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張愛玲的內在殺氣

很多小女生、女文青、女小資、女白領,包括一些女知性,完全陷入張愛玲的文藝腔中,不能自拔,別人幫她們拔也不好使。張愛玲文字的核心絕不是期期艾艾、溫婉柔媚的文藝腔,而是飄然的殺氣,忽閃忽露……

女人的文字若過於文藝、只重文藝,那她就是一具深閨怨婦般的行屍走肉。女人的文字也要有殺氣,雖不如男人的殺氣凝重,但可比男人的殺氣輕靈。女人文字的殺氣,不能單殺男人,殺那些背叛她們的男人,那樣還是怨婦;女人的文字也要跟男人一樣,殺世界,殺自然,殺宇宙!

且看張愛玲的《寫什麼》:「有個朋友問我:『無產階級的故事你會寫么?』我想了一想,說:『不會。要麼只有阿媽她們的事,我稍微知道一點。』後來從別處打聽到,原來阿媽不能算無產階級。幸而我並沒有改變作風的計劃,否則要大為失望了。」張愛玲大師非常明確,自己的文字跟無產階級無關,只跟資產階級有關。

張愛玲說,我們下一代同我們比較起來,損失的比獲得的多。例如,他們不能欣賞《紅樓夢》。目前,我們「60後」就愛把張愛玲老師這句話告訴「80後」:你們不能欣賞《紅樓夢》。

名氣不大的倪弘毅寫過一首《重逢》的白話詩,張愛玲認為超過了胡適、劉半農、徐志摩、朱湘:「紫石竹你叫它是片戀之花,三年前,夏色癱軟/就在這死市/你困憊失眠夜……夜色磅礴/言語似夜行車/你說,未來的墓地有夜來香/我說有種『片刻之戀』吧……你在同代前殉節/疲於喧嘩/看不到後面,掩臉沉沒……你盡有蒼綠。」

張愛玲評價此詩:「用字像『癱軟』、『片戀』,都是極其生硬,然而不過是為了經濟字句,得壓緊,更為結實,絕不是蓄意要它『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尤其喜歡那比方,『言語似夜行車』,斷斷續續,遠而凄愴……那樣的宛轉的絕望,在影子里徐徐下陷,伸著弧形的,無骨的白手臂。」果然,張愛玲老師在「弧形的,無骨的白手臂」上看到一團殺氣,完成「暴力美學」的最後一擊——你盡有蒼綠!

在《談女人》一文中張愛玲寫道:「男人可以跟最下等的酒吧間女侍調情而不失身份,上流女人向那郵差遙遙擲一個飛吻都不行!」張愛玲大師一劍刺向男權的核心:只許男人淫亂,不許女人偷情!

張愛玲有位叫炎櫻的閨蜜,在描寫女人頭髮時寫出了用特殊材料製成的文字:「非常非常黑,那種黑是盲人的黑。」這種語言足以震碎男人的修辭山河,有點兒挫敗雲霄的感覺。

「他愛她!狠毒的人,他愛她然而對她也不過如此。」「你年輕么?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這便是張愛玲超一流的對人生的打擊語言,你要不打擊人生,人生便打擊你!


推薦閱讀:

張愛玲獨對著舊金山燈火,每讀到李瓶兒臨終便大哭
宋以朗談《少帥》:寫趙四小姐 張愛玲很開心 |少帥|張愛玲
我讀張愛玲
當張愛玲遇見弗洛伊德:法律怎麼說
[書評]談談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886張愛玲書評

TAG:內在 | 張愛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