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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通風雨-1(4)

窮通風雨-1(4)

"馮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一直在這府衙當個文書,還請馮大人賜教"同窗數載,想不到到也成了如此客套的對話

"知遠兄啊,你我當年同拜於恩師門下,論學識領悟力,你都是我們眾師兄弟中最高的,還是師傅老人家看的准啊,你的黃金屋只在書中,未能入世"

"師傅說的是,當日師傅也說過,要談入世,馮大人定能有一番成就"

"成就?"馮天高剛才還笑著的臉,隨著手中的茶放下也隨之陰了下來"知遠兄,你坐吧"這個時候二人也才晃過神來,從進來,知遠就像站在著說話,聊到恩師,多了對往日同窗之情的回憶,兩個都有些綳著的人都鬆懈了下來,知遠就近緩緩的坐了下去

"知遠兄,你我二人出師傅門也有些歲月了,你的學識遠在我之上,不想至今也未能求的一官半職,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非你能力問題,怕是怕你自己過不去這個坎兒"

"馮大人"知遠剛要說話,被馮天高擺手打斷了,"知遠兄,現在就你我二人,就不必人前這一套了,今天我們也算是難得敘敘舊,像當初那樣"是啊,當初他們幾個師兄弟寄情山水,竹林苦讀,談天論地,品評眾生,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天高,要說師兄弟中,屬你最為懂我,我何曾沒有想過入世後大展拳腳,我又何曾沒有去嘗試過,可現實你也看到了,屢屢不中,這都快五年了,我也是看透了"說著知遠長嘆了一口氣

"天高,你說我過不去的坎兒究竟是什麼"

"好糊塗啊,知遠兄,師傅說你只在書中至今你都不明白,你先答我一句,上屆科考,你文中所論何事?"

"論當今聖上修假山一事"

"虧你還記得,你是否到今天依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知遠愣住了,他真的不覺得有問題嗎?好像又不是,古書的賢臣明君不應當如此嗎?可轉念又想,這聖上畢竟是天之子,你一個庶民怎麼可以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直接就說了天子的過錯,居然還是在科考這樣的環境下。

"天高,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我壓不住,我們讀聖賢書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有天匡扶社稷,扶保萬民"

"知遠兄,你怎麼還是冥頑不靈,你現在所處之地,如何能大展你的抱負"

"這又是何意"

"你看看你,現在不過秀才一名,不說你屢試不中,即使你高中,最高不過芝麻官,你需要多久才能出人投地"

"天高,我這也是沒有法子啊"

"你有,剛才的高公公就是你的明路"

知遠疑惑了,一個公公?

"知遠兄,現在高公公有個差事需要去辦,這事辦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可以直接進京城,安排聽差"

"真的?"

"當然,我也是疏通了好久,自我來此地,第一件事當然是做好父母官,其次我總需要幫你一把"

聽到這,知遠心頭一熱,畢竟同窗一場,天高還是念舊啊。

"天高,我。。。"

"你我二人,就不要多說了,這明王需要一人到萬福縣上上任,其實是候補知縣,走的是舉賢,這才有機會推了你,你可願意"

知遠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那麼多年的努力居然在這一刻以這樣的方式實現,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前幾日的猜疑,不解早已隨著心中的暖流不知衝到何處,都匯總到眼眶裡。

"天高,受我一拜"

馮天高搶先一步將知遠扶起

"知遠兄,定要珍惜啊,委任狀隨後你拿去,三天後就需啟程"

知遠點頭隨即拜離,到家將好消息告知母親,母子兒子喜不自禁,還是收拾行囊,三天後出發的行李當夜就收拾好了,知遠又是一夜沒睡,人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降臨,他想著可惜未能將消息跟該小姐分享,但又想他日衣錦還鄉之時相見更又是美事一樁。

臨行前,馮天高單獨設宴,二人舉杯換盞,憶往昔歲月,一時好不瀟洒自在。

三日,雞未鳴,知遠一人就踏上了上任的路,腳下也輕快了許多,時候尚早,街上冷清的很,偶爾推過一輛小販車,吱吱呀呀的劃破這街,連這聲音,知遠彷彿都聽著比以往舒適。

"呔,小賊哪裡跑"背後傳來一聲大喝,把知遠從喜悅中驚醒,回頭一看,又是一股酒味,不是醉鬼老王又是誰

"王叔"今天心情好,知遠自不必計較,又規矩的行了一禮。

"劉縣令"?

知遠又驚又喜,喜的是第一次被喊了縣令,驚的是,這事除了天高和母親外,再無他人知曉,怎曾想,這醉鬼老王不知道從哪聽說了。

"王叔,莫要玩笑"

"我哪裡玩笑,難道不是真的?"

"是真的,只是不知道王叔從哪聽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是假"

"確實屬實"

"是嗎?"

"王叔,你這?"

「一路好走,酒沒了,打酒去」一溜煙,醉鬼就晃著離開了。

知遠想著,這王叔一天到晚不知道是醒是醉竟說些胡話,時候不早了,儘早上路,別誤了時辰,說著,腳下彷彿又增加了些力量。

朝陽緩緩升起,陽光明媚,好兆頭,這路也被照出了金黃的顏色,十年寒窗,一朝達成,這往後的日子自有我一展宏圖,心裡想著,也就一路狂奔,中午也就草草的啃了幾口乾糧,容不得半點懈怠。

天逐漸黑了,倒也有些涼意,想著得找間客棧歇息一宿,遠遠看著有一處燈籠搖晃著,真是天隨人願,這就有了可以歇腳的地兒。

知遠又加快了步伐,走到客棧一看,倒有些熟悉「長樂居」,這名字逍遙自在,門口一對小石獅子,看著叫人安心,「就這了」知遠推開店門,一個瘦削的店小二迎了上來,

「這位客觀吃飯啊還是住宿啊」

「先吃點東西,再來一間普通房間就可以」

平時你出門,這一出門整個人得舒暢了起來,連說話都帶了江湖的豪氣,嗓門高了點,本身挺冷清的客棧,零星坐著的客人都望向了他,自知有些唐突的知遠,壓了壓包,找了個最近的位置便坐下了。

「客觀,你要吃點啥?」

「一碗陽春麵,有勞」

知遠把包放在桌子上,長舒了一口氣,剛才是有些放肆了,這才有了時間去觀察店面的情況。

這間店面不大,總共八張四方桌,東北和西北各一張,中間四張,門口靠掌柜的一張,自己就坐在最靠門口的地方,而只有中間的四張桌子分別做了兩個人,靠左的北面的桌子做了兩個當差的,右邊靠北的坐著看似是一對夫妻,從著裝上看非富即貴,離自己最近的看打扮像是做苦力的,頭髮上也滿是灰塵。好在有官差,也安心不少。

「一碗陽春麵」小二尖銳的聲音驚醒了愣神的知遠。端上來的面冒著騰騰的熱氣,也顧不上許多,拿起筷子就扒拉起來,不一會一碗面也就下肚了,抹了抹嘴,拎起包袱「小二,麻煩帶我去房間」「好咧,客觀這邊請」

房間在二樓右邊第三間,「小二結賬」樓下那桌苦力的叫嚷著,「好嘞,這就來」小二嗵嗵嗵的跑下樓,知遠進了房間,帶上門閂,草草洗漱了一番,這一天的奔波早就有了困意,再者,興奮勁漸漸過了,不多會,就開始有些迷糊。

耳邊似乎又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好近,好急,如此真切,真切到他能感覺到自己也在馬背上顛簸著,一上一下,不對,怎麼會這麼真,顛的腹中陣陣疼痛,想要去摸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好像被捆住一樣,我的手?我的手怎麼動不了了?知遠開始有些急了,越急越解不開,越沒進展就越急,猛的睜開眼,才發覺又是一場夢,怎麼自己還在馬上?怎麼眼前還是黑的,不,頭上蒙了一塊紗布,為什麼?我現在在哪?剛才還在客棧的床上,現在怎麼在馬上?自己的手?真的手被綁著了,自己應該是橫在了馬上,怎麼會這樣?這是土匪劫財嗎?怎麼會盯上自己一個窮秀才,怎麼會?我!剛想喊,卻又發現自己的嘴也被堵上了。知遠有些絕望了,之前的興奮瞬間飛到九霄雲外,說什麼前程什錦,衣錦還鄉,此刻能逃過這一劫,就是萬幸了。可是,為什麼呢?到底因為什麼?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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