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記憶---憶逝去的年華
徹夜未眠,寂寥在遙望。
暖風襲來,任記憶擺盪。
貪杯過往,微醺的夕陽。
突然花香,葉落太短暫。
夜已三更,露濕心頭上。
西風不來,嘆昨天的傷。
貪看昨日,純真的微涼。
猛然憶起,流年已偷換。
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記得那年都還很年幼,而如今琴聲幽幽,又有誰輕輕經過。那一段青春年華,不是花色,一眼灼人,卻如梅花暗香浮動;不是風雨,悠然而來沛然而去,卻似春風潤物無聲;不是美酒,酣暢醉人,卻像清茶沁人心脾。
憶,在那段最流行愁緒的時候迷上了李清照的詞。寫過很多關於李清照的文字,一襲青衫,三千青絲,萬般愁緒,在聞說雙溪春尚好時,也擬泛輕舟,然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試問李清照,卻道怎一個愁字了得,知否?知否?應是柔腸一寸愁千縷。愁,是李清照的代言詞,是李清照的形容詞,也是那段時間的追求,在 萬物靜籟的深夜裡,一盞孤燈,一杯咖啡,一本《李清照集校注》,一個人安坐在書桌旁,細細品味,細細淺讀。李清照不僅是婉約詞派的代表,也是那段雨季少年少女的代表,那段年華的少年少女就如辛棄疾所說少年不識愁滋味,欲上層樓,欲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那段年華是痴狂的,那段年華總是想以45度的仰角看天空,好讓自己能夠淚流滿面,那段年華最愛李清照。而如今跨入二字頭,嘗到了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憶,在那段最流行感傷的時候愛上了納蘭容若。曾經瘋狂的收集關於納蘭容若的一切,他是滿洲正黃旗人,大學士明珠長子,皇帝御前侍衛,好讀書,擅長於詞,此詞全以一個「真」字取勝,寫情真摯濃烈,寫景逼真傳神,但細讀卻又感淡淡憂傷。王國維評價說:「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然,是天妒英才還是江郎命短,三十一歲的納蘭魂歸。是什麼讓出身如此之好的納蘭如此的感傷,為何凡有井水處,必有《飲水詞》,納蘭的心事還是無人知。納蘭曾說自己是人間惆悵客,斷腸聲里憶平生。是否在憶他那早逝的妻子盧氏?還有那夭折的孩子?以及那些個人生初見的美好?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殘蝶粉。納蘭的感傷成就了他的地位也斷送了他的性命,當納蘭在《飲水詞》里寫下「心字已成灰」時,也許就註定了納蘭會英年早逝的結局,只因在他眼裡人間天上一樣愁。
憶,在那段最流行寂寞的時候戀上了李煜。不喜李煜第一類的詞,只因寫進了宮廷奢華成風的生活,只戀李煜降宋之後的詞,這些不僅僅是李煜才情的代表,也是李煜內心的寫照。固然,李煜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毋庸置疑李煜是一個好詞人,「千古詞帝」之謂當之無愧。在殘月如鉤的深夜裡無言獨上西樓,深院里寂寞的梧桐是否就是李煜本人。寂寞梧桐鎖住了清秋,而寂寞的李煜鎖不住的是對故國的懷念,於是那剪不斷的離愁,理還亂的懷念,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抬頭問蒼天春花秋月何時了?只是厭倦了,害怕了這種囚牢生活嗎?也許是的,只是一切又能如何,只能借酒買醉,在醉夢裡才能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夢裡才不知身是客,才能一餉貪歡。
憶,曾幾何時,迷上的文人竟都是些悲情人物,曾幾何時,愛上的文人竟都是些多情善感之人,曾幾何時,戀上的文人都是些寂寞如此只深的寂寥詞人。曾幾何時,是如此的感傷,又是那樣如此的自豪,只因以為曾幾何時的自己能用自己的感傷來成就自己。如今,明白了那不過是一個夢,一個很美麗的夢,而在現在是一個很美好的回憶,一段很迷人的流年。
是什麼,來得悄無聲息,走得不留痕迹,卻激起所有色彩的輕舞飛揚。
是什麼,走得不留痕迹,來得悄無聲息,可留下穿越一季的傾情歌唱。
哲人對著藍天說是:「時間」
孩童握著風箏拍手:「是風」
流浪者說:「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夢,一個回憶,一段逝去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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