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作家丁玲、陳企霞、草明的交往

毛澤東贈給丁玲一首詞

  1933年5月14日,丁玲在上海公共租界虹口崑山路7號4樓,被國民黨特務逮捕,同時被捕的還有《真話報》總編輯潘梓年。

  丁玲被押到南京兩年多後,看管逐漸鬆弛,她決定到北平找黨的關係。在北平,她請曹靖華寫信告訴在上海的馮雪峰。馮雪峰讓到南京的地下黨員張天翼與丁玲聯繫。張天翼派他的侄女張若嘉送丁玲去上海,交給胡風安排住下。

  馮雪峰得知丁玲堅決要去陝北中共中央所在地,便與潘漢年商量,派聶紺弩送丁玲到西安,住馬海德家,再由張學思部隊派人送丁玲到洛川。

  1936年11月,丁玲到達保安,受到熱烈歡迎。中共中央總書記張聞天,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中央軍委主席毛澤東和中央政治局常委、軍委委員博古參加,中央政治局常委、軍委副主席周恩來宴請了丁玲。

  丁玲提議成立中國文藝協會,大家贊成。11月22日,中國文藝協會召開成立大會,毛澤東講話,說:「這是近十年來蘇維埃運動的創舉。」會議選舉丁玲為主席,成仿吾、李伯釗等為副主席。

  毛澤東問丁玲「想做什麼」,丁玲說想當紅軍,想看看打仗。毛澤東說還來得及,還趕得上最後一仗。她就隨總政治部楊尚昆副主任北上定邊縣,參加打胡宗南的戰鬥。出發前,參謀部給丁玲送來一匹馬,配了一名飼養員和一個勤務兵。

  部隊殲滅胡宗南一個旅。在前線,丁玲結識了許多紅軍將領,如彭德懷、蕭克、賀龍、陳賡、楊得志、黃克誠等。

  1936年12月,毛澤東用電報發給隨紅一方面軍赴三原途中的丁玲《臨江仙·給丁玲同志》詞一首:「壁上紅旗飄落照,西風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時新。洞中開宴會,招待出牢人。 纖筆一枝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陣圖開向隴山東。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將軍。」1937年,毛澤東將這首詞用毛筆寫在十六開大的毛邊紙上贈丁玲。這首詞命大,至今還懸掛在丁玲故居。

  這一次前線之行,丁玲創作了《記左權同志山城堡之戰》《一顆未出槍膛的子彈》《到前線去》《彭德懷速寫》等作品。可以說創作大豐收,也寫出了水平,是丁玲一生創作的高峰之一。

  1941年5月16日,中共中央創辦《解放日報》,博古任社長,當月就把丁玲調去當副刊主編。當時,中共中央分管新聞工作的是毛澤東,他和博古商量好調這位編過左聯機關刊物《戰鬥》的丁玲來任副刊主編。文藝副刊報紙14日試版,16日出版。丁玲與博古都是少數參加試版的人員。

  1957年,中國作家協會召開黨組擴大會議,丁玲被誣衊是特務。其實丁玲的情況在北京就可以搞清楚。當時馮雪峰主持人民文學出版社工作同時兼任作協黨組成員,聶紺弩在人民文學出版社任副總編輯,潘梓年在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任學部委員,馬海德任衛生部副部長,張天翼在作協是專業作家。1954年時,潘梓年任中南文教委員會副主任、黨組書記。筆者任中南文教委員會黨組成員,主管文化工作,與潘梓年吃住都在一起。我們談了他與丁玲被捕和重獲自由的情況。張若嘉新中國成立後改名張兢,在《長江日報》任記者,筆者任副總編輯。她向筆者談過送丁玲去上海的情況。在北京張兢看望張天翼時也看望了筆者,筆者與張天翼住在一個院。批鬥丁玲時,張天翼與筆者在晚飯後散步,曾多次告訴筆者:「丁玲的歷史沒有問題。」

鬥爭丁玲、陳企霞「反黨小集團」,毛澤東是知道的

  筆者認識陳企霞,是在1942年初到《解放日報》文藝欄工作的時候。這時文藝欄由丁玲主編,陳企霞是編輯管發稿,現在叫執行編輯。

  陳企霞大筆者七歲,成名較早。抗日戰爭以前,他在上海。1932年與葉紫創辦無名文藝社,出版過《無名文藝旬刊》和《無名文藝月刊》,不久便參加了中國左翼作家聯盟。1940年,他到延安在中央青委宣傳部工作。陳企霞是老編輯,業務嫻熟,工作認真,熱心培養新作家。

  陳企霞對丁玲或接替丁玲主編的雜誌都要求高,他常看辦公室掛的大鐘,向筆者說:「8點10分了,丁玲還不來上班,這怎麼能當主編,這麼懶!」或說:「昨晚陳明又來了,不像話。」因為這時丁玲和陳明還沒有結婚。新中國成立後,批鬥丁玲、陳企霞「反黨小集團」。要筆者去聽會,筆者心裡想,這兩個人怎麼能成「集團」呢?

  丁玲當文藝主編時缺助手,助手是熱心的詩人李又然給介紹的。馮雪峰迴去以後筆者還沒來時,只有陳企霞一個人幫助丁玲。

  我們工作忙,除去組稿外,與外界工作人員接觸很少。毛澤東在黨內分工管文藝,陳企霞與毛澤東只是認識而已。

  1942年的一天傍晚,陳企霞吃罷晚飯,帶著幼小的兒子出門散步。正在這時,毛澤東高大的身材在前面出現,並迎面向他們走來。

  毛澤東知道陳企霞在《解放日報》工作,雙方互相問了好之後,毛澤東便指著陳延安問陳企霞:「這是你的孩子?」

  「是的。」陳企霞點點頭。

  「叫什麼名字啊?」毛澤東蹲下身來,親切地問道。

  「叫延安。」陳企霞回答。

  「延安,這名字多好聽啊。」毛澤東聽罷,不禁把小孩抱了起來,高興地逗著。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就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1942年5月,陳企霞參加了延安文藝座談會。在座談會的最後一天,陳企霞與其他與會代表和聽眾一起,與毛澤東等合影留念。此後,他一直把這張照片珍藏在身邊。

  1949年初,陳企霞來到北平,參加文化接管工作。同年夏,他又參加了全國第一次文代會的籌備工作,任大會秘書長。當毛澤東在7月初來到第一次文代會的會場時,陳企霞又一次與毛澤東握手見面。

  1955年8月3日,中國作家協會黨組召開擴大會議,鬥爭丁玲、陳企霞「反黨小集團」,毛澤東是知道的,因為作協黨組每次會議都有簡報呈遞毛澤東。

毛澤東勉勵草明:今後到前方去,看見工農兵和敵人鬥爭,你就更高興了

  歐陽山和草明曾經是夫婦(延安文藝座談會後,歐陽山與草明離婚了),是皖南事變後,從重慶來延安的著名作家。

  筆者在《解放日報》做文藝編輯,很快認識了歐陽山和草明夫婦。《解放日報》文藝版第一次發的論文就是歐陽山的《馬克思主義與文藝創作》。歐陽山和草明夫婦看了《解放日報》3月份發的有錯誤和不妥的稿件及文抗《穀雨》雜誌2月號發表的王實味《政治家、藝術家》後,知道中央要召開文藝座談會解決這些問題。歐陽山還寫信給毛澤東,建議黨制定文藝政策。

  1942年4月9日上午,毛澤東複信歐陽山說:歐陽山同志,來信收到,擬面談一次,如同意請於今日惠臨一敘,並盼與草明同志偕來。見面後,毛澤東說:「你提出的中央應該制定文藝政策很好,現在中央準備召開一個座談會,事先徵求徵求意見。」毛澤東停了停,又接著說:「我想主要講三個問題:文藝為什麼人?如何為?普及與提高。」隨後又提高嗓門說:「文藝工作者一定要為工農兵服務,作家要深入到工農兵的鬥爭生活中去……」

  草明是第一次與毛澤東面對面談話,所以,她一邊聽毛澤東講,一邊看著毛澤東,只見他舊棉衣胸前有被煙燒的小洞,袖口已經很破了,腳上穿的是一雙舊布棉鞋。

  「為工農兵寫作,就要熟悉他們,要到工農兵的火熱鬥爭中去。」毛澤東根本不管草明注意不注意自己,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延安的青年是擁護共產黨的,但馬列主義水平不高,頭腦里還有非無產階級思想,還需要改造世界觀……」

  聽到這兒,草明不由得震動了一下,心中多少感到有點委屈:自己從小長在蠶絲之鄉,生活在繅絲女工中間,一直熟悉她們,並且從19歲就開始寫繅絲女工的苦難生活,以及她們對命運的反抗和罷工鬥爭,整整寫了10年,還不算熟悉嗎?至於改造小資產階級思想,也就是頭腦中的非無產階級思想,自己參加革命已10多年了,難道還要改造世界觀嗎?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草明聽了毛澤東給的結論,她真誠地表示:「毛澤東文藝思想一直鼓舞我前進。」她又到工廠參加實際工作,「並決心為此奮鬥終生」。

  1945年日本投降後,黨派幹部和軍隊去東北,與國民黨爭奪東北地區,草明不顧體弱多病,向毛澤東辭行告別,準備啟程。

  「今後到前方去,看見工農兵和敵人鬥爭,你就更高興了。」毛澤東勉勵草明說。

  「過去我脫離工農兵,不懂得要改造世界觀,現在懂得了一點,可惜太晚了,我已經33歲了。」草明不無遺憾地說。

  「33歲算不了什麼。」毛澤東不以為然地說,「66歲的人還可以為黨工作好多年的!」

  1953年第二次文代會的大會報告,說草明寫工廠的《原動力》,是這幾年創作的三部好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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