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禪修之旅
作者:隆波帕默尊者目前泰國最具影響力的禪修大師!誠實謙卑地觀察知道心中什麼生起了,我們會看到我們內心的惡!佛法是我們可以隨時隨地來學習和談論的。它是一個自然而普通的話題,不需要以很正式的方式或在很正規的地點。佛陀時代,佛陀在樹下教導弟子們。佛法既不神秘也不複雜,普通人就能很好理解它。但是如果一位普通人想修行至涅槃,那麼他或她就得非常精進和全面投入,儘管不需要頭懸樑錐刺股那般。但也不象聽起來那麼難,一般的上班族能修到看到萬物的實相的智慧的程度,不需要出家就能達成的。請允許我分享我的禪修經歷,這會幫助我們理解我們能夠通過實踐看到真相,同時也提供了一些有益的經驗,如怎樣正確地練習,怎樣克服修行道路上可能遇到一些障礙。七歲的時候,我去一家名叫的寺院,遇到隆波李。他教導了我禪修的第一堂課。他教我觀察呼吸和數呼吸,數息時說「佛陀」(知道者和覺醒者)。每吸一口氣時,說「佛」,每呼一口氣時,說「陀」。吸氣說「佛」呼氣說「陀」後,數1; 吸氣說「佛」呼氣說「陀」後,數2; 他指導我數到10時重新再開始從1數起。得到隆波李的指導後,我天天都練習,沒有間斷。那時我不知道佛陀關於正念呼吸的教導(安那般那念)。這個教導的真正意思是對每個呼吸保持正念覺知,不強迫注意力停留在呼吸上,也不讓注意力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但後半部分我犯了這錯誤。七歲的我能夠將心很好地安住在呼吸上,年幼的心只會做長者所教導的方法,既不詢問也不尋求結果。不久之後,我能夠不同的存有的領域遊玩。我對天人和更高的眾生感興趣。可能基於過去生的業力或修行,我認識到對其他存有的領域好奇沒有什麼益處。我想:「我不是天人,他們不會讓我和他們一起住,因此我為什麼要越過籬笆去看鄰居家是怎麼樣呢?」同時我非常怕鬼,這種害怕影響著我,所以我得中止去鬼道遊玩。我如此地怕鬼,當我們家小貓死了時我不能睡覺,我擔心它的靈魂會來找我!我想我的星界之旅已足夠了,從那時起我決定只觀呼吸。
接下來的22年,沒有老師提醒督促,我每天堅持觀呼吸,數息,重複誦「佛陀」。我能夠讓心非常平靜。10歲那年,一天我在戶外的院子里玩彈珠子,我突然看到鄰居家起火了,火從幾間房子里燃燒起來,看到這火我震驚了,我快速收起我所有的彈珠子(仍有貪,確保不丟失一顆珠子!),奔向屋子裡去告訴我爸爸。邁出三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正念它(觀察者)自動生起了,我看到我的害怕,從一個完全分離獨立的角度看見了害怕。許多年後我將這個經歷告訴我的一位老師,隆波普,他說這是由於我某一個前生禪修過積累的善業所致。當非常強烈的情緒生起時,曾經修成的正念會回來看這情緒。嗔(包括害怕、生氣、壓力、或任何一種嗔心等)是最強烈,常常最容易被看到的煩惱。通過禪修學到的佛法是永遠不會離開我們的,這完全不同於從書本上和老師那裡學到的知識,它不會忘記,甚至經過多生也不會忘記。
許多人有這些經驗,哪怕只是一片刻,觀察者產生了,它從強烈的情緒中分離出來。那刻正念產生了,從害怕中分離出來,我當時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很快就把它忘記了。隆波李已過世了,我沒有老師可以請教。雖然我知道泰國東北就有許多好老師,但我不認識他們,所以我繼續每天觀察呼吸讓自己平靜一會兒。
在1981年,我29歲那年,我閱讀了一本佛法雜誌,在封底上我看到隆波頓對佛陀的四聖諦的釋義:心出去了是苦之因心出去了的結果是苦觀察者以清晰的正念看到心的活動是聖道觀察者以清晰的正念看到心的活動的結果是解脫對第一句話,我們可以理解為心的自然狀態:心在六根門中活動,去看,去聽,去觸,去嘗,去想。簡單地說,這就是我們怎樣與這個世界互動。然而,我們普通人運用六根去接觸外境時,心會不安穩。而對於解脫者來說,這不是問題。這就是隆波頓的教導之一。我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我對此很感興趣。我很擅長於觀呼吸,但對佛法一無所知,完全忽略了它。幸好隆波頓還活著,他住在省,於是我去他的寺院,寺拜訪他。
我來到他居住的小屋,等他吃完午飯。飯後他走到屋外坐到一張椅子上,我按照傳統向他拜三拜,然後在他腳下坐下來。我告訴他我想修習佛法。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至少有半小時之久。我不知道什麼回事,心想:他會和我說話嗎?他是在禪坐嗎?或者他只是飯後睡一會午覺?最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對我說:修習佛法不難,對那些不修行的人它很難。他告訴我我已經讀了很多書了,現在該是讀自己的心的時候了。他終於開口說話教導我一些東西,我非常興奮,我告訴他我理解他所說的。他說如果我理解了,我應該回去練習。這就是我和他的見面,這就是他對我說的全部話。我該回去了,坐一通宵的火車回去,並仔細思量他說的話。隆波頓教導我們學習我自己的心,但是我不知我的心在哪裡,在回去的火車上,我開始尋找它。我想心准在我的身體里。我想如果我將對外界的興趣收回來,只觀察身體,最後會找到心。這是我想的。首先,我開始研究我的頭髮,很明顯心不在頭髮上。接著我研究身體的其他部分,直到腳部,結果似乎心根本不在身體的任何部位,看到的全是物質,身體只是一堆物質的集合而已。我想可能心在滿意與不滿意之間。於是我讓自己感到快樂舒適,從快樂中找心,快樂接著開始飄走了。顯然心沒有在快樂中。同樣心也不在不快樂中。接著,我估想心也許在意念中,我決定念誦佛教課誦,仔細觀察這些念誦的意念,我看著意念,念誦的字句,後來認識到心不是這些意念。心是那個知道一切的知道者,心知道身體和身體所做的,心知道所有心理感受,心知道所有現象。我觀察所有發生的現象,最後得出結論心就是那個知道一切的自然的知道者。領悟到這點後,心完全從所生起的現象中分離出來,分離一片刻後,它再次又粘著現象了。我看到心能夠分離出來的,這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發現。我練習試著讓這種分離的狀態維持一周,成功了,但只維持了幾個片刻。我對我的成就感到很自豪,儘管我大量練習,但能夠分離成為觀察者只維持了幾個片刻,我感到這是一個偉大的功績。大量練習後只有幾個片刻清晰,我本可能很容易地感到失望的,但我很善於自我鼓勵,所以感到很滿意。我們需知道什麼時候該安慰自己,什麼對自己要求嚴格。接下來的一周,我看到心在分離的觀察者和粘著現象之間搖擺。我也能看到心在眼耳等六根之間跳動,於是我想讓它停下來,把所有注意力拉到胸部位置讓心靜止下來,這樣做後感覺很緊,也注意到心不在這點上,我想我得去除這緊迫感。
不要忘記那時我沒有老師指導,我就是自己到處找心。我刻意專註於胸部的緊迫點,最後緊迫點爆裂了,我感到鬆了一口氣。我原以為那天我會修得很好,但是那種緊迫感不斷回來,我得越來越專註以便突破它,象一根針一樣一次次地努力以刺破氣球。當胸部的氣球爆破的最後時刻,心再次成為知道者、觀察者。不久之後,心開始四處跑,跑到眼根處看,到耳根處聽,到意根處想。我不知道怎樣阻止它的運動。我決定再次專註於呼吸讓心靜止。我花了很長時間試圖找到方法阻止心的活動。三個月之後,我再次去見隆波頓,我想他會對我的修行很滿意。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現在我能夠觀察我的心了。」 他回答道:「那你告訴我觀察心。」我告訴他:「心不斷地四處跑,但我能不斷把它拉回來。」他大嚷道:「那不是觀察心,你在干預它的行為!再去嘗試。」他沒有告訴我觀察什麼,他只是說我在妨礙心的活動,不是觀察心本身。接著他向我詳細解說一些佛法知識:佛心是怎樣。我用力去聽,但完全聽不懂,感到筋疲力盡。最後,帶著困惑地,我問他是否我可以回去觀察心了。他說,可以,按照佛陀的教導去做,全部都已經在那裡。回去後我仔細考慮隆波頓所教導我的話。如果我干預了心的活動,那麼我該中止干預。我決定讓心做它該做的,我只是觀察它不干預。距第一次見隆波頓七個月後的一天,我下班後去附近的寺院看望我的一位和尚朋友,回去的路上被困在雨中,我的傘抵擋不了暴風雨,我渾身濕透了,走進我的住處,坐下來,開始發愁地想:不要把地弄得太濕了,否則我準會感冒。基於我所修習的,那刻心作為觀察者分離出來,看見了擔憂出現了,擔憂消失了,不僅僅如此,整個世界消失了一會兒,所有都退去了,只剩下觀察者。那刻觀察者出現了,甚至觀察者也不是我。我意識到如果觀察者也不是我,那麼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物可以被稱之為我們自己。
我再次回到隆波頓那裡,告訴他我的修行合一了。他說我已經知道怎樣正確地修行了,我已看到了聖道和三寶(佛、法、僧)。他說我不需要再去見他了。當然,我按他說的做了。我有些愚頑,沒有聽懂他的話。
從上所述,我們能不能看到我們不必要出家就能正確地練習好,能獲得智慧之果?觀察看見心在做什麼,知道身,知道心,單單知道就夠了。九個月後我再次需要法上的幫助。不幸的是,隆波頓已去世。之後,我大多去詢問隆波塔德,有時隆波斯姆或其他一些師父。我去見隆波斯姆告訴他我當時的體驗。我從小就禪修,從來沒有被平靜的狀態所捲走過,我一直保持警覺。但那時不知什麼原因,我被某個點吸引住了,昏沉,甚至有時走路時也昏睡!我對所發生的有些好奇。我把我的情形告訴隆波斯姆,他問我一位真正的觀察者會對什麼好奇呢,他告訴我這沒有關係,不久接下來必會有更大的驚喜發生。這就是他所說的。這很難以理解消化。很少有禪師象我這樣事無巨細地告訴你們禪修經歷,以提供參考。我甚至告訴你你的心正在為你做什麼。我繼續禪修和理解佛法。作為觀察者,心從現象中撤離,對所生起的現象距離越來越遠。接下來有一段時間無論什麼目標生起,我極其專註地深入目標,我真的想把他們看清楚,那時,我和隆波坤在一起,他是隆波頓的一位弟子,他對我說:「帕默,觀察心,記得觀察者。」因而我不得不中止了對目標的深度專註。
我以為他的意思是說清楚地看觀察者,所以我專註地看觀察者,我盡我最大努力去專註於觀察者。事實上,這不是我們該做的,我這樣練了一年,直到心完全靜止,象膠水一樣粘著觀察者。許多人喜歡這樣做,象我這樣將注意力鎖定在呼吸上或鎖定在觀察者上,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小心這樣情況發生,不要犯我這樣同樣的錯誤,停滯專註在呼吸上22年,又粘著在觀察者上1年。最後,我終於放鬆下來,讓心自然運行。它可能會滑向所生起的心理現象,然後又回來成為觀察者知道者。我不再粘著在觀察者上,讓它滑入現象,然後又回到觀察者。心有時是觀察者,有時不是,來來回回在觀察者和現象之間變動。某一刻,心從兩邊出離,停止在中間,既不是觀察者也沒有粘著現象,什麼都不是,我想這必定是涅槃了。我去拜訪隆波塔德,他要我堅持做。沒有多少人達到我這種狀態,因此他要我不停止練習。我告訴他我害怕我會粘著這種狀態,他一再保證如果出現粘著他會幫我。事實上這是一種奢摩它。但因為很少出現,所以他想我該保持它。一天晚上,我碰巧遇到一位和尚,隆波博建。他問修行情況,我告訴他我正處在一個美好的境界中,問是不是涅槃呢。他笑起來,說:「那是什麼樣的涅槃境界,會有一個入口一個出口呢?」他的話震動了我,我的心從那個境界中退了出來。我意識到象我所說的這樣將搖擺的心停止於某處,這種三摩地不是止熄苦的方法。我決定我再也不干預或保持任何境界了。我只是單純地知道。從現在起,我只是去覺知所生起的任何現象。現象整日整夜地生起滅去,象跳舞一樣閃動。它就這麼回事。不久後我對一直這樣觀察感到很厭煩,我希望能停一兩天都好。不管好或壞,就是停不下來。正念它自行運轉,沒法停下來不運行。為此我去拜訪隆波普。儘管那天他很忙,他還是騰出一小時來幫我解惑,他讓其他人等著,因為他認為他得優先幫我。後來我們兩個人都弄得筋疲力盡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他告訴我在我這個階段心觀察現象就是這樣,但我還是沒有被說服,最後,我讓他放下我繼續去見其他來訪者。
接下來我寫了一封信給隆他馬哈巴。他回寄了一本書讓我讀。在這本書中,我找到了一些與我目前狀態相關的信息,說的和隆波普是一樣的。我想一切都進行得很好,只是我太累了感到乏味。記得一天我正在車站等車,我忽然想起我該去試試數息,它是我的老朋友,在未遇到隆波頓之前我常常練習的修奢摩它的方法。我想練習只是為了休息一會兒。當我數息數到28時,心進入三摩地(止於一處),那種不斷閃動跳舞的現象終於停止下來。出定後意識到我真蠢我把數息完全放棄了這麼長時間。我需要止定。我太想通過觀察心來發展智慧了,而導致觀察的能力象一把鈍刀無法進一步切斷任何東西。我認識到奢摩它能讓心得到休息和保持銳利,能使心帶著能量和警覺去觀察現象。我們有時需要修奢摩它來達到平靜。一旦平靜了,我們出定,自然地觀察身和心。我在這兒告訴你們了我修行路上所遇到的種種錯誤。首先我粘著奢摩它,後來我四處找心,再後來我粘著觀察者,再後來我在境界與觀察者之間搖擺,再後來完全放棄奢摩它。我們不能放棄奢摩它,但也有一種不恰當的說法是只修奢摩它而不修慧,修奢摩它很重要是因它能給我們帶來能量以支持我們修慧,但它完全不同於修慧不會導向涅槃。後來我再次收到隆他馬哈巴的回復。他在信中告訴我正確的修行並不複雜,我們只需當下如實了知身和心。這點總結得非常好。以正念如實知道身和心,持續知道,不斷知道。因而我們可以看到,作為一名普通在家居士,我們能修行到相當地程度。我做到了,然而,達到了一個點後我感到有太多責任,感覺要有更多時間來修練,所以我於2001年決定出家做和尚,實際上,是我妻子建議的!我們不必出家做和尚才可以修練成功,在家居士同樣可以修得很好。作為一名在家人,我將我的禪修經歷報告給禪修老師聽時,經常有和尚也在場聽。我記得一次一名和尚問我是怎樣達到這個程度的。他坦承他出家20年了沒有達到過,甚至沒有接近我僅在一年內達到的程度。我告訴他我只是沒有讓心整天處於靜止平和的狀態。
一旦我的心平和了,我不間斷地保持觀察身和心在做什麼。我觀察身體的行、住、坐、卧,不是我,是身體它行、住、坐、卧。身體坐著,不是我坐著;身體它躺著,不是我躺著。身體只是一個帶著意識的物體,一堆元素,流進流出,不斷生滅。我觀察心,它整天整夜地運行著,思考著,編故事,一會兒快樂,一會兒不快樂,一會兒友好溫和,一會兒粗暴刻薄。它四處跑,好象沒有間歇,到眼根去看,到耳根處聽,到鼻根處嗅,到舌根處嘗,到皮膚表層處經驗感受,到意根處想。它來來回回,自行運動,連續不斷。我們不能控制它,也不能選擇什麼時候會快樂、溫和或平靜。它在所有事物中循環:它總處於流動狀態,沒有停歇,也不受我們控制。當我們看到一切總是變化著(無常),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持續存在(苦),一切不受我們控制(無我)時,我們就已經看到了佛陀所教導的三法印。如果我們練習正確,物質和精神現象將會呈現出它們的真實特徵。這就是內觀的目的。內觀不是思考事情,告訴我們自己我們不是這具色身,那不是真正的智慧。我們必須如實觀察,從經驗上體證三法印。請以這種方法觀察和了知,某一天因緣具足時,三法印就自動清晰地顯現,涅磐就會發生。我們看到身和心沒有一個「我」存在,身和心的實相只是色受想行識五蘊。當我們看到這點時,我們大多數人感到震驚,有些人感到悲哀,有些人感到厭離這世界。最後,我們終於生起了平等舍智,快樂或悲傷,好或壞,我們都只將它們看成同等的境界,都不過是現象的生滅,都隸屬於三法印。到了這個點,我們大多數人會對這個世界感到厭離和無意義,但這不是不善的厭煩心,事實上,這個心所生起時心情平穩公正,不粘著現象。
試著以平等無分別的態度去觀察生起的現象。不要憎恨煩惱,當它們生起時知道它們已生起。佛陀從來沒有教我們不要有煩惱,他沒有教我們當煩惱生起時設法去除嗔心或其它煩惱,如貪心等。他教我們當煩惱生起時我們知道它們已生起。生氣時,了知心生氣了,不是我們生氣了。貪生起時,看到心有貪著,不是我們貪著。我們不是心,也沒有我們。以這種方法持續觀察。當我們看到身和心都不是我們時,我們就可以說已獲得真正的智慧。當我們智慧圓滿時,心就完全平等公正地對待一切。這就是佛陀所教導的有名的「中道」。它不受任何生起的現象的影響。當幸福來臨時,我們知道它只是暫時的不會沉溺其中。當痛苦來臨時,我們知道它只是暫時的也不會迷失其中。我們看到所有一切無論好的壞的都是無常的,只是隨著它們的因緣生起滅去。當煩惱來臨時我們不憎恨它們,請記得它們是我們的老師,能夠向我們展示三法印,它們和善心所一樣給我們帶來真正的智慧。我們每天持續以這種方式觀察,我們將看到所有精神和物質現象基於某些因而產生,當產生這個現象的因不再存在時,現象就滅去了。心開始自動地清楚地知道所生起的現象。當它能清晰而迅速地看見現象時,現象就立即滅去,它們不會上長佔據我們的心,不會編故事,製造痛苦。心就自然地進入一種深定,稱之為「三昧」,不管你有沒有經驗過這種定。在這個階段心看現象非常迅速地生滅,心甚至不知道生起的是什麼。每個現象只是簡單地生起滅去,來了去了。心知道它們來了去了,但不知道所知道的是什麼。泰皇陛下曾召開一次高層次的僧人會議,會上陛下問如果知道但不知道我們所知道的是什麼(知道生滅但不知道什麼在生滅),這是不是也稱為知道,當時隆波普肯定了這點。這顆能知的心在知道,但它不知道所知道的是什麼,它不會捲入到相對的二元世界中去了。它看萬物平等,它不是思考或概念上的理解,也不會迷失在故事裡,那種故事充其量不過是在相對層面上真實。當我們在究竟層面上看見真理時,我們看到萬物沒有名字,生起滅去。當我們清晰地看到這點時,我們接近了入流果,須陀恆果。
然後我們看到生起滅去的每一事物都只不過是一團苦。心智慧、平和、對任何生滅無分別,然後心進入純凈意識。當它達到這裡時煩惱開始根除,涅槃,苦的止息,就出現兩三個片刻。然後入流果聖者返回到相對的二元世界,仍然冥想真理。他或她也能看現在哪些煩惱已去除哪些煩惱還殘餘。他或她繼續和平時一樣禪修:觀察、知道身和心。在家人能夠修得非常好。畢竟出家在家,只是位置相對不同,在究竟層面上無差別,兩者都有身和心,同樣以相同方式知道身和心。一天的禪修理論知識教導就到這裡。回到你們的日常生活中去觀察身和心。不要坐著思考身心,那樣會減慢禪修進度,使修行變得困難。我以舉幾個實例來作總結,讓你們知道如何在日常生活中禪修。當你坐著等人感到厭煩時,知道厭煩生起。工作日的下午時分,懶惰心生起了,知道懶惰心生起了。當你想和一位朋友聊天時,知道想要聊天的慾望生起了。談話談得很開心時,知道開心生起了。飢餓感生起了時知道它。在自助餐館挑選食物時,看到食物不合胃口,此時知道不滿意生起了。以這種方式知道,直接從你的經驗知道,看各種各樣心生起滅去。懶惰心生起滅去了,厭煩心生起滅去了,慾望心生起滅去了。當你品嘗食物時,味道比你預想的要好,快樂生起了,知道快樂生起了。沐浴時注意生起的各種心情。特別是沖冷水澡時,注意一系列的變化產生了:害怕冷水的感覺生起滅去了,當我們洗乾淨擦乾身體後放鬆感和愉悅感生起了。遇到交通阻塞的時候,這正是觀察心變化無常的最佳時刻。遇到紅燈,也許我們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感到焦躁不安,知道此刻焦躁不安感生起。接著綠燈亮起了,我們高興一陣子,但我們剛要準備過去時紅燈又亮起了,我們感到十分沮喪。我們注意到我們比幾分鐘前處在20台車的後面時感到更加不安了。誠實謙卑地觀察知道心中什麼生起了。我們會看到我們內心的惡,可以這麼說,我們看到我們自己比別人好不了多少,所以我們不再因他人給我們帶來痛苦和悲傷而責備任何人。世間的惡只不過就是煩惱,貪嗔痴佔據我們的心,其他人也如此。在這點上,每個人值得我們同情。如我舉例所說的那樣,觀察心並不難,我們就是需要勇氣、耐心和持之以恆的毅力。
本文節選自隆波帕默尊者著《看見真相》一書之「第四章 我的禪修之旅」。在文中隆波帕默尊者詳細介紹了他自己幾十年來修習禪修的經過,並把自己在禪修時所遇到的種種錯誤及所走的彎路和盤托出。隆波在他出家前就已禪修超過40年,他是一位非常精進的正念禪修者。他向泰國森林比丘傳統體系學習,在那裡許多禪修進展過程的細節教導在小圈子內傳遞。隆波帕默,事實上,在出家前作為一名居士,禪修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對於修行者探求佛法路上可能會遇到的種種試練、摸索、艱難有著深刻的理解。對於許多泰國人來說,隆波的慈悲教導是無價之寶。隆波有非常多的跟隨者,因跟隨隆波的教導,他們智慧上有了不同程度上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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