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一條船,讓抑鬱者得以航向自己和他人

語言是一條船,讓抑鬱者得以航向自己和他人

來自專欄動力取向心理諮詢——王惠艷1 人贊了文章

一個女人已婚,她對她的一位友人有著一種神秘的依戀情結,當她與友人結束熱情的關係時,她說:「我存放在他身上的每一小片的自己,全都失去了,永遠的失去了。」這個人對她影響巨大,「他口中的人們看起來比真實人還要真實。我不覺得自己真的讀了一本書,直到他為我解說」。我也有這樣的朋友,我迷戀著傾聽他對世界的解釋,我願意以他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我能想像失去他我得多麼抑鬱,你有過這種體驗嗎?

上段說的那個女人是《與愛對話》這本書的作者伊芙,她是一個憂鬱症病人,這本書是她的手記,呈現的是她和心理治療師的交流歷程。我最近正要寫一篇有關憂鬱的文章,緣起於我和憂鬱者諮詢後的感受,那是一種我無法找到文字和言語說清楚我和他經歷了什麼、被困住的體驗,我帶著這個困惑希望我的書架里某本書可以「解救」我,拿起《與愛對話》時我並不知道這是一本涉及抑鬱主題的書,打開它我漸漸感到了書中的語言帶給了我內心安寧,其中一段是這樣:

「憂鬱症最大的苦楚是,缺乏自我陳述的『語言』。於是,受苦者不知道該用什麼語彙向旁人傾吐;就算勉而為之,旁人(包括至親至愛的人)欲聽不懂,甚至遭受嘲笑。既然如此,許多憂鬱者只好訴諸緘默(放棄語言)或囈語(胡言亂語)了。「

我慶幸我無意識選對了書,在此和大家完整分享這段文字。

語言就是一條船

《與愛對話》是憂鬱症病人伊芙的手記,以散文詩風格呈現了她和心理治療師的交流歷程。這種借著寫作進行自我治療的範例,可在美國女詩人普拉斯的自傳小說《瓶中美人》以及小說家許佑生的《晚安,憂鬱》中讀見。

這些國內外作品的主要成就,在於呈現了憂鬱的『語言』。憂鬱症最大的苦楚是,缺乏自我陳述的『語言』。於是,受苦者不知道該用什麼語彙向旁人傾吐;就算勉而為之,旁人(包括至親至愛的人)欲聽不懂,甚至遭受嘲笑。既然如此,許多憂鬱者只好訴諸緘默(放棄語言)或囈語(胡言亂語)了

憂鬱症病人的磨難之一,是「疏離「:被迫與社會疏離,與至親至愛疏離,甚至與自己疏離。」我簡直認不出我自己了——「這是憂鬱症病人經常用來形容自己的一句話。此時,」語言「大概是唯一讓憂鬱者與社會、他人、自己發生交互關係的媒介。受苦者唯有傾吐,向心理治療師傾吐,或至少向自己傾吐,才能維繫飄搖的生命。

語言就是一條船,讓受苦者得以航向旁人,航向自己。

那麼,要去哪裡找這艘船呢?不妨去心理治療師那借取,與心理治療師交流是怎樣的過程?書中這樣書寫:

「很長一段時間,被治療者不知道他/她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這裡,要往哪裡去;很長一段時間,被治療者不知道治療者是誰;很長一段時間,治療者也還不知道被治療者是誰;很長一段時間,被治療者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很長一段時間,(被)治療者以為自己終於知道一點什麼,但不多久又覺得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很長一段時間,過去和現在,愛與恨,你是誰和我是誰,一直都反覆辨證著;很長一段時間,治療者承受這一切,而被治療者過渡著這一切。「

要不然就自我打造吧,很多人以為找不到船(溝通的語言),或以為不知道要搭船航向何處(溝通的對象),便自暴自棄了。然而,再此我想釐清一件事:憂鬱症病人未必是弱者,不該忽視獨立自強的潛力。如果借不到外在的語言,就反求諸己吧。如果找不到傾吐的對象,就回歸自己——迷茫河上,沒有別人可以渡你時,自己也可以是很好的聽眾,也可以是航行的目的地。

作者伊芙像其他書寫憂鬱症的作家一樣,創發了述說憂鬱的語言。她/他們的書頁是一艘艘自己手工摺疊而成的紙船,一頁頁記載了自我救贖的咒語;她/他們得以漂浮河上,也樂於讓旁人分享她/他們的小舟。如果,你覺得她/他們的紙船不敷你用——那麼,何不也自己動手打造一條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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