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與謠言

葯家鑫的致命人生 　其父訴張顯名譽侵權,要求登報致歉賠償1元　　不明真相的群眾今年似乎尤其多。一條化工廠爆炸的謠言,使得江蘇響水縣數萬人連夜逃命。連《人民日報》刊發的《公信力緣何被削弱?》都說,在一系列熱點事件面前,老百姓成了「老不信」。　　那法院判的案子,你總該信吧:錢雲會不是被謀殺,葯家鑫不是「官二代」、「富二代」。　　2010年10月20日深夜,西安音樂學院在校大學生葯家鑫在送完女朋友返回市區途中,因一把冷酷的水果刀斷送了他的人生。在歸途中,將前方在非機動車道上騎電動車同方向行駛的被害人張妙撞倒。26歲的張妙剛剛在一家麻辣燙店打工完畢回家。根據葯家鑫後來的陳述,他發現張妙倒地呻吟,因為害怕其看到他的車牌號以後找麻煩,便產生滅口的惡念。他捅出的6刀致張妙當場死亡,也從此影響了兩個家庭。　　「好像突然間所有的路燈都滅了。我把刀扔在副駕駛位置,我不敢看」。葯家鑫後來這樣向媒體描述。之後,慌亂的他駕車逃逸,車行至一個十字路口時再次將兩情侶撞傷。2010年10月23日,葯家鑫在其父母陪同下到公安機關投案。　　今年4月22日上午,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故意殺人罪判處葯家鑫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賠償被害人家屬經濟損失45498.5元；5月20日,陝西省高級人民法院進行了二審公開開庭審理並宣判,依法裁定駁回葯家鑫上訴,維持原判；6月7日上午,葯家鑫被執行死刑。　　一年多來,這起案件的後續影響仍未了結,它折射出多重社會紛爭話題:教育缺陷,民意審判,激情犯罪,以及人們對權貴的敏感猜疑。嚴厲的家庭管制和教育致使葯家鑫性格殘缺而壓抑,他在法庭上陳述:「我從4歲起,就天天練鋼琴,每天除了彈琴就是學習,稍有不好,就會遭到父母的毆打。學習不好時,父親好幾次把我關在地下室不讓上樓,我很多次都想過自殺,因為除了無休止練琴外,我看不到人生希望。」　　張顯為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副教授,為葯家鑫案中被害人張妙的遠房親戚、代理人。在葯家鑫案審理過程及以後,張顯在微博、博客上發文,稱葯家鑫是「官二代」、「富二代」,葯家有「四套房」等。針對張顯的言論,葯家鑫的父親葯慶衛認為名譽受損。除了在網路上為自己進行辯護外,葯家鑫的父親葯慶衛要求張顯道歉。此前,雙方試圖和解,但最終破裂。　　8月4日,葯家鑫的父親葯慶衛向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遞交訴狀,訴張顯名譽侵權。葯家鑫之父葯慶衛訴張顯名譽侵權一案,9月29日上午9時在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開庭。當天開庭,原告被告雙方交換證據。11月11日,雙方在法庭進行了質證。　　記者新近獲悉,12月29日下午,這場名譽官司將繼續在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審理針對原告葯慶衛提出的訴訟要求進行。葯慶衛的訴訟要求,一是讓張顯在30家知名媒體上刊登致歉聲明,二是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為象徵性的1元。　　葯慶衛的訴訟代理人將是微博名為「嘶啞老漢」的馬延明。馬延明告訴南都記者,他的職業並非律師,但以前學過法律。馬延明稱,「葯慶衛要的是一個真誠道歉,但張顯與他通了5次電話,態度中包含著威脅,道歉並不真誠。」張顯則在微博中稱,「根據11月11日對方的質證清單,已經對清單逐條作了評註說明,結論是:他們的質證不構成對葯慶衛名譽權的傷害。」　　根據馬延明的描述,喪子的葯慶衛「身體不好,精神也不好,心理壓力很大,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生活狀態。」馬延明介紹,葯慶衛之前有一次去超市買東西,被人認出,周圍的人稱他為「那個殺人犯的父親」。葯慶衛家目前經濟並不寬裕,但談不上困難。葯慶衛與葯家鑫的母親目前均退休在家。接近葯家的律師蘭和描述,葯家以前有葯家鑫兼職的收入,現在沒了葯家鑫,收入稍微少了點。葯家鑫的父母目前基本在家,很少和外界接觸。　　　　　　　　　　南都記者　高龍　　「錢雲會案」排除謀殺肇事司機獲刑 　費良玉被判3年6個月,終審維持原判　　2011年2月1日,備受關注的浙江溫州錢雲會死亡一案在樂清開庭審理。樂清市人民法院當日中午當庭宣判,以交通肇事罪判處肇事司機費良玉有期徒刑3年6個月。　　2010年12月25日9時45分許,浙江省溫州市樂清市蒲岐鎮寨橋村發生一起交通事故,該村村委會前主任、「上訪人士」錢雲會被一輛超載的重型工程車軋死。該事件持續引起網路的高度關注,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爭議也一直持續到2011年。人們關注的焦點在於:是交通肇事還是謀殺?　　2010年12月30日,肇事司機費良玉曾接受央視採訪,「他的速度也蠻快的,向左側橫過去。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先鳴笛,然後他沒有理,繼續往前走,又好象回頭看了一下車。然後我就緊急向左打方向並剎車,但是仍然沒有避開。事實就是這樣的。」此種說法與廣為流傳的錢雲會是被人塞進車輪下的說法完全矛盾。　　對於錢雲會的死亡,網傳錢是被4人抬起,扔在工程車前輪下碾死。而官方表示,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在「是交通事故還是謀殺」的爭議中,錢雲會的死因受到格外關注,網友對錢雲會的死也提出了種種質疑。　　而6年前,浙能樂清電廠徵用村裡146公頃農業用地拒補償,錢雲會開始上訪,曾3次被投看守所。　　今年2月1日一開庭,公訴人樂清市人民檢察院即宣讀了起訴書,認為費良玉犯交通肇事罪的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已經排除其他可能」。在庭審中,公訴人員當庭出示錢雲會死前佩戴的具有錄音錄像功能的手錶、U盤及該表錄製的事發錄像。　　法院經審理查明:2010年12月25日上午,被告人費良玉無證駕駛一輛裝載石料的解放牌重型自卸工程車從樂清市虹橋鎮灣底村開往樂清市臨港開發區圍墾工地。9時45分許,車輛途經虹南大道蒲岐鎮寨橋村村口路段時,遇行人錢雲會在車前方道路右側突然向左橫穿,費良玉鳴笛、向左打方向盤並緊急剎車,但避讓不及,車頭左側將錢雲會碰倒,左前輪碾壓其胸頸部,致錢雲會當場死亡。肇事後,費良玉指使他人頂替自己作為肇事者,企圖逃避法律追究。　　案發後,溫州市公安局根據市委決定,調集交警、刑偵、治安等相關警種的民警成立了調查組。溫州市政府通過調查最終認定:錢雲會之死排除謀殺可能——經溫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隊認定,該交通事故中,費良玉負主要責任,錢雲會負次要責任；經法醫鑒定,錢雲會符合遭機動車輛碰撞、碾軋致頸部、胸部重度毀損傷而死亡。另查明,錢雲會的家屬已獲賠105萬元。　　樂清法院審理認為,被告人費良玉違反交通運輸管理法規,無證駕駛超載,當場致錢雲會當場死亡。肇事後,費良玉指使他人頂替自己作為肇事者,企圖逃避法律追究。　　　對於判決結果,費良玉當庭表示「不服」,認為量刑過重,之後向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2011年3月18日,浙江省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該案公開宣判,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南都記者　馬金瑜　　◤2月1日,肇事司機費良玉在被告席上接受審判。　新華社發響水爆炸謠言萬人連夜逃命 　化工園區角力村莊,仍在進行之中　　「(向上邊)反映了情況也沒多大用」,67歲的江蘇響水縣草港村七組的李學生老人對世代居住的村子環境,一年來依然不滿意:「化工廠帶來的污染,沒得到什麼大的改善」。　　在又一個年底到來時,老人絮絮叨叨地講著村裡的雜事,比如村子附近的陳家港化工園區還是動不動就排污染煙氣,大多時候是晚上排,有時也白天排,「煙氣一來,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跟以前一樣」。而且聽從化工園區上班回來的村裡工人講,園區修建成的污水處理廠,大多時候也只是做做樣子,領導來檢查就開工運轉一陣；沒領導來,平時就閑著,任企業自排污水入河入海。　　草港村是一個位於黃海岸邊的蘇北小村落。今年年初的大年初八晚,其所屬的響水鎮因為陳家港鎮一化工廠內突然冒出大片白色蒸汽,當地一名路過該工廠的工人誤以為是化工廠鍋爐即將爆炸,於是將此信息及時發送給了自己的親戚朋友。人們通過手機簡訊迅速傳遞這個消息,成千上萬的人們趕緊從家裡冒雪出逃,向海邊或鄰近縣市連夜逃命。其中,雙崗鎮塘港村四組38歲的潘子文一家,也在凌晨驚醒後,加入了逃亡大軍。　　潘家門前有一條6-7米寬的小河,河上有一座窄窄的水泥橋。平時,潘家所駕駛的一輛農用拖斗車也經常往返於這座小橋,可這一次,裝滿了潘家一大家子人的農用拖斗車沒出村口,又有不少村人鄰居攀爬了上來。等農用拖斗車走出不遠再次返回接落在後邊的潘家奶奶時,整輛車嘩地一下翻入了這條小河,結果造成潘家祖孫三代4死2傷。事後據當地估計,當晚出逃的人多達上萬人,幾乎是整個縣城在雪夜逃亡。　　此後,當地政府部門介入調查,並協助安置勸說人群回家。經調查,認為是由一則謠言引發的大逃亡意外事故。然而,村民們多年來與化工廠毗鄰而居所承受的擔驚受怕,卻是真實沉重的。也正是因為長期對環境污染的被動承受,以及目睹過類似慘烈的爆炸事故,最終讓謠言成為了壓倒村民甚至全縣其他老百姓心理安全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陳家港化工園區附近,村民都清楚記得:3年前當地化工廠一次爆炸,死亡多達20-30人；而化工園區周邊的麥地蔬菜等,也更是隔三岔五莫名其妙地死亡,村民就得去找當地化工廠論理索賠。同樣,近些年,隨著黃海沿岸的化工園區一天天在村莊周邊成長壯大,村民們開始聞到越來越難受的污染氣體、以及看到更多的污水直排入海；海港口的漁民漸漸不再食用自己捕撈上來的水產品。村民們的耕地在接連被當地化工園區徵用後,土地賠償卻近十年不曾全部付清,至今欠賬……　　今年12月初,陳家港化工園區一個名叫田家移(音)的化工廠再次發生鍋爐爆炸,所幸沒人傷亡。而在草港村七組,今年下半年則又死亡了3個癌症病人。「分別患的是食道癌、肝癌和肺癌,現在僅剩下一個人68歲的肺癌老人蔡中來還健在」,自從去年自己的老伴患癌症去世後,李學生老人對村裡的癌症病人狀況比較留意。　南都記者　楊曉紅江蘇邳州吸毒者之死 　家屬獲賠53萬元了事　　2010年12月19日,江蘇邳州市民王振江在大街上搶奪路人背包,被出警的民警制服後帶往邳州市運東派出所。當晚,王振江被曝死於派出所內。王家人稱王振江「系被保安及警員打死」的,不斷上訪陳情；當地警方則堅持認為,王振江之死系因王吸食毒品過量導致,並拒絕了王家人的賠償要求。　　2011年4月21日,王振江的父親王傳林在屢次找警方討要說法未果後,到妻子墳頭喝下1公斤農藥後暴斃,最終導致「一案兩命」。　　「家屬在王傳林死亡後共獲得53萬元賠償。兩條人命啊。就這麼了事了。」王振江的堂弟、江蘇一知名網站站長王長江介紹說,王傳林死後,當地警方派員做家屬工作。最終,雙方簽署協議「在屍體火化前,警方先行支付30萬。屍體火化後,再支付23萬」。同時,協議約定,王振江的家屬「放棄與媒體聯繫」。　　王振江的弟弟王新寶目前在老家江蘇省新沂市務農。和以前積極接受媒體採訪的情形不同,王新寶這次沒有再和記者接觸。但有王家親屬說,警方的53萬元賠償,被王振江的妻子拿走了近30萬。王妻拿錢之後,隨即帶著孩子遠走他鄉。目前,已經很少與王家聯繫。　　「爺倆一前一後被火化。相差也就1天時間。農村人嘛,畢竟講究個『入土為安』。」王長江說。　　邳州警方一名知情人士介紹說,如果不是王傳林服毒自盡,警方並不打算支付王振江家屬賠償款。在警方內部,「王振江系死於吸食毒品過量」成為應對媒體和公眾的「統一口徑」。　　「如果王傳林沒有服毒自盡,王家最多會獲得10萬元賠償。」這名警方人士說,王傳林用自己的死給警方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迫於上級「必須馬上妥處」的批複要求,警方最終掏出了53萬「息事寧人」。　　南都記者　紀許光利川官員冉建新受審猝死 　7名涉案官員被停職或刑拘,　庭審日期不明　　今年6月4日,湖北省巴東縣人民檢察院在提審犯罪嫌疑人冉建新過程中,辦案人員發現冉建新身體不適,立即將其送往巴東縣人民醫院救治。當天16時30分,冉建新經搶救無效死亡。　　次日凌晨,冉家人趕到醫院發現,「死者七竅流血、全身淤血多處外傷、背部還有多處被燒燙傷痕」。他們拍下照片,傳至網路,冉建新猝死一事被外界知悉。　　6月9日,利川爆發群體事件。官方通報稱,千餘市民聚集利川市政府前,向警察投擲雞蛋雜物,推倒政府大樓電動鐵閘門,砸毀了「為人民服務」的招牌。大批警察及裝甲車到場維穩,事態得以控制。　　1962年出生的冉建新,生前曾任利川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員,利川市反貪局副局長、局長,利川市檢察院副檢察長,利川市司法局局長,利川市都亭街道辦事處黨委書記、主任。　　6月16日下午,湖北同濟法醫學司法鑒定中心專家組在巴東向有關部門和冉建新家屬通報了冉建新死亡原因司法鑒定,結論為急性中樞性呼吸循環功能衰竭而死亡。死者家屬簽字接收了司法鑒定報告。　　事後湖北省有關部門重新調查。利川市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李偉停職；巴東縣檢察長鄭雪松辭職；巴東縣反貪局局長曾正平停職；巴東縣檢察院辦案人員趙小育及譚運龍刑拘。巴東縣檢察院反貪局教導員任中海已被刑拘,利川市紀委常委牟來俊停職待查。　　至此,冉建新一案已有7名涉案官員被停職或刑拘。　　冉建新追悼會於6月27日在利川市殯儀館舉行,由利川市政協副主席吳洪樞主持,利川市副市長程飛致悼詞,參加的單位及群眾大約上萬人。　　官方悼詞稱「冉建新是一個好同志,斯人已逝,風範長存」,避談冉的死因和對他的指控,只稱他「因故去世」。當地媒體高調報道追悼會,又透露政府對冉的家人賠償高達500萬元。賠償款究竟多少?冉家人沒有透露。　　12月24日,冉妻告訴南都記者,官方原定11月份就冉案開庭審理,但一直沒有下文。利川官員業已「大換血」,均以不知情為由婉拒回應。　　　南都記者　王鑾鋒　山東高中生「談話死」　無追究、無賠償、無道歉,家屬繼續等待真相　　今年3月,一篇名為《鄒平縣第一中學驚現「談話死」》的帖子被各大網站轉載,並引起網友熱議。帖子稱,濱州市鄒平縣一名17歲的高二學生范鵬飛在被班主任叫出去單獨「談話」時突然死亡,而整個過程只有20分鐘左右的時間,網友將其稱作史無前例的「談話死」。　　校方和當地醫院第一時間給出的解釋是心源性心臟病,一周後公安機關進行屍檢,認定范鵬飛是因摔跌導致顱腦損傷死亡,肇事教師柴某涉嫌犯罪,今年3月中旬被刑事拘留。范鵬飛的親屬表示,這一結論尚不夠具體,希望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並及時公布詳細案情。鄒平縣善後處理工作領導小組對新華社記者表示,將儘快查明真相,及時公開事故進展情況。　　41歲的范廷剛心情越來越低落:兒子范鵬飛離開人世290多天了,仍然沒有討到說法,妻子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臨近新年整天喊著想孩子。兩人蝸居在山東鄒平縣魏橋鎮的廠房宿舍,等待著遲遲不到的結果。　　范廷剛說,今年3月,范鵬飛班主任柴老師被刑拘之後,家屬曾要求學校和公安機關查看監控錄像,案件由鄒平縣公安局轉到鄒平縣檢察院後,家屬和律師看到了全部資料,但恢復的錄像上面只能看到上午和晚上的監控內容。　　「網上傳說籃球要了我孩子的命,我們要求看到孩子下午的行蹤,但是資料中並沒有下午的內容。晚上8:10左右到8:30的視頻顯示,老師把孩子叫出去的過程,突然沒有了,范鵬飛同學說柴老師打了范鵬飛一巴掌,但是學校說打的過程沒有,監控錄像到那就停止了」,范廷剛並不相信學校的這種說法。在事發初期,鄒平縣第一中學因阻攔記者採訪、藏匿涉案教師而備受質疑,如今,網路上該校學生對學校的種種做法也表示「失望」。　　7月6日,范鵬飛一案由鄒平縣檢察院轉交給山東濱州無棣縣檢察院。「我們把家屬的疑問告訴他們,想把監控錄像全部恢復出來,到現在都沒有查出結果,說監控錄像沒辦法恢復」,范廷剛不甘心,隔三差五就跑一次無棣縣,詢問有什麼進展。　　「事發後兩天,學校一直在跟我們說老師沒有打孩子,但在公安機關審查階段,柴老師承認打了范鵬飛」,范廷剛據此認為學校不清不楚,學校領導搪塞他們。　　兒子意外去世後,范廷剛和妻子都無心繼續工作,沒有收入的他們全靠親友借錢支撐。范廷剛說,事發後學校沒有任何追究,也沒有給予任何賠償。從縣裡到學校,包括柴老師家的人,沒人向他們道歉。　　媒體短暫的追蹤報道後,范廷剛不知道現在該向誰求助。「政府的態度一直推,媒體也說現在沒有進展不方便報道,檢察院到現在也沒有進展」,鄒平魏橋鎮來牛村農民范廷剛聲音嘶啞而執拗,「我要讓孩子走得明明白白,還原這個事實的真相」。南都記者　陳顯玲　實習生　侯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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