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閨秀張允和：你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別人

07-13

十多年前的北京，有位88歲高齡的老太太輕鬆悠閑地微笑著，用那略帶合肥口音的普通話告訴我們，做一個好人其實很容易，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其實也很簡單：

第一是，不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自己，

第二是，不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別人，

第三是，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道出這話的老太名叫張允和，她曾說：「命運為了鍛煉我，把最難的題都留給了我一個人。」她最喜歡由綠葉變成紅花的楓葉，是一位有來歷的知識女性。葉聖陶曾說：「九如巷張家的四個才女，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這四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便是張允和四姐妹。最初知道張允和，是從沈從文開始的。張允和是沈從文妻子張兆和的二姐。當年沈從文苦追張兆和的時候，這位二姐沒少幫過忙，因此還一直被沈從文戲稱為「媒婆」。而張允和的夫君是著名語言學家周有光。

與錢鍾書、楊絳夫婦一樣，周有光、張允和夫婦也是一對令所有人都眼熱的情篤伉儷。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他倆每日要碰兩次杯，上午紅茶，下午咖啡。這個習慣幾十年如一日地保持著，雷打不動。

「不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自己」，就是說，不要自己同自己過不去。凡夫的我們，如果一有過錯或失去，往往會終日陷入無盡的自責、哀怨、痛悔之中。但這樣對於已經發生的過去來說毫無用處，只能給現在帶來更大的痛苦。

錯誤或失去的過去已經過去，受到的傷害已經發生，應該拍拍身上的灰塵，重新走上人生的旅途。捫心自問一下，人間有多少煩惱，是自己同自己過不去喲！反覆地自我折磨而不自拔也不聽勸，就會像泰戈爾所說的那樣：「不僅失去了正午的太陽，而且將失去夜晚的群星。」放下自責自怨自艾，是人生最大的智慧。

「不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別人」，就是說，不要把自己的痛苦帶給別人。這樣淺顯的道理誰都明了，但知易行難。一方面人們總不願意承擔自己犯錯的責任而習慣怪罪別人遷怒別人，甚至怪罪命運和老天；另一方面人們為自己的過錯而痛悔的時候，受傷的虛榮心還要瘋狂地尋找能夠掩飾傷口的更大虛榮。

「不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別人」，需要「胸藏萬匯憑吞吐」的大器量。人們容易以個人偶爾的悲苦眼光來失真地看待多姿色彩的真實世界，而把自己的痛苦放大、泛化，讓別人來替自己一起承擔情緒垃圾。其實，真正能把痛苦轉化為感恩的成長，只有靠直面自己、勇於承擔。如果怕疼，可放下面子讓別人來幫助自己，但別人不是欠自己的。

「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這是因為我們常以別人為參照而造成錯誤接力。一方面，我們容易跟著別人一起犯錯。有時會有這樣的念頭，「他都敢見死不救，我又何必見義勇為？」「他都敢貪污受賄，我又何必清廉自守？」「他都敢男盜女娼，我又何必故作清高？」於是犯下別人同樣的錯誤，從而使我們活得沒有節操。

另一方面，智慧者會拒絕別人因自身錯誤而潑過來的髒水。因為人都有不足的一面，對別人的錯誤抱以沒有原則的愛心和泛濫的同情，就像農夫與蛇，」蛇「沒有反省而自我提升，「農夫」不會自我保護只能自尋煩惱，不能聚焦時間精力去關愛自己和更值得自己付出愛心的人。

如果別人的錯誤主宰了自己的苦樂，就如一個陀螺因別人的繩索而轉，轉到力盡而止，又如何能對生命有智慧的觀照呢？

我們為什麼不幸福？就因為我們喜歡用錯誤懲罰自己和別人，讓自己和別人都活在痛苦裡面。拋開沉重的殼吧！讓我們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