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在票圈公開字母圈愛好,收到的,是近兩百個贊
來自專欄戀愛那些事
我的朋友圈裡有一個學長,大我一級,叫他鹿九林好了。
他說學習的專業和和我了解的領域相去甚遠,但是我還是能從他的朋友圈裡看到北京典型大學裡生活的日常:失戀的憤懣,擼串兒的觥籌交錯,幡然醒悟之後把成績刷到門門90多分,排名噌噌噌往上漲的欣慰,打卡網紅奶茶,背單詞app分享鏈接,吃到五塊錢一碗的牛肉麵,而且牛肉厚厚幾大片的驚喜,寫論文的一路蹉跎……
我的朋友圈裡有好多這樣的學長學姐,熟悉的不熟悉的,見過面的沒見過面的。不過朋友圈就是這樣,能夠在指尖滑動之間,懸浮地短暫介入別人的生活,像老式幻燈片一樣,一閃而過。
直到我看到這樣一條朋友圈:
這是朋友圈中附的小圖,是曾經公開字母圈愛好後空前受贊的盛況:
我數了數,將近兩百個贊,錯愕良久。
高二的時候剛剛開通朋友圈,那會兒還流行@別人點名傳問答題,想發什麼,隨心所欲。後來,朋友圈裡加了公選課里小組合作過一次的同學,加了導師,不諳世事的時候加過地鐵里掃碼賣瘦身奶昔的人,加了剛剛學會玩智能手機的外公外婆……
通訊錄里的好友從100個漲到1000個,可是我們在朋友圈裡越來越閉塞沉默。擔心長輩看見自己發的牢騷,擔心朋友圈定位是伊斯坦布爾和聖托里尼的土豪笑話自己去個麗江秦皇島也發自拍,沒見過世面。
朋友圈,像一潭已經形成了固定社交禮儀和鄙視鏈的死水,鹿九林偏偏往裡面扔了一大塊石頭,水花激蕩得我久久難平。作為字母圈裡的人,我和沉默的大多數一樣,把這個愛好當做是一個秘密。
我問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勇氣, 向身邊所有人宣布自己「瘋狂」的愛好?
鹿九林說,那就從青澀忐忑的高中時代說起吧。
高中住校,父母管的並不多。因為父母年紀大了搬到了清凈郊區的住處,城區的老房鑰匙就交給了鹿,讓他抽空去打掃打掃。
在網路上幾番周折,鹿找到了他的夥伴,一個也在讀高中,同級的女孩子。無人打擾的老房子,成為了鹿的據點。鹿有一些收藏癖,精心在淘寶上和成人用品店淘了很多玩具和道具,鎖在老屋的柜子里。里因為有記日記的習慣,他統計得非常精準,他和女孩子在這個屋子裡一共有過二十一次有趣的嘗試。
如果沒有那次突發事件,這間老房子應該還會繼續做鹿愛好的一處庇護,再服役一段時間。
星期四,媽媽突然告訴他,打算把城區的老房子賣掉。鹿瞬間就傻眼了,賣房,那肯定會帶人來看房,他的腦子裡已經滿是買家和父母打開房門如果看到的是那樣的滿地狼藉和不可名狀一屋子道具的畫面,那父母應該會是怎樣的震驚,買家又會是怎樣的尷尬!
鹿簡直慌了神,情急之下,他故意和班主任挑事兒,借口請了半天的假,跌跌撞撞沖回老屋,花了兩三個小時迅速收拾好,再拎著碩大的一兜道具溜回教室。
原來精心收集的玩具,現在全部變成了燙手的山芋,鹿把黑色的大包就放在腳邊,剩下的時間,心臟砰砰砰地跳,空氣中風聲鶴唳,任何動靜都生怕是碰到包里的震動聲,更怕調皮的同學開玩笑好奇他包里是什麼,拉開拉鏈,東西滾落一地。熱鍋上的螞蟻般的感覺持續了整整一天,腦子嗡嗡的,老師講什麼,鹿完全聽不進去。
鹿問我,你回想起自己少不更事懵懵懂懂的那些莽撞,是不是很哭笑不得?我會心,哈哈大笑。
鹿趕緊發布一個同城貼,懇求同好收留這一波玩具。
星期五就收到了回復,鹿帶著大包赴約,下家是一個大叔。鹿覺得他長相有點奇怪,口音也有點奇怪。大叔問他,你是不是還在上學呀?鹿的臉刷地通紅,發燙。
大叔和藹的笑了笑,說沒關係啊,這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愛好而已。大叔帶鹿參觀了自家改裝好的車庫。門一打開,裡面的東西品類之多,大件有八爪椅,有兩三個立架,有一張摺疊床,還有各種各種皮具,還有一張膠床,小件兒更是應接不暇。只有在電影和漫畫里才能見到的專業場面,給鹿幼小心靈帶來了很大的震撼。所以大叔說的話,鹿情不自禁的相信。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很有緣分。大叔請鹿去吃牛排,嘮著嗑。原來大叔原來大叔媽媽是法國人,他從小也在法國長大,所以口音有點怪怪的。大叔年輕時就有這個愛好,不過70年代性解放的西方,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鹿袒露心扉,他特別特別怕被人發現的感覺,有如驚弓之鳥。不讓人知道,那種惶惶失措就是兩個字,難堪。別人會怎樣看待自己呢?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嗎?
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一個彷徨的年輕人那樣,告訴他,你喜歡的那些項目對身體健康對社會都沒有什麼妨礙,你大可不必恐慌,也不用東躲西藏,我們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鹿說,和大叔的相遇是他心態非常重大的一個轉折點,他開始與自己的內心和解。
鹿的父母心態開放,通情達理,覺得男孩子喜歡玩點什麼也沒關係。鹿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媽媽知道自己的秘密,只是一直沒有點破。喬任梁哀逝,被誤傳為因為sm時,媽媽也只是擔心地過問幾句,要保重身體注意安全。
進入大學,大家都差不多,有放飛自我的自由,也有迷茫躊躇和忙碌。
鹿雖學的是一個並不熱門的工程學,但是對性和心理學有很大的興趣。鹿獲得一個赴美帶薪實習的機會,可以打工掙錢,自給自足。此行,他還有更多的目的,現在美國呆一呆,感受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碰撞。
呆了一段時間,鹿和幾個美國人成了特別聊的來的朋友,其中一個是普林斯頓的小姐姐,一個特拉華大學的小姐姐,還有一個白人小哥哥。美國人很好交往,聊的熟了,可以推心置腹。但是鹿還是覺得這個話題比較敏感,探性的問,你了解S~~M嗎?
沒想到對方小姐姐哈哈大笑,不是吧,兄弟,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這個東西吧?
鹿接觸到的美國人對這種癖好實在是習以為常,街頭有不少公開營業,供同好交流玩耍的俱樂部。雖然鹿不知道一些專有的名詞用英語應該怎麼說,就用英語去描繪那個場景,對方理解起來也毫無障礙。
人人都知道美國開放,但是真正進入對方的社會,才發現那種開放並不是每個人都玩的很瘋,為所欲為,而是即便你是一個性少數,每個陌生人對你投來的都是稀鬆平常,包容而且不打擾的目光。
其實每一個性少數對自己是「異類」的焦慮大概不是因為自己不一樣,也不是不懂自尊自愛,而是擔憂別人怪異的目光和排山倒海的負面評價。當社會呈現出一種鬆弛而不干涉的狀態,這種焦慮會自然而然的被打消。
即便再怎麼成熟,內心再怎麼強大,每個圈內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怕被外人知道和不解的不安在潛意識之中。到美國一個月,生活步入正軌,鹿和僱主產生了一場激烈的矛盾,借酒消愁,喝的暈暈乎乎之際,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接借不吐不快的酒勁,和撕碎虛偽,嚮往自由的衝動一起,意識支配著鹿編輯朋友圈,點擊了發送,然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出乎他的意料,無數的贊和評論。幾乎所有的聲音都告訴他,我們覺得你的喜好很正常,我們也一直會支持你。
鹿的宣告,無論是對於他,還是對於還隱蔽著身份的我,都像是一個里程碑。作為性少數,公開自己的偏好並不比同性戀公開出櫃簡單。
周圍人的眼光不會像想像的那麼洶湧,可怕。最可怕的,不過是我們的恐懼本身。
在美國之行之後,鹿也試圖用更加理性和客觀的視角去理解性與心理學。
鹿九林對我說, 其實大家都一樣,有著自己無傷大雅的選擇,只不過感官和心理要用另外一套機制來實現滿足。雖然是少數,但是少數也期待著理解和包容。
當然,我並不是鼓勵大家像鹿九林一樣,去公開自己的隱私和愛好。因為成人世界對你的「心平氣和」有時候並不代表真正的寬容,在我看來,寬容的真正關鍵在於「自己與自己」和解,當你包容了自己的特殊,當你學會自己擁抱自己,你就會發現自己的人生其實正在得到一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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