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車相依 唇亡齒寒——駙馬巷的保護與周恩來故居及全國歷史文化名城

（一）駙馬巷的由來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襟吳帶楚客多游，壯麗東南第一州」，說的是江蘇境內的京杭大運河與蘇北灌溉總渠交匯處的一座全國歷史文化名城——淮安。淮安古城區有許多老巷，淮安北門內的竇娥巷，傳誦著關漢卿的《竇娥冤》，淮安河下的打銅巷誕生了《西遊記》的作者吳承恩。

最有名的是駙馬巷。駙馬巷在淮安楚州城中心地帶,原名望仙巷。顧名思義，駙馬巷住過駙馬。這個駙馬可是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女婿。據《明史》記載，還在朱元璋打天下時候，他的堂兄臨終前將獨生女無嬌託付給朱元璋照應。朱元璋不僅把無嬌撫養大，還把她許嫁給自己的一名貼身警衛叫黃寶。公元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登基做了皇帝，將無嬌封為慶陽公主，封黃寶為駙馬都尉，並賜名黃琛，又將黃琛升了官，為淮安兵馬指揮使，子孫世代沿襲。黃琛在淮安3年，一直住在望仙巷北首（今淮安勺湖幼兒園處，距周恩來故居正門僅三十米）。後來朱元璋又將黃琛調到安徽鳳陽，為他看管祖墳。黃琛死後，剛接位不久的明惠帝專門在淮安望仙巷內欽賜一塊地方，為他建了一座駙馬祠。地方官吏隨之把望仙巷改名為駙馬巷。但讓駙馬巷名揚四海的是1898年3月5日，出生在巷子里的一個男孩——他就是開國總理周恩來。

駙馬巷的中段的一個大院，是由東西相連的兩個宅院組成，都是曲折的三進院。據專家考證：這座老式的宅院是在道光19年，也就是1839年，周恩來的曾祖父周光勛以260兩銀子買下的。共佔地1987.4平方米，共有大小房屋32間。 周恩來就誕生在這裡，並在淮安度過了12個春秋。

周恩來在駙馬巷生活的時候，駙馬巷兩邊都是明清時期典型蘇北民居大院。這些大院在巷子兩邊，一個接一個，臨巷的一個正門裡面就是一座大院，一個大院里住著一個家族。每個大院的結構、布局就跟現在的故居相似，外觀封閉，大院深深。大院里有一到兩個腰門，把每家的大院分為二進院或三進院，建築布局嚴謹，主次分明。每個大院里一般都有十來間房屋，都是青磚、灰瓦、木結構的平房。

從建國初期，外地人不斷地來到駙馬巷，打探周恩來的故居，探究周恩來的童年生活。1976年1月8號，周恩來同志逝世。應全國人民的要求，淮安縣委、縣政府對周恩來故居進行了修繕。1979年3月5日，周恩來故居正式對外開放。1988年周恩來故居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駙馬巷因為周恩來故居而熱鬧非凡，一年四季，駙馬巷裡車水馬龍、遊人如織。周恩來故居對外開放25年來，1000多萬國內外觀眾來到駙馬巷，胡錦濤、江澤民、胡耀邦、李鵬、朱鎔基等都在駙馬巷留下身影。

（二）駙馬巷的現狀

望北山而流涕兮，臨流水而太息。

目前，駙馬巷的民宅整體上還保存了歷史原貌。黝黑的小瓦，斑駁的青磚牆，起翹和不起翹的檐角，簡樸的瓦脊，高大森嚴的腰門，古色古香的木扇門，還有門板上、屋檐上、或門框下的柱石上刻有木雕、磚雕或石雕，以及瓦屋上成片的灰色的瓦松還在向人們展示著當年房主的富庶和百年歷史的滄桑。

在故居的南側，有座駙馬巷12號的大院，大院的二道門前是青石板台階。青石板中央經常被人走過的地方，表面磨得跟鏡子一樣光滑，並且深深地凹了下去，就象刨子刨過了幾層。可以看出這大院的古老歷史。在二道門上，還可依稀辨認出「居仁由義履中蹈和」的門額，二道門的門軸洞是鑿在漢白玉上的，兩塊漢白玉上各雕刻著一隻鹿。院里的一位老人正在為春節寫對聯，這位老人介紹：漢白玉上的鹿是取呦呦鹿鳴之意。跨進這道門，在一個窗檐底下，還有四個字，這位老者說：上面的字是「既安且吉」，出自於《詩經·國風》。

現在駙馬巷內的一些人文活動，還透露出濃厚的鄉土氣息，折射出駙馬巷的歷史文化。故居正門北側，有個86歲的白髮老頭，設了個小攤，賣自製的毛筆，倍受遊客歡迎；有一對中年夫妻，在巷子里推個小車，小車上面熱氣騰騰，蒸的是米糕，遊客非常喜歡；

駙馬巷的北入口有兩戶人家各設了一口大油鍋，為遊客現場炸茶饊，兩家競爭激烈，因此物美價廉。緊臨故居的一家臭豆腐店早已「臭」名遠揚。

然而，在2002年新《文物保護法》頒布前，伴隨著城市化的進程和商業的發展，周恩來故居的局部周邊環境被蠶食鯨吞，駙馬巷逐步喪失其原貌，故居這個全國文物重點保護單位正失去其空間的完整性和時間的連續性。

風景之一：山外青山樓外樓。

遊客站在故居門前，向東一眼望去，就會看到三大金剛屹立在故居對面：勺湖小學的一座四層教學樓、一座三層教學樓和一家廣告公司的三層辦公樓；向北望，位於駙馬巷北側的勺湖幼兒園二層教學樓撲入眼帘，可能還嫌身材不夠高，又在二樓頂上搭了個簡易棚。這二層樓外還有樓，是位於駙馬巷北入口處西側的一座四層辦公樓。在駙馬巷北入口處的東側，又是一座居民樓，彷彿要與對面的辦公樓一爭高低。向南望，駙馬巷頭，房地產商新開發的商業步行街拔地而起，這片五層高的商業樓美其名曰明清商業步行街。在故居西側，是一排文化局的二層辦公樓房，與故居僅僅一牆之隔。

這些後起之秀，象個爆發戶，個個底氣十足，座座財大腰粗，圍繞著故居的東西南北，俯瞰著腳下的歷史。在這些現代建築的俯瞰下，青磚灰瓦的總理故居顯得是茅檐低小，「瓦上」青青草。

這些建築巨人，是在展示淮安的經濟建設的輝煌成就，還是對總理故居和歷史文化名城的褻瀆？

風景之二：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就不談這些新建築的高度，就是這些後起之秀的色彩也與故居格格不入。明清商業步行街為白色牆面，附之咖啡色的線條；廣告公司為白色瓷磚；勺湖小學的兩幢教學樓一幢為黃色，另一幢和廣告公司的一樣為白色瓷磚；勺湖幼兒園塗了石灰的牆為白色，沒塗石灰的則為水泥的灰色。在這些五顏六色的水泥建築緊緊包圍下的青灰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猶如沙漠中的一片綠洲。

再看看駙馬巷內剩下的那些明清大院，青磚灰瓦，整體上還保持著明清時期的建築式樣。但是，每個大院裡面，早已被居民見縫插針，派上用場。大院的外面，臨巷的這一面，都推倒了房牆，開了店面，各式各樣的招牌，形形色色的現代裝潢，赤橙黃綠青藍紫，好一個五彩斑斕的花花世界。

風景之三：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故居南側的一段駙馬巷，一排小商店生意火紅。到巷頭不到四十米，分布著十六家商店，賣時裝的賣皮毛的賣化裝品的，還有兩家小吃店。

故居向北的駙馬巷的一段，已成為楚州中介介紹所中心。在長度不到二十米的一段巷子的兩側，有十六家中介所或者門對著門，或者牆依著牆，鱗次櫛比。

這些中介所，一般都是頭十平方的小屋，一個辦公桌，兩張沙發，一部電話，幾塊信息板。故居有三間辦公室就緊鄰這個中介中心。常常有人推門進來，打聽招工信息。有個別中介所與僱主串通，坑害顧客，被坑的顧客上門與中介所老闆吵鬧打架的事時有發生。

駙馬巷北側中介所的吵架聲，南側商業中心的討價還價聲，還讓外地遊客似懂非懂，也與遊客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故居門前的照相個體戶的快門的喀嚓聲和喀嚓之後的其他聲音，讓遊客懂得了什麼是總理家鄉人的鄉音。

故居門前的停車場上平時有頭十個個體照相者，在旅遊旺季時，可以達到二十個。他們大多是下崗職工，沒有其他職業，生活十分困難，多年來一直依靠在故居門前替遊客照相混口飯吃。他們是真正靠旅遊吃飯的群體，在旅遊淡季，他們有的白天照相，晚上拉三輪車或者擺小攤，維持生計。大部分照相個體戶能遵紀守法，但也發生過與遊客為價格爭吵甚至打架事情，這時便是「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甚而110警車開著警燈，拉響警笛，衝進故居廣場，前來解圍。

風景之四：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兩千年前的孔子說：「智者樂山，仁者樂水」。毛澤東故居附近有山，周恩來故居附近沒有山（附近的後起之秀，有小山的塊頭，沒有小山的靈氣，水泥碉堡而已），卻有水，叫文渠，而且就在故居門前頭十步遠。

文渠是貫通淮安三城（舊城、夾城、新城）的一條河流。明代景泰年間，淮安引運河水「疏通行舟」，「為民間食用所賴，文風所系」，淮郡人文蔚起，士氣民風，蒸蒸日上，故士宦民眾稱之為「文渠」。文渠承載著淮安全國歷史文化名城的歷史文脈，她哺育了淮安人民幾百年，也哺育出一代偉人——周恩來。

1960年，周恩來在接見淮安縣委領導時說：「文渠呢，還有水嗎？小時候，我常從文渠坐小船，過北水關，到河下去玩。」駙馬巷傍文渠而南北延伸，文渠正好流經周恩來的家門口，所以，有人稱文渠為總理的「故鄉河」。 目前，駙馬巷這段的文渠雖然不是「古道、西風、瘦馬，」卻依然「小橋、流水、人家」。這條河蜿蜒曲折，還流經周恩來紀念館。遊客可以從故居門前的河埠，登上小舟，穿橋過洞，到周恩來紀念館北側的河埠上岸。

現在，文渠已成為淮安城的排澇河和納污河。在故居門前的文渠邊上，河水倒還清爽，可以聯想當年周恩來泛舟文渠的情景。同時，還會發現各種或明或暗的污水管道，有7、8個。

文渠對面勺湖小學在河邊建了一個簡易廁所，在廁所的下面，一個碗口粗的白色塑料管從河岸肚裡頑強地鑽了出來，伸向文渠。有次，筆者在這兒稍站片刻，聽到勺湖小學傳來一竄高根鞋的滴答聲，一個中年教師匆匆忙忙地奔向這個廁所，砰地關上了門。一會兒，一股熱騰騰的東西從廁所底下的塑料管里痛快地一瀉而下，真是「落花一片天上來」。

故居周圍小山一樣高的水泥碉堡，故居門前文渠上的「落花一片」，讓熱愛周恩來、熱愛總理故居的人不禁「望北山而流涕兮，臨流水而太息」。

（三）駙馬巷的保護與利用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隨著駙馬巷這個老街區的破壞，故居的旅遊環境質量將慢慢下降，故居這片明清建築群將失去連續性和完整性，這個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將成為空中樓閣，而淮安這個全國歷史文化名城將失去一個珍貴的支撐點。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遊客在駙馬巷的逗留時間短暫，故居對當地旅遊經濟的帶動作用不大。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全國中小學生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全國紅色旅遊經典景區，一代偉人、全黨楷模周恩來故居的旅遊經濟價值不能僅僅是每年的頭十萬張門票（受紅色之旅和黨員保先教育的推動，2005年故居十萬張門票收入創歷史最高水平），還要帶動周邊居民的就業，推動當地一系列旅遊服務業的發展。目前，遊客在駙馬巷的逗留時間很短，甚至汽車進入駙馬巷後，直接開到故居前門，進入故居看了一圈，聽一段講解，就從故居後門上車，再離開駙馬巷，前後不超過30分鐘。

駙馬巷不僅僅是故居的地理環境，更是故居的文化環境。文化已成為21世紀旅遊發展的靈魂。一個地區的特色文化是長期積澱的結果，具有很強的壟斷性，很難被複制和移植。特色文化是旅遊目的地發展旅遊業的首要依託條件，具有很高的潛在的經濟價值，而且它帶給遊客的印象也是深入和持久的，能夠再次激發旅遊動機。在開發駙馬巷旅遊資源，培植旅遊景點時，要提高駙馬巷旅遊資源的文化內涵和品位，展示淮安的千年文明，表現全國歷史文化名城的文化特色，增強對遊客的吸引力。周恩來少年時，曾經「少游江淮，縱覽名勝」（1917年《南開學校同學錄》）。在《射陽憶舊》中，周恩來深情地回憶：「淮陰古之名郡，扼江北之要衝，清時海禁未開，南省人士北上所必經之孔道也。余本浙人，自先大父為宦吳省，遂徙家而居焉。生於斯，長於斯，漸習為淮人；耳所聞，目所見，亦無非淮事。」淮安用6000年（從青蓮崗文化開始算起）的文明積澱，孕育、滋養了周恩來，這千年的文化（包括漕運文化，美食文化），是哺育周恩來成長的乳汁，是全國歷史文化名城的魅力所在。駙馬巷作為故居的地理環境和文化環境，完全可以打造成淮安千年文明的一個縮影。

目前駙馬巷仍然保存著明清建築的風格與結構，雖然顯得矮小、蒼老、陳舊，甚至破敗，但這正是它的價值所在。任何一座老建築，它們都是當時的歷史條件下產生的，所反映的是當時的社會生產生活方式、科學技術水平、工藝技巧、藝術風格和風俗習慣。他們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它們是歷史的產物和歷史的證物。羅馬斗獸場的殘垣斷壁，圓明圓遺址的孤柱瓦礫，都以陳舊的格調，真實的原貌，吸引全世界的眼球，引起遊客「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的聯想與感慨。

近年來，駙馬巷的保護受到了各級領導的重視。2002年以來，駙馬巷內沒有批准建設過新建築。2004年 3月，國家文物局局長單霽翔來到淮安，踱步在駙馬巷，走進總理故居，在故居會議室仔細聽取了地方領導文物保護工作的彙報。

故居這片明清古建築，如果沒有駙馬巷這條舊街老巷的烘托，就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據悉，淮安市已爭取國家紅色旅遊資金3728萬元，用於故居的周邊環境的整治。對於駙馬巷的保護，淮安市要抓住周恩來誕辰110周年的契機，做好以下幾項工作：

（一）加大《文物保護法》宣傳和貫徹落實的力度。對駙馬巷的居民，要挨家挨戶上門宣傳《文物保護法》、《文物保護法實施條例》、《江蘇省文物保護條例》、《江蘇省歷史文化》，向當地居民宣傳：駙馬巷是周恩來故居建築文化的土壤，是故居歷史記憶的延續，是故居生命之花的綠葉，是故居旅遊形象的儀錶；駙馬巷所保存下來的整體明清建築風貌，所遺存的歷史記憶和文化底蘊，加上巷子里的總理故居這個文物個體，是淮安明清時代文明的歷史見證，是古城歷史文化進程的活化石，是構成全國歷史文化名城城市特色的獨特區域。

要讓居民認識到：在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周圍劃定並公布建設控制地帶是法律的要求，而不是在搞政績工程；駙馬巷內建築的形式、高度、色調都要與總理故居的環境風貌相協調。2005年，楚州區還對這片居民就駙馬巷的保護進行了民意調查。在被調查的35戶中，有21戶同意其中的一套方案，即：以恢復駙馬巷清末歷史原貌為原則，根據歷史街區規劃要求，對現有房屋進行整修，特別是對沿街立面進行處理，封閉所有的臨街門面，現住房不需要搬遷，但不得臨街經營。

（二）做好規劃並嚴格執行規劃。要以周恩來誕辰110周年為契機，整治故居的周邊環境。整治項目東起文渠、西至西長街、南至鎮淮樓西路、北至故居北圍牆，以恢復周恩來青少年時代即清末駙馬巷歷史原貌為整體風格定位，按國家4A級景區標準實施建設改造，將周恩來故居及駙馬巷這個景區打造成楚州旅遊集散中心、周恩來和淮安名人文化展示中心。要按照將「恩來文化及偉人精神」賦於有形的規劃要求，對周恩來故居周邊地區，進行了規劃與編製。規劃區內的文物保護單位有周恩來故居、文渠河、淮安府衙等，力求展示出駙馬巷這片歷史街區「城市文化」。還要嚴格執行規劃，對規劃區內的違章建築要堅決拆除，對責任人和責任單位要依法懲處。目前，故居正委託東南大學編製規劃。

（三）疏浚文渠，拆除商城。楚州區兩年前就組織干群對境內的文渠進行了全面、徹底的疏浚。但是，目前駙馬巷這段的文渠急需進一步整治。位於駙馬巷南端的德豐商城是楚州的一個商業中心，每天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但是嚴重影響了故居文物保護單位形象。2005年，楚州區從保護全國文物保護單位周邊環境、維護全國歷史文化名城形象的長遠利益出發，捨棄眼前的經濟利益，將商城拆除，商城內的上百家商店另謀出路。在這兒將建立停車場，解決故居停車難的問題。

隨著《文物保護法》宣傳的深入人心，隨著故居周邊環境整治規劃的制定與執行，駙馬巷這個歷史老街必將成為與總理故居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相和諧的地理和人文環境，作為一個時間隧道和歷史舞台，彰顯其歷史遺韻，發揮其旅遊價值，並展現全國歷史文化名城魅力。

本文刊登在《文史春秋》2006年第7期 標題為《駙馬巷的保護與周恩來故居》

註：駙馬巷在2008年周恩來誕辰110周年前實施了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