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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解讀:一個管水龍頭的,如何能貪1.2億?

馬超群母親張桂英在秦皇島舉行新聞發布會,證實了警方搜查家中錢財的消息

原標題:【俠客島】一個管水龍頭的,如何能貪1.2億?

無論河北的驗鈔機有多堅挺,也無疑要經受嚴重的考驗了。上次,國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長魏鵬遠家裡,發現了2億元現金,把調查組帶去的16台點鈔機當場燒壞了4台。

這次,來自河北秦皇島的副處級幹部馬超群,同樣以1.2個億的貪腐數據驚掉世人眼鏡。而更奇葩的是,他也沒多少權力,只是一個管自來水的!

超群,有你在,「流水不腐」這個詞算是被玩壞了。

打開水龍頭,幫他數完1.2億

按照慣例,接下來是數學題時間。

島君看到這個新聞後真的很懊惱,因為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毫無概念,索性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數了一遍。整整5000塊錢,用了17秒,又數了一遍,裝作家裡有1萬塊錢,對著島里大小鑽風們驚嘆說,數完1萬塊要用34秒!據說一個銀行行長的數錢速度大概是每分鐘250張人民幣,對於1.2億元來說,這速度也沒什麼意義。

所以還是要藉助點鈔機君。搜了下,平常銀行用的點鈔機每分鐘能數1000張,也就是10萬塊。經過半小時的運算(數學老師對不起!),我得出一個重大結論:一個點鈔機,在不燒壞的情況下,要用20小時才能數完馬超群家裡的錢。

新聞上說,馬超群主要職務是北戴河供水總公司總經理,負責的是幾個區的日常供水。島君看了一眼家裡的水龍頭,拿著一隻礦泉水瓶子就過去了,為確保客觀公正,經過了反覆試驗,發現這個流速正常的水龍頭,3秒就能灌滿一隻500ml的瓶子。

半個小時過去了,島君算出來,20小時,這個水龍頭能流出12噸水。按照秦皇島市的工業、行政事業和經營服務用水價格,這意味著,這20小時流出的水要值59.28元。

用收60塊錢自來水的時間,自己家裡的錢就能堆到1.2億,做他這樣的官員,還真是一本萬利呢。

「小官巨腐」有多嚴重?

既然算到這份上了,這節數學課不妨拖個堂。

據說,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個偉大的女人,而馬雲成功的背後是一群敗家娘們。剛剛過去的「雙11」,她們又幫助馬老闆打造了全世界最大的電商購物節,單日銷售額創世界紀錄,達到了驚人的571.12億元。新聞里說,「銷售總額的數字從第一分鐘開始就充滿了瘋狂」。

嗯,全中國敗家娘們的瘋狂24小時,加起來大概相當於多少錢?算了一下,要達到「雙11」當天天貓的銷售總額,476個馬超群就可以了。注意,這裡為了避免落井下石,保證公平競賽,島君只算了他「家中搜出的現金」,甚至連他家中搜出的37公斤黃金和68套房屋手續都沒算進去。

找到一個馬超群這樣級別的官員,如你所知,是很容易的。中國青年報在2009年的報道中說,在黨政機關中,大約有四五十萬的縣處級幹部。不妨大略估算一下,如果他們每個人有1.2億的話,大約在48萬億到60萬億元人民幣之間。

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13年的國內生產總值是接近56.9萬億元人民幣。如果每一個縣處級幹部都像馬超群這樣貪,所謂的資產「富可敵國」就將不再是一種修辭方式,而是一種敘述方式。

當然,像馬超群這樣極品的官員不會那麼多。但類比之下,你知道小官巨腐有多嚴重了吧?

這個詞,是今年年初中央巡視組最先開始用的。說的是北京「鄉村幹部腐敗問題凸顯,『小官巨腐』問題嚴重」。這個詞火了之後,還有不少人分析說,中央巡視組現在真是有的放矢,專門針對北京這種地方指出了這個問題。沒想到,很快,就有天津「農村基層腐敗不容輕視」,海南「基層反腐敗鬥爭形勢較嚴峻」,西藏「一些基層幹部腐敗問題較為突出」,江蘇「基層權力尋租機會較多、空間較大」,廣西「蒼蠅式腐敗」……直到河北曝出來這麼大案情。

然後大家發現,一個河北的管水的副處級幹部,被查出來的錢一點都不會少於北京的「小官」,甚至不會少於天天被來自全國各地的誘惑圍著的部委貪官。

他並不是孤例,島君印象中,北京市朝陽區孫河鄉原黨委書記紀海義受賄9000多萬,海淀區西北旺鎮皇后店村會計陳萬壽挪用資金1.19億元……媒體統計發現,2013年初至今,全國紀檢監察、檢察機關查處的村官違法違紀案件中,涉案金額千萬元以上的已達10餘起。

為什麼是馬超群?

你肯定可以理解,一個管基建的,或者某地的一把手,有貪很多錢的可能性。可是,一個管水的職位,公務員考試的時候都沒人願意報名,每個水龍頭淌20個小時才60塊錢啊,哪來那麼多錢?

所以他負責的工作就值得細究了。

新聞上說,「這家公司是秦皇島市城市管理局下屬單位,國有獨資企業,負責北戴河區、南戴河旅遊度假區、北戴河新區的日常供水。同時,由於北戴河是中央暑期辦公所在地,公司還擔負著暑期中央領導、中外遊客的安全供水工作。」

新聞上還說,他名聲較差,「誰的錢他都要收,哪兒的錢都敢要。」到了什麼程度呢?「馬超群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和資源瘋狂斂財,在北戴河的一些中直部門要通水管,他都要伸手收錢。」還說他,「不給錢就不給你通水,給錢少了就給你斷水」。

看到這裡,島君腦補了很久……這馬超群的膽識真的超群。

其實管水這事一點都不小,與水一樣不小的還有很多,比如電、氣、車、教育……與每一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之事,都可能擁有超乎想像的權力,或者破壞力。

有一年春天,島君經過北京城區一條公路,意外的發現地上陷了個大洞,長2米,深1.5米,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恰好一位退休的老專家經過,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當年舉辦某大活動時,管水的來鋪了一次,管電的來鋪了一次,管氣的來鋪了一次,最後匆匆填上,恰逢寒冬臘月,填的是凍土,來年春暖花開時,大坑就這麼出現了。

與小官巨腐相對應的是,今天新華社一條新聞,走訪了全國許多省份的基層公務員,發現工資都是可憐的2、3000元,而且有公務員很慘淡的說,「沒人相信我的收入只有工資,可除了正常的年終雙薪,我們真是一點兒福利都沒有了」。島君也有許多基層公務員朋友,他說的,基本是實話。

一方面是小官沒錢,另一方面是小官巨腐,前者需要的是對公務員該拿多少工資的認真論證,後者需要的是對權力的有效監管。

這節數學課就先上到這兒,接下來是政治老師的事兒了。(文/司徒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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