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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譚(第一篇至第三十篇)

管子譚(第一篇至第三十篇)

一、管子

(一)牧民第一——管子譚

1、學管子探中華文化——學管子 牧民第一

中國春秋時期齊國政治家﹑思想家管仲(前719-前645年),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謚敬,春秋時期法家人物。被稱為管子、管夷吾、管敬仲,漢族,潁上(今安徽省潁上縣)人,周穆王的後代。是中國古代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經濟學家、改革家,被譽為「聖人之師」和「華夏文明的保護者」。(來至網路)

2、倉廩實,則知禮節——學管子 牧民第一

「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此句廣為人知,經濟基礎決定了人們的文化觀,是兩千多年來,以至只要治國(牧民)就必備的基本思想。

3、反腐敗、反奢侈——學管子 牧民第一

「上無量,則民乃妄。文巧不禁,則民乃淫;不璋兩原,則刑乃繁。」上面貪腐揮霍無度,則百姓就敢作案犯科胡作非為;不注意禁止奢侈浪費,則百姓就會放縱淫蕩;不堵塞這兩個根源;犯罪者就會大量增多,社會就難以穩定。對當前反腐敗、反奢侈、保穩定意義重大。

4、傳統教育與愛國教育——學管子 牧民第一

「順民之經,在明鬼神、只山川、敬宗廟、恭祖舊。」對此,當今可理解為:教育人民的根本辦法,則在於傳統教育與愛國教育相結合,不覺「十年最大的失誤是在教育」響在耳邊。

附:國頌原文

凡有地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廩。國多財,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張,則君令行。故省刑之要,在禁文巧;守國之度,在飾四維;順民之經,在明鬼神、只山川、敬宗廟、恭祖舊。不務天時,則財不生;不務地利,則倉廩不盈。野蕪曠,則民乃菅;上無量,則民乃妄。文 巧不禁,則民乃淫;不璋兩原,則刑乃繁。不明鬼神,則陋民不悟;不只山川,則威令不聞;不敬宗廟,則民乃上校;不恭祖舊,則孝悌不備。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5、四維與四端——學管子 牧民第一

管子四維:禮、義、廉、恥;孟子四端:仁、義、禮、智。管子的四維,國之四條綱繩在於治國,重在規矩;孟子的四端,人之四心之端在於治人,重在教育。

6、禮節與規矩——學管子 牧民第一

「不逾節,則上位安」。首先是上位要遵守禮節,下就有規矩,下位也會順,上位方可安穩。否者,上無禮節,下就會無規矩,下亂上不安呀!

附:四維原文

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傾可正也,危可安 也,覆可起也,滅不可復錯也。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禮不逾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故不逾節,則上位安;不自進,則民無巧詐;不蔽惡,則行自全;不從枉,則邪事不生。

7、政興在民心——學管子 牧民第一

「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民心在於:快樂、富貴、安定、繁衍的程度。為民就是為國,為國必為民,管子以民為本的治國方略是如此的現代。

8、刑罰不足以畏其意——學管子 牧民第一

「刑罰不足以畏其意」。只依靠刑罰不足以使百姓真正懼怕,反而刑罰繁重更會使人心不懼,法令也就無法推行了。管子的兩手抓:治國:經濟與政治;政治:法制與教育。

附:四順原文

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民惡憂勞,我佚樂之;民惡貧賤,我富貴之;民惡危墜,我存安之;民惡滅絕,我生育之。能佚樂之,則民為之憂勞;能富貴之,則民為之貧賤;能存安之,則民為之危墜;能生育之,則民為之滅絕。故刑罰不足以畏其意,殺戮不足以服其心。故刑罰繁而意不恐,則令不行矣;殺戮眾而心不服,則上位危矣。故從其四欲,則遠者自親;行其四惡,則近者叛之。故知予之為取者,政之寶也。

9、民是國之源——學管子 牧民第一

「下令於流水之原者,令順民心也」。民是國之源,政令順民心則政通人和。這就要求政令要做到:量民力、不強求、長打算、不欺民。管子真是治國之宗師呀!

10、人盡其才——學管子 牧民第一

「使民於不爭之官」。就是要根據每一個人的長處,使用在盡最大努力發揮其所長的,無眾人所爭議的崗位上。這是在用人上一要做到人盡其才,二要做到眾人監督。現代也難呀!

附:十一經原文

錯國於不傾之地,積於不涸之倉,藏於不竭之府,下令於流水之原,使民於不爭之官,明必死之路,開必得之門。不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處不可久,不行不可復。錯國於不傾之地者,授有德也;積於不涸之倉者,務五穀也;藏於不竭之府者,養桑麻育六畜也;下令於流水之原者,令順民心也;使民於不爭之官者,使各為其所長也;明必死之路者,嚴刑罰也;開必得之門者,信慶賞也;不為不可成者,量民力也;不求不可得者,不強民以其所惡也;不處不可久者,不偷取一世也;不行不可復者,不欺其民也。故授有德,則國安;務五穀,則食足;養桑麻、育六畜,則民富;令順民心,則威令行;使民各為其所長,則用備;嚴刑罰,則民遠邪;信慶賞,則民輕難;量民力,則事無不成;不強民以其所惡,則詐偽不生;不偷取一世,則民無怨心;不欺其民,則下親其上。

11、以國為國——學管子 牧民第一

「以國為國......何私何親?」管子的思想是:不能按照治家的要求治理鄉,同樣不能按照治鄉的要求治理國,要按照治國的要求治國,要「如地如天,何私何親?」真現代!比孔子的「齊家治國」進步。

12、道之君必明之理——學管子 牧民第一

「君好之,則臣服之」。孔孟的「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來源於管子的思想。這是兩千多年來,以至當代及未來,不分國度一切有道之君必明之理。

13、天下不患無臣——學管子 牧民第一

「天下不患無臣,患無君以使之」。君有所短,最短在於:不識人;臣有所長,最長在於:能為君用。正是如此:管夷吾箭射小白,射出了個春秋五霸之首齊桓公。

附:六親五法原文

以家為鄉,鄉不可為也;以鄉為國,國不可為也;以國為天下,天下不可為也。以家為家,以鄉為鄉,以國為國,以天下為天下。毋曰不同生,遠者不聽;毋曰不同鄉,遠者不行;毋曰不同國,遠者不從。如地如天,何私何親?如月如日,唯君之節!

御民之轡,在上之所貴;道民之門,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惡。故君求之,則臣得之;君嗜之,則臣食之;君好之,則臣服之;君惡之,則臣匿之。毋蔽汝惡,毋異汝度,賢者將不汝助。言室滿室,言堂滿堂,是謂聖王。城郭溝渠,不足以固守;兵甲強力,不足以應敵;博地多財,不足以有眾。惟有道者,能備患於未形也,故禍不萌。

天下不患無臣,患無君以使之;天下不患無財,患無人以分之。故知時者,可立以為長;無私者,可置以為政;審於時而察於用,而能備官者,可奉以為君也。緩者,後於事;吝於財者,失所親;信小人者,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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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形勢第二——管子譚

14、選擇和適應——管子譚 形勢第二

「天不變其常」。天不改變它的規律,地不改變它的規則,春秋冬夏不改變它的時節,也就是說「道」是不會改變的。蛟龍得水,虎豹憑山,只有選擇和適應。

15、莊子的影子——管子譚 形勢第二

「上無事,則民自試....燕雀之集,道行不顧」。上位無為,百姓生活自然而然,世俗(也就是燕雀聚集)之煩惱,行道者是不屑一顧的。由此,可以看到以後庄子的影子,不愧是「聖人之師」呀!

16、「慎獨」的影子——管子譚 形勢第二

「召遠者使無為焉,親近者言無事焉,唯夜行者獨有也。」引來遠方的賢人不能靠使者;得到國內人的擁護不能光說空話。只有就是在沒有人的看到的時候,仍然認真行德的君主,才能獨有治國之能力。從中看到了後來者儒家自我修身的「慎獨」的影子。

17、注重長遠利益——管子譚 形勢第二

「其計也速,而憂在近者,往而勿召也」。對於那些只圖快速見效,又只顧眼前利益憂患的人,不要召見任用;只有注重長遠利益又有遠見的人,方能辦大事,會得到眾人的依賴。長治久安的棟樑之才!

18、理想中的國君——管子譚 形勢第二

「能予而無取者,天地之配也。」能夠做到只給予人們好處而不向人們索取任何報酬的人,那就是如同天地一樣偉大了——管子理想中的國君。這也就是後來者儒家的「聖人」;道家的「至人」。《莊子》逍遙遊:「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19、君臣思想一脈相承——管子譚 形勢第二

「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上失其位,則下逾其節;」使我想到了後來者孔子的「必也正名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等 。君臣思想一脈相承呀!

20、得道者多助——管子譚 形勢第二

「道往者,其人莫來;道來者,其人莫往。」得「道」就可使萬物各得其所,便與天地一樣偉大了,失「道」者,人們就不肯來投靠而孤獨;得「道」者,人們就不肯離去而得到擁護。後來者的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21、管子的天道——管子譚 形勢第二

「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掌握了天「道」,事情就會自然而然的順天;失去了天「道」,事情雖然進行了也不會安順。做事得「道」的,往往不覺察自己怎樣做,自然會成功的;往往又不覺察到「道」的作用,就如同隱藏起來而無形無影,這就是「天道」,——自然規律。真是不知道儒、道、法是何時人為的分開的呀?

22、今古同「道」——管子譚 形勢第二

「疑今者,察之古;......古今一也。」對當今的社會現象有疑惑考察古代可知一二,對未來的發展迷茫,則可查閱歷史可解惑。因為,從古到今天下萬物萬事雖然形式不同,但是本質是歸一的,同「道」同理。這又影響了後來者——道家的思想。

23、「天」的思想——管子譚 形勢第二

「順天者有其功」。順應天道,就會得到天的幫助;悖逆天道,就會得到天的懲罰。天之所助,弱小可以變得強大;天之所罰,雖然成功最終也會為失敗,且無可挽救。這就是中華民族「天」的思想。

24、天不變,道亦不變——管子譚 形勢第二

「日月不明,天不易也。」儘管日月也有不明的時候,但是天是不會變。後來者董仲舒曰「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中華文化不論是哪一家,相互影響兩千多年來綿綿不斷。

附:形勢第二 原文

山高而不崩,則祈羊至矣;淵深而不涸,則沉玉極矣。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春秋冬夏不更其節,古今一也。蛟龍得水,而神可立也;虎豹得幽,而威可載也;風雨無鄉,而怨怒不及也。貴有以行令,賤有以忘卑,壽夭貧富,無徒歸也。

銜命者,君之尊也;受辭者,名之運也。上無事,則民自試;抱蜀不言,而廟堂既修。鴻鵠鏘鏘,唯民歌之;濟濟多士,殷民化之,紂之失也。飛蓬之問,不在所賓;燕雀之集,道行不顧。犧牷圭璧,不足以饗鬼神;主功有素,寶幣奚為?羿之道,非射也;造父之術,非馭也;奚仲之巧,非斲削也。召遠者使無為焉,親近者言無事焉,唯夜行者獨有也。

平原之隰,奚有於高?大山之隈,奚有於深?訾讆之人,勿與任大。譕臣者,可以遠舉;顧憂者,可與致道。其計也速,而憂在近者,往而勿召也;舉長者,可遠見也;裁大者,眾之所比也;美人之懷,定服而勿厭也。必得之事,不足賴也;必諾之言,不足信也。小謹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體。有無棄之言者,必參於天地也。墜岸三仞,人之所大難也,而猿猱飲焉。故曰:伐矜好專,舉事之禍也。不行其野,不違其馬,能予而無取者,天地之配也。

怠倦者不及,無廣者疑神。神者在內,不及者在門。在內者將假,在門者將待。曙戒勿怠,後稚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氣入內,正色乃衰。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上失其位,則下逾其節;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衣冠不正,則賓者不肅;進退無儀,則政令不行。且懷且威,則君道備矣。莫樂之,則莫哀之;莫生之,則莫死之。往者不至,來者不極。

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異。有聞道而好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鄉者,一鄉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國者,一國之人也;有聞道而好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聞道而好定萬物者,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來;道來者,其人莫往。道之所設,身之化也。持滿者與天,安危者與人。失天之度,雖滿必涸;上下不和,雖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雖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釋之。藏之無形,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知來者,視之往。萬事之生也,異趣而同歸,古今一也。

生棟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箠。天道之極,遠者自親;人事之起,近親造怨。萬物之於人也,無私近也,無私遠也。巧者有餘,而拙者不足。其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天之所助,雖小必大;天之所違,雖成必敗。順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懷其凶,不可復振也。

烏鳥之狡,雖善不親;不重之結,雖固必解。道之用也,貴其重也。毋與不可,毋強不能,毋告不知。與不可,強不能,告不知,謂之勞而無功。見與之交,幾於不親;見哀之役,幾於不結;見施之德,幾於不報;四方所歸,心行者也。獨王之國,勞而多禍;獨國之君,卑而不威;自媒之女,丑而不信。未之見而親焉,可以往矣;久而不忘焉,可以來矣。日月不明,天不易也;山高而不見,地不易也。言而不可復者,君不言也;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凡言而不可復,行而不可再者,有國者之大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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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權修第三——管子譚

25、民本思想的運用——管子譚 權修第三

「輕用眾、賦斂厚,民力竭,下怨上,令不行」。輕易興師動眾,就會使民力枯竭。賦稅繁重,就會使民眾怨恨,民眾怨恨朝廷,就會致使政令行不通。管子民本思想在治國上的運用。

26、治國在重民——管子譚 權修第三

「欲為天下者,必重用其國;欲為其國者,必重用其民;欲為其民者,必重盡其民力。」與後來者儒學之比「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管子治國在重民,儒學治國在修身。儒學的修身只是管子治國先決的道德條件。

27、賞罰分明以身作則——管子譚 權修第三

「賞罰信於其所見,」君主賞罰分明取信於民,進而,「明智禮足以教之,上身服以先之,」愛民親民,明是非、禮制,並以身作則來引導民眾,對全體民眾都會起到教育的作用。儒、法一張一弛也。

28、臣弒君的道理——管子譚 權修第三

「是以臣有殺其君。」管子闡述了以臣弒君的道理,側重在以「生財有時」的土地和「用力有倦」的百姓來供養慾望無窮的君主,就會產生怨恨,因而就會產生了臣殺其君、子殺其父的現象。與儒家重在道德觀的十惡不赦大不同。

29、多勞多得論——管子譚 權修第三

「其積多者其食多,其積寡者其食寡,無積者不食。」管子兩千七百多年前就提出: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並進一步闡明:如果有勞而沒有得人們就離去;多勞而少得人們就不用力;少勞而多得,人們就作假;無勞而得,人們就偷懶僥倖。在改革的今天讀到此感到是多麼的深刻而親切呀!

30、抓好三農的標準——管子譚 權修第三

「野不積草,農事先也」。管子真是明察秋毫啊!這就是在告訴我們:「三農」抓的好不好的標準,只要看地里的莊稼侍弄的怎麼樣就一清二楚了。

31、論體制改革——管子譚 權修第三

「朝不合眾,鄉分治也」。管子又深刻有預見性的闡明:如讓朝廷不陷入眾多的事務中,只有分權到鄉。在體制改革的今天讀到此會有何感想哪?!

32、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管子譚 權修第三

「有身不治,奚待於人?有人不治,奚待於家?有家不治,奚待於鄉?有鄉不治,奚待於國?有國不治,奚待於天下?」看來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有抄襲之嫌呀!呵呵呵

33、官商禍國——管子譚 權修第三

「商賈在朝,則貨財上流」。管子一針見血指出官商禍國。財富集中在官商的手裡、對下賞罰不明無信、官民毫無廉恥,如此這般,要求百姓為國家承擔安危艱難,要求兵士為國家勇於獻身犧牲,那是絕對辦不到的!

34、百年樹人——管子譚 權修第三

「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百年樹人」出處於管子——真英明。

35、德育需從小事上抓起——管子譚 權修第三

「欲民之正,則微邪不可不禁也」。要求民眾懂得禮義廉恥走正道,就不能不禁止在禮義廉恥上小的過失。因為,小的過失是產生邪惡的根源。管子當年就告誡:道德建設需從小事上抓起。

36、法治的提出——管子譚 權修第三

管子的法制:一、要建立國家榮譽制度;二、要建立獎賞公平制度;三、要建立官員任用制度;四、要建立慎用刑罰制度。當下思之很有道理。

附:權修第三 原文

萬乘之國,兵不可以無主;土地博大,野不可以無吏;百姓殷眾,官不可以無長;操民之命,朝不可以無政。

地博而國貧者,野不辟也;民眾而兵弱者,民無取也。故末產不禁,則野不辟;賞罰不信,則民無取。野不辟,民無取,外不可以應敵,內不可以固守。故曰:有萬乘之號,而無千乘之用,而求權之無輕,不可得也。

地辟而國貧者,舟輿飾、台榭廣也;賞罰信而兵弱者,輕用眾、使民勞也。舟車飾、台榭廣,則賦斂厚矣;輕用眾、使民勞,則民力竭矣。賦斂厚,則下怨上矣;民力竭,則令不行矣。下怨上,令不行,而求敵之勿謀己,不可得也。

欲為天下者,必重用其國;欲為其國者,必重用其民;欲為其民者,必重盡其民力。無以畜之,則往而不可止也;無以牧之,則處而不可使也。遠人至而不去,則有以畜之也;民眾而可一,則有以牧之也。見其可也,喜之有徵;見其不可也,惡之有刑。賞罰信於其所見,雖其所不見,其敢為之乎?見其可也,喜之無徵;見其不可也,惡之無刑。賞罰不信於其所見,而求其所不見之為之化,不可得也。厚愛利足以親之,明智禮足以教之,上身服以先之,審度量以閑之,鄉置師以說道之。然後申之以憲令,勸之以慶賞,振之以刑罰。故百姓皆說為善,則暴亂之行無由至矣。

地之生財有時,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間,則上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殺其君,子有殺其父者矣。故取於民有度,用之有止,國雖小必安;取於民無度,用之不止,國雖大必危。

地之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者,非吾民也。凡牧民者,以其所積者食之,不可不審也。其積多者其食多,其積寡者其食寡,無積者不食。或有積而不食者,則民離上;有積多而食寡者,則民不力;有積寡而食多者,則民多詐;有無積而徒食者,則民偷幸;故離上、不力、多詐、偷幸,舉事不成,應敵不用。故曰:察能授官,班祿賜予,使民之機也。

野與市爭民,家與府爭貨,金與粟爭貴,鄉與朝爭治。故野不積草,農事先也;府不積貨,藏於民也;市不成肆,家用足也;朝不合眾,鄉分治也。故野不積草,府不積貨,市不成肆,朝不合眾,治之至也。

人情不二,故民情可得而御也。審其所好惡,則其長短可知也;觀其交遊,則其賢不肖可察也;二者不失,則民能可得而官也。

地之守在城,城之守在兵,兵之守在人,人之守在粟。故地不辟,則城不固。有身不治,奚待於人?有人不治,奚待於家?有家不治,奚待於鄉?有鄉不治,奚待於國?有國不治,奚待於天下?天下者,國之本也;國者,鄉之本也;鄉者,家之本也;家者,人之本也;人者,身之本也;身者,治之本也。故上不好本事,則末產不禁;末產不禁,則民緩於時事而輕地利;輕地利而求田野之辟、倉廩之實,不可得也。

商賈在朝,則貨財上流;婦言人事,則賞罰不信;男女無別,則民無廉恥。貨財上流,賞罰不信,民無廉恥,而求百姓之安難,兵士之死節,不可得也。朝廷不肅,貴賤不明,長幼不分,度量不審,衣服無等,上下淩節,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令,不可得也。上好詐謀閑欺,臣下賦斂競得,使民偷壹,則百姓疾怨,而求下之親上,不可得也。有地不務本事,君國不能壹民,而求宗廟社稷之無危,不可得也。上恃龜筮,好用巫醫,則鬼神驟祟。故功之不立,名之不章,為之患者三:有獨王者,有貧賤者,有日不足者。

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一樹一獲者,谷也;一樹十獲者,木也;一樹百穫者,人也。我苟種之,如神用之,舉事如神,唯王之門。

凡牧民者,使士無邪行,女無淫事。士無邪行,教也;女無淫事,訓也。教訓成俗,而刑罰省,數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正也;欲民之正,則微邪不可不禁也;微邪者,大邪之所生也。微邪不禁,而求大邪之無傷國,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禮也;欲民之有禮,則小禮不可不謹也;小禮不謹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禮,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義也;欲民之有義,則小義不可不行;小義不行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義,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廉也;欲民之有廉,則小廉不可不修也;小廉不修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廉,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有恥也;欲民之有恥,則小恥不可不飾也;小恥不飾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恥,不可得也。凡牧民者,欲民之修小禮、行小義、飾小廉、謹小恥、禁微邪,此厲民之道也。民之修小禮、行小義、飾小廉、謹小恥、禁微邪,治之本也。

凡牧民者,欲民之可御也;欲民之可御,則法不可不審。法者,將立朝廷者也;將立朝廷者,則爵服不可不貴也。爵服加於不義,則民賤其爵服;民賤其爵服,則人主不尊;人主不尊,則令不行矣。法者,將用民力者也;將用民力者,則祿賞不可不重也。祿賞加於無功,則民輕其祿賞;民輕其祿賞,則上無以勸民;上無以勸民,則令不行矣。法者,將用民能者也;將用民能者,則授官不可不審也。授官不審,則民閑其治;民閑其治,則理不上通;理不上通,則下怨其上;下怨其上,則令不行矣。法者,將用民之死命者也;用民之死命者,則刑罰不可不審;刑罰不審,則有辟就;有辟就,則殺不辜而赦有罪;殺不辜而赦有罪,則國不免於賊臣矣。故夫爵服賤、祿賞輕、民閑其治、賊臣首難,此謂敗國之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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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立政第四——管子譚

37、三本四固五事——管子譚 立政第四

「治國有三本,而安國有四固,而富國有五事。」治國有三本,只有殺罰是不行的;安國有四固,只靠城險是不行的;富國有五事,只用輕稅是不行的。只有大政治家才有此論。

38、治國有「三本」——管子譚 立政第四

「君之所審者三:一曰:德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官。此三本者,治亂之原也。」有品德的不能在其位;有功勞的不能得其祿;有能力的不能為其官。此國治亂「三本」真是深刻恰當。

39、不可得罪小人——管子譚 立政第四

「寧過於君子,而毋失於小人。過於君子,其為怨淺;失於小人,其為禍深。」寧可得罪君子,因帶來的怨恨淺;而不可得罪小人,因帶來的禍亂深。沒有豐富的閱歷和思索怎有此深刻的感悟,管子知吾心呀!高攀了。

40、安國有四固——管子譚 立政第四

「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國柄。二曰:見賢不能讓,不可與尊位。三曰:罰避親貴,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務地利,而輕賦斂,不可與都邑。此四務者,安危之本也。」管子真是見解實際見識深刻呀!分別譚來。

41、偽君子——管子譚 立政第四

「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國柄」。——偽君子也!嘴上大講仁義道德,表面一貫正確,而從沒有真正做到仁的人,是一切形式主義、弄虛作假、欺上瞞下的根源,是絕不可以授予國家重任的。

42、嫉妒心——管子譚 立政第四

「見賢不能讓,不可與尊位。」——嫉賢妒能!見到比自己賢能的人不僅僅是不讓位,而是嫉妒、詆毀甚至打擊,真是「武大郎開店,不容大個」,是絕不可以授予「一把手」位子的。

43、畏權貴——管子譚 立政第四

「罰避親貴,不可使主兵。」——畏懼權貴!對於掌握司法軍隊的人,遇事私心當頭躲避甚至畏懼權貴,只會阿諛奉承、取悅上司毫無能力可談的人,真是那種「對上把自己當做狗,對下必定把他人當做狗」的人,是絕不可掌握刑律、統帥軍隊的。

44、不務正業——管子譚 立政第四

「不好本事,不務地利,而輕賦斂,不可與都邑。」當今可理解為:對於不務正業,又不重視本行業的業務水平的提高,而又想輕易的獲取更多的利益的人,是不可以讓他擔當一方面的主官的。

45、富國有五事——管子譚 立政第四

「君之所務者五:一曰:山澤不救於火,草木不植成,國之貧也。二曰:溝瀆不遂於隘,鄣水不安其藏,國之貧也。三曰:桑麻不植於野,五穀不宜其地,國之貧也。四曰:六畜不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不備具,國之貧也。五曰:工事競於刻鏤,女事繁於文章,國之貧也。」一國基本生產生活所必須,可謂——國策。

46、最早的郡縣制的雛形——管子譚 立政第四

盛行於秦漢的郡縣制,影響中國地方行政制度兩千多年。但是管子早於秦近五百年已經提出郡縣制的雛形:「分國以為五鄉,鄉為之師;分鄉以為五州,州為之長;分州以為十里,里為之尉;分里以為十游,游為之宗。十家為什,五家為伍,什伍皆有長焉。」

47、最早的責任追究制——管子譚 立政第四

「凡過黨,其在家屬,及於長家;」逐級直至「其在鄉師,及於士師。」當今可理解為:凡是有失職、過錯、犯罪的問題,都要逐級追究有牽連的人,問題出在家屬的,應連帶及於家長;出在家長的,應連帶及什、伍長;直至出在鄉師的,也要連帶於士師。真可謂是最早的責任追究制。

48、確保政令執行——管子譚 立政第四

管子為了確保政令執行提出如下措施:「留令、不從令、專制、虧令,罪死不赦」。今可理解為:執行者在法令沒有公布前不得休息,否則叫作「留令」;法令公布後,有不執行的,叫做「不從今」;檢查法令文件,內容數量多了叫作「專制」,少了叫作「虧令」,以上都是死罪不赦。今思之仍意義深遠。

49、無主見!無責任!——管子譚 立政第四

「凡將舉事,令必先出。曰事將為,其賞罰之數,必先明之。」管子提出的此辦事的基本方法,兩千多年了為什麼我們有時候就是辦不明白?其基本原因就是有些官員無能力!無主見!無責任!

50、又想到了休漁期——管子譚 立政第四

「夫財之所出,以時禁發焉。」當今可理解為:為了緩解對自然資源過多的大強度的利用,要按時封禁和開放,使得自然資源得到休養生息,這種具有明顯的生態效益的科學思想,至今都難以認真貫徹。又想到了休漁期。

51、最早的經濟責任制——管子譚 立政第四

「虞師之事也......司空之事也。」制定防火的法令,對自然資源的封禁和開放,是「虞師」的職責;排泄積水,保持蓄水池對收成的作用,是「司空」的職責,等等。此可謂是最早的經濟責任制。

52、官要有官樣——管子譚 立政第四

「度爵而制服,量祿而用財。」當下在積極的角度上可理解為:官要有官樣。官是什麼樣哪?官是國家、官是政權、官是民選、官是為民,官不能混同於一般老百姓;又要按照自己的法定收入,不要貪圖額外的收入,來安排自己的生活。很難么??!!!又想到了焦裕祿......

53、不分敵我的兼愛——管子譚 立政第四

「兼愛之說勝,則士卒不戰。」戰士就是對敵作戰的人。有愛就有恨,戰士的大愛已經化成對敵人的大恨,豈容兼愛?後來者墨子的兼愛是不分等級的,此句不分敵我的兼愛,戰士豈肯戰之。

54、用人之積弊——管子譚 立政第四

「請謁任舉之說勝,則繩墨不正。」私下請求任用、保舉用人成風,就會失去用人的準繩。如此下去哪有不敗之理?!用人之積弊何時了?!

55、文過飾非成風——管子譚 立政第四

「諂諛飾過之說勝,則巧佞者用。」阿諛奉承、文過飾非成風,花言巧語而姦邪諂媚的人就會大行其道,這哪有成事的道理?!管子偉哉!!!一語道出胸中之積憤!

56、令則行,禁則止——管子譚 立政第四

「令則行,禁則止。」是本篇《立政》的目的,也是所有政權所期望。管子認為:在教化、在培訓、在風氣、在誠信、在得道。思起來很有道理,至今仍很有意義。

附:立政第四 原文

國之所以治亂者三,殺戮刑罰,不足用也。國之所以安危者四,城郭險阻,不足守也。國之所以富貧者五,輕稅租,薄賦斂,不足恃也。治國有三本,而安國有四固,而富國有五事。五事,五經也。

三本

君之所審者三:一曰:德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官。此三本者,治亂之原也。故國有德義未明於朝者,則不可加於尊位;功力未見於國者,則不可授與重祿;臨事不信於民者,則不可使任大官。故德厚而位卑者,謂之過;德薄而位尊者,謂之失。寧過於君子,而毋失於小人。過於君子,其為怨淺;失於小人,其為禍深。是故,國有德義未明於朝而處尊位者,則良臣不進;有功力未見於國而有重祿者,則勞臣不勸;有臨事不信於民而任大官者,則材臣不用。三本者審,則下不敢求;三本者不審,則邪臣上通,而便辟制威。如此,則明塞於上,而治壅於下,正道捐棄,而邪事日長。三本者審,則便辟無威於國,道塗無行禽,疏遠無蔽獄,孤寡無隱治。故曰:刑省治寡,朝不合眾。

四固

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國柄。二曰:見賢不能讓,不可與尊位。三曰:罰避親貴,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務地利,而輕賦斂,不可與都邑。此四務者,安危之本也。故曰:卿相不得眾,國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國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國之危也;民不懷其產,國之危也。故大德至仁,則操國得眾;見賢能讓,則大臣和同;罰不避親貴,則威行於鄰敵;好本事,務地利,重賦斂,則民懷其產。

五事

君之所務者五:一曰:山澤不救於火,草木不植成,國之貧也。二曰:溝瀆不遂於隘,鄣水不安其藏,國之貧也。三曰:桑麻不植於野,五穀不宜其地,國之貧也。四曰:六畜不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不備具,國之貧也。五曰:工事競於刻鏤,女事繁於文章,國之貧也。故曰:山澤救於火,草木植成,國之富也;溝瀆遂於隘,鄣水安其藏,國之富也;桑麻植於野,五穀宜其地,國之富也;六畜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備具,國之富也;工事無刻鏤,女事無文章,國之富也。

首憲

分國以為五鄉,鄉為之師;分鄉以為五州,州為之長;分州以為十里,里為之尉;分里以為十游,游為之宗。十家為什,五家為伍,什伍皆有長焉。築障塞匿,一道路,博出入,審閭閈,慎管鍵,管藏於里尉。置閭有司,以時開閉。閭有司觀出入者,以復於里尉。凡出入不時,衣服不中,圈屬群徒,不順於常者,閭有司見之,復無時。若在長家子弟、臣妾、屬役、賓客,則里尉以譙於游宗,游宗以譙於什伍,什伍以譙於長家,譙敬而勿復。一再則宥,三則不赦。凡孝悌忠信、賢良俊材,若在長家子弟、臣妾、屬役、賓客,則什伍以復於游宗,游宗以復於里尉,里尉以復於州長,州長以計於鄉師,鄉師以著於士師。凡過黨,其在家屬,及於長家;其在長家,及於什伍之長;其在什伍之長,及於游宗;其在游宗,及於里尉;其在里尉,及於州長;其在州長,及於鄉師;其在鄉師,及於士師。三月一復,六月一計,十二月一著。凡上賢不過等,使能不兼官,罰有罪不獨及,賞有功不專與。

孟春之朝,君自聽朝,論爵賞、校官,終五日。季冬之夕,君自聽朝,論罰罪、刑殺,亦終五日。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憲於國。五鄉之師、五屬大夫,皆受憲於太史。大朝之日,五鄉之師、五屬大夫,皆身習憲於君前。太史既布憲,入籍於太府,憲籍分於君前。五鄉之師出朝,遂於鄉官,致於鄉屬,及於游宗,皆受憲。憲既布,乃反致令焉,然後敢就舍;憲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舍;就舍,謂之留令,罪死不赦。五屬大夫,皆以行車朝,出朝不敢就舍,遂行。至都之日,遂於廟,致屬吏,皆受憲。憲既布,乃發使者致令,以布憲之日,蚤晏之時。憲既布,使者以發,然後敢就舍;憲未布,使者未發,不敢就舍;就舍,謂之留令,罪死不赦。憲既布,有不行憲者,謂之不從令,罪死不赦。考憲而有不合於太府之籍者,侈曰專制,不足曰虧令,罪死不赦。首憲既布,然後可以布憲。

首事

凡將舉事,令必先出。曰事將為,其賞罰之數,必先明之。立事者,謹守令以行賞罰,計事致令,復賞罰之所加。有不合於令之所謂者,雖有功利,則謂之專制,罪死不赦。首事既布,然後可以舉事。

省官

修火憲,敬山澤、林藪、積草,夫財之所出,以時禁發焉。使民足於宮室之用,薪蒸之所積,虞師之事也。決水潦,通溝瀆,修障防,安水藏,使時水雖過度,無害於五穀。歲雖凶旱,有所秎獲,司空之事也。相高下,視肥墝,觀地宜,明詔期,前後農夫,以時均修焉,使五穀桑麻,皆安其處,由田之事也。行鄉里,視宮室,觀樹藝,簡六畜,以時鈞修焉,勸勉百姓,使力作毋偷,懷樂家室,重去鄉里,鄉師之事也。論百工,審時事,辨功苦,上完利,監一五鄉,以時鈞修焉,使刻鏤文采,毋敢造於鄉,工師之事也。

服制

度爵而制服,量祿而用財。飲食有量,衣服有制,宮室有度,六畜人徒有數,舟車陳器有禁,修生則有軒冕、服位、谷祿、田宅之分,死則有棺槨、絞衾、壙壟之度。雖有賢身貴體,毋其爵,不敢服其服;雖有富家多資,毋其祿,不敢用其財。天子服文有章,而夫人不敢以燕以饗廟,將軍大夫不敢以朝,官吏以命,士止於帶緣,散民不敢服雜采,百工商賈不得服長鬈貂,刑餘戮民不敢服絻,不敢畜連乘車。

九敗

寢兵之說勝,則險阻不守;兼愛之說勝,則士卒不戰。全生之說勝,則廉恥不立。私議自貴之說勝,則上令不行。群徒比周之說勝,則賢不肖不分。金玉貨財之說勝,則爵服下流。觀樂玩好之說勝,則奸民在上位。請謁任舉之說勝,則繩墨不正。諂諛飾過之說勝,則巧佞者用。

九敗

寢兵之說勝,則險阻不守;兼愛之說勝,則士卒不戰。全生之說勝,則廉恥不立。私議自貴之說勝,則上令不行。群徒比周之說勝,則賢不肖不分。金玉貨財之說勝,則爵服下流。觀樂玩好之說勝,則奸民在上位。請謁任舉之說勝,則繩墨不正。諂諛飾過之說勝,則巧佞者用。

七觀

期而致,使而往,百姓舍己以上為心者,教之所期也。始於不足見,終於不可及,一人服之,萬人從之,訓之所期也。未之令而為,未之使而往,上不加勉,而民自盡竭,俗之所期也。好惡形於心,百姓化於下,罰未行而民畏恐,賞未加而民勸勉,誠信之所期也。為而無害,成而不議,得而莫之能爭,天道之所期也。為之而成,求之而得,上之所欲,小大必舉,事之所期也。令則行,禁則止,憲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體之從心,政之所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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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乘馬第五——管子譚

57、現代科學的堪輿學——管子譚 乘馬第五

「因天材,就地利」。依山傍水居,我在自然中,現代科學的堪輿學。我的疑惑是:此處管子為何沒有提到《易經》哪?

58、老子、莊子之師——管子譚 乘馬第五

「無為者帝,為而無以為者王。」 無為者可為帝;為而又沒有什麼可為者可為王,真是可稱為後來者——老子、莊子之師呀!

59、地者,政之本也——管子譚 乘馬第五

「地者,政之本也。」可理解為:國家領土——寸土必爭;土地資源——寸土必金。此兩項政府之本!政務之本!政治之本!深刻!!!

60、可耕地18億畝的紅線——管子譚 乘馬第五

「可以正政者地也」。天時季節非人力所能改變的,可以影響政事的只有土地。因此,對土地是不可不加以整頓,尤其是對可耕地的整頓可稱為是基本國策。管子真英明,一直關心到今天中國的可耕地18億畝的紅線呀!

61、主人於僕人——管子譚 乘馬第五

「故一國之人,不可以皆貴;皆貴,則事不成而國不利也。」一國之人不可能都尊貴,都尊貴了,事情不好辦,還對國家不利。當今說百姓是主人,公務員是公僕就是僕人,何多何少?何貴何賤?

62、政治的眼光看經濟——管子譚 乘馬第五

「市者,貨之准也。」集市是商品供求狀況的準繩,商品價格低廉,沒有暴利,人們就可以安居樂業,社會就可以穩定,因此,集市又是社會穩定的風向標。管子用政治的眼光看經濟。

63、管子的經濟學——管子譚 乘馬第五

「儉則傷事,侈則傷貨」。消費過少百事不興;消費過多百貨不足。不懂得適量,不知道適度都不行,這就是商道——管子的經濟學。

64、級差地租——管子譚 乘馬第五

「地均以實數。」以可耕面積的實際收入對土地進行折算。因此就有了,對於不生五穀的土地和沒有樹木的荒山,百畝摺合成一畝可耕地的折算。管子已有了「級差地租」的初步思想。

65、齊國不稱霸都難——管子譚 乘馬第五

「官制也、邑制也、事制也、器制也。」把全國百姓統一組織成為:既是行政組織、又是居民組織、生產組織、還是軍備組織的制度。如此這般齊國不稱霸都難!管子真是治國宗師呀!

66、百姓何樂不為——管子譚 乘馬第五

「不道之以事,而民不為」。從土地制度、稅收制度、服役制度、從業制度等,管子料理的條條是「道」。黎民百姓何樂不為呀!

67、無人敢為官——管子譚 乘馬第五

「官虛而莫敢為之請」。不守商道不得經商;不守工道不得做工;不守農道不得務農;不守官道不得為官。這樣,即使官位有缺,也無人敢為。用制度管到無人敢為官的程度,今讀到此感嘆不已呀!

68、分田到戶的政策——管子譚 乘馬第五

「均地,分力,使民知時也。」把土地折算實行分戶經營,可以使農戶自身抓緊農時。由於季節的早晚和自身的需要,農戶會晚睡早起,父子兄弟全家一心不知疲倦地經營;而不把土地分下去的害處就是土地不能充分利用,人力不能充分發揮。現在終於落實了管子的「均地,分力」的分田到戶的政策了。

69、怎麼為官員?!!——管子譚 乘馬第五

「於己不足,安得名聖!」今把聖人理解為官員的話,官員之所以為官員,就是因為官員善於分利於民,這樣國家有事就取用於民,無事就藏富於民。官員如不擅長分利於民,就同普通百姓一樣了。甚至於自己貪而不足,又怎麼為官員?!!

附:乘馬第五 原文

立國

凡立國都,非於大山之下,必於廣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溝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規矩,道路不必中準繩。

大數

無為者帝,為而無以為者王,為而不貴者霸。不自以為所貴,則君道也;貴而不過度,則臣道也。

陰陽

地者,政之本也。朝者,義之理也。市者,貨之准也。黃金者,用之量也。諸侯之地、千乘之國者,器之制也。五者其理可知也,為之有道。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可以正政也。地不平均和調,則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則事不可理也。

春秋冬夏,陰陽之推移也;時之短長,陰陽之利用也;日夜之易,陰陽之化也。然則陰陽正矣,雖不正,有餘不可損,不足不可益也。天地,莫之能損益也。然則可以正政者地也,故不可不正也。正地者,其實必正。長亦正,短亦正;小亦正,大亦正;長短大小盡正。正不正,則官不理;官不理,則事不治;事不治,則貨不多。是故,何以知貨之多也?曰:事治。何以知事之治也?曰:貨多。貨多事治,則所求於天下者寡矣,為之有道。

爵位

朝者,義之理也。是故,爵位正而民不怨;民不怨則不亂,然後義可理。理不正,則不可以治,而不可不理也。故一國之人,不可以皆貴;皆貴,則事不成而國不利也。為事之不成,國之不利也,使無貴者,則民不能自理也。是故,辨於爵列之尊卑,則知先後之序,貴賤之義矣,為之有道。

務市事

市者,貨之准也。是故,百貨賤,則百利不得;百利不得,則百事治;百事治,則百用節矣。是故,事者生於慮,成於務,失於傲。不慮則不生,不務則不成,不傲則不失,故曰:市者可以知治亂,可以知多寡,而不能為多寡,為之有道。

士農工商

黃金者,用之量也。辨於黃金之理,則知侈儉;知侈儉,則百用節矣。故儉則傷事,侈則傷貨。儉則金賤,金賤則事不成,故傷事;侈則金貴,金貴則貨賤,故傷貨。貨盡而後知不足,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後知貨之有餘,是不知節也。不知量,不知節,不可,為之有道。

諸侯之地,千乘之國者,器之制也。天下乘馬服牛,而任之輕重有制。有一宿之行,道之遠近有數矣。是知諸侯之地、千乘之國者,所以知地之小大也,所以知任之輕重也。重而後損之,是不知任也;輕而後益之,是不知器也。不知任,不知器,不可,為之有道。

地之不可食者,山之無木者,百而當一。涸澤,百而當一。地之無草木者,百而當一。樊棘雜處,民不得入焉,百而當一。藪,鐮纏得入焉,九而當一。蔓山,其木可以為材,可以為軸,斤斧得入焉,九而當一。泛山,其木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斧得入焉,十而當一。流水,網罟得入焉,五而當一。林,其木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斧得入焉,五而當一。澤,網罟得入焉,五而當一。命之曰:地均以實數。

方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部命之曰聚。聚者有市,無市則民乏。五聚命之曰某鄉,四鄉命之曰方,官制也。官成而立邑:五家而伍,十家而連,五連而暴,五暴而長,命之曰某鄉,四鄉命之曰都,邑制也。邑成而制事:四聚為一離,五離為一制,五製為一田,二田為一夫,三夫為一家,事制也。事成而制器:方六里,為一乘之地也;一乘者,四馬也;一馬,其甲七,其蔽五;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車兩,器制也。

方六里,一乘之地也;方一里,九夫之田也。黃金一鎰,百乘一宿之盡也。無金則用其絹,季絹三十三制當一鎰。無絹則用其布,經暴布百兩當一鎰,一鎰之金,食百乘之一宿。則所市之地,六灸一[豆斗],命之曰中歲。

有市,無市則民不乏矣。方六里,名之曰社;有邑焉,名之曰央。亦關市之賦。黃金百鎰為一篋,其貨一谷籠為十篋。其商苟在市者三十人,其正月十二月,黃金一鎰,命之曰正。分春曰書比,立夏曰月程,秋曰大稽,與民數得亡。

三歲修封,五歲修界,十歲更制,經正也。十仞見水不大潦,五尺見水不大旱。十一仞見水輕征,十分去二三,二則去三四,四則去四,五則去半,比之於山。五尺見水,十分去一,四則去三,三則去二,二則去一,三尺而見水,比之於澤。

距國門以外,窮四竟之內,丈夫二犁,童五尺一犁,以為三日之功。正月,令農始作,服於公田農耕。及雪釋,耕始焉,芸卒焉。士,聞見、博學、意察,而不為君臣者,與功而不與分焉。賈知賈之貴賤,日至於市,而不為官賈者,與功而不與分焉。工治容貌功能,日至於市,而不為官工者,與功而不與分焉。不可使而為工,則視貸離之實,而出夫粟。

是故,智者知之,愚者不知,不可以教民;巧者能之,拙者不能,不可以教民。非一令而民服之也,不可以為大善;非夫人能之也,不可以為大功。是故,非誠賈不得食於賈,非誠工不得食於工,非誠農不得食於農,非信士不得立於朝。是故,官虛而莫敢為之請,君有珍車珍甲而莫之敢有,君舉事臣不敢誣其所不能。君知臣,臣亦知君、知己也,故臣莫敢不竭力,俱操其誠以來。

道曰,均地,分力,使民知時也。民乃知時日之蚤晏,日月之不足,饑寒之至於身也。是故,夜寢蚤起,父子兄弟不忘其功。為而不倦,民不憚勞苦。故不均之為惡也:地利不可竭,民力不可殫。不告之以時,而民不知;不道之以事,而民不為。與之分貨,則民知得正矣;審其分,則民儘力矣。是故,不使而父子兄弟不忘其功。

聖人

聖人之所以為聖人者,善分民也。聖人不能分民,則猶百姓也。於己不足,安得名聖!是故,有事則用,無事則歸之於民,唯聖人為善托業於民。民之生也,辟則愚,閉則類。上為一,下為二。

失時

時之處事精矣,不可藏而舍也。故曰:今日不為,明日忘貨。昔之日已往而不來矣。

地里

上地方八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中地方百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下地方百二十里,萬室之國一,千室之都四。以上地方八十里,與下地方百二十里,通於中地方百里。

——

(六)七法第六——管子譚

70、世之常理——管子譚 七法第六

「是必立,非必廢,有功必賞,有罪必誅;」對的堅決採用,錯的堅決廢止,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世之常理。有違背者皆因當權者私慾作怪。

71、出師有理——管子譚 七法第六

「能強其兵,而不明於勝敵國之理,猶之不勝也。」有強大的軍事力量,而不明戰勝敵人的道理,還是不能打勝仗。戰略家管子明確了要出師有理,佔領道德高地的重要性。

72、一法規則——管子譚 七法第六

「物雖不甚多,皆均有焉,而未嘗變也,謂之則。」天下事物雖多,但都有一個共同的而且是永遠不變的,現在可叫做「規則」也就是規律——「道」。不明其則而出號令不可能成事的。管子承認「則」的客觀性。

73、二法形象——管子譚 七法第六

事物的外形、名稱、年代、相似、類屬、依次、狀態等等,今天可叫做「形象」。「不明於象,而欲論材審用,猶絕長以為短,續短以為長。」同樣是不可能成事的。認識事物首先要由表及裡——要明「象」。

74、三法法規——管子譚 七法第六

尺寸、繩墨、規矩、衡石、斗斜、角量等等,叫做「法規」。不明確事物的法規,而想治理統一百姓,就好比用左手寫字,而閑著右手一樣,是成不了事的。通過「象」認識「則」制定「法」。好一套管子的認識論。

75、四法教化——管子譚 七法第六

漸進、馴服、磨鍊、熏陶、適應、習慣等等,可叫作「教化「。不明白教化的重要性,而想輕易的改變百姓的風俗習慣,就好比早上剛製造車輪,晚上就要乘車一樣,不會成事的。要貫徹「法規」首先要「教化」——後來者儒家的「修道謂之教么」。

76、五法準則——管子譚 七法第六

「予與奪、險與易、利與害、難與易、開與閉、死與生等等,叫作「決塞」。」當今可理解為:以權力規定的准許或禁止的行為準則。不了解「決塞」之法而想調遣和指揮民眾,就好比使河水倒流一樣辦不到。制定切實的行為準則是管子做群眾工作的方法之一。

77、六法心術——管子譚 七法第六

老實、忠誠、寬厚、施捨、度量、容讓等等,叫做「心術」。可理解為當今的心理學。不了解「心術」而想組織動員民眾,就好比背著靶子射箭根本不能命中。這又是管子的思想政治工作方法。

78、七法調查——管子譚 七法第六

剛柔、輕重、大小、虛實、遠近、多少等等叫作「計數」。「計」就是調查研究;「數」就是實際情況的數量。不調查研究實際情況而想要舉辦大事,就好比沒有舟輯想渡過河一樣辦不到的。管子的七法當今如何?!

79、太深刻了!!!——管子譚 七法第六

「法傷,則貨上流;貨上流,則官徒廢。」法制不健全或被損害,社會上的財富因權力就會通過包括賄賂在內的各種途徑往上流;財富上流,官德就必然敗壞!!!太深刻了!太深刻了!!太深刻了!!!

80、用人的基本思想——管子譚 七法第六

「社稷戚於親」。就是說社稷重於親戚。這是用人的最基本的指導思想。社稷興於此,敗於此呀!

81、軍事家的管子——管子譚 七法第六

一篇「為兵之數」蓋盡了古今中外所有戰前應具備的的諸要素。「故兵未出境,而無敵者八」。就是說軍隊尚沒出國參戰,保證做到這八個方面就已經無可匹敵了。中國古代軍事家首推就是《孫子》了,軍事家的管子真可謂是「聖人之師」呀!

82、管子與孫子——管子譚 七法第六

軍事家管子的「計必先定於內,然後兵出乎境」;「不明於敵人之將,不先軍也;」「故十戰十勝,百戰百勝。」與後來者《孫子·謀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明顯的傳承關係。

83、統兵制勝之基本要素——管子譚 七法第六

知敵情、有蓄積、武器精、賞罰明、明地利、齊勇士、知天時、抓戰機、是統兵制勝之基本要素。管子全才!大才!!

84、一體之治——管子譚 七法第六

「有一體之治,故能出號令、明憲法矣。」看來「憲法」二字不論中外是管子最先提出的,雖然與西方的立憲的「憲法」含義有些不同,但是同屬於法制。「一體之治」統一於中央的體制有史以來呀!適合國情卓有成效。

附:七法第六 原文

言是而不能立,言非而不能廢,有功而不能賞,有罪而不能誅;若是而能治民者,未之有也。是必立,非必廢,有功必賞,有罪必誅;若是安治矣?未也。是何也?曰:形勢、器械未具,猶之不治也。形勢、器械具,四者備,治矣。不能治其民,而能強其兵者,未之有也;能治其民矣,而不明於為兵之數,猶之不可。不能強其兵,而能必勝敵國者,未之有也;能強其兵,而不明於勝敵國之理,猶之不勝也。兵不必勝敵國,而能正天下者,未之有也;兵必勝敵國矣,而不明正天下之分,猶之不可。故曰:治民有器,為兵有數,勝敵國有理,正天下有分。

七法

則、象、法、化、決塞、心術、計數。根天地之氣,寒暑之和,水土之性,百姓、鳥獸、草木之生,物雖不甚多,皆均有焉,而未嘗變也,謂之則。義也、名也、時也、似也、類也、比也,狀也,謂之象。尺寸也、繩墨也、規矩也、衡石也、斗斛也、角量也,謂之法。漸也、順也、靡也、久也、服也、習也,謂之化。予奪也、險易也、利害也、難易也、開閉也、殺生也,謂之決塞。實也、誠也、厚也、施也、度也、恕也,謂之心術。剛柔也、輕重也、大小也、實虛也、遠近也、多少也,謂之計數。

不明於則,而欲出號令,猶立朝夕於運均之上,檐竿而欲定其末。不明於象,而欲論材審用,猶絕長以為短,續短以為長。不明於法,而欲治民一眾,猶左書而右息之。不明於化,而欲變俗易教,猶朝揉輪而夕欲乘車。不明於決塞,而欲驅眾移民,猶使水逆流。不明於心術,而欲行令於人,猶倍招而必拘之。不明於計數,而欲舉大事,猶無舟楫而欲經於水險也。故曰:錯儀畫制,不知則不可;論材審用,不知象不可;和民一眾,不知法不可;變俗易教,不知化不可;驅眾移民,不知法不可;變俗易教,不知決塞不可;布令必行,不知心術不可;舉事必成,不知計數不可。

四傷

百匿傷上威,奸吏傷官法,奸民傷俗教,賊盜傷國眾。威傷,則重在下;法傷,則貨上流;教傷,則從令者不輯;眾傷,則百姓不安其居。重在下,則令不行;貨上流,則官徒廢;從令者不輯,則百事無功;百姓不安其居,則輕民處而重民散;輕民處、重民散,則地不辟;地不辟,則六畜不育,則國貧而用不足;國貧而用不足,則兵弱而士不厲;兵弱而士不厲,則戰不勝而守不固;戰不勝而守不固,則國不安矣。故曰:常令不審,則百匿勝;官爵不審,則奸吏勝;符籍不審,則奸民勝;刑法不審,則盜賊勝。國之四經敗,人君泄見危。人君泄,則言實之士不進;言實之士不進,則國之情偽不竭於上。

世主所貴者,寶也;所親者,戚也;所愛者,民也;所重者,爵祿也。亡君則不然,致所貴非寶也,致所親非戚也,致所愛非民也,致所重非爵祿也。故不為重寶虧其命,故曰:令貴於寶;不為愛親危其社稷,故曰:社稷戚於親;不為愛人枉其法,故曰:法愛於人;不為重爵祿分其威,故曰:威重於爵祿。不通此四者,則反於無有。故曰:治人如治水潦,養人如養六畜,用人如用草木。居身論道行理,則群臣服教,百吏嚴斷,莫敢開私焉。論功計勞,未嘗失法律也。便辟、左右、大族、尊貴、大臣,不得增其功焉;疏遠、卑踐、隱不知之人,不忘其勞。故有罪者不怨上,愛賞者無貪心,則列陳之士皆輕其死而安難,以要上事,本兵之極也。

為兵之數

兵之數,存乎聚財,而財無敵;存乎論工,而工無敵。存乎制器,而器無敵;存乎選士,而士無敵;存乎政教,而政教無敵;存乎服習,而服習無敵;存乎遍知天下,而遍知天下無敵;存乎明於機數,而明於機數無敵。故兵未出境,而無敵者八;是以欲正天下,財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財蓋天下,而工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工蓋天下,而器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器蓋天下,而士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士蓋天下,而教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教蓋天下,而習不蓋天下,不能正天下;習蓋天下,而不遍知天下,不能正天下;遍知天下,而不明於機數,不能正天下;故明於機數者,用兵之勢也。大者時也,小者計也。王道非廢也,而天下莫敢窺者,王者之正也。衡庫者,天子之禮也。是故器成卒選,則士知勝矣。遍知天下,審御機數,則獨行而無敵矣。所愛之國,而獨利之;所惡之國,而獨害之;則令行禁止,是以聖王貴之。勝一而服百,則天下畏之矣。立少而觀多,則天下懷之矣。罰有罪,賞有功,則天下從之矣。故聚天下之精財,論百工之銳器,春秋角試,以練精銳為右;成器不課不用,不試不藏。收天下之豪傑,有天下之駿雄;故舉之如飛鳥,動之如雷電,發之如風雨,莫當其前,莫害其後,獨出獨入,莫敢禁圉。成功立事,必順於禮義,故不禮不勝天下,不義不勝人;故賢知之君,必立於勝地,故正天下而莫之敢御也。

選陣

若夫曲制時舉,不失天時,毋壙地利,其數多少,其要必出於計數。故凡攻伐之為道也,計必先定於內,然後兵出乎境。計未定於內,而兵出乎境,是則戰之自勝,攻之自毀也。是故,張軍而不能戰,圍邑而不能攻,得地而不能實,三者見一焉,則可破毀也。故不明於敵人之政,不能加也;不明於敵人之情,不可約也;不明於敵人之將,不先軍也;不明於敵人之士,不先陳也。是故,以眾擊寡,以治擊亂,以富擊貧,以能擊不能,以教卒練士擊驅眾白徒。故十戰十勝,百戰百勝。

故事無備,兵無主,則不蚤知;野不辟,地無吏,則無蓄積;官無常,下怨上,而器械不功;朝無政,則賞罰不明;賞罰不明,則民幸生。故蚤知敵人,如獨行;有蓄積,則久而不匱;器械功,則伐而不費;賞罰明,則人不幸;人不幸,則勇士勸之。故兵也者,審於地圖,謀於官日,量蓄積,齊勇士,遍知天下,審御機數,兵主之事也。

故有風雨之行,故能不遠道里矣;有飛鳥之舉,故能不險山河矣;有雷電之戰,故能獨行而無敵矣;有水旱之功,故能攻國就邑;有金城之守,故能定宗廟、育男女矣;有一體之治,故能出號令、明憲法矣。風雨之行者,速也;飛鳥之舉者,輕也;雷電之戰者,士不齊也;水旱之功者,野不收、耕不獲也;金城之守者,用貨財、設耳目也;一體之治者,去奇說、禁雕俗也。不遠道里,故能威絕域之民;不險山河,故能服恃固之國;獨行無敵,故令行而禁止。故攻國救邑,不恃權與之國,故所指必聽;定宗廟、育男女,天下莫之能傷,然後可以有國;制儀法,出號令,莫不響應,然後可以治民一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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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版法第七——管子譚

85、要出以公心——管子譚 版法第七

「凡將立事,正彼天植」。凡將要做事,首先要端正心志,也就是要出以公心。天植正——樹公心,則不近私親大事成。

86、喜以賞,怒以殺之禍——管子譚 版法第七

「喜以賞,怒以殺,怨乃起,令乃廢。」不可因個人的喜怒而賞罰。若喜而賞、怒而殺,就會百姓生怨、政令不通、民心向外、萌發禍亂。很多的禍果都是因此而生呀!

87、當家理財的經典——管子譚 版法第七

「審用財,慎施報,察稱量。」根據自己的實力,要詳細斟酌籌劃用財,要慎重處理報酬支出,要明察測定財物數量。可稱謂當家理財的經典。

88、法治的指導思想——管子譚 版法第七

「正法直度,罪殺不赦;殺僇必信,民畏而懼。」法律要公正、明確,執法要嚴格、有信,才會使民眾過度的慾望之心產生畏懼。這是法治的基本指導思想。

89、簡單的道理——管子譚 版法第七

「有眾在廢私」。要得到民眾的擁護,在於沒有私心。一語道破如此簡單的道理。私慾難絕呀!

90、閉禍在除怨——管子譚 版法第七

「閉禍在除怨」。要避免禍的發生在於消除人怨。避禍一時,除怨一生呀!

91、任用賢人——管子譚 版法第七

「修長在乎任賢,」長遠之計在於任用賢人。用人交友之忠告。用賢人是為了擔當大任,所以必克己。

92、同甘共苦——管子譚 版法第七

「高安在乎同利。」鞏固高上的地位在於與下同利,與下、與民、與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同甘共苦的為君之道呀!

附:版法第七 原文

凡將立事,正彼天植,風雨無違,遠近高下,各得其嗣。三經既飭,君乃有國。

喜無以賞,怒無以殺。喜以賞,怒以殺,怨乃起,令乃廢。驟令不行,民心乃外;外之有徒,禍乃始牙。眾之所忿,置不能圖。舉所美,必觀其所終;廢所惡、必計其所窮。慶勉敦敬以顯之,富祿有功以勸之,爵貴有名以休之。兼愛無遺,是謂君心。必先順教,萬民鄉風;旦暮利之,眾乃勝任。

取人以己,成事以質。審用財,慎施報,察稱量。故用財不可以嗇,用力不可以苦。用財嗇則費,用力苦則勞。民不足,令乃辱;民苦殃,令不行。施報不得,禍乃始昌;禍昌不寤,民乃自圖。

正法直度,罪殺不赦;殺僇必信,民畏而懼。武威既明,令不再行。頓卒怠倦以辱之,罰罪宥過以懲之,殺僇犯禁以振之。植固不動,倚邪乃恐。倚革邪化,令往民移,法天合德,象法無親,參於日月,佐於四時。悅在施,有眾在廢私,召遠在修近,閉禍在除怨。修長在乎任賢,高安在乎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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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幼官第八——管子譚

93、虛靜自然的哲學——管子譚 幼官第八

「夜虛守靜,人物人物則皇。」遵守虛靜原則,讓人與萬物如同自然人與萬物一樣自得其適,如此,可成皇業。管子虛靜自然的哲學老莊承之而發展。

94、中華價值體系——管子譚 幼官第八

「身仁行義,服忠用信,則王。」管子的「仁義忠信」,與後來者孟子的「仁義禮智」,及董仲舒的「仁義禮智信」五常。傳承至今成為中華價值體系中最基本的內容。

95、帝王學——管子譚 幼官第八

《幼官》是否是《玄宮》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說明了此文是大政治家管子的帝王學具有代表性的很重要的一篇文章。

96、稱王的重要內容——管子譚 幼官第八

「中方本圖」居中,說明了其的重要性。此文中把「道、仁、義、德、信、禮、樂」等,作為稱帝稱王的重要內容,對後世的的中華文化的傳承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97、奠定軍事理論——管子譚 幼官第八

後來者孫子云「兵者,國之大事」。其前輩管子論帝王學後緊跟著論的就是軍事學,並居「中方副圖」,其詳盡經典至今讀起來均感到意義重大。起到了奠定的軍事理論的作用。

98、攻其無備——管子譚 幼官第八

「經不知,故莫之能圉。發不意,故莫之能應。」攻入境內而敵無防備,就無法防禦我們的攻擊;發兵而能讓敵人意想不到,就無法應對我們的進攻。就是後來者《孫子》的:「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可謂師生傳承呀!

99、正義戰爭必勝——管子譚 幼官第八

「大勝者積眾,勝而無非義者,焉可以為大勝。」積累多次勝利而沒有非正義的戰爭,才能算得上大勝,非正義戰爭不可能積累多次勝利。中國的抗日戰爭就是積眾多小勝的正義戰爭最終取得了真正的大勝。

100、知己知彼——管子譚 幼官第八

管子在這裡論述的「必明其一,必明其將,必明其政,必明其士,四者備,則以治擊亂,以成擊敗。」與《孫子》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出一轍。

101、道不可量——管子譚 幼官第八

「道不可量,德不可數。」「道」的作用是不可測量的,因為「道」無始無蹤;「德」的作用是不可數的,因為「德」潛力無限。

102、軍事要常備不懈——管子譚 幼官第八

「始乎無端,道也。卒乎無窮,德也。」戰爭沒有開始,因為軍備訓練也是戰爭的一部分,因此,「畜之以道」;戰爭也沒有結束,因為休養生息也是戰爭的一部分,因此「養之以德」。管子真偉大!太有道理了!軍事要常備不懈呀!

103、以德定天下——管子譚 幼官第八

「通德而天下定」。正義戰爭不是為了佔領別國的領土,也不是為了奴役別國的民眾,而是通過勝利加強「德」的威懾力量擴展勝利果實,興民所利,除民所害,以德定天下。指明了今天正義戰爭的目的。管子不得了呀!!!

104、有「禮」就有「理」——管子譚 幼官第八

「舉發以禮,時禮必得。」管子是在說:舉事發兵對待參與者必須以相互認可的「禮」而行,有「禮」就有「理」舉事必得。

105、上尊而下卑——管子譚 幼官第八

「上尊而下卑」。對此歷來有非議,尤其是近現代。實際上尊下卑歷來如此,這是從私有制以來,由財產進而權利所決定的。但,「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還是有道理的。

106、得民心——管子譚 幼官第八

「養老弱而勿通」。要贍養撫恤老弱病殘而不可遺棄,近三千年前能如此,管子想的真周到,得民心者得天下。

107、治世之能臣楷模——管子譚 幼官第八

齊桓公九合諸侯,代周治天下,時也運也。時也——周弱,運也——得管仲之力。管子真是亂世治世之能臣楷模。

108、幼官圖第九——管子譚 幼官圖第九

幼官,合起來講,就是愛護及管理。不論對人對物,我們都要講愛護及管理,怎麼樣進行愛護及管理?管子《幼官》就是論述這個問題的。本篇《幼官圖》即是指愛護及管理的謀劃,謀劃既分春夏秋冬及長夏,也分為東南西北及中部。春夏秋冬及長夏是指謀劃的時間,東南西北及中部是指謀劃時所在的地方。本篇內容與《幼官》篇完全相同,唯有各節次序不同。估計是原本是分簡,後抄書者將《幼官圖》分段抄寫,而將連續抄寫的分成《幼官》。(此篇來至網路)

附:幼官第八 原文

(一)中方本圖

若因:夜虛守靜,人物人物則皇。五和時節,君服黃色。味甘味,聽宮聲,治和器,用五數,飲於黃後之井,以[人果]獸之火爨。藏溫濡,行驅養,坦氣修通;凡物開靜,形生理。常至命,尊賢授德,則帝。身仁行義,服忠用信,則王。審謀章禮,選士利械,則霸。定生處死,謹賢修伍,則眾。信賞審罰,爵材祿能,則強。計凡付終,務本飭末,則富。明法審數,立常備能,則治。同異分官,則安。

通之以道,畜之以惠,親之以仁,養之以義,報之以德,結之以信,接之以禮,和之以樂,期之以事,攻之以官,發之以力,威之以誠。一舉而上下得終,再舉而民無不從,三舉而地辟散成,四舉而農佚粟十,五舉而務輕金九,六舉而絜知事變,七舉而外內為用,八舉而勝行威立,九舉而帝事成形。

九本博大,人主之守也;八分有職,卿相之守也;七官飾勝備威,將軍之守也;六紀審密,賢人之守也;五紀不解,庶人之守也。動而無不從,靜而無不同。治亂之本三,卑尊之交四,富貧之終五,盛衰之紀六,安危之機七,強弱之應八,存亡之數九。練之以散群[人崩]署,凡數材署。殺戮以聚財,勸勉以選眾。使二分具本,發善必審於密,執威必明於中。

(二)中方副圖

必得文威武官習,勝之。務時因,勝之。終無方,勝之。幾行義,勝之。理名實,勝之。急時分,勝之。事察伐,勝之。行備具,勝之,原無象,勝之。本定獨威,勝。定計財,勝。定知聞,勝。定選士,勝。定製祿,勝。定方用,勝。定綸理,勝。定死生,勝。定成敗,勝。定依奇,勝。定實虛,勝。定盛衰,勝。舉機誠要,則敵不量。用利至誠,則敵不校。明名章實,則士死節。奇舉發不意,則士歡用。交物因方,則械器備。因能利備,則求必得。執務明本,則士不偷。備具無常,無方應也。聽於鈔,故能聞無極。視於新,故能見未形。思於浚,故能知未始。發於驚,故能至無量。動於昌,故能得其寶。立於謀,故能實不可故也。器成教守,則不遠道里。號審教施,則不險山河。博一純固,則獨行而無敵。慎號審章,則其攻不待。權與明必勝,則慈者勇。器無方,則愚者智。攻不守,則拙者巧。數也。動慎十號。明審九章。飾習十器。善習五官。謹修三官。必設常主。計必先定,求天下之精材。論百工之銳器。器成,角試否臧。收天下之豪傑,有天下之稱材。說行若風雨,發如雷電,此居於圖方中。

(三)東方副圖

旗物尚青,兵尚矛,刑則交寒害釱。器成不守,經不知。教習不著,發不意。經不知,故莫之能圉。發不意,故莫之能應。莫之能應,故全勝而無害。莫之能圉,故必勝而無敵。四機不明,不過九日,而游兵驚軍。障塞不審,不過八日,外賊得間。由守不慎,不過七日,而內有讒謀。詭禁不修,不過六日,而竊盜者起。死亡不食,不過四日,而軍財在敵,此居於圖東方方外。

(四)南方副圖

旗物尚赤,兵尚戟,刑則燒交疆郊。必明其一,必明其將,必明其政,必明其士,四者備,則以治擊亂,以成擊敗。數戰則士疲,數勝則君驕,驕君使疲民,則危國。至善不戰,其次一之。大勝者積眾,勝而無非義者,焉可以為大勝。大勝,無不勝也。此居於圖南方方外。

(五)西方副圖

旗物尚白,兵尚劍,刑則紹昧斷絕。始乎無端,卒乎無窮。始乎無端,道也。卒乎無窮,德也。道不可量,德不可數。不可量,則眾強不能圖。不可數,則為詐不敢鄉。兩者備施,動靜有功。畜之以道,養之以德。畜之以道,則民和。養之以德,則民合。和合故能習,習故能偕,偕習以悉,莫之能傷也。此居於圖西方方外。

(六)北方副圖

旗物尚黑,兵尚脅盾,刑則游仰灌流。察數而知治,審器而識勝,明謀而適勝,通德而天下定。定宗廟,育男女,官四分,則可以立威行德,製法儀,出號令。至善之為兵也,非地是求也,罰人是君也;立義而加之以勝,至威而實之以德,守之而後修,勝心焚海內。民之所利立之,所害除之,則民人從。立為六千里之侯,則大人從。使國君得其治,則人君從會。請命於天地,知氣和,則生物從。計緩急之事,則危危而無難。明於器械之利,則涉難而不變。察於先後之理,則兵出而不困。通於出入之度,則深入而不危。審於動靜之務,則功得而無害也。著於取與之分,則得地而不執。慎於號令之官,則舉事而有功。此居於圖北方方外。

(七)東方本圖

合內空周外,強國為圈,弱國為屬。動而無不從,靜而無不同。舉發以禮,時禮必得。和好不基,貴賤無司,事變日至,此居於圖東方方外。

(八)南方本圖

定府官,明名分,而嬸責於群司有司,則下不乘上,賤不乘貴。法立數得,而無比周之民,則上尊而下卑,遠近不乖。

(九)西方本圖

間男女之畜,修鄉閭之什伍,量委積之多寡,定府官之計數。養老弱而勿通,信利周而無私。

(十)北方本圖

器成於僇,教行於鈔。動靜不記,行止無量。戒審四時以別息,異出入以兩易,明養生以解固,審取予以總之。一會諸侯,令曰:「非玄帝之命,毋有一日之師役 」。再會諸侯,令曰:養孤老,食常疾,收孤寡。三會諸侯,令曰:田租百取五。市賦百取二。關賦百取一。毋乏耕織之器。四會諸侯,令曰:修道路,偕度量,一稱數。藪澤以時禁發之。五會諸侯,令曰:修春秋冬夏之常祭,食。天壤山川之故祀,必以時。六會諸侯,令曰:以爾壤生物共玄官,請四輔,將以禮上帝。七會諸侯,令曰:官處四體而無禮者。流之焉莠命。八會諸侯,令曰:立四義而毋議者,尚之於玄官,聽於三公。九會諸侯,令曰:以爾封內之財物,國之所有為幣。九會,大命焉出,常至。千里之外,二千里之內。諸侯三年而朝習命。二年,三卿使四輔。一年正月朔日,令大夫來修。受命三公。二千里之外,三千里之內,諸侯五年而會至習命。三年,名卿請事。二年,大夫通吉凶。十年,重適入,正禮義。五年,大夫請受變。三千里之外,諸侯世一至,置大夫以為廷安,入,共受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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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輔第十——管子譚

109、民本思想——管子譚 五輔第十

「人不可不務也。此天下之極也。」「人」是不可不注重的,此是天下極為重要的事情。聖王,不是得到人們擁護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暴君,不是由於失掉人們擁護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管子的民本思想——國以民為本,君以民為本,很現代。

110、善為政者——管子譚 五輔第十

「善為政者,賢人進而奸民退,其君子上中正而下諂諛。」管子提出善為政者的逐條之一:賢人得用而奸臣罷退,是因君子主張公正而鄙視阿諛。歷來此條最難掌握,又是為政的根本所在。

111、不能為政者——管子譚 五輔第十

「不能為政者,其士民貴得利而賤武勇,其庶人好飲食而惡耕農」。管子又指出不能為政者的逐條之一:百姓重視財利而輕視勇武;百姓喜好吃喝而厭惡務農。這又是至今不能為政者的重要標誌之一。

112、德有六興——管子譚 五輔第十

「德有六興,所謂六興者何?」就是一句話: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管子提的非常具體,真是:具體小事見真情,真情見偉大。周恩來總理那幀坐在椅子上,胸前戴著那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紀念章的照片,又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們的好總理呀!!!

113、義有七體——管子譚 五輔第十

「義有七體」管子提出的「德」有恩德的意思。「義」有道義的意思,包括:孝悌、忠信、中正、剋制、省用、敦厚、和協等。是約束作人的規範和規矩,來維繫和調整人與人的關係。

114、禮有八經——管子譚 五輔第十

禮有八經,所謂八經者何?管子指出:「上下有義,貴賤有分,長幼有等,貧富有度,凡此八者,禮之經也。」就是調整此八個方面的禮儀,概括的全面,其基本道理::就是用公認的、自願遵守的禮儀來加以區別、制約,至今仍有意義。

115、上下有義——管子譚 五輔第十

管子提出的禮經之首「為人君者,中正而無私。為人臣者,忠信而不黨。」正如後來者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一脈相承。後來的愚忠那就是在利用中歪曲了,抽去了其靈魂,那就是:「為人君者,中正而無私。」

116、法有五務——管子譚 五輔第十

「法有五務,五務者何?」用今天的話來講:首腦用人任官、主管辨定政策、官員忠於職守、學生讀書成才、百姓務工務農。治國之策關鍵在於用好人,歷來難為。

117、權有三度——管子譚 五輔第十

「上度之天祥,下度之地宜,中度之人順,此所謂三度。」凡舉大事,必須權衡天祥、地宜、人順的程度。天時、地利、人和之源。管子偉哉!!!

118、警鐘振聾發聵——管子譚 五輔第十

"淫聲諂耳,淫觀諂目。"驕奢淫逸之聲音悅耳,驕奢淫逸之觀賞悅目,耳目之所好悅內心慾望,放任內心慾望之所好,就會傷害民眾,傷害民眾就會使國家危亡。警鐘振聾發聵近三千年呀!!!

119、強國之事三者——管子譚 五輔第十

管子提出強國之事三者:強本事,去無用;論賢人,用有能;薄稅斂,待以愛。也就是要:一、加強經濟建設廢除無用物的生產;二、選賢任能;三、減輕賦稅親民愛民。這三項的是強國之根本,仁義是其關鍵。古往今來無不驗證。

附:五輔第十 原文

古之聖王,所以取明名廣譽,厚功大業,顯於天下,不忘於後世,非得人者,未之嘗聞。暴王之所以失國家,危社稷,覆宗廟,滅於天下,非失人者,未之嘗聞。今有士之君,皆處欲安,動欲威,戰欲勝,守欲固,大者欲王天下,小者欲霸諸侯。而不務得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國亡,故曰:人不可不務也。此天下之極也。

曰:然則得人之道,莫如利之。利之之道,莫如教之以政,故善為政者,田疇墾而國邑實,朝廷閑而官府治,公法行而私曲止,倉廩實而囹圄空,賢人進而奸民退,其君子上中正而下諂諛。其士民貴武勇而賤得利。其庶人好耕農而惡飲食。於是財用足,而飲食薪菜饒。是故上必寬裕,而有解舍。下必聽從,而不疾怨。上下和同,而有禮義,故處安而動威,戰勝而守固,是以一戰而正諸侯。不能為政者,田疇荒而國邑虛,朝廷凶而官府亂。公法廢而私曲行,倉廩虛而囹圄實,賢人退而奸民進,其君子上諂諛而下中正,其士民貴得利而賤武勇,其庶人好飲食而惡耕農,於是財用匱而食飲薪菜乏,上彌殘苟,而無解舍,下愈覆鷙而不聽從,上下交引而不和同,故處不安而動不威,戰不勝而守不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國亡,故以此觀之,則政不可不慎也。

德有六興,義有七體,禮有八經,法有五務,權有三度,所謂六興者何?曰:闢田疇,利壇宅。修樹蓺,勸士民,勉稼穡,修牆屋,此謂厚其生。發伏利,輸墆積修道途,便關市,慎將宿,此謂輸之以財。導水潦,利陂溝,決潘渚,潰泥滯,通鬱閉,慎津梁,此謂遺之以利,薄徵斂,輕征賦,弛刑罰,赦罪戾,宥小過,此謂寬其政。養長老,慈幼孤,恤鰥寡,問疾病,吊禍喪,此謂匡其急。衣凍寒。食饑渴,匡貧窶,振罷露。資乏絕,此謂振其窮。凡此六者,德之興也。六者既布,則民之所欲,無不得矣。夫民必得其所欲,然後聽上,聽上,然後政可善為也,故曰德不可不興也。

曰:民知德矣,而未知義,然後明行以導之義,義有七體,七體者何?曰:孝悌慈惠,以養親戚。恭敬忠信,以事君上。中正比宜,以行禮節。整齊撙詘,以辟刑戮。纖嗇省用,以備饑饉。敦蒙純固,以備禍亂。和協輯睦,以備寇戎。凡此七者,義之體也。夫民必知義然後中正,中正然後和調,和調乃能處安,處安然後動威,動威乃可以戰勝而守固,故曰義不可不行也。

曰:民知義矣,而未知禮,然後飾八經以導之禮。所謂八經者何?曰:上下有義,貴賤有分,長幼有等貧富有度,凡此八者,禮之經也。故上下無義則亂,貴賤無分則爭,長幼無等則倍,貧富無度則失。上下亂,貴賤爭,長幼倍,貧富失,而國不亂者,未之嘗聞也。是故聖王飭此八禮,以導其民;八者各得其義,則為人君者,中正而無私。為人臣者,忠信而不黨。為人父者,慈惠以教。為人子者,孝悌以肅。為人兄者,寬裕以誨。為人弟者,比順以敬。為人夫者,敦蒙以固。為人妻者,勸勉以貞。夫然則下不倍上,臣不殺君,賤不踰貴,少不陵長,遠不閑親,新不閑舊,小不加大,淫不破義,凡此八者,禮之經也。夫人必知禮然後恭敬,恭敬然後尊讓,尊讓然後少長貴賤不相踰越,少長貴賤不相踰越,故亂不生而患不作,故曰禮不可不謹也。

曰:民知禮矣,而未知務,然後布法以任力,任力有五務,五務者何?曰:君擇臣而任官,大夫任官辯事,官長任事守職,士修身功材,庶人耕農樹藝。君擇臣而任官,則事不煩亂。大夫任官辯事,則舉措時。官長任事守職,則動作和。士修身功材,則賢良發。庶人耕農樹藝,則財用足。故曰:凡此五者,力之務也。夫民必知務,然後心一,心一然後意專,心一而意專,然後功足觀也。故曰:力不可不務也。

曰:民知務矣,而未知權,然後考三度以動之;所謂三度者何?曰:上度之天祥,下度之地宜,中度之人順,此所謂三度。故曰:天時不祥,則有水旱。地道不宜,則有饑饉。人道不順,則有禍亂;此三者之來也,政召之。曰:審時以舉事,以事動民,以民動國,以國動天下。天下動,然後功名可成也,故民必知權然後舉錯得。舉錯得則民和輯,民和輯則功名立矣,故曰:權不可不度也。

故曰五經既布,然後逐奸民,詰軸偽,屏讒慝,而毋聽淫辭,毋作淫巧。若民有淫行邪性,樹為淫辭,作為淫巧,以上諂君上,而下惑百姓,移國動眾,以害民務者,其刑死流,故曰:凡人君之所以內失百姓,外失諸侯,兵挫而地削,名卑而國虧,社稷滅覆,身體危殆,非生於諂淫者未之嘗聞也。何以知其然也?曰:淫聲諂耳,淫觀諂目,耳目之所好諂心,心之所好傷民,民傷而身不危者,未之嘗聞也。曰:實壙虛,墾田疇,修牆屋,則國家富。節飲食,撙衣服,則財用足。舉賢良,務功勞,布德惠,則賢人進。逐奸人,詰軸偽,去讒慝,則奸人止。修饑饉,救災害,振罷露,則國家定。

明王之務,在於強本事,去無用,然後民可使富。論賢人,用有能,而民可使治。薄稅斂,毋苟於民,待以忠愛,而民可使親;三者,霸王之事也。事有本而仁義其要也,今工以巧矣,而民不足於備用者,其悅在玩好。農以勞矣,而天下飢者,其悅在珍怪,方丈陳於前。女以巧矣,而天下寒者,其悅在文綉。是故博帶梨,大袂列,文綉染,刻鏤削,雕琢采。關幾而不征,市廛而不稅。是故古之良工,不勞其知巧以為玩好,無用之物,守法者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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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宙合第十一——管子譚

120、左為大是否出於此——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君出令佚,故立於左。臣任力勞,故立於右。」君發令是安逸的,故居於左;臣出力是勞頓的,故居於右。中華傳統左為大是否出於此?君發令不需用手,而臣出力如:寫字,需要用右手所以居右,是否此理?

121、君臣無私——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君出令,正其國而無齊其欲,臣任力,同其忠而無爭其利,則國寧矣。故名之曰不德。」君無私慾;臣無私利,天下太平,故曰上德。

122、上德『不德』——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故名之曰『不德』」。何解?使我想起了《老子》的德篇:「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上德」道之德也自然而然,不表現為形式上的世俗之德,為上德——大德也。真是老子得管子真諦?!有看頭。

123、聖人的共同特點——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求履之憲」。按照腳大小的樣子來做鞋,怎麼能夠不合適呢?想起了那句話:鞋子合適不合適只有腳知道。一切從實際出發,是所有聖人(偉人)的共同特點。

124、是非觀——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是而無非,非而無是。」是就不是非,非就不是是,但,是非又一定是共同存在的。如果確認某一事物為正確,那是因為已經有先人對此類似的事物的是非識別過而確定了下來的。

125、檢驗真理的標準——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苟信是,以有不可先規之,必有不可識慮之。」如果確認某一事物為正確,那是因為已經有先人對此事物的是非做過規定,而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識別過的。那麼何謂檢驗真理的標準哪?只有客觀真理是檢驗主管真理的標準了。

126、「時」與「德」——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時德之遇,事之會也。」要想成事必須當時當地的「時機」與做事之人的「道德」相遇,並且「時」與「德」的結合要恰到好處,方可成大事。這就回答了很多為什麼。

127、用舍行藏——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時則動,不時則靜。」管子認為:賢人處於亂世,知道治世之道行不通,就以沉抑的態度,靜默的方式來躲避,以等待政治清明的到來。後來者孔子總結為::「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影響了中國兩千多年來賢士退而隱居的文化。

128、虛懷若谷——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故有道者,不平其稱,不滿其量,不依其樂,不致其度。」就是說有道之人,總是不表現自己而虛懷若谷。老子必定讀過此篇,受其影響。

129、名實論——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名實之相怨久矣,是故絕而無交。」名與實的互相矛盾是由來已久的事了,所以互相排斥而不能並有。往往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棄名取實安逸終生。管子老道!

130、謹慎行事——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毒而無怒,怨而無言,欲而無謀。」有厭惡而不要忿怒;有怨恨而不要說出;有謀劃而不要外泄。謹慎行事大事定成。管子有見識!

131、戒懼人生——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若覺卧,若晦明,」要辦大事成大事就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晝夜明察,戒懼人生。管子謹慎勝於諸葛。

132、奸佞之人——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用佞人則私多行。」使用有口才而不正派的奸佞之人則將嚴重以權謀私。小人哉!奸佞之人——三分本性、三分影響、三分處境。聽其言觀其行敬而遠之。

133、妒忌之言——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言毋聽讒,聽則失士。」不可聽信讒言,聽信讒言則將失去賢士。讒言——小人妒忌之言,君主有私心、耳朵軟讒言盛行。公心識人用人不疑。

134、世界是變化的——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人而無良焉,故曰虛也。」人生是沒有長久不變的,所以,眼前的一切,因其變化都是不真實的,都是虛的。凡是固定的不變的思想,都會「其於時必失」也就是必然會失去時機。世界是變化的——管子辯證的思想。

135、聖賢之德——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不犯錯誤不可稱為聖賢,正直無為也不可稱為聖賢。只有「以其與變隨化也」。也就是要隨著外部條件的變化而變化,就會如淵泉之水沒有枯竭細流不斷,潤澤萬物。此謂聖賢之德與天地相配。管子——大哲學家。

136、不可拘泥常規——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苟大意得,不以小缺為傷。」如果大的意向是正確的,不可以小的曲折或是缺陷成為傷害大的方向。聖人、偉人不可墨守成規拘泥常規,能創新立義方可稱聖。管子真是哲人。

137、聰明智慧易政——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聽不審不聰,視不察不明,慮不得不知,耳聽到的不經過反覆分析謂不「聰」;目看到的不經過仔細觀察謂不明;只有耳聰目明,心所思才會有所得謂之智慧。聰明智慧之君易於執政。

138、遠慮近憂——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毋邇其求,遠其憂」。這是管子在告誡為君,不要只圖眼前一時的私慾之所求,而造成後患的憂愁大禍。尤其是,「高為其居,危顛莫之救也。」也是在告誡每一個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139、管子說「道」——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道也者,通乎無上,詳乎無窮,運乎諸生。」「道」當今說成是規律也可,通達無上,詳細無窮,運行在所有生命和事中。在傳統文化中已先於老子說明的「道」。

140、處事的最高水平——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可淺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默」。選擇最佳全在把握分寸,處事的最高水平,就在於「何為最佳」的這個「度」。取決於:何心、智慧、地位、條件等。

141、因變而發展——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天不一時,地不一利,人不一事」。天在變、地在變、人在變,無時不變,無處不變,因此,「此各事之儀,其詳不可盡也。」眾多各個事的規矩,可盡量詳細,但是不可說盡了,因變化還在發展中。

142、宙合之意——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宙合之意,上通於天之上,下泉於地之下,外出於四海之外,合絡天地,以為一裹。」「宙合」的意思,是上通於天之上,下深於地之下,外出於四海之外,合攏天地,成為一個包裹。這真是相當於當今宇宙大爆炸理論所述,我們這個正在膨脹的宇宙。

143、解讀宙合——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其義不傳。一典品之不極一薄,然而典品無治也。」宙合的義理並沒有傳開,以上所述其內容還不到很薄很薄的一頁,然而莊重高雅的解讀宙合的義理還沒有人去做。看來此重任自然的落在了老子的身上了。

144、應變得當——管子譚 宙合第十一

「應變不失之謂當。」宙合的變化雖然無所不至,但應變而不失誤就是得當。治事的本末都不能離此中心,所以稱它的名字為「宙合」。為人處事——應變得當、應變適中。

附:宙合第十一 原文

左操五音,右執五味,懷繩與准鉤,多備規軸,減溜大成,是唯時德之節。春采生,秋采蓏,夏處陰,冬處陽,大賢之德長。明乃哲,哲乃明,奮乃苓,明哲乃大行,毒而無怒,怨而無言,欲而無謀。大揆度儀,若覺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堯也。毋訪於佞,毋蓄於諂,毋育於凶,毋監於讒,不正廣其荒,不用其區區,鳥飛準繩,讂充末衡,易政利民,毋犯其凶,毋邇其求,而遠其憂;高為其居,危顛莫之救。可淺可深,可浮可沉,可曲可直,可言可默。天不一時,地不一利;人不一事,可正而視;定而履,深而□,夫天地一險一易,若鼓之有楟,擿擋則擊。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左操五音,右執五味,」此言君臣之分也。君出令佚,故立於左。臣任力勞,故立於右。夫五音不同聲而能調,此言君之所出令無妄也。而無所不順,順而令行政成。五味不同物而能和,此言臣之所任力無也,而無所不得,得而力務財多;故君出令,正其國而無齊其欲,一其愛而無獨與是。王施而無私,則海內來賓矣。臣任力,同其忠而無爭其利,不失其事而無有其名,分敬而無妒,則夫婦和勉矣。君失音則風律必流,流則亂敗。臣離味則百姓不養。百姓不養,則眾散亡。臣各能其分,則國寧矣。故名之曰不德。

「懷繩與准鉤,多備規軸,減溜大成,是唯時德之節。」夫繩扶撥以為正,准壞險以為平,鉤入枉而出直,此言聖君賢佐之制舉也。博而不失,因以備能而無遺國猶是國也,民猶是民也,桀紂以亂亡,湯武以治。昌章道以教,明法以期,民之興善也如此,湯武之功是也。多備規軸者,成軸也。夫成軸之多也,其處大也不究,其入小也不塞。猶□求履之憲也。夫焉有不適善﹖適善,備也,仙也是以無乏。故諭教者取辟焉。天淯陽,無計量,地化生,無法□。所謂是而無非,非而無是,是非有,必交來,苟信是,以有不可先規之,必有不可識慮之,然將卒而不戒,故聖人博聞、多見、畜道、以待物。物至而對形,曲均存矣。減、盡也。溜,發也。言□環畢善,莫不備得,故曰減溜大成。成功之術,必有巨獲。必周於德,審於時,時德之遇,事之會也,若合符然,故曰是唯時德之節。

「春采生,秋采蓏,夏處陰,冬處陽」,此言聖人之動靜開闔,詘信浧儒,取與之必因於時也。時則動,不時則靜,是以古之士有意而未可陽也。故愁其治言,含愁而藏之也。賢人之處亂世也,知道之不可行,則沉抑以辟罰,靜默以侔免,辟之也猶夏之就清,冬之就溫焉。可以無及於寒暑之災矣。非為畏死而不忠也,夫強言以為僇,而功澤不加,進傷為人君嚴之義,退害為人臣者之生,其為不利彌甚。故退身不舍端,修業不息版,以待清明。故微子不與於紂之難,而封於宋,以為殷主,先祖不滅,後世不絕,故曰大賢之德長。

「明乃哲,哲乃明,奮乃苓,明哲乃大行」,此言擅美主盛自奮也,以琅湯凌轢人,人之敗也常自此;是故聖人著之簡策,傳以告後進,曰:「奮盛,苓落也。盛而不落者,昧之有也。」故有道者,不平其稱,不滿其量,不依其樂,不致其度。爵尊則肅士,祿豐則務施,功大而不伐,業明而不矜。夫名實之相怨久矣,是故絕而無交。惠者知其不可兩守,乃取一焉,故安而無憂。

「毒而無怒」,此言止忿速,濟沒法也。」怨而無言」,言不可不慎也;言不周密,反傷其身。故曰」欲而無謀」。言謀不可以泄,謀泄災極。夫行忿速,遂沒法,賊發。言輕謀泄,災必及於身;故曰毒而無怒,怨而無言,欲而無謀。

「大揆度儀,若覺卧,若晦明」,言淵色以自詰也,靜默以審慮,依賢可用也。仁良既明,通於可不利害之理,循發矇也。故曰,若覺卧,若晦明,若敖之在堯也。

「毋訪於佞」,言毋用佞人也,用佞人,則私多行。「毋蓄於諂」,言毋聽諂。聽諂則欺上。「毋育於凶」,言毋使暴,使暴則傷民「毋監於讒」,言毋聽讒,聽則失士。夫行私、欺上、傷民、失士、此四者用,所以害君義失正也。夫為君上者,既失其義正,而倚以為名譽。為臣者不忠而邪,以趨爵祿,亂俗敗世,以偷安懷樂,雖廣其威,可損也。故曰不正廣其荒。是以古之人,阻其路,塞其遂,守而物修,故著之簡策,傳以告後人曰:其為怨也深,是以威盡焉。

「不用其區區」,者虛也,人而無良焉,故曰虛也。凡堅解而不動,陼堤而不行,其於時必失,失則廢而不濟。失植之正而不謬,不可賢也。植而無能,不可善也。所賢美於聖人者,以其與變隨化也。淵泉而不盡,微約而流施。是以德之流潤澤均,加於萬物。故曰聖人蔘於天地。

「鳥飛準繩」,此言大人之義也。夫鳥之飛也,必還山集谷;不還山則因,不集谷則死。山與谷之處也,不必正直,而還山集谷,曲則曲矣,而名繩焉。以為鳥起於北,意南而至於南。起於南,意北而至於北。苟大意得,不以小缺為傷。故聖人美而著之,曰:千里之路,不可扶以繩。萬家之都,不可平以准。言大人之行,不必以先帝,常義立之謂賢。故為上者之論其下也,不可以失此術也。

「讂充」,言心也,心欲忠。「末衡」,言耳目也,耳目欲端。中正者,治之本也。耳司聽,聽必順聞,聞審謂之聰。目司視,視必順見。見察謂之明。心司慮,慮必順言,言得謂之知。聰明以知,則博。博而不惛,所以易政也。政易民利,利乃勸,勸則告。聽不順,不審不聰,不審不聰則繆。視不察不明,不察不明則過。慮不得不知,不得不知則□。繆過以□則憂,憂則所以伎苛,伎苛所以險政,政險民害,害乃怨。怨則凶,故曰:讂充末衡,言易政利民也。

「毋犯其凶」,言中正以蓄慎也。「毋邇其求」,言上之敗常,貪於金玉馬女,而□愛於粟米貨財也。厚藉斂於百姓,則萬民懟怨。「遠其憂」,言上之亡其國也。常邇其樂,立優美,而外淫於馳騁田臘,內縱於美色淫聲,下乃解怠惰失,百吏皆失其端。則煩亂以亡其國家矣。「高為其居。危顛莫之救」,此言尊高滿大,而好矜人以麗,主盛處賢,而自予雄也;故盛必失而雄必敗。夫上既主盛處賢,以操士民,國家煩亂,萬民心怨,此其必亡也,猶自萬仞之山播而入深淵,其死而不振也必矣。故曰:毋邇其求,而遠其憂,高為其居,危顛莫之救也。

「可淺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默」,此言指意要功之謂也。」天不一時,地不一利,人不一事」,是以著業不得不多,人之名位不得不殊方。明者察於事,故不官於物而旁通於道。道也者,通乎無上,詳乎無窮,運乎諸生。是故辨於一言,察於一治,攻於一事者,可以曲說,而不可以廣舉。聖人由此知言之不可兼也,故博為之治,而計其意。知事之不可兼也,故名為之說,而況其功。歲有春秋冬夏,月有上下中旬,日有朝暮,夜有□晨,半星。辰序各有其司,故曰天不一時。山陵岑岩,淵泉閎流,泉逾瀷而不盡,薄承瀷不滿。高下肥磽,物有所宜,故曰地不一利。鄉有俗,國有法,食飲不同味,衣服異世用器械,規矩繩准,稱量數度,品有所成,故曰人不一事。此各事之儀,其詳不可盡也。

「可正而視」言察美惡,審別良苦,不可以不審。操分不雜,故政治不悔。「定而履」,言處其位,行其路,為其事,則民守其職而不亂,故葆統而好終。「深而□」,言明墨章書,道德有常,則後世人人修理而不迷,故名聲不息。

「夫天地一險一易,若鼓之有楟擿,擋則擊」,言苟有唱之,必有和之,和之不差,因以盡天地之道。景不為曲物直,響不為惡聲美。是以聖人明乎物之性者必以其類來也,故君子繩繩乎慎其所先。

「天地萬物之橐,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萬物,故曰萬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於天之上,下泉於地之下,外出於四海之外,合絡天地,以為一裹。散之至於無閑。不可名而山。是大之無外,小之無內,故曰有橐天地,其義不傳。一典品之不極一薄,然而典品無治也。多內則富。時出則當。而聖人之道,貴富以當。奚謂當,本乎無妄之治,運乎無方之事,應變不失之謂當。變無不至,無有應當本錯不敢忿。故言而名之曰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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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樞言第十二——管子譚

145、管、老「道」之區別——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管子曰:道之在天者,日也;其在人者,心也。」管子說清楚的「道」:道在天上,好比太陽;它在人體,就好比心了。和老子沒有說清楚的「道」的區別在於:管子用「道」來治理國家;老子用「道」來探索人生。

146、生者以其氣——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有氣則生,無氣則死,生者以其氣」。有氣則生,無氣則死,生命就是依靠氣。這是典型的道教之言。管子早有所論呀!

147、有名分則治——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有名則治,無名則亂,治者以其名。」管子的:有名分則治,無名分則亂,統治就是依靠名分的。與孔子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又是如出一轍,是聖者所見略同,還是先後傳承?

148、民本之道也——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愛之,利之,益之,安之,四者道之出。」管子認為:愛民、利民、益民、安民,四者都是從道產生的。治國之「道」、治國之「本」——民「本」之「道」也。

149、置官是為民——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慎民在置官,」管子認為:慎重對待民眾的標誌,在於設置官吏,包括:用什麼樣的人、如何設置官位、怎樣行使權力等。總之,設置官員的目的是為民!太有現實意義了。

150、富強在於重視農業——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慎富在務地。」管子認為:慎重對待富裕的標誌,在於重視農業,包括:耕地的使用、務農的積極性、稅收的政策等,總之,只有農民普遍的富裕了,國家才能強盛。

151、名氣永存——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生而不死者二,」人雖已死但唯有:名與氣永存。名——人之名聲,永遠活在聽到過其人名聲的人的心中;氣——人之形象,永遠活在見到過其人形象的人的心中。名氣、名氣么。一家之體會。

152、真善聚人——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為善者,非善也,故善無以為也。」管子認為:為了善而善,不是真正的善,所以,真正的善是不用人為地為了善而行善的。真善聚人,假善聚材。

153、「德」的控制——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凡國有三制:有制人者,有為人之所制者,有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者。」如將「凡國」改為「凡人」很有意思,很有意義。有控制他人者;有被他人控制者;有不能控制他人,也不能被他人控制者。最終是「德」的力量。

154、萬事要適當——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愛人甚,而不能利也;憎人甚,而不能害也。」愛人過了頭,反而不利於其人;恨人過了頭,反而不能加害於其人。好深刻的人生哲理呀!所以萬事要分寸適當。

155、親不在約束——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親不在約束」。管子認為:各國之間的親善不在於「約束」。因為天下各國的既成關係不可輕易改變,只可以用威力統一駕御。有一定的意義,但當今「約束」很重要。此話用在人生更有意義。

156、為法家奠定了基礎——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人故相憎也,人之心悍,故為之法。」人們所以相互憎惡,是因人心兇悍,所以要法制。看來管子傾向於人本性惡,為法家奠定了基礎。

157、法制禮制的理論基礎——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法出於禮,禮出於治。治、禮道也。」法制是為了維護禮制,禮制是為了對秩序的管理,對秩序管理的禮制是由「道」所決定的自然而然的狀態——客觀規律。管子大理論家!!!為人類生存秩序的法制、禮制奠定了理論基礎。

158、萬物陰陽兩生——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萬物待治禮而後定。凡萬物,陰陽兩生而參視。」萬物的關係都是根據由「道」所決定的,對秩序管理的禮制產生後而確定下來的。萬物都是由於陰陽兩者相生而形成第三個事物,陰陽變化無限有序——道也、秩序也、禮也,因此決定了萬物的關係。管子大哲學家!!!

159、德才兼備——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既智且仁,是謂成人。」只有為人的仁德才可讓他人信任,只有處事的才智才可不讓他人欺瞞。也就是德才兼備方為成熟的人。

160、沒有卑賤哪有高貴——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貴之所以能成其貴者,以其貴而事賤也;」高貴者之所以能成為高貴,正因為高貴者能夠為卑賤者做事。沒有卑賤哪有高貴?!主要是說明七品芝麻官的那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161、卑賤與尊貴——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卑者,尊之充也。賤者,貴之充也。」尊者是由卑者充填起來的根基;貴者是由賤者充填起來的根基。不由的起了那句「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的名言。

162、鬼神以祥使——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人以德使,鬼神以祥使」。人,通過行德發揮作用,德:是人區別於動物的特徵之一,無德非人也;鬼神,通過賜吉祥發揮作用,人不向鬼神祈求吉祥,要鬼神做什麼?!

163、陰陽的運用——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先王用一陰二陽者,霸」。看來此文把陰——注釋為不利條件;把陽——注釋為有利條件是有道理的,也是陰陽之道的運用吧。不知為何管子不提《易經》。

164、愛者憎之始也——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愛者憎之始也,德者怨之本也。唯賢者不然」。一般來講憎恨的都是以不愛的標準來憎恨;抱怨的都是以無德的標準來抱怨——辯證。唯有賢者不從個人利益、感情出發,所以不然——有道理。

165、淹死的都是會水的——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凡國之亡也,以其長者也;人之自失也,以其所長者也。」凡國家的敗亡,都是因為它的長處;人的自我失誤,也都是因為其所長。很有哲理!莊子也講「善水者溺於水」就是俗話講的「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166、德是法治的基礎——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其德不足以懷其民者,殆;明其刑而賤其士者,殆;」其德望不足又想安撫其民眾者,必然失敗;盛其刑罰而殘害其士人者,必然失敗;看來管子的法治也是建立在德治的基礎上的,德治又體現在禮治上,法治只是禮治的延伸和保證。

167、名正則治——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名正則治,名倚則亂,無名則死,故先王貴名。」與後來者孔子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簡直就是翻版。還是同樣的問:是聖人所見略同?還是傳承?兼有之吧。這就是中華文化綿綿五千年之因吧!

168、都是手段——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體、禮者,所以取天下;」對遠的國家用「禮」,對近的國家用「親」。所謂親和禮,都要是用來謀取天下的手段;都是手段——這就是政治家么?!如果解釋為:因為親和禮所以取天下,意義就不一樣了。

169、臣者之大罪——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為人臣者,非有功勞於國也,家富而國貧,為人臣者之大罪也;」如果把「人臣」看做當下的「公務員」哪?太有意義了吧?!!

170、娶了老婆忘了娘——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生其事親也,妻子具,則孝衰矣;」事奉孝順生我養我的雙親是自然而然的,但有了妻子,孝行往往就衰退了;管子說的真實際呀!簡直就是當下的俗話「娶了老婆忘了娘呀!」

171、爵祿滿忠心退——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爵祿滿,則忠衰矣。」;人臣事奉國君,有了產業,家室富足,德行就衰退了;爵祿滿足了,忠心就衰退了。有意義。也可理解為滿招損吧?

172、賞罰公開是德政——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明賞不費,明刑不暴。賞罰明,則德之至者也」。公開行賞不需要太多的錢財;公開處刑不需用更重的刑罰。賞罰公開是德政的最高體現。把「明」解釋為「公開"好。符合管子治國思想。

173、人慾滿天報應——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釜鼓滿、則人概之;人滿,則天概之,」鍋要是裝滿了,人們就要用小木板來刮平;人的慾望要是太滿了,就需要天就要來「刮平」——報應。 不論為人處世、齊家治國都要適可而止呀。管子很注重分寸——度。

174、何用誰知?!——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先王之書,心之敬執也,而眾人不知也。」先聖之書——我是很崇敬,與先聖交流其樂無窮,何用誰知?!

175、六十有餘且口吃呀——管子譚 樞言第十二

「吾畏事,不欲為事;吾畏言,不欲為言,故行年六十而老吃也。」不欲為事——為大事——治國;不欲為言——為數言——聖言。咳!在下當今也六十有餘且口吃呀!呵呵呵

附:樞言第十二 原文

管子曰:道之在天者,日也;其在人者,心也。故曰:有氣則生,無氣則死,生者以其氣;有名則治,無名則亂,治者以其名。

樞言曰:愛之,利之,益之,安之,四者道之出。帝王者用之。而天下治矣。帝王者,審所先所後:先民與地則得矣,先貴與驕則失矣。是故先王慎貴在所先所後。

人主不可以不慎貴,不可以不慎民,不可以不慎富。慎貴在舉賢,慎民在置官,慎富在務地。故人主之卑尊輕重在此三者、不可不慎。國有寶,有器,有用。城郭、險阻、蓄藏,寶也;聖智,器也;珠玉,末用也。先王重其寶器而輕其末用,故能為天下。

生而不死者二,立而不立者四:喜也者、怒也者、惡也者、欲也者、天下之敗也,而賢者寶之。

為善者,非善也,故善無以為也。故先王貴善。王主積於民,霸主積於(將)戰士,衰主積於貴人,亡主積於婦女珠玉。故先王慎其所積。

疾之,疾之,萬物之師也。為之,為之,萬物之時也。強之,強之,萬物之指也。

凡國有三制:有制人者,有為人之所制者,有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者。何以知其然?德盛義尊,而不好加名於人;人眾兵強,而不以其國造難生患;天下有大事,而好以其國後。如此者,制人者也,德不盛,義不尊,而好加名於人;人不眾,兵不強,而好以其國造難生患;恃與國,幸名利。如此者,人之所制也。人進亦進,人退亦退,人勞亦勞,人佚亦佚,進退勞佚,與人相胥。如此者,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也。

愛人甚,而不能利也;憎人甚,而不能害也。故先王貴當,貴周。周者,不出於口,不見於色;一龍一蛇。一日五化之謂周。故先王不以一過二。先王不獨舉,不擅功。

先王不約束,不結紐。約束則解,結紐則絕。故親不在約束、結紐。先王不貨交,不列地,以為天下。天下不可改也,而可以鞭箠使也。時也,利也,出為之也。余目不明,余耳不聰,是以能繼天子之容。官職亦然。時者得天,義者得人。既時且義,故能得天與人。先王不以勇猛為邊竟,則邊竟安;邊竟安,則鄰國親;鄰國親,則舉當矣。

人故相憎也,人之心悍,故為之法。法出於禮,禮出於治。治、禮道也。萬物待治禮而後定。凡萬物,陰陽兩生而參視。先王因其參而慎所入所出。以卑為卑,卑不可得;以尊為尊,尊不可得。桀、舜是也。先王之所以最重也。

得之必生失之必死者,何也?,唯無。得之,堯舜禹湯文武孝己,斯待以成,天下必待以生。故先王重之。一日不食,比歲歉;三日不食,比歲飢;五日不食,比歲荒;七月不食,無國土;十日不食,無疇類,盡死矣。

先王貴誠信。誠信者,天下之結也。賢大夫不恃宗至,士不恃外權。坦坦之利不以功,坦坦之備不為用。故存國家,定社稷,在卒謀之間耳。

聖人用其心,沌沌乎博而圜,豚豚乎莫得其門,紛紛乎若亂絲,遺遺乎若有從治。故曰,欲知者知之,欲利者利之,欲勇者勇之,欲貴者貴之。彼欲貴,我貴之,人謂我有禮;彼欲勇,我勇之,人謂我恭;彼欲利,我利之,人謂我仁;彼欲知,我知之,人謂我慜。戒之,戒之,微而異之,動作必思之,無令人識之,卒來者必備之信之者,仁也。不可欺者,智也。既智且仁,是謂成人。

賤固事貴,不肖固事賢。貴之所以能成其貴者,以其貴而事賤也;賢之所以能成其賢者,以其賢而事不肖也。惡者,美之充也。卑者,尊之充也。賤者,貴之充也。故先王貴之。

天以時使,地以材使,人以德使,鬼神以祥使,禽獸以力使。所謂德者,先之之謂也。故德莫如先,應適莫如後。先王用一陰二陽者,霸;盡以陽者,王;以一陽二陰者,削;盡以陰者,亡。量之不以少多,稱之不以輕重,度之不以短長。不審此三者,不可舉大事。能戒乎?能敕乎?能隱而伏乎?能而稷乎?能而麥乎?春不生而夏無得乎?眾人之用其心也,愛者憎之始也,德者怨之本也。唯賢者不然。先王事以合交,德以合人。二者不合,則無成矣,無親矣。

凡國之亡也,以其長者也;人之自失也,以其所長者也。故善游者死於粱池,善射者死於中野。命屬於食,治屬於事。無善事而有善治者,自古及今,未嘗之有也。

眾勝寡,疾勝徐,勇勝怯,智勝愚,善勝惡,有義勝無義,有天道勝無天道。凡此七勝者貴眾,用之終身者眾矣。

人主好佚欲,亡其身失其國者,殆;其德不足以懷其民者,殆;明其刑而賤其士者,殆;諸侯假之威久而不知極已者,殆;身彌老不知敬其適子者,殆;蓄藏積,陳朽腐,不以與人者,殆。

凡人之名三:有治也者,有恥也者,有事也者,事之名二:正之,察之。五者而,天下治矣。名正則治,名倚則亂,無名則死,故先王貴名。

先王取天下,遠者以禮,近者以體。體、禮者,所以取天下;遠、近者,所以殊天下之際。

日益之而患少者,唯忠;日損之而患多者。唯欲。多忠少欲,智也,為人臣者之廣道也。為人臣者,非有功勞於國也,家富而國貧,為人臣者之大罪也;為人臣者,非有功勞於國也,爵尊而主卑,為人臣者之大罪也。無功勞於國而貴富者;其唯尚賢乎?

眾人之用其心也,爰者憎之始也,德者怨之本也。生其事親也,妻子具,則孝衰矣;其事君也,有好業,家室富足,則行衰矣;爵祿滿,則忠衰矣。唯賢者不然;故先王不滿也。人主操逆,人臣操順。

先王重榮辱,榮辱在為。天下無私愛也,無私憎也,為善者有福,為不善者有禍、禍福在為。故先王重為。明賞不費,明刑不暴。賞罰明,則德之至者也,故先王貴明。

天道大而帝王者用,愛惡愛惡,天下可秘,愛惡重,閉必固。釜鼓滿、則人概之;人滿,則天概之,故先王不滿也。

先王之書,心之敬執也,而眾人不知也。故有事,事也;毋事,亦事也。吾畏事,不欲為事;吾畏言,不欲為言,故行年六十而老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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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八觀第十三——管子譚

176、重視犯罪防範——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閉其門,塞其塗,弇其跡。」管子是很重視對犯罪防範的,因此,主張關閉犯罪的門戶,堵塞犯罪的道路,清除了犯罪的跡象,使百姓沒有接觸犯罪的環境,因而罪罰很少而百姓照樣安定。

177、行其田野——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而饑飽之國可知也。」當今我們行走在工廠農村,看看其生產和生活,計算一下其經濟狀況,能知道一些什麼哪?!

178、只能叫做貧困縣呀——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時貨不遂,金玉雖多,謂之貧國也。」日常物產不充足,金玉雖多,也只能叫作貧國。當下什麼多......,什麼不多......也只能叫做貧困縣呀!

179、把權力關在籠子里——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匱不足之所生,生於侈;侈之所生,生於毋度。」貧困的產生,由於奢侈,以前不好理解,當下理解了;奢侈的產生,由於揮霍無度。沒有把權力關在籠子里。

180、限制興建樓堂館所——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國雖充盈,金玉雖多,宮室必有度;」國家雖富裕,金玉雖多,但宮室興建必須有限度。管子在兩千七百多年前,就對興建樓堂館所提出限制的警告。

181、多麼的深刻呀!——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台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樓台亭閣遠近相望的是官與民之間彼此的相恨。當下的樓堂館所哪?!多麼的深刻呀!!!

182、國之虛實——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課凶飢,計師役,觀台榭,量國費,實虛之國可知也。」考查災年飢謹的情況,計算從軍服役的人數,看看樓台亭閣的修建,計量財政開支的費用,就可知虛實之國。樓堂館所定國之虛實呀!

183、人才產生於基層——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論賢不鄉舉,則士不及行」。從當下來看,選人才不從基層產生,民眾就不會注重自己技能的學習和品行的修養。管子的見識不得了呀!

184、產生賄賂——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貨財行於國,則法令毀於官;」用今天的話來講:錢財、貨物通行於國家機關就會產生賄賂,那麼國家的法律、政令就會敗壞在政府官員的手裡。真是太深刻了!!!

185、請託拜謁之風——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請謁得於上,則黨與成於下;」為辦私事,請託拜謁之風通行在上面,結黨營私之事就會發生在下邊。針對時弊管子兩千七百多年前就發出了警告。

186、入州里與入朝廷——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入州里,觀習俗」,知國之治、亂。入朝廷,觀朝臣,知國之強、弱。也就是說,當今通過了解基層百姓的民風習俗,可知一個國家是亂是治;通過了解上層官員的作風所為,可知一個國家是強是弱。真是英明!!!

187、誰還肯盡心竭力——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功多為上,祿賞為下;治行為上,爵列為下。」功勞多的、政績好的,官爵祿賞反而在下。而親戚朋友、有錢有勢之徒,不論功能品行都有爵祿。誰還肯盡心竭力哪?!亡國之象!!!

188、形成了司法腐敗——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法虛立而害疏遠,令一布而不聽者存,」就是說:法令是虛設的,只是為了迫害與朝廷沒有關係而疏遠的黎民百姓;法令雖已公布了,但是與朝廷有關係的不聽者也會安然無恙。在當今這不只是執法不嚴、法令虛設的問題,而是構成徇私舞弊罪,形成了司法腐敗。

189、國之大患——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上賣官爵,七年而亡」。君主賣官鬻爵,七年而國家危亡。賣官鬻爵腐敗透頂——國之大患。史跡過目警鐘長鳴啊。

190、阿諛之臣得寵——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諫臣死而諛臣尊;」直言之臣身死而阿諛之臣得寵,其君主不只是昏庸,更是好大喜功、窮奢極欲、昏庸霸道之君。

191、大愛無情——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私情行而公法毀,」私人拜謁請託盛行於朝,而朝廷公法必被毀;人情大於王法。情、法之爭——私情無法,公法無情;私情——小愛,公法——大愛;小愛無法、大愛無情。

192、經天緯地之才——管子譚 八觀第十三

八觀之經典,其意義古今中外通用。可識一國、識一地、識單位、識朋友;可知安患、貧富、侈儉、實虛、治亂、強弱、興衰、存亡。管子經天緯地之大才。

附:八觀第十三原文

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橫通,閭閈不可以毋闔,宮垣關閉不可以不修。故大城不完,則亂賊之人謀;郭周外通,則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橫通,則攘奪竊盜者不止;閭閈無闔,外內交通,則男女無別;宮垣不備,關閉不固,雖有良貨,不能守也。故形勢不得力非,則姦邪之人愨願;禁罰威嚴,則簡慢之人整齊;憲令著明,則蠻夷之人不敢犯;賞慶信必,則有功者勸;教訓習俗者眾,則君民化變而不自知也。是故明君在上位,刑省罰寡,非可刑而不刑,非可罪而不罪也;明君者,閉其門,塞其塗,弇其跡,使民毋由接於淫非之地,是以民之道正行善也若性然。故罪罰寡而民以治矣。

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而饑飽之國可以知也。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謹,地宜不任,草田多穢,耕者不必肥,荒者不必墝,以人猥計其野,草田多而闢田少者,雖不水旱,飢國之野也。若是而民寡,則不足以守其地;若是而民眾,則國貧民飢;以此遇水旱,則眾散而不收。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民飢者,不可以使戰;眾散而不收,則國為丘墟。故曰,有地君國而不務耕芸,寄生之君也。故曰: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而饑飽之國可知也。

行其山澤,觀其桑麻,計其六畜之產,而貧富之國可知也。夫山澤廣大,則草木易多也;壤地肥饒,則桑麻易植也;薦草多衍,則六畜易繁也。山澤雖廣,草木毋禁;壤地雖肥,桑麻毋數;薦草雖多,六畜有徵,閉貨之門也。故曰,時貨不遂,金玉雖多,謂之貧國也。故曰:行其山澤,觀其桑麻,計其六畜之產,而貧富之國可知也。

入國邑,視宮室,觀車馬衣服,而侈儉之國可知也。夫國城大而田野淺狹者,其野不足以養其民;城域大而人民寡者,其民不足以守其城;宮營大而室屋寡者,其室不足以實其宮;室屋眾而人徒寡者,其人不足以處其室;囷倉寡而台榭繁者,其藏不足以共其費。故曰,主上無積而宮室美,氓家無積而衣服修,乘車者飾觀望,步行者雜文采,本資少而末用多者,侈國之俗也。國侈則用費,用費則民貧,民貧則奸智生,奸智生則邪巧作。故姦邪之所生,生於匱不足;匱不足之所生,生於侈;侈之所生,生於毋度。故曰,審度量,節衣服,儉財用,禁侈泰,為國之急也。不通於若計者,不可使用國。故曰:入國邑,視宮室,觀車馬衣服,而侈儉之國可知也。

課凶飢,計師役,觀台榭,量國費,而實虛之國可知也。凡田野萬家之眾,可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為足矣。萬家以下,則就山澤可矣;萬家以上,則去山澤可矣。彼野悉辟而民無積者,國地小而食地淺也;田半墾而民有餘食而粟米多者,國地大而食地博也。國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貨而臣好利者也;闢地廣而民不足者,上賦重,流其藏者也。故曰,粟行於三百里,則國毋一年之積;粟行於四百里,則國毋二年之積;粟行於五百里,則眾有飢色。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而大凶,大凶則眾有大遺苞矣。什一之師,什三毋事,則稼亡三之一。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蓋積也,則道有損瘠矣。什一之師,三年不解,非有餘食也,則民有鬻子矣。故曰:山林雖近,草木雖美,宮室必有度,禁發必有時,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獨伐也,大木不可獨舉也,大木不可獨運也,大木不可加之薄牆之上。故曰,山林雖廣,草木雖美,禁發必有時;國雖充盈,金玉雖多,宮室必有度;江海雖廣,池澤雖博,魚鱉雖多,罔罟必有正,船網不可一財而成也。非私草木爰魚鱉也,惡廢民於生谷也。故曰,先王之禁山澤之作者,博民於生谷也。彼民非谷不食,谷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動,民非作力,毋以致財。天下之所生,生於用力,用力之所生,生於勞身。是故主上用財毋已,是民用力毋休也,故曰,台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民毋余積者,其禁不必止;眾有遺苞者,其戰不必勝;道有損瘠者,其守不必固。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戰不必勝,守不必固,則危亡隨其後矣。故曰:課凶飢,計師役,觀台榭,量國費,實虛之國可知也。

入州里,觀習俗,聽民之所以化其上,而治亂之國可知也。州里不鬲,閭閈不設,出入毋時,早晏不禁,則攘奪竊盜,攻擊殘賊之民,毋自勝矣。食谷水,巷鑿井,場圃接,樹木茂,宮牆毀壞,門戶不閉,外內交通,則男女之別,毋自正矣。鄉毋長游,里毋士舍,時無會同,喪烝不聚,禁罰不嚴,則齒長輯睦,毋自生矣。故昏禮不謹,則民不修廉;論賢不鄉舉,則士不及行;貨財行於國,則法令毀於官;請謁得於上,則黨與成於下;鄉官毋法制,百姓群徒不從,此亡國弒君之所自生也。故曰:入州里,觀習俗,聽民之所以化其上者,而治亂之國可知也。

入朝廷,觀左右本求朝之臣,論上下之所貴賤者,而強弱之國可知也。功多為上,祿賞為下,則積勞之臣不務儘力;治行為上,爵列為下,則豪桀材臣不務竭能。便辟左右,不論功能而有爵祿,則百姓疾怨非上,賤爵輕祿;金玉貨財商賈之人,不論志行而有爵祿也,則上令輕,法制毀。權重之人,不論才能而得尊位,則民倍本行而求外勢。彼積勞之人不務儘力,則兵士不戰矣;豪桀材人不務竭能,則內治不別矣;百姓疾怨非上,賤爵輕祿,則上毋以勸眾矣;上令輕,法制毀,則君毋以使臣,臣毋以事君矣;民倍本行而求外勢,則國之情偽竭在敵國矣。故曰:入朝廷,觀左右本求朝之臣,論上下之所貴賤者,而強弱之國可知也。

置法出令,臨眾用民,計其威嚴寬惠行於其民與不行於其民;可知也。法虛立而害疏遠,令一布而不聽者存,賤爵祿而毋功者富,然則眾必輕令而上位危。故曰;良田不在戰士,三年而兵弱;賞罰不信,五年而破;上賣官爵,十年而亡;倍人倫而禽獸行,十年而滅。戰不勝,弱也;地四削,入諸侯,破也;離本國、徙都邑,亡也;有者異姓,滅也。故曰:置法出令,臨眾用民,計威嚴寬惠而行於其民不行於其民,可知也。

計敵與,量上意,察國本,觀民產之所有餘不足,而存亡之國可知也。敵國強而與國弱,諫臣死而諛臣尊;私情行而公法毀,然則與國不恃其親,而敵國不畏其強;豪傑不安其位,而積勞之人不懷其祿。悅商販而不務本貨,則民偷處而不事積聚。豪傑不安其位,則良臣出;積勞之人不懷其祿,則兵士不用;民偷處而不事積聚,則囷倉空虛。如是而君不為變,然則攘奪、竊盜、殘賊、進取之人起矣。內者廷無良臣,兵士不用,囷倉空虛,而外有強敵之憂,則國居而自毀矣。故曰:計敵與,量上意,察國本,觀民產之所有餘不足,而存亡之國可知也。

故以此八者,觀人主之國,而人主毋所匿其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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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法禁第十四——管子譚

193、治國之良方——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法不舞弊,人不營私;刑不容寬,人不假善;爵不私授,下臣不亂。「三者藏於官則為法,施於國則成俗,」就是說:這三事掌握在官府就是「法」;推行到民眾中就成其為風俗。法制、禮制、風俗制——管子開出的治國之良方。

194、法治的首要條件——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上明陳其制,則下皆會其度矣。」上面把法制公開、透明並陳述清楚、明白,下面做事就都會按法制行事。公開、透明、清楚、明白是法治的首要條件。

195、統一人心——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有國之君,苟不能同人心......國之危也。」一國之君如不能統一人心、統一意志,國策貫徹不力,那就是國危在即。集權制、分權制、西方民主制在統一人心上......?——在思索中。

196、結黨營私——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舉國之士以為亡黨,行公道以為私惠」。通過舉薦官員以拉幫結黨,利用公法以謀取私利。兩千七百年來也沒有解決此問題。反腐任重道遠呀!

197、皇帝權力的籠子——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賜賞恣於己者,聖王之禁也。」封賜與祿賞之事全由君王個人毫無約束的隨意決定,是聖王所要禁止的。皇帝的權力也有一個籠子——那就是聖王。看來要做一個好皇帝也不可隨心所欲,又何況當下大大小小的主管官員哪?!

198、排除異己——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去非其人而人私行者,聖王之禁也。」為了營私舞弊排除不該排除的異己,是聖王所要禁止的。排除異己結黨營私之官場痼疾歷來有之。

199、舉薦無能之輩——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舉毋能、進毋功者,聖王之禁也。」舉薦無能之輩,進薦無功官員,是聖王所要禁止的。聖王禁止了兩千多年來仍歷歷在目,當下也是屢見不鮮呀!

200、管子深知官場弊端——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交人則以為己賜,舉人則以為己勞,」為公選拔人材當作自己的恩賜,推薦人材當作自己的功勞。曠世之才——管子深知官場弊端,一針見血今仍見血!!!

201、枉法收買百姓——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削上以附下,枉法以求於民者,聖王之禁也。」通過損害國家、集體利益,非法滿足百姓私利,來收買民心,是聖王所要禁止的。當下的基層工作尤其是選舉如何哪?!

202、公開收入、家產——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其祿甚寡而資財甚多者,聖王之禁也。」俸祿很少而資財很多,就是說家產超過了其合法的收入,是聖王所要禁止的。管子為當下的反腐提出了——官員要公開收入、公開家產的必要性。

203、逆潮流行事——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拂世以為行,非上以為名。」以逆時代潮流行事,非議君上博取名聲。是聖王所要禁止的。以逆潮流行事、非議各級領導為時尚,當下有之。

204、明察秋毫——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權於貧賤......議言為民者,聖王之禁也」。打扮成貧窮的樣子,暫時安於貧賤,活動於社會上下之間,而聲稱是為了民眾,是聖王所要禁止的。管子真是明察秋毫呀!

205、空前的從政經驗——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審飾小節以示民,時言大事以動上,」非常注意以小恩小惠小有作為掩飾自己顯於民眾,經常高談闊論以打動國君——偽君子也。管子從政之經驗當今也是堪稱空前!

206、非凡的識人能力——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難其所為而高自錯者,聖王之禁也。」把自己所做過的事,說得非常難做,藉此以抬高自己,就是賣弄自己,是聖王所要禁止的。管子非凡的識人能力。

207、收買人心——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說人以貨財,濟人以買譽,其身甚靜,而使人求者,聖王之禁也。」通過用財貨收買人心,用濟困沽名釣譽,表面不動聲色使眾人只是求救於他而忽視君王,是聖王所要禁止的。必定別有用心。

208、姑息養奸——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行辟而堅,言詭而辯,術非而博,順惡而澤者,聖王之禁也。」行為反常而不改,語言詭異而善辯,方法多而不正常,姑息邪惡而縱容,聖王之禁也。此四種相互有聯繫的表現當下所見不鮮。

209、用心奸詐——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以朋黨為友,以蔽惡為仁,以數變為智,以重斂為忠,以遂忿為勇者,聖王之禁也。」結死黨、假仁義、多善變、獻偽忠、泄私恨。古今中外用心奸詐歷歷在目。

210、居心叵測——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固國之本,其身務往於上,深附於諸侯者,聖王之禁也。」固執國家根本,使其一人致力於日常國君之上,又深交與其它諸侯國,是聖王所要禁止的。正是:打著紅旗反紅旗,其人居心叵測。

211、聖王之道也——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管子遞進細數聖王之禁。就是告誡國君:治世時要施行德政必須立下正確的標準,其道義也必須有個明確的準則。方能:無憂而淡定:無為而大為;無求而尊貴,聖王之道也。

212、細數聖王之禁——管子譚 法禁第十四

管子遞進細數聖王之禁,堪稱國君治臣之道也,在把臣子的言行權力關在「籠子」里的同時,也把國君自己的言行權力關進了「聖王」的籠子里了。興國之道,治世之道也。

附:法禁第十四原文

法制不議,則民不相私;刑殺毋赦,則民不偷於為善;爵祿毋假,則下不亂其上。三者藏於官則為法,施於國則成俗,其餘不強而冶矣。

君一置其儀,則百官守其法;上明陳其制,則下皆會其度矣。君之置其儀也不一,則下之倍法而立私理者必多矣。是以人用其私,廢上之制而道其所聞。故下與官列法,而上與君分威,國家之危必自此始矣。昔者聖王之治其民也不然,廢上之法制者,必負以恥;財厚博惠以私親於民者,正經而自正矣。亂國之道,易國之常,賜賞恣於己者,聖王之禁也。聖王既歿,受之者衰。君人而不能知立君之道,以為國本,則大臣之贅下而射人心者必多矣。君不能審立其法,以為下制,則百姓之立私理而徑干利者必眾矣。

昔者聖王之治人也,不貴其人博學也,欲其人之和同以聽令也。《泰誓》曰:「紂有臣億萬人,亦有億萬之心;武王有臣三千而一心。」故紂以億萬之心亡,武王以一心存。故有國之君,苟不能同人心,一國威,齊士義,通上之治以為下法,則雖有廣地眾民,猶不能以為安也,君失其道,則大臣比權重以相舉於國,小臣必循利以相就也。故舉國之士以為亡黨,行公道以為私惠,進則相推於君,退則相譽於民,各便其身,而忘社稷,以廣其居;聚徒威群,上以蔽君,下以索民,此皆弱君亂國之道也。故國之危也。

亂國之道,易國之常,賜賞恣於己者,聖王之禁也。擅國權以深索於民者,聖王之禁也。 其身毋任於上者,聖王之禁也。

進則受祿於君,退則藏祿於室,毋事治職,但力事屬,私王官,私君事,去非其人而人私行者,聖王之禁也。

修行則不以親為本,治事則不以官為主,舉毋能、進毋功者,聖王之禁也。

交人則以為己賜,舉人則以為己勞,仕人則與分其祿者,聖王之禁也。

輕取於其民而重致於其君,削上以附下,枉法以求於民者,聖王之禁也。

交於利通而獲於貧窮,用不稱其人,家富於其列,其祿甚寡而資財甚多者,聖王之禁也。

拂世以為行,非上以為名。常反上之法制以成群於國者,聖王之禁也。

飾於貧窮而發於勤勞、權於貧賤,身無職事,家無常姓,列上下之間,議言為民者,聖王之禁也。

壺士以為亡資,修田以為亡本,則生之養,私不死,然後失矯以深,與上為市者,聖王之禁也。

審飾小節以示民,時言大事以動上,遠交以逾群,假爵以臨朝者,聖王之禁也。

卑身雜處,隱行辟倚,側入迎遠,遁上而遁民者,聖王之禁也。

詭俗異禮,大言法行,難其所為而高自錯者,聖王之禁也。

守委閑居,博分以致眾,勤身遂行,說人以貨財,濟人以買譽,其身甚靜,而使人求者,聖王之禁也。

行辟而堅,言詭而辯,術非而博,順惡而澤者,聖王之禁也。

以朋黨為友,以蔽惡為仁,以數變為智,以重斂為忠,以遂忿為勇者,聖王之禁也。

固國之本,其身務往於上,深附於諸侯者,聖王之禁也。

聖王之身,治世之時,德行必有所是,道義必有所明,故士莫敢詭俗異禮,以自見於國;莫敢布惠緩行,修上下之交,以和親於民;故莫敢超等逾官,漁利蘇功,以取順其君。聖王之治民也,進則使無由得其所利,退則使無由避其所害,必使反乎安其位,樂其群,務其職,榮其名,而後止矣。故逾其官而離其群者,必使有害;不能其事而失其職者,必使有恥。是故聖王之教民也,以仁錯之,以恥使之,修其能、致其所成而止。故曰:絕而定,靜而治,安而尊,舉錯而不變者,聖王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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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重令第十五——管子譚

213、一流的邏輯大師——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凡君國之重器,莫重於令。令重則君尊,君尊則國安;令輕則君卑,君卑則國危。」明君治國最根本的就是政令暢通。很多篇的論證,說明管子是一流的形式邏輯大師。

214、臣下哪有不亂的——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為上者不明,令出雖自上,而論可與不可者在下」。國君若昏庸不明,政令雖然由國君制定,而下臣卻有權隨意議論其是否可行。國君哪有不危!臣下哪有不亂的!

215、自攬權威——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夫倍上令以為威,則行恣於己以為私,」凡是通過違背篡改君令達到自攬權威的,就能以自己為中心肆意結黨營私,懦弱的百官哪有不趨奉於左右呢?

216、自知之明——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察身能而受官,不誣於上;」按現在的話講:就是要知曉自己的能力,按能力來接受官職,不欺騙於上級。自知之明不容易做到呀!

217、無功受祿——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毋功虛取,姦邪得行,」要是不用立功就能輕取俸祿,那將引導投機取巧阿諛奉承成風,奸詐邪惡之人就會得逞。歷歷在目呀!

218、無能居上——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毋能上通,則大臣不和。」要是你周圍不能勝任者居然能混入上層,誰心中能平?!這樣這就會造成大臣之間的不和,不平謂不和。

219、罰不避親——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凡令之行也、必待近者之勝也,而令乃行。」凡是政令能夠得到貫徹,首先必須是國君身邊親近的人能夠遵守,然後政令才能夠貫徹下去。禁令不能制服親者和貴者,刑罰不肯加於君側的嬖臣,這樣,還指望政令貫徹下去,是辦不到的。古今通理——罰不避親刑不畏貴。

220、君難使臣——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在上位無以使下,而求民之必用,不可得也。」身居君位沒有辦法役使下臣,還指望民眾服從政令,那是辦不到的。此君難使臣皆因為「有功不必賞,有罪不必誅,令焉不必行,禁焉不必止,」所至也。

221、欺軟怕硬——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德不加於弱小,威不信於強大,」德惠不能施加於弱小者;權威不能取信於強大者,還有何威望?!——不能欺軟怕硬。

222、物極必反——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天道之數,至則反,盛則衰。」就天道的變化規律來說,事物發展到盡頭則走向反面,發展到極盛則走向衰落。——物極必反。管子的哲學思想,奠定了以後道家的哲學思想。

223、富不驕奢——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人心之變,有餘則驕,驕則緩怠。」就人心的變化來說,富了則會產生驕傲,驕傲則使人鬆懈怠惰。如何做到「國雖富,不侈泰,不縱慾;」乃強國之本。

224、正義之戰——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動眾用兵必為天下政理,此正天下之本。」軍事行動必是為伸張天下正義,這才是匡正天下的根本。管子為古往今來的正義之戰定下了調子——至今仍如此。

225、治國之器——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凡先王治國之器三,......曰:號令也,斧鉞也,祿賞也。」當今簡單的說,就是治國的手段主要是: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思來思去很有道理——最複雜的也就是最簡單的。

226、敗之毀之先兆——管子譚 重令第十五

「雖不聽,而可以得存者;雖犯禁,而可以得免者」。雖不聽國君令,也可以平安無事;雖觸犯禁律,也可以免於刑罰,此為何人?!唯有國君親、近者。古今中外歷來如此!!!敗之毀之先兆!

附:重令第十五原文

凡君國之重器,莫重於令。令重則君尊,君尊則國安;令輕則君卑,君卑則國危。故安國在乎尊君,尊君在乎行令,行令在乎嚴罰。罰嚴令行,則百吏皆恐;罰不嚴,令不行,則百吏皆喜。故明君察於治民之本,本莫要於令。故曰:虧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從令者死。五者死而無赦,唯令是視。故曰:令重而下恐。

為上者不明,令出雖自上,而論可與不可者在下。夫倍上令以為威,則行恣於己以為私,百吏奚不喜之有?且夫令出雖自上,而論可與不可者在下,是威下繫於民也。威下繫於民,而求上之毋危,不可得也。令出而留者無罪,則是教民不敬也。令出而不行者毋罪,行之者有罪,是皆教民不聽也。令出而論可與不可者在官,是威下分也。益損者毋罪,則是教民邪途也。如此,則巧佞之人,將以此成私為交;比周之人,將以此阿黨取與;貪利之人,將以此收貨聚財;懦弱之人,將以此阿貴事富便辟;伐矜之人,將以此買譽成名。故令一出,示民邪途五衢,而求上之毋危,下之毋亂,不可得也。

菽粟不足,末生不禁,民必有飢餓之色,而工以雕文刻鏤相稚也,謂之逆。布帛不足,衣服毋度,民必有凍寒之傷,而女以美衣錦繡綦組相稚也,謂之逆。萬乘藏兵之國,卒不能野戰應敵,社稷必有危亡之患,而士以毋分役相稚也,謂之逆。爵人不論能,祿人不論功,則士無為行制死節,而群臣必通外請謁,取權道,行事便辟,以貴富為榮華以相稚也,謂之逆。

朝有經臣,國有經俗,民有經產。何謂朝之經臣?察身能而受官,不誣於上;謹於法令以治,不阿黨;竭能儘力而不尚得,犯難離患而不辭死;受祿不過其功,服位不侈其能,不以毋實虛受者,朝之經臣也。何謂國之經俗?所好惡不違於上,所貴賤不逆於令;毋上拂之事,毋下比之說,毋侈泰之養,毋逾等之服;謹於鄉里之行,而不逆於本朝之事者,國之經俗也。何謂民之經產?畜長樹藝,務時殖穀,力農墾草,禁止末事者,民之經產也。故曰:朝不貴經臣,則便辟得進,毋功虛取;姦邪得行,毋能上通。國不服經俗,則臣下不順,而上令難行。民不務經產,則倉廩空虛,財用不足。便辟得進,毋功虛取,姦邪得行,毋能上通,則大臣不和。臣下不順,上令難行,則應難不捷。倉廩空虛,財用不足,則國毋以固守。三者見一焉,則敵國制之矣。

故國不虛重,兵不虛勝,民不虛用,令不虛行。凡國之重也,必待兵之勝也,而國乃重。凡兵之勝也,必待民之用也,而兵乃勝;凡民之用也,必待令之行也,而民乃用。凡令之行也、必待近者之勝也,而令乃行。故禁不勝於親貴,罰不行於便辟,法禁不誅於嚴重,而害於疏遠,慶賞不施於卑賤,二三而求令之必行,不可得也。能不通於官受,祿賞不當於功,號令逆於民心,動靜詭於時變,有功不必賞,有罪不必誅,令焉不必行,禁焉不必止,在上位無以使下,而求民之必用,不可得也。將帥不嚴威,民心不專一,陣士不死制,卒士不輕敵,而求兵之必勝,不可得也。內守不能完,外攻不能服,野戰不能制敵,侵伐不能威四鄰,而求國之重,不可得也。德不加於弱小,威不信於強大,征伐不能服天下,而求霸諸侯,不可得也。威有與兩立,兵有與分爭,德不能懷遠國,令不能一諸侯,而求王天下,不可得也。

地大國富,人眾兵強,此霸王之本也,然而與危亡為鄰矣。天道之數,人心之變。天道之數,至則反,盛則衰。人心之變,有餘則驕,驕則緩怠。夫驕者,驕諸侯,驕諸侯者,諸侯失於外;緩怠者,民亂於內。諸侯失於外,民亂於內,天道也。此危亡之時也。若夫地雖大,而不併兼,不攘奪;人雖眾,不緩怠,不傲下;國雖富,不侈泰,不縱慾;兵雖強,不輕侮諸侯,動眾用兵必為天下政理,此正天下之本而霸王之主也。

凡先王治國之器三,攻而毀之者六。明王能勝其攻,故不益於三者,而自有國、正天下。亂王不能勝其攻,故亦不損於三者,而自有天下而亡。三器者何也?曰:號令也,斧鉞也,祿賞也。六攻者何也?曰:親也,貴也,貨也,色也,巧佞也,玩好也。三器之用何也?曰:非號令毋以使下,非斧鉞毋以威眾,非祿賞毋以勸民。六攻之敗何也?曰:雖不聽,而可以得存者;雖犯禁,而可以得免者;雖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凡國有不聽而可以得存者,則號令不足以使下;有犯禁而可以得免者,則斧鉞不足以威眾;有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則祿賞不足以勸民。號令不足以使下,斧鉞不足以威眾,祿賞不足以勸民,若此,則民毋為自用。民毋為自用,則戰不勝;戰不勝,而守不固;守不固,則敵國制之矣。然則先王將若之何?曰,不為六者變更於號令,不為六者疑錯於斧鉞,不為六者益損於祿賞。若此,則遠近一心;遠近一心,則眾寡同力;眾寡同力;則戰可以必勝,而守可以必固。非以併兼攘奪也,以為天下政治也,此正天下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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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法法第十六——管子譚

227、有法不依——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不法法,則事毋常;」不用法律來維護法制,則國事就沒有正常的規矩。也就是:有法不依等於無法可依。此教訓還少么?!當下法制建設之要害。

228、篇篇緊扣——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法不法,則令不行。令而不行,則令不法也;」管子邏輯辯證國策,那真是:篇篇緊扣、句句跟進、字字中的呀,這才是大師。

229、管子之聖明——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曰:禁勝於身,則令行於民矣。」所以說:禁律只有能夠約束國君自身,政令才可行於民眾。兩千七百多年前就提出此理,管子之聖明可見於此文。

230、用人之道——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聞賢而不舉,殆;」知有賢才而不舉用;聽有德才而不尋求;見有能人而不任用;信任於人而不堅定,均要失敗。此用人之道,想到讀《東周列國志》時已有感悟。

231、罷免而不能——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危人而不能,殆;廢人而復起,殆;」用今天的話來講,就是想罷免的人而不能罷免;已經罷免的人而又被他人復用,沒有不失敗的。一個國君到此程度哪有不敗之理?!!

232、小過釀大罪——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上赦小過,則民多重罪,積之所生也。」上面國君如果寬免寬容小的罪過,則下層民眾就會犯眾多大的罪過,這是小罪過逐漸積累所形成的大罪過。所以說「民毋大過,上毋赦也。」

233、防患於未然——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曰:邪莫如蚤禁之。」所以說,邪惡的事不如從早從小過上加以禁止,否則就是養癰貽患。一國是如此,一人也是如此呀!要防患於未然呀!

234、有禁不止——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禁多者,其止寡;」國家禁止的事情越多,那麼實際能禁止的事情就會越少,也就逐漸的形成了有禁不止,以至形成國無威望、法無作用、欺上瞞下成風。主要是因為:管了不該管的事。所有領域的事情都是如此,包括經濟領域。

235、朝令夕改——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號令已出又易之,禮義已行又止之;度量已制又遷之,刑法已錯又移之。」簡單地說:就是上面國君意志不堅定,朝令夕改,國無常法,下面百姓就疑心重重不知所措,民力必然耗盡而枯竭,這也是一種規律。

236、君弱臣強——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彼下有立其私議自貴,分爭而退者,則令自此不行矣。」在一國(一團體等)下面有私立其異說而妄自尊大,對上君令分心據爭而不執行,那麼,君令由此也就無法實行了。君弱臣強——為君之大忌。

237、利益驅使——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爵不尊、祿不重者,不與圖難犯危,以其道為未可以求之也。」就是說:爵位不尊,俸祿不重,不足以調動人們去為你赴難冒險,所以,先王規定車乘和冕服是用來區別官員的貴賤;設立爵祿是用來分別官員的待遇。利益驅使——用人之法則。

238、為君是為國——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為宮室台榭,足以避燥濕寒暑,不求其大;」修築宮室台榭,足以防避燥濕寒暑就行了,不求它的大;管子不僅是「春秋第一相」呀!而是「千古第一相」,其牧民是為君,為君是為國呀!!!

239、勤儉之道——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曰:儉其道乎!」所以說:節儉才是符合道的啊!管子身為齊國上卿(即丞相),但出身貧寒,對一國、一家來說深知勤儉之道呀!

240、規正百姓——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曰:憲律制度必法道,號令必著明,賞罰必信密,此正民之經也。」所以說:法制一定要符合依法治國之道,否則有法不依;號令一定要顯明,否則難以執行;賞罰一定要可信周密,否則亂行其道。這就是規正百姓的準則。

241、立法行令——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法立令行,則民之用者眾矣;法不立,令不行,則民之用者寡矣。」如今倒推過來可理解:管理的人員眾多,必須立法行令;如果,不立法行令,只能管理少數的人員。在企業大小的管理中深有體會。

242、政治家的愛——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計上之所以愛民者,為用之愛之也。」通過考察歷代國君之所以愛民眾,乃是為了更好的管理使用民眾而愛的。這就是管子的「愛」——也就是政治家的愛。

243、為國而愛民——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為愛民之故,不難毀法虧令,則是失所謂愛民矣。」為了愛民的原故,不怕毀壞法度,弱化命令,這就失去愛民的意義了。為國而愛民——這就是政治家的霸道。

244、民可使由之——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是故仁者、知者、有道者,不與大慮始。」因此,仁者、智者、有道者,都不與民眾去商討大事之開始,而可以同民眾同歡慶大事的成功。想起了後來者儒家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245、治國之道——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國何可無道?人何可無求?得道而導之,得賢而使之,將有所大期於興利除害。期於興利除害莫急於身,而君獨甚。」治國之道有三:一指導思想;二任用人才;三以身作則。就是如此簡單。

246、國君的悲哀——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人主失令而蔽,已蔽而劫,已劫而弒。」國君如果要是失去了頒布政令的權利,因而將受到蒙蔽,已被蒙蔽的國君就等於被劫制,已被劫制的國君必將遭到被殺害的下場。國君的悲哀。

247、殺身之禍——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凡人君之所以為君者,勢也。」凡人君(國君、人主等)之所以成為人君,就是因為有權勢。一旦失去了權勢就有殺身之禍。所以說:「勢非所以予人也。」也就是大權絕不能旁落。

248、孝在於愛——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在子期年,子雖不孝,父不能服也。」兒子得了權勢的那一年,子雖不孝,父親也不無可奈何。如果該人得勢不孝,那麼沒得勢時也不是孝,孝不在於得勢不得勢,不在於感恩不感恩,而在於——愛。

249、此《春秋》何也——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春秋》之記,臣有弒其君、子有弒其父者矣。」此《春秋》乃何《春秋》?難道孔氏《春秋》之前還有《春秋》?否則此《春秋》是何意?

250、政治無情——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令重於寶,社稷先於親戚,法重於民,威權貴於爵祿。」也就是說:政令重於寶物,政權先於至親,法度重於民眾,威權重於爵祿。政治無情!

251、政就是「正」——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政者,正也。正也者,所以正定萬物之命也。」政權的政就是「正」。就是因為「正」,所以這個「正」決定了萬物的命運。想起了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呀。

252、立「中」生「正」——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是故聖人精德立中以生正,明正以治國。」因此,聖人總是在努力修德的精髓,來確立「中」以維持這個「正」字的「正」,明確這個「正」字來治理國家。想起了《中庸》的:「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253、無過不及之名——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正者,所以止過而逮不及也。過與不及也,皆非正也;」因為「正」是立「中」以生「正」,所以可以制止過頭而補不及的。過與不及都不是正。想起了朱熹的:「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

254、無規矩不成方圓——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規矩者,方圜之正也。」規與矩,是矯正方圓的。人雖有巧目利手,也不如粗笨的規與矩能矯正方圓。所以,巧人可以造規與矩,但不能廢規與矩而正方圓。——道理雖極其簡單,但其意義極其深刻。

255、不能廢法而治國——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雖聖人能生法,不能廢法而治國。」雖然聖人能制定法度,但不能廢法度而治國家。所以,雖有明徹的智慧、高尚的德行,違背法度而治國,就等於廢除規與矩來矯正方圓一樣。教訓極其深刻!

256、統治者的威嚴——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能使人:殺和生、貧和富、賤與貴。國君就是掌握這六項大權來實行統治的,也因此,產生了德行與威嚴。這是統治者的德行與威嚴。並不是德行與威嚴的全部意義。

257、賢人不至——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賢人不至謂之蔽,」賢人不來是因為國君被蒙蔽了,是因為不用忠臣堵塞了言路,因此,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這是因國君所好,而被小人包圍所致——物以類聚。

258、必須正過來!——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上之所好,民必甚焉。」這就是常說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真正出處——出處與管子!以往所說出處於孔孟是錯誤的,必須正過來!

259、正人先正己——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是故明君知民之必以上為心也,故置法以自治,立儀以自正也。」就是所:明君知道民眾一定是以君主為言行的出發點,所以要確立法制以自己治理自己,樹立禮儀以自己規正自己——正人先正己。

260、以身作則——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故上不行,則民不從」。就是說:上面不以身作則,下面就不會服從。管子兩千七百多年前對國君就論述到如此,簡直就是偉大。

261、驕傲自滿——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彼矜者,滿也;滿者,虛也。滿虛在物,在物為制也。」就是說:凡是驕傲的人,都是自滿;自滿實質上是對事物慾望很大而認識又很虛很膚淺的表現,因此是被其所限制。

262、沽名釣譽——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釣名之人,無賢士焉。」就是說:沽名釣譽的人,沒有賢士。賢人立身行事,根本不想出名。沽名釣譽出自於此,那麼,以上成語應均出自於管子。

263、君不以私治國——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君不私國,臣不誣能。」國君不以私利治國,不私授爵祿給親近的人,大臣就不敢冒充有能力的人來獵取爵祿。兩千多年來的封建史足以說明、一國如此,一團體亦如此。

264、冒充有能的人——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今誣能之人,服事任官,皆兼四賢之能。」現在冒充有能的人,做事當官,都是身兼四賢的職責。剛下冒充有能的無能之輩的特點就是:身兼數職。

265、說的太好了!——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世無公國之君,則無直進之士;無論能之主,則無成功之臣。」世上沒有以公治國的君主,就沒有以直道求進的士人;沒有識別賢能的君主,就沒有成就功業的大臣。只能說:說的太好了!

266、外患與內亂——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猛毅之君,不免於外難;懦弱之君,不免於內亂。」猛毅的君主,不免於外患;懦弱的君主,不免於內亂。太有道理了。一個團體、一個單位、一個企業亦如此,有體會。

267、以法治國要點——管子譚 法法第十六

「明君不為親戚危其社稷,社稷戚於親;不為君欲變其令、令尊於君;不為重寶分其威,威貴於寶;不為愛民虧其法,法愛於民。」以公治國、以法治國要點的總結。

附:法法第十六原文

不法法,則事毋常;法不法,則令不行。令而不行,則令不法也;法而不行,則修令者不審也;審而不行,則賞罰輕也;重而不行,則賞罰不信也;信而不行,則不以身先之也。故曰:禁勝於身,則令行於民矣。

聞賢而不舉,殆;聞善而不索,殆;見能而不使,殆;親人而不固,殆;同謀而離,殆;危人而不能,殆;廢人而復起,殆;可而不為,殆;足而不施,殆;幾而不密,殆。人主不周密,則正言直行之士危;正言直行之士危,則人主孤而毋內;人主孤而毋內,則人臣黨而成群。使人主孤而毋內、人臣黨而成群者,此非人臣之罪也,人主之過也。

民毋重罪,過不大也,民毋大過,上毋赦也。上赦小過,則民多重罪,積之所生也。故曰:赦出則民不敬,惠行則過日益。惠赦加於民,而囹圄雖實,殺戮雖繁,奸不勝矣。故曰:邪莫如蚤禁之。赦過遺善,則民不勵。有過不赦,有善不遺,勵民之道,於此乎用之矣。故曰:明君者,事斷者也。

君有三欲於民,三欲不節,則上位危。三欲者何也?一曰求,二曰禁,三曰令。求必欲得,禁必欲止,令必欲行。求多者,其得寡;禁多者,其止寡;令多者,其行寡。求而不得,則威日損;禁而不止,則刑罰侮;令而不行,則下凌上。故未有能多求而多得者也,未有能多禁而多止者也,未有能多令而多行者也。故曰:上苛則下不聽,下不聽而強以刑罰,則為人上者眾謀矣。為人上而眾謀之,雖欲毋危,不可得也。號令已出又易之,禮義已行又止之;度量已制又遷之,刑法已錯又移之。如是,則慶賞雖重,民不勸也;殺戮雖繁,民不畏也。故曰:上無固植,下有疑心。國無常經,民力必竭,數也。

明君在上位,民毋敢立私議自貴者,國毋怪嚴,毋雜俗,毋異禮,士毋私議。倨傲易令,錯儀畫制,作議者盡誅。故強者折,銳者挫,堅者破。引之以繩墨,繩之以誅僇,故萬民之心皆服而從上,推之而往,引之而來。彼下有立其私議自貴,分爭而退者,則令自此不行矣。故曰:私議立則主道卑矣。況主倨傲易令,錯儀畫制,變易風俗,詭服殊說猶立。上不行君令,下不合於鄉里,變更自為,易國之成俗者,命之曰不牧之民。不牧之民,繩之外也;繩之外誅。使賢者食於能,鬥士食於功。賢者食於能,則上尊而民從;鬥士食於功,則卒輕患而傲敵。上尊而民從,卒輕患而傲敵。二者設於國,則天下治而主安矣。

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故久而不勝其禍。毋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故久而不勝其福。故赦者,奔馬之委轡;毋赦者,痤雎之礦石也。爵不尊、祿不重者,不與圖難犯危,以其道為未可以求之也。是故先王制軒冕所以著貴賤,不求其美;設爵祿所以守其服,不求其觀也。使君子食於道,小人食於力。君子食於道,則上尊而民順;小人食於力,則財厚而養足。上尊而民順,財厚而養足,四者備體,則胥足上尊時而王不難矣。文有三侑,武毋一赦。惠者,多赦者也,先易而後難,久而不勝其禍:法者,先難而後易,久而不勝其福。故惠者,民之仇讎也;法者,民之父母也。太上以制制度,其次失而能追之,雖有過,亦不甚矣。

明君制宗廟,足以設賓祀,不求其美;為宮室台榭,足以避燥濕寒暑,不求其大;為雕文刻鏤,足以辨貴賤,不求其觀。故農夫不失其時,百工不失其功,商無廢利,民無游日,財無砥墆。故曰:儉其道乎!

令未布而民或為之,而賞從之,則是上妄予也。上妄予,則功臣怨;功臣怨,而愚民操事於妄作;愚民操事於妄作,則大亂之本也。令未布而罰及之,則是上妄誅也。上妄誅,則民輕生;民輕生,則暴人興、曹黨起而亂賊作矣。令已布而賞不從,則是使民不勸勉、不行制、不死節。民不勸勉、不行制、不死節,則戰不勝而守不固;戰不勝而守不固,則國不安矣。令已布而罰不及,則是教民不聽。民不聽,則強者立;強者立,則主位危矣。故曰:憲律制度必法道,號令必著明,賞罰必信密,此正民之經也。

凡大國之君尊,小國之君卑。大國之君所以尊者,何也?曰:為之用者眾也。小國之君所以卑者,何也?曰:為之用者寡也。然則為之用者眾則尊,為之用者寡則卑,則人主安能不欲民之眾為己用也?使民眾為己用,奈何?曰:法立令行,則民之用者眾矣;法不立,令不行,則民之用者寡矣。故法之所立、令之所行者多,而所廢者寡,則民不誹議;民不誹議,則聽從矣。法之所立,令之所行,與其所廢者鈞,則國毋常經;國毋常經,則民妄行矣。法之所立、令之所行者寡,而所廢者多,則民不聽;民不聽,則暴人起而姦邪作矣。

計上之所以愛民者,為用之愛之也。為愛民之故,不難毀法虧令,則是失所謂愛民矣。夫以愛民用民,則民之不用明矣。夫至用民者,殺之危之,勞之苦之,飢之渴之;用民者將致之此極也,而民毋可與慮害己者,明王在上,道法行於國,民皆舍所好而行所惡。故善用民者,軒冕不下擬,而斧鉞不上因。如是,則賢者勸而暴人止。賢者勸而暴人止,則功名立其後矣。蹈白刃,受矢石,入水火,以聽上令;上令盡行,禁盡止。引而使之,民不敢轉其力;推而戰之,民不敢愛其死。不敢轉其力,然後有功;不敢愛其死,然後無敵。進無敵,退有功,是以三軍之眾皆得保其首領,父母妻子完安於內。故民未嘗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功。是故仁者、知者、有道者,不與大慮始。

國無以小與不幸而削亡者,必主與大臣之德行失於身也,官職、法制、政教失於國也,諸侯之謀慮失於外也,故地削而國危矣。國無以大與幸而有功名者,必主與大臣之德行得於身也。官職、法制、政教得於國也,諸侯之謀慮得於外也。然後功立而名成。然則國何可無道?人何可無求?得道而導之,得賢而使之,將有所大期於興利除害。期於興利除害莫急於身,而君獨甚。傷也,必先令之失。人主失令而蔽,已蔽而劫,已劫而弒。

凡人君之所以為君者,勢也。故人君失勢,則臣制之矣。勢在下,則君制於臣矣;勢在上,則臣制於君矣。故君臣之易位,勢在下也。在臣期年,臣雖不忠,君不能奪也;在子期年,子雖不孝,父不能服也。故《春秋》之記,臣有弒其君、子有弒其父者矣。故曰:堂上遠於百里,堂下遠於千里,門庭遠於萬里。今步者一日,百里之情通矣;堂上有事,十日而君不聞,此所謂遠於百里也。步者十日,千里之情通矣;堂下有事,一月而君不聞,此所謂遠於千里也。步者百日,萬里之情通矣,門庭有事,期年而君不聞,此所謂遠於萬里也。故請入而不出謂之滅,出而不入謂之絕,入而不至謂之侵,出而道止謂之壅。滅絕侵壅之君者,非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政之有所不行也。故曰:令重於寶,社稷先於親戚,法重於民,威權貴於爵祿。故不為重寶輕號令,不為親戚後社稷,不為愛民枉法律,不為爵祿分威權。故曰:勢非所以予人也。

政者,正也。正也者,所以正定萬物之命也。是故聖人精德立中以生正,明正以治國。故正者,所以止過而逮不及也。過與不及也,皆非正也;非正,則傷國一也。勇而不義傷兵,仁而不法傷正。故軍之敗也,生於不義;法之侵也,生於不正。故言有辨而非務者,行有難而非善者。故言必中務,不苟為辯;行必思善,不苟為難。

規矩者,方圜之正也。雖有巧目利手,不如拙規矩之正方圜也。故巧者能生規矩,不能廢規矩而正方圜。雖聖人能生法,不能廢法而治國。故雖有明智高行,倍法而治,是廢規矩而正方圜也。

一曰:凡人君之德行威嚴,非獨能盡賢於人也;曰人君也,故從而貴之,不敢論其德行之高卑有故。為其殺生,急於司命也;富人貧人,使人相畜也;良人賤人,使人相臣也。人主操此六者以畜其臣,人臣亦望此六者以事其君,君臣之會,六者謂之謀。六者在臣期年,臣不忠,君不能奪;在子期年,子不孝,父不能奪。故《春秋》之記,臣有弒其君,子有弒其父者,得此六者,而君父不智也。六位在臣,則主蔽矣;主蔽者,失其令也。故曰:令入而不出謂之蔽,令出而不入謂之壅,令出而不行謂之牽,令入而不至謂之瑕。牽瑕蔽壅之事君者,非敢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令之有所不行也。此其所以然者,在賢人不至而忠臣不用也。故人主不可以不慎其令。令者,人主之大寶也。

一曰:賢人不至謂之蔽,忠臣不用謂之塞,令而不行謂之障,禁而不止謂之逆。蔽塞障逆之君者,不敢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賢者之不至、令之不行也。

一曰:賢人不至謂之蔽,忠臣不用謂之塞,令而不行謂之障,禁而不止謂之逆。蔽塞障逆之君者,不敢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賢者之不至、令之不行也。

凡民從上也,不從口之所言,從情之所好者也;上好勇,則民輕死;上好仁,則民輕財。故上之所好,民必甚焉。是故明君知民之必以上為心也,故置法以自治,立儀以自正也。故上不行,則民不從;彼民不服法死制,則國必亂矣。是以有道之君,行法修制,先民服也。

凡論人有要:矜物之人,無大士焉。彼矜者,滿也;滿者,虛也。滿虛在物,在物為制也。矜者,細之屬也。凡論人而遠古者,無高士焉。既不知古而易其功者,無智土焉。德行成於身而遠古,卑人也。事無資,遇時而簡其業者,愚士也。釣名之人,無賢士焉。釣利之君,無王主焉。賢人之行其身也,忘其有名也;王主之行其道也,忘其成功也。賢人之行,王主之道,其所不能已也。

明君公國一民以聽於世,忠臣直進以論其能。明君不以祿爵私所愛,忠臣不誣能以干爵祿。君不私國,臣不誣能,行此道者,雖未大治,正民之經也。今以誣能之臣事私國之君,而能濟功名者,古今無之。誣能之人易知也。臣度之先王者,舜之有天下也,禹為司空,契為司徒,皋陶為李,后稷為田。此四士者,天下之賢人也,猶尚精一德以事其君。今誣能之人,服事任官,皆兼四賢之能。自此觀之,功名之不立,亦易知也。故列尊祿重,無以不受也;勢利官大,無以不從也;以此事君,此所謂誣能篡利之臣者也。世無公國之君,則無直進之士;無論能之主,則無成功之臣。昔者三代之相授也,安得二天下而殺之。

貧民傷財,莫大**;危國憂主,莫速**。此四患者明矣,古今莫之能廢也。兵當廢而不廢,則古今惑也;此二者不廢而欲廢之,則亦惑也。此二者傷國一也。黃帝唐虞,帝之隆也,資有天下,制在一人。當此之時也,兵不廢。今德不及三帝,天下不順,而求廢兵,不亦難乎?故明君知所擅,知所患。國治而民務積,此所謂擅也。動與靜,此所患也。是故明君審其所擅,以備其所患也。

猛毅之君,不免於外難;懦弱之君,不免於內亂。猛毅之君者輕誅,輕誅之流,道正者不安;道正者不安、則材能之臣去亡矣。彼智者知吾情偽,為敵謀我,則外難自是至矣。故曰:猛毅之君,不免於外難。懦弱之君者重誅,重誅之過,行邪者不革;行邪者久而不革,則群臣比周;群臣比周,則蔽美揚惡;蔽美揚惡,則內亂自是起。故曰:懦弱之君,不免於內亂。

明君不為親戚危其社稷,社稷戚於親;不為君欲變其令、令尊於君;不為重寶分其威,威貴於寶;不為愛民虧其法,法愛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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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兵法第十七——管子譚

268、首先要權衡得失——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不知兵權者也。」不之道用兵要權衡得失的。兵法首先就是要權衡得失,權衡好了可民富國強,否則,不是使國內貧窮、就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或是勝了則死亡甚多、傷了國家元氣,「四禍其國而無不危矣。」至關重要。

269、此謂大勝——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發動戰爭首先要權衡的是:一此戰後國家不貧、二有必勝的把握、三死亡損失很小、四新得了國土而不傷元氣。此謂大勝也。此外缺一項不為勝也。很有意義。

270、上級如無常態——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官無常,則下怨上」。上級官員如無常態,下級就會抱怨上級。不論軍隊還是政府、企業、團體等,上級如果是反覆無常,下級必然是無所適從而怨天尤人,必敗。

271、治軍之系統——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三官」無誤,「五教」不亂,「九章」著明,這樣,雖處於極危之境也無害,處於極度睏乏也不會遇難。軍事家管子治軍之系統嚴明具體可操作,有普遍意義。

272、常備不懈——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三官、五教、九章,始乎無端,卒乎無窮。」當今講就是說:治軍沒有開始和結束,決不能臨陣磨槍和馬放南山,要常備不懈。大軍事家管子的戰略眼光。

273、治軍同「道」——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始乎無端者,道也;」治軍要常備不懈,因此,沒有開始,如同「道」沒有開始一樣,使敵不可知其戰爭的準備如何,因而不敢輕舉妄動。戰略理論家管子。

274、治軍同「德」——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卒乎無窮者,德也。」治軍不可因勝利了而馬放南山,因為,沒有結束。如同「德」沒有結束一樣,使敵沒有可乘之機,因而不敢有詐。管子先於老子一百多年提出了「道」與「德」的思想。

275、教練有素——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器成教施,追亡逐遁若飄風,擊刺若雷電。」管子把軍隊的兵器精良,教練有素,視為戰爭的一部分。因此,可追逐敗軍就像飄風一樣迅速,擊殺敵軍就像雷電一樣猛烈,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276、戰法變化如神——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無名之至,儘儘而不意。故不能疑神。」戰爭之法是不能用現有的語言名詞說盡的,即使用最大的努力以為說盡了,反而沒有說明白原意。所以,不能不相信戰爭之法變化如神。說明管子是實事求是的不教條。

277、至善不戰——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故至善不戰,其次一之」。就是說:所以,用兵最好是不戰而勝,其次是一戰而定。與後來者《孫子兵法·謀攻篇》:「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同出一轍。是傳承還是英雄所見略同。

278、遠交近攻——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近則用實,遠則施號;」就是對國家近敵則可用實力征伐,對遠國實施號令召喚;後來者秦國丞相范雎也提出了「遠交近攻」謀略。這就是中華傳統文化源遠流長的原因吧!

279、善用兵者之道——管子譚 兵法第十七

「善者之為兵也,使敵若據虛,若搏景。」善用兵者,使敵像在虛無的地方,像在同影子搏鬥。保持沒有方位、沒有形體、沒有作為的樣子,因而沒有不變化的。這些就叫作「道」。它好像無而實則有,好像在後而實則在前。精彩之極!!!

附:兵法第十七原文

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謀得兵勝者霸。故夫兵,雖非備道至德也,然而所以輔王成霸。今代之用兵者不然,不知兵權者也。故舉兵之日而境內貧,戰不必勝,勝則多死,得地而國敗。此四者,用兵之禍者也。四禍其國而無不危矣。

大度之書曰:舉兵之日而境內不貧,戰而必勝,勝而不死,得地而國不敗。為此四者若何?舉兵之日而境內不貧者,計數得也。戰而必勝者,法度審也。勝而不死者,教器備利,而敵不敢校也。得地而國不敗者,因其民也。因其民,則號制有發也。教器備利,則有制也。法度審,則有守也。計數得,則有明也。治眾有數,勝敵有理。察數而知理,審器而識勝,明理而勝敵。定宗廟,遂男女,官四分,則可以定威德;製法儀,出號令,然後可以一眾治民。

兵無主,則不蚤知敵。野無吏,則無蓄積。官無常,則下怨上,器械不巧。則朝無定,賞罰不明,則民輕其產。故曰:蚤知敵,則獨行;有蓄積,則久而不匱;器械巧,則伐而不費:賞罰明,則勇士勸也。

三官不繆,五教不亂,九章著明,則危危而無害,窮窮而無難。故能致遠以數,縱強以制。三官:一曰鼓棗鼓所以任也,所以起也,所以進也;二曰金棗金所以坐也,所以退也,所以免也;三曰旗棗旗所以立兵也,所以利兵也,所以偃兵也。此之謂三官。有三令,而兵法治也。五教:一曰教其目以形色之旗,二曰教其身以號令之數,三曰教其足以進退之度,四曰教其手以長短之利,五曰教其心以賞罰之誠。五教各習,而士負以勇矣。九章:一曰舉日章,則晝行;二曰舉月章,則夜行;三曰舉龍章,則行水;四曰舉虎章,則行林;五曰舉鳥章,則行陂;六曰舉蛇章,則行澤;七曰舉鵲章,則行陸;八曰舉狼章,則行山;九曰舉韟章,則載食而駕。九章既定,而動靜不過。

三官、五教、九章,始乎無端,卒乎無窮。始乎無端者,道也;卒乎無窮者,德也。道不可量,德不可數也。故不可量,則眾強不能圖;不可數,則偽詐不敢向。兩者備施,則動靜有功。徑乎不知,發乎不意。徑乎不知,故莫之能御也;發乎不意,故莫之能應也。故全勝而無害。因便而教,准利而行。教無常,行無常。兩者備施,動乃有功。

器成教施,追亡逐遁若飄風,擊刺若雷電。絕地不守,恃固不拔,中處而無敵,令行而不留。器成教施,散之無方,聚之不可計。教器備利,進退若雷電,而無所疑匱。一氣專定,則傍通而不疑;厲士利械,則涉難而不匱。進無所疑,退無所匱,敵乃為用。凌山坑,不待鉤梯;歷水谷,不須舟輯。徑於絕地,攻於恃固,獨出獨入而莫之能止。寶不獨入,故莫之能止;寶不獨見,故莫之能斂。無名之至,儘儘而不意。故不能疑神。

畜之以道,則民和;養之以德,則民合。和合故能諧,諧故能輯,諧輯以悉,莫之能傷。定一至,行二要,縱三權,施四教,發五機,設六行,論七數,守八應,審九器,章十號。故能全勝大勝。

利適,器之至也;用敵,教之盡也。不能致器者,不能利適;不能盡教者,不能用敵。不能用敵者窮,不能致器者困。遠用兵,則可以必勝。出入異塗,則傷其敵。深入危之,則士自修;士自修,則同心同力。善者之為兵也,使敵若據虛,若搏景。無設無形焉,無不可以成也;無形無為焉,無不可以化也,此之謂道矣。若亡而存,若後而先,威不足以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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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大匡第十八——管子譚

280、為國為民族——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廟滅,祭祀絕,則夷吾死之;」可見管子是為國為民族,不愧為是「華夏文明的保護者」。

281、管子之忠——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管仲不為其君主公子糾而死,而向被自己射過一箭的齊桓公小白稱臣,是為了齊國,與後來的一臣不事二主的愚忠相比是真「忠」:忠於國家社稷——這就是管子之忠。正是:「管仲的生,比殉死更賢。」

282、稱霸是為國安——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君霸王,社稷定;君不霸王,社稷不定。」管子針對當時提出:國君建立霸業,國家就能安定;建立不了霸業,國家就不能安定。當時稱霸是為了國家安定,至今仍有意義。

283、大丈夫真忠也——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管仲向桓公告辭說:「君免我於死,是我的幸運。但是我之所以不死於公子糾,是為了要把國家真正安定下來。國家不真正安定,要我掌握齊國政事而不死節於公子糾,我是不敢接受的。」大丈夫——真忠也!

284、先富民而後強兵——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與其厚兵,不如厚於人。」與其厚于軍隊,不如厚於民眾。齊國的尚未安定,不把民眾生活放在首位而先擴充軍備,那就將外不親於諸侯,內不親於百姓。要先富民而後強兵。

285、國之安定——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不勤兵,不忌於辱,不輔其過,則社稷安。」不勤於戰爭,不忌恨小辱,不重複過錯,國家就能安定;古今如此,大小如此呀!

286、君臣同心——管子譚 大匡第十八

齊桓公不記一箭之仇,拜管仲為相,君臣同心,勵精圖治,聽從管仲建議,對內整頓朝政、例行改革,對外尊王攘夷,存亡續絕。九合諸侯,成為春秋五霸之首,享國達四十二年。其中君臣同心至為重要。

附:大匡第十八原文

齊僖公生公子諸兒、公子糾、公子小白。使鮑叔傅小白,鮑叔辭,稱疾不出。管仲與召忽往見之,曰:「何故不出?」鮑叔曰:「先人有言曰:『知子奠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賤臣傅小白也。賤臣知棄矣。」召忽曰:「子固辭,無出,吾權任子以死亡,必免子。」鮑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曰:「不可。持社稷宗廟者,不讓事,不廣閑。將有國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曰:「不可。吾三人者之於齊國也,譬之猶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則必不立矣。吾觀小白,必不為後矣。」管仲曰,「不然也。夫國人憎惡糾之母,以及糾之身,而憐小白之無母也。諸兒長而賤,事未可知也。夫所以定齊國者,非此二公子者,將無已也。小白之為人無小智,惕而有大慮,非夷吾莫容小白。天下不幸降禍加殃於齊,糾雖得立,事將不濟,非子定社稷,其將誰也?」召忽曰:「百歲之後: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廢吾所立,奪吾糾也,雖得天下,吾不生也。兄與我齊國之政也,受君令而不改,奉所立而不濟,是吾義也。」管仲曰:「夷吾之為君臣也,將承君命,奉社稷,以持宗廟,豈死一糾哉?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廟滅,祭祀絕,則夷吾死之;非此三者,則夷吾生。夷吾生,則齊國利;夷吾死,則齊國不利。」鮑叔曰:「然則奈何?」管子曰:「子出奉令則可。」鮑叔許諾。乃出奉令,邀傅小白。鮑叔謂管仲曰:「何行?」管仲曰;「為人臣者,不儘力於君則不親信,不親信則言不聽,言不聽則社稷不定。大事君者無二心。」鮑叔許諾。

僖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衣服札秩如適。僖公卒,以諸兒長,得為君,是為襄公。襄公立後,絀無知,無知怒。公令連稱、管至父戍葵丘曰:「瓜時而往,及瓜時而來。」期戍,公問不至,請代,不許,故二人因公孫無知以作亂。

魯桓公夫人文姜,齊女也。公將如齊,與夫人皆行。申俞諫曰:「不可,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公不聽,遂以文姜會齊侯於濼。文姜通於齊侯,桓公聞,責文姜。文姜告齊侯,齊侯怒,饗公,使公子彭生乘魯侯脅之,公薨於車。豎曼曰:「賢者死忠以振疑,百姓寓焉;智者究理而長慮,身得免焉。今彭生二於君,無盡言。而諛行以戲我君,使我君失親戚之禮命,又力成吾君之禍,以構二國之怨,彭生其得免乎?禍理屬焉。夫君以怒遂禍,不畏惡親聞容,昏生無丑也。豈及彭生而能止之哉?魯若有誅,必以彭生為說。」二月,魯人告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寧居,來修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死,請以彭生除之。」齊人為殺彭生,以謝於魯。五月,襄公田於貝丘、見豕彘。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公子彭生安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墜於車下,傷足亡屨。反,誅屨於徒人費,不得也,鞭之見血。費走而出,遇賊於門,脅而束之,費袒而示之背,賊信之,使費先入,伏公而出,斗死於門中。石之紛如死於階下。孟陽代君寢於床,賊殺之。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於戶下,遂殺公,而立公孫無知也。

或曰:明年,襄公逐小白,小白走莒。三年,襄公薨,公子糾踐位。國人召小白。鮑叔曰:「胡不行矣?」小白曰:「不可。夫管仲知,召忽強武,雖國人召我,我猶不得入也。」鮑叔曰:「管仲得行其知於國,國可謂亂乎?召忽強武,豈能獨圖我哉?」小白曰:「夫雖不得行其知,豈且不有焉乎?召忽雖不得眾,其及豈不足以圖我哉?」鮑叔對曰:「夫國之亂也,智人不得作內事,朋友不能相合摎,而國乃可圖也。」乃命車駕,鮑叔御小白乘而出於莒。小白曰:「夫二人者奉君令,吾不可以試也。」乃將下,鮑叔履其足曰:「事之濟也,在此時;事若不濟,老臣死之,公於猶之免也。」乃行。至於邑郊,鮑叔令車二十乘先,十乘後。鮑叔乃告小白曰:「夫國之疑二三子,莫忍老臣。事之未濟也,老臣是以塞道。「鮑叔乃誓曰:「事之濟也,聽我令;事之不濟也,免公子者為上,死者為下,吾以五乘之實距路。」鮑叔乃為前驅,遂入國,逐公子糾。管仲射小自,中鉤。管仲與公子糾、召忽遂走魯。桓公踐位,魯伐齊,納公子糾而不能。

桓公二年踐位,召管仲。管仲至,公問曰:「社稷可定乎?」管仲對曰:「君霸王,社稷定;君不霸王,社稷不定。」公曰:「吾不敢至於此其大也,定社稷而已。」管仲又請,君曰:「不能。」管仲辭於君曰:「君免臣於死,臣之幸也;然臣之不死糾也,為欲定社稷也。社稷不定,臣祿齊國之政而不死糾也,臣不敢。」乃走出,至門,公召管仲。管仲反,公汗出曰:「勿已,其勉霸乎。」管仲再拜稽首而起曰:「今日君成霸,臣貪承命,趨立於相位。」乃令五官行事。異日,公告管仲曰:「欲以諸侯之間無事也,小修兵革。」管仲曰:「不可。百姓病,公先與百姓,而藏其兵。與其厚**,不如厚於人。齊國之社稷未定,公未始於人而始**,外不親於諸侯,內不親於民。」公曰:「諾。」政未能有行也。

二年,桓公彌亂,又告管仲曰:「欲繕兵。」管仲又曰:「不可。」公不聽,果為兵。桓公與宋夫人飲船中。夫人蕩船而懼公。公怒,出之,宋受而嫁之蔡侯。明年,公怒告管仲曰:「欲伐宋。」管仲曰:「不可。臣聞內政不修,外舉事不濟。」公不聽,果伐宋。諸侯興兵而救宋,大敗齊師。公怒,歸告管仲曰:「請修兵革。吾士不練,吾兵不實,諸侯故敢救吾仇。內修兵革!」管仲曰:「不可,齊國危矣。內奪民用,士勸於勇,外亂之本也。外犯諸侯,民多怨也。為義之士,不入齊國,安得無危?」鮑叔曰:「公必用夷吾之言。」公不聽,乃令四封之內修兵。關市之徵侈之,公乃遂用以勇授祿。鮑叔謂管仲曰:「異日者,公許子霸,今國彌亂,子將何如?」管仲曰:「吾君惕,其智多誨,姑少胥其自及也。」鮑叔曰:「比其自及也,國無闕亡乎?」管仲曰:「未也。國中之政,夷吾尚微為焉,」亂乎尚可以待。外諸侯之佐,既無有吾二人者,未有敢犯我者。」明年,朝之爭祿相刺,裚領而刎頸者不絕。鮑叔謂管仲曰:「國死者眾矣,毋乃害乎?」管仲曰:「安得已然,此皆其貪民也。夷吾之所患者,諸侯之為義者莫肯入齊,齊之為義者莫肯仕。此夷吾之所患也。若夫死者,吾安用而愛之?」

公又內修兵。三年,桓公將伐魯,曰:「魯與寡人近,於是其救宋也疾,寡人且誅焉。」管仲曰:「不可。臣聞有土之君,不勤**,不忌於辱,不輔其過,則社稷安。勤**,忌於辱,輔其過,則社稷危。」公不聽。興師伐魯,造於長勺。魯庄公興師逆之,大敗之。桓公曰:「吾兵猶尚少,吾參圍之,安能圉我!」

四年,修兵,同甲十萬,車五千乘。謂管仲曰:「吾士既練,吾兵既多,寡人慾服魯。」管仲喟然嘆曰:「齊國危矣。君不競於德而競**。天下之國帶甲十萬者不鮮矣,吾欲發小兵以服大兵。內失吾眾,諸侯設備,吾人設詐,國欲無危,得已乎?」公不聽,果伐魯。魯不敢戰,去國五十里而為之關。魯請比於關內,以從於齊,齊亦毋復侵魯。桓公許諾。魯人請盟曰:「魯小國也,固不帶劍,今而帶劍,是交兵聞於諸侯,君不如已。請去兵。」桓公曰:「諾。」乃令從者毋以兵。管仲曰:「不可。諸侯加忌於君,君如是以退可。君果弱魯君,諸侯又加貪於君,後有事,小國彌堅,大國設備,非齊國之利也。」桓公不聽。管仲又諫曰:「君必不去魯,胡不用兵?曹劌之為人也,堅強以忌,不可以約取也。」桓公不聽,果與之遇。庄公自懷劍,曹劌亦懷劍,踐壇,庄公抽劍其懷曰:「魯之境去國五十里,亦無不死而已。」左揕桓公,右自承曰:「均之死也,戮死於君前。」管仲走君,曹劌抽劍當兩階之間,曰:「二君將改圖,無有進者!」管仲曰:「君與地,以汶為竟。」桓公許諾,以汶為竟而歸。桓公歸而修於政,不修**革,自圉,辟人,以過,弭師。

五年,宋伐杞。桓公謂管仲與鮑叔曰,「夫宋,寡人固欲伐之,無若諸侯何?夫杞,明王之後也。今宋伐之,予欲救之,其可乎?」管仲對曰:「不可。臣聞內政之不修,外舉義不信。君將外舉義,以行先之,則諸侯可令附。」桓公曰:「於此不救,後無以伐宋。」管仲曰:「諸侯之君,不貪於土。貪於土必勤**、勤**必病於民,民病則多詐。夫詐密而後動者勝,詐則不信於民。夫不信於民則亂,內動則危於身。是以古之人聞先王之道者,不競**。」桓公曰:「然則奚若?」管仲對曰:「以臣則不而,令人以重市使之。使之而不可,君受而封之。」桓公問鮑叔曰:「奚若?」鮑叔曰:「公行夷吾之言。」公乃命曹孫宿使於宋。宋不聽,果伐杞。桓公築緣陵以封之,予車百乘,甲一千。明年,狄人伐邢,邢君出致於齊,桓公築夷儀以封之,予車百乘,卒幹人。明年,狄人伐衛,衛君出致於虛,桓公且封之,隰朋、賓胥無諫曰:「不可。三國所以亡者,絕以小。今君封亡國,國盡若何?」桓公問管仲曰:「奚若?」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有其實。君其行也。」公又間鮑叔,鮑叔曰:「君行夷吾之言。」桓公築楚丘以封之,與車三百乘,甲五千。既以封衛,明年,桓公問管仲:將何行?管仲對曰:「公內修政而勸民,可以信於諸侯矣。」君許諾。乃輕稅,弛關市之徵,為賦祿之制,既已,管仲又請曰:「問病。臣願賞而無罰,五年,諸侯可令傅。」公曰,「諾。」既行之,管仲又請曰:「諸侯之禮,令齊以豹皮往,小侯以鹿皮報;齊以馬往,小侯以犬報。」桓公許諾,行之。管仲又請賞於國以及諸侯,君曰:「諾。」行之。管仲賞於國中,君賞於諸侯。諸侯之君有行事善者,以重幣賀之;從列士以下有善者,衣裳賀之;凡諸侯之臣有諫其君而善者,以璽問之、以信其言。公既行之,又問管仲曰:「何行?」管仲曰:「隰朋聰明捷給,可令為東國。賓胥無堅強以良,可以為西士。衛國之教,危傅以利。公子開方之為人也,慧以給,不能久而樂始,可游於衛。魯邑之教,好邇而訓於禮。季友之為人也,恭以精,博於糧,多小信,可游於魯。楚國之教,巧文以利,不好立大義,而好立小信。蒙孫博於教,而文巧於辭,不好立大義,而好結小信,可游於楚。小侯既服,大侯既附,夫如是,則始可以施政矣。」君曰:「諾。」乃游公子開方於衛,游季友於魯,游蒙孫於楚。五年,諸侯附。

狄人伐,桓公告諸侯曰:「請救伐。諸侯許諾,大侯車二百乘,卒二千人;小侯車百乘,卒於人。」諸侯皆許諾。齊車千乘,卒先致緣陵,戰於後。故敗狄。其車甲與貨,小侯受之,大侯近者,以其縣分之,不踐其國。北州侯莫來,桓公遇南州侯於召陵,曰:「狄為無道,犯天子令,以伐小國;以天子之故,敬天之命,令以救伐。北州侯莫至,上不聽天子令,下無禮諸侯,寡人請誅於北州之侯。」諸侯許諾。桓公乃北伐令支,下鳧之山,斬孤竹,遇山戎,顧問管仲曰:「將何行?」管仲對曰:「君教諸侯為民聚食,諸侯之兵不足者,君助之發。如此,則始可以加政矣。」桓公乃告諸侯,必足三年之食,安以其餘修兵革。兵革不足,以引其事告齊,齊助之發。既行之,公又問管仲曰:「何行?」管仲對曰:「君會其君臣父子,則可以加政矣。」公曰:「會之道奈何?」曰:「諸侯毋專立妾以為妻,毋專殺大臣,無國勞毋專予祿;士庶人毋專棄妻,毋曲堤,毋貯粟,毋禁材。行此卒歲,則始可以罰矣。」君乃布之於諸侯,諸侯許諾,受而行之。卒歲,吳人伐穀,桓公告諸侯未遍,諸侯之師竭至,以待桓公。桓公以車千乘會諸侯於竟,都師未至,吳人逃。諸侯皆罷。桓公歸,問管仲曰:「將何行?」管仲曰:「可以加政矣。」曰:「從今以往二年,嫡子不聞孝,不聞愛其弟,不聞敬老國良,三者無一焉,可誅也。諸侯之臣及國事,三年不聞善,可罰也。君有過,大夫不諫;士庶人有善,而大夫不進,可罰也。士庶人聞之吏賢、孝、悌,可賞也。」桓公受而行之,近侯莫不請事,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饗國四十有二年。

桓公踐位十九年,弛關市之徵,五十而取一。賦祿以粟,案田而稅。二歲而稅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歲飢不稅,歲飢弛而稅。

桓公使鮑叔識君臣之有善者,晏子識不仕與耕者之有善者;高子識工賈之有善者,國子為李,隰朋為東國,賓胥無為西土,弗鄭為宅。凡仕者近宮,不仕與耕者近門,工賈近市。三十里置遽,委焉,有司職之。從諸侯欲通,吏從行者,令一人為負以車;若宿者,令人養其馬,食其委。客與有司別契,至國八契費。義數而不當,有罪。凡庶人慾通,鄉吏不通,七日,囚,出欲通,吏不通,五日,囚。貴人子欲通,吏不通,二日,囚。凡具吏進諸侯士而有善,觀其能之大小以為之賞,有過無罪。令鮑叔進大夫,勸國家,得之成而不悔,為上舉。從政治為次。野為原,又多不發,起訟不驕,次之。勸國家,得之成而悔;從政雖治而不能,野原又多發;起訟驕,行此三者為下。令晏子進貴人之子,出不仕,處不華,而友有少長,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士處靖,敬老與貴,交不失禮,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耕者農農用力,應於父兄,事賢多,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令高子進工賈,應於父兄,箏長養老,承事敬,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者,為次;得一者,為下。令國子以情斷獄。三大夫既已選舉,使縣行之。管仲進而舉言,上而見之於君,以卒年君舉。管仲告鮑叔曰:「勸國家,不得成而悔,從政不治不能、野原又多而發,訟驕,凡三者,有罪元赦。」告晏子曰:「貴人子處華,下交,好飲食,行此三者,有罪無赦。士出入無常,不敬老而營富,行此三者,有罪無赦。耕者出入不應於父兄,用力不農,不事賢,行此三者,有罪無赦。」告國子曰:「工賈出入不應父兄,承事不敬,而違老治危,行此三者,有罪無赦,凡於父兄無過,州里稱之,吏進之,君用之。有善無賞,有過無罰。吏不進,廉意。於父兄無過,於州里莫稱,吏進之,君用之。善,為上賞;不善,吏有罰。」君謂國子:「凡貴賤之義,入與父俱,出與師俱,上與君俱。凡三者,遇賊不死,不知賊,則無赦。斷獄,情與義易,義與祿易,易祿可無斂,有可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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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中匡第十九——管子譚

287、此君亡矣——管子譚 中匡第十九

「計得地與寶,而不計失諸侯;計得財委,而不計失百姓;計見親,而不計見棄。」只計算得地得寶而不計算失去諸侯的擁戴,只計算財物的積累而不計算失去百姓的擁護,只計算親朋好友而不計算被遺棄的人。此君亡矣。

288、不是有意為之——管子譚 中匡第十九

「古之隳國家,隕社稷者,非故且為之也,必少有樂焉,不知其陷於惡也。」古代毀壞國家而傷害社稷的人,都不是專門故意去做的,必然是少有暫時的快樂,而不知不覺陷入罪惡深淵的。一國如此、一家如此、一人如此,不是有意為之——教訓極深。

289、老年人不苟安——管子譚 中匡第十九

「壯者無怠,老者無偷,順天之道,必以善終者也。」壯年人不懈怠,老年人不苟安,順天道辦事,一定有好結果。老年人不苟安,總要做點事,這是天道。

290、治身治國治天下——管子譚 中匡第十九

「始於為身,中於為國,成於為天下。」開始於治身,其次於治國,最終成功於治天下。由此,看到了後來者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嗎、平天下」。

291、繼絕世——管子譚 中匡第十九

「外存亡國,繼絕世,起諸孤;」對外保存滅亡了的國家,接續斷絕了的世家,起用亡國後的遺孤。與《論語》的「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又是!如出一轍。

附:中匡第十九原文

管仲會國用,三分二在賓客,其一在國,管仲懼而復之。公曰:「吾子猶如是乎?四鄰賓客,入者說,出者譽,光名滿天下。入者不說,出者不譽,污名滿天下。壤可以為粟,木可以為貨。粟盡則有生,貨散則有聚。君人者,名之為貴,財安可有?」管仲曰:「此君之明也。」公曰:「民辦軍事矣,則可乎?」對曰:「不可,甲兵未足也。請薄刑罰,以厚甲兵。」於是死罪不殺,刑罪不罰,使以甲兵贖。死罪以犀甲一戟,刑罰以脅盾一戟,過罰以金軍,無所計而訟者,成以束矢。公曰:「甲兵既足矣,吾欲誅大國之不道者,可乎?」對曰:「愛四封之內,而後可以惡竟外之不善者;安卿大夫之家,而後可以危救敵之國;賜小國地,而後可以誅大國之不道者;舉賢良,而後可以廢慢法鄙賤之民。是故先王必有置也,而後必有廢也;必有利也,而後必有害也。」桓公曰:「昔三王者,既弒其君,今言仁義,則必以三王為法度,不識其故何也?」對曰:「昔者禹賓士天下,及桀而亂之,湯放桀,以定禹功也。湯賓士天下,及紂而亂之,武王伐紂,以定湯功也。且善之伐不善也,自古至今,未有改之。君何疑焉?」公又問曰:「古之亡國其何失?」對曰:「計得地與寶,而不計失諸侯;計得財委,而不計失百姓;計見親,而不計見棄。三者之屬一,足以削;遍而有者,亡矣。古之隳國家,隕社稷者,非故且為之也,必少有樂焉,不知其陷於惡也。」

桓公謂管仲曰:「請致仲父。」公與管仲父而將飲之,掘新井而柴焉。十日齋戒,召管仲。管仲至,公執爵,夫人執尊,觴三行,管仲趨出。公怒曰:「寡人齋戒十日而飲仲父,寡人自以為修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其故何也?」鮑叔、隰朋趨而出,及管仲於途,曰:「公怒。」管仲反,入,倍屏而立,公不與言。少進中庭,公不與言。少進傅堂,公曰:「寡人齋戒十日而飲仲父,自以為脫於罪矣。仲父不告寡人而出,未知其故也。」對曰:「臣聞之,沉於樂者洽於憂,厚於味者薄於行,慢於朝者緩於政,害於國家者危於社稷,臣是以敢出也。」公遽下堂曰:「寡人非敢自為修也,仲父年長,雖寡人亦衰矣,吾願一朝安仲父也。」對曰:「臣聞壯者無怠,老者無偷,順天之道,必以善終者也。三王失之也,非一朝之萃,君奈何其偷乎?」管仲走出,君以賓客之禮再拜送之。明日,管仲朝,公曰:「寡人願聞國君之信。」對曰:「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此國君之信。」公曰:「善。請間信安始而可?」對曰:「始於為身,中於為國,成於為天下。」公曰:「請問為身。」對曰:「道血氣,以求長年、長心、長德。此為身也。」公曰:「請問為國。」對曰:「遠舉賢人,慈愛百姓,外存亡國,繼絕世,起諸孤;薄稅斂,輕刑罰,此為國之大禮也。」公曰:「請問為天下。」對曰:「法行而不苛,刑廉而不赦,有司寬而不凌;菀濁困滯皆,法度不亡,往行不來,而民游世矣,此為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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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小匡第二十——管子譚

292、管鮑之交——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若必治國家,則非臣之所能也,其唯管夷吾乎。」齊桓公預任命鮑叔牙當宰相。鮑叔辭謝說:「如果想要一定治理好國家,則非我之所能,這隻有管夷吾才可擔此重任。」鮑叔牙與管仲是好友,力勸齊桓公不記一箭之仇推薦管仲當上了齊國宰相,被譽為「管鮑之交」。

293、士農工商國之柱石——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管子認為:士農工商四民,是國家的柱石之民。不知何時有了重本抑末、重農抑商的思想哪?!

294、重視人才的典範——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至於堂阜之上,鮑叔祓而浴之三。桓公親迎之郊。」到了堂阜地區,鮑叔為管仲舉行除災儀式並使他沐浴了三次。桓公親自到郊外迎接。重視人才的典範,傳為佳話。

295、商人的作用——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今夫商群萃而州處,觀凶飢,審國變,察其四時而監其鄉之貨,以知其市之賈。」要使商人居處靠近市場相聚,他們觀察年景凶飢,了解國內情況變化,觀察四時狀態,注意各鄉貨物,而預知市場商品物價。管子是肯定商人作用的。

296、從愛民做起——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始於愛民。」桓公問:「我想修明政事以行時於天下,可以做到么?」管子答:「可以。」桓公問:「從哪裡做起呢?」管子答:「從愛民做起。」邦以民為本思想之來源。

297、尊重教育——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鄉建賢士,使教於國,則民有禮矣。」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尊重教育則民有禮矣。否則就是無知野蠻。

298、愛民之道——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民相親、立後嗣、人口增、民富裕、民有禮、民務正「此愛民之道也」。思來思去至今也是很有意義。

299、國富民安——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修舊法,擇其善者,舉而嚴用之;慈於民,予無財,寬政役,敬百姓,則國富而民安矣。」修正舊法,選擇適用的,而嚴格執行;慈愛於民,救濟貧戶;寬緩徵役,敬重百姓,則國富而民安心了。嚴法愛民——國富民安。

300、這就是軍事家——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是故五家為軌,五人為伍,軌長率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率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率之。五鄉一師,故萬人一軍,五鄉之師率之。」伍、里、連、旅、師、軍,首提此軍隊建制,至今仍如此。這就是軍事家。

301、允許女子改嫁——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士三出妻,逐於境外。女三嫁,入於舂穀。」管子是提倡男女平等的,男子三次出妻,也要逐於境外;女人三次改嫁,同樣打入舂搗穀物勞動。這是允許女子改嫁,但不能過三——是人性的。男尊女卑的一女不嫁二夫又起於何時?

302、埋沒人才有罪——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謂之蔽賢,其罪五,謂之蔽才,其罪五,謂之下比,其罪五。」埋沒賢士、埋沒人才、與包庇下面同樣是犯有五種罪。包庇有罪可解,埋沒人才同樣有罪——高明。

303、得一人而得天下——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然後率天下定周室,大朝諸侯於陽谷。故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可以說是得一人而得天下——管子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304、是權利也是責任——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為君不行君禮,為臣不行臣禮,是亂國的根本。禮為「辭讓之心」,既是一種權利也是一種責任。因此,還是有道理的。

305、祥瑞徵兆——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河出圖,雒出書,地出乘黃。」黃河出圖,洛水出書,地出乘黃神馬。祥瑞徵兆。估計是有此自然之事而神話。

306、用利來吸引——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故釣之以愛,致之以利,結之以信,示之以武。」用愛來釣取,用利來吸引,用信來結交,用武來威懾,於是天下小國諸侯,都服從桓公,不敢違背而來歸附了。因為,他們喜歡桓公的仁愛,又貪圖桓公的利;相信桓公的仁義,又害怕桓公的武力。至今仍有意義。

307、霸而不霸——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懷其文而畏其武。武事立也。文事勝也。是故大國之君慚愧,小國諸侯附比。是故大國之君事如臣僕,小國諸侯歡如父母。」一代霸主。那是霸而不霸也。

308、明君在上——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子大夫受政,寡人勝任;子大夫不受政,寡人恐崩。」桓公對管仲說:「您接受國家政事,我就勝任;您不接受,我怕要垮台。」管仲許諾,再拜而接受相位。這真是:因為有明君在上,才有良相在下呀。

309、成事之大忌——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人君唯優與不敏為不可,優則亡眾,不敏不及事。」人君唯有優柔寡斷和不發奮努力為不可。優柔寡斷則無人擁護,不發奮努力則不能成事。好優柔寡斷、不發奮努力成事之大忌。

310、唯有管夷吾在此——管子譚 小匡第二十

「君若欲治國強兵,則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君上您想治國強兵,則有此五人就夠了;若想圖霸王之業,唯有管夷吾在此。好一個——唯有管夷吾在此!好一個——知人、識務、知己、自信的管仲!

附:小匡第二十原文

桓公自莒反於齊,使鮑叔牙為宰。鮑叔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君有加惠於其臣,使臣不凍飢,則是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則非臣之所能也,其唯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管夷吾者五:寬惠愛民,臣不如也;治國不失秉,臣不如也;忠信可結於諸侯,臣不如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臣不如也;介胃執枹,立於軍門,使百姓皆加勇,臣不如也。夫管仲,民之父母也,將欲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公曰:「管夷吾親射寡人,中鉤,殆於死,今乃用之,可乎?」鮑叔曰:「彼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其為君亦猶是也。」公曰:「然則為之奈何?」鮑叔曰:「君使人請之魯。」公曰:「施伯,魯之謀臣也。彼知吾將用之,必不吾予也。」鮑叔曰:「君詔使者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國,願請之以戮群臣。』魯君必諾。且施伯之知夷吾之才,必將致魯之政。夷吾受之,則魯能弱齊矣。夷吾不受,彼知其將反於齊。必殺之。」公曰:「然則夷吾受乎?」鮑叔曰:「不受也。夷吾事君無二心。」公曰:「其於寡人猶如是乎?」對曰:「非為君也,為先君與社稷之故。君若欲定宗廟,則亟請之,不然,無及也。」公乃使鮑叔行成,曰:「公子糾,親也。請君討之。」魯人為殺公子糾。又曰:「管仲,仇也。請受而甘心焉。」魯君許諾。施伯謂魯侯曰:「勿予。非戮之也,將用其政也。管仲者,天下之賢人也,大器也。在楚則楚得意於天下,在晉則晉得意於天下,在狄則狄得意於天下。今齊求而得之,則必長為魯國憂,君何不殺而受之其屍。」魯君曰:「諾。」將殺管仲。鮑叔進曰:「殺之齊,是戮齊也。殺之魯,是戮魯也。弊邑寡君願生得之,以徇於國,為群臣僇;若不生得,是君與寡君賊比也。非弊邑之君所謂也,使臣不能受命。」於是魯君乃不殺,遂生束縛而柙以予齊。鮑叔受而哭之,三舉。施伯從而笑之,謂大夫曰:「管仲必不死。夫鮑叔之,忍不僇賢人,其智稱賢以自成也。鮑叔相公子小白先入得國,管仲、召忽奉公子糾後入,與魯以戰,能使魯敗,功足以。得天與失天,其人事一也。今魯懼,殺公子糾、召忽,囚管仲以予齊,鮑叔知無後事,必將勤管仲以勞其君願,以顯其功。眾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猶尚可加也,顯生之功將何如?是昭德以貳君也,鮑叔之知,不是失也。」

至於堂阜之上,鮑叔祓而浴之三。桓公親迎之郊。管仲詘纓插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後。公辭斧三,然後退之。公曰:「垂纓下衽,寡人將見。」管仲再拜稽首曰:「應公之賜,殺之黃泉,死且不朽。」公遂與歸,禮之於廟,三酌而問為政焉,曰:「首先君襄公,高台廣池,湛樂飲酒,田獵罼弋,不聽國政。卑聖侮士,唯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千。食必粱肉,衣必文綉,而戎士凍飢。戎馬待游車之弊,戎士待陳妾之餘。倡優侏儒在前,而賢大夫在後。是以國家不日益,不月長。吾恐宗廟之不掃除,社稷之不血食,敢問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昔吾先王周昭王、穆王世法文武之遠跡,以成其名。合群國,比校民之有道者,設象以為民紀、式美以相應,比綴以書,原本窮末。勸之以慶賞,糾之以刑罰,糞除其顛旄,賜予以鎮撫之,以為民終始。」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昔者聖王之治其民也,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以為民紀,謹用其六秉;如是而民情可得,而百姓可御。」桓公曰:「六秉者何也?」管子曰:「殺、生、貴、賤、貧、富,此六秉也。」桓公曰:「參國奈何?」管子對曰:「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商工之鄉六,士農之鄉十五。公帥十一鄉,高子帥五鄉,國子帥五鄉。參國故為三軍。公立三官之臣:市立三鄉,工立三族,澤立三虞,山立三衡。制五家為軌,軌有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有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三鄉一帥。」桓公曰:「五鄙奈何?」管子對曰:「制五家為軌,軌有長;六軌為邑,邑有司;十邑為率,率有長;十率為鄉,鄉有良人;三鄉為屬,屬有帥。五屬一五大夫。武政聽屬,文政聽鄉,各保而聽,毋有淫佚者。」桓公曰:「定民之居,成民之事奈何?」管子對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不可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哤,其事亂。是故聖王之處士必於閑燕,處農必就田野,處工必就官府,處商必就市井。今夫士群萃而州處,閑燕則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長者言愛,幼者言弟。旦昔從事於此,以教其子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士之子常為士。今夫農群萃而州處,審其四時,權節具,備其械器用,比耒耜谷芨。及寒擊槁除田,以待時乃耕,深耕、均種、疾耰。先雨芸耨,以待時雨。時雨既至,挾其槍刈耨鎛,以旦暮從事于田野,稅衣就功,別苗莠,列疏遬。首戴苧蒲,身服襏襫,沾體塗足,暴其髮膚,盡其四支之力,以疾從事于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是故農之子常為農,樸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為士者,則足賴也,故以耕則多粟,以仕則多賢,是以聖王敬畏戚農。今夫工群萃而州處,相良材,審其四時,辨其功苦,權節其用,論比計制,斷器尚完利。相語以事,相示以功,相陳以巧,相高以知事。旦昔從事於此,以教其子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工之子常為工。今夫商群萃而州處,觀凶飢,審國變,察其四時而監其鄉之貨,以知其市之賈。負任擔荷,服牛輅馬,以周四方;料多少,計貴賤,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買賤鬻貴。是以羽旄不求而至,竹筋有餘於國;奇怪時來,珍異物聚。旦昔從事於此,以教其子弟。相語以利,相示以時,相陳以知賈。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商之子常為商。相地而衰其政,則民不移矣。正旅舊,則民不惰。山澤各以其時至,則民不苟。陵陸、丘井、田疇均,則民不惑。無奪民時,則百姓富;犧牲不勞,則牛馬育。」

桓公又問曰:「寡人慾修政以干時於天下,其可平?」管子對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對曰:「始於愛民。」公曰:「愛民之道奈何?」管子對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連以事,相及以祿,則民相親矣。放舊罪,修舊宗,立無後,則民殖矣。省刑罰,薄賦斂,則民富矣。鄉建賢士,使教於國,則民有禮矣。出令不改,則民正矣。此愛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親,則可以使之乎?」管於對曰:「舉財長工,以止民用;陳力尚賢,以勸民知;加刑無苛,以濟百姓。行之無私,則足以容眾矣;出言必信,則令不窮矣。此使民之道也。」

桓公曰:「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從事於天下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安之奈何?」管子對曰:「修舊法,擇其善者,舉而嚴用之;慈於民,予無財,寬政役,敬百姓,則國富而民安矣。」公曰:「民安矣,其可乎?」管仲對曰:「未可。君若欲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亦將正卒伍,修甲兵。君有征戰之事,則小國諸侯之臣有守圉之備矣。然則難以速得意於天下。公欲速得意於天下諸侯,則事有所隱,而政有所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作內政而寓軍令焉。為高子之里,為國子之里,為公里,三分齊國,以為三軍。擇其賢民,使為里君。鄉有行伍,卒長則其制令,且以田獵,因以賞罰,則百姓通於軍事矣。」桓公曰:「善。」於是乎管子乃制五家以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是故五家為軌,五人為伍,軌長率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率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率之。五鄉一師,故萬人一軍,五鄉之師率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高子之鼓,有國子之鼓。春以田,曰蒐,振旅。秋以田,曰獼,治兵。是故卒伍政定於里,軍旅政定於郊。內教既成,令不得遷徙。故卒伍之人,人與人相保,家與家相愛,少相居,長相游,祭祀相福,死喪相恤,禍福相憂,居處相樂,行作相和,哭泣相哀。是故夜戰其聲相聞,足以無亂;晝戰其目相見,足以相識;歡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則固,以戰則勝。君有此教士三萬人,以橫行於天下,誅無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圉也。

正月之朝,鄉長復事,公親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居處為義好學、聰明質仁、慈孝於父母、長弟聞於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拳勇、股肱之力、筋骨秀出於眾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不慈孝於父母,不長弟於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於是乎鄉長退而修德進賢。桓公親見之,遂使役之官。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令選官之賢者而復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維順,端愨以待時使。使民恭敬以勸。其稱秉言,則足以補官之不善政。」公宣問其鄉里,而有考驗。乃召而與之坐,省相其質,以參其成功成事。可立而時。設問國家之患而不肉,退而察問其鄉里,以觀其所能,而無大過,登以為上卿之佐。名之曰三選。高子、國子退而修鄉,鄉退而修連,連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軌,軌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故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故可得而誅也。政既成,鄉不越長,朝不越爵。罷士無伍,罷女無家。士三出妻,逐於境外。女三嫁,入於舂穀。是故民皆勉為善。士與其為善於鄉,不如為善於里;與其為善於里,不如為善於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終歲之汁;莫敢以終歲為議,皆有終身之功。

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事於公,擇其寡功者而譙之曰:「列地分民者若一,何故獨寡功?何以不及人?教訓不善,政事其不治,一再則宥,三則不赦。」公又問焉,曰,「於子之屬,有居處為義好學、聰明質仁、慈孝於父母、長弟聞於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屬,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於眾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屬,有不慈孝於父母,不長弟於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者,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於是乎五屬大夫退而修屬,屬退而修連,連退而修鄉,鄉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政成國安,以守則固,以戰則強。封內治,百姓親,可以出征四方,立一霸王矣。

桓公曰:「卒伍定矣,事已成矣,」吾欲從事於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若軍令則吾既寄諸內政矣,夫齊國寡甲兵,吾欲輕重罪而移之於甲兵。」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制重罪入以兵甲、犀脅、二戟,輕罪入蘭、盾、鞈革、二戟,小罪入以金鈞分,宥薄罪入以半鈞,無坐抑而訟獄者,正三禁之而不直,則入一束矢以罰之。美金以鑄戈、劍、矛、戟,試諸狗馬;惡金以鑄斤、斧、鉏、夷、鋸、欘,試諸木土。」

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從事於諸侯,可乎?」管仲對曰:「未可。治內者未具也,為外者未備也。」故使鮑叔牙為大諫,王子城父為將,弦子旗為理,寧戚為田,隰朋為行,曹孫宿處楚,商容處宋,季勞處魯,徐開封處衛,匽尚處燕,審友處晉。又游士八千人,奉之以車馬衣裘,多其資糧,財幣足之,使出周遊於四方,以號召收求天下之賢士。飾玩好,使出周遊於四方,鬻之諸侯,以觀其上下之所貴好,擇其沈亂者而先政之。公曰:「外內定矣,可乎?」管子對曰:「未可。鄰國未吾親也。」公曰:「親之奈何?」管子對曰:「審吾疆場,反其侵地,正其封界;毋受其貨財,而美為皮弊,以極聘覜於諸侯,以安四鄰,則鄰國親我矣。」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魯為主。反其侵地常、潛,使海於有弊,渠彌於河有陼,綱山於有牢。」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子對曰:「以衛為主。反其侵地吉台、原、姑與柒里,使海於有弊,渠彌於有陼,綱山於有牢。」桓公曰:「吾欲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燕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於有弊,渠彌於有陼,綱山於有牢。」四鄰大親。既反其侵地,正其封疆,地南至於岱陰,西至於濟,北至於海,東至於紀隨,地方三百六十里。三歲治定,四歲教成,五歲兵出。有教士三萬人,革車八百乘。諸侯多沈亂,不服於天子。於是乎桓公東救徐州,分吳半。存魯蔡陵陵蔡,割越地。南據宋、鄭,征伐楚,濟汝水,逾方地。望文山,使貢絲於周室。成周反胙於隆岳,荊州諸侯莫不來服。中救晉公,禽狄王,敗胡貉,破屠何,而騎寇始服。北伐山戎,制泠支,斬孤竹,而九夷始聽。海濱諸侯,莫不來服。西征攘白狄之地,遂至於西河,方舟投柎,乘桴濟河,至於石沈。縣車柬馬,逾大行與卑耳之貉,拘秦夏,西服流沙西虞,而秦戎始從。故兵一出而大功十二。故東夷、西戎、南蠻、北狄、中諸侯國,莫不賓服。與諸侯飾牲為載書,以誓要於上下薦神。然後率天下定周室,大朝諸侯於陽谷。故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甲不解壘,兵不解翳,弢無弓,服無矢,寢武事,行文道,以朝天子。

葵丘之會,天子使大夫宰孔致胙於桓公曰:「餘一人之命有事於文武。使宰孔致胙。」且有後命曰:「以爾自卑勞,實謂爾伯舅毋下拜。」桓公召管仲而謀,管仲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曰:「余乘車之會三,兵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北至於孤竹、山戎、穢貉,拘秦夏;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吳、越、巴、牂牁、、不庾、雕題、黑齒。荊夷之國,莫違寡人之命,而中國卑我,昔三代之受命者,其異於此乎?」管子對曰:「夫鳳凰鸞鳥不降,而鷹隼鴟梟豐,庶神不格,守龜不兆,握粟而筮者屢中。時雨甘露不降,飄風暴雨數臻。五穀不蕃,六畜不育,而蓬蒿藜並興。夫鳳凰之文,前德義,後日昌,昔人之受命者,龍龜假,河出圖,雒出書,地出乘黃。今三祥未見有者,雖曰受命,無乃失諸乎?」桓公懼,出見客曰:「天威不違顏咫尺,小白承天子之命而毋下拜,恐顛蹶於下,以為天子羞。」遂下拜,登受賞服、大路、龍旗九游、渠門赤旗。天子致胙於桓公而不受,天下諸侯稱順焉。

恆公憂天下諸侯。魯有夫人慶父之亂,而二君弒死,國絕無後。桓公聞之,使高子存之。男女不淫,馬牛選具。執玉以見,請為關內之侯,而桓公不使也。狄人攻邢,桓公築夷儀以封之。男女不淫,馬牛選具。執玉以見,請為關內之侯,而桓公不使也。狄人攻衛,衛人出旅干曹,桓公城楚丘封之。其畜以散亡,故桓公予之系馬三百匹,天下諸侯稱仁焉。於是天下之諸侯知桓公之為己勤也,是以諸侯之歸之也譬若市人。桓公知諸侯之歸己也,故使輕其幣而重其禮。故使天下諸侯以疲馬犬羊為幣,齊以良馬報。諸侯以縷帛布鹿皮四分以為幣,齊以文錦虎豹皮報。諸侯之使垂橐而入,載而歸。故鈞之以愛,致之以利,結之以信,示之以武。是故天下小國諸侯,既服桓公,莫之敢倍而歸之。喜其愛而貪其利,信其仁而畏其武。桓公知天下小國諸侯之多與己也,於是又大施忠焉。可為憂者為之憂,可為謀者為之謀,可為動者為之動。伐譚萊而不有也,諸侯稱仁焉。通齊國之魚鹽東萊,使關市幾而不正,壥而不稅,以為諸侯之利,諸侯稱寬焉。築蔡、鄢陵、培夏、靈父丘,以衛戎狄之地,所以禁暴於諸侯也。築五鹿、中牟、鄴、蓋與、社丘,以衛諸夏之地,所以示勸於中國也。教大成。是故天下之於桓公,遠國之民望如父母,近國之民從如流水。故行地滋遠,得人彌眾,是何也?懷其文而畏其武。故殺無道,定周室,天下莫之能圉,武事立也。定三革,偃五兵,朝服以濟河,而無怵惕焉,文事勝也。是故大國之君慚愧,小國諸侯附比。是故大國之君事如臣僕,小國諸侯歡如父母。夫然,故大國之君不尊,小國諸侯不卑。是故大國之君不驕,小國諸侯不懾。於是列廣地以益狹地,損有財以與無財。周其君子,不失成功;周其小人,不失成命。夫如是,居處則順,出則有成功。不稱動甲兵之事,以遂文武之跡於天下。

桓公能假其群臣之謀以益其智也。其相曰夷吾,大夫曰寧戚、隰朋、賓胥無、鮑叔牙。用此五子者何功?度義光德,繼法紹終,以遺後嗣,貽孝昭穆,大霸天下,名聲廣裕,不可掩也。則唯有明君在上,察相在下也。初,桓公郊迎管子而問焉。管仲辭讓,然後對以參國伍鄙,立五鄉以崇化,建五屬以厲武,寄兵於政,因罰,備器械,加兵無道諸侯,以事周室。桓公大說。於是齋戒十日,將相管仲。管仲曰:「斧鉞之人也,幸以獲生,以屬其腰領,臣之祿也。若知國政,非臣之任也。」公曰:「子大夫受政,寡人勝任;子大夫不受政,寡人恐崩。」管仲許諾,再拜而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邪三,其猶尚可以為國乎?」對曰:「臣未得聞。」公曰:「寡人不幸而好田,晦夜而至禽側,田莫不見禽而後反。諸侯使者無所致,百官有司無所復。」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不幸而好酒,日夜相繼,諸侯使者無所致、百官有司無所復。」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有污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作色曰:「此三者且可,則惡有不可者矣?」對曰:「人君唯優與不敏為不可,優則亡眾,不敏不及事。」公曰:「善。吾子就舍,異日請與吾子圖之。」對曰:「時可將與夷吾,何待異日乎?」公曰:「奈何?」對曰:「公子舉為人博聞而知禮,好學而辭遜,請使游於魯,以結交焉。公子開方為人巧轉而兌利,請使游於衛,以結交焉,曹孫宿其為人也小廉而苛忕、足恭而辭結,正荊之則也,請使往游,以結交焉。」遂立行三使者,而後退。相三月,請論百官。公曰;「諾。」管仲曰:「升降揖讓,進退閑習,辨辭之剛柔,臣不如隰朋,請立為大行。墾草入邑,闢土聚粟多眾,盡地之利,臣不如寧戚,請立為大司田。平原廣牧,車不結轍,士不旋踵,鼓之而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為大司馬。決獄折中,不殺不辜,不誣無罪,臣不如賓胥無,請立為大司理。犯君顏色,進諫必忠,不辟死亡,不撓富貴,臣不如東郭牙,請立以為大諫之官。此五子者,夷吾一不如;然而以易夷吾,夷吾不為也。君若欲治國強兵,則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桓公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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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霸形第二十二——管子譚

311、桓公如此信任——管子譚 霸形第二十二

「寡人之有仲父也,猶飛鴻之有羽翼也,若濟大水有舟楫也。」桓公曰「我有仲父,就像飛鴻有羽翼,過河有船隻一樣,」桓公如此信任管仲方成就了一代霸業,也成就了一位中國古代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經濟學家、改革家,被譽為「聖人之師」和「華夏文明的保護者」的管子。

312、以民為本——管子譚 霸形第二十二

管子對曰:「齊國百姓,公之本也。」管子在回答桓公成霸業舉大事什麼根本時說「齊國百姓,便是它的根本。」這應是「以民為本」的出處吧!是不是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提出此思想的哪?管子真是偉大。

附:霸形第二十二原文

桓公在位,管仲、隰朋見。立有間,有貳鴻飛而過之。桓公嘆曰:「仲父,今彼鴻鵠有時而南,有時而北,有時而往,有時而來,四方無遠,所欲至而至焉,非唯有羽翼之故,是以能通其意於天下乎?」管仲、隰朋不對。桓公曰:「二子何故不對?」管子對曰:「君有霸王之心,而夷吾非霸王之臣也,是以不敢對。」桓公曰:「仲父胡為然?盍不當言,寡人其有鄉乎??寡人之有仲父也,猶飛鴻之有羽翼也,若濟大水有舟楫也。仲父不一言教寡人,寡人之有耳,將安聞道而得度哉。」管子對曰:「君若將欲霸王舉大事乎?則必從其本事矣。」桓公變躬遷席,拱手而問曰:「敢問何謂其本?」管子對曰:「齊國百姓,公之本也。人甚憂飢,而稅斂重;人甚懼死,而刑政險;人甚傷勞,而上舉事不時。公輕其稅斂,則人不憂飢;緩其刑政,則人不懼死;舉事以時,則人不傷勞。」桓公曰:「寡人聞仲父之言此三者,聞命矣,不敢擅也,將薦之先君。」於是令百官有司,削方墨筆。明日,皆朝於太廟之門朝,定令於百吏。使稅者百一鍾,孤幼不刑,澤梁時縱,關譏而不征,市書而不賦;近者示之以忠信,遠者示之以禮義。行此數年,而民歸之如流水。

此其後,宋伐杞,狄伐邢、衛。桓公不救,裸體紉胸稱疾。召管仲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壽,今有疾病,姑樂乎!」管子曰:「諾。」於是令之縣鐘磬之榬,陳歌舞竽瑟之樂,日殺數十牛者數旬。群臣進諫曰:「宋伐杞,狄伐邢、衛,君不可不救。」桓公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壽,今又疾病,姑樂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國也,伐鄰國也,子無事焉。」宋已取杞,狄已拔邢、衛矣。桓公起,行筍虡之間,管子從。至大鐘之西,桓公南面而立,管仲北鄉對之,大鐘鳴。桓公視管仲曰:「樂夫,仲父?」管子對曰:「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臣聞之,古者之言樂於鐘磬之間者不如此。言脫於口,而令行乎天下;游鐘磬之間,而無四面兵革之憂。今君之事,言脫於口,令不得行於天下;在鐘磬之間,而有四面兵革之憂。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桓公曰:「善。」於是伐鐘磬之縣,並歌舞之樂。宮中虛無人。桓公曰:「寡人以伐鐘磬之縣,並歌舞之樂矣,請問所始於國,將為何行?」管子對曰:「宋伐杞,狄伐邢、衛,而君之不救也,臣請以慶。臣聞之,諸侯爭於強者,勿與分於強。今君何不定三君之處哉?」於是桓公曰:「諾。」因命以車百乘、卒千人,以緣陵封杞;車百乘、卒千人,以夷儀封邢;車五百乘、卒五千人,以楚丘封衛。桓公曰:「寡人以定三君之居處矣,今又將何行?」管子對曰:「臣聞諸侯貪於利,勿與分於利。君何不發虎豹之皮、文錦以使諸侯,令諸侯以縵帛鹿皮報?」桓公曰:「諾。」於是以虎豹皮、文錦使諸侯,諸侯以縵帛、鹿皮報。則令固始行於天下矣。此其後,楚人攻宋、鄭。燒焫熯焚鄭地,使城壞者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其人有喪雌雄,居室如鳥鼠處穴。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之西,水深滅垝,四百里而後可田也。楚欲吞宋、鄭而畏齊,曰思人眾兵強能害己者,必齊也。於是乎楚王號令於國中曰:「寡人之所明於人君者,莫如桓公;所賢於人臣者,莫如管仲。明其君而賢其臣,寡人願事之。誰能為我交齊者,寡人不愛封侯之君焉。」於是楚國之賢士皆抱其重寶幣帛以事齊。桓公之左右,無不受重寶幣帛者。於是桓公召管仲曰:「寡人聞之,善人者人亦善之。今楚王之善寡人一甚矣,寡人不善,將拂於道。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對曰:「不可。楚人攻宋、鄭,燒焫熯焚鄭地,使城壞者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人有喪雌雄,居室如鳥鼠處穴。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之西,水深滅垝,四百里而後可田也。楚欲吞宋。鄭,思人眾兵強而能害己者,必齊也。是欲以文克齊,而以武取宋、鄭也,楚取宋、鄭而不知禁,是失宋、鄭也;禁之,則是又不信於楚也。知失於內,兵困於外,非善舉也。」桓公曰:「善。然則若何?」管子對曰:「請興兵而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言與楚王遇。』至於遇上,而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楚若許,則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許,則遂以武令焉。」桓公曰:「善。」於是遂興兵而南存宋、鄭,與楚王遇於召陵之上,而令於遇上曰:「毋貯粟,毋曲堤,無擅廢嫡子,無置妾以為妻。」因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於楚,楚人不許。遂退七十里而舍。使軍人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焉。曰:自此而北至於河者,鄭自城之,而楚不敢隳也。東發宋田,夾兩川,使水復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及逾方城,濟於汝水,望汶山,南致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東存晉公於南,北伐孤竹,還存燕公。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九合諸侯,反位已霸。修鐘磬而復樂。管子曰:「此臣之所謂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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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霸言第二十三——管子譚

313、有道才可稱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豐國之謂霸,兼正之國之謂王。」富強之國叫作「霸」,同時又有道之國叫作「王」。因此,德義相同的國家,他不去攻取;道義一致的國家,他不去統治。富強可稱霸,同時又有道才可稱王。

314、當下很有意義——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國修而鄰國無道,霸王之資也。」國政修明而鄰國無道,是成就霸王之業的有利條件。當下很有意義。

315、外交軍事之典範——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先王所以王者,資鄰國之舉不當也。舉而不當,此鄰敵之所以得意也。」先王之所以成其王業,其條件就是鄰國的舉措不當。舉措不當,是鄰國敵人所以得意的原因。外交軍事之典範。

316、是德政又是權術——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欲用天下之權者,必先布德諸侯。」想要成為掌握天下的權力人,首先必須施德於諸侯。因此,要有所取,有所予,有所曲,有所伸,這既是德政又是權術。

317、得人心者得天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爭奪天下的人,必須先爭得人心。懂天下大計的人得人心;只打個人小算盤的人失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真是明君賢臣呀!

318、大聖人之言——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一言而壽國,不聽而國亡,若此者,大聖之言也。」一句話而能保全國家,不聽而國即亡,這樣的話就是大聖人之言也。一國如此、一團體如此、一企業如此、一人亦如此呀!

319、聖人的規則——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此三者,聖人之所則也,」有權衡能力的人,是他神聖的依賴;有獨到明智的人,好比有天下的利器;又獨到判斷的人,好比有一座精密的營壘。權衡、獨明、獨斷是聖人所要具備的規則。

320、聖人戒慎苗頭——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聖人畏微,而愚人畏明;聖人之憎惡也內,愚人之憎惡也外;聖人將動必知,愚人至危易辭。」聖人戒慎事物的苗頭,而愚人畏懼事物明了以後;聖人憎惡在內心,愚人憎惡在外表;聖人一動就知其安危,愚人到了危險的時候才肯改變而躲避。抓苗頭、藏於心、有預見那就是聖人了。

321、聖人能捕捉時機——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聖人能捕捉時機的,但不能違背時機。捕捉——多是有意而為之——需要智慧——需要智慧;違背——多是無意而為之——不知愚昧。

322、何為強弱——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大而不為者,復小;強而不理者,復弱;」國大而不作為,可以變小;國強而不治理,可以變弱;何為大小?何為強弱?在主事一人也。

323、無禮為賤——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貴而無禮者,復賤;」高貴而無禮的人,可以變賤。不知禮、不懂禮、不行禮就是——賤人!

324、觀軍者觀將——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觀國者觀君,觀軍者觀將,」看一個國家,要看國君如何;看一個軍隊,要看將領如何。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呀!

325、以人為本——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霸王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我國最早明確提出「以人為本」的就是管仲。意思是:霸王的事業之所以有良好的開端,也是以人民為根本的;這個本理順了國家才能鞏固,這個本搞亂了國家勢必危亡。以人為本這面旗子,舉了兩千七百多年了,能真正做到又有幾何?!

326、為何?——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無土而欲富者憂,無德而欲王者危,施薄而求厚者孤。」無地而求富有者,憂傷;無德而想稱王者,危險;施予薄而求報答厚重者,孤立。老莊求無為,而無憂無危,也孤;孔孟求有為,而有憂有危,還孤。為何?呵呵呵。

327、管理的最高水平——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理之至也。」這是所有管理的最高水平。

328、天無二日——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使天下兩天子,天下不可理也:一國而兩君,一國不可理也;一家而兩父,一家不可理也。」天無二日呀!

329、觀大勢知時機——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神聖,視天下之形,知動靜之時;視先後之稱,知禍福之門。」神聖的君主,都是看天下的形勢,了解動靜時機;看先後之輕重,了解禍福之進退。觀大勢、抓時機、分輕重、有進退,方可行事舉兵。

330、強國多少規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強國眾,先舉者危,後舉者利。強國少,先舉者王,後舉者亡。」強國多,先舉事者危險,後舉事者得利;強國少,先舉事者成王,後舉事者失敗。管子總結的對待強國多少的戰略規律。

331、戰國多少規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戰國眾,後舉可以霸;戰國少,先舉可以王。」參戰國多,後舉事者可以成霸;參戰國少,先舉事者就可以成王。管子總結的對待參戰國多少的戰略規律。

332、方正靈活——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王者之心,方而不最,」王者的思想,是有方正的原則,這是本分;而不走事物的極端,這是從實際出發。方正靈活實事求是。

333、立足天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爭天下也以方心,其立之也以整齊,其理之也以平易。」在爭奪天下的時候,要行方正為原則;在立足天下的時候,要行有秩序的措施;在治理天下的時候,要行淺近易懂的制度。

334、遵循規律——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祿用地道,舉大事用天道。」立政出令需要有人執行——人道之,施爵祿需要公平無私——地道之,興舉大事需要等待時機——天道之。就是都要遵循規律——真是有道!

335、好虎架不住群狼——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驥之材,而百馬伐之,驥必罷矣。」騏驥之材,用百馬輪流與它竟逐,它也一定疲憊;好虎架不住群狼——道理簡單,運用複雜。

336、時機和變化——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無有常先作難,違時易形,無不敗者也。」沒有經常首先起事發難,違背時機和變化形勢,而不失敗的。時機重要,變化的形勢更重要。

337、這就是運動戰——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釋實而攻虛,釋堅而攻膬,釋難而攻易。」避開實力而擊其空虛,避開堅固而擊其脆弱,避開難攻之地而擊其易被摧毀的地方。這就是運動戰!

338、謙虛謹慎——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夫摶國不在敦古,理世不在善攻,霸王不在成曲。」聚集國力不在於敦敬古道,治理世上不在於精通舊禮,成王成霸不在於遵循典故。任何失當、錯過、輕率都會招致失敗。強調的仍是:實事求是、謙虛謹慎。

339、戰略策略——管子譚 霸言第二十三

「擅破一國,強在後世者王。擅破一國,強在鄰國者亡。」佔領被攻破的一國,造成後世的強盛,可成王業。佔領被攻破的一國,造成鄰國的強盛,那就要敗亡了。戰略策略。有意義。

附:霸言第二十三原文

霸王之形;象天則地,化人易代,創製天下,等列諸侯,賓屬四海,時匡天下;大國小之,曲國正之,強國弱之,重國輕之;亂國並之,暴工殘之:僇其罪,卑其列,維其民,然後王之。夫豐國之謂霸,兼正之國之謂王。夫王者有所獨明。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夫爭天下者,以威易危暴,王之常也。君人者有道,霸王者有時。國修而鄰國無道,霸王之資也。夫國之存也,鄰國有焉;國之亡也,鄰國有焉。鄰國有事,鄰國得焉;鄰國有事,鄰國亡焉。天下有事,則聖王利也。國危,則聖人知矣。夫先王所以王者,資鄰國之舉不當也。舉而不當,此鄰敵之所以得意也。

夫欲用天下之權者,必先布德諸侯。是故先王有所取,有所與,有所詘,有所信,然後能用天下之權。夫兵幸於權,權幸於地。故諸侯之得地利者,權從之;失地利者,權去之,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得天下之眾者王,得其半者霸。是故聖王卑禮以下天下之賢而王之,均分以釣天下之眾而臣之。故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而伐不謂貪者,其大計存也。以天下之財,利天下之人;以明威之振,合天下之權;以遂德之行,結諸侯之親;以好佞之罪,刑天下之心;因天下之威,以廣明王之伐;攻逆亂之國,賞有功之勞;封賢聖之德,明一人之行,而百姓定矣。夫先王取天下也,術術乎大德哉,物利之謂也。夫使國常無患,而名利並至者,神聖也;國在危亡,而能壽者,明聖也。是故先王之所師者,神聖也;其所賞者,明聖也。夫一言而壽國,不聽而國亡,若此者,大聖之言也。夫明王之所輕者馬與玉,其所重者政與軍。若失主不然,輕予人政,而重予人馬;輕予人軍,而重與人玉;重宮門之營,而輕四境之守,所以削也。

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此三者,聖人之所則也,聖人畏微,而愚人畏明;聖人之憎惡也內,愚人之憎惡也外;聖人將動必知,愚人至危易辭。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知者善謀,不如當時。精時者,日少而功多。夫謀無主則困,事無備則廢。是以聖王務具其備。而慎守其時。以備待時,以時興事,時至而舉兵。絕堅而攻國,破大而制地,大本而小標,埊近而攻遠。以大牽小,以強使弱,以眾致寡,德利百姓,威振天下;令行諸侯而不拂,近無不服,遠無不聽。夫明王為天下正,理也。按強助弱,圉暴止貪,存亡定危,繼絕世,此天下之所載也,諸侯之所與也,百姓之所利也,是故天下王之。知蓋天下,繼最一世,材振四海,王之佐也。

千乘之國得其守,諸侯可得而臣,天下可得而有也。萬乘之國失其守,國非其國也。天下皆理己獨亂,國非其國也;諸侯皆令己獨孤,國非其國也;鄰國皆險己獨易,國非其國也。此三者,亡國之徵也。夫國大而政小者,國從其政;國小而政大者,國益大。大而不為者,復小;強而不理者,復弱;眾而不理者,復寡;貴而無禮者,復賤;重而凌節者,復輕,富而驕肆者,復貧。故觀國者觀君,觀軍者觀將,觀備者觀野。其君如明而非明也,其將如賢而非賢也,其人如耕者而非耕也,三守既失,國非其國也。地大而不為,命曰土滿;人眾而不理,命曰人滿;兵威而不止,命曰武滿。三滿而不止,國非其國也。地大而不耕,非其地也;卿貴而不臣,非其卿也;人眾而不親,非其人也。

夫無土而欲富者憂,無德而欲王者危,施薄而求厚者孤。夫上夾而下苴、國小而都大者弒。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理之至也。使天下兩天子,天下不可理也:一國而兩君,一國不可理也;一家而兩父,一家不可理也。夫令,不高不行,不摶不聽。堯舜之人,非生而理也;桀紂之人,非生而亂也。故理亂在上也。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故上明則下敬,政平則人安,士教和則兵勝敵,使能則百事理,親仁則上不危,任賢則諸侯服。

霸王之形,德義勝之,智謀勝之,兵戰勝之,地形勝之,動作勝之,故王之。夫善用國者,因其大國之重,以其勢小之;因強國之權,以其勢弱之;因重國之形,以其勢輕之。強國眾,合強以攻弱,以圖霸。強國少,合小以攻大,以圖王。強國眾,而言王勢者,愚人之智也;強國少,而施霸道者,敗事之謀也。夫神聖,視天下之形,知動靜之時;視先後之稱,知禍福之門。強國眾,先舉者危,後舉者利。強國少,先舉者王,後舉者亡。戰國眾,後舉可以霸;戰國少,先舉可以王。

夫王者之心,方而不最,列不讓賢,賢不齒第擇眾,是貪大物也。是以王之形大也。夫先王之爭天下也以方心,其立之也以整齊,其理之也以平易。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祿用地道,舉大事用天道。是故先王之伐也,伐逆不伐順,伐險不伐易,伐過不伐及。四封之內,以正使之;諸侯之會,以權致之。近而不服者,以地患之;遠而不聽者,以刑危之。一而伐之,武也;服而舍之,文也;文武具滿,德也。夫輕重強弱之形,諸侯合則強,孤則弱。驥之材,而百馬伐之,驥必罷矣。強最一伐,而天下共之,國必弱矣。強國得之也以收小,其失之也以恃強。小國得之也以制節,其失之也以離強。夫國小大有謀,強弱有形。服近而強遠,王國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敵國之形也;以負海攻負海,中國之形也;折節事強以避罪,小國之形也。自古以至今,未嘗有先能作難,違時易形,以立功名者;無有常先作難,違時易形,無不敗者也。夫欲臣伐君,正四海者,不可以兵獨攻而取也。必先定謀慮,便地形,利權稱,親與國,視時而動,王者之術也。夫先王之伐也,舉之必義,用之必暴,相形而知可,量力而知攻,攻得而知時。是故先王之伐也,必先戰而後攻,先攻而後取地。故善攻者料眾以攻眾,料食以攻食,料備以攻備。以眾攻眾,眾存不攻;以食攻食,食存不攻;以備攻備,備存不攻。釋實而攻虛,釋堅而攻膬,釋難而攻易。

夫摶國不在敦古,理世不在善攻,霸王不在成曲。夫舉失而國危,刑過而權倒,謀易而禍反,計得而強信,功得而名從,權重而令行,固其數也。

夫爭強之國,必先爭謀,爭刑,爭權。令人主一喜一怒者,謀也;令國一輕一重者,刑也;令兵一進一退者,權也。故精於謀,則人主之願可得,而令可行也;精幹刑,則大國之地可奪,強國之兵可圉也;精於權,則天下之兵可齊,諸侯之君可朝也。夫神聖視天下之刑,知世之所謀,知兵之所攻,知地之所歸,知令之所加矣。夫兵攻所憎而利之,此鄰國之所不親也。權動所惡,而實寡歸者強。擅破一國,強在後世者王。擅破一國,強在鄰國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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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問第二十四——管子譚

340、認祖歸宗——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無亂社稷宗廟,則人有所宗。」社稷宗廟不被瀆亂,人們就有尊奉的中心,而產生歸屬感——認祖歸宗么。傳統文化太重要了,當今意義重大。

341、下擁護而上不用——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上帥士以人之所戴,則上下和;」上面任用眾人所愛戴的將領治兵,則上下就會團結和睦;很簡單有時很難做到,往往下面擁護的上面不肯任用,上下對立情緒產生於此。

342、很有經驗——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事先大功,政自小始。」調查問事應先從大事開始,治理則要由小處入手。很有經驗、很有道理。

343、久拖不決——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問刑論有常以行,不可改也,今其事之久留也何若?」調查判案有常法可循,不能改變,現在卻久拖不決長期積壓,為什麼?管子這一問,問了兩千多年了。

344、問到了痛處——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今吏,亦何以明之矣?」現為官吏,是憑什麼條件提拔的?問得好!百姓之問,問到了痛處。

345、官僚制度——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問五官有度制,官都其有常斷,今事之稽也何待?」調查五官各有制度,京城裡當官的就是要經常斷事,現在卻拖延事情不辦,還等待什麼?官僚制度——等行賄的那!

346、管仲是調查大師——管子譚 問第二十四

「失謀而敗,國之危也,慎謀乃保國。」多謀善斷來至於調查研究。管仲是調查大師,提出的調查清單,永不過時。

附:問第二十四原文

凡立朝廷,問有本紀。爵授有德,則大臣興義;祿予有功,則士輕死節。上帥士以人之所戴,則上下和;授事以能,則人上功。審刑當罪,則人不易訟;無亂社稷宗廟,則人有所宗。毋遺老忘親,則大臣不怨;舉知人急,則眾不亂。行此道也,國有常經,人知終始,此霸王之術也

然後同事,事先大功,政自小始。

問死事之孤,其未有田宅者有乎?問少壯而未勝甲兵者幾何人?問死事之寡,其餼廩何如?問國之有功大者,何官之吏也?問州之大夫也,何里之士也?今吏,亦何以明之矣?問刑論有常以行,不可改也,今其事之久留也何若?問五官有度制,官都其有常斷,今事之稽也何待?問獨夫、寡婦、孤寡、疾病者幾何人也?問國之棄人,何族之子弟也?問鄉之良家,其所牧養者幾何人矣?問邑之貧人,債而食者幾何家?問理園圃而食者幾何家?人之開田而耕者幾何家?士之身耕者幾何家?問鄉之貧人,何族之別也?問宗子之收昆弟者,以貧從昆弟者幾何家?餘子仕而有田邑,今入者幾何人?子弟以孝聞於鄉里者幾何人?餘子父母存,不養而出離者幾何人?士之有田而不使者幾何人?吏惡何事?士之有田而不耕者幾何人?身何事?君臣有位而未有田者幾何人?外人之來從而未有田宅者幾何家?國子弟之游於外者幾何人?貧士之受責於大夫者幾何人?官賤行書,身士以家臣自代者幾何人?官承吏之無田餼而徒理事者幾何人?群臣有位事官大夫者幾何人?外人來游在大夫之家者幾何人?鄉子弟力田為人率者幾何人?國子弟之無上事,衣食不節,率子弟不田弋獵者幾何人?男女不整齊,亂鄉子弟者有乎?問人之貸粟米有別券者幾何家?

問國之伏利,其可應人之急者幾何所也?人之所害於鄉里者何物也?問士之有田宅,身在陳列者幾何人?餘子之勝甲兵有行伍者幾何人?問男女有巧伎能利備用者幾何人?處女操工事者幾何人?冗國所開口而食者幾何人?問一民有幾年之食也?問兵車之計幾何乘也?牽家馬軶家車者幾何乘?處士修行,足以教人,可使帥眾蒞百姓者幾何人?士之急難可使者幾何人?工之巧,出足以利軍伍,處可以修城郭、補守備者幾何人?城粟軍糧其可以行幾何年也?吏之急難可使者幾何人?大夫疏器:甲兵、兵車、旌旗、鼓鐃、帷幕、帥車之載幾何乘?疏藏器:弓弩之張、衣夾鋏、鉤弦之造、戈戟之緊,其厲何若?其宜修而不修者故何視?而造修之官,出器處器之具,宜起而未起者何待?鄉師車輜造修之具,其繕何若?工尹伐材用,毋於三時,群材乃植而造器定。冬,完良備用必足。人有餘兵,詭陳之行,以慎國常。時簡稽帥馬牛之肥膌,其老而死者,皆舉之;其就山藪林澤食薦者幾何?出入死生之會幾何?若夫城郭之厚薄,溝壑之淺深,門閭之尊卑,宜修而不修者,上必幾之守備之伍。器物不失其具,淫雨而各有處藏。問兵官之吏、國之豪士,其急難足以先後者幾何人?夫兵事者危物也,不時而勝,不義而得,未為福也。失謀而敗,國之危也,慎謀乃保國。

問所以教選人者何事?問執官都者其位事幾何年矣?所辟草萊有益於家邑者幾何矣?所封表以益人之生利者何物也?所築城郭,修牆閉,絕通道,阸闕,深防溝,以益人之地守者,何所也?所捕盜賊,除人害者幾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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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戒第二十六——管子譚

347、慎言重情守心——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無方而富者,生也。」沒有羽翼而能飛的是語言,沒有根深而鞏固的是感情,沒有地位而尊貴的是心性。所以,要慎言、重情、守心。管仲真是懂人生呀!太有道理了!

348、何為春遊——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先王之游也,春出,原農事之不本者,謂之游。」先王的出遊,春天外出,是為了調查農事上的困難,叫作「游」。原來如此——春遊。

348、何謂仁義——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仁從中出,義從外作。仁故不以天下為利,義故不以天下為名。」仁由心發,義在外行。仁不謀利;義不獵名。這可以說是先於孔孟對「仁義」作出的解釋。

349、沒人性的缺德——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道德當身,故不以物惑。」因道德在身,所以不被物利所誘惑。發至人本性善的仁義道德能制約慾望抵禦誘惑。否則,包括腐敗在內,就是沒人性的缺德。

350、如此經典——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博學而不自反,必有邪。」學問越大而缺德又不自我反省,那一定會產生邪惡。如此經典史中有證,怪不得孔子的弟子曾參曰「吾日三省吾身」。

351、近德而遠色——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近有德而遠有色,」親近有德行的人而遠離女色,古今中外、朝里朝外兩者不可兼得——色不同於愛。

352、管仲就是政治家——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管子臨終前回答桓公曰:鮑叔的為人好直,而不能為國家而彎曲;賓胥無的為人好善,但不能為國家屈服;寧戚的為人能幹,但不能適可而止;曹孫宿的為人能說,但不能取信後就及時沉默。政治家一切都是為了國家,不可能是性情中人呀!——管仲就是政治家。

353、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管子譚 戒第二十六

管子死後十個月,隰朋也死了,齊國大亂。管子沒有培養好接班人呀!教訓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

附:戒第二十六原文

桓公將東遊,問於管仲曰:「我游猶軸轉斛,南至琅邪。司馬曰,亦先王之游已。何謂也?」管仲對曰:「先王之游也,春出,原農事之不本者,謂之游。秋出,補人之不足者,謂之夕。夫師行而糧食其民者,謂之亡。從樂而不反者,謂之荒。先王有游夕之業於人,無荒亡之行於身。」桓公退,再拜命曰,「寶法也!」管仲復於桓公曰:「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無方而富者,生也。公亦固情謹聲,以嚴尊生,此謂道之榮。」桓公退,再拜:「請若此言。」管仲復於桓公曰:「任之重者莫如身,塗之畏者莫如口,期而遠者莫如年。以重任行畏塗,至遠期,唯君子乃能矣。」桓公退,再拜之曰;「夫子數以此言者教寡人。」管仲對曰:「滋味動靜,生之養也;好惡、喜怒、哀樂,生之變也;聰明當物,生之德也。是故聖人齊滋味而時動靜,御正六氣之變,禁止聲色之淫,邪行亡乎體,違言不存口,靜無定生,聖也。仁從中出,義從外作。仁故不以天下為利,義故不以天下為名。仁故不代王,義故七十而致政。是故聖人上德而下功,尊道而賤物。道德當身,故不以物惑。是故身在草茅之中,而無懾意;南面聽天下,而無驕色。如此,而後可以為天下王。所以謂德者不動而疾,不相告而知,不為而成,不召而至,是德也。故天不動,四時雲,(而萬物化:君不動,政令陳,下而萬功成;心不動,使四肢耳目,而萬物情。寡交多親,謂之知人。寡事成功,謂之知用。聞一言以貫萬物,謂之知道。多言而不當,不如其寡也;博學而不自反,必有邪。孝弟者,仁之祖也;忠信者,交之慶也。內不考孝弟,外不正忠信,澤其四經而誦學者,是亡其身者也。」

桓公明日弋在廩,管仲、隰朋朝。公望二子,弛弓脫釬而迎之曰:「今夫鴻鵠,春北而秋南,而不失其時,夫唯有羽翼以通其意於天下乎?今孤之不得意於天下,非皆二子之憂也?」桓公再言,二子不對。桓公曰:「孤既言矣,二子何不對乎?」管仲對曰:「今夫人患勞,而上使不時;人患飢,而上重斂焉;人患死,而上急刑焉。如此,而又近有色而遠有德,雖鴻鵠之有翼,濟大水之有舟楫也,其將若君何?」桓公蹴然逡遁。管仲曰:「昔先王之理人也,蓋人有患勞而上使之以時,則人不患勞也;人患飢而上薄斂焉,則人不患飢矣;人患死而上寬刑焉,則人不患死矣。如此,而近有德而遠有色,則四封之內視君其猶父母邪!四方之外歸君其猶流水乎!」公輟射,援綏而乘。自御,管仲為左,隰朋參乘。朔月三日,進二子於里官,再拜頓首曰:「孤之聞二子之言也,耳加聰而視加明,於孤不敢獨聽之,薦之先祖。」管仲、隰朋再拜頓首曰:「如君之王也,此非臣之言也,君之教也。」於是管仲與桓公盟誓為令曰:「老弱勿刑,參宥而後弊。關幾而不正,市正而不布。山林梁澤,以時禁發而不正也。」草封澤鹽者之歸之也,譬若市人。三年教人,四年選賢以為長,五年始興車踐乘。遂南伐楚,門傅施城。北伐山戎,出冬蔥與戎叔,布之天下。果三匡天子而九合諸侯。

桓公外舍而不鼎饋,中婦諸子謂宮人:「盍不出從乎?君將有行。」宮人皆出從。公怒曰:「孰謂我有行者?」宮人曰:「賤妾聞之中婦諸子。」公召中婦諸子,曰:「女焉聞吾有行也?」對曰:「妾人聞之,君外舍而不鼎饋,非有內憂,必有外患。今君外舍而不鼎饋,君非有內憂也,妾是以知君之將有行也。」公曰:「善。此非吾所與女及也,而言乃至焉,吾是以語女。吾欲致諸侯而不至,為之奈何?」中婦諸子曰:「自妾之身之不為人持接也,未嘗得人之布織也,意者更容不審耶?」明日,管仲朝,公告之。管仲曰:「此聖人之言也,君必行也。」

管仲寢疾,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疾甚矣,若不可諱也。不幸而不起此疾,彼政我將安移之?」管仲未對。桓公曰:「鮑叔之為人何如?」管子對曰:「鮑叔,君子也,千乘之國,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雖然,不可以為政。其為人也,好善而惡惡已甚,見一惡終身不忘。」桓公曰:「然則孰可?」管仲對曰:「隰朋可。朋之為人,好上識而下問。臣聞之,以德予人者謂之仁,以財予人者謂之良。以善勝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者,未有不服人者也。於國有所不知政,於家有所不知事,必則朋乎!且朋之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門,居公門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舉齊國之幣,握路家五十室,其人不知也。大仁也哉,其朋乎!」公又問曰:「不幸而失仲父也,二三大夫者,其猶能以國寧乎?」管仲對曰:「君請矍已乎?鮑叔牙之為人也好直,賓胥無之為人也好善,寧戚之為人也能事,孫在之為人也善言。」公曰:「此四子者,其孰能一人之上也?寡人並而臣之,則其不以國寧,何也?」對曰:「鮑叔之為人好直,而不能以國詘;賓胥無之為人也好善,而不能以國詘;寧戚之為人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孫在之為人善言,而不能以信默。臣聞之,消息盈虛,與百姓詘信,然後能以國寧勿已者,朋其可乎?朋之為人也,動必量力,舉必量技。」言終,喟然而嘆曰:「天之生朋,以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管仲曰:「夫江、黃之國近於楚,為臣死乎,君必歸之楚而寄之;君不歸,楚必私之。私之而不救也,則不可;救之,則亂自此始矣。」桓公曰:「諾。」管仲又言曰:「東郭有狗嘊嘊,旦暮欲嚙我,豭而不使也。今夫易牙,子之不能愛,安能愛君?君必去之。」公曰:「諾。」管子又言曰:「北郭有狗嘊嘊,旦暮欲嚙我,猳而不使也。今夫豎刁,其身之不愛,焉能愛君?君必去之。」公曰:「諾。」管子又言曰:「西郭有狗嘊嘊,旦暮欲嚙我,猳而不使也。今夫衛公子開方,去其千乘之太子而臣事君,是所願也得於君者是將欲過其千乘也。君必去之。」桓公曰:「諾。」管子遂卒。卒十月,隰朋亦卒。桓公去易牙、豎刁、衛公子開方。五味不至,於是乎復反易牙。宮中亂,復反豎刁。利言卑辭不在側,復反衛公子開方。桓公內不量力,外不量交,而力伐四鄰。公薨,六子皆求立。易牙與衛公子內與豎刁,因共殺群吏,而立公子無虧。故公死七日不殮,九月不葬。孝公奔宋,宋襄公率諸侯以伐齊,戰於甗,大敗齊師,殺公子無虧,立孝公而還。襄公立十三年,桓公立四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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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地圖第二十七——管子譚

354、對地圖的重視——管子譚 地圖第二十七

「舉錯知先後,不失地利,此地圖之常也。」舉措要清楚前後地形,方能不失地利,這是地圖的一般常識。把對地圖的重視程度,說明的如此清楚也是首例吧!

355、萬事皆成——管子譚 地圖第二十七

「主明、相知、將能之謂參具。」君主明、宰相智、將帥能,就是三個條件具備。——萬事皆成。

356、論功行賞出處——管子譚 地圖第二十七

「論功勞,行賞罰,不敢蔽賢有私。」論功勞,行賞罰,不敢有私心埋沒了賢才。這應該是《論功行賞》成語的出處。

附;地圖第二十七原文

凡兵主者,必先審知地圖。轘轅之險,濫車之水,名山、通谷、經川、陵陸、丘阜之所在,苴草、林木、蒲葦之所茂,道里之遠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廢邑、困殖之地,必盡知之。地形之出入相錯者,盡藏之。然後可以行軍襲邑,舉錯知先後,不失地利,此地圖之常也。

人之眾寡,士之精粗,器之功苦盡知之,此乃知形者也。知形不如知能,知能不如知意,故主兵必參具者也。主明、相知、將能之謂參具。故將出令發士,期有日數矣;宿走所征伐之國,使群臣、大吏、父兄、便辟左右不能議成敗,人主之任也。論功勞,行賞罰,不敢蔽賢有私;行用貨財,供給軍之求索,使百吏肅敬,不敢解怠行邪,以待君之令,相室之任也。繕器械,選練士,為教服,連什伍,遍知天下,審御機數,此兵主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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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參患第二十八——管子譚

357、猛毅與懦弱之君——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猛毅者伐,懦弱者殺也。」輕易殺人的猛毅之君,把不該殺的也殺了,必將引起外患,而為人所伐;姑息於殺人的懦弱之君,把該殺的沒有殺,必將引起內亂,而被人所殺。有道理。

358、備戰是為了和平——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兵者外以誅暴,內以禁邪。」軍隊對外是用於徵伐暴國的,對內是用于禁止邪惡的的。維持和平沒有軍隊是絕對不行的。備戰就是為了和平。

359、備戰就是戰爭——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故凡用兵之計,三驚當一至,」凡是準備用兵,三次備戰相當於一次戰爭,備戰就是戰爭的一部分,要時刻警惕常備不懈。

360、戰爭的控制權——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是以聖人小征而大匡,」聖人總是對小的征戰做大的準備,爭取不失時機。必須先有充分的備戰而必勝的把握之後才可興兵,取得戰爭的控制權。管仲真是大軍事家呀。

361、一盤散沙——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得眾而不得其心,則與獨行者同實;」擁有眾多軍隊但不得軍心,實質上和單人行動一樣,那就是一盤散沙。

362、用兵四大因素——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故凡兵有大論,必先論其器、論其士、論其將、論其主。」所以凡是用兵,都有四項重大的因素需要論證。必須首先需要論證武器、士兵、將領、君主。當今很有意義。

363、強大的武器——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器濫惡不利者,以其士予人也;」武器粗惡不良不利於戰爭,等於把士兵奉送給敵人。強軍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要有強大的武器。當今仍認真照辦!!!

364、亮肌肉不戰而勝——管子譚 參患第二十八

「故一器成,往夫具,而天下無戰心」。有一種武器成為天下最高的水平,再有掌握了此種武器敢於出征的戰士,則天下所有的敵國都知道了這場戰爭註定是不能打勝的,所以也就沒有戰心了。亮「肌肉」不戰而勝之之計。當今呀!!!好!!!

附:參患第二十八原文

凡人主者,猛毅則伐,懦弱則殺。猛毅者何也?輕誅殺人之謂猛毅。懦弱者何也?重誅殺人之謂懦弱。此皆有失彼此。凡輕誅者殺不辜,而重誅者失有罪。故上殺不辜,則道正者不安;上失有罪,則行邪者不變。道正者不安,則才能之人去亡;行邪者不變,則群臣朋黨。才能之人去亡,則宜有外難;群臣朋黨,則宜有內亂。故曰:猛毅者伐,懦弱者殺也。

君之所以卑尊,國之所以安危者,莫要**。故誅暴國必以兵,禁辟民必以刑。然則兵者外以誅暴,內以禁邪。故兵者尊主安國之經也,不可廢也。若夫世主則不然,外不以兵,而欲誅暴,則地必虧矣;內不以刑,而欲禁邪,則國必亂矣。

故凡用兵之計,三驚當一至,三至當一軍,三軍當一戰。故一期之師,十年之蓄積殫;一戰之費,累代之功盡。今交刃接兵而後利之,則戰之自勝者也。攻城圍邑,主人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爨之,則攻之自拔者也。是以聖人小征而大匡,不失天時,不空地利,用日維夢,其數不出於計。故計必先定而兵出於竟。計未定而兵出於竟,則戰之自敗,攻之自毀者也。

得眾而不得其心,則與獨行者同實;兵不完利,與無操者同實;甲不堅密,與俴者同實;弩不可以及遠,與短兵同實;射而不能中,與無矢者同實;中而不能入,與無鏃者同實;將徒人,與俴者同實;短兵待遠矢,與坐而待死者同實。故凡兵有大論,必先論其器、論其士、論其將、論其主。故曰:器濫惡不利者,以其士予人也;士不可用者,以其將予人也;將不知兵者,以其主予人也;主不積務**者,以其國予人也。故一器成,往夫具,而天下無戰心;二器成,驚夫具,而天下無守城;三器成,游夫具,而天下無聚眾。所謂無戰心者,知戰必不勝,故曰無戰心;所謂無守城者,知城必拔,故曰無守城;所謂無聚眾者,知眾必散,故曰無聚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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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制分第二十九——管子譚

365、文臣不愛錢——管子譚 制分第二十九

「凡兵之所以先爭,聖人賢士,不為愛尊爵;」舉凡用兵先要爭取做到:聖人賢士不為貪圖尊高的爵位,有能力的人不為貪圖國家的官職,有武藝的人不為優厚的俸祿。正可謂是,岳飛曰:「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366、攻其薄弱環節——管子譚 制分第二十九

「攻堅則瑕者堅,乘瑕則堅者瑕。」攻堅,其有瑕疵而薄弱的環節也會變得堅固;攻弱,其堅固部分也會變得有瑕疵而薄弱。所以要穩住其堅固環節,首先攻其薄弱環節。管子既是戰略大家又是戰術大家。

367、抓住敵方空隙——管子譚 制分第二十九

「屠牛但朝解九牛,而刀可以莫鐵,則刃游間也。」屠牛坦一個早上就能解九頭牛,而且屠刀依然鋒利到削鐵如泥的地步。就是因為刀刃總是在空隙間活動的原故。戰爭中能抓住敵方薄弱的空隙,就是勝利的保證。想到了莊子的「庖丁解牛」。

368、神出鬼沒——管子譚 制分第二十九

「故莫知其將至也,至而不可圉;莫知其將去也,去而不可止。」要使人不知其將要來到,到了就無法防禦;要使人不知其將要離去,去了便不能阻止。諸葛孔明深的其法而神出鬼沒。

369、語言邏輯大師——管子譚 制分第二十九

「富者所道強也,而富未必強也,必知強之數,然後能強。強者所道勝也,而強未必勝也,必知勝之理,然後能勝。」管子真是語言邏輯大師呀!後來的儒家《大學》篇深的此法而論之。

附:制分第二十九緣原文

凡兵之所以先爭,聖人賢士,不為愛尊爵;道術知能,不為愛官職;巧伎勇力,不為愛重祿;聰耳明目,不為愛金財。故伯夷、叔齊非於死之日而後有名也,其前行多修矣;武王非於甲子之朝而後勝也,其前政多善矣。故小征,千里遍知之。築堵之牆,十人之聚,日五間之。大征,遍知天下。日一間之,散金財用聰明也。故善用兵者,無溝壘而有耳目。兵不呼儆,不苟聚,不妄行,不強進。呼儆則敵人戒,苟聚則眾不用,妄行則群卒困,強進則銳士挫。故凡用兵者,攻堅則軔,乘瑕則神。攻堅則瑕者堅,乘瑕則堅者瑕。故堅其堅者,瑕其瑕者。屠牛但朝解九牛,而刀可以莫鐵,則刃游間也。故天道不行,屈不足從;人事荒亂,以十破百;器備不行,以半擊倍。故軍爭者不行於完城池,有道者不行於無君。故莫知其將至也,至而不可圉;莫知其將去也,去而不可止。敵人雖眾,不能止待。

治者所道富也,治而未必富也,必知富之事,然後能富。富者所道強也,而富未必強也,必知強之數,然後能強。強者所道勝也,而強未必勝也,必知勝之理,然後能勝。勝者所道制也,而勝未必制也,必知制之分,然後能制。是故治國有器,富國有事、強國有數,勝國有理,制天下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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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君臣上第三十——管子譚

370、君用臣之道——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為人君者,修官上之道,而不言其中;」做人君的人,要研究管理其下屬眾官的方法——既君道,而不要干預下屬眾官職責以內的事務。君臣上第三十開篇,先規範君用臣之道。管仲又是高明的組織家。

371、不在其位不謀其事——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為人臣者,比官中之事,而不言其外。」做人臣的,要做職責以內的事,而不要干預到職責以外去。正是 ;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372、治官教民——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是故能象其道於國家,加之於百姓,而足以飾官化下者,明君也。」所以,能夠以為君之「道」來治理於國家,用其於百姓,就能夠足以管理官員來教化百姓,那就是明君。管仲明君的標準——治官教民。

373、法治官教育民——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吏嗇夫任事,人嗇夫任教。」「吏嗇夫」是檢束群吏之官在任期間的作為;「民嗇夫」是檢束百姓中重點在教化。檢束群吏,掌握法律,不私論斷,據實為準;教化百姓,不亂人心,體現君臣,賞在信誠。一手抓法律治官,一手抓教化育民。管子真是厲害,至今意義重大。

374、天人合一之道——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天有常象,地有常形,人有常禮。」此三常兼顧歸一乃是人君之道也,逐漸傳承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天人合一之道。

375、君使臣以禮——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上之畜下不妄,而下之事上不虛矣。」君待臣能夠不妄作,臣事君也就不虛作。感覺到了後來者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的思想。

376、此謂政治清明——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君明、相信、官肅、士廉、農愚、商願」。君主英明、上下誠信、群官嚴肅、士人廉直、農民淳樸、商人謹厚。想了兩千多年了,此謂政治清明天下太平。

377、行事之名——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名正分明,則民不惑於道。」行任何事之名端正、分明,則人民就不會疑惑治國之道。治國之道僅在於——正、明,也就是光明正大!

378、道德出於君——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道也者,上之所以導民也。」只有得「道」之君主,才能夠引導人民。所以,「道德出於君。」「道」謂道,「德」謂如何行道。是否,是首次把「道德」聯在一起的哪?

379、用人德為首——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論材量能,謀德而舉之,上之道也;」論選才衡量能力,要考慮其德行然後加以舉用,這是做君主的「道」——用人德為首,德就是能力。

380、用智能聰明者——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是故有道之君,正其德以蒞民,而不言智能聰明。」所以有「道」之君,總是端正自己的「德」來領導人民,不講究智能和聰明。而是,使用臣下的智能聰明。

381、知善惡是人君——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是故知善,人君也;身善,人役也。」知善惡是人君,行善事是被使役的人。因此,君主不講究聰明,卻能使善人得用,奸偽之人被誅,以正視聽。道理深刻。

382、選用賢才——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選賢論材,而待之以法。舉而得其人,坐而收其福,不可勝收也。」選用賢才,而且要以禮相待,如果舉用賢才得當,就可以坐而治國,福分是不可勝收也。兩千多年來君臣之理想——劉備與孔明之演義。

383、千里馬在野——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而國未嘗乏於勝任之士,上之明適不足以知之。」國家並不缺乏能夠勝任的人才。只是君主的明察還不足以知道他們。千里馬在野,伯樂於朝呀!

384、為國立法——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有道之君者,善明設法,而不以私防者也。」有道之君善於明確設立的法制,而不以私心來提防他人的。為國立法——大治,為私廢法——大亂。

385、人君棄法行私——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為人上者釋法而行私,則為人臣者援私以為公。」做人君棄法而行私,那麼做人臣就將以私心作為公道。有些人所謂的工作就是為領導辦私事,那麼在他那裡,不違公道,實際上也就是不違私道了。管子分析的深刻!

386、逼殺君主之禍——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行公道而托其私焉,寖久而不知,奸心得無積乎?」表面辦公事而實際寄託私事,若是日久而不被發覺,其奸心豈能不積累大?奸心積累大,往大說就有逼殺君主之禍,往小說也將有相互勾結而內爭的禍亂,——當今一團體亦如此。只能說管子分析的太深刻了!!!服了!!!

387、腐敗分子如此也——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主德不立,大臣假於女之能,以規主情;婦人嬖寵假於男之知,以援外權。」君德不立,大臣就會利用女人的作用來刺探君主意圖,被寵的女人利用男人的智謀來幫助外人利用權力。太深刻!太深刻!!太深刻了!!!當今腐敗分子哪個不是如此也!?

388、糾察之官——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是故有道之君,上有五官以牧其民,則眾不敢逾軌而行矣;下有五橫以揆其官,則有司不敢離法而使矣。」所以有道之君,在上設五官治理人民,民眾就不敢越軌行事了;在下有監察五官的糾察之官,執事五官就不敢背法而行使職權了。老王幹得好!!!

389、書同名,車同軌——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衡石一稱,斗斛一量,丈尺一綧制,戈兵一度,書同名,車同軌,此至正也。」《史記·秦始皇本紀》:「一法度衡石丈尺,車同軌,書同文字。」應源與此!管子就是偉大。

390、一切成績歸領導——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是故天子有善,讓德於天;諸侯有善,慶之於天子;大夫有善,納之於君;民有善,本於父,慶之於長老。此道法之所從來,是治本也。」一切成績歸領導——是來至於對天、對聖人、對祖先崇拜的思想。

391、善於知「道」的人——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道者,誠人之姓也,非在人也。而聖王明君,善知而道之者也。」道,是先天的真實的存在於人性中的,不是因人而生的。聖王明君就是善於知道「道」的人。看來管子認為:天子不是天生之子,而是善於知道「天」的人,也就是——善於知「道」的人。

392、得道之君國興也——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故君一國者,其道君之也。王天下者,其道王之也。」所以,君主統治一個國家就是他的為君之「道」在那裡統治。管子的哲學思想是:不在於後天的人;而在於先天就存在的「道」(客觀規律)。因此,得道之君國興也;背道之君國亡也。

393、兼聽則明——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夫民別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關於民眾的意見,只個別地聽取那是愚蠢的;全面綜合地聽取,那將是聖明的。這裡才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出處。

394、君民一體——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先王善與民為一體。與民為一體,則是以國守國,以民守民也。」先王就是善於同人民合成一體的。與民一體,那就是用國家保衛國家,用人民保衛人民。領袖與人民的關係——君民一體,管子早就說的一清二楚了。

395、何謂明君——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而名為明君者,君善用其臣,臣善納其忠也。」凡是能夠稱為明君的,就是因善用其臣,而臣又善盡其忠。何謂明君之回答。

396、知人善任——管子譚 君臣上第三十

「明君之舉其下也,盡知其短長,知其所不能益,若任之以事。」明君舉用下面的人才,總是完全了解他的短處和長處,了解到他的才能的最高限度,才委任給他職務。——知人善任。

附:君臣上第三十原文

為人君者,修官上之道,而不言其中;為人臣者,比官中之事,而不言其外。君道不明,則受令者疑;權度不一,則修義者惑。民有疑惑貳豫之心而上不能匡,則百姓之與間,猶揭表而令之止也。是故能象其道於國家,加之於百姓,而足以飾官化下者,明君也。能上盡言於主,下致力於民,而足以修義從令者,忠臣也。上惠其道,下敦其業,上下相希,若望參表,則邪者可知也。

吏嗇夫任事,人嗇夫任教。教在百姓,論在不撓,賞在信誠,體之以君臣,其誠也以守戰。如此,則人嗇夫之事究矣。吏嗇夫盡有訾程事律,論法辟、衡權、斗斛、文劾,不以私論,而以事為正。如此,則吏嗇夫之事究矣。人嗇夫成教、吏嗇夫成律之後,則雖有敦愨忠信者不得善也;而戲豫怠傲者不得敗也。如此,則人君之事究矣。是故為人君者因其業,乘其事,而稽之以度。有善者,賞之以列爵之尊、田地之厚,而民不慕也。有過者,罰之以廢亡之辱、僇死之刑,而民不疾也。殺生不違,而民莫遺其親者,此唯上有明法,而下有常事也。

天有常象,地有常形,人有常禮。一設而不更,此謂三常。兼而一之,人君之道也;分而職之,人臣之事也。君失其道,無以有其國;臣失其事,無以有其位。然則上之畜下不妄,而下之事上不虛矣。上之畜下不妄,則所出法制度者明也;下之事上不虛,則循義從令者審也。上明下審,上下同德,代相序也。君不失其威,下不曠其產,而莫相德也。是以上之人務德,而下之人守節。義禮成形於上,而善下通於民,則百姓上歸親於主,而下儘力於農矣。故曰:君明、相信、五官肅、士廉、農愚、商工願、則上下體而外內別也,民性因而三族制也。

夫為人君者,蔭德於人者也;為人臣者,仰生於上者也。為人上者,量功而食之以足;為人臣者,受任而處之以教。布政有均,民足於產,則國家豐矣。以勞受祿,則民不幸生;刑罰不頗,則下無怨心;名正分明,則民不惑於道。道也者,上之所以導民也。是故道德出於君,制令傳於相,事業程於官,百姓之力也,胥令而動者也。是故君人也者,無貴如其言;人臣也者,無愛如其力。言下力上,而臣主之道畢矣。是故主畫之,相守之;相畫之,官守之;官畫之,民役之;則又有符節、印璽、典法、策籍以相揆也。此明公道而滅奸偽之術也。

論材量能,謀德而舉之,上之道也;專意一心,守職而不勞,下之事也。為人君者,下及官中之事,則有司不任;為人臣者,上共專於上,則人主失威。是故有道之君,正其德以蒞民,而不言智能聰明。智能聰明者,下之職也;所以用智能聰明者,上之道也。上之人明其道,下之人守其職,上下之分不同任,而複合為一體。

是故知善,人君也;身善,人役也。君身善,則不公矣。人君不公,常惠於賞,而不忍於刑,是國無法也。治國無法,則民朋黨而下比,飾巧以成其私。法制有常,則民不散而上合,竭情以納其忠。是以不言智能,而順事治、國患解,大臣之任也。不言於聰明,而善人舉,奸偽誅、視聽者眾也。

是以為人君者,坐萬物之原,而官諸生之職者也。選賢論材,而待之以法。舉而得其人,坐而收其福,不可勝收也。官不勝任,奔走而奉其敗事,不可勝救也。而國未嘗乏於勝任之士,上之明適不足以知之。是以明君審知勝任之臣者也。故曰:主道得,賢材遂,百姓治。治亂在主而已矣。

故曰:主身者,正德之本也;官(治)者,耳目之制也。身立而民化,德正而官治。治官化民,其要在上。是故君子不求於民。是以上及下之事謂之矯,下及上之事謂之勝。為上而矯,悖也;為下而勝,逆也。國家有悖逆反迕之行,有土主民者失其紀也。是故別交正分之謂理,順理而不失之謂道,道德定而民有軌矣。有道之君者,善明設法,而不以私防者也。而無道之君,既已設法,則舍法而行私者也。為人上者釋法而行私,則為人臣者援私以為公。公道不違,則是私道不違者也。行公道而托其私焉,寖久而不知,奸心得無積乎?奸心之積也,其大者有侵逼殺上之禍、其小者有比周內爭之亂。此其所以然者,由主德不立,而國無常法也。主德不立,則婦人能食其意;國無常法,則大臣敢侵其勢。大臣假於女之能,以規主情;婦人嬖寵假於男之知,以援外權。於是乎外夫人而危太子,兵亂內作,以召外寇。此危君之徵也。

是故有道之君,上有五官以牧其民,則眾不敢逾軌而行矣;下有五橫以揆其官,則有司不敢離法而使矣。朝有定度衡儀,以尊主位,衣服緷絻,盡有法度,則君體法而立矣。君據法而出令,有司奉命而行事,百姓順上而成俗,著久而為常,犯俗離教者,眾共奸之,則為上者佚矣。

天子出令於天下,諸侯受令於天子,大夫受令於君,子受令於父母,下聽其上,弟聽其兄,此至順矣。衡石一稱,斗斛一量,丈尺一綧制,戈兵一度,書同名,車同軌,此至正也。從順獨逆,從正獨辟,此猶夜有求而得火也,奸偽之人,無所伏矣。此先王之所以一民心也。是故天子有善,讓德於天;諸侯有善,慶之於天子;大夫有善,納之於君;民有善,本於父,慶之於長老。此道法之所從來,是治本也。是故歲一言者,君也;時省者,相也;月稽者,官也;務四支之力,修耕農之業以待令者,庶人也。是故百姓量其力於父兄之間,聽其言於君臣之義,而官論其德能而待之。大夫比官中之事,不言其外;而相為常具以給之。相總要,者官謀士,量實義美,匡請所疑。而君發其明府之法瑞以稽之,立三階之上,南面而受要。是以上有餘日,而官勝其任;時令不淫,而百姓肅給。唯此上有法制,下有分職也。

道者,誠人之姓也,非在人也。而聖王明君,善知而道之者也。是故治民有常道,而生財有常法。道也者,萬物之要也。為人君者,執要而待之,則下雖有奸偽之心,不敢殺也。夫道者虛設,其人在則通,其人亡則塞者也。非茲是無以理人,非茲是無以生財,民治財育,其福歸於上。是以知明君之重道法而輕其國也。故君一國者,其道君之也。王天下者,其道王之也。大王天下,小君一國,其道臨之也。是以其所欲者能得諸民,其所惡者能除諸民。所欲者能得諸民,故賢材遂;所惡者能除諸民,故奸偽省。如冶之於金,陶之於埴,制在工也。

是故將與之,惠厚不能供;將殺之,嚴威不能振。嚴威不能振,惠厚不能供,聲實有間也。有善者不留其賞,故民不私其利;有過者不宿其罰,故民不疾其威。威罰之制,無逾於民,則人歸親於上矣。如天雨然,澤下尺,生上尺。

是以官人不官,事人不事,獨立而無稽者,人主之位也。先王之在天下也,民比之神明之德。先王善牧之於民者也。夫民別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雖有湯武之德,複合於市人之言。是以明君順人心,安情性,而發於眾心之所聚。是以令出而不稽,刑設而不用。先王善與民為一體。與民為一體,則是以國守國,以民守民也。然則民不便為非矣。

雖有明君,百步之外,聽而不聞;間之堵牆,窺而不見也。而名為明君者,君善用其臣,臣善納其忠也。信以繼信,善以傳善。是以四海之內,可得而治。是以明君之舉其下也,盡知其短長,知其所不能益,若任之以事。賢人之臣其主也,盡知短長與身力之所不至,若量能而授官。上以此畜下,下以此事上,上下交期於正,則百姓男女皆與治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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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君臣下第三十一——管子譚

397、最早的進化論?——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古時沒有君臣上下之分,也沒有夫妻配偶的婚姻,人們象野獸一樣共處而群居,以強力互相爭奪。因此,智者就依靠眾人力量出來禁止強暴,由於替人民興利除害,並規正人民的德性,人民便把這智者當作「師」。由此段看來,管子認為人是進化而來的——這是否是最早的進化論哪?!精彩!

398、為民生而立國——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上下君臣有了設定,民生有了根本的保證,由此,國家的都城也便建立起來了,因此,國家之所以成其為國家,就是由於為了民生得到根本的保證才有國家。管子對國家的根本認識:國家就是為了民生。這也是「民生」一詞的出處。

399、人民擁護不擁護——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天下道其道則至,不道其道則不至也。」天下所行之道,是應遵循的為君之正道,就會得到天下人民的擁護;不遵循為君之正道,而所行的是邪道,就不會得到天下人民的擁護。人民擁護不擁護是天下有道和無道的標準——很現代的思想。

400、心理學大師——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上無淫侵之論,則下無異幸之心矣。」上面沒有超過本分的專權,攬權的輿論;下面就不會有異樣的僥倖之心。講的很有道理!管子可稱得上是心理學大師。當今仍有現實意義。

401、亂在君主——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為人君者,倍道棄法,而好行私,謂之亂。」為人君的人,違背君之正道丟棄法制而專好行私,這叫作「亂」。「亂」也——「亂」在君主。一企業、一地區、一團體同樣。

402、錯誤也是遺產——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興德匡過、存國定民之道也。」大興道德、改正錯誤是存國定民之道也。任何時候、任何地區、任何人群都有改正錯誤的必要。錯誤也是一份遺產,就看如何對待。

403、臣之的大罪——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為人臣的,受國君高爵厚祿,負責大的官職,卻背其職守,放棄職責,逢迎君主的顏色,順從君主的私慾,通過阿諛奉承的手段而控制君主,這便是臣之的大罪。深刻!君能認識到么?!

404、民生為本——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昔者,聖王本厚民生,審知禍福之所生。」古時候,聖王總是把提高民生作為根本,詳細周密的了解禍福產生的原因。正可謂是:走基層、訪群眾、解疑難、問疾苦。

405、隔牆有耳——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牆有耳,伏寇在側。」隔牆有耳的出處。比喻秘密易於外泄;暗藏的敵人就在身旁。因此,明君執政,刑罰首先實施於親近寵臣內侍,使其不敢窺伺君主的意圖而結黨營私。此是厚國存身之道也。

406、權威與恩惠——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威惠遷於下,則為人上者危矣。」身居於君主與群臣之間的中央大臣,把應緩辦的命令改為急辦,因急辦可取得對民的權威;把應急辦的命令改為緩辦,因緩辦可取得對民的恩惠。君主的權威與恩惠轉移到中央大臣的手裡,做君主的就危險了。管子從政經驗極其豐富。

407、為奸臣畫像——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兼上下以環其私,爵制而不可加,則為人上者危矣。」身居於君主與群臣之間的中央大臣,把賢能說成不肖,把不肖說成賢能,而可在下結成私黨;又用民財力去誘惑君主,而可以在上邀取功勞。同時在君主和臣民中間兩頭謀求私利,使官制不可加罪於他,做君主的就危險了。為奸臣畫像。

408、挾天子以令諸侯——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先於君主行獎,是侵奪君主的行賞大權;先於君主來行罰,是侵奪君主的懲罰大權;在外面製造謠言,是威脅君主;扣壓命令不公布,是封鎖君主。這四種情況全部發生,而君主還不知道,那真就是坐以待斃了。這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409、圓通和方固信——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圓者運,運者通,通則和。方者執,執者固,固則信。」圓的善於運轉,運轉就能變通,變通則可和諧;方的往往固執,固執就是堅定,堅定就可信誠。用謀為主的上級要圓通,君以利於和諧;以用力為主的下級要方正,臣以體現誠信。「則上下無邪矣。」

410、君仁臣信——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君人者制仁,臣人者守信。此言上下之禮也。」為君主的要主持寬仁,做臣子的要謹守誠信,這就是所說的上下和諧之禮。「禮之用,和為貴。」真是先王之道——天道也。

411、知己知人——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知得諸己,知得諸民,從其理也。知失諸民,退而修諸己,反其本也。」知道自己,就知道臣民,從其道理來考慮問題,如果發現有失臣民的問題,就應回過頭來修正自己,這是返回根本解決問題的方法。演繹成為後來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思想。

412、忠臣的畫像——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能據法而不阿,上以匡主之過,下以振民之病者,忠臣之所行也。」能依法辦事而不阿諛奉承,對上糾正君主的過失,對下賑濟人民的困難,是「忠臣之所行也」——忠臣的畫像。

413、君子食於道——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君子食於道,小人食於力」。國君依靠治國之道來生活。平民依靠出力勞動來生活。後來的孔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是傳承還是所見略同?

414、道理與制度——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君子食於道,則義審而禮明,義審而禮明,則倫等不逾」。國君既然是依靠治國之道來生活,那麼其義理必須詳盡仔細,而其禮制必須分明嚴明,只有如此。倫理的等級就沒有人敢於超越。義在於——道理;而,禮在於——制度。

415、治國之大忌——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婦言不及官中之事,而諸臣子弟無宮中之交」。國君之妻不得涉及朝廷政事,群臣之子弟不得與宮內交往。管子明示,幾千年來都沒解決好此治國之大忌呀!

416、德是基本條件——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以德弇勞,不以傷年。」在舉薦選拔人才上,要把德行放在功勞之上,同時又不論資歷年限。德能保證不出負面的問題,這是舉薦選拔人才的最基本的條件。

417、豈有不亡之理——管子譚 君臣下第三十一

「故曰:有宮中之亂,有兄弟之亂,有大臣之亂,有中民之亂,有小人之亂。五者一作,則為人上者危矣。」為人上者,有此五亂可謂亂透了,豈有不亡之理?!

附:君臣下第三十一原文

古者未有君臣上下之別,未有夫婦妃匹之合,獸處群居,以力相征。於是智者詐愚,強者凌弱,老幼孤獨不得其所。故智者假眾力以禁強虐,而暴人止。為民興利除害,正民之德,而民師之。是故道術德行,出於賢人。其從義理兆形於民心,則民反道矣。名物處,違是非之分,則賞罰行矣。上下設,民生體,而國都立矣。是故國之所以為國者,民體以為國;君之所以為君者,賞罰以為君。

致賞則匱,致罰則虐。財匱而令虐,所以失其民也。是故明君審居處之教,而民可使居治、戰勝、守固者也。夫賞重,則上不給也;罰虐,則下不信也。是故明君飾食飲吊傷之禮,而物屬之者也。是故厲之以八政,旌之以衣服,富之以國裹,貴之以王禁,則民親君可用也。民用,則天下可致也。天下道其道則至,不道其道則不至也。夫水波而上,盡其搖而復下,其勢固然者也。故德之以懷也,威之以畏也,則天下歸之矣。有道之國,發號出令,而夫婦盡歸親於上矣;布法出憲,而賢人列士盡功能於上矣。千里之內,束布之罰,一畝之賦,盡可知也。治斧鉞者不敢讓刑,治軒冕者不敢讓賞,墳然若一父之子,若一家之實,義禮明也。

夫下不戴其上,臣不戴其君,則賢人不來。賢人不來,則百姓不用。百姓不用,則天下不至。故曰:德侵則君危,論侵則有功者危,令侵則官危,刑侵則百姓危。而明君者,審禁淫侵者也。上無淫侵之論,則下無異幸之心矣。

為人君者,倍道棄法,而好行私,謂之亂。為人臣者,變故易常,而巧官以諂上,謂之騰。亂至則虐,騰至則北。四者有一至,敗敵人謀之。則故施捨優猶以濟亂,則百姓悅。選賢遂材,而禮孝弟,則奸偽止。要淫佚,別男女,則通亂隔。貴賤有義,倫等不逾,則有功者勸。國有常式,故法不隱,則下無怨心。此五者,興德匡過、存國定民之道也。

夫君人者有大過,臣人者有大罪,國所有也,民所君也,有國君民而使民所惡制之,此一過也。民有三務,不布其民,非其民也。民非其民,則不可以守戰。此君人者二過也。夫臣人者,受君高爵重祿,治大官。倍其官,遺其事,穆君之色,從其欲,阿而勝之,此臣人之大罪也。君有過而不改,謂之倒;臣當罪而不誅,謂之亂。君為倒君,臣為亂臣,國家之衰也,可坐而待之。是故有道之君者執本,相執要,大夫執法以牧其群臣,群臣盡智竭力以役其上。四守者得則治,易則亂。故不可不明設而守固。

昔者,聖王本厚民生,審知禍福之所生。是故慎小事微,違非索辯以根之。然則躁作、姦邪、偽詐之人,不敢試也。此禮正民之道也。

古者有二言:「牆有耳,伏寇在側。」牆有耳者,微謀外泄之謂也;伏寇在側者,沈疑得民之道也。微謀之泄也,狡婦襲主之請而資游慝也。沈疑之得民也者,前貴而後賤者為之驅也。明君在上,便僻不能食其意,刑罰亟近也;大臣不能侵其勢,比黨者誅,明也。為人君者,能遠讒諂,廢比黨,淫悖行食之徒,無爵列於朝者,此止詐拘奸、厚國存身之道也。

為人上者,制群臣百姓通,中央之人和,是以中央之人,臣主之參。制令之佈於民也,必由中央之人。中央之人,以緩為急,急可以取威;以急為緩,緩可以惠民。威惠遷於下,則為人上者危矣。賢不肖之知於上,必由中央之人。財力之貢於上,必由中央之人。能易賢不肖而可威黨於下。有能以民之財力上陷其主,而可以為勞於下。兼上下以環其私,爵制而不可加,則為人上者危矣。先其君以善者,侵其賞而奪之實者也;先其君以惡者,侵其刑而奪之威者也;訛言於外者,脅其君者也;郁令而不出者,幽其君者也。四者一作而上(下)不知也,則國之危,可坐而待也。

神聖者王,仁智者君,武勇者長,此天之道,人之情也。天道人情,通者質,寵者從,此數之因也。是故始於患者,不與其事;親其事者,不規其道。是以為人上者患而不勞也,百姓勞而不患也。君臣上下之分索,則禮制立矣。是故以人役上,以力役明,以刑役心,此物之理也。心道進退,而形道滔趕。進退者主制,滔趕者主勞。主勞者方,主制者圓。圓者運,運者通,通則和。方者執,執者固,固則信。君以利和,臣以節信,則上下無邪矣。故曰:君人者制仁,臣人者守信。此言上下之禮也。

君之在國都也,若心之在身體也。道德定於上,則百姓化於下矣。戒心形於內,則容貌動於外矣,正也者,所以明其德。知得諸己,知得諸民,從其理也。知失諸民,退而修諸己,反其本也。所求於己者多,故德行立。所求於人者少,故民輕給之。故君人者上注,臣人者下注。上注者,紀天時,務民力。下注者,發地利,足財用也。故能飾大義,審時節,上以禮神明,下以義輔佐者,明君之道。能據法而不阿,上以匡主之過,下以振民之病者,忠臣之所行也。

明君在上,忠臣佐之,則齊民以政刑、牽於衣食之利,故願而易使,愚而易塞。君子食於道,小人食於力,分民。威無勢也無所立,事無為也無所生,若此,則國平而奸省矣。

君子食於道,則義審而禮明,義審而禮明,則倫等不逾,雖有偏卒之大夫,不敢有幸心,則上無危矣。齊民食於力則作本,作本者眾,農以聽命。是以明君立世,民之制於上,猶草木之制於時也。故民迂則流之,民流通則迂之。決之則行,塞之則止。雖有明君,能決之,又能塞之。決之則君子行於禮,塞之則小人篤於農。君子行於禮,則上尊而民順;小民篤於農,則財厚而備足。上尊而民順,財厚而備足,四者備體,頃時而王不難矣。

四肢六道,身之體也。四正五官,國之體也。四肢不通,六道不達,曰失。四正不正,五官不官,曰亂。是故國君聘妻於異姓,設為姪娣、命婦、宮女,盡有法制,所以治其內也。明男女之別,昭嫌疑之節,所以防其奸也。是以中外不通,讒慝不生;婦言不及官中之事,而諸臣子弟無宮中之交,此先王所以明德圉奸,昭公威私也。

明立寵設,不以逐子傷義。禮私愛歡,勢不並論。爵位雖尊,禮無不行。選為都佼,冒之以衣服,旌之以章旗,所以重其威也。然則兄弟無間郄,讒人不敢作矣。

故其立相也,陳功而加之以德,論勞而昭之以法,參伍相德而周舉之,尊勢而明信之。是以下之人無諫死之誋,而聚立者無郁怨之心,如此,則國平而民無慝矣。其選賢遂材也,舉德以就列,不類無德;舉能以就官,不類無能;以德弇勞,不以傷年。如此,則上無困,而民不幸生矣。

國之所以亂者四,其所以亡者二。內有疑妻之妾,此宮亂也;庶有疑適之子,此家亂也;朝有疑相之臣,此國亂也;任官無能,此眾亂也。四者無別,主失其體。群官朋黨,以懷其私,則失族矣;國之幾臣,陰約閉謀以相待也,則失援矣。失族於內,失援於外,此二亡也。故妻必定,子必正,相必直立以聽,官必中信以敬。故曰:有宮中之亂,有兄弟之亂,有大臣之亂,有中民之亂,有小人之亂。五者一作,則為人上者危矣。宮中亂曰妒紛,兄弟亂曰黨偏,大臣亂曰稱述、中民亂曰詟諄,小民亂曰財匱。財匱生薄,詟諄生慢,稱述、黨偏、妒紛生變。

故正名稽疑,刑殺亟近,則內定矣。順大臣以功,順中民以行,順小民以務、則國豐矣。審天時,物地生,以輯民力;禁淫務:勸農功,以職其無事,則小民治矣。上稽之以數,下十伍以征,近其罪伏,以固其意。鄉樹之師,以遂其學。官之以其能,及年而舉,則士反行矣。稱德度功,勸其所能,若稽之以眾風,若任以社稷之任。若此,則土反於情矣。

——

(三十)小稱第三十二——管子譚

418、毋患人莫己知——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身不善之患,毋患人莫己知。」人自身短處的隱患,不在於擔憂別人不知自己。管仲的思想傳承到孔子,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419、讚譽於詆毀——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故我有善,則立譽我;我有過,則立毀我。」所以,我有長處,人們就讚譽我;我有短處,人們就詆毀我。正是「民之觀也察矣,不可遁逃以為不善。」

420、先王畏民——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操名從人,無不強也;操名去人,無不弱也。」操守的名聲得到人民擁護的,其國家沒有不強盛的;操守的名聲得到人民反對的的,其國家沒有不衰弱的。「故先王畏民。」畏在於人民擁護什麼,反對什麼。

421、此處疑問大了——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此處疑問大了:管仲,公元前719-公元前645年;勾踐,約公元前520年-公元前465年;夫差,公元前495年─公元前473年在位。相差一百八十來年呀!管子怎麼能談到西施哪?!

422、重思想輕史實——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昨天提出《此處疑問大了》一文後,我沉思良久,以至一覺醒來還在思索。由此,我總結了以往在學習傳統文化中,我對此類問題的態度是:重思想,輕史實。為什麼哪?再譚。

423、為什麼重思想——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為什麼重思想哪?因為,在史實上產生的思想,不會因史實中個別的不實,而影響集中體現了作者的連貫地思想。同時《管子》一書,如果沒有如此的豐富的從政經驗,不會產生如此輝煌的思想,更不寫出如此經典的著作。

424、為什麼輕史實——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為什麼輕史實哪?不是說史實不重要,而是因為,史實在傳承過程中,很容易產生人為的或是非人為不實。首先,人為的理解能力之差;其次,人為的引用、舉例、編輯、疏忽之差;再,人為有意的利用、篡改之差;以及非人為因素等。

425、認錯是強者——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故稱身之過者,強也;」所以,承認自身的過錯,是強者的表現。太有體會了!!!我真的斗膽的稱:管仲——我的知心。

426、勇於承擔過錯——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不以不善歸人者,仁也。」不把過錯之事歸於別人,是『仁』的表現。遇事先要檢討自身的過錯,要勇於承擔責任,不推諉尤其是不推給下級,是大丈夫之仁的表現。

427、無常亂無常治——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天下者,無常亂,無常治。」想到了黃炎培老先生的「其興也渤焉,其亡也忽焉」的歷史周期律。也想到了那句: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

428、恭遜敬愛之道——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大哉!恭遜敬愛之道。」修恭遜、敬愛、辭讓、除怨、無爭以相迎也,則不失人心。所以偉大。「如天如地,故先王曰道。」——處世之「道」。

429、尾巴藏不住——管子譚 小稱第三十二

「務為不久,蓋虛不長。」作假的不可能持久,掩蓋虛偽也不會長遠。桓公不聽管子遺言,死十一天,蛆蟲從門縫裡爬出來,才發現桓公死了。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住的,只是不到時候。

附:小稱第三十二原文

管子曰:「身不善之患,毋患人莫己知。丹青在山,民知而取之;美珠在淵,民知而取之。是以我有過為,而民毋過命。民之觀也察矣,不可遁逃以為不善。故我有善,則立譽我;我有過,則立毀我。當民之毀譽也,則莫歸問於家矣,故先王畏民。操名從人,無不強也;操名去人,無不弱也。雖有天子諸侯,民皆操名而去之,則捐其地而走矣,故先王畏民。在於身者孰為利?氣與目為利。聖人得利而托焉,故民重而名遂。我亦托焉,聖人托可好,我托可惡,以來美名,又可得乎?我托可惡,愛且不能為我能也,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盛怨氣於面,不能以為可好。我且惡面而盛怨氣焉,怨氣見於面,惡言出於口,去惡充以求美名,又可得乎?甚矣,百姓之惡人之有餘忌也,是以長者斷之,短者續之,滿者洫之,虛者實之。」

管子曰:「善罪身者,民不得罪也;不能罪身者,民罪之。故稱身之過者,強也;洽身之節者,惠也;不以不善歸人者,仁也。故明王有過則反之於身,有善則歸之於民。有過而反之身則身懼,有善而歸之民則民喜。往喜民,來懼身,此明王之所以治民也。今夫桀紂不然,有善則反之於身,有過則歸之於民。歸之於民則民怒,反之於身則身驕。往怒民,來驕身,此其所以失身也。故明王懼聲以感耳,懼氣以感目。以此二者有天下矣,可毋慎乎?匠人有以感斤,故繩可得斷也,羿有以感弓矢,故彀可得中也。造父有以感轡策,故遬獸可及,遠道可致。天下者,無常亂,無常治。不善人在則亂,善人在則治,在於既善,所以感之也。」

管子曰:「修恭遜、敬愛、辭讓、除怨、無爭以相逆也,則不失於人矣。嘗試多怨爭利,相為不遜,則不得其身。大哉!恭遜敬愛之道。吉事可以入察,凶事可以居喪。大以理天下而不益也,小以治一人而不損也。嘗試往之中國、諸夏、蠻夷之國,以及禽獸昆蟲、皆待此而為治亂。澤之身則榮,去之身則辱。審行之身毋怠,雖夷貉之民,可化而使之愛。審去之身,雖兄弟父母,可化而使之惡。故之身者,使之愛惡;名者,使之榮辱。此其變名物也,如天如地,故先王曰道。」

管仲有病,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病病矣,若不可諱而不起此病也,仲父亦將何以詔寡人?「管仲對曰:「微君之命臣也,故臣且謁之,雖然,君猶不能行也。」公曰:「仲父命寡人東,寡人東;令寡人西,寡人西。仲父之命於寡人,寡人敢不從乎?」管仲攝衣冠起,對曰:「臣願君之遠易牙、豎刁、堂巫、公子開方。夫易牙以調和事公,公曰:惟烝嬰兒之未嘗。於是烝其首子而獻之公。人情非不愛其子也,於子之不愛,將何有於公?公喜宮而妒,豎刁自刑而為公治內。人情非不愛其身也,於身之不愛,將何有於公?公子開方事公,十五年不歸視其親,齊衛之間,不容數日之行。於親之不愛,焉能有子公?臣聞之,務為不久,蓋虛不長。其生不長者,其死必不終。」桓公曰:「善。」管仲死,已葬。公憎四子者,廢之官。逐堂巫而苛病起兵,逐易牙而味不至,逐豎刁而宮中亂,逐公子開方而朝不治。桓公曰:「嗟!聖人固有悖乎!」乃復四子者。處期年,四子作難,圍公一室不得出。有一婦人、遂從竇入,得至公所。公曰:「吾飢而欲食,渴而欲飲,不可得,其故何也?」婦人對曰:「易牙、豎刁、堂巫、公子開方四人分齊國,塗十日不通矣。公子開方以書社七百下衛矣,食將不得矣。」公曰:「嗟茲乎!聖人之言長乎哉!死者無知則已,若有知,吾何面目以見仲父於地下!」乃援素幭以裹首而絕。死十一日,蟲出於戶,乃知桓公之死也。葬以楊門之扇。桓公之所以身死十一日,蟲出戶而不收者,以不終用賢也。

桓公、管仲、鮑叔牙、寧戚四人飲,飲酣,桓公謂鮑叔牙曰:「闔不起為寡人壽乎?「鮑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如莒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寧戚毋忘飯牛車下也。」桓公辟席再拜曰:「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國之社稷必不危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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