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發現的那些早於商代的刻畫文字

07-13

甲骨文作為相當成熟的文字系統，大致被確定的年代為商朝盤庚到殷紂亡國這段時間，即公元前14世紀中期至前11世紀中期。據統計，甲骨文的文字共有4500多個，目前成功釋讀的有2000個左右。

如此成熟的文字系統，許多專家學者都堅信，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在此之前甲骨文必然有相當長歷史時期的發展過程。《尚書·多士》言：「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殷革夏命。」商人在滅夏時就有了記事典冊，記載了殷革夏命的歷史。但是，時至目前，雖然學界一直不懈追求，仍未找到足以印證此說的證據。

不過，在浩繁的出土史前考古文物中，有許多「刻畫文字」，它們是否能為中國文字系統的發展提供一個脈絡，還在探索之中。無可置疑的是，這些「刻畫文字」的靈光一現，讓我們隱約看到了漢字綿延發展的一些草蛇灰線。

1、雙墩刻畫文字

雙墩刻符

動物形刻符

植物形刻符

專家推測的雙墩符號與後來的漢字對照圖

雙墩遺址位於安徽蚌埠雙墩村北，距今約7000年。該遺址出土了600多件有刻畫符號的古陶器，多為稱號、圖畫，或者兩者的組合圖畫。這些符號幾乎都刻在直徑在8厘米左右的食用碗具底部的圈足內，有象形符號、幾何類符號。從符號分析來看，當時的原始人類已經有了數的概念，並且大多數符號均可會意。記述內容相當廣泛，包括日月、山川、動植物、房屋等寫實類，狩獵、捕魚、網鳥、種植、養蠶、編織、飼養家畜等生產與生活類，記事與記數類等。

2、仰韶文化刻畫符號

仰韶文化半坡遺址出土的刻畫符號

仰韶文化馬家窯遺址彩陶刻符

仰韶文化臨潼姜寨遺址陶文

仰韶文化江西宜昌楊家灣遺址陶文

青海柳灣墓地出土的屬馬家窖文化半山-馬廠文化陶文

仰韶文化是黃河中游地區的新石器時代彩陶文化，距今約7000年-5000年前，持續時間達2000年。距今6000年的陝西西安半坡遺址屬仰韶文化早期類型。1954年，在半坡遺址發現在陶器上刻有20多個類似文字的符號。古文字專家郭沫若和於省吾都認為這些符號是最早的文字，和後來的甲骨文有著很深的淵源。之後，在同屬仰韶文化時期的馬家窖文化、臨潼姜寨文化、江西楊家灣文化、半山文化、馬廠文化等都發現了類似陶文。但也有的學者認為這些仰韶文化的陶刻符號還不能稱作文字。

3、大汶口文化刻畫符號

大汶口文化陶樽文

陶樽文拓文

大汶口文化年代距今約6500—4500年，延續時間約2000年左右，因山東省泰安市大汶口遺址而得名。在出土的陶樽頸部或者腹部發現刻有一些符號，但意思還無法釋讀。

4、良渚文化刻畫符號

刻紋陶罐及罐身符號

刻在獸骨上的文字元號

良渚玉器上的刻字

良渚文化是分布在太湖流域的新石器時代文化，距今5300~4000年。2003年至2006年，在對良渚文化庄橋墳遺址進行的發掘中，出土了240餘件刻有文字元號的獸骨、玉器、石鋮，經辨認，這些符號是一種象形文字。這個發現，或可讓中國有文字記錄的歷史向前推進1000年。有些專家表示，良渚文字或許與傳說中的夏朝文字有很大的關係。

5、龍山文化骨刻文

僅有11個「字」的龍山文化丁公陶文

僅有2個刻畫符號的龍山文化陶寺遺址文字

龍山文化骨刻文

骨刻文抄錄

骨刻文與後世漢字演進比較

龍山文化指中國黃河中、下游地區約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銅石並用時代文化遺存。因首次發現於山東歷城龍山鎮(今屬章丘)而得名，原來認為距今約4600-4000年，後經放射性碳素斷代並校正，年代為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2000年。

黃河流域、淮河流域和赤峰地區共發現共1000多塊在獸骨、玉器、陶器上刻畫的龍山文化時期文字元號，共有3000餘單符。2005年，著名考古學家、山東大學美術考古研究所所長劉鳳君教授將這些符號命名為骨刻文，並於2008年陸續出版《昌樂骨刻文》、《壽光骨刻文》等專著，系統地加以釋讀。

劉鳳君教授認為骨刻文起於大汶口文化晚期，盛行於龍山文化時期，並一直延用到商代進而演化為甲骨文。

6、二里頭文化刻畫符號

二里頭夏都遺址

夏都遺址復原圖

二里頭陶器口沿上的刻畫符號

二里頭文化出土的大口尊

甲骨文中的「酉」字

二里頭文化是指以河南省洛陽市偃師二里頭遺址所代表的文化遺存，是早於二里岡期商文化也有些學者從甲骨文中對一些器物的書寫，得出已經有大量考古發現的商代晚期並沒有相應的器物造型，反而這些字體描述的器物在二里頭文化中能找到原型。如「酉」、「爵」的甲骨文寫法，和二里頭文化及商代早期的二里崗文化遺址出土的器形幾乎吻合（見上圖）。

這些刻畫符號與漢字發展，以及甲骨文的關係還有待專家學者近一步研究，或許它們只是一些文字多源發展的旁支，又或許隨著考古進一步發現和文字鏈條的不斷補充完善，某一天會發現它們其實和我們今天使用的漢字是一脈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