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不要孩子他就應該出軌嗎

重新租房，與她成了隔壁。開始，只是見面打個招呼，後來熟悉起來聊得就多了。一個周末，吃完午飯，我們從住處一直走到海邊，邊走，她就將她的故事斷斷續續講給我。要自由不要婚姻我是個玩心很重的人，在中專讀書的時候，就常獨自到外地旅遊。父母很寵我，家裡條件也比較好，在經濟上給我很充分的享受。工作後，在一家單位做會計，賺的並不多，大部分花的都是媽媽給的。那時的男友是部隊上的軍官，大我四歲。他足足追我四年，到我二十五的時候，他等不及了，說我再不給他個結婚的日子，就分手。我選擇了後者。我害怕婚姻的束縛，不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中，會不會因失去自由而瘋掉。我每年都找時間休假，這樣，我就可以全國各地的遊玩。在那年我從敦煌莫高窟回來的時候，得到他結婚的消息，雖然心已經放下了，還是挺難過，畢竟四年的感情，就這麼付諸東流了。新娘是遠在他重慶老家的女子，他說，他現在覺得心有著落了，有根了，也有了盼望。我把他的信扔進了垃圾桶。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還送了很重的禮給他們。戀愛成了對父母的責任從小到大我都是朋友圈裡最漂亮的一個，所以，身邊從不乏追求者。很快，我就和一個大我六歲的醫生談起了戀愛，父母很是欣慰，覺得這男的白白凈凈又斯文，工作也好。但接觸不多久，我就發現他有潔癖，而且很嚴重。去飯店吃飯自帶筷子跟勺子不說，還再三要求服務員在盛飯菜前用開水將盤子跟碗燙一下消毒，接吻前非得喝水漱口。這讓我難以忍受，幾次後，我提出了分手。以後，我一直都一個人，找男朋友的心都沒了，覺得自己過挺好，不用去忍受別人也不用為了別人委屈自己。這個時候，我唯一的弟弟結婚了，很快就當了爸爸。這下，我的父母急了，他們生怕我嫁不出去，苦口婆心地勸，又四處張羅找人給我介紹對象。我雖反感相親不想找男朋友，但看年邁的父母為我如此操勞，心裡也過意不去，於是，就一次次去走過場見各種各樣的男人。我跟大成就是在一次相親中認識的。大成當時是一家大公司的副經理，工資不低。他一見我眼睛就一亮，後來他說，他見我第一面就覺得，我們肯定會走到一起。我跟家人對他的條件都比較滿意，他也很會說話，每次請我出去，都把我哄得很開心。父母見我身邊有了人，心就放寬了很多。這樣，為了家人，我就答應與大成處朋友。婚姻成了女人的歸宿大成大我十歲，從我們認識就一直在我耳邊吹風，說男人女人要結婚有個家才算完整，要不，這麼拚命這麼工作是為啥。他還收買了我家所有人，在我一次從海南旅遊回來的時候，他們竟把我們結婚的房子都裝修好了，還把所有需要的擺設買齊全了。我很生氣，也準備再離家旅遊來逃避。可媽媽在夜裡哭著對我說，她跟爸爸年齡大了，活不多久，想在走前能看我有個歸宿，希望我好好考慮。說實在的，周圍很多人都對我二十九了還不結婚很有看法，常常說長道短，好像到了年齡不結婚就是怪物。二十九歲生日過後三個月，我成了大成的妻子。我們在酒店舉辦了隆重的婚禮，請了所有親戚朋友。父母尤其開心，沒花大成一分錢不說，還送我五萬塊錢，說是給我將來買車的。我們的婚姻讓很多人羨慕，她們都說我嫁了個有錢有本事的好男人，說我就是有福氣。大成更是一臉驕傲，他的家人都為他不花錢娶到漂亮老婆嘖嘖稱讚。不要孩子埋下炸彈婚後，我辭掉工作做了全職太太，全心照顧他的起居。最初的生活是很甜蜜的，他對我收拾家務做的飯菜很滿意，還常說我深藏不露說他自己有眼光討了個好老婆。但不多久，我就發現大成不像以前那麼早回家了，應酬的借口越來越多，每次回來都是一身煙酒味。這讓我很反感。女人很多時候都這樣，在結婚前，我想著嫁他無非是為了結束單身，並沒有多愛也不可能為他去死去擔心太多。實際上卻相反，我總是希望他儘早回家，希望他能陪我，我也怕他跟那些人在一起應酬會變壞，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後來，就有人跟我說看到大成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當時我的心就像落入懸崖，一直落，沒有底，很疼很疼。我知道，他是不滿意我不想要孩子。我們結婚前，他答應了我不要孩子，讓我隨意玩隨意生活。但婚後，他旁敲側擊，勸說我早點生個孩子，這樣我在家也不用寂寞。我拒絕了。還是在意外中懷孕了。知道結果的時候，我態度很堅決地告訴他：我不要。他陰著臉說隨你便。我沒有絲毫猶豫，向樓下的大夫諮詢後，做了藥物流產。服藥後第三天早上，我有了感覺，很難受，一直都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騰。他卻一早就想開車出去，我說你別出去了，我感覺不好。他說一會就回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天，我疼得不知怎麼辦好，就跪在沙發的靠墊上，在地上爬。當我表妹趕來照顧我的時候，我近乎昏迷地趴在地上，地板上，是長長一條血帶。他回來的時候，是深夜。我已疲憊地睡去了，做著噩夢。無奈之中選擇出逃。他好像變本加厲，更晚回家，公然跟別的女人調情逗笑。沒有工作的我無所事事，整日守在空大的房子里，很低落，感覺生活都把自己吞噬了。除了這空大的一出動靜就有迴音的房子，我一無所有。電視是房間里唯一能陪伴我的東西，至少它可以發出聲音，不讓我隔絕發瘋。我患了嚴重的失眠症，每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電視台沒了節目，我才躺在床上，望著房間里的白色牆壁，聽著滴答的鬧鐘聲，怎麼也睡不著。他每次深夜回來我都知道，我能聽出他車的聲音，更能分辨出他的腳步聲。但這個時候，我卻努力著閉眼裝睡，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為他難眠。他開始夜不歸宿，我們也從冷戰變成爭吵。去年春末，在一次很激烈的爭吵後，我跑到外地去旅遊散心，沒告訴任何人。他根本不找我，等半個月後我回來，發現家還是那個樣子，他壓根就沒回來過！我徹底心涼了，就從西安跑了出來，到青島一個表妹這兒，想在這邊找個活兒，能自個兒養活自個兒就行。我想，等他想明白了，我再回來，或許我們還能繼續過下去。有家卻似沒家在這邊三個多月了，把帶來的錢都花光了。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叫我回去，開始還很硬，後來就軟了，說你回來吧，快過年了，這麼著也不成樣子。知道我情況的表妹堅決不同意我回去，她說回去也是受氣，不如在這，眼不見心不煩，聽不見耳根子也清凈。他也沒做絕，知道我把錢花光了，還讓我弟弟給我打過來兩千塊。可每次電話中到最後都要跟他吵上幾句，就把心情搞得很不好，鬱悶極了就出去瘋狂買東西，錢就花得更快。開始我還想，找個活養活自己應該不成問題。現在，找了一個多月了，也沒找到合適的。前兩天去了家在郊區的縫紉廠面試，可人家不要我這樣三十多歲的，只要小姑娘，說沒麻煩事。女人啊，到了這個年齡再出來闖真的挺難的，我又好久沒工作了，就更難。昨天表妹又拉著我去逛街，買了很多漂亮衣服，還勸我不要回去。我真的挺矛盾的，表妹的老公馬上就從國外回來了，到時候，表妹就沒時間跟我一起了，人家一家三口樂融融的，我夾在中間那算什麼呀。回去的話，就又得面對大成，一想到他冰冷的面孔和空大的房子，我的心就很難受。我真的受夠了。媽媽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回去，即使我想離婚，也都由我，只要我過得開心就好。我知道，他們都希望我有個好歸宿，可到今天的地步，誰又能多說什麼？昨天，大成打電話過來，說他半個月後要到北京出差，要我到北京跟他見面，然後一起回西安。我知道他這是妥協了，可我心裡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又不知是哪裡不對勁兒。人哪，活著也這麼難。一周後的一個傍晚，她興奮地敲開我的門，說她決定要回去了，即使不回那個家，在父母身邊伺候一下也好。說著的時候，眼底卻流露著一絲難訴的苦衷。三天後，她穿戴好新買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發了。在車上還給我發信息，說一切都好。大約一個月後，在一個深夜，突然接到她的電話，說他徹底不回來了，跟一個年輕的教師在一起，他新買了房子。她不甘心，在一天夜裡，跑到他新買的房子的小區門外，望著那房子號啕大哭。他又不肯離婚，就想拖著。她恨恨地說。我又安慰她很多話，直到手機說得沒了錢才算結束。再不幾日，收到她的一條信息：我離婚了，我想走，離開這個地方。人，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要為自己活，尤其是愛情和婚姻。千萬不能因為勉強而委屈一時，到最後，苦的怕就是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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