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向周作人求教「新村主義」變成人民公社

毛澤東向周作人求教「新村主義」變成人民公社
文章提供 於 2009-4-27 3:50:30 (北京時間: 2009-4-27 15:50:30) 文章作者: 孫冉 閱讀時出現亂碼? 解決辦法
  1920年4月7日,尚在北京大學做臨時員工的毛澤東曾拜訪過周作人,求教「新村主義」。彼時,毛澤東起草完建設新村的計劃書,並擬於在湖南長沙嶽麓山實施這一計劃。從1958年建立人民公社初試供給制,到「五七指示」,也被認為是毛澤東關於新村思想在實踐上的反映。  周作人,夢斷「新村主義」  周作人太以自己為一個啟蒙者了,這造成了他一生的悲劇。而這也是五四時期,那一代知識分子的普遍心結  人們對於周作人的了解遠遠不及對他的兄長魯迅,反而更多地糾結在為何兄弟反目、周作人做了漢奸等問題上。  文化學者止庵感嘆,是周作人太把自己作為一個啟蒙者了,這造成了他一生的悲劇。而這也是五四時期,那一代知識分子的普遍心結。  為了拯救國民性,喚醒國民的冷漠麻木,魯迅棄醫從文;而周作人在日本找到了「新村主義」,他預感到了社會要大變,但他希望以非暴力的方式,通過喚起人心的善來變革。  周作人死於文革初期,他一生的思想都沒離開「新村主義」。從早期的宗教般狂熱,到中期被詬病的空想,再到晚年他自己也反覆批判。其中的糾結,可想而之。  錢理群說,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到農村去,已經去了五代,現在的西部志願者是第六代,五四時候是第一代。  發現新村:「人的生活」  周作人赴日留學主要受了魯迅的影響。同在日本的那幾年,兄弟二人一直合力翻譯小說。周作人對那段日子的記述並不如意:「住在一間狹促的房間里,氣悶得狠,不想工作,因此一次魯迅忽然激憤起來,揮起他的老拳,在我頭上打了幾下」。  獨自在日的兩年,周作人翻譯數量明顯下降,卻找到了讓自己著迷的事情。  1910年,日本白樺派文學團體登場。白樺派代表人物武者小路實篤說「白樺運動是探討個人應當怎樣生活」。這似乎說到了周作人心裡。  同年,白樺派的思想陣地《白樺》雜誌開始宣傳新村主義,之後,他們又創辦了《新村》。新村主義提倡「人的生活」,即新村的生活,認為,「新村提倡協力的共同生活。一方面盡了對於人類的義務,一方面也盡了各人對於各人自己的義務;讚美協力,又讚美個性;發展共同的精神,又發展自由的精神,幻想以這樣的新村為實驗園地,進而推廣到全世界」。  1918年12月,白樺派的「新村運動」從宮崎縣的深山中開始,周作人同樣很早就參與了運動。  同年十二月號《新村》發表了武者小路實篤的文章,其中就提到周作人訂閱《新村》的事:「一位支那人,從支那訂閱《新村》,這使我們愉快!支那人啊!在支那建立新村支部吧!」  很快,1918年12月15日《新青年》第五卷第6號上,發表了周作人一篇標誌性文章——《人的文學》。  許多研究周作人的學者都把這篇文章定義為周一生思想形成的源頭,文章中的觀點受白樺派影響很深。  文章分3部分,第3部分才談文學,之前都是在談正當的人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而正當的生活,就是通過「新村」來展示。所謂人的生活,就是「個人主義的人間本位主義」。  這是周作人對人道主義的解釋,白樺派武者小路實篤對於人道主義的理解始於托爾斯泰,如今又傳遞到了周作人。  文化學者止庵對「個人主義的人間本位主義」的理解是:社會不是集體決定一切,而是集體里的每個個人都是獨立的分子。而彼此都承認對方的獨立,你尊重我我尊重你。而不是大家都聽一個人的,更不是因為大家參加了集體而喪失了個人的存在。  這與之後的「集體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其實有很大不同。  體現在「新村」則是,強調的不是個人修行,是集體生活,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希望由小集體變成大集體,由大集體變成全社會。  周作人很早就有對民變的憂慮。他生在1885年,正值中法戰爭爆發。他15歲時發生了義和團運動。這些來自民間的破壞力量讓他身有感觸。  他深刻預感到社會即將大變,除了依靠武力鬥爭,他希望通過一種溫和的方式來解決社會問題,依靠一種不流血非暴力,煥發每個人內心的善來解決社會的積弊。  而這也是那個時代,所有執著於「新村主義」的人們的同樣信念。  周作人一直想親身去日本的新村看看,而在他去日本之前,就在1919年4月出版的《新青年》6卷3號上發表了《日本的新村》一文。這是中國關於日本新村運動的最初介紹。  直到同年7月,他才遂了這個心愿。  後來在一篇題為《訪日本新村記》的文章中,周作人這樣描述初踏上新村所在地——位於九州東南部宮崎縣的日向時的感受:  種下許多甘薯,在草地上同吃了麥飯,回到寓所,雖然很睏倦,但精神卻極愉快,覺得30餘年來未曾經過充實的生活。  其實周作人只在新村待了三四天,他並不了解,那時的日本新村,主要靠武者小路實篤的稿費在維持。周圍的村民看來了一堆怪人,紛紛把物價提起來了,連買個雞蛋都不便宜。即使這十幾人每天勞作,依然無法做到自食其力。  新村的許多現實局限性很早就出現了,但當時的周作人已陷入要將新村推廣至全世界的巨大熱情中。  實踐中的疑慮  無論如何,周作人有了自己的「烏托邦」。他回國後,馬上成為中國「新村運動」最積極的鼓吹者與組織者。周作人以空前的熱情與幹勁,到處作報告,寫文章。僅一年間,他就寫出了七八篇關於新村的文章,迅速掀起一陣「新村熱」。  在所有的文章或演說中,周作人反覆強調一點,即新村的理想,簡單地說就是人的生活。既「盡了對於人類的義務,卻又完全發展自己個性」「物質的方面是安全的生活,精神的方面是自由的發展」,也就是「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生活。  1920年2月,周作人在自己位於北京西直門八道灣十一號的家宅辦起了新村支部。他在《新青年》上發布啟事:「凡有關於新村的各種事務,均請直接通信接洽。又如有欲往日向,實地考察村中情形者,本支部極願介紹,並代辦旅行的手續。」  一時間,因新村而到來的人絡繹不絕。有意思的是,「新村運動」最堅決的支持者竟然是中國第一批馬克思主義者,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從年長一輩的李大釗,到年輕一代的毛澤東、蔡和森、惲代英等。  1920年4月7日,尚在北京大學做臨時員工的毛澤東曾拜訪過周作人,求教「新村主義」。彼時,毛澤東起草完建設新村的計劃書,並擬於在湖南長沙嶽麓山實施這一計劃。  時年25歲的毛澤東是這樣設計他的理想社會的——以農業、手工業為基礎,以和諧為特徵,共同勞動、共同學習、財產公有、平均分配,人人皆有實現其夢想的權利。遺憾的是,它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就在當時嚴酷的現實環境中夭折了。  毛澤東曾發表文章說「我數年來的夢想新社會生活而沒有辦法」, 最後終於找到了新村。  1920年「新村」熱之際,還出現了「北京共讀互助團」。是想幫助北京的青年,實行半工半讀主義,實現教育和職業合一的理想。這一組織更廣泛地得到了一撥北大老師的支持,如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胡適,周作人也為其募款。  可惜工讀互助團的路也不好走,那時的北京工廠並不多,半工無法維持半讀。  李大釗提出:「可以在鄉下購點廉價地皮,先從農作入手。」其實幾乎是轉向新村了。周作人也說:「他們對於打破現在這種經濟狀態的方法,便只有實行宣傳推廣新村的一條路。」  當年做得最接近「新村主義」的其實是王拱璧在河南西華縣孝武營建的「青年村」。存在於1920到1926年,其理想是建立一個人人有勞動,家家有地種,貧富有飯吃,男女有權柄的農村樂園。  王拱璧的做法雖然受到了「五四運動」中波濤洶湧的「新村主義」的影響,但更多來自不滿北洋政府統治、拒絕官治的一種被動的建設農村的應對。  而胡適對周作人「新村主義」的熱情並不以為然。胡適於1920年1月,先後在天津和唐山發表題《非個人主義的新生活》的演講,對周作人的理論進行批判。  胡適指出,「新村主義」的實質是孟子所宣揚的窮則獨善其身的個人主義,同山林隱逸的生活是根本相同的,是一種消極避世的思想;他們不滿於現社會,卻又無可奈何,只想跳出這個社會去尋一種超出現社會的理想生活。  胡適主張的改造社會也非革命式的,他寄了很大的希望在政府身上,更重要的是,他贊同知識分子應該積極加入政府,參與實際的政治操作。而且,他時常以政府的「諍友」自居。  相較之下,胡適多了一些腳踏實地,周作人則多了一些空想的成分。  魯迅對於周作人的做法也有不同意見,1919年8月13日,魯迅給錢玄同信中說,「關於《新村》的事,兩面都登也無聊」「不是什麼大文章,不必各處登載的」。  魯迅關於新村的評論僅能找到這一句,足見到他態度的消極。  新村餘波  1920年12月後,「新村主義」逐漸沉寂了。「新村主義」的理想依然美好,但苦於無法實踐下去。毛澤東的設想只是計劃,王拱璧苦心經營的「青年村」遭到土匪的洗劫而夭折。  1920年12月17日,周作人發表《新村的討論》,這是他最後宣傳新村的文字。文中已經開始透露著失望的情緒,周作人在文中承認「新村不易普及,但強調這是最與我的理想適合的社會改造的一種方法,並希望它將來的實現」。  對於新村的言論有了變化,雜誌上出現了對於「新村主義」的專題討論。一些人認為「糞土上決計不能蓋造一所花園」,奉勸「力謀新村實現的諸君應做的一件大事——毀滅舊社會,不然新村終歸是理想的, 與實際的改造無干」。  而周作人在經歷了這一年高密度的關於「新村主義」的宣傳後,他的思想體系似乎是完善了,隨即,他變得更加關注從新村中引申出的關於精神統一的問題。  1922年3月開始,京滬兩地先後出現了《非基督教學生同盟會宣言》和《非宗教大同盟公電及同盟》。背後是共產黨,意在取締宗教,一時響應者甚眾,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等皆在其列。  毛澤東在五四接受了各種思潮的影響。除了軍閥和帝國主義是他堅決反對的,他的頭腦里斥充了自由主義、民主改良主義及空想社會主義等各種思想。  很快,毛澤東就轉向了馬克思主義,但「新村主義」的影響一直都未離去。建國以後,他認真思考了新的社會構想。毛澤東曾構想過政社合一、工農商學兵五位一體、農林牧副漁結合的人民公社,被陳伯達在北京大學講了出來,傳了出去,成了當時中國農村的「新事物」,寫進了憲法。  從1958年建立人民公社初試供給制,到「五七指示」,也被一些研究者認為是毛澤東關於新村思想在實踐上的反映。  而晚期的周作人對於「新村主義」,更多是批判。晚年更講:「新村的理想現在看來是難以實現的,可是那時創始者的熱心毅力是相當可以佩服的。《訪日本新村記》是一篇極其幼稚的文章,處處現出宗教的興奮來。」一度,他連《人的文學》也認為是幼稚的。  晚年的周作人要請人們「且到寒齋吃苦茶」,將世事冷漠關在門外,開始閉戶讀書,儼然真的成了「隱士」。但他一直在後院種地,並要求家裡人要勞動。他其實一直都在實踐新村的精神。      

來源: 中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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