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侏儒和矮人

——易經心理學互聯網交流群微課第七次

2017.7.5

主 講：顏 浩（西山） 錄音整理：劉辰悅

咱們今天講侏儒和矮人。侏儒和矮人在神話里有個出處，在北歐神話裡面，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巨人叫尤彌爾。從尤彌爾的身體中生出了很多有靈性的蛆蟲，其分為兩類。在巨人受光的一面出生的，稱之為愛爾芙（Alfar），而巨人背陰的一面生出的，稱為黑暗精靈（地精），或者矮人（Dwarf），或者侏儒（Gnome）。這三種不一樣。諸神擔心他們搞事兒，就將他們趕到地下的黑侏儒之家，薩法塔夫漢（Svartalfheim/Svartalgheim）。他們擅長採礦和冶煉，為諸神打造了許多強力的武器和精巧的首飾。但是諸神不讓他們白天出現在地面上，否則就會變成石頭。這就是神話傳說裡邊關於侏儒和矮人的一個出處。

然而我們現實生活裡面的侏儒和矮人，其實不是一回事，雖然兩者在外形上有相似之處。侏儒是一種生長病態，而矮人是正常人的一種。侏儒的肢體比例失調，行動笨拙；而矮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失調的問題，而且很靈活。侏儒症是一種骨骼不成比例的病態生長，通常身材矮小，腿會比較短，上身可能跟正常人是一樣的長度，但腿卻沒有長開來，還像嬰兒的腿。導致這種病有多種原因，多與生長激素分泌出現問題有關。可能是先天父母精血虧虛而影響胎兒的生長發育，多數與遺傳有關；也可能是後天得了一些病導致了內部激素出現了紊亂，然後發育遲緩。但是一般來講，侏儒的智力發育是正常的。

那侏儒怎樣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呢？在正常人為主體的社群裡邊，侏儒的生存發展當然會有一些困難，所以侏儒們更多的會選擇以病態來吸引人們的注意，所以常常成為馬戲團、吉普賽式巡迴劇社、戲院的表演者，並以此為生。他們需要先放下自尊，並通過努力再慢慢贏回尊重。在很早以前，侏儒就是吹鼓手演奏者，從事表演是他們的一條活路。侏這個字的意思就是短小而肥，儒呢，是人之需也，婚喪嫁娶幫幫忙，吹鼓手。那麼，如果侏儒作為一個意象，有什麼象徵意義呢？

首先，侏儒的一個象徵意義是拒絕長大或者長不大，生命潛能沒有舒展開來。「長不大」，可以引申出的一個含義是，令父母失望的成年人。假如一個成年人感覺到自己讓父母失望，感覺到自己沒有長好，感覺到自己心裏面還有一些很幼稚的部分，那是有可能在夢境或者在想像裡邊出現侏儒這個形象的。但實際上，他的生命潛能沒有能夠順利釋放，興許問題反而在父母那裡呢。

侏儒的第二個很重要的象徵意義是，在人際關係中自覺地採取低姿態。侏儒比正常人更矮小，而且並非正常人，所以會採取一種低姿態，希望不被注意。而客觀的結果恰恰適得其反。當一個侏儒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可能所有的人都會盯著這個侏儒看，看得他很不自在。

第三點，侏儒代表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人格狀態。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象徵意義呢？因為侏儒的智力發育一般是正常的。他有成人的心智，但是又有兒童的氣質。侏儒走路的步態和形象都很像兒童，兒童是很有好奇心的，而成人有探索精神，侏儒兼具這兩者，所以他代表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第四點，侏儒代表了自卑感。在一些神話傳說中，侏儒是一些工匠，一些特別聰明優秀的人。但實際上，一個成年人如果在意象中出現侏儒，更多的時候代表的是自卑和低自尊，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優秀，在所有的人裡面恐怕是最沒有出息的，最不頂用的。我們說人要頂天立地，那顯然侏儒是光立地不用頂天了。但是弔詭的是，有一個北歐神話裡邊講，世界是由四個侏儒在四個角落把它支撐起來的。這個神話恰恰是反其道而用之。我猜想可能是人們沒有清晰區分侏儒和矮人。

第五點，侏儒會給人一種靈性和神秘的感覺，甚至是居心叵測，令人不安的。這個主要來自於人們對於侏儒的鄙視、恐懼和投射。其實，人們恐懼的不是侏儒，而是自己或者身邊的人會變成侏儒。有的人被侏儒看一眼都會覺得很不舒服。

第六點，在夢境或意象中，如果在馬戲團、巡迴劇社或旅途的情境中出現了侏儒，那這個侏儒必定是棄兒，他走上了行人之路。

美劇《權力的遊戲》裡面有一個讓我們印象可能比較深刻的侏儒，蘭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這恐怕是最近影片中塑造得最成功的一個侏儒的角色。這個侏儒同時也是智者、謀士和英雄。提利昂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而死。成年之後，因為他的父親睡了他的女人，所以他把父親殺了。提利昂殺父又殺母，是一個很特別的侏儒。他身上肯定符合侏儒的第一條象徵——拒絕長大，令父母失望。在現實層面，他的母親因為他難產而死。那麼從象徵層面看，他就是梗死母親的那個障礙。所以如果意象中出現了提利昂，代表的意思是跟母親作梗。在人際關係中，低姿態是提利昂採取的一個生存策略。他不想引人注意，但實際上，他卻非常的引人注目。他幾乎已經成為這個劇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超過了男一號和女一號。同時，他也是一個特別具有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人，特別的聰明，在政治上很有頭腦。但是他確實也自卑，也會覺得自己沒出息，甚至可以算是一個低自尊的人。在他身上充滿了靈性和神秘感，他給人的印象就是居心叵測和令人不安的，極易被人誤解。他是一個被家族、被父母拋棄的人，所以他是一個棄兒。侏儒意象的這些象徵意義，在他身上幾乎一個都不差。

我搜集過一個關於侏儒的夢境呢。夢者是這樣描述的：

夢見跟一個團去某地旅遊，導遊帶大家進入當地集市購物。我不喜歡這種旅遊，更不情願購物，就混在人流里讓自己漸漸掉隊。有個馬戲團在露天廣場表演。一個侏儒戴著一頂很高的帽子，站在一頭大象的背上跳舞。他看到了我，居然大聲喊我媽媽，跳下來哭著跑過來！我大為震驚，這是我兒子啊！心裡知道他流落街頭有二十年了。依稀能看出當年走丟時的容貌，但他現在是個難看的侏儒，我不敢相認，又不忍跑開，所有人都看著我讓我很尷尬。我就握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再靠近，站在那裡哭，哭醒了！被子都哭濕了。現實中我沒有兒子，生的是女兒，乖乖女，研究生畢業工作了，我最近忙著操辦女兒結婚的事情，怎麼會做這種夢！不知道是不是不吉利，問問老師。（瑤媽）

夢者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那麼這個夢究竟在說什麼呢？在對這個夢境解析的時候，首先可能要進行排除法。比如問一問：你是否曾經流產過啊？或者，你對這個侏儒有過什麼聯想？你是否擔心你的孩子長不大？等等。這些問詢都是必要的，而且得到的回答往往有時候湊巧配得上。但是我們一定要注意，夢最主要的意思都不會是在事實層面上，最重要的意思是在心靈層面上的。所以重點是把這個侏儒作為夢者的一個子人格來解析。這個侏儒是在馬戲團裡邊，我們前面講過了，那他必定是一個棄兒。那麼就要看，這個「流落街頭二十多年」的棄兒和這位母親的心態之間的聯繫。為什麼這位母親心裡邊有這麼一個流落街頭二十多年的意象？我邀請她談談自己的故事，當她說到最慘的時候，這位母親告訴我，她當年結了婚，然後懷孕的時候就被老公拋棄了，因為老公喜歡上了別人，堅決跟她離婚。她生下了女兒，含辛茹苦的把女兒撫養大。所以她自己身上確實有一個被拋棄的意象，就是二十多年前，她被自己的老公拋棄。然後我們還可以再進一步詢問和探索。比如說，這個女性身上有沒有拒絕長大或者長不大的讓父母失望的成分？可以邀請她談一談自己在原生家庭裡面跟父母的關係。再比如說，在日常生活風格裡邊有沒有低姿態，不想引人注目這樣一個特點，而結果恰恰相反，反而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否是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一面？是否有強烈的自卑感以及低自尊的表現？其實所有這些詢問都是從這個意象出發，並且都能夠或多或少一一得到落實的。還有很多意象也不能忽略，比如戴著高帽子、大象、撲過來叫媽媽等等，通過這些意象的聯繫，其實可以把她的生命歷程、她的身份角色，都能夠呈現出來。

其實她是一個有較高的職位的人，但是她一直很低調，而且感覺自己有點配不上這種高職位。她特別想隱藏自己做一個普通人。但是偏偏其實她一直在受到注目。為什麼呢？因為咱們國家有一個制度就是在一個幹部隊伍裡邊必須要配備一定比例的女幹部。她就是這麼走運，偏偏就是那個被配備的女幹部。但多少也有當花瓶被注目，被評判（高帽子在文革就是被批鬥了）的不舒服。那麼她是否有靈性和神秘感？是否有心機，讓人感到不安呢？這些就沒有再做過多探究，但是我相信在現實生活裡邊，難免會有人在她身上有這種投射。因為這個侏儒原型，會散發出這些信息去引發相關的投射。

接下來我們要說一說矮人的意象。矮人在很多神話里有出現過。神話是我們全人類的大夢，神話裡邊的原型更具有典型意義。所以，矮人比侏儒有更強烈的原型意義。從北歐神話引申出來的著名故事和遊戲中，如《霍比特人》、《魔戒》、《龍與地下城》等，還有《魔獸》、《英雄無敵》等特別流行的遊戲裡邊，都有矮人的出現。一般來講，矮人給人的印象是比較固執、強壯，擅長建築和冶煉，是很好的礦工，也喜歡揮舞戰斧、戰錘等重型武器。他們基本上都會留北歐式大鬍子，然後喜歡烈酒，沉默寡言，說話非常的實在，不愛開玩笑，所以不太討人喜歡。在童話和民間傳說裡邊的，尤其是日耳曼民間傳說里，住在山間或礦井裡的矮人，據說只有兩歲孩子那樣高，有時挺漂亮，但通常是拖著長鬍子的駝背老頭模樣。他們還會有一些奇怪的能力，比如說預言、隱身、變形等等。比如北歐史詩《尼伯龍根的指環》裡邊，有個德國著名的民族英雄齊格弗里德，他的養育者就是一位叫米梅的工匠，就是一個矮人。

其實在我們地球的生命史詩里，矮人也有一席之地。在印度尼西亞弗洛里斯島上，曾經有一些考古挖掘發現，距今九萬五千年到一萬兩千年，這個階段曾經生存過一個複雜的社會，根據對被發現的骨骼進行測量，最高身高都沒有超過九十多厘米的。所以看起來，他們是整個人類進化史上一個丟失的環節。這個人種滅絕的原因是一萬兩千年前島上的火山大規模地爆發了。這是矮人的一支，第二支比較重要的矮人可能是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是比直立人更早地離開了非洲，散布到全世界去的一個古代人種。他們很強壯，但身高在一米五、六左右，額頭很低，行走時身體彎腰前俯。他們也具有一定的智力，個別的腦顱量甚至超過了現代人，但是他們好像缺了一根關鍵的弦，所以沒有像更晚期直立人那樣最終成為全球靈長類的霸主，而是滅絕了。至於尼安德特人是怎麼滅絕的，有一種說法是，可能被直立人不斷地作為食物獵殺，最後給剿滅了；還有一種說法是，可能不適應冰河時期的氣候，直立人扛過了這一關，只有少部分人滅亡，大部分人都生存了下來。尼人的身材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左右，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早期直立人剛剛開始走向世界的時候，他們的身高也只不過是一米五左右，也不是特別高的，只有少數個別的人身材高大一點。甚至在離我們比較近的直立人，比如說中華民族的祖先——我在曾侯的一個墓裡邊看到過一張身體骨骼的測量表——其實最高的人也就是一米七，大部分人都是一米五左右，甚至還有一米三、四的成年女性。這些人是當時這個侯爺的陪葬群體，有他的妻妾，也有奴隸。可見當時的人的身高和現代人相比，普遍的是比較矮的。也就是說，身材矮小是早期這類人的一個特點。在早期人類中還有一些更加矮小的種群，比如沒有離開非洲的俾格米人和離開非洲到亞洲的另外一支俾格米人。這些人特別的矮小，八歲的時候就性成熟，可以結婚。他們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三到一米四之間呢，真的是小人國啊。他們自稱是森林的兒子，一直以原始的方式生活著。所以總的來講呢，這些矮小的種群相對來說比較原始，比較接近我們的源頭。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對矮人的象徵意義進行概括。矮人的象徵意義有哪些呢？

第一個性固執倔強，堅持自己的想法，因而不太受歡迎，但最終人們會向他讓步。比如說拿破崙、斯大林，還有咱們中國的鄧小平。這些身材矮小的人基本上都吻合這個原型意象，亦即倔強、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們不太招人待見，一開始的時候經常會被輕視被批評等等，但最終世界臣服於他們。

第二個重要的象徵意義是能工巧匠，採礦者，從這個象徵意義引申出來就是無意識寶藏的探索者和轉化者。在中國古代的神話小說《封神演義》里，有一個擅長地遁術的土行孫，他也是一個矮人，能夠在地下行走，所以其實跟北歐的矮人是相似的原型，但電視劇找了一位侏儒演員，是沒加區分，或者是為了更加吸引眼球。土地公公也被描述為矮人。

第三，可以象徵更接近生命潛能源頭的早期人格，具有較好的靈性和直覺。這個象徵意義其實是對原始民族的一個概況，因為原始民族、早期人類接近於我們人類的源頭。

第四，可以象徵被壓抑的巨大的生命潛能。在北歐神話裡邊，地精、矮人和侏儒被諸神驅逐到地下的黑侏儒之家，這就是一個被壓抑的意象。但是他們擁有巨大的生命潛能，因為他們可以是非常好的金匠、鐵匠等等，這是我們的生命潛能在意象中的表現。通常還會表現為一些從事底層的、基層的工作的人，比如農夫、漁民、僕人、工人等等，這些人跟我們的生命潛能更接近。如果是律師的意象，那是屬於上層建築，就離生命潛能較遠了，應該是一個情結的化身。

第五，象徵沒有被足夠重視和重用的重要的盟友，有三個「重」，結果這樣的人有可能反轉為敵人。如果在夢境和意象裡面出現了矮人，要小心他會反對你，你不能忽視他，不能不重用他。矮人往往有自卑心，所以他們會有更強烈的自尊的需求。所以，要是弄不好的話可能會反轉成為很棘手的敵人。這方面最著名的例子是三國時期的益州別駕張松，當然他也帶一點小人氣。他本來傾向於說：哎喲，曹操不可阻擋。所以他就勸益州牧劉璋說：我們投曹操吧。然後益州牧劉璋就聽了他的話，派他作為使者出使曹營，去到了曹操那兒。張松是非常有才華的一個人，過目不忘。楊修一下子就看中了張松，就知道張松這個人了不起，於是就向曹操推薦他。按道理曹操是一個廣納天下賢士的人，是特別重視人才的，可偏偏就把張松給忽視了。因為張松長的實在是對不起別人，長相醜陋身材短小，曹操根本看不上眼。因為這個，張松心裡邊就產生了怨恨。張松回到益州之後呢，就攛掇劉璋，把劉備引到益州，給劉備一個喘息的機會。這時候張松就當了賣國賊，他實際上就把益州悄悄地賣給了劉備。因為他也看出來了，他的主公劉璋太軟弱，不值得跟隨。所以他就出賣了劉璋，那益州賣給了劉備。不過，張松有一個哥哥叫張肅，是一個正人君子，他一看自己的兄弟搞這名堂，就向劉璋舉報。然後劉璋就把張松給殺了。所以張松這個人，對於曹操來講，確實是一個沒有被足夠重視重用的重要盟友，結果就反轉成為曹操的敵人。其實劉璋也一直沒有很好的聽從張松的建議和策略。他只是耳朵根軟，表面聽張松的，但實際上他並沒有真正的去運用張松為他所做的一些籌劃。最終張松把益州賣給劉備的時候，劉璋這個人還毫無覺察。當然了，張松也是咎由自取，因為張松這個矮人，同時也是小人。矮人與小人是兩個不同的意象。他之所以沒有得到善終，是小人原型在起作用。

第六，象徵過早成熟的人。俾格米人八歲就發育成熟，就可以結婚。矮人象徵過早成熟，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也是有根據的。一般來講，女孩月經來潮，或者是男孩出現公鴨嗓子，都是在初三或者高一這個階段。但有個別的人呢，在小學生時代五六年級就出現了這些現象了。然後在那個時候他們可能是班裡面個子最高的人。可是由於他們發育得早，等到成年的時候，大家都發育了，回頭再來看，這些早發育的同學往往是身材短小的。所以這也是告誡我們，在養育孩子的時候，千萬不要過早的給激素類的食物。現在有一些無良的商人，往飼料裡邊添激素。然後動物吃了這個飼料以後身上就帶著很多激素，或者帶有太多能夠合成激素的原料，比如含鋅量太高等等。然後人類的孩子們就吃了這些動植物，就攝入了太多激素類的基礎物質，導致了早熟，而身高就長不起來了。

大家來看一張沙盤的照片。在這個沙盤裡邊，艮宮東北角有一片田地，有兩個作為農夫形象出現的矮人，是白雪公主裡邊那七個小矮人中的兩個。

因為艮宮跟成就，跟事物的內核有關係，再加上有田地、水車房，所以綜合起來就是代表潛能得以發揮，獲得成就。而矮人跟沙盤裡的少男少女有關。從矮人「早熟」可以聯想到早戀。也就是說，少男少女這兩個孩子彼此傾慕對方，有了愛情。在現實中，很可能被老師家長定義為早戀，也就是心理上的「早熟」。

其實這代表的是初陽和初陰之間的相互吸引，是充滿靈動的。這個沙盤是一個諮詢師的成長沙盤，實際上是一幅太極圖，它代表的是初陽和初陰之間的交相感應，上兌下艮組成一個咸卦?。這兩個矮人也代表在無意識裡邊的探索，是無意識的探索者，並且因為是種糧的，所以也是跟職業發展有關的。打糧食的人是跟職業發展有關的。他們也代表曾經被壓抑過，而現在可以舒展出來的生命潛能。也因為有這兩個矮人的存在，我們可以跟這個諮詢師去探討他固執、倔強、堅持自己的想法的那一面，以及在人際中可能會有的孤單和孤獨等等。就像今天我們提到的，現實裡面的侏儒的朋友不多，其實個太矮的人，朋友也不會太多。為什麼呢？小學裡邊矮個子的小孩兒容易受欺負，所以他就傾向於我要變得更強大，也會迴避交往。他確實很難交到很多的朋友。他必須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發展他的心智。最終，這個孤獨的矮個子在成年之後，在成人社會的保護下成為一個強者。

另外，這裡還有一個出現了矮人的夢境，夢者是一名叫春燕（化名）的女士。夢者這樣描述：

回到老家，大河邊的一個村莊。全家人一起吃飯。（這是典型的夢回老家的主題，夢回老家主題通常都代表要回到自我的成長點上去。通常都會有一些溫暖親情的美好體驗和感受。回到老家可以讓我們再度成長，所以回到老家這種夢是非常珍貴的。當然也意味著現實生活中出現了壓力。全家人一起吃飯，代表攝取營養的行為，所以也是很吉祥的。）但是，奇怪的是，爺爺出奇的矮小，蹲在凳子上吃的津津有味，把他的鬍子捋順放到了桌子下面，以免沾上飯菜。他吃完了還要添，感覺就像家裡的小弟弟一樣。奶奶很照顧他，給他添飯。我也吃的很愉快，都是家鄉的飯菜。但後來就更離譜了，爺爺居然要我抱抱。後面發生了什麼，記不得了，總之，那是一個很美的夢，就是覺得怪。（春燕）

然後夢者還補充說明：

PS：爺爺奶奶早就去世了。現實中爺爺是一個干憋的老人，起早貪黑，沉默寡言，有點駝背，鬍子不長，不像夢裡的那樣長，很少跟我們這幫孫子孫女說話，很有距離感。奶奶很慈愛，照顧一大家子人。因為父母在鐵路上工作很少回家，我們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當這個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憑直覺問她說：夢裡邊身材很小的爺爺是駝背嗎？回答說：是的。那就可以判斷，夢裡的爺爺就是矮人原型。日耳曼童話故事裡邊那個矮人就是一個身高大概兩歲左右的駝背的長鬍子的老頭。所以這就是矮人原型出現了。那我們就從矮人原型出發，來判斷這個爺爺的象徵意義。首先，他可能象徵的就是固執和倔強。於是我問春燕：有沒有人說你的個性固執倔強？或者你自己感覺自己是不是有固執倔強的一面？

然後，人際關係怎麼樣啊？是不是經歷一番波折，最終才心想事成？這些探討是圍繞矮人的第一點象徵意義的。第二點是關於無意識的探索和轉化，其實這一點在春燕身上，可能她未必是做這個工作，但從她把這個夢提交過來，並且非常喜歡夢境，就說明她對自己的內心世界是感興趣的，那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了。當然了，她也有心靈手巧的一面，比如她的編織非常的精美等等。

然後，我們也可以判斷這個爺爺就代表更接近春燕的生命潛能源頭的一個早期人格。實際上光爺爺這個人，因為他是家族血脈的源頭，就已經隱含著初心的意思。初心接近生命潛能的源頭，是我們最初的念想，最初的這個東西是很很珍貴的。那麼當爺爺出現的時候，就說明我們和最初的生命源頭又在一起了。並且在一起幹嘛呢？在一起吃飯，在一起攝取營養。然後，最初的這個早期人格，其實還在接受奶奶的滋養，奶奶在這裡很明顯具有大母神的特點。就像大地母親庇護了黑侏儒之家，大母神對矮人啊、地精啊，侏儒啊這些生活於地下的原型是比較支持和關照的。

然後再看看夢者的人生髮展過程中，是不是曾經有過那種被忽視、不被重視的體驗，比如明明對某個人好，但是某個人卻不領情，最終也就對那個人不好了。如果這個矮人的原型發展得充分的話，在這個人的生命裡面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甚至總能找到事實。有的時候可能不是一個事實，而是一個象徵，是一個總體的印象等等。

最後呢，可以看看早熟這個象徵意義。早熟其實有兩層意思，一個指生理上的早熟，另一個是心理上的早熟。矮人所象徵的早熟更多時候指的是心理的早熟，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同時伴隨生理早熟。因為夢者的意識對這個夢有一定的監督，所以會覺得爺爺要抱抱很離譜。其實夢境里出現矮人，是心理發展的一個證據。侏儒是病態的，需要靠表演去生存；矮人是正常的，恰恰是做真實的自己，能夠發揮生命的潛能。這是兩者最根本的不同。

從積極的面來講的話。一個矮人或者一個侏儒，仍然可能是一個藝術家或是一個英雄，一個智者。所以，跟這樣的人交朋友並不代表我們完全會受侏儒的這種意象來影響我們的人格體系，我們也有可能接受到的是良好的信息，然後在我們的意象裡邊並不出現侏儒，而是出現了英雄等等。另外，有意識的覺知能力是能辨別和篩選的，所以不用擔心跟侏儒或殘疾人交往有什麼不好。如果有問題，不是來自外部，而是出於內在，外部現實只是在回應我們，向我們看齊。

今天就到這裡，謝謝大家！有問題可以繼續交流，沒問題就道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