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母

老父親時隔二個月又病倒了，還是老毛病哮喘犯了。我們忙前忙後，住院治療一氣呵成，只不過挂號看病在醫院耽擱了下，醫院呼吸科人滿無法入院，只能拿葯回去掛水等了二天後才在醫院通知下入住。住院時間一晃也以8天，情況有所好轉，在藥物作用下既不哮喘也不行動廢力了。吃飯也趨於正常，躺在病床上吹牛皮閑扯，生氣勃勃多了。最開心的莫過於我的母親和我們兒女了，父親的笑容決定著家庭未來的走向。雖說父親經常發病，但是他是我們家的旗杆與方向。 母親離不開父親，母親在床頭床尾盡心儘力服侍，在醫院照顧父親一天不落，看到父親的病情好轉，她也樂得合不攏嘴。讓我從母親的表情上看出少年夫妻老來伴的含義。父親是她的靠山，父親是她賴以依靠的支柱。缺了真的生活會枯燥無味，缺了真的是剩下的只有寂寞與滄桑。母親是不識字的，走在大街上看的是熱鬧，看到的是城市的繁華。母親喜歡踏著電動三輪車載著我的老父親，來回穿梭於大街上，母親喜歡買東西，但產品上的內容母親不認識，就需要父親解釋產品好壞之後可否付錢，這時父親就發揮作用了。母親經常說：「不把你父親帶上，上街就是瞎子聾子，光看熱鬧。不會算帳，不會存錢用錢。有了老父親跟上，就相當於帶了個參謀、軍師，不用動手，光說就行。」母親上街買東西有時不帶父親，但父親在家跟母親解釋又解釋，買什麼樣的不買什麼樣的產品，母親照葫蘆畫瓢就可以買回。說白了母親一天也沒有上過學。父親近幾年雖說經常生病，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最後都是老父親做主。這說明母親對父親的信任，及多年的恩愛情感。 老父親住院剛進來幾天，總有幾天不排大便，奇了怪。非要經過三四天的治療才能排泄，一進醫院不排便就會出現。在家就沒有這種情況，一切正常。這次老人住院胃腸也不好，醫生已停了一種葯，恐怕這種葯對胃腸有反應。老人常來醫院，醫生護士也熟悉了，連我們也跟醫生護士撞了個熟臉。隨著老父親年齡上升，抵抗能力明顯下降，過去出院後通常要過幾個月再來，從去年到現在給我感覺有點頻繁，好像也沒有閑著。一直不是吃藥就是住院，或是拿葯回去。老父親生病不要緊，可讓老母親操心了，不讓她來醫院她也不放心，來了騎電動車，我們又不放心。我們只能順其自然，免為其難。我的母親是個忙人，她是個閑不住的農家婦女。今年也以71歲，但她老人家不服老，重活累活都想沖前面，認為自己行。母親為家庭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是農村幹活的一把好手，也是針線活行家裡手。過去兄弟三人的衣服及鞋子都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由其是納鞋底，閑時坐在凳子上，晚上在那油燈下一針一針的挖。有了絨線衣後，她也可以織絨衣；有了縫紉機她也能縫衣服；都是不用教的，自學成才，說多了別人不相信。現在真的看不到那個女人坐在那閑情織絨衣納鞋底。看到也是打麻將打牌，要不也是帶孩子溜狗。 我的老父親讓我一生最佩服的是寫一手毛筆字，打一把好算盤。記得小時候，一到春節是我老父親最忙的時候，家家寫對聯，門前等待的人不少，家裡地上放的都是寫好了的對聯。父親年輕時是生產隊里的會計管理員，我們小時候喜歡趴在桌上看父親算賬的樣子，桌子上擺滿了帳本，父親把算盤打的叭叭響，一會兒或點燈熬夜把帳目算完，不像現在計算機點點就行。那時候完全靠人工來做。家裡的算盤現在還放在那呢！也快成古董了。父親的二項本領我一個也沒有學會，毛筆字寫不來，算盤也不會打。就這樣荒廢了可惜了。 老父親住院對兒女們來說是累，但對老人們來說，不見得就是壞事。看到老人們在醫院有說有笑，猛一發現原來大多是與她們差不多同齡人，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經歷。也是同年代的老年人，她們喜歡懷舊，說說昨天的故事，說說她們那時的苦難。也談談自己的兒女，那個對她們好，那個對她們不好。說到兒媳好的不太多，說女兒好的多。其實這一代老人們基本都有兒有女，女兒與兒媳婦差別如此之大。說明很多女人作為女兒是稱職的，但作為兒媳恐怕離稱職還有一段距離。當然來說，婆婆就是婆婆，不能代替媽媽，婆婆也不可能將兒媳當女兒。隔層肚皮隔層山也有道理，關鍵是如何平衡到是真。對於女人一頭是公公婆婆，一頭是爸爸媽媽。男人夾在中間，二邊都不能撒手，都得管起來。女人往往盡責儘力照顧爸爸媽媽，卻不能盡其所能照顧公公婆婆。為什麼呢？不言而語，就是缺了個那個肚皮。上了年紀的老人依賴兒女，由其是不能自理的老人，就不得不完全靠兒女們照顧。兒女的照顧，其他的老人們看在心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好誰壞。躺在病床上老人，說得多的也就是兒女的孝道與成就。我的父母親也不例外。 父母親相依為伴風雨同舟了50多年，從年輕時的風華正茂美麗瀟洒到白髮蒼蒼背駝眼花，不免感嘆浮生若夢，歲月無情。好漢不提當年勇，她們也年輕過，苦過累過；也在年老時享受兒女們給她們帶來的快樂與幸福。我們兄弟三人也以進入中年，奔五或奔五十的人。歲月蹉跎，時間有如白駒過隙穿梭而過。把我們青春也帶走了。剩下的該是我們自己孩子的時代，他們有抱負有雄心。我們處在這個年齡段，也是事業心責任心重的成年人，上有老下有小。歲月磨滅了父母親的雄心萬丈，抹平了內心的騷動，該於平庸該於無名小卒。我們的父母親該於生活在農村，不喜歡喧鬧的城市。她們願意呆在農村，願意與她們同年代的老人吹吹牛，拉拉呱。那怕是不說話坐在人群里發獃，也挺好。別的老人打麻將打牌，她們坐在邊上看看，也能一坐半天。父母親處在農村沒落的人群中，提起來沒人知道，放下來也是平常人。 作為我們兒女在盡孝方面自感做的還不夠，不能鞍前馬後侍候。有人會說「粗心的兒不如細心閨女。」可惜我的父母生了我們兄弟一色水的光棍漢，沒有女兒。我們也不太可能經常坐下來與她們談談心，只是放假才能回去與她們促膝談心拉拉家常。放在嘴上也是說以事業心為重。有時自感是一種唐塞，說的多做的少。想當年她們拚命掙錢為的是讓我們過得更幸福些。父母親頭髮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垂垂老矣，她們一生是平凡而偉大的，她們沒有教會我們多少知識，但教會我們做人的道理，學會不折不撓，能屈能伸。不諂媚作態。我們那可愛的父母。 孝道人人會說，但做起來並非易事。處在當今社會，是市場經濟，是競爭的社會，強者生存。很多人背井離鄉、寄人籬下在外打工。為了生計不得不疲於奔命。誰不想住別墅有跑車，誰願意拋妻別子，誰不想過風光的生活。誰不想一大家住在一起敬老愛幼呢？老人有福享，兒女快樂自在。可是可能嗎？極少數人是可能的。不管你處在何方，挂念父母是對的，但床頭盡孝難，由其是天天在醫院護理照顧，若沒有大的病，老人們往往自己堅持，不麻煩兒女。我的父母親一般小事都是自己處理，處理不了的才叫兒女們干。其實在醫院期間我觀察了下，大部分老人住院能自己處理就自己解決，不拖兒女後腿。我們的父母也是這樣。雖然有人說：「父母在不遠遊」，這不現實。祝願父母親晚年健康長壽幸福，祝福父母晚年溫馨快樂。對生活充滿信心，更好的精神狀態迎接晚年生活。 2016年5月5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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