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送別》念清秋:從李叔同到弘一法師

2017年11月8日,農曆九月二十,是律宗十一祖弘一大師誕辰紀念日。弘一法師(1880~1942),在俗時的名字叫李叔同,李叔同是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書法家、戲劇活動家,是中國話劇的開拓者之一。他從日本留學歸國後,擔任過教師、編輯之職,後剃度為僧,法名演音,號弘一,晚年自號晚晴老人,又號二一老人。因弘揚南山律宗,弘一法師被佛教界尊為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師。本篇文章讓我們再一起回顧和緬懷一代高僧弘一法師!

李叔同《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在中國百年的文化史中,李叔同是公認的通才和奇才。他是中國新文化運動的先驅,最早將油畫、鋼琴、話劇引入中國,擅長書法、詩詞、丹青、音律、金石,是整個學術界神一般的存在。多年後,朴樹在翻唱《送別》時說:「如果這是我寫出來的歌詞,讓我當場死在這兒都可以…」

他出身富貴人家,風情、才華與萬丈紅塵齊高,他有報國之心,亦在藝術道路上,走出了千萬人難以走出的幽境。然而,就在38歲那年,他毅然斬斷紅塵,行舟渡河,來到了孤獨深寂的佛門之中,從此再也不過問凡塵。

此後,人們只能通過他的絕筆,「悲欣交集」四個字不斷揣測他的內心。然而如此深邃的靈魂,真的能夠被人們看清嗎?

1880年10月23日,李叔同生於天津故居李宅。祖父李銳,經營鹽業與銀線業。父親李世珍,官至吏部主事,後辭官繼承家業成為津門巨富。雖然出生在鐘鳴鼎食之家,李叔同卻是父親68歲時與小妾所生,因為庶出,5歲喪父後,在家中的地位就不同於往日。大約從這時起,內心敏銳的李叔同,就深深感到一種人生的孤零。加之家族教育極其嚴苛,令其更加敏感。

那時,家中有好些個佛教徒,他小小年紀跟著念誦《大悲咒》,在心中埋下了佛根。李家家學甚厚,他8歲讀四書五經,學書法、金石,13歲習訓詁、攻歷朝書法,便有名氣。15歲那年,一口吟誦出,「人生猶似西山日,富貴終如草上霜。」可見在少年李叔同的心中,已有了對人世繁華蒼涼的思考,其早熟之心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從那時起,他對「正學」已不大熱心,對唱戲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常去戲園,不但聽,還親自登台演唱。彼時,他頗為欣賞伶人楊翠喜,天天給她捧場,夜間送其回家。這段少年之戀,或許是他的情竇初開。然而楊翠喜後來被賣入官家,幾經周折,又嫁做商人婦。李叔同的痴情,化作一片惆悵。那份人世的凄零感,又平添幾許。

18歲時,母親為他做主,聘娶經營茶葉生意的俞家之女。但對於這個女子,他毫無感情。哥哥從家產中撥出30萬元供其置家,那是多麼巨大的一筆財富啊。拿到這筆錢,李叔同多半用於藝術。首先就給自己買了一架昂貴的鋼琴。那時的他,早已飽讀詩書,在情感得不到慰藉時,便心向文藝,大量接觸了當時的西方藝術。又正是國家內憂外患之際,他一腔熱血,力圖思變,奮起中華。

維新變法時,他整個人無比興奮,到處與人鼓吹新說,政治熱情極高,並刻下印章「南海康梁是吾師」。回看他20歲的詩文,寫道:「間嘗審時度世,竊嘆我中國以仁厚之朝,而出洋之臣,何竟獨無一人,能體君心而善達君意者乎…」然而變法失敗,他一度被懷疑為同黨。隨後帶著母親妻子避禍上海,以少東家身份支取極高的生活費用。國事的衰敗,又讓他的理想蒙上陰影,無處發泄的李叔同整日苦悶,就更加沉迷於聲色犬馬,柳巷花間。

當時他才華橫溢,很快就與名士往來。作為富家子弟,他出手無比闊綽,開始跟一眾文人雅士,過起五光十色的生活。

20歲時,他遷居好友,許幻園家「城南草堂」,與袁希濂、許幻園、蔡小香、張小樓結金蘭之誼,號稱「天涯五友」,極具紈絝之風。讓他感受到了一般人難以感受的人世繁華,凡塵俗世里的那些荒唐、絢爛、黯敗,一併揉在一起,被他吞下。

這是他在紅塵中翻江倒海的年華,也是他一生最迷惘的時期。還將《詩經》等古文填詞在西洋音樂里,成為流傳廣泛的歌曲。他精通書法篆刻,和上海書畫界名家,成立書畫公會,合辦《書畫報》。

喜歡聽戲,親自粉墨登台唱《黃天霸》,從老生唱到武生,詩酒癲狂,非常孤傲。

就在他年少意氣,滾滾紅塵路上倍感踟躕時,25歲的李叔同又遭遇變故:年僅46歲的生母辭世。母親臨終時,他上街置辦棺木,未能親自送終,成為一生的遺憾。等送靈柩回津,兄長堅持「外喪不進門」。原本對舊制度極為抵觸的他,登時決定用新儀為母親舉辦喪禮。葬禮當天400人穿著黑衣,李叔同自己在靈堂用鋼琴伴奏,並請兒童合唱他創作的哀歌。安葬完母親,他極為失落。

在維新之時,他原本有激進思想,期望革掉大清朝的命。而在頹喪之際,他看遍中國亂象,深覺啟蒙才是真正的救國之路,唯有藝術才能開啟民智。在人生的反思中,他選擇了留學,去日本專攻美術,輔修音樂。

在日本時留影

在日本讀書時,李叔同十分勤勉,惜時如金。除了約定時間,絕不會客。有一次約歐陽予倩八點見面,對方只遲到了五分鐘,他打開窗戶說:「今天你已經來遲了,現在我沒有時間,改天再約吧。」正是在這種嚴格自律的修為中,他在音樂、美術上精研日深。他精通西洋樂器,畫一手漂亮油畫,連當地媒體聽說他,也要登門採訪。在名為《清國人有志洋畫》的報道中,日本人形容他「身材魁梧」「語調平和」,看了他的作品,贊其「筆致瀟洒」。

油畫畫作

除了繪畫和音樂,他對戲劇也產生了激情。在日本「新派劇」的影響下,他和曾孝谷成立了戲劇社團「春柳社」,第一次公演《茶花女》,轟動一時。日本戲劇權威松居松翁,在現場看了這次表演,她驚嘆李叔同扮演的女主角「優美婉麗」,遠超本國的俳優,不覺興奮地跑到後台,找李叔同握手致敬。此外,他還自編音樂雜誌,傳播西方樂理,推廣作曲方法。

《茶花女》扮相

1911年4月,李叔同學成回國,到高等工業學院任圖畫教員。次年,中華民國成立,他到上海任《太平洋報》文藝版主編,並在城東女學教授文學和音樂。這時他深刻認識到美育的重要性,覺得只有用藝術之美,才能改造國民,革除舊封建的糟粕。

對於那個風雲激蕩的社會而言,這已是走在時代前列的思想。他要的不是將藝術作為政治工具,而是讓藝術本身的光芒,來喚醒人們心中的人性乃至神性。

他講課十分用心,每次上課前,會提前板書,且對所有學生都富有耐心。有時遇到學生上課看雜書,他並不當場點名,而是等下課後,輕聲而嚴肅地讓他留下:「你若是想上課,就不要看閑書,如果想看閑書,下次就出去看吧。」說完,微微鞠上一躬,臊得學生不敢再犯。

當時他的好友夏丏尊曾說,「叔同教學生,沒有學生不尊敬,他有人格做背景,猶如佛菩薩有光,學生看了,打心底里敬畏,就是不提醒,學生也自會用功。」

豐子愷畫作

在浙江一師六年,李叔同先後開設素描、油畫、水彩、西洋美術史、作曲、寫生,第一個讓學生們畫裸體模特,帶學生在藝術中遨遊徜徉。在他的悉心培養下,中國有了一批音樂美術領域的人才,最廣為人知的,就是漫畫家豐子愷。因為發現豐子愷天賦過人,他對這個學生極盡愛護。有一次,豐子愷與訓育主任發生衝突,主任吃了虧,心裡不服氣,提出上報教育廳,要開除豐子愷。其他老師都默不吭聲,李叔同當即站出來:「豐子愷是個人才,平時也無大過,如果因為一次犯錯葬送前途,將是我們國家的損失,若能寬恕,全其人格,將來必大有作為。」

事情平息後,李叔同把豐子愷叫來,捧出《人譜》一書,教育道:「士之致遠者,當先器識而後文藝。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豐子愷默然不語,李叔同說:「想做一個好的文藝家,先要學會如何做一個好人。一個文藝家沒有器量和見識,無論技藝如何精湛,皆不足道。」豐子愷謹記李叔同的教誨,奉行終生,終成一代大家。對於恩師,他一生充滿敬重之情,答應與他合著《護生畫集》。此後三十年間,不管世情如何變遷,哪怕山河破碎,浩劫當頭,他都謹守承諾。內亂時,豐子愷身心俱損,仍秘密繪製。

1978年,這份遺稿幾經磨難,終於重見天日,實現兩人遺願,成為文化史上凄苦的佳話。

《護生畫集》

另一位學生劉志平,留學日本時經濟十分困難。當時李叔同已有遁世之意,為了資助這位學生,薪金微薄的他每月堅持寄錢,不求其償還,並叮囑不可告訴他人,直至劉志平學成才停止資助。為此,他甚至推遲出家時間半年之久。

這樣的恩情,劉志平畢生難忘,在李叔同出家時,便全力供養恩師。李叔同知道他沒有積蓄,常寄字畫。劉志平知道這些字畫的珍貴,哪裡敢拿出來變賣換錢?

弘一法師禪畫

抗戰時期,劉志平冒著生命危險,衝破日本人重重封鎖,將它們安全運出上海,即便是擺攤糊口,也絕不出售。孔祥熙得知此事,曾花重金收買,被他斷然拒絕。十年內亂時期,他差點被打死,也要保住恩師的墨寶。直到2000年,其子劉雪陽,將他用性命保存的159件作品捐給政府,這才留住了中華文化的瑰寶。

弘一法師書法

無論是豐子愷還是劉志平,皆可看出李叔同的師表之風。他堅信,美育不但可以通達藝術,最主要的,是能夠浸潤靈魂,讓一個人擁有更高尚的人格。

教書那幾年,是李叔同一生之中,最為充實的一段時光。這和當初那個「紈絝子弟」相比,已經是判若兩人。此外,或許是身世沉浮之感,對於人生無常、生命倏忽、紅塵飄蕩,他越發有了深刻體驗,每每下筆,都是素淡悵憐,正在這期間,他寫下了那首著名的《送別》。從這其中,便不難窺見他當時的心境,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讓飄零、無常躍然紙上。

1915年的秋天,他和夏丏尊閑聊時,突然聽聞了斷食一事,據說可以治療疾病,更新身心。夏丏尊沒放在心上,他卻聽了進去。

第二年就去虎跑寺斷食20天。在這裡,他看到了僧侶的生活,竟然十分嚮往,深有脫胎換骨之感。回校之後,他已經變了個人,開始吃素、讀經、供佛。

斷食照

對於很多人而言,他的決定實在太突然了。

1918年6月30日晚,在處理完一些瑣事之後,李叔同便把豐子愷等學生叫來,告訴他們說:「我要入山出家。」他讓學生拿走自己的書籍和家什,自己只留了最簡陋的生活用品。

學生問他:「老師出家何為?」

李叔同淡淡地說:「無所為。」

學生再問:「忍拋骨肉乎?」

他說:「人事無常,如暴病而死,欲不拋又安可得?」

聽聞他要出家的消息,日本妻子趕來,「你出家我怎麼辦?為什麼要我回日本?」

李叔同只把手錶留給她作紀念:「你有醫術,想必回國生存不難。」

說罷,在茫茫白霧間乘舟而去,妻子在身後失聲痛哭,他卻頭也不回。此後24年間,再未與妻兒相見。

消息一經放出,整個文化界為之震動。各種猜疑不絕耳語,流言四起。人們紛紛揣測他為何做此決定。有人說他是追求靈魂的更高歸宿,有人說他是無力承受俗世給他的負擔。但無論如何,盛名之下,李叔同遁入空門,令當世者唏噓不已。

其實,在他早期的文章中,就透露出了這種向佛的根由。父親的死,生母的地位,早熟的思悟,年少時看過的紅塵浮象,人生悲苦,在他穿破了藝術一層又一層的至高境界後,仍舊無法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安穩的落處。在歷經斷食,目睹僧侶生活後,他便將身心寄托在佛法上,想以此來超越無常的苦痛。

從此,世間再無李叔同,剩下的只有弘一法師。剃度之後,他苦心研習佛法,鑽研《四分律》和《南山律》,花四年著成《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自始至終,弘一法師以戒為師,每日只吃兩餐,過午不食。他衣不過三,寒冬也只一件百衲衣,一雙僧鞋,穿了幾十年。凡四體瑣事,洗衣縫補,全部親自動手。

弘一法師在出家的最初五年里,雲遊四方,到過許多寺院。在他俗界朋友的心目中,他已成為了一個苦行僧。在弘一法師同時代的僧人中,他最崇拜的是「弘揚凈土,密護諸宗,明昌佛法,潛挽世風,折攝皆具慈悲,語默無非教化」的印光法師。

弘一法師從內心裡盼望自己能成為印光法師的弟子,但當時印光法師不蓄剃度弟子。後來在弘一的再三竭誠哀懇下大師才破例收他為弟子,以結法緣。弘一大師完全尊承了印光大師習勞、惜福、注意因果、專心念佛等戒律,並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一一加以實行。

弘一法師雲遊暫住寧波七塔寺時,恰巧遇到在俗時的摯友夏丏尊在此地一所中學兼課。夏丏尊前往小旅館拜望,他看到弘一大師和幾十個遊方僧人皆睡一個統鋪,鋪內還時有臭蟲爬出。夏丏尊不忍老朋友在此遭罪,堅請弘一到白馬湖住幾日。盛情難卻,弘一大師便答應了。

左:印光大師,右:弘一大師

夏丏尊發現,弘一法師的行李十分簡單,一個鋪蓋還是用破席子包著的。到了白馬湖,夏丏尊把他安排在春社住下。只見弘一法師親自把鋪蓋打開,將破舊的席子珍重地鋪在床上,攤開了被,又把衣服卷了幾件充作枕頭,最後取出一塊又黑又破的毛巾從容地走到湖邊去洗臉。

夏丏尊實在不忍心,就說:「這手巾太破了,替你換一條好嗎?」

「哪裡!還好用的,和新的差不多。」弘一法師說此話時,特意把毛巾又珍重地張開來給夏丏尊看,意思是並不十分破舊。

中午之前夏丏尊把飯和兩碗素菜送去,弘一法師吃飯時,夏丏尊就在他旁邊陪著。這菜無非是蘿蔔白菜之類的家常素菜,可弘一法師喜悅地把飯劃入口裡,尤其是當他用筷子鄭重地夾起一塊蘿蔔時的那種惜福的神情,令夏丏尊幾乎要流下淚水。

弘一法師以苦行僧姿態,處處嚴格要求自己。在他皈依佛門苦心修行的二十多年裡,每逢荒年,在俗時的摯友、出家後結緣的居士,怕他道糧不足忍飢挨餓,常施他供養之資,對此,他都堅辭不受,都原數退回。

實在無法退回的,或是刊印佛經,或是周濟僧眾,從不自己享用。他早已識富貴如浮雲,將形壽為夢幻。

正如他寫的歌曲《世夢》所云:「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里。庄生夢蝴蝶,孔子夢周公,夢時固是夢,醒時何非夢?」

佛法是心法,是凈除我們的妄念和煩惱,弘一大師凡事認真,律己甚嚴,能時時刻刻觀照當下,把握當下,定慧等持。

弘一大師晚年除了苦心修行外,還不辭勞苦,四處弘法倡佛、授業講經,閩南很多寺院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為弘揚佛法,他可以置生死於不顧。1937年底,廈門轟炸不斷,眾人勸他避難,他卻集眾演講,盡一己之力,渡劫眾生。每次開講時,後面的牆壁上,都掛著他親手書寫的中堂:「念佛不忘救國,救國必須念佛。」

在弘一法師看來,以佛之覺悟普度眾生,激勵僧俗兩界一同奮起救國,即便犧牲一切,捨命不辭。難怪在當時,只要提到弘一法師的大名,再是狂狷疏傲之人,也只能靜目仰視。

魯迅得到他的書法,自稱「幸甚!」

林語堂說:「他是最有才華的天才,最奇特的一個人,最遺世獨立的人。」

張愛玲說:「我從來不是高傲的人,至少在弘一法師寺院外面,我是如此謙卑。」

1942年中秋過後,弘一大師自感病勢已重,手書二偈與諸友告別,偈云:「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千里。問余何適,廓爾亡言。花枝春滿,天心月圓。」

九月初四晚8時,弘一大師於泉州不二祠溫陵養老院晚晴室右肋而卧,安詳示寂。荼毗後留下舍利一千八餘顆,舍利塊五六百顆,於泉州清源山西彌陀岩及杭州虎跑定慧寺建塔供奉。

圓寂之前,弘一法師留下絕筆,那是令僧俗弟子無比感懷的四個字:悲欣交集。

他這一生,橫跨兩個世界,紅塵之中,他是令人仰止的天才,看盡人間繁華,韻極風流;遁入空門,他又一心向佛,以清朗的佛光寬慰眾生之苦。他嘗盡人世的悲歡,只想做一個時時像人的人。

俞平伯曾如是說道:「李先生的確做一樣像一樣:少年時做公子,像個翩翩公子;中年時做名士,像個風流名士;做話劇,像個演員;學油畫,像個美術家;學鋼琴,像個音樂家;辦報刊,像個編者;當教員,像個老師;做和尚,像個高僧。」然而何止是像?

他一生追求,乃是一個「真」字。因真而公子翩翩,因真而高僧莊重。

深悲早現茶花女,勝願終成苦行僧。

無盡奇珍供世眼,一輪圓月耀天心。

——趙朴初

電影《一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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