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觀察體味生活
學會觀察體味生活2018-02-2810:56:28上海市特級教師李春華與「晨曦文學社」新吸納的六位同學就「作文與生活」進行了對話。這裡實錄的是對話的部分內容。學會觀察體味生活高:生活對於作文的確太重要了!那麼,請問李老師:是不是說,有了豐富的生活就能寫出優秀的文章來呢?李:如果是這麼回事,那麼成為作家的人將車載斗量!作家頭銜也就不值錢了!(笑)僅僅擁有生活也是不夠的。我們經歷過的現實生活能否變成寫作題材,關鍵在於能否自覺地對生活認真進行觀察、體驗、研究、分析。就好象礦山中存在許多可供鍊鋼鐵的材料,但工人不去開採並冶煉,淘汰掉其中的雜質,怎能產生鋼鐵呢?許多人生活在同一環境中,從事著同樣的活動,但有的人能寫出反映這一活動的文章,有的人卻不能。參加過抗美援朝的人該有多少?很多人也了解志願軍的英雄事迹,除了寫作修養的因素外,但如果不像作家們那樣去觀察、體驗、研究、分析一些原始的材料,就很難寫出《誰是最可愛的人》、《東方》那樣的好作品。魯迅曾說:「如果創作,第一需觀察。」阿·托爾斯泰也十分強調觀察,他說:「大作家成功的秘訣之一,就在於他們在觀察生活上能夠持之以恆,他們把這當成自我訓練的一門基本功。」可見,對寫作者來說,觀察是至關緊要的。福樓拜教莫泊桑寫作的第一課就是觀察。他要求莫泊桑每天到外面去觀察,把看到的一切準確地、細緻地記錄下來。有一次他們倆在街上散步,迎面來了一輛牛車。福樓拜指著這輛牛車,要莫泊桑以此為題材,寫出幾篇內容各不相同的散文。莫泊桑很為難,福樓拜就開導說:「拉車的牛,早晚神態不一樣;趕車人喝醉了酒和沒吃飽飯,對牛的態度也不一樣;牛餓著肚子上山崗和飽著肚子走崎嶇的路,神情也不一樣……如果你能細緻地觀察這些不同的情況,就是寫好多篇也不多。」莫泊桑根據導師的指導,幾乎用了整整十年的功夫進行觀察和寫作訓練,後來成了法國著名作家,是舉世公認的短篇小說大師。契訶夫曾告誡說:「作家務必要把自己鍛煉成一個目光銳敏,永不罷休的觀察家!要把自己鍛煉到讓觀察簡直成為習慣,彷彿變成第二天性!」易卜生為了觀察市民的生活,在他年老的時候,還常坐到咖啡店裡,假裝拿報紙看新聞,暗地裡卻偷偷注意各種顧客的相貌、動作,傾聽他們的談話。觀察真成了易卜生的第二天性了。茅盾為了寫《子夜》,經常出入上海有名的交易所,他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穿一件肥大的袍子,活像一個經紀人,擠在商人、掮客堆里「鬼混」,觀察他們的表情,聽他們叫喊,細心地了解金融市場的骯髒內幕。巴爾扎克觀察生活的方法也和茅盾相似。他說:「我喜歡觀察我所住的那一郊區的各種風俗習慣、當地居民和他們的性格。我和工人穿得一樣襤褸,又不拘小節,所以他們對我也一點不存戒心。我可以和他們混在一起,看他們做買賣,看他們工作完畢後怎樣互相爭吵。對我來說,這種觀察已經成為一種直覺。」你們一定要記住:觀察決不是看一眼就完事,不能浮光掠影,不可蜻蜓點水。觀察,應該像福樓拜對莫泊桑要求的那樣:「對你所要表現的東西,要長時間很注意去觀察它,以便能發現別人沒有發現和沒有寫過的特點。任何事物里,都有未曾被發現的東西,因為人們一眼觀看事物的時候,只習慣於回憶起前人對這事物的想法。最細微的事物里也會有一點點未被認識過的東西。讓我們去發掘它。」高爾基曾稱讚契訶夫具有驚人的觀察力,說他的眼睛簡直象鑽子一樣,入木三分;據俄國作家庫普林說,一個人,只要契訶夫見過一次,這人的特徵他就永遠不會忘掉,他還善於一下子抓住觀察對象的內在本質,並用寥寥幾筆勾畫出他的輪廓。海涅稱讚塞萬提斯的觀察力,說他的「眼睛的魔力,真是出奇,恰像有人能看透地面,知道地底下埋的是財寶金銀還是屍骸。這位大詩人的眼光照徹人的心胸,把裡面的蘊蓄,瞧個明白。」有一則故事流傳很廣。據說美國有個百萬富翁,他的左眼壞了,花了很多錢請人給安裝了一隻逼真的假眼,致使人們真假難辨。這位富翁十分得意,常在人們面前炫耀。有一次,他碰到了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就問到:「你猜得著我哪隻眼是假的嗎?」馬克·吐溫指著他的左眼說:「這只是假的。」百萬富翁萬分驚奇:「你怎麼知道的?」馬克·吐溫回答說:「我看你的左眼裡還多少有點點慈悲。」這則故事不僅說明了馬克·吐溫的詼諧、幽默,主要的還說明了他對百萬富翁虛偽本性的深刻洞察力。戴:李老師,所謂觀察生活,是不是就是要用眼多看?李:觀察中,不光要用「眼」看,還需要用「心」視,這就涉及到了觀察中的感受問題。對這個問題,我國許多作家都有過很好的分析。葉聖陶說:「人世間的事情,文藝家若能感受它的感情的素質的方面,就無不可為小說。」茹志娟說:「一個作者是否善於感受,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一個搞寫作的人對生活的觀察和研究應該有什麼特點呢?葉蔚林說,最重要的是「要有獨特的感受和見解」。俄國小說巨匠契訶夫要作家列肖夫到遠方去旅行以取得創作題材時,特別囑咐他:要「在農民的草房裡過夜」,儘管那樣「臭蟲會把你咬死,不過,這也挺好,事後你會向我道謝呢」。又說「沿鐵路您務必坐三等車,坐在普通人中間」。契訶夫的用意十分明顯,是讓這位作者在生活中多多感受。英國作家狄更斯為了體驗他構思中的乞丐接受施捨的心情,便出去化裝成一個乞丐,戴著一頂大氈帽,把臉遮住,回家向他的女婿討一碗湯喝。女僕把他當成竊賊,奔跑出來,大聲呼救,狄更斯不得不摘下大氈帽,向女僕說明了原委,才平息了這場虛驚。魯迅寫阿Q坐牢時,苦於對舊中國監獄的黑暗情形了解不深,以至產生了想借酒醉去毆打警察而坐一次牢,親自體驗一下監獄生活的念頭,後來終因缺乏這方面的感受,所以將阿Q坐牢寫得很簡略。在觀察中,還有一種能力也是很重要的,普希金把它稱為「推測別人的能力」。托爾斯泰就有這種能力,據說,他只消看到一個莊稼漢的後腦在顫動,他就知道,這個人因為痛苦在哭泣。契訶夫曾對一個作家說:「您看,這張桌子上擺著一個煙灰碟,您若高興的話,我馬上給您寫一個煙灰碟的短篇。」作家的內心十分豐富,遇見一人或一物,他能很快地調動起生活積累,產生各種各樣的推測和聯想。果戈理自己也承認有這種能力,他說:「人們說我擅長的不是模仿人,而是推測人,即猜出他在什麼情況下應該說什麼話,同時能把握住他的思想方式和語言特徵。」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喜歡這種能力,他在日記中曾這樣記述道:「我喜歡一邊在街上漫步,一邊端詳完全陌生的行人,研究他們的面孔,揣測他們是什麼人,日子過得怎麼樣,幹什麼工作,持別是此刻什麼東西使他們感興趣.....」屠格涅夫的著名小說《阿細亞》,就是以他在河上泛舟,看到岸邊樓窗里探出兩個女人的頭為契機創作的。他看到了兩個女人的頭,一個少女,另一個是老婦人,她們向著河水眺望。這平常的事情,使他展開了聯想:少女是不是被幽禁?她是否正翹首盼望她熱戀中的情人?從老婦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那老婦人極可能是一個監護人......他極快地調動起長期的生活積累,於是一篇小說構思完成了。徐:李老師,您強調觀察體味生活,這其中包括我們自己的生活嗎?李:當然包括!我們不僅要善於觀察自然、觀察別人、觀察社會,而且也要善於觀察並談論自身,向自身心靈的隱秘處探索。有人把觀察自己形象地比作是開「藝術實驗工廠」。愛倫堡在《司湯達的教訓》一文中說過,觀察中只有才能和想像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內心的經驗,因為自己的經驗(這種經驗不言而喻是作家所意識到的)乃是了解別人的鑰匙。」文中又說:司湯達善於觀察自己,並用自己的內心體驗去推測小說中的人物。巴爾扎克在一封信中也說:「我觀察自己,如同觀察別人一樣;我這五尺二寸的身軀,包含著一切可能有的分歧和矛盾。」觀察自己,並非是自我欣賞、自我陶醉,也非「一味地咀嚼個人的悲歡」,乃是為了通過剖析自己以便更深刻的體味社會,體味人生。總之,認識社會,熟悉生活,觀察一切,感受一切,這是作文的第一步,希望初學寫作的中學生朋友們扎紮實實走好這第一步。(本文來源:《特級教師作文談話錄》;作者:李春華)(轉載上海特級教師李春華的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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