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拍過人體攝影的人

07-13

沒有拍過人體攝影的人成不了攝影家

我之所以會走上人體攝影這條路，現在想起來，起因就是因為當年朋友的一句話。他說：「一個沒有拍過人體攝影的人成不了攝影家。」當時我聽了並沒有往心裡去，也沒有細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是否有道理。直到1998年，我參加了一個上海舉辦的攝影比賽拿了個獎，湊巧獎品就是一本《國外人體》畫冊。看著那一幅幅柔美的人體，我心動了。畫冊開篇的那一句話：「最美的是人體」，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凡是新鮮的事我都想嘗試一下。看了畫冊後，我又想起了朋友說過的「沒有拍過人體攝影的人成不了攝影家」那句話。我不免也想馬上找個機會去嘗試一下。但我還是有些顧慮，因為我馬上想到了過去發生的一件不愉快的事。

那還是1982年，當時我還在鄉下一所中學教書。由於熱愛攝影，我總想別出心裁地拍出一些佳作。那一天我突發奇想，找了班裡的一位初中女生，讓她側面站在陽光下讀書，然後我拍下了這個青春少女的輪廓。青黛的遠山、金紅色的陽光、穿著背心的富有青春活力的少女側影，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這幅《青春歲月》獲得了很多同道好友的好評。可是，沒想到派出所的警察到學校里調查，聽說有人反映我給女生拍過「人體照片」。還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做人清白，經得起調查。而《青春歲月》無疑也是一幅積極向上的健康的藝術作品。這事才以「誤會」、「不是人體照片而是人像照片」而告終。但多少也給我心中留下了後怕的陰影，「人體照片」不好拍啊！

可是，我追求美好事物的藝術衝動還是那樣的強烈。人體藝術攝影那一種震撼人心的美，是那樣衝擊著我，推動著我。下定了決心，「拍」！可是，模特又上那去找呢？就這樣在焦慮中等待了許久。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一位文藝界的朋友，他讓我不妨找那些外地的小歌舞劇團問問看，是否有人願意當模特？當時，各地時興小演藝廳演出，經常會有外地小歌舞團來表演比較開放的節目。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跟朋友一起找一個外地小歌舞團的負責人商量，出乎意料的是這事就成了。有一天晚上，演出結束後，小歌舞團的負責人叫耒一個漂亮的女演員，站在台上羞答答地脫下衣服當起了模特。那個女演員很年輕也很漂亮，見過大場面，舞蹈功底又好，不用我多提示，動作就做得很到位，很有藝術魅力，所以我拍起來很順利。我咔嚓咔嚓的很快就整整拍完了三個膠捲，還是意猶未盡，遲遲不想收工。只可惜當時的燈光太差，相機也一般（海鷗單反機），手動的，匆忙之間光圈快門調得不理想，好照片不多。但值得慶幸的是有幾張效果還不錯。我高興得暗暗發笑的同時，信心也增強了。可惜，後來我的那位好朋友怕出事，沒敢再為我聯繫，此事只好作罷。

最美的是人體。最難拍的也是人體。我在舞檯燈光下的震撼中拍了一個多小時，滿意一點的也只有幾張。也不敢拿出去給別人看，更別提公開展覽或參加比賽了。可這些並不能阻止我對人體攝影藝術的追求。後來，聽外地攝影界的朋友說，只有在攝影棚中拍出來的人體攝影才會理想，當時也打算專門搞個攝影棚，把燈光配齊，卻一直沒搞成。一個是工作忙，一個當時的政治環境和周圍的環境也不允許。

後來，打聽到義烏開照相館的毛軍有過這方面的實踐，我就找他去了。毛軍介紹我與杭州的模特經紀人聯繫，並給了我一個電話。我聯繫好模特後，又聯繫到杭州的一家專拍婚紗照的影樓。這家影樓本身不拍人體攝影，白天生意忙，攝影棚也只有晚上有空。一個晚上租金100元。模特是杭州的，年輕的經紀人帶模特來後就先和我簽訂了協議。二位模特，每位一小時200元，一次要先付2小時400元。作品允許公開發表、展覽、參賽。先付錢，再拍攝。

開始拍攝。我和一位模特還有一位燈光師先進攝影棚。經紀人和另幾位模特在外面休息聊天。我一個人身兼編導攝影數職，抓緊時間開工。第一次在棚內拍，為保險起見，每一個姿勢多拍幾張，二個模特，風情各異，四個小時拍了十來個膠捲。模特都是二十來歲，都很年輕漂亮，身材好，也很大方。相對來說，我比她們還要緊張。也不敢多問什麼，規規矩矩地說，抓緊時間的拍，也沒有雜念，只有對藝術美的讚歎和追求。

到義烏洗出來後，挑出六張自己最滿意的照片，拿給既是領導又是攝影愛好者的羊主任看。羊主任來武義工作之前，在麗水拍了10年照片。他看了我的人體攝影作品後，給了我很多鼓勵。問我拍了照片後有什麼用，是自賞還是另有打算？我呆了。幹什麼用？這個我倒是沒有認真想過。羊主任說：這是藝術，藝術是要讓大家欣賞的。我說：在縣裡搞一次展覽吧。他說：局限於本縣就太狹小了，要放眼全國和世界，可以展覽，也可以出書。藝術不應該遮遮掩掩，應該豁達開朗。走上開放的道路，成為社會追求開明的階梯，成為人類共有的精神財富。羊主任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和啟發。

一個目標明朗了，要繼續拍美麗的人體，為人間創造更多更好的人體藝術攝影作品，這是崇高的事業。

回家看著擺放在眼前的人體照片，我很感慨。最美的是人體。我終於拍過人體藝術攝影了，我現在是個攝影家了嗎?

1.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