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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媒:世界新秩序在阿勒頗現雛形

參考消息網1月10日報道 法國《費加羅報》1月2日刊發題為《阿勒頗陷落後將會出現怎樣的新世界?》的文章稱,孕育數年的世界新秩序在阿勒頗開始形成。俄羅斯和伊朗成為其中的主角。美國和歐洲再也無法壟斷大國地位。

出現三大贏家

文章稱,俄羅斯人、伊朗人以及敘利亞政權在阿勒頗的勝利是國際關係中的一個戰略轉折點。它象徵著西方在中東的退縮以及強權政治的回歸,但它不一定意味著戰爭的結束。

贏家有三個,它們是敘利亞政權、俄羅斯和伊朗。俄羅斯的軍事干預拯救了巴沙爾·阿薩德政權,並使得克里姆林宮實現了所有的目標,如保護了它在中東地區的軍事基地和影響力,作為重要角色萬眾矚目地重返國際舞台。克里姆林宮通過將敘利亞反叛分子邊緣化,等於向該地區以及過去蘇聯勢力範圍內的反對派發出這樣的信息:它準備用武力對抗那些想要更迭政權的人。在贏得敘利亞戰爭後,莫斯科利用其強勢地位重新推動和平談判,並強迫敘利亞盟友和反對派同意政治過渡。從戰略方面來看,目前這是一段沒有錯誤的進程,利用了西方權力退縮之際,在創紀錄的最短時間內完成。在一年的時間裡,俄羅斯成功地讓自己成為世界的主導大國,填補因奧巴馬政府在該地區實行「撤退」政策而留下的權力真空,並能夠在開戰之後投身和平。

伊朗是阿勒頗戰役的另一個大贏家。自危機開始以來,伊朗伊斯蘭共和國一直在資金、政治和軍事方面支持大馬士革政府。它在黎巴嫩的武裝力量真主黨也積極支持敘利亞政府軍。在幾年的時間裡,伊朗建立了一個串聯敘利亞、黎巴嫩和伊拉克的什葉派軸心。它還利用美國的退縮,成為該地區的主要大國。

除了現在掌控敘利亞前途的俄羅斯和伊朗,最近還要加上土耳其。為了遏制德黑蘭的野心並開啟與敘利亞反對派的談判渠道,克里姆林宮為安卡拉提供了通往敘利亞的方便之路。作為換取俄羅斯答應阻遏庫爾德人在敘利亞野心的交換條件,土耳其甘願擱置反對巴沙爾·阿薩德繼續執政的主張。

文章稱,自從敘利亞戰爭開始以來,俄羅斯人在安理會動用了多次否決權來阻止促進停火和提供人道援助的決議。構成聯合國支柱的原則主要是遵守國際規定和尊重人權,不干預並且和平解決國家爭端,所有這些都因為動用了武力而失去了意義。現如今,道德標準遠不及利益重要。華盛頓卡內基基金會中東問題專家約瑟夫·巴胡特認為,「聯合國已經成了空殼。今天,正是普京再現的野蠻力量佔了上風」。

先是在克里米亞,然後在敘利亞,俄羅斯扼殺了戰後的種種理想。戰略專家尼古拉·唐澤在美國《赫芬頓郵報》上發表了一篇著名的分析文章:「這是那些在理論上確保世界秩序的大國自我控制希望的終結。我們正目睹一個大國進行戰爭,目的就是控制一個地區。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不曾發生過的。公開的戰爭重新出現了。」這種新局勢很可能意味著我們過去所稱的大國平衡最後終結。為了擺脫完全無力的狀況,法國提議改革,或可在出現「群體罪行」的情況下限制否決權。只是該倡議目前得到的來自夥伴國的回應並不多。

阿勒頗陷落是國際關係中的一個戰略轉折點。它顯示出更多基於大國政治之上的新世界結構,而且西方在其中越來越難以維護自己的主導地位。當普京與伊朗和土耳其去年12月底召開會議,宣布不久將在哈薩克而不是日內瓦恢復敘利亞和平談判時,普京既沒有邀請美國,也沒有邀請歐洲或聯合國。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表示,「美國及其夥伴國之前的所有嘗試都註定失敗。它們在當地沒有真正的影響力」。

這是自戰爭開始以來西方首次缺席有關敘利亞的外交舉措商討。而阿勒頗陷落只是使很久以來出現的變化變得具體了。卡內基基金會專家約瑟夫·巴胡特表示,「世界新秩序正在悄然形成。如果不是西方失去了方向,加上俄羅斯的傲慢,阿勒頗是不會有事情的。阿勒頗陷落只是確認了數年來人們所感受到的變化」。正在敘利亞出現的國際新秩序壓倒了奧巴馬猶豫不決且退縮的政策。

文章稱,美國總統可能早於其他人明白,在中東缺少可打之牌的西方大國的霸權再也無法運轉了。儘管如此,他的政策還是加速了西方在該地區的退縮和某種形式的國際強權的失敗。尼古拉·唐澤認為,「繼冷戰的雙極世界、美國超級大國一統天下以及無極世界之後,我們正進入一個好戰的大國因所有其他國家棄權而統治的時代」。敘利亞無疑標誌著西方在中東的軍事干預已終結,其干預原則已被在阿富汗、伊拉克和利比亞積攢起來的失敗所葬送。

西方的退縮導致專制且粗暴的政權重返中東。約瑟夫·巴胡特分析說,這也逐步導致「歐洲出現大搖擺,有越來越多的國家接受犬儒主義和既成事實政治」。這也是尼古拉·唐澤的看法,他認為,「通過傳染,混亂和有關反對自由的勢力增強的不安全感有可能成為今天民主國家的命運」。

中東前景不明

文章稱,敘利亞前景並沒有因此變得明朗或讓人容易理解。如果普京成功地實現了在俄羅斯和伊朗託管之下的和平,就有資本吹噓可以恢復政府區的相對穩定,而其領導人將仍然是巴沙爾·阿薩德。問題在於搞清楚誰將負責敘利亞東部,那裡居住著「伊斯蘭國」組織的聖戰分子。還有一個最大的未知數:特朗普的對外政策將會怎樣?

普京和美國新總統之間已表現出的融洽象徵著新世界的到來。然而,這種融洽在經歷種種事件和兩國利益分歧後還會延續嗎?暴動者的極端化有可能導致出現類似阿富汗國家那樣的衝突。反對伊朗在中東地區尋求什葉派霸權的力量也有可能發展起來。約瑟夫·巴胡特警告說,「該地區什葉派和遜尼派之間的衝突有可能加劇。遜尼派的不公平感和屈辱感在加深,這有可能導致一些新組織的出現,人們會擔心出現又一個不穩定的階段」。他還補充說,「世界舊秩序已在阿勒頗死亡。但新的還沒有建立起來」。更重要的是,如果西方民主國家不再有促進該地區民主和政治自由的價值觀的辦法,那麼將沒有任何跡象會表明未來將比過去好。

在等待的過程中,敘利亞百姓和西方人並不是俄羅斯和伊朗在敘利亞勝利中的唯一輸家。那些在敘利亞淪為少數派,對美國盟友感到失望或感覺遭到背叛的海灣地區國家,他們擔心會輪到自己不得不應對一個不穩定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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