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 關於不可寬恕的時代,不可能的友誼以及不可毀滅的愛:讀《燦爛千陽》

《燦爛千陽》[美]卡勒德·胡賽尼/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9月 〔仙林人文藝術室I712.45/3-913〕

當我開始看《燦爛千陽》時,是帶著對《追風箏的人》的無限回味感慨,對卡勒德·胡賽尼的深刻崇敬,以及對了解甚少的阿富汗的強烈好奇。阿富汗似乎已經從世人眼中消失太久了,除了戰爭以及動亂的消息,人們似乎再也難以得到關於阿富汗人民的更多消息。

卡勒德·胡塞尼的寫作筆法並不狂野豪放,也並不善於書寫多麼複雜難懂的情節,他只是用淡淡的筆調將人世間的真情毫無遮攔地表現出來,將和平的美好和亂世的悲凄刻畫地入木三分。《燦爛千陽》的故事曲折離奇,兩個命運本該毫不相關的女人,被一場動亂糾纏在一起,從一開始的相互敵視,到最後相濡以沫,共同對抗命運。

瑪利亞姆本是女傭和富商的私生女,由於阿富汗的習俗,女傭和私生女瑪利亞姆被趕到了荒涼的山村居住。本來生活平淡安然,然而悲劇最終發生,瑪利亞姆在十五歲那年試圖闖入親生父親的家中,最終導致母親自殺身亡,自己也被富商父親及其家人強迫嫁給了粗暴的鞋匠拉希德,生活每況愈下。

而另一位女主人公萊拉是鞋匠拉希德鄰居的女兒,在舉家準備逃難離開喀布爾前,家人全被一枚亂射的火箭彈炸死,最終被拉希德收留。拉希德為了娶萊拉做妻子,編織了一個謊言,謊稱萊拉青梅竹馬的戀人已經死去,心灰意冷的萊拉最終不得不妥協嫁給拉希德。兩個身處阿富汗動亂年代的苦命女人,命運從此糾結在一起。兩人從一開始的互相敵對到最後相濡以沫,瑪利亞姆視萊拉的孩子如己出。生活本來該這樣平淡地過去,然而故事的轉折又來了,真相總會不期而至,萊拉的戀人法里克突然回到阿富汗,並且偷偷面見了萊拉,這時萊拉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騙局中多年。

接下來的故事跌宕起伏,萊拉與法里克私會的事情被拉希德察覺,氣急敗壞的拉希德想殺死萊拉,最終被瑪利亞姆殺死,瑪利亞姆為了讓萊拉能跟法里克幸福生活,留下來承擔了一切罪行,最終被塔利班的黨羽用亂石砸死,她的犧牲充滿了悲壯氣息,讓人揪心。萊拉則最終找到瑪利亞姆居住過的村莊,了解了瑪利亞姆苦難的一生,並揭開了關於瑪利亞姆父親的秘密。

故事結局時,瑪利亞姆悲劇的一生最終划上句號,而萊拉苦難的人生前半段告一段落,得以與法里克再續前緣,開啟新的生活。瑪利亞姆的死,標誌著阿富汗的苦難動亂終將過去,而萊拉的新生活即將開啟,也暗含著作者對阿富汗新生的美好祝願,同時也象徵著阿富汗遲來的希望。萊拉經歷了大半輩子的苦難,卻仍然選擇留在阿富汗,不願離開,同樣象徵著阿富汗面對歷史風暴的堅韌不拔,百折不撓。

《燦爛千陽》給人一種陰霾中看見陽光的感覺,全書講述了一個悲劇,但最終燦爛、光明的故事。而小說存在的意義,無非是讓人們更多地了解世界,了解人心,加強人的信念,讓人看到生活的意義。最終團聚的萊拉一家仍然選擇留在滿目瘡痍的祖國,為戰後祖國的復興做著微薄的貢獻,這種不逃避過往的態度,直面未來的勇氣和對未來的信念,足以深深撼動每個讀者。因為瑪利亞姆最終的犧牲,開啟了萊拉的幸福生活,這樣結局顯然稱不上美滿,但是畢竟給我們帶來了希望,當所有的苦難和傷痛已然成為過往,這個結局默默地說:生活,是值得守候的,也是值得為之奮鬥的。

本文為南京郵電大學2016年「春日書語」閱讀徵文大賽參賽作品,作者系南京郵電大學通信與信息工程學院學生,本文刊載於《書林驛》2016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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