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總督岑春煊(組圖)
1904年,岑春煊在廣東貢院原址創建兩廣速成師範館。後改名兩廣師範學堂
1905年,岑春煊籌辦廣東士敏土廠
岑春煊與港督卜力
岑春煊照會葡總領事要求引渡裴景福
林語葉 清史里有兩位兩廣總督一直為粵人所稱道,一是阮元,再是張之洞,前者在越秀山上建學海堂,後者辦了個廣雅書院、廣雅書局,其對近代廣東乃至嶺南教育文化功勞不少。其實還有一位兩廣總督,也為廣東、廣西做了不少事,後人談論不多,事迹也鮮為人知,他就是岑春煊。 岑春煊(1861年-1933年),原名春澤,字雲階,廣西西林縣人,是雲貴總督岑毓英之子,晚清朝廷重臣之一,嘗與袁世凱抗衡,人有「南岑北袁」之稱。 【辦實業興教育】 父親是雲貴總督,岑春煊算是「官二代」,他從小放蕩不羈,與瑞(兩廣總督琦善之孫)、勞子喬(大學士勞乃宣子)並稱「京城三惡少」。調皮搗蛋之餘,岑春煊並無荒廢學業,讀書勤奮,靈氣十足,1885年他考中舉人。1889年,岑毓英去世,受父蔭岑春煊當了個五品京官,3年後補授光祿寺少卿,再升太僕寺少卿、署大理寺正卿。戊戌變法,岑春煊在康有為的影響之下,屢屢上書,為光緒所賞識。1898年岑春煊擢升廣東布政使,旋調甘肅按察使。1900年,八國聯軍攻佔北京,慈禧倉皇出逃,岑春煊率部護駕並獲得慈禧好感,即擢陝西巡撫。從此之後岑便成了清廷的得力幹將,歷任山西巡撫、四川總督,1903年調任兩廣總督,在位4年,岑春煊確實為廣東辦了不少實事。1905年岑春煊在廣州籌建增埗自來水廠,同年又引進德國克虜伯機器,籌辦廣東士敏土(水泥)廠。1906年,岑春煊出面奏准將粵漢鐵路交歸商辦,商界人士一片歡聲,外省外埠爭先電匯路股,集股4400多萬元,岑春煊藉此在工商界博得名望。 岑春煊的父親岑毓英曾在廣西西林縣辦過一所「南陽書院」,受其影響,岑春煊也十分重視年輕一代。岑春煊說:「教育者,政治之首務也。觀瞻所系,尤當切意振興。人民知識,國家興替系之。欲為國家立不拔之基,必求人民有相當知識。教育者,所以啟牖人民知識也。」岑春煊多次呼籲要重視教育和培育人才。早在山西當巡撫時,岑春煊創辦山西大學堂,後調任四川總督,又辦四川高等學堂、成都警察學校、武備學堂。在廣西,岑春煊一直惦念家鄉的南陽書院,既送圖書文具,又出資擴建。西林遠離省城,岑春煊捐出2000兩銀子作為學子赴廣州考試費用的基金。此外,岑春煊還撥款建起了「泗色中學堂」(今百色中學)。在廣州,岑春煊創設的兩廣學務處,先後開辦了兩廣實業學堂、廣東法政學堂、兩廣方言學堂、兩廣高等工業學堂。岑春煊重視師範教育,在今天的文明路貢院舊址創立兩廣速成師範館。翌年改為兩廣優級師範學堂,新建鐘樓及東、西二堂,分設文學、史輿、數理化、博物四科,4年畢業。1912年2月,改名廣東高等師範學校。1924年,孫中山利用在這裡創辦廣東大學(今中山大學)。 【捉拿貪官裴景福】 岑春煊是性情中人,不容有人損害國家利益、魚肉百姓。他主政各省,即在當地反腐肅貪。清末官場,有稱岑春煊為「猛虎」者。《國聞備乘》:「春煊每主一省,必大肆糾彈,上下皆股慄失色,股慄失色者如皆貪官,岑春煊所屠者皆污吏,則是人民之德,亦屠官者之德。」1898年,維新運動如火如荼,岑春煊屢屢上書,倡言變法,光緒提拔他為廣東布政使(正二品)。初至廣州,有檢舉厘金局總辦王存善積資數百萬,廣置房產,時稱「王半城」。王欺壓百姓,商民多受其害,還有人因其索詐被逼而死,官員畏其氣焰不敢說話。岑春煊請兩廣總督譚鍾麟將其撤職查辦,卻遭拒絕。布政使為一省的行政長官,負責人事賦稅,岑春煊毅然撤去王的職務。次日又與各官約見譚鍾麟,請撤去王存善所兼的督署文案。譚鍾麟拍案大罵,氣得連眼鏡都摔碎了。岑春煊也極為憤怒,拍著桌子說:「本司為朝廷大員,所論乃是公事,即使有不妥之處,總督豈能無禮至此!既然不能相容,你就奏參我好了!」說罷拂袖而去。後來岑春煊入京覲見光緒,當面彈劾譚鍾麟、王存善,王、譚二人因此被罷官。 1903年岑春煊再次來到廣州,其職務是署理兩廣總督、督辦廣西軍務。甫上任,岑即治吏肅貪,先後處理南澳鎮總兵潘瀛、柳慶鎮記名總兵唐玉生、千總潘繼周等人,或充軍或正法,嚴懲不貸。其中又以南海知縣裴景福貪污案轟動一時。 裴景福(1854年—1924年),字伯謙,安徽人。1886年進士,歷知廣東陸豐、番禺、潮陽、南海縣。據揭發裴在南海縣任上貪污受賄達24萬兩銀元。1904年4月,當岑春煊打算扣查裴的時候,不料裴景福及李世貴等人乘小艇潛逃澳門匿藏。這一下就麻煩了。澳門是葡萄牙管轄地,要捉拿引渡必須與葡方交涉。4月15日,岑春煊親自電報給澳門當局,並先後派番禺知縣、廣州知府前往澳門。4月16日,裴氏家丁李源在澳門落網,供出了當日與裴偷渡赴澳情形。5月初,雖然澳門當局已將裴景福抓獲,但卻遲遲不肯移交。期間岑春煊多次致函葡萄牙駐廣州總領館,甚至派多艘兵船在澳門附近水域游弋,省港各報連日新聞稱「粵督派出兵輪索犯」。此舉引起葡方不安,派出特使到上海要求清政府給予解釋。 經幾個月的爭議協商,直到8月4日,葡萄牙澳門當局終於願意將裴景福引渡回粵。當天下午,裴景福被押到專程派往澳門的雷虎號魚雷艇上,只見裴氏身帶一包袱、一食籃,邊抽煙邊大聲說:「大帥(指岑春煊)對我不住。」早在船上等候多時的管帶曹汝垣將裴解押回廣州。次日早上8點左右,雷虎號抵岸,裴景福被兵弁用轎抬往總督府,沿途戒備森嚴,除水勇之外還布置了巡警軍、續備軍各一隊。由於老百姓對裴案早有所聞,時間又拖得很長,市民延頸企望,議論紛紛,沿街站了不少人,當乘載裴景福的轎子經過時,群眾大呼「老裴、老裴」叫個不停。到了督府,在廣州知府沈傳義等人監視下,差役替裴景福戴上手鐐腳銬,裴仍面無驚色,口中念念有詞:「算什麼事,算什麼事。」後即被押到南海縣監獄。裴景福最終因此而被流放新疆。據說岑春煊在兩廣總督任上,共彈劾貪官庸官1千多人,其「屠」官力度之大,導致官吏談「岑」色變,有人願出百萬港元,只求將岑調出兩廣。 【首辦全省運動會】 清末中國社會動亂,吸毒成風,人民體弱,肩聳骨立,做事不振,遂有「東亞病夫」之劣號。1905年,岑春煊突發奇想,要讓民眾有好的體質,就要加強體育運動。他決定舉辦一次「廣東全省運動會」(此「省運會」比第一屆奧運會僅遲9年,比首屆「全運會」還早4年,廣東成了中國最早舉辦運動會的省份)。事無先例,如何辦出點名堂,個個心中無數。岑春煊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要求在東較場舉行的開幕式要隆重熱烈,包括自己有內的全體官員士兵都要披掛上陣,也就是要穿上刀槍不入的盔甲。別小看那些盔甲,它們用厚實棉布製成,在棉布裡面夾有四方形鐵片,以銅釘固定。但關鍵還不在它們的沉重,而是清末廣州各營清兵早已人心渙散、裝備殘闕不齊,哪裡可以配備那麼多盔甲呢?若士兵無盔甲可穿,僅岑春煊及少數官員穿的話,豈不是鶴立雞群,讓人笑話。百官皆知此舉無法實施,卻無人敢出面阻止,最後將此任交付廣西布政使張鳴歧。張與岑結交很早,加上張能言善辯,機智多謀。兩人見面,岑開始仍堅持說運動大會,等於檢閱,身為主帥,披甲以臨,以壯聲威,敢有笑訕者,即按軍法從事。後經張反覆勸解,岑才同意放棄。 開幕當天,平日用于軍隊訓練的東較場旗幟招展,儀仗咸備,盛況依然。按照規定,督撫親臨,所屬文武官員例須提早到場,站班恭候。其他如兩廣官辦學堂的學生均要求參加儀式,列在文武官員之後。不少學生是官僚子弟,嬌生慣養,天未亮就要在東較場迎接岑春煊,眾人埋怨不少。岑春煊到場,他未披盔甲,穿的卻是皇帝所賜的黃馬褂。只見岑用尖銳的目光掃了一下站班良久的文武官員,彷彿若無所睹,昂首而過。在經過學生隊伍時,岑春煊看到隊中校旗軍樂齊備,學生們肩負木槍、背囊,大呼口號,整齊可觀。岑不住點頭,十分高興,他向學生還禮,一時間莘莘學子覺得自己地位比官員還高,於是疲態全無,精神百倍。岑春煊對在場各學堂負責人說:「日後兩廣學生見到我只需立正敬禮,無須迴避,要知道本人是兩廣總督,也是兩省諸生之師,禮制固不容稍廢,諸生尤異於平民。」後來在廣州大街上有學生道遇岑督,都會在他的轎前立正舉手,岑春煊亦頷首答禮。乃至有學生故意在路上守候,希望能有機會與兩廣總督打個招呼。 再談談那首屆「省運會」,由於參加者都是學生,充其量只能算是學生運動會罷了。當時規制未備,比賽漫無標準,弄得爭議迭起。在跑步比賽的時候,西關進取小學學生鄒某一路領先,且先到達,繼之者為高官子弟張某,評判員竟強指張獲勝,進取小學教員黎起卓力爭不到,憤然帶隊退場。許多立學校也跟著率整隊而去。有關官員見狀認為掃興,立行查究,又為左右所蔽,遂派衛弁往阻止,弁喝傳令,以官威凌學界,益動公憤,競賽項目全停,情勢惡化。主辦者舉著禁止離開的牌子把守大門,黎起卓怒攫其牌擲於地,不顧而去。官員狼狽伸手攔截,進取小學另一教員梁文從後起腳踢到官員,各校師生接踵出門,留者僅少數官立學堂,首屆「省運會」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上面講的都是清末發生的事情。1912年,民國成立,岑春煊致電清廷放棄帝制、贊成民主共和。後來岑春煊反對袁世凱稱帝、張勳復辟,並支持孫中山護法運動。1919年,孫、岑曾決裂,但1924年孫中山在滬會見岑春煊,一釋前嫌。晚年岑春煊居住滬上,少管政事。1932年,中日淞滬開戰,岑春煊慷慨解囊,捐出3萬元支持19路軍抗日。翌年4月27日,岑氏病逝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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