垡頭往事--舊樓鬼哭事件2

老舅爺當年還是警長，是個地道的片警，垡頭這片小區，人員結構不是太複雜，大多是附近幾個國營工廠的工人和家屬，大家好多都是同事，鄰居加同事關係非常近，就像早年間的大雜院，你家吃什麼好吃的給我家端一碗，我家有事出門把鑰匙放你家讓你幫著看看老人孩子都是家常便飯，雖然也有幾個不著調的半大小子打架劫道都是小打小鬧，帶到派出所老舅爺就讓他們蹲馬步，蹲不好不給吃飯，關2天沒大錯的基本上就都各回各家了，痞子們都怕他，看見他騎著28杠巡邏都遠遠地躲開，那天晚上他只夜班，12點剛過就有人打電話到派出所，說學校工地發生工人墜樓，一人重傷，讓他快去現場，事不宜遲老舅爺騎上28杠，帶著他徒弟一個小警察出發，學校離派出所不遠，大概只有一公里，老舅爺趕到工地門口救護車剛要開走，他攔住正要上車的醫生，亮出警官證，詢問傷者情況，醫生不耐煩地告訴他，患者胸腹部貫通傷5處，脾破裂，現在沒死但已經是生命垂危了！現在就要趕快開去垂楊柳醫院搶救！說著把舅爺一把推開，120風馳電掣的開走了，迎面跑來四五個民工模樣的青年，大夥在驚恐中你一言我一語敘述者所見所聞，聽了半天也沒有頭緒，舅爺用步話機聯絡了110指揮中心，因為一人重傷的惡性事件，分局的技術處法醫，現場勘察隊馬上到現場，讓舅爺先穩住局面，等待後援！你們誰是第一個目擊者啊？舅爺面對一群驚恐的人鎮定地問道，他！所有人都指向了遠處被人扶著換換過來的一個中年胖子，那胖子走到跟前臉色無比難看，驚恐的大嘴像是個將要溺水之人一樣，不停的顫抖的喘著粗氣！舅爺看了他一眼！姓名？職務？事件經過？那胖子捂著胸口好半天才答道，俺叫包勝利，是這個包工隊的文書會計，也開車送貨還做飯買菜，我是老闆的弟弟，我哥叫包解放！今天俺們喝酒。。。當包老二絮絮叨叨半個小時終於解釋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初步的判斷已經映入舅爺心底，這樣該是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勞累和異地工作孤獨感誘發年輕民工自殺！這是分局現場勘查組已經到了，法醫也已經跑到現場地下採集事主流下的血液，對著現場指揮敘述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指揮官點點頭，舅爺知道它的任務基本上完成了，這案子下一步移交給分局了，如果人死了就要立案偵查，人沒死就要排除蓄意謀殺的可能，總之，他已經管不了了，悻悻的填完出·案的登記表格，舅爺退到忙碌的人群外圍，點上煙，這會一個中年人從後面拉了他一把，他一回頭，這人他認識，學校的後勤科長楊主任！

大楊！舅爺輕聲的叫了他一聲，之前派出所新建了一個普法宣傳室，定期的安排戴紅箍的老大媽們（現在該組織有個響亮的名字：朝陽群眾）來這裡互相交流盯梢經驗（對外稱普法學習），屋子應上頭的要求建好了，沒有桌椅板凳啊！總不能讓大媽們來這裡席地而坐開討論會啊，那樣也太不像話了，舅爺陪著笑臉找到分局，得到答案等著吧，今年沒有辦公經費支出了，等明年，又找到街道辦，被街道辦主任一頓數落，讓加強巡邏，讓多辦警民聯誼活動，說到正題一攤手對不起沒有，不行你把我桌子搬走，給舅爺氣的，你沒有你跟我絮絮叨叨什麼！出了街道辦看見正在不斷運建築材料的車隊，看見車隊進入垡頭二中，舅爺一拍腦門靈機一動，舅爺來到學校找到了後勤科，一個中年漢子接待了他，舅爺問清了他的姓名，就不停的楊科長楊科長的叫，那漢子紅著臉止住舅爺說，您老，別損我了，我這是什麼官兒，拿粉筆的手都干基建了！我慚愧啊！你以後叫我一聲大楊，有什麼事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儘力給您辦！還真有一檔子事！舅爺不好意思的張口，你這要裝修了有不要的舊桌椅板凳嗎？

那次舅爺收穫頗豐，寫字檯轉椅，10來套半新桌椅，甚至還有一塊黑板和一個皮沙發，不用所里人動手，工人師傅把這些都搬到宣傳室，放好，當時的所長看見煥然一新的宣傳室，激動地捶著舅爺的胸口，興奮的說，我就說過吧你小子聰明，我沒看錯你啊，好好表現以後你的前途包在我身上，只要我活著一天以後這位子就是你的（一語成讖，舅爺當上副所長那年，他的師傅老所長在市局一次政治活動布置安保時積勞成疾腦淤血犧牲在工作崗位上），至此之後大楊和舅爺就算交上朋友了，平時經常走動，所以這時候學校工地出了事故舅爺才那麼著急，這工程隊是你找的？舅爺把大楊拉到一旁低聲問，是我小舅子找的聽說蓋過赤峰市委大樓，有蓋樓經驗，大楊憋紅了臉說，您說？這事會怎麼處理，舅爺沉思半晌，我覺得吧如果最好的結果就是這事定性成意外，小夥子沒死，你陪他家一大筆錢，息事寧人，要不工程就要停工了！大楊臉都黑了！嘴唇微微顫動這大概要多少錢啊，得幾十萬舅爺想想說道，啊！大楊一屁股坐到地上，舅爺趕快攙起他來，別著急事都出了，回家等結果吧！望著大楊離去的背影，舅爺無奈的搖了搖頭！第二天結果出來了，嚇壞了所有人，那個小夥子在ICU里一度心電監護走直線了，醫生白布蓋上了他的頭，就在工友哀嚎聲之中他突然醒過來，高叫著是我自己喝酒是我自己墜樓與他人無關，跳下病床，當著所有人的面跑到窗台上，向大家詭異一笑！從醫院二次跳樓！這次沒救了，摔得粉粉碎！

舅爺在那個晚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迷迷糊糊的他彷彿站在校園裡，遠處是正在施工的樓體，腳下是操場的洋灰跑道，身體沒法動彈，心理很害怕又不知道怕什麼，當年舅爺曾經當兵入伍，在武警部隊一起參與過廣西剷除毒品村鎮行動，戰友在他身邊中彈，腦漿崩了他一臉，他當時大叫，有些不明液體進了他嘴裡，有些猩有些咸居然還有一點甜！最重要的是他當時沒有一點噁心一點想吐，只有仇恨，咕嚕一口咽下口中液體，來不及細想，他瘋狂的衝進敵樓據點，在子彈橫飛的院子里，沒命的往樓上火力點扔手雷，一陣爆炸之後，這個世界安靜了，他被戰友抬下前線，由於被炸落得房梁掃過頭部，他腦震蕩昏迷，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被大小領導接見握握手合張影，他就像一個木偶被宣傳幹事擺出各種造型，從那以後他心中一有緊張就會嘴裡范出那種腥甜味，恰恰是現在嘴裡的味道，他把頭吃力的向右轉，操場一角一個廢舊的水塔立在角落裡，旁邊有幾棵大楊樹，它就像一名刺客隱藏在樹蔭里，那感覺危險瘋狂混亂絕望混雜在一起的感覺來自於那裡！突然夢中的舅爺可以動了，他一步步走向那裡，就在他靜靜靠近那片落葉的樹蔭邊緣時，枯葉中閃現出一對血紅色的眼睛，緊接著是舌頭不那應該是蛇的信子！一隻如同一輛奧迪車大小的舌頭從枯葉里挺立起來，白色的鱗片如同鎧甲一樣，舅爺的心臟彷彿在那一刻停跳！身體有無法動了，大蛇張開蛇口，如長刀一樣的毒牙猛地刺向他，他絕望地閉眼等待死亡到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體在拚命晃動，他驀然睜眼，才看清他正站在卧室窗邊一手拉開窗戶，一手撐著窗檯正準備登上窗框，霞姨（註：他是舅爺年輕時的戀人，後來緣深情淺在舅爺入伍之後嫁給了他人，婚後無子女，丈夫早亡，孤苦無依的霞姨後來被舅爺接到家中，兩人之後如夫妻一樣生活，就是由於舅爺父母阻攔，他們一輩子沒有領證，霞姨最後死於非典）緊緊抱住他的腰，你幹什麼呢？舅爺驚奇的問到，你睡覺撒什麼癔症，半夜起來對著我笑，然後走到窗戶邊開窗要跳樓！要不是我感覺不對，跑過來抱住你把你晃悠醒，你就從樓上跳下去了！舅爺看看窗外10層樓外的一片黑暗，瞬時驚出一頭汗！一陣手機鈴聲，舅爺拿起床邊的電話，是所長打來的，不好意思啊，剛凌晨4點就吵醒你，剛出事了，電話里傳來老所長鄭重的聲音，你知道昨天送醫院那個工地的民工嘛，就在10分鐘前，醫院正式宣布他死亡，把他推到太平間路上這小子詐屍，坐起來對著所有人笑，大嚷大叫，趁人不備自己跑到醫院樓道窗戶那裡開窗跳樓了！舅爺啊了一聲，這麼神奇，後來怎麼樣了又活了嗎？活個屁腦袋都摔扁了！老所長有點生氣的對舅爺吼道，天亮去一趟醫院，現在市局的同事在現場，你白天協助他們調查一下這個案子情況，你對垡頭熟悉，帶他們走訪一下了解一下背後有沒有什麼問題！你小子別給我搞砸嘍！要不看我怎麼收拾你！

馬二是小名，我們都這麼叫他，因為他哥哥偷工廠廢鋼材賣被保衛科綁到了派出所，被判了3年，家裡就剩下他一個野小子了，他爸是司機常年跑車去山西拉煤，他媽生下他就跟闖廣東的一個倒爺跑了，現在家裡就有他和一隻黑色的老貓了！馬二學校的老師都不喜歡他，他不愛學習就愛搗亂，什麼往女生小辮上抹膠水，往黑板上畫王八，這都是小事，最出格的事是上體育課，他把人家班長騙到體育器材室，夥同另幾個壞包，把人家衣服扒下來搶跑了，等老師從器材室營救出班長，這個小男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這還了得，也不看看班長的爸爸是誰，那是街道辦主任的兒子啊！當天班長爸爸就來到垡頭一中校長室，對著校長說，你們這裡教出的都是什麼學生，我家孩子烙下病根了晚上睡覺不敢關燈還老尿炕，你得給我個交代，校長嚇得面如土色，忙不迭的道歉，最終在校長的區三好學生評選有班長一個的承諾下，略微語氣緩和的說，你們要好好給那個淘氣的小子一個教訓，我不想在我兒子這個班裡看見他了，於是，馬二被校長單獨訓斥一頓以後，被勒令寒假期間讓家長聯繫學校轉學，否則下學期就讓他提前招生去勁松六中（朝陽區工讀學校），馬二不敢跟爸爸說，這一個寒假都提心弔膽的度過的，好在爸爸在家就待了不到一周，留下一百元零用錢就又開著大十輪去山西了，馬二有個死黨叫蘿蔔，蘿蔔本姓羅，是川建公司的家屬，垡頭北里有一個川建大院，裡面住滿了川建公司頭頭們的家屬，家裡有了適齡的學生就在垡頭的學校借讀，中考後回原籍接著讀書，不能在本地升學，蘿蔔屬於他們中的一員，由於是借讀，老師一般都不聞不問，像空氣那樣對待他們，本地的同學大多不愛搭理他們，只有馬二比較和蘿蔔有得玩，兩個被學校拋棄的孩子自成一體，一起逃學看馬戲（當年有馬戲團在現在翠城那個位置扎棚演馬戲），兩個少年的友誼越來越深，這幾天蘿蔔跑到馬二家裡玩遊戲機，倆人愛玩雙截龍！時常對我們說那兩個遊戲主角就是他們兩兄弟，打了一上午蘿蔔發現馬二悶悶不樂就問他緣由，馬二就把他闖的禍事說了一遍，問蘿蔔怎們辦，蘿蔔搖搖頭安慰馬二實在不行就和我回四川，我老家在眉山，那裡山清水秀比北京好玩多了，馬二嘆口氣說，我還要陪爸爸，等到後年哥哥出獄我就和你去四川永遠不回來了！在那天下午他們冥冥之中遇上了那個給他們後半生帶來厄運的人，班長穿著整齊的背著書包撞見了在街上閑逛的哥倆，蘿蔔一把揪住他，伸手就要打，馬二攔住了蘿蔔，班長說你們再敢欺負我我就叫你們沒法在學校混，馬二掏出了帶在身上哥哥的摺疊刀，一邊嚇唬班長一邊說，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你說出來要不今天誰都甭想過，班長好像又尿了，他故作鎮定地說，我聽我爸爸說二中舊樓里前幾天死了個人，這兩天有人說裡面鬧鬼有鬼半夜唱歌，工人都不幹活了，都跑了，你們有膽子半夜去探鬼樓嗎！你要是能把二中三樓樓梯口上面玻璃框里鑲的國旗拿回來，我就叫我爸爸去學校跟校長說不追究你上次的事了！好！一言為定，嗯！一言為定！馬二和班長的手重重的拍在一起！

舅爺這段日子過得很不順心，首先他從那晚噩夢以後徹底的失眠了，一點都睡不著，後來醫院大夫給他開了安眠藥，他吃了以後勉強能睡兩三個小時，二中工地的案子算是結了，法醫在死者小劉衣服上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指紋痕迹，不存在謀殺把被害人推下窗戶可能，而且外圍調查後得知小劉與包解放包老闆還是遠房親戚的關係，雙方沒有利益衝突，也沒有拖欠工資，甚至小劉準備結婚的對象就是包勝利妻子的侄女，他們就是這麼一個親套親的小團體，關於詐屍事件醫院對警方解釋是有些人會進入假死狀態看似已經沒有生命體征，實際上昏迷，被某些事物刺激就會醒來，由於患者疑似精神病發作再次墜樓，醫院方面給與無限哀悼，醫院從人道角度出發賠償死者家屬喪葬費5萬元，雙方簽訂協議不予追究，比較蹊蹺的是出事當晚，醫院看護病人的護士反應，醫院平時很少有人巡邏的太平間後門處有一堆灰燼似乎燒的是某種符紙！而且灰燼附近還有一灘血跡經化驗是雞血，有個下樓抽煙的老病友說他彷彿看見凌晨3點左右有人在火堆火光中跳舞，他以為是流浪漢烤火取暖就沒留意，學校工程復工後，追加了預算，包老闆的鉤機拆掉了半側樓面，工人在收工駕駛鉤機倒車時無意中壓塌了花洞子，居然在花洞子地面上憑空壓出了一個大窟窿，工人系好安全繩下到洞里發現這地下竟是一個早年間的防空洞舊址，走了將近200米洞穴就發現裡面部分坍塌了，後來包老闆和楊主任的授意之下工人用水泥砂漿重新修補了洞口，從那以後明晚都有工人聽見教學樓里有人哭，哭聲時斷時續，通常是半夜凌晨左右，開始還有工人出來巡邏，後來什麼也沒有發現，漸漸地謠言四起說小劉亡魂未散徘徊在舊樓里，要找替死鬼，恰恰此事包勝利在工地突發心梗，送到醫院就沒救了，工人越穿越邪門說是小劉復仇來了，誰讓當晚包老二沒陪小劉一起走，小劉來找他了，一旦謠言四起就人心惶惶，工人都向包老闆要工錢結賬說不幹了，包老闆好說歹說，工人們答應就干到年底然後就回家過節，前提是晚上堅決不住學校了，包老闆咬著牙給他們租了一個農民的小院子當宿舍，就在這節骨眼，又出事了，陰曆十月初一那天晚上兩個孩子在校園裡失蹤了！

嘿，蘿蔔，幹嘛呢快點，別磨蹭！馬二著急的對著身後從水塔邊上樹後面閃出身子的蘿蔔大叫，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馬上天就要黑了！遠處的太陽已經只剩下一絲紅線，遠處的樓房已經有點看不清楚了，就是因為等工人下工，下午4點兩個小傢伙就翻牆，從校園西南角爬了進來，就這樣在水塔邊的樹木旁無聊的邊玩耍邊等待，終於在太陽即將落山前工人收拾好傢夥，三三兩兩出了校門，隨著一陣沉悶的鐵鏈撞擊鐵門的聲響，校門鎖上了！馬二馬上探出頭小跑著向樓口靠近，一回頭不見了蘿蔔！你等等我，我剛去樹後撒了泡尿，蘿蔔跑到馬二身邊故作神秘地說你猜我剛看見什麼了？什麼，馬二停下腳步，那個，我看見一條紅色的蜥蜴，有球鞋那麼大，嚇得我都尿手上了！哪那？馬二好奇的看向樹叢，它跑了，從學校圍牆邊的漏水的地溝爬出去了！蘿蔔似乎有點不敢確定！瞎說，我看你是膽小不敢進樓了吧，趕快進樓拿了旗子快回家，蘿蔔不敢再說了和馬二快步鑽進樓門，樓道里很黑，到處都是塵土，還有碎磚破瓦，壞掉的桌椅零星的擺在牆角落，走在樓梯上由於外面的護網嚴嚴實實，這裡已經黑的看不見腳下了，馬二掏出了哥哥的打火機，高舉照路，馬二我們回去吧，聽說這裡鬧鬼！蘿蔔害怕的抓住馬二胳膊，膽小鬼，這都到2樓了，一拐彎就到掛國旗的地方了！怕什麼啊，馬二甩開蘿蔔，你要害怕就在這等著我，蘿蔔趕快點頭，好你去吧，我在外面操場等你回來，真不仗義！馬二不懈的看了他一眼，快步趕到三樓，用一個破課桌踮腳摘下滿是塵土的舊鏡框，面上的玻璃已經碎了，小心的抽出裡面的國旗畫紙，馬二把它疊起來放到衣服兜里，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見耳邊有細微的哭聲，馬二一哆嗦差點從樓梯邊摔下去！顧不得多想，他快步跑下樓來到操場，看見蘿蔔真在和一個穿著二中校服的小男孩交談！快走吧，拿到了馬二拉起蘿蔔要走，你等等，蘿蔔拽住馬二，這是二中的學生他叫小東也是上這裡探險的！隨著蘿蔔的手，馬二看清楚這是一個胖乎乎戴眼鏡的小男孩，穿著一身二中校服，手裡拿著一個大手電筒，嗯，你好，我叫汪小東是二中初二3班的，我今天聽你們學校的孩子說你們晚上要來舊樓探險！就特意也在晚上翻進來看看熱鬧，小男孩笑著說，看什麼看，快走吧，我剛才好像聽見有哭聲從3樓樓道深處傳出來！快離開這！說著馬二拉著蘿蔔，跑向水塔邊上的圍牆，汪小東緊跟他們，踩著牆邊堆著的磚垛，眼看就要探身出去了，呀！在那裡，它回來了！蘿蔔拽著馬二興奮的說，果然看見磚垛邊有一個球鞋大小的小動物，是一隻大壁虎，紅色的，逮住它！汪小東下意識的就下了牆，跑過去，蘿蔔也下了磚垛跑過去，小心這東西咬你！馬二趕快追過去。。。

月亮不知不覺升起來了，在天空看著三個少年跑向破敗的舊水塔

舅爺看了看辦公桌上的枱曆，今天是陰曆十月初一，底下寫著諸事不宜，哎！他嘆了口氣，由於最近失眠加重，晚上老是睡不著覺，他乾脆就把派出所值夜班這活包了，沒什麼事，舅爺泡了杯濃茶，打開值班室的黑白小電視，津津有味的看起了電視上的連續劇新白娘子傳奇，他本不愛看電視，霞姨愛看，跟著電視哭跟著電視笑！舅爺老笑話他替古人擔憂，不過舅爺喜歡看霞姨沒事為電視里的人物多愁善感的樣子！就像現在這個片子吧，霞姨居然為了白娘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什麼她要是白娘子也會以身相許生死相隨！，呵呵，那白娘子是條大白蛇啊！想到這！舅爺一激靈！蛇！大白蛇！對，就是夢裡那樣的一條！啪的一聲，舅爺心煩意亂的關上電視，心裡一陣亂跳，感覺要出事，桌上電話鈴響了，派出所嗎你轄區里有人報案有少年失蹤家長報警，快去川建大院，孩子家長在那裡等著！電話那面指揮中心發出指令，舅爺趕快騎上28杠，趕去出現場

還沒到川建大院遠遠地看見一團人群，舅爺撥開眾人看見一個婦女正在對眾人大哭，怎麼了？舅爺問，那婦女一看舅爺警察制服趕快語無倫次地說，她兒子叫羅布，是垡頭一中初三1班的學生，今天早上吃過早點就跟她說去同學家寫寒假作業，一天沒見到人，剛他爸爸下班問起孩子怎呢還不回來吃晚飯，倆人這才有點慌神，以為是孩子貪玩一直等到9點了還是沒回家，給樓里其他同學打聽知道了羅布去了同學馬強家。在別人帶領下，他們來到西里馬強家樓下，發現馬強家黑著燈，上樓一看鎖著門，懷疑這倆孩子離家出走了！你怎麼知道孩子會離家出走？舅爺問，嗨，都是我不好，一個中年男人走到舅爺身旁，我是羅布的爸爸，前幾天他們老師叫我到學校一趟，說我兒子和這個馬強一起調皮搗蛋，前幾天還把他們班長褲子扒光了，學校準備處分馬強，讓羅布離馬強遠點，我回來跟他說，誰知道這小子頂嘴，說什麼那個班長不是好人，帶著全班同學叫他小四川，說他是民工後代，馬二為了給他出氣就設計了班長，我就給了他一個大耳瓜子，這臭小子哭著說，他早晚和馬強一起去四川老家，離開我們這些壞人！當時以為孩子說氣話過兩天就過去了，誰知道這倆孩子還真的走了

你們先別著急，我在垡頭再找一找，沒準他們沒有走遠，躲在哪裡玩忘了回家，舅爺騎上28杠，和人群分開向中學工地方向找去，正騎著看見路當間有一個小孩攔他，那個小孩身穿一身校服，臉上帶著眼鏡焦急的叫他，警察叔叔，舅爺停下車，怎麼了小同學？盯著他說，您是在找馬二和蘿蔔嗎？就是馬強和羅布！是啊，你怎麼知道，舅爺狐疑的看著這個孩子，我叫汪小東我爸爸是二中汪校長，我今天晚上跟爸爸一起來看看學校大門是不是鎖好了，在學校院牆外面看見兩個同學，他們說叫馬強和羅布！爸爸要他們回家，他們突然轉身就跑，爸爸追他們，他們在前面摔倒了，馬強腿摔傷了，爸爸讓我回來叫人打急救電話，他陪在兩個孩子邊上，舅爺趕快推著車向遠處學校圍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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