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帝王家：光緒與珍妃的凄美愛情

07-13

初識珍妃，是源於一張小像。小像上的女子著旗人裝束，算不上容色傾城，卻有著少女的嬌憨與活力。小像下方有註：他他拉氏珍妃，滿洲正紅旗人。關於珍妃的故事，已經記不得是誰講給我聽的了，大體上便是她進宮後如何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何支持丈夫光緒帝維新變法，又如何招致了皇后的妒忌，觸怒了慈禧太后，最後被下令溺斃在井中，成為紫禁城中的一縷孤魂。

後來再注意到光緒與珍妃，是因為一部名為《蒼穹之昴》的電視劇。電視劇由日本作家淺田次郎的同名小說改編，劇情與歷史多有出入，但其中，光緒與珍妃的愛情悲劇仍讓我感到唏噓。於是，我試圖透過沒有溫度的史冊，關注這一對別樣的公子與紅妝。

成年後的光緒帝一方面想勵精圖治，重振大清，一方面又懾於「皇爸爸」慈禧的專權，這使他變得異常敏感。慈禧為了鞏固葉赫那拉氏在後宮中的地位，又將自己的侄女強加給光緒做皇后，也就是我們後來熟知的隆裕太后。皇后相貌平平，性格庸懦，加之與慈禧的姑侄關係，自然是得不到聖眷的。這時，與皇后一同進宮的珍嬪因乖巧伶俐，活潑可人得到了光緒的垂青。光緒帝一生凄苦，一生中最明媚的日子便是與珍嬪一同度過的。珍嬪工於翰墨，自小在廣州長大，諳熟西方器物與思想，與提倡向西方學習的光緒成了知己。當時的珍嬪可謂春風得意，就連慈禧也對她疼愛有加，把她和姐姐瑾嬪升至妃位。一日，光緒與珍妃對對子，光緒開玩笑般地給出上聯——珍妃蘋果臉。聰明的珍妃立即對出了下聯——瑞士葡萄牙。看似上下聯毫不相干，但詞性平仄對仗工整，成就了一副經典的無情對。

佔盡春光的珍妃並沒有珍惜上天對她的眷顧，而是逐漸恃寵而驕。她不滿於三百兩銀子的年俸，向光緒推薦官員從而收得官員的賄賂。此事被慈禧得知，大為震怒，以賣官鬻爵的罪名將珍妃褫衣廷杖，並將她與瑾妃降為貴人。不得不說，這件事是珍妃有錯在先。但此時，皇帝與太后的矛盾逐漸白熱化。慈禧此舉，除了懲戒珍妃，更是為了敲打以光緒為首的在甲午戰爭中的主戰派。珍妃自此失去慈禧寵信。百日維新宣告失敗，光緒帝被慈禧軟禁於中南海瀛台，珍妃失去了最後的庇護。慈禧視她為眼中釘，將她幽禁在東北三所，不得見天日。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慈禧在挾持光緒西逃的同時以珍妃年輕貌美，恐遭洋人玷污為由下令將其溺於井中，並對外宣稱珍妃殉節，將她追贈為貴妃以粉飾太平。光緒帝的反應史書沒有記載。只是據老宮女回憶　「後來光緒要來了珍妃在東北三所掛過的一頂舊帳子，常常對這頂帳子出神。」珍妃於光緒而言，是在黑暗的宮廷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女子。她芳魂已去，他也成了行屍走肉。

歷史看得多了，我們自然明白，帝王之愛，在於雨露均灑，澤被蒼生。像光緒那樣，一生只鍾情珍妃一人的，不說帝王，在尋常男子中亦很少見。他與珍妃的悲劇，與其歸因於慈禧的淫威，還不如說是時代造就的。彼時大清王朝氣數將盡，光緒雖有中興之志，無奈受盡封建勢力的擺布，再加上性情猶疑懦弱，最終成了一具傀儡，連心愛的女子也無法保全。

願他們的來生，不再有宮牆的紛紛擾擾，不再有政壇的波詭雲譎，做一對恩愛廝守的尋常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