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害人與違法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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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剛看到演員陣容的時候，真的以為又是喜劇片，片名叫《我不是葯神》，我以為是《葯囧》的片名沒過審。

再看演員陣容，徐崢我認識，王傳君我知道，都是喜劇出身嗎，這個周一圍是誰？

就是他，綉春刀里看著像個逗比反派，沒想到這麼幾個人主演，居然不是喜劇片，還差點戳中了我的淚點。

考慮到你們估計還沒看，我簡單陳述下：

一個賣壯陽葯的，離異窮困，兒子要跟著前妻出國了的藥店老闆，受一個白血病人委託，為了老爸的手術費，去了印度，走私治療白血病的仿製藥品。

因為國內這個葯賣4W一瓶，但印度有同樣療效的假藥只要2000一瓶。

徐崢飾演的藥店老闆因此踏上了走私藥品的道路，並認識了一群白血病病人，跟他們合夥賣葯，但也因此陷入了一系列問題中。為了避免被抓，他決定金盆洗手，可沒多久，因為沒有了他的低價葯，他的白血病朋友割腕自殺了······

他低價賣葯，最後還賠本賣葯，拯救了數千白血病人的生命，因此也被許多人視為英雄。

看這個電影的時候，我在想：莆田系顯然是害人的，但他看起來好像不違法，理論上來看就是合法害人——比如某些律師明知道自己的當事人犯了法，還是想盡辦法手段去讓被害人有冤難伸。

而有些人呢，出於各種原因，總之最後雖然是做違法的事情，卻一直在救人，比如我最愛的俠客，這可以理解成違法救人。

比較極端的例子，像是《辛德勒名單》，違反恐怖政府的規定，顯然是個義舉。

二

除此以外，從流程上來說，這當然有問題：因為這個葯不受管制，誰知道你是真是假呢？

可莆田系單證俱全，手續齊備，就是真的了嗎？鴻茅藥酒的風波可還沒消停呢。

這個問題我們拋下來不談，畢竟流程正義也是正義的一種，只是不能全權代表正義而已。

在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違法與被抓的問題。

這個問題，電影里用周一圍飾演的警察來體現：對，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師兄的階段，一下子看他演警察，老覺得是反派。

周一圍在追查這個案件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一旦抓捕了徐崢，也就斷了成百上千買不起正價葯的白血病人的活路。

他顯然還沒有被所謂的流程正義洗腦，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我抓了這個人，會斷了成千上百人的活路，而這個人，實在也沒有什麼罪大惡極之處，甚至除了無良的藥品廠家，他沒有損害任何人的任何利益。那我該不該抓他？如果我抓了他，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是個合法害人的人呢？

這個思考的背後，就是比較常見的法治矛盾：情理之爭。

三

這個問題，顯然是有解的。

比如執勤的哨兵發現一個人偷偷越過柏林牆，按照流程規定，他必須擊斃這個人，可他知道，這個人也是迫於生計的無奈之舉，他從內心深處同情這個可憐的人，他該怎麼辦呢？

他可以假裝沒有看到，如果旁邊還有別人，他也可以拿起槍，瞄準那個人，然後在開槍的一瞬間抬高槍口，放他一馬。

類似的，對於這個案子，周一圍選擇的是不追查下去。

我們不能也無法提出一個所謂的全面方案去解決情理，或者情與法之間的矛盾，但這顯然也不需要，大家心照——需要指出的是，大多數在情法之間掙扎或者乾脆徇私的人，往往都是自己的小人情。

比如宋江。

四

一件事情，雖然是救人，但如果能不違法，當然是不違法的好——但顯然，如果能不違法就能做到，也沒人願意違法。

徐崢遇上的這件事，不違法也能做到，就是可能得等到他這批白血病朋友通通都割腕了才能完成。

在這種情況下，徐崢選擇了走私印度仿製葯，就等於是古代的大俠，知道岳飛之類的大英雄大忠臣被抓了，要斬首了，於是組織起來劫法場一樣。

走正規流程也行啊，但可能要等到秦檜倒台，高宗去世，然後新皇帝一封通告「沉冤昭雪」。

恕我直言，遲來的正義，只是比不來的好，但也不太好意思叫自己正義。

五

相比於對違法救人的嚴厲打擊，我更好奇的是合法害人本身是不是也能得到嚴厲的打擊呢？

比如那些售賣高價葯的人，比如莆田系醫院裡吃著人血饅頭的那些人，比如那些利用法律或金融漏洞騙取財富的人，雖然合法，但是對比起那些違法救人的人，我們更希望能看到這些人伏法——好像不該叫伏法。

這類人往小了看，比如老人家去銀行存個錢，被櫃員忽悠買了個保險，一家人氣不氣？但櫃員說了：我憑我自己本事賣的保險，老人家自願簽的字，合法的產品合法的買賣，憑什麼說我不是好人啊？

你看，這就很氣人了是不是？這還只是一個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合法害人啊。

尾聲

最後當然還是要推薦下這個電影，說實話演技方面，徐崢沒有給我感覺很驚艷，反而只是中規中矩，倒是小黃毛和王傳君給我的驚喜很大。

相信看過電影后的你們，也會為這部戲點一個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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