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編劇行業的「秘密」

點擊上方藍字，訂閱「傳媒1號」

來源 | 電影漲姿勢

「太子妃」編劇尚夢璐

「又窮又污」吸粉無數的網路劇《太子妃升職記》終於迎來了大結局，只能在樂視手機上看已經讓人想掀桌了，還被網友調侃只想給編劇「寄刀片」……無獨有偶，編劇這個行當這陣子一直處於風口浪尖，此前阿里影業大膽提出「不會再請專業編劇」的言論，還發布了自動編劇軟體「阿里編編」，引得影視界錯愕不已。接著，陳思誠的第二部導演作品《唐人街探案》收穫了口碑，然而被李亞玲指責獨享編劇署名權，讓觀眾不明所以……作為劇本的作者，編劇對於一部影視作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隨著電影市場的迅速發展，編劇們受到的關注也越來越多，行業內存在的亂象也不少，想成為一名成功的編劇也並不容易，懷揣著夢想的年輕人往往要從槍手做起，成熟編劇在維權道路上也會遇到諸多問題，下面我們就來聊一聊國內編劇行業的「秘密」。

導演的薪酬一般按影片的票房分成，因此高收入導演分布在各個年齡層。50後的王晶、陳凱歌，60後的許誠毅、管虎，70後的徐崢、烏爾善，80後的大鵬、韓延……這些人有的是聲名顯赫的大導演，有的是首執導筒的新導演，他們的共同之處在於，執導的電影都在2015年取得了不錯的票房成績。而對於編劇來說，情況卻並非如此，新、老編劇的收入普遍兩極分化。 華西都市報公開發布的數據顯示，2014年編劇收入排行榜的前三名分別是：

高滿堂，代表作《老農民》，收入2250萬；

陳彤，代表作《離婚律師》，收入1600萬；

林和平，代表作《血色迷情》，收入1580萬；

上述這三位編劇在當年的年齡分別是59、46和62。而排行榜的前三十名編劇年齡普遍較大，平均年齡在53.8。

此外，電視劇編劇要比電影編劇收入高。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編劇介紹，「對於稍有經驗的編劇來說，一部院線電影的行價大概在60萬左右，通常情況下，電影100場戲就能寫完，而30集的電視劇差不多要900場戲，粗略算下來有540萬。」

一般來講，編劇找工作有兩種方法，一是自己寫，然後賣給投資方，二是「接活兒」，也就是寫片方要求的東西。相比資深編劇，新人編劇在這件事上就沒有太大的選擇權。有些人通過師哥、師姐接活兒，有些就需要跟著一位「師父」寫，無論哪一種，當槍手幾乎都是必經之路。

90後編劇尚夢璐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現在的她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太子妃升職記》。其實，尚夢璐從大二就已經開始寫劇本，「一般都是師哥、師姐介紹，他們忙不過來，就讓我們幫忙去寫。」

在《太子妃升職記》之前，她也當過所謂的「槍手」，如果師哥、師姐也是槍手，那師弟、師妹們就成了「槍手的槍手」。對此，尚夢璐認為，「新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也是個人選擇，剛出道的時候大家都看中機會，就當學習鍛煉，但一步步就要爭取稿酬和署名。」

相比科班出身的學生，行外的人想進入編劇行業就沒有老師和同學的路子。

同樣是90後的編劇郭二畢業於紐約大學，她的研究生和本科專業均和影視無關，回國後郭二在機緣巧合下跟著師父做起了編劇，用她的話說，「剛開始以為能名利雙收，後來想能署名也行，現在覺得只要能拿錢就行。」一直做槍手是沒有出路的，郭二透露，自己未來可能會和朋友合開工作室。

對於槍手的行價，尚夢璐介紹，「以電視劇為例，專業院校畢業的學生一般能拿到3000—6000一集，有一兩個作品的編劇大概在8000-10000一集。」而槍手和掛名編劇的分成比例也十分懸殊，尚夢璐透露，「相當於5000和50000的區別。」這就意味著，槍手一般只能得到稿酬的十分之一，如果是槍手的槍手，還會再折價。

如果不想做槍手，新人編劇就要爭取署名。在郭二看來，新人署名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有特別好的老師，帶完你給你署個第二或第三的位置就很不錯，但基本沒什麼可能，能拿到錢就不錯了。」

對於陳思誠在《唐人街探案》片頭沒有統一署名、而是將年輕編劇署名放在片尾的做法，尚夢璐認為這不是一件壞事，「如果新人一上來就跟名編劇署名在一起，名編劇肯定不願意，說不定就不能署名了，但如果署在片尾，雙方都會比較好接受，寫在簡歷里會對新人很有幫助，我以前遇到過完全不給署名的。」在她看來，編劇行業是在不斷進步的，「像陳思誠、董潤年這個年齡段的編劇已經願意去給新人機會署名了，但是年齡再大一點的就比較困難了。」

帶學生=養槍手？新、老編劇意識形態差距大

就像上述編劇收入榜單提到的，目前資深的編劇的年齡集中在50後和60後，而剛剛畢業的新人編劇大多是90後。郭二直言，「其實新、老編劇意識形態差距特別大，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談到新、老編劇的不同，尚夢璐認為，「對我們90後來說，和一個資歷很深的編劇工作，我會覺得我們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級關係，但以前的編劇入行時對前輩的態度，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創作上，都有畏懼。」

資深編劇對新人有哪些幫助？尚夢璐表示，老編劇主要是幫助新人建立規則，如果想藉此積累人脈，可能不太能實現。

她透露，「其實很多打著收學生旗號的資深編劇就是在養槍手，因為總有些新人為了機會委曲求全。我見過大編劇帶一堆』小孩子』寫，他見投資方不會帶小孩子去，開完會回來再複述給他們，新人們是接觸不到投資方的。」

當然，拜師並非不能學到東西，在尚夢璐看來，「最有用的是學習他們的工作方式，而不是劇本理論。」

新人編劇往往缺少談判經驗和法務知識，這讓他們在和投資方打交道的過程中容易吃虧。通常情況下，投資方會先給編劇付20%稿酬的定金，之後再按階段交稿和付款，這裡就有可能出現問題。

郭二透露，「一種情況是投資方會把最後的尾款扣下，一直拖著，你寫完他也不給你。另一種是投資方一直說沒時間看你交的稿子，因為他們要審完、改完才能付錢，於是這個項目就耗在這了。」

對於拖欠尾款，尚夢璐給新人編劇支招，「尾款一般是10%，聰明的人在一開始談稿酬的時候就會把這10%除去。」除了拖欠稿酬，郭二的編劇朋友還曾遭遇投資方退稿、且盜走故事核的情況。

當然，編劇也並不都是弱勢的一方，郭二透露，業內也有編劇卷了投資方的錢消失的案例，「有的人拿了定金後不想寫了，忽然有一天這人就聯繫不上了。」

1、好萊塢運作模式值得借鑒

編劇在和投資方溝通的過程中，產生的許多問題都源於編劇不擅長談判，相比之下，好萊塢的劇本經紀人就幫了編劇大忙。劇本經紀人的工作就是幫助編劇談判，他們會收取稿酬的5%—10%，但也會為編劇爭取到非常可觀的利益，編劇們只需安心寫作。

除了劇本經紀人，好萊塢編劇行業中還有一個重要的角色——劇本醫生。一般情況下，片方會僱用非常資深的編劇（很多都拿過奧斯卡最佳編劇或提名）來為劇本把關，增加細節或者修改錯誤。

關於劇本醫生，大家最常舉的例子就是羅伯特·唐尼為《教父》貢獻的不少經典台詞。其實，國內也引進了劇本醫生這一概念，多數影視公司會聘請專業人員對劇本進行審核和評估，一些片方還會請資深編劇來給劇本提意見，比如《尋龍訣》中那句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詞「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畏無懼的」，就出自著名編劇蘆葦之手。

2、編劇行業細則亟需建立

在好萊塢，編劇們寫出一部原創劇本時，首先會去編劇工會註冊劇本創意，防止在後面的合作中被他人抄襲故事核。據了解，好萊塢的編劇合約也非常細緻，許多具體的條例都能最大化保證編劇和製片公司兩方的利益，比如有關劇本版權期限的協議就能加快劇本的流動和投拍率。

美國有編劇工會（WritersGuild of America，WGA），分東部（WGAe）和西部（WGAw）兩個分會。目前，中國沒有編劇工會，但有不少協會組織，如中國電視劇編劇工作委員會（以下簡稱「編委會」）和隸屬於民政部的中國電影文學學會等。編委會副秘書長余飛介紹，目前編委會是一個半公益性質的組織，既不是完全公益，也不能完全代表官方。

談到和好萊塢工會的不同，余飛表示，「好萊塢的工會是真正有管理職能的，對行業影響很大，而我們的話語權很小。」在相關行業細則建立之前，余飛建議，年輕編劇除了創作，也必須懂得法務知識。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