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灕江

徒步灕江

徒步灕江是每一個驢友都十分嚮往的旅程，從桂林到陽朔八十多公里盡看灕江山水，是大徒步；從灕江中途的楊堤村到興坪鎮有十多公里，是灕江上最精華、最經典的路段，這是小徒步。因時間關係此次灕江行，我們選擇了小徒步，行走灕江山水中最讓人沉迷，最使人回味的江段。幾十年來灕江山水可謂是朝思暮想，夢裡幾回神遊，每每遇見好的山水，往往都會和灕江相比較，念念難忘「桂林山水甲天下」，還有那「陽朔山水甲桂林」。甲天下的山水究竟好到什麼程度，甲桂林的山水究竟美到什麼地步，一直使我魂繞夢牽。

一大早從桂林出發，秀麗的城市風光再配上青黛的山峰已經美得讓人有些難以自制了，汽車離開公路駛向江邊，很快走進了秀美的田野，濃濃的雲霧還未消散，青翠的山巒，粉黛的房舍，虯勁的古榕，婆娑的修竹，都還沉寂著，一切都是這樣的恬淡，一切都是這樣的自然。來到楊堤渡口，走向江邊，終於見到美麗的灕江了。碧色的江水宛如片片緩緩飄動的翡翠，是那樣的綠；透色的江流一眼望穿水底，是這樣的清；江岸近山青青，遠山墨黛；江邊竹叢簇簇，竹枝搖曳。靜靜的青山，清清的倒影，靜靜的渡口，清清的的江流。這就是我夢中的灕江，來到這裡心情似乎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靜靜地感受，凈凈地吸納，輕輕地來，輕輕地去。坐上竹筏，順江而下，算是兩過灕江。竹筏江中走，回望楊堤古渡，一切又恢復恬靜，青山隱隱，江流煙雨，浮雲穿行，水籠輕紗。竹枝、水紋、倒影朦朦朧朧的世界顯得那樣縹緲空靈。眼前展開的一切不就是一幅幅美輪美奐的潑墨丹青圖畫

行走灕江，也就是游在灕江，人在江堤走，身置詩情畫意中游，行走其間整個身心完全沉浸在讓人陶醉的山水之中，不用努力地在畫山上去找九匹馬、八匹馬，更不必去辨別何處是童子拜觀音，還是鯉魚掛壁。所見、所看只有這兩岸對峙的青山，只有這江面流淌的碧水；所聽、所聞只有這醉人心魄的鳥鳴，只有這沁人心脾的花香。雖略嫌來回穿梭江面馬達聲聲擾人，但「鳥鳴山更幽」，「筏映水更秀」，空山鳥鳴更加張顯著灕江山水的清幽；筏映江流更能襯托出灕江山水的俊秀。離開江堤，放眼四周，秀美的青峰山山狀如綠筍，與江水相映；金黃的柑橘累累掛滿枝頭，和田野一色。曲折蜿蜒的江流，阡陌縱橫的原野。沿田埂小道行，穿過稻田，穿過果園，走過籬笆，走過竹樓，美麗的田園景色與絕佳的山水風光交相輝映。構成著使人迷離，讓人痴醉的美好家園。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來到距離興坪鎮不遠的「黃布倒影」——二十元人民幣畫面的實景處，迤邐的自然風光，讓人醉心欣賞，讓人久久不願離去。步入興坪古鎮，吃著剛剛從樹上摘下的柑橘，感覺的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柑橘。看著碼頭進進出出的遊船，感覺的不是紛亂，而是一種穿梭灕水得美。灕江行走意猶未盡，走走總統漁村，小小漁村百年前孫中山走過，十年前柯林頓走過，乘機動船江上行，兩岸青翠山巒如立似走，美女峰雙手相擁，螺絲山鞠躬迎坐。二十分鐘的水程，灕江岸邊一座普普通通的漁家村落，來的遊人太多，商業化氣氛太濃，美麗的的漁村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的模樣了。

重回興坪，夕陽西下之時，登上鎮邊一個制高點——老寨山，去看灕江日落。登高望遠，極目開闊，俯視灕江，正如古人們稱譽的那樣這裡真是「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蜿蜒的江流像一條透亮的玉帶輕柔地纏繞在青翠蒼茫的群山之間，青翠的山巒座座孤聳挺拔錦簇江岸。在這裡的江水像一個遊盪的精靈從遠遠的地方飄來，輕輕地在此轉了一個大大的彎後，又一下子不知飄向了何方。柔和的夕陽下，江水波光粼粼，微風吹過，江中金光一片。斜陽餘暉中對岸竹林掩映的房舍上升起了裊裊的炊煙，江心轉彎處幾條打漁的竹筏，悠悠然然飄飄蕩蕩，頗有些漁歌唱晚的韻味。群山之中似乎又泛起雲霧，薄薄地淡淡地籠罩其間。下游的航道里剛剛轉出一隊返航的遊船，長長的航跡拖在船尾，攪亂著粼粼的金波，嘹喨的船號伴著馬達的轟鳴回蕩在江面。等待著斜陽落入青山，等待著落日映紅滿山的時刻，機緣不巧，雲層飄過，夕陽隱入，遠方天際雖仍是蒼茫的白，而腳下的灕江上且只剩下灰濛的黑，山已安靜了下來，江也在慢慢沉寂。山巔的等待只能是這樣結束了，再見了看不見的夕陽，再見了暮靄中的灕江。

二〇〇九年二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