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電影投資商的兩大噩夢

前兩天看到一個關於中國十大賠錢電影的榜單，裡面有一些內容很有趣，我不知道這裡的水分有多大，但從中可以看出一些中國電影商業化進程的迷茫和無奈。先來看看這個令人痛心的數字吧——

片名 直接虧損額 摺合現值 導演 主要責任人 1）鴉片戰爭 8000萬 3.2億 謝晉 謝晉

2）荊軻刺秦王 6000萬 2.4億 陳凱歌 陳凱歌

3）秦頌 4000萬 2.2億 周曉文 周曉文 4） 風月 3700萬 1.6億 陳凱歌 陳凱歌

5）大鬧天宮 2500萬 1.4億 張建亞 張建亞

6）李蓮英 1000萬 1億 田壯壯 姜文 田壯壯

7)天地英雄 5000萬 1億 何平 何平 姜文

8)鬼子來了 3000萬 9000萬 姜文 姜文

9) 陽光燦爛的日子 1000萬 7000萬 姜文 姜文

10)吳清源 2700萬 4000萬 田壯壯 田壯壯

哈哈，我沒想到創下單部電影虧損紀錄的竟然是德高望重的謝晉老佛爺，這個幾乎要從人們記憶中淡出的名字，曾是中國電影泰山北斗式的人物，這個屬於馬失前蹄，花了近億元，票房僅一千萬。有人說，揭露帝國主義暴行有很多方式，但這幫SB選了最笨的一個方式。這麼大的投資靠國內票房是根本不可能收回來的，那只有海外市場了。可謝晉在海外有什麼號召力啊？你請了幾個英國三流演員拿到國外就有人捧場了嗎？都是用屁股想問題的主。唉，鑒於謝老早年間貢獻突出，況且能知恥而後勇。努力修正錯誤，現已收山謝罪，就不多說了，敬老的心還是有的。

張建亞的《大鬧天宮》基本屬於一場鬧劇，這個第五代導演混了很久沒什麼起色，眼看著陳凱歌田壯壯等同班同學都在以藝術的名義揮霍納稅人金錢，決定另闢蹊徑，在《王先生慾火焚身》和《三毛從軍記》兩部反藝術漫畫電影在影壇偶露崢嶸之後，通過在盜版DVD中學得的美國大片的一招半式，決定在中國電影中開展一場CG革命，於是鎖定了《大鬧天宮》這一傳統魔幻巨制。結果怎麼樣，片子都沒出來，說是預算一個億，花到2500萬的時候投資方沒錢了，只好停機，而且一停就停到現在，哈哈，有這樣SB的投資方活該賠錢。後來張建亞拍了兩部偽數碼大片，《緊急迫降》和《極地營救》，看過的自有評價，不多說了。

以上屬於個案，但有一些人是拍一部賠一部而且還能一直找到投資繼續賠的，那是大玩家，這些人里首推陳凱歌。

中國電影投資人噩夢之一——陳凱歌

陳凱歌是累計虧損最多的中國導演，除了上面兩部，其它孩子王、邊走邊唱，包括英文片溫柔地殺我等等，都帶來巨大虧損。

除了虧損，陳凱歌給中國電影帶來幾乎所有的恥辱： 孩子王、邊走邊唱 金鬧鐘 金酸莓（黃磊，邊走邊唱） 荊軻刺秦王：2000全球十大不受觀眾歡迎影片　 溫柔地殺我：好萊塢十大爛片，好評率為零的中國導演電影。　 無極：法國7家專業媒體給零分，7位影評人給黑星（負分）的電影。香港、日本分別評為年度爛片。

　　　 《孩子王》和《邊走邊唱》是陳凱歌獨立導演的前兩部電影。《孩子王》投資達70萬人民幣，以可比價格計算，現在差不多合人民幣2000萬以上。張藝謀拍《紅高粱》，僅花40萬左右，而且張藝謀自己親自種高梁,帶攝製組轉戰山東和寧夏，演員眾多。孩子王為什麼化這麼多，除了導演沒有計劃，就是缺乏分鏡頭拍攝的導演基本功。　　　　孩子王一個拷貝都沒有發行，除了母帶，只有一個拷貝，四處參賽，到處要獎，結果在嘎納得了個記者授予的「金鬧鐘獎」。當年我是跑到北大的大禮堂看的這部電影的膠片，座位全滿，畢竟是北大啊，還是很給文藝片面子的，於是我也有幸成為中國為數不多的看過《孩子王》膠片的人之一。

《邊走邊唱》雖然在北京放映了幾場，也基本沒有什麼票房。陳凱歌拿去嘎納，又得了記者們授予的「金鬧鐘獎」。陳凱歌不死心，帶著戲份不多的女演員許晴又去美國。"為了節約經費,我和她只好擠在一間房裡"。回國後,據說陳凱歌這樣解釋和許晴雙宿雙飛的。

孩子王和邊走邊唱失敗後，據說陳凱歌總結出是分鏡頭拍攝的問題，鏡頭銜接不流暢，演員表演也把握不好，所以他拍攝《霸王別姬》時，就堅持要按劇本的內容順序一步步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分鏡頭拍攝是電影工業的常規工作模式，導演根據角本分成若干個鏡頭，同場景的鏡頭一般會集中在一起拍攝，由於時間或故事的演變是不連續的，每個鏡頭需要演員的表演服裝都是不一樣的，導演或演員必須準確獲得相對於那個鏡頭的表演。而根據劇本時間順序拍攝，顯然工作量要加大很多，意味著一個場景不是一次拍完，要來回折騰，花費的時間金錢人工可想而知。好在《霸王別姬》很成功，拿到了金棕櫚，賺到了點錢。

《霸王別姬》的投資人是香港六十年代的著名演員徐楓,以主演胡金銓版的《龍門客棧》成名。繼《霸王別姬》成功之後，徐楓把回收的錢全部加碼投給了陳凱歌的下一部電影《風月》。結果這部文藝片最後花了4000萬人民幣，在香港票房慘敗，大陸根本就不上映，仗著鞏俐那時的知名度在美國有約100萬美元票房，最終至少虧3000萬。

徐楓的老公是湯臣集團的創始人湯君年，早年也是台灣著名的電影老闆，後來轉做房地產，在上海開發的湯臣高爾夫別墅大獲成功，幾乎上海的有錢人都集中在那裡。湯君年不同意妻子投資給陳凱歌，而徐楓給陳凱歌拍電影用的是自己當演員時攢的私房錢，10多年前的3000萬，至少合現在一億以上。後來徐又投資凱子的無極。所以陳凱歌一輩子雖然只有《霸王別姬》沒有虧，只要能把韓三平和徐楓忽悠下去，他的電影就有的拍。《無極》3.2億投資，全球票房2.7億，按1/3分成進賬9000萬，加DVD總計回收一億左右。

《荊軻刺秦王》任何層面都是一次慘敗，在霸王別姬裡面勉強學會敘事的陳凱歌，在任美術指導的父親陳懷皚死後，其電影又回到80年代的雜亂，呆板，演員完全找不到白，一個個呆呆傻傻，要麼故作矜持，要麼神經兮兮，要麼鬼喊鬼叫。現在網上的版本，已經多次修改過，仍然難以卒睹。　　　 　刺秦的投資方之一是現在發行《太陽照常升起》的保利，96年發行張藝謀的《有話好好說》大賺了一筆，悉數投在這部電影是，當時號稱投資一億以上，是當時中國有史以來 投資最大的電影，實際投資也至少近8000萬，首映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宣傳也史無前例，後來很多大片的宣傳都借鑒了刺秦的模式。　　　　 結果大陸票房只有幾百萬，除了第一天電影院上座率不錯，以後門可羅雀，相當多的觀眾不待電影完畢就紛紛退場，直呼難看，看不懂。眾多吹鼓手雖然在報章雜誌上連篇累牘發文吹噓。可是觀眾的反駁也同樣有力：世界上被公認的經典，那一部是成年觀眾看不懂的？對電影的解讀千千萬萬，故事的基本框架卻不能誤判誤讀。　　　 　刺秦在美日有點票房，當然是被重新剪輯過，最後至少虧6000萬以上。刺秦在內部試映，據說投資方已經在哀嘆了，於是秘密把張藝謀請去，看看用什麼辦法補救。可是分開看，好像每個畫面都不錯，音效尤其好，演員表演單獨看，周迅短短几分鐘相當出彩，鞏俐擺的POSE也不算難看，李雪健的狂呼亂叫雖然刺耳（現在刪了不少），也不至於讓你逃跑。 可是合併在一起，整個電影就亂套了。　　　　除了賠錢，這部電影的惡果是在陳凱歌的強求下一遍遍狂呼不止的李雪健，嗓子自此不適，幾年後，終於演變成喉癌，命還在，聲音已經發不出了。

刺秦在內部試映，據說投資方已經在哀嘆了。唯一希望是拿出去撞撞大運，看能不能拿個獎再回來炒作。於是刺秦去了嘎納，結果也沒有獲得主要獎項，僅得到一個「產品設計獎」。頒獎晚會，失落的陳凱歌大罵評委，演出了嘎納歷史上從未見過的醜劇。那時信息沒有現在這樣通暢，在場的只有新華社記者，當然不可能傳播這個信息。

中國電影投資人噩夢之二——姜文

投資人最頭疼的無疑是姜文，評最坑人電影人，非姜文莫屬。　　　　從90年電影市場化以來，姜文擔任導演、主演、甚至配角的電影，除了《有話好好說》票房未虧，統統虧損。　　　　《李蓮英》、《秦頌》、《鬼子來了》、《陽光燦爛的日子》、《天地英雄》、《綠茶》、《尋槍》、《太陽照常升起》，主演導演的統統虧損。　　　　即使客串的《宋家王朝》《茉莉花開》也是虧損。　　　　90年代初的真《大太監李蓮英》真正做到了讓投資者血本無歸，一舉消滅了幾個國有公司。

　 這部電影投資一千多萬，是唯一一部敢在故宮實地拍攝的電影，裡面的道具，大多數是故宮文物，膽大可謂包天，也引起國內外輿論嘩然。最終連投資零頭都沒有收回，要知道80年代末，1000多萬購買力相當現在一個億以上！

這部電影是姜文、劉曉慶主演，姜文親自編劇(應該是姜文出提綱，其他人執筆的），導演，印在影片上的導演是田壯壯。田爺身邊人堅決否認應該為這部電影的失敗負責。說田爺是去救急的，原來的導演被姜文趕走了，這部電影實際上是姜文、劉曉慶的電影。國內拍古裝歷史大片，始於姜文劉曉慶。

所以不難理解隨後拍《陽光燦爛的日子》時，如此牛逼的姜文在經費方面還是存在問題，據投資人文雋回憶，前期大部分經費是忽悠港台人士來的。而流傳的故事,是文雋後來不得不重操舊業,出演色情片掙錢還債.

《陽光燦爛的日子》為什麼會花掉2000萬以上人民幣，以至大陸票房不錯仍然巨額虧損。主要是和姜文低效率的拍攝方式和演出方式有關。無論是當演員還是當導演，姜文和陳凱歌一樣，都不喜歡用分鏡頭分場景方式拍攝，而是喜歡按照劇本給出的故事發展演下去，稱只有這樣自己才有感覺。

但不可否認的是，《陽光》到底還是一部很優秀的電影的，但拍攝過程的管理和市場的運作都太差了。94年威尼斯電影節，得金獅大獎的有兩部，分別是蔡明亮的《愛情萬歲》和曼徹夫斯基的《暴雨將至》，並列銀獅有三部，還有評委會特別獎，如此多大獎《陽光燦爛的日子》都沒有撈到一個，僅分得一個最佳男演員。文化差異的隔膜使然，《太陽照常升起》這次的空手而歸，原因是一樣的。

《陽光》之後，令投資人血本無歸的另一部電影就是姜文主演周曉文導演的《秦頌》了，實際投資超過4000萬，是真正的有大場面的古裝歷史大片。主要投資人是香港人陳先生，他看到秦頌劇本後，大為讚賞，被周姜等人忽悠，以為發大財出大名的機會到了。於是把自己在半山的豪宅抵押，投資在秦頌上面。

秦頌的票房可以忽略不計，集中了姜文葛優許晴的大製作，怎麼這麼慘，你看看就明白了，沒有起伏，台詞文白不分，故事線條不清晰不利落。還有就是看見葛優就想笑，看見姜文扮演的愚鈍的秦始皇就膩。葛優演的是偉大的音樂家高漸離，可是活著、代號美洲豹、編輯部的故事已經給葛優定型了，一出來觀眾就嚴肅不起來，整個就顯得假。再說,扮演能吸引公主的音樂家,怎麼也要英俊瀟洒一點的,葛優怎麼看都難以和瀟洒英俊聯繫在一起。馮小剛拍《夜宴》沒有吸取這個教訓，結果也是失敗。

張偉平說《秦頌》開機時他也去了，陳先生坐著賓士帶著隨從氣派而來。等《有話好好說》深圳舉行首映禮時，陳先生是打夏利出租過來見他的。

《鬼子來了》根本沒有在大陸上映，即使上映，我覺得以黑白片的表現手法，也很難吸引更多觀眾的，像我等這樣的自以為能探得其中三味的人是撐不起票房的。不過好歹虧也是虧小鬼子的錢。

《天地英雄》，據說因為何平叫他姜老師，大的決定，也是姜文作的。按照參演的日本演員中井貴一的觀點，姜文應該付主要責任。這部電影是華誼兄弟與靠〈卧虎藏龍〉嘗到甜頭的哥倫比亞公司合資投拍的，宣稱投資2000萬美元，一家出一半。上映後，雖然第一周末就說達到3000多萬，下線時8000萬，但是可信的數據，包括主創何平趙薇現在都承認僅3800萬的全國票房。在香港《天地英雄》票房僅13萬港幣。《天地英雄》全球票房最後是600萬美元，以宣布的投資計，應該虧損1700萬美元。是當時中國電影虧損之冠了。據說哥倫比亞公司看到電影后，一片哀嚎，宣布解除何平的職務。隨後也根本沒有發行這部電影的打算，04年英雄在美上映大獲成功後，哥倫比亞-索尼公司趕緊拿出來在美上映，然而最後票房僅區區8萬美元。　　　　不過後來何平多次暗示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化那麼多，比刺秦還要略低些，以7000萬計，《天地英雄》大概虧5000萬人民幣。華誼公司卻自得稱自己沒有虧，那就是哥倫比亞公司當了冤大頭。

完全根據票房來判定一個導演的水平也是有失公允的，我同意姜文不是個好演員的說法，但我不同意某些人把姜文定義為三流商業文藝片導演，雖然這個人為人有點操蛋，但與陳凱歌的無恥比起來算是有操守的。

今天看到的消息，《教父》的導演科波拉剛剛推出了他的新作《沒有青春的青春》，在羅馬電影節上首映時，影評人的反應只能用「啞然」來形容，一些影評人認為這部電影因為野心過大而顯得散漫混亂、不知所云。但是科波拉則反駁：「當你探索一個新的領域，你會知道這部電影不會像《蜘蛛俠》、《史萊克》這種電影取得立桿見影的成功。公眾需要時間來判斷它到底是好還是差。想想看，像《現代啟示錄》這樣的電影，觀眾到現在才拿定主意怎麼評價它。」

姜文和科波拉不在一個檔次上，但他的《太陽照常升起》也剛剛遭受到票房慘敗和媒體暴力，也許需要類似科波拉這樣的話來開解他的。《太陽》報出的票房是3000萬，實際上有2000萬就不錯了，我記得投資是6000萬，不知準不準。姜文確實需要調整一下拍片的心態了。

還有一個票房毒藥是田壯壯，這廝就沒賺過錢，但相對低調，放過他了。

有時候我想中國到底還需不需要電影行業，小片沒票房，大片虧票房，除了〈英雄〉，哪部大片賺錢了？這都是一幫什麼樣的SB在揮霍著納稅人的血汗錢？義大利有個電影導演給投資人賠了錢自殺謝罪的，可在中國呢？儘管電影賠錢了，拍電影的人還是買了名車，置了豪宅，還在恬不知恥地忽悠著全國人民。投資電影的都賺不到錢哪兒來的錢投資下一部電影？這錢都是從哪兒來的？想必是銀行了。這些錢都是不用還的嗎？SHIT！全是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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