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被掩飾拋棄的歷史《泰景亨策》145
來自專欄蛇從革作品
「我總覺得太子的言語有點古怪。」徐無鬼和支益生站在地下的大水車旁。
任囂城正在帶著工匠和民伕修補四象木甲術,洛陽城內的木甲術都已經近乎完成,只有這個核心的中樞,齒輪複雜,需要極高的木工手藝。所以只有任囂城親自來完成。
支益生說道:「聖上即將歸天,太子眼看就要登極大寶,心中的忐忑也難免的。」
「問題就出在這裡,」徐無鬼說,「蜀王和太子在洛陽毫無根基,蜀王看出天子之位岌岌可危。可是偏偏太子姬康,毫無擔憂。」
支益生輕鬆的說:「我和任兄在太子登基後,位列三公,還能出什麼意外。」
「總覺得哪裡不對。」徐無鬼說,「我記得少都符少兄提起過,原太子姬缶是左手六枝,因此引來了殺身之禍。我本以為姬缶遇刺一事,跟篯鏗作亂有關,可是現在篯鏗已被鎮壓,姬缶遇刺一事,卻跟篯鏗沒有任何聯繫。」
支益生說:「這件事情,依我看,就是張胡所為,如今張胡已死,就無法結案了。」
徐無鬼又說:「還有沙海哭龍山乾涸一事,我心裡一直如鯁在喉。現在媯轅和干奢開拔軍隊,前往平陽關,與梁無疾交戰,很難不把沙亭泉水乾涸一事聯繫起來。」
支益生笑道:「徐兄你太喜歡琢磨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如今洛陽已定,等干奢和媯轅擊敗了梁無疾,四海安定,太子繼位,你就好好的回山去吧。」
徐無鬼哭喪著臉,「是啊,我回山後,師父還不知道會怎麼責罰於我,就算是師父不罰我,我的那些師兄,可饒不過去。」
「你下山的日子也不短了,」支益生說,「你師父和師兄一定很惦記你。」
徐無鬼吐吐舌頭,「我不回去也無妨,反正他們也無法下山來找我。」
支益生說:「你們中曲山清陽殿的規矩也是奇怪。」
「你做了大司馬,任兄做了大司空,」徐無鬼說,「太子登基後,你們就要尋找飛星落下的隕石了吧。」
「我和任兄也不是貪戀權位的人,」支益生嘆口氣,「找到隕石後,也是我們要回山的日子了。」
「不知道我們再次下山,是不是又是天下大亂的時候?」
支益生笑道:「就算是仙山門人下山,也不是我們這一輩了。」
徐無鬼也笑了兩聲,笑聲停止,看向地宮的入口。支益生也順著徐無鬼眼光看去,看到一個婀娜的少女,婷婷從地宮入口走下來。
「原來甑公主長得這麼美貌,」徐無鬼說,「她裝在罈子里的時候,自覺地詭異,倒是沒注意她的面孔。」
甑公主走到了四象木甲術的水車之下,任囂城立即從水車上跳下來,兩人並排走到了地宮的角落,兩人交談起來。
「誰說仙山門人不能婚配,」徐無鬼說道,「任兄看來也是好事將近。」
徐無鬼正在說笑,看見姬不疑和姬不群兩位皇子也跟著走入地宮。
徐無鬼對兩位皇子說:「二位恢復了皇子的身份,我教授兩位殿下的過陰本事,看來是用不上了。」
姬不群和姬不疑兩人同時跪下,「多謝徐先生法術相授。」
「過陰這法術,本就不是甚麼光明正大的手段,」徐無鬼連忙把二人扶起來說,「看在你們是詭道周授的傳人,這坤道的法術,倒也合適。」
姬不群和姬不疑又向支益生拱手,「今後我們兄弟二人,還要多多仰仗大司馬的眷顧。」
支益生笑著對姬不疑說:「太子姬康登極之後,將會冊封殿下為齊王。今後你的日子可不好過。」
姬不疑一臉茫然。
支益生又說:「齊王不好當,東邊有個矮國的大扶國王曹阿知,西邊有個匈奴趙王金日蟬。你就國後,責任重大。」
姬不疑說道:「只要我當了齊王,一定牢牢鉗制金日蟬這個賤奴。當我整頓齊地之後,就建造舟船,東渡矮國,將前泰朝的餘孽剿滅。」
支益生聽了這句話,嘆口氣說:「只要我在朝中一天,你這個念頭就作罷,天下紛亂剛剛平定,殿下作為齊地自主,應當休養生息,撫恤百姓。」
姬不疑受了教訓,臉色不服,只好訕訕說道:「大司馬的這句話,我一定記在心中。」
支益生又對姬不群說:「太子姬康登基後,會指定皇儲,如果不再生枝節,殿下將是首選。」
姬不群大喜過望,就要對支益生跪下。
支益生扶起姬不群,「殿下就算是身居王儲,也當兢兢業業,不可驕縱。」
姬不群連連稱謝。
與甑公主正在交談的任囂城,兩人並肩走了過來。任囂城從身後拿出一柄長劍,正是周授留下的赤霄寶劍。
任囂城猶豫,不知道要將赤霄寶劍交給哪位皇子。
支益生說:「赤霄寶劍是天子之劍,本就是漢高祖劉邦的佩劍,姬不群今後是大景的皇上,這把寶劍,就給了他吧。」
「也好。」任囂城聽了,把赤霄寶劍遞給了姬不群。
姬不群接過寶劍,平靜的說:「這是師父留下的詭道信物,師父曾經說過,赤霄寶劍鋒芒太甚,我要打造一個上好的劍鞘,藏住這包寶劍的鋒芒。」
「這事,」任囂城和甑公主對視一眼,笑著說,「還得著落在我的身上。」
只有徐無鬼看到姬不疑,看著哥哥拿著赤霄寶劍,眼中流露出怨望。
支益生看了看眾人,輕聲說:「不知道少都符少兄,現在和媯轅在平陽關如何了?」
徐無鬼也說:「我的義弟干奢,應該也到了平陽關。」
大景至陽八年二月十一。
干奢與媯轅聯軍,進駐到平陽關,與郡守鄭蒿匯合。
鄭蒿帶著干奢、媯轅、少都符、滕歩熊走到了平陽關城牆上。看見西門城牆之下,梁無疾的重新編製了匈奴軍隊,有十萬之眾,全部身穿素縞。一個巨大的木甲,橫亘在西門之外的戈壁上。
干奢和媯轅看了很久,干奢向媯轅問道:「媯將軍覺得這個十萬兵馬能夠擊破嗎?」
媯轅回答:「不能。」
干奢聽了,微笑起來。鄭蒿卻膽戰心驚,「既然無法擊退梁無疾,我們就投靠了他吧。大景帝國遼闊,也不少平陽關這一個城池。我與梁無疾有舊,也曾歃血為盟,他不會為難我們。」
「梁無疾的家眷,聽說被你凌辱。」干奢輕蔑的看著鄭蒿說,「崔氏現在是不是還在大人的府中?」
鄭蒿不敢回答。
媯轅冷眼看著鄭蒿,「你覺得梁無疾會放過你一條生路嗎?」
少都符說道:「平陽關是大景西陲的要塞,如果被梁無疾奪取,大景西邊門戶大開,梁無疾一定會一鼓作氣,進攻洛陽,大人投降的想法,千萬不要再提。」
「以媯轅將軍這等兵法蓋世,也說無法攻破梁無疾,」鄭蒿說,「難道等著城破受戮?」
干奢說道:「媯轅將軍的意思是,他不能攻破梁軍,但是他堅守平陽關,不在話下。」
鄭蒿才鬆了一口氣,問干奢,「原來幹將軍已經做好了堅守城池的準備。」
「我沒有,」干奢的話,又讓鄭蒿一顆心提起來。
媯轅在一旁搖頭,「朝中怎麼派遣了這麼一個酒囊飯袋鎮守要衝之地。」
鄭蒿看著媯轅,又看了看干奢。
干奢說道:「我跟媯轅將軍不同,媯轅將軍擅長步步為營,堅清壁野。而我,卻是擅長千里奔襲,聯眾合圍。」
鄭蒿這才醒悟,「原來聖上調遣兩位將軍來平陽關大有深意,一攻一守,才有必勝的把握。」
「兩軍交戰,」媯轅和干奢都笑不出來,「哪有必勝的把握,梁無疾號稱飛將軍,是開陽武曲星轉世,想來兵法是天下第一人。」
「不僅如此。」少都符指向了梁軍的後方,有一團黑色霧氣升騰,「洛陽之戰的時候,我見過這個。」
「是什麼?」媯轅和干奢同時問。
「跟篯鏗一樣,」少都符說,「梁無疾身後,有數萬鬼兵。」
媯轅和干奢相互看了一眼,臉色凝重,洛陽一戰,篯鏗的八萬鬼兵,天下聞名。
滕歩熊冷冷的說:「平陽關可沒有四象木甲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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