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江評論·大家讀大家 | 蘇童:說與不說——談談三個短篇小說的寫作

1、馬里奧·貝內德蒂《阿內西阿美女皇后》

簡單地說,這是一個關於失憶者的故事。它之所以值得我們談論,或許是因為在時髦的失憶主題的文本大軍里,它顯得短小,又非常有趣。

小說開門見山,「姑娘睜開眼睛,頓時惶恐不安——」平白無故的,一個姑娘便失憶了。對於老練的閱讀者來說,這樣的一記驚堂木,也嚇不了人,所以其效果有待觀察。姑娘怎麼啦?不知道。也許作者會說,也許根本就不說。

貝內德蒂在這裡採取了不說的策略。

選擇說什麼,是所有小說作者必修的功課,選擇不說什麼,則往往是短篇小說作者的智慧,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後者決定了短篇小說的本質特徵。在《阿內西阿美女皇后》中,驚堂木只是一記脆響,作者不願交代任何姑娘失憶的原因,甚至沒有任何暗示,這當然是合法的,利用的是短篇小說特有的豁免權——一個人物,無論是不是核心人物,往往可以沒有什麼履歷,只描摹一個現狀。一個核心事件,無論在小說中有多麼重要,往往不提前因後果,只擇取一個片段,這個片段足夠可以形成短篇小說的敘事空間。我們不可以說短篇小說是從長篇小說的大麵包上切下來的麵包片,但短篇小說確實是要切削的,捨棄的,還要烘焙,放在糧食系統里考量,真的像一片很薄很脆的麵包片。在《阿內西阿美女皇后》中,切削與捨棄都是最大化的,只由一個信息(失憶)、一個人物(姑娘)、一個地點(廣場)構成敘事坐標,這樣迷你的一塊麵包片,是否足夠散發引起我們食慾的香味,烘焙當然很重要。

我們不得不暫時放下條件反射下的追問,只關注那個坐在廣場長凳上的姑娘的遭遇。當然,一定是即時性的遭遇——這也往往反映短篇小說作者烘焙的手藝。我們的目光投向一個烏拉圭的不知名的廣場,一個不記得自己名字的姑娘,當她的周圍有人走過,我們就特別焦慮,是什麼樣的人會停下來與她說話,那個人會與失憶的姑娘發生什麼樣的交集?我們的焦慮,其實就是某種香味引發的窺視欲、食慾和好奇心。

失憶?失憶。一個現代文學常見的精神母題,直指或暗指文明社會人們通常都有的身份焦慮。我是誰?當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所謂的身份當然也徹底丟失了,當人們談論身份焦慮,有一半是在談論身份丟失的焦慮。這一套路塞入短篇小說,說起來很深奧,其實也是老生常談。但這個故事比我們預期的要有趣多了,作者是短篇高手,其實無意在這個身份焦慮上糾纏,我個人覺得,他的創作企圖還是利用讀者「怎麼了」的心理,與其周旋,將「怎麼了」的問題有效地發酵、膨脹、發展成更為寬廣的人類境遇問題。

有趣就在於此。作者把失憶的主人公設置為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不是一個老人,這首先提供了某種莫名其妙的曖昧、古怪與驚險感。為什麼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姑娘失去記憶?為什麼讓她坐在廣場這麼一個公共空間里?姑娘為什麼如此享受自己的失憶癥狀,而且怕被別人認出來?這些疑問提供了讀者充分的想像空間,她是誰?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但你正要展開「補白」想像的時候,這種想像又被打斷了,因為那個名叫羅爾丹的中年男人來了。然後你很快意識到,「我是誰」的問題,遠遠不如「他是誰」的問題來得重要,失憶的女孩是誰,遠遠不如這個羅爾丹是誰來得重要!

有趣就在於此。羅爾丹是誰?我們大家都希望他是一個解救者,就算不是神父,至少是個好人,很可惜,姑娘到了羅爾丹的家裡,我們善良的幻想就破滅了。這個羅爾丹即使不是一個中年猥瑣男,也是一個危險的侵犯者,與失憶的女孩姓名不詳不同,仔細分析這個羅爾丹,他有著一系列的身份以及名字。侵犯者?掠奪者?甚至乾脆就是一個強姦未遂者?他讓人想到包圍失憶女孩的這個世界,人慾橫流,處處充滿偽裝,引誘,色慾,危險,暴力。

有趣就在於此。羅爾丹的出現,讓我們明白了姑娘失憶的第一重意義:一個失憶的美女為什麼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她在等待別人命名。她的名字,本應是由別人賜予的?羅爾丹們知道她的名字,阿內西阿美女皇后,這命名並不那麼貼切,其實,她的名字叫青春,叫美貌,甚至就叫迷途羔羊,當她坐在街心花園,就像是一面鏡子放在那裡,照射那些有名字的人們,以及他們渾濁的內心。第二重意義似乎是:羅爾丹還會回來,而失憶的姑娘將永遠恢復不了記憶,她永遠信任一切。因為信任一切,她永遠生活在危險之中。

當然,說到永恆性的險境,這已經不僅是一個失憶者的境遇了。

另外,這篇小說的結構也確實有趣。小說中羅爾丹兩次出場,是明顯的兩段重複敘述,你不認真讀,會以為是印刷錯誤。這當然是作者有意設計的,也是精密的匠心。一種鐘錶一樣的環形結構,敘事的指針走了一圈,看似時間在重複,人物在重複,場景在重複,實際上失憶的故事進入了一輪新的循環。那個名叫羅爾丹的男人又來了,羅爾丹無法擺脫,失憶的姑娘擺脫了一次危險,但第二次會是什麼樣的遭遇?誰也不知道。

「到底怎麼了?」

「誰也不知道!」

這通常是短篇小說的讀者與作者之間最經典的問答遊戲,當然,也是最有趣的遊戲。

2、君特·格拉斯《左撇子》

君特格拉斯大名鼎鼎。讀他的作品,總是會勾起我當年看《鐵皮鼓》的震撼感受,一個侏儒男孩在尖叫。他發出的尖叫能震碎窗子的玻璃。這個尖叫的侏儒男孩,已經成為君特格拉斯的註冊商標,所以讀他的作品,你會有一種期待,這次,有沒有尖叫?誰來尖叫?

大家知道君特格拉斯所擅長的並不是短篇小說。但這個短篇小說,有君特格拉斯典型的尖叫聲,我有興趣。所謂「左撇子」,一目了然,基本上是一個帶有社會學意義的隱喻。除了左派右派的暗示,在這個短篇的語境下,左撇子大約象徵一切非主流的,邊緣的,被歧視的少數派。讀者很容易被帶入,不僅你在生活中可能就是一個左撇子,還因為你的世界觀可能是左撇子,政治觀,信仰,甚至道德,也都有可能是左撇子。

在《左撇子》中,我所說的君特格拉斯式的尖叫聲,起初是壓在兩把手槍的槍膛里的。兩把手槍被「我」和埃李希同時舉起,但小說剛開始,明顯還不能開槍。君特格拉斯讓讀者稍安勿躁,他用反諷的輕鬆筆調描寫了左撇子們的糾結,彷徨,自我寬恕,自我救贖,讀起來你會會心一笑,笑完後卻覺得笑一定是不得體的,因為那種故作輕鬆的情緒里,充滿了壓抑和沉重的味道。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描寫左撇子協會這個群體的自我認定,他們的搖擺,他們自己忽左忽右的價值觀,很諷刺,很幽默,但是也充滿了異端的憂傷。尤其這種異端的憂傷被誇大被戲劇化後,顯得尖銳,痛感明顯。

從「尖叫」的音量來看,分貝並不小。小說從兩個左撇子舉槍開始,到開槍結束,短短的瞬間里,用夾敘的方式訴說了左撇子們的生存處境,這一次射擊,表面看是左撇子中兩個極端分子的一次了斷,一次荒誕的矯正,其實更像一次歇斯底里的抗議。當埃李希和「我」完成那次互射,矯正完畢了,抗議也完成了。他們用一隻左手為自己的痛苦埋單,毫無疑問,所有正確的右手使用者也要為偏見和歧視,從道德上埋單。這一次,我們聽到的君特格拉斯的尖叫,是一聲「埋單!」,玻璃不會碎,人心不至於碎,但確實是令人警醒的:說誰呢?是讓我買單嗎?

這個小說的寓意容易理解,它的優秀之處,在於其抒發憤怒的精確性。精確的憤怒需要超常冷靜而自信的力量。讀《左撇子》給我的感受是:你看著一座火山冒出滾燙的岩漿,你對火山爆發有心理準備了,你見過火山見過火山爆發,但是火山最後爆發——「我」和艾利希失去左手的一瞬間,你還是被震撼了,你內心也會發出一聲遲到的尖叫,別開槍!但是,你細細一想,要想徹底矯正左撇子,要想自然地使用右手,消滅左手不就是最簡潔的方法嗎?

君特格拉斯有槍,他用槍寫小說。君特格拉斯的「微暴力」,是某種文學的力量所在,當然也可涉指某種短篇小說的腕力。很少有人倡導短篇小說的力量,但事實上短篇小說只有篇幅受限,力量並不受限。我不認為《左撇子》是多麼卓越的短篇小說,但是借用一個比較好的文本,我們可以獲得一種另類的閱讀經驗,讓我模擬一次孩子們的說法:有一種短篇小說充滿肌肉與青筋,它允許用槍管去寫。

3、愛麗絲·門羅《辦公室》

門羅寫了無數優秀的短篇,為何要談這篇?說來話長。我2001年在愛荷華呆了三個月,閑來無聊去逛小城唯一的書店,發現一個白人美女作家(明顯還是嚴肅作家,而且是短篇小說作家)長時間地佔據了書店書架中最重要的位置。我很好奇,不知她是何方神聖,但知道這家大學城書店品味高尚,供奉的一定是一方神聖,所以,雖然是英文版,閱讀有心無力,還是掏出美元買了一本《SELECTED STORIES》(VINTAGE出版社),自勉以後學好英文好好拜讀。愛麗絲·門羅的這個小說精選後來被我帶回家,我確實努力讀過其中幾篇的開頭,終因雲里霧裡放回我的書架,從此門羅在我的書架上擺了一個漫長而寂寞的pose,她讓我想起的其實往往不是短篇小說,而是愛荷華小城。

2005年我為百花文藝出版社編選一個外國短篇讀本,一心想擺脫「老生常談」,就刻意地尋找一些「新鮮的」,後來我從一個國內選本中找到這篇《辦公室》,如獲至寶,懷著對門羅莫名的好感讀,毫無疑問地讀出了諸多好感,當然選入了我的這個選本。當2013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頒給門羅時,我莫名其妙地開心,而且欣慰,多半也是這件莫名其妙的往事。

但我必須說,在2013年之前,我其實不知道門羅究竟寫得有多好。後來補看她的作品,發現《辦公室》這篇在門羅無數的短篇小說中,應該只是中等水準,但所幸這一篇有代表性,所謂門羅風格,窺此一斑亦可見全豹吧?

《辦公室》是門羅小說一貫的敘事風格,娓娓道來的生活瑣事,貌似來自作者散漫的記憶和瑣碎的生活經驗,其實經過了精心的提煉。我的感受是,一個作家在創作時,在他們思維的背後,其實透露出某些身體語言和動作的,你依稀可以看得見。有的作家的寫作感覺是奔跑型的,你總覺得他在奔跑,目的無疑是要追求敘事的高速度和高頻率,又或者,他們在奔跑中蹦蹦跳跳,還不時地舉起一隻手,似乎要去觸及故事的天花板,以達到他預想的敘事高度,不能「形而上」,毋寧死。有的作家是散步型,保持均勻的速度,以耐心抵達故事的終點,但是你也很容易看到,他在途中遇到一些岔路口,似乎迷路了,所以你會覺得他在東張西望,猶豫不決,再選擇,有可能就錯了,走入一條歧途。有的是攀岩型,故事就是那一堵懸岩,他們始終以驚險的方式朝高處攀登,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有的就很像游水型的,他們心目中的故事成為水,送他們逆流而上,或者順流而下,當然,游泳的姿勢是區別他們的關鍵,有的泳姿漂亮,可以有效利用水的浮力,有的是勉強的狗刨,讓你擔心他會被水嗆著。

而在我看來,門羅有一種典型的家庭主婦的身體語言,很像是一直彎著腰,在自己的家裡,或者在家門口的街道上,用一把特製的掃帚掃地。這樣掃啊掃啊,掃出了她的幾百個短篇小說。請不要以為這是我對她的不敬,相反,恰好是我感受到了她的特殊,極其喜愛這種獨特的態度。她從來不會刻意拉高自己作為作家的姿態,反而習慣彎著腰,她似乎不認為小說需要強大的故事性來驅動,因此幾乎不經營故事(所以愛看故事的讀者大概不會太喜歡門羅)。你可以說她掃地掃的是記憶。她信任自己的記憶,信任自己對生活的觀察和感受,哪怕生活本身是平淡的,甚至是死氣沉沉的,她的習慣,或者說她的寫作道德,恰好是向這份平淡這份死氣沉沉致敬。她彎腰掃地,當然是有所企求,那很像是從滿地的灰塵和垃圾中,索取某種遺落的珍寶。對於別人來說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對於她,卻是本能,是自然而然。而且,她竟然可以做到。

恰恰是一種低姿態的寫作為門羅帶來了難以撼動的尊嚴,那不是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婦女的尊嚴,更不是西方常見的女權主義的尊嚴,而是門羅式的尊嚴。這尊嚴來自何處?值得探討。與歐陸的女性文學傳統比較,門羅的寫作與勃朗特姐妹的《簡愛》《呼嘯山莊》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達洛威夫人》,甚至上一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英國多麗絲·萊辛之間,似乎沒有太多的可比性,她寫得家常,寫得碎片化,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有意無意切割了與這批作家的聯繫,並無為女性權利發言的任何痕迹。與另一個具有國際聲譽的叱吒風雲的加拿大女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相比,門羅明確表示自己不是女權主義者,對政治無感,她只是一個酷愛短篇的家庭主婦,而且坦率地承認,自己不是不想寫長篇小說,是不會寫長篇小說——這一點很有意思。我們不必計較她這樣放低身段,到底是自卑,還是一種傲慢?她對自己作家角色的極其家常化的自我設定,幾乎是反傳統的,這與她在讀者心目中的大師角色是否會產生矛盾?換句話說,如果她是大師,那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不是大師?卡夫卡福克納還是不是大師?現在看來,這也越來越不是問題了。在文學價值觀越來越多元化的時代,門羅,就是個令人意外的個案,以我的感受來說,她就是一個以掃地姿勢寫作的大師。 也許門羅給人以足夠的啟迪。這個時代大師的使命已經更改,吶喊也許多餘了,到廣場上去吶喊,不一定能打動人心,大師可以潛伏在廚房裡,嬰兒床邊,可以靠在自己家的門廊上與鄰居談天說地,或許,這個時代的真理,也可以以竊竊私語或者煲電話粥的方法去發現了。

不吶喊,只是竊竊私語,這是門羅獲取尊嚴的獨特路徑。與其說門羅誠實,不如說她勇敢。作家為何人,寫作為何物,她是不承認任何教條的。繞過了這些教條,她獲得了解放,也成全了自己的寫作。如果說門羅創造了任何新的教條可以參考,那就只有一句話:我,就是小說!

我,作為一種尊嚴的倫理基礎,其實已經夠強大了。讀門羅,讀的就是這種尊嚴——「我」的尊嚴。門羅寫了幾百個短篇,在毫無野心的情況下,以一個現代女性對生活細膩的觸覺和靈敏的知覺,慢慢征服全世界的讀者。讀門羅,你恰好需要對現實生活有一個自然的「反文學」的認識,你的生活不是充滿珍奇的寶藏的,你的生活往往瑣碎無趣,就像一堆垃圾那樣躺了一地,關鍵是用掃帚將其掃開,不停地執著地掃,如果你掃地像門羅掃得那麼好,最後一定會掃出一塊寶石,交給讀者。

從某種意義上說,門羅的小說不宜複述,複述會覺得索然寡味,你必須讀,在閱讀中才可以發現,有這麼一種小說,以女性的細微和輕柔觸及生活的核心,那麼微妙,那麼打動人心。

再談談《辦公室》這篇小說。

我前面說過,這不是多麼出色的門羅小說,但是標準的門羅掃地掃出來的小說,她掃出的那塊寶石,主要鐫刻著一個人物形象,就是房東馬利先生。如果你對門羅小說的人物形象做一個基本概括,會發現,她對好人與壞人一樣無興趣,她特別喜歡並且擅長描寫某種中間人物。

馬利先生就是這麼一個典型的中間人物。他對「我」的善意的騷擾,依據也許僅僅是「我們都是有愛好的人」。「我」迷戀寫作,他喜歡製作船舶模型,被他理解為某種共同語言。他對「我」的殷勤,目的隱晦,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性的色彩,更多的是流露出一種控制欲,是房東對房客的控制,也是男人對女人的控制。

馬利先生毫無疑問是個加拿大男人,但我們都覺得似曾相識吧?他似乎就是你在一個中產階級社區的隔壁鄰居。一個文明的、自以為是的、偽善的中產階級男人,他內心的邪惡被教養所掩蓋,他永遠需要另一種偽善,可以與他的偽善合作,但偏偏「我」是不合作的人。因此,所有披在馬利先生身上的文明的面紗被揭開,「我」受到了幾乎是陰險而下作的懲罰,被迫離開這間辦公室。一個寫作的家庭婦女終究又回到家庭去了。

我想我也許不應該聯想到「娜拉」。以門羅的寫作理念來看,《辦公室》與一百年前的易卜生《玩偶之家》毫無一致,門羅對娜拉為何出走是不敢興趣的,她通常對娜拉出走以後怎麼樣了,更感興趣。但這篇《辦公室》,與她更著名的那篇《逃離》一樣,恰好在一百年後,巧妙應和了「娜拉出走之後」怎麼樣的懸念。門羅以一個現代的答案,回復一個古典的命題。在這篇小說中,一個為了寫作離家租房的「娜拉」,是被她的房東趕回家庭去的,在加拿大這樣的國家,女性解放早已不用呼籲,但門羅的一個短篇無意中提出了某種質疑,不一定。解放之後,還有其他問題呢。怎麼沒有問題呢?僅僅是一個馬利先生,就把一個寫作的娜拉趕回家了。女人在家通常要面對一個丈夫,但是,女人離家後,或許要面對一千個房東馬利先生。如果我們不忌諱過度演繹一個短篇小說,權且做出這麼一個額外的註解,是不是也很有意思?!

門羅的辦公室在哪裡?或者,女人的辦公室在哪裡?

關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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