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如果沒有底線,詩人極其危險!/?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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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髮

當今詩歌界,短短几天之內,抄襲已經成為詩歌圈的熱名詞,儼然不抄襲不足以獲獎,不抄襲不足以成為優秀詩人。遂有一些詩人慨嘆當今詩壇說,「給你一塊遮羞布,你卻把它當旗幟」、「別糟踐詩歌了,別辱沒詩人的稱謂了」!

前幾日有人在微博上提到唐朝詩人宋之問,宋先生可謂是這些抄襲者的祖師,其為了剽竊詩歌,居然殺死自己的外甥,可謂天下奇談!想來想去感慨頗多,於是我在微博上評述說:詩人如果沒有道德底線,是極其危險的!

「文抄公」頻現詩壇

詩人抄襲事件的集中爆發,始於今年今年3月某刊第三期發布的「2011·中國年度詩歌獎獲獎名單」,其中代雨映獲2011中國年度先鋒詩歌獎。

細心的讀者衰老經在經過一番比較之後,在3月底在其博客和天涯論壇相繼發表《一個「詩歌嫩模」的橫空出世》,指出代雨映「2年不過三十手詩,手手都有抄襲」。

更有人踢爆,早在2009年9月,代雨映同學因為突圍詩社同題詩會上發表作品,經詩友指證其抄襲,「取消代雨映本期同題詩會獲獎資格」。看來,對於抄襲,小代同學可謂輕車熟路。

彷彿代雨映事件打開了詩壇的潘多拉盒子,近期被踢爆的,其中「黃土層」在其4月13日博客上列出了一長串抄襲者的名字,「這一串串名字,本很不雅地被拉扯了出來:代雨映,高建斌,「十佳抄襲者」,牛合群,倚羅香,馬之軍,「我就是木行之」,徐澤,儲慧(「2號首長」)…………」

「網路詩選」博客亦在4月9日、10日、13日、14日、15日連續曝光六起抄襲事件,大有每天曝光一個詩人之勢。該博客主辦人鄭正西聲明說,「詩歌抄襲和剽竊案例太多,鬍子眉毛一把抓的打假不可能。從大家舉報來的材料中選擇典型予以公布,原則是:較大面積抄襲者、一貫性抄襲者、省級作協和中國作協成員或官員、詩『星』或名人、利用抄來的作品已經獲利者、不承認不誠懇認錯者。除以上之外,不予進行口誅筆伐」。

詩壇頻現抄襲事件,讓一些詩人紛紛站出來,亦有詩人站出來對抄襲進行口誅筆伐,也有個別詩人站出來說,對於詩歌作者更多的應該保護,一時間紛紛嚷嚷,再加上打著先鋒詩歌旗號的「烏青體」廢話詩走紅網路,引起詩歌圈子的分裂和對立,短短半個月來,詩壇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熱鬧非凡。

當然,更多的憂患之士指出,這更意味著詩歌意境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陳洪金在《面對抄襲者,讓我們群起而攻之》倡議書中說:「關於抄襲,今年可謂是搞得風生水起,一些抄襲事件於近期被集中曝光,其影響惡劣程度,觸目驚心,在網路和現實中都產生了強烈的反響……」

抄襲「祖師」宋之問

說起當今的詩歌抄襲,比之泱泱詩國的唐朝,尤其是跟「抄襲高手」大詩人宋之問相比,當今手段可謂手段簡陋。

宋之問長就一幅好皮囊,其身材高昂、儀錶堂堂,更寫得一手好詩,「尤善五言詩,其時無能出其右者」,其作為律詩奠基人之一,在年輕時就名揚天下,成為當世美談。

宋之問詩歌辭藻奢華,多有歌功頌德之作;而女皇武則天雅好文詞樂章,這讓其找到仕途捷徑。短短十五年間,宋之問由九品殿中內教擢升為五品學士,成為唐朝女皇武則天的文學語言顧問,出入侍從,禮遇尤寵。

據說,武則天某次游洛陽龍門,命左右隨臣賦詩,左史東方虯詩先成,女皇遂賜之錦袍;等宋之問《龍門應制》詩出來,「文理兼美,左右稱善」,武則天遂把已經賜給東方虯的錦袍奪過來賜給宋之問。此中予奪之間,宋之問受寵程度可見一斑。

不過宋之問由於品行低劣而遭人唾棄。其「因詩殺親」的劣跡更為天下所不齒。

當時有個詩人叫劉希夷,是宋之問的外甥。劉曾寫過一首七言古詩《代悲白頭翁》,這大約是其一生最著名的詩,詩這樣寫道:「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行逢落花長嘆息。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代悲白頭翁》草成,劉希夷把詩拿給宋之問看,老宋非常喜歡,尤其喜歡其中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就要求外甥將這首詩的著作權讓給自己。宋的想法很荒唐,詩歌這個東西,誰寫的就是誰寫的,豈能易主?

面對女皇紅人宋之問的無理索要,一介寒酸失意書生劉希夷很猶豫。他答應了宋,隨後又反悔。宋之問很生氣,露出殺機。想我堂堂女皇陛下的大紅人,豈能容你如此戲耍?為將此詩據為己有,宋命令家奴用土袋將劉希夷活活壓死。據說劉希夷死時還不足30歲。

其後,宋之問將「洛陽女兒惜顏色」中的「洛陽」二字改成「幽閨」,其餘詩句一字不動,改題為《有所思》收錄在自己的詩歌作品之中。

於是,《全唐詩》中就出現這樣一種現象,這首詩分屬兩個人所有,在劉希夷名下,這首詩題為《代悲白頭翁》;在宋之問名下,這首詩名為《有所思》。

《全唐詩》發生在宋之問身上類似的怪現象還很多,沈佺期名下的《梅花落》和《巫山高》,到宋之問名下就變成《花落》和《內題賦得巫山雨》,而王維名下的《冬夜寓直麟閣》、王昌齡的《駕出長安》、李乂的《奉和幸韋嗣立山莊侍宴應制》等居然也同樣掛在宋之問名下。據本人統計,《全唐詩》共載宋之問187首詩,和其他人有產權糾紛的就多達17首,占其中的近十分之一。

想想吧,沒有成為宋之問的親戚,王維、王昌齡等人夠幸運的,如果他們豈不步劉希夷後塵,陸續到宋之問家奴的土袋下面去報到;再想想也是我等的幸運,否則我們就看不到二王那麼多優秀詩篇了。

《全唐詩》是清人受康熙皇帝所託編著,對於究竟是宋之問抄襲其他那麼多詩人,還是其他詩人都在抄襲宋之問,無論是在唐朝還是清朝,由於沒有互聯網,更沒有谷歌和百度,這個無從考證,如此處理或為準確。但這種糾紛集中在宋身上,雖不能說明都是宋抄襲別人,但足以說明宋的詩作存在諸多抄襲問題,甚至也不能確保其名下的沒有糾紛的作品就是他本人的。

宋之問的品行低劣在唐朝詩歌圈裡有目共睹,也聞名當時朝野,可謂「天下誰人不識君」。據《新唐書》記載,宋之問傾心媚附當時佞臣張易之,「易之所賦諸篇,盡之問、朝隱所為,至為易之奉溺器」。其賣友求榮,攀附佞臣,弄權朝廷,甚至還曾做艷詩獻給武則天,想步張易之的後塵爬上女皇帝龍床,武則天雖然欣賞其才華,不過嫌其「口臭」而拒絕。

相比宋之問青年時才氣名揚天下,其中年和晚年的名氣可能更大,不過此時的名氣已非美名,而是臭名昭著。《新唐書》記載說「天下丑其行」,「人人傳諷」。及至唐睿宗上台,認為其「獪險盈惡」,將其流放嶺南,「賜死桂州」。

道歉何其難

宋之問「剽詩殺親」可謂古今奇談。事後,宋之問沒有向誰道歉,也沒有受到懲罰。這或許是剽竊這一傳統流傳至今的一個原因。

當然,宋之問的剽竊技巧或非什麼遺傳基因,《新唐書》記載有其父宋令文和其宋之問三兄弟的一些特質:「之問父令文,富文辭,且工書,有力絕人,世稱『三絕』。都下有牛善觸,人莫敢嬰,令文直往拔取角,折其頸殺之。既之問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蹻勇聞,之愻精草隸,世謂皆得父一絕。之悌,長八尺。開元中,歷劍南節度使、太原尹。嘗坐事流硃鳶,會蠻陷驩州,授總管擊之。募壯士八人,被重甲,大呼薄賊曰:『獠動即死!』賊七百人皆伏不能興,遂平賊。之愻為連州參軍,刺史聞其善歌,使教婢,日執笏立簾外,唱吟自如。」

從其父令文折頸殺牛、其弟之悌率八壯士平賊等傳奇來看,他們似乎都是熱性男兒,跟卑劣的抄襲無關。

事實上,宋之問抄襲或與當時的體制攸關。宋之問日常出入宮廷,常為皇室和佞臣捉刀代筆,並因此而受到提拔,自然不把著作權的鐵律當回事;況且當時沒有什麼知識產權方面的法律法規出台。這大約助長了宋之問把無恥當成真理之風,也可以用來註解其作品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產權糾紛的問題。

不過,時代發展至今,抄襲問題依然沒有解決,而且還有那麼大的抄襲群體出現,說明在著作權問題上,我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雖然時代已經過了上千年,儘管我們已經有了《著作權法》。

代雨映在抄襲事發後,沒有在第一時間出來道歉,只是盡數刪除其博客所有的詩篇,而詩人面對此事件儼然分成兩派,或要求其道歉表態,或說其涉世不深,或可原諒;還有極個別的聲音認為其有些作品只對別人的作品引用和整合,不構成侵權。在詩人持續抨擊下,小代同學還是站出來表態,連續兩次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不過兩次道歉都被人指並不誠懇,目前發表在其新浪博客的《致歉書》已經刪除。

相比之下,供職於某部門的牛合群道歉則顯得輕描淡寫,其這樣寫道:「本人在寫詩過程中不慎引用西望長安老師的詩作,沒有註明出處,造成抄襲,牛合群在多次致歉的情況下,特向他表示誠懇的道歉。牛合群給所有關心此事的人磕頭了。」

無論怎麼說,前兩者都道歉了,不管其道歉的真誠程度如何。相對於有過抄襲侵權前科且被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賠償道歉的徐澤來說,其至今不承認抄襲,並在博客聲明說:「我真不知阿平何許人也,我也從沒讀過阿平先生的詩,他發表在《香稻詩報》上的詩我寧見都沒見過,何談抄襲」,其還說,「為了有一顆寧靜的心安心寫作,我將不再參於討論,對此我將永遠保持沉默」。面對網友的廣泛質疑,其女兒在其博客上又說,其父因病住院,暫時無法回復,其博客現已無法打開。

而儲慧對待質疑的做法更令人憤慨,有人在博客爆出,儲慧「覺得被人指控是敗壞自己名譽,惡言威脅指控者」。

面對「文抄公」的種種態度,除部分詩人表示憤慨,更多的詩人則不表態。這或許縱容了那些抄襲者,和宋之問抄襲沒被追究一般無二。

當今的環境,從一個側面縱容抄襲現象的還有那些官辦的刊物。唐朝沒有官辦文學刊物,寫詩也沒有稿費,更沒有那些詩歌獎項,更沒有文聯和作協這樣的官辦社團組織。也就是說,唐朝寫詩要比現在純粹許多。

針對這些抄襲現象,曾經為代雨映頒發「2011·中國年度先鋒詩歌獎」的官辦某刊物曾刊發《啟事》,「詩友和讀者反映的情況基本屬實」,取消代同學的這個獎項。啟事中談了很多「好的」詩人和編輯該如何去做,該如何但卻避而不談該刊在此事件中的責任。

《啟事》到底是否能代表該雜誌意見或許存疑。該《啟事》只是出現在該刊一位編輯的博客中,而該刊體制內人員只有3人,而該編輯卻非體制內人員。

《啟事》中對網友的質疑和批評這樣評說:「我們也注意到在一些詩人的博客、微博中出現的匿名、低下的留言,我們相信,好的詩人都不希望詩歌和詩壇是這個樣子!這種行為必然為詩壇所不齒!」此中態度讓人玩味不已,我覺得作為一個刊物,更應該虛心接受來自各方的批評,尤其是自己出現錯誤之後。

實際上,就在該編輯刊發《啟事》之前,我曾在微博上評論文學獎項時順筆提了一句代雨映獲獎及抄襲的事情,隨後該編輯即私信於我:「金髮,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你不知道內情!」我確實不知道抄襲之外是否還有「內情」,他們在《啟事》中亦未公布。但無論是否有內情,抄襲就是抄襲,不會因為有內情而改變抄襲的性質。而且,假如另有內情,我相信每個詩人都有知情權,其亦應在《啟事》中寫明。

這位編輯日常溫文爾雅,潛心寫詩,給我印象極佳,此時指責微博正常評論為「胡說八道」,令我大跌眼鏡,亦說明這位編輯大人的心態或問題,不知道這位編輯是否把我的評論亦列入「低下留言」之列。不過,我對詩歌和詩壇沒太多的奢望,在當下環境中,我只希望寫好自己的詩歌,不再參與任何官辦詩歌活動,包括給刊物投稿、參與評獎及其他任何活動。

對於該刊,我一直心懷期冀,希望該刊能發現更多優秀作者,刊登更多優秀作品。畢竟,我八十年代末讀高中時找一些詩人求教,第一腳就踏進該刊主編的家門;而90年代,作為該刊前身的一家詩歌刊物,曾發表了我很多詩歌作品,可以說是該刊培養了我。至今,我心懷感恩。我相信,更多詩歌作者有同樣期待。

同樣,我也期待該刊能為頒獎給代雨映而向詩人們致歉。該刊雖沒製造假冒偽劣,但把獎項給了抄襲者,就意味著自己經銷假冒偽劣,亦需承擔一定的連帶責任;而真誠致歉本身更說明刊物自身具備開放和反省精神,亦能取得社會諒解。

我相信,詩人更應有所底線,曾有某市作協副主席公開販賣詩觀說「詩人不應有是非觀」,這讓我愕然。詩人為詩,應秉持普世價值,鞭韃罪惡,追尋終極價值,連做人都不會做,還寫詩作甚?倘若是,跟宋之問何異?

對於任何個體的抄襲者,我個人意見是都可以原諒,畢竟那都是個體行為,都是為一己之私,而誘發內心諸多惡爆發出來,過度譴責某一個體或並不合適,亦並非當務之急。當前詩歌抄襲風日盛,究其因是著作權體制和環境的原因。所以建構一個公平、公正的著作權機制和環境更為迫切,也更為重要。而建構此環境,一方面要在法律層面明確抄襲的界限及抄襲應該承擔的法律責任,更需要明確文學作品在傳播複製過程的著作權屬及法律責任,避免讓侵權者「合法上岸」,也正是如此,才能讓那些代雨映們不會湧現出來。

目前,著作權法修改草案正在徵求意見,我相信如能充分聽取民意,對複製及傳播環節做些詳細的界定和規範,幾千年來的詩歌抄襲之風或將失去其生存土壤。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0207210102eoh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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