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惡魔
來自專欄何為現實?拉普拉斯之妖與薛定諤貓之決戰16 人贊了文章
「cogito ergo sum」
「我思,故我在」
- 笛卡爾
2000多年以前,中國,楚地的一個開滿鮮花的山谷里。
「啊,從來沒有這樣自在過。」他愜意地伸展了一下懶腰,「最近一段時間,什麼牽掛的事都沒有啊!」跟隨著適意的心情,他的身體在空中輕巧地翻滾了兩圈。
「嗯,看起來真的是美好無處不在,作為一隻蝴蝶,有生以來,竟然第一次發現飛翔是這麼美妙的一件事!」他輕輕地忽閃了一下美麗的翅膀,感覺到清風徐徐地從翅膀下面掠過,舒服極了。他於是更加歡快地扇動起來,越飛越高。
他低頭俯看著地面,花朵像是海洋一樣沒有邊際。有幾隻藍色的蜻蜓優雅地停在花海之上,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他感覺到這美極了。
「真的,我已經習慣了天空,以前竟然沒有發現從空中俯瞰地面也是這麼美麗……」他感慨著。
「不知道下面的螞蟻仰頭向天看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它們看到的天空是不是和我看到的地面是一樣的呢?」他突然感到非常的好奇。決定落下去,學著螞蟻體會一下從地面看天空的感覺。
他看準了一朵鮮艷的向日葵,落了下去。花蕊散發著醉人的香氣,讓他忘掉了原本想要做些什麼,一時之間慵懶得不想做任何事情。於是他閉上眼睛。
黑甜一夢……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緩緩地睜開雙眼。腦子裡似乎還淹沒在無邊的睡意當中,一切顯得那麼縹緲、不現實。
「我想幹什麼來著?啊,想起來了,我要試試仰望天空是什麼感覺」他睜開雙眼向天空仰望。
黃昏,太陽躲在地平線邊上,天上早已經開始閃爍著一顆星星了。「是那隻藍蜻蜓嗎?我過去打個招呼吧!」
他下意識地揮動翅膀,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沉重之極,翅膀也不像往日那樣輕盈。他驚訝地看過去,沒有看到翅膀,看到的是……一雙手。
他矍然一驚,翻身坐起來,然後,就從吊床上重重地跌向地面。
「我這是怎麼了?」他惶然四顧,風仍然徐徐,花海仍然燦爛,但是他棲身的向日葵不見了。他再向遠方看去,旁邊有一間小茅屋。然後他又看看自己。
「我是……人?」他驚慌起來,「一定是什麼東西搞錯了,對了,我一定是在做夢!」他掐了一下大腿,然後疼得咧了一下嘴。
「看來這不是夢。難道說,蝴蝶才是一場夢?」他感覺三觀被顛覆掉了。「不對,我感到疼,這應該不是夢。可是,這種痛覺也許是我的夢在騙我,畢竟,夢裡面想要什麼感覺都會發生的」
「我是誰?」他迷惑地搖晃了兩下腦袋,腦子裡似乎裝滿了漿糊,搖晃後更加糊塗了。他想喝一點茶。於是就走向茅屋。
像是隨著他的心意出現一樣,他發現茅屋前的石桌上放著一壺熱茶。「夢中果然可以隨心所欲啊!」他拿起茶來聞了一下,一股清香緩緩流入四肢百骸,他精神為之一振。
「我好像是莊周!」他想起來了。不過他又不敢確定,因為剛剛他還覺得自己是一隻蝴蝶呢,可是呢?覺得自己是莊周,自己就是莊周嗎?
「我到底是蝴蝶,還是莊周?到底現在是一場夢,還是剛才呢?」他感到越來越迷惑。「不管怎樣,就算是現在是一場夢又能怎樣呢?又有誰知道,夢本身就不是一種現實,而現實不是一場夢呢?」他感覺現在的思緒奇妙極了,於是想要把這場奇幻之旅記錄下來。又一次,似乎是隨著他的心意突然出現的一樣,他發現手邊就有一支毛筆,和一卷書簡。
「筆真的是好東西,竟然可以記錄想法,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疾書: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最後,他在竹簡的抬頭寫下了一個題目《莊子·齊物論》
「又寫完了一篇,」他長出了一口氣。「咦,我為啥說一個『又』字呢?」他喃喃自語。
2000多年以後,茶桌旁邊。
「莊周真的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啊,有幸活在他的夢中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我應該和我的乖女兒分享一下,她肯定喜歡。」一個中年大叔把手裡的那本《莊子》合上,「話說回來,在這樣一個怪人的夢中,我竟然有一個女兒。女兒,這可真是一件費心又可愛的事情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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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做過這樣一個夢,這個夢雖然荒誕無比,但是感覺到頭腦卻是非常清醒,以至於你自己在夢中都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個夢境?然後你掐了一下大腿,卻總是得到一個結論:「沒錯,這不是夢。」可是當你醒過來之後回憶一下,似乎你掐自己的大腿根本就沒感覺到疼!但是你在當時卻堅定地咧了一下嘴。似乎掐那麼一下子疼不疼根本不重要,它僅僅是個堅定自己對這個夢中現實信念的一個儀式。
你有沒有做過這樣一個夢,在夢中經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然後矍然驚醒,心中大呼慶幸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然後你接著沉沉睡去,居然發現這個夢沿著剛剛的「劇情」繼續下去,似乎中間你驚醒的那一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你不禁懷疑到底是自己做了一個「連續劇」的夢,還是這個「連續劇」才是現實,而剛才驚醒的那一下子才是夢。
還有,像段子里說的那樣,自己正在考試,發現一道題都不會做,一著急就醒了,發現只是一個夢。心裡大呼慶幸的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發現自己原來自己真的是在考場上,真的一道題也不會做!
你又有沒有這樣一種經驗:當你身邊發生了某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時(例如,你突然抽中了全校僅有一個的大獎),你會一時之間難以相信,然後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夢中。這時你也會掐一下自己,也會咧一下嘴,堅定地認為眼前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你會不會有那麼一丟丟感到不那麼堅定?會不會害怕下一刻你突然從床上翻身坐起、然後搖搖頭覺得自己掐自己那麼一下子純屬多餘?
你現在會不會有一種衝動,掐一把自己試一試自己是否在夢中?你的周圍,你的身體,你手裡的這本書是不是純粹自己在夢中製造的幻象?
那麼,你現在會不會在想,到底是憑什麼,我們覺得我們現在是身處現實之中,而夢是虛幻的?為何不是反過來,夢是個現實,而我們現在是虛幻的?或者說,夢和現實都是「真實」的,是我們經歷的兩個不同的世界?
「莊周夢蝶」中所說的,就是類似這樣的一種經歷。這個故事無疑是非常有趣的,它以一種浪漫的想像力,結合了莊子本人瀟洒的文筆,直下2000多年,至今仍然保持著迷人的魅力。蔡志忠在他的漫畫中,生動而詼諧地表現了莊周的這個奇夢:
但是,如果我們僅僅把它當做一個有趣的故事來聽,未免辜負了這位先賢的偉大思想。這裡,我們來挖掘一下這個故事背後的哲學命題。
1、 我們外部的世界是「真實」的,還是只不過是我們的夢境為我們製造的一個幻象?我們感官所認識的「真實」,到底存不存在?
2、 我們的意識透過五感來獲取關於世界的知識。而在夢中我們自己所營造的幻象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欺騙我們的五感。那麼,我們現在的認知,我們又如何知道它是可靠的呢?在一個不那麼可靠的五感表象的後面,我們如何能夠認知這個世界的「真實」?我們的知識,距離一個內核的「真理」有多遠?我們有沒有可能哪怕是接近這個內核?
這是兩個相互關聯但是又不同的問題,第一個,是個「世界是什麼」的問題,而第二個,是個「我們能否、又如何認識世界」的問題。在後面我們會陸續看到,圍繞著這兩個問題,幾乎涵蓋了自然哲學的全部:「世界是什麼」這個問題涉及到的是本體論,「我們如何認識世界」涉及到的是認識論。
我們通過感官獲得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到底可靠不可靠?這個問題,困擾了一代又一代的思想家。我們如此痴迷於獲得關於這個宇宙的「真理」,但是,誰又能夠有自信說,「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是它的真實面貌」?我們甚至沒有確鑿證據來證明我們有能力區分「真實」和「虛幻」!
比如說,我們通過我們的各種感官體驗一個事物,我們可以很肯定地說出我們對這個事物的觀察:它的大小、形狀、顏色、硬度、聲音味道,等等。但是,你怎麼知道你的感官「準確無誤」地反映了現實呢?它有沒有騙你?
當我們拿起一個蘋果,我們會立刻得到對它的一些印象:比如說,它是紅綠相間的,非常漂亮。但是我們知道,旺財是不辨紅綠的。它是不會看到蘋果的這種鮮艷的顏色的,在它看來,蘋果是灰色的。那麼,紅綠色和灰色,哪一個才是「真實的」顏色呢?
你可能自然而然地認為,旺財是個紅綠色盲,因而它看到的,是一個「假的」蘋果。但是你憑什麼認為我們不是某種顏色的色盲?就像是旺財從來就無法想像紅綠是何種體驗一樣,是否有某些顏色,是我們先天漏掉而無法自知的呢?事實上,蘋果反射的光有著很寬的顏色分布(色譜),而我們只能看到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比純紫「更紫」的紫外線、比純紅「更紅」的紅外線,我們是看不到也無法想像它們會是神馬感覺的。但是,像貓、蛇等動物可以看到紅外線、而蜜蜂等昆蟲可以看到紫外線。那麼是否它們會認為我們看到的也是一個「假的」蘋果呢?
我們以此類推,憑什麼它們看到的就是「真的」蘋果?
再例如說聽覺,聽力最好的人類也只能聽到20Hz~20KHz的聲音。更低的低音(次聲波)和更高的高音(超聲波)我們是聽不到的。但是旺財就可以聽到。這就是為何狗哨是無聲的,但是旺財聽了會很興奮。我們所能聽到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
再比如說觸覺。如果把你的眼睛蒙起來,然後拿兩根針輕輕扎你的皮膚,當這兩根針扎的位置比較靠近的時候,你會感覺到只有一根針在扎你,只有當它們距離足夠遠,你才能知道有兩處地方同時在疼。
再比如說,我們去看3D電影,電影中的一些鏡頭如此逼真,例如一顆子彈向你飛來,讓你驚得跳起來。然而當你摘下眼鏡,你立刻發現這都是假象。那麼你怎麼就知道你在「日常」看到的栩栩如生的各種事物,不是你的眼睛這幅「眼鏡」造成的錯覺?
我們的感官究竟欺騙了我們多少?
那麼我們繼續探尋下去:即使說,我們的感官能夠真實地反映世界。那麼,我來問你,何為「真實」?你能否有任何辦法可以確定,我看到綠色的感覺,和你看到綠色的感覺一模一樣?如果說,我看綠色的感覺和你看紅色的感覺是一樣的,而反之我看紅色的感覺和你看綠色的感覺是一樣的,我們有任何辦法可以察覺嗎?根本就沒有。你甚至無法分辨我看紅色的感覺是不是跟你聽到小提琴的聲音是同種感覺。
那麼,你通過你的五感所感知的外部世界,和我通過我的五感所感知的外部世界,可能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看到的世界,是透過我們的感官、由我們的主觀進行詮釋過之後的世界。當我們帶上紅色的有色眼鏡看世界時,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紅色的。我們所認為的「真實」,與眼鏡後面的真實大相徑庭。那麼,我們前面已經知道,我們的眼睛本身,其實也是一種有色眼鏡– 濾過了紅外和紫外的眼鏡。同理,我們的其它一切感官也同樣都是這樣的「有色眼鏡」。甚至,我們的主觀感覺 - 我們大腦對各自感官信號的處理 - 也是受限於我們大腦功能的,是濾過了一切大腦所不想、不能、不該處理的信號的一副主觀有色眼鏡。我們看到的世界,是被我們佩戴的主觀的有色眼鏡扭曲過的真實– 你甚至不知道這幅有色眼鏡背後有沒有一個所謂的「真實」。於是你急切想知道,脫離了主觀的有色眼鏡,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脫離這種有色眼鏡看世界:我們被自己的主觀和感官牢牢地框住了,感官提供給我們一種感知外部世界的手段,但是同時也把我們限制在感官的局限之中。離開了感官、離開了主觀,我們甚至不可能知道有沒有外部世界。
這麼看來,我們對世間的一切事物的感知和觀念,可能都是不那麼可靠的。
那麼究竟,我們能不能找到任何一種我們的觀念,我們可以確信它是可靠的呢?這個問題,被笛卡爾回答了。
笛卡爾最初也是對「我們對世界的感知到底可不可靠」這個問題困惑不解。和莊子類似,他也是通過思想實驗來論證這個問題。但是在我看來,笛卡爾的思想實驗遠遠不及莊子浪漫,但是卻得到了一個哲學史上里程碑式的論斷。
笛卡爾想像了一個邪惡魔鬼(「evildaemon」 或「evil genius」)。這個惡魔具有非凡的能力,與上帝相比,它幾乎具備了上帝的一切無所不能的能力,只是它是一個很調皮的魔鬼,它把它的全部能力都用來玩弄笛卡爾的感知和觀念:它營造了一個宏大的幻象來迷惑笛卡爾。當笛卡爾睜眼看、側耳聽、伸手摸、探鼻聞時,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這個惡魔用幻術騙他的。他看到自已有一雙手,手上的觸覺真實無比,可是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辨別清楚,這雙手是自己真實所有的,還是惡魔在欺騙他的呢?他喝一口葡萄酒,一股芬芳沁入心脾,然而他同樣無法確定,這種芬芳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他可以想像一下看似確然無誤的幾何定理,以及數學運算,但是,這是不是惡魔操縱他的靈魂,讓他覺得這些數學就是這麼嚴謹準確的呢?他同樣無法回答。也就是說,他幾乎有理由懷疑他所見、所感、所知的一切。
然而,笛卡爾最終還是發現了一個無可懷疑的、確定無誤的事實:那就是「我」在思考。沒錯,當「我們能不能找到一個無可懷疑的觀念」這個問題提出的時候,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有一個東西正在提出這個問題,在思考這個問題 - 這個東西就「我」。「我」確定無誤地知道自己正在思考,這才使得我前面的一切懷疑成為可能。那麼,既然「我」在思考是一件確定無疑的事情,那麼我們自然就知道,不論外部一切事物真實存在與否,「我」一定是存在的– 否則的話,思考就失去了主體從而變得不可能。那麼,「我是真實存在的」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因而,笛卡爾說:
「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
不難看出,笛卡爾關於「我」的認識就是:一個正在思考的東西。這是我們唯一所能夠確知的,也就是「我」的全部含義,而無關肉體和器官。
那麼,現在我們有了這樣一個可靠的觀念,笛卡爾認為,剩下的一切,我們就可以以此為基礎,運用分析和邏輯判斷,來一一作出判定:它們是可靠的,還是不可靠的?
笛卡爾在他的《第一哲學沉思集》中,踐行了整個對這些觀念的分析和判斷過程。他的詳細論證過程過於詳細,我就不一一討論了。這裡大致說一下他的思路。
首先,證明上帝的存在:因為我存在,那麼我不是憑空存在的,我的存在必須要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是什麼?是父母嗎?是我自己?是某種不完美的存在?還是我根本就一直存在?他把各種原因一一分析,在排除了其它可能後,笛卡爾把它歸結為一個完美的上帝。在此基礎上,笛卡爾進一步論證上帝的存在。他說,「我」是一個不完美的個體,然而「我」卻可以想像一個完美的上帝存在。而一個完美的存在是不可能從不完美的存在中產生的,那麼「我」心目中上帝的概念,必然不是我自己產生的,它一定是源自完美的上帝本身。
然後,論證外部世界的存在以及外部世界與精神世界的差異性。他說道,由於上帝是完美的,因而他不會欺騙我,也不會容許一個欺騙我的「惡魔」存在,所以,我的所知所感,不會是產自惡魔的欺騙,那麼它必然就是產自外部世界。因而外部世界也是存在的。然而外部世界有著和我的精神世界種種截然不同的差異性。例如,任何外部世界的存在都是可分的(比如說身體可以分為頭部四肢軀幹,頭部又可以分為面部後腦勺等等),然而作為「一個思考的東西」的「我」是一個不可分的存在。我們從來就不能想像存在一個「我1」和「我2」之類。
再然後,論證精神與肉體的分立性。上面已經提到了精神世界和外部世界的明顯差異。然後,精神和肉體有一個決然不同的性質,笛卡爾進一步如是說,那就是他們的可疑性。也就是說,「我」的思考– 我的精神和意識活動 - 是一件可以確定無疑的事情,然而在此之外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具備這樣的性質,因而都是可疑的。精神和肉體之間的這種不同,是不需要任何其它證據,由「我思故我在」直接推論出來的,因而這是一種無可懷疑的不同。那麼,根據萊布尼茲的「無區分原理」(indiscernibility of identical principle),我們可以認為,如果兩個事物是相同的,那麼它們的所有性質都必需相同。然而現在我們已經確定無疑精神和肉體有這麼一個性質完全不同,那麼精神和肉體(或者一切物理實體)必然不同的兩種事物。因而,笛卡爾很自信地斷定:精神和物理實體是兩種分立的、不同的事物。精神是存在的,物理實體也是存在的,那麼精神和肉體(物理實體)就是兩種並立存在的不同事物。
那麼,我們就達到了笛卡爾的哲學沉思的結論:
- 精神-客體分立性(mind-body dualism)[1]
- 外部世界可理性認知。
這兩點中,第一點,是本體論的觀點,講的是存在;第二點,是認識論的觀點,講的是我們對存在的認知。我們說,笛卡爾的哲學觀點是本體論的二元論,以及認識論的理性主義。這兩個詞具體是何含義?笛卡爾的想法真的就那麼可靠嗎?我們後面來討論。
[1]經常被譯作「靈肉分離」,但是我不喜歡這種翻譯法,因為它暗示了某種神秘主義的東西。這顯然不完全尊重笛卡爾本人的哲學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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