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客月下的桂林板路：我說世界上沒有鬼（堯山故事）

來自專欄靈異檔案館

　　從在天涯蓮蓬鬼話發第一個靈異故事帖子到《滿世界找詭》出版，老散混鬼話屆，斷斷續續也有 12 年了，很多朋友私信問我：講真，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我搖頭。不信。

　　話說當年在家鄉，我曾在郊區一所學校任教。學校位於堯山腳下，距離褂紙山不足五百米，周邊都是墳墓，最古老的超過六百年。一個夏日夜晚，我在學校值班，十一點鐘準備睡覺，按慣例要給校園裡一隻「警貓」餵食。發現貓咪不似往日那般在遠處候食，於是四處尋找，聽到校外有貓叫聲，見月色很好，就出了校門，順著貓叫聲，到了山腳一座老房子前面，那座舊屋我很熟悉，是民國時期警察看守所留下的一個警衛室，因為牆體全用青石砌成，災山腳底又不杠位子，所以一直保留下來了。

　　我大聲喊：「老王，警貓在不在你哪裡？」大家都曉得，老王也好喜歡這隻貓的，專門為它熏了好多小乾魚仔。

　　「在啊，是散老師吧？進來抽斗煙嘍嘛。」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我。

　　老王是學校打雜的臨時工，會一手木匠活，年輕人多的地方，傢具損耗快當，平時教室的門窗桌椅，都是靠他修修補補，這座老屋就是給他做木匠房的，他也就住到裡頭。

　　貓還在叫，喊都喊不到，索性不理它。我接過老王遞過來的煙，點燃吸了一口，老人家喜歡抽一種土雪茄，細長細長的，樣形像香火，抽起來味道也像，嗆死。不過出於尊重，我還是耐著性子慢慢吸。我素來喜歡和這老的扯板路。

　　「老王，你天天住到這墳堆裡頭，不怕鬼啊？」我問。

　　「哈哈，莫瞎掰，我老人家活了六十几几，在這墳堆裡頭也住了十一二年了，莫講遇著鬼，鬼影子都沒見過一個，人嘛，死了卵朝天，不死過新年，鬼扯也扯不出鬼來。」

　　又瞎扯了幾句，煙抽得大半截了，我丟地下，用腳踩滅，抱起貓咪，和老人告別。食堂老鼠太多，不能讓它在別處過夜。

　　第二天上班，聽到總務處主任在打電話，好像是委託哪個幫他請個木工……我覺得奇怪，問主任：「老王不是做得好好的，幹嘛又要找木工啊？」

　　主任奇怪的望了我一眼，瞬間好像醒悟過什麼：「難怪你，上禮拜你克分校上課了，曉不得信，老王死了。」

　　「莫扯卵談！」我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門。

　　我們來到木工房，裡面空空蕩蕩，地面已經浮上一層薄塵，有兩行腳印，一行人的，一行貓的……地上還有半枝香，很明顯是被踩滅的，腳印都還在，比划了一下，真是我踩的。

　　聽明白了吧？世界上真的沒有鬼。雁過留聲，人死留魂，尤其是愛貓的，就是上了天國，也會忍不住留一縷幽魂下來陪貓咪。（散客月下 2017 年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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