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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註疏10

周禮註疏10

【漢】鄭 玄 注

【唐】賈公彥 疏

  ●卷二十八

  ◎夏官司馬第四

  [疏]鄭云:「象夏所立之官。馬者,武也,言為武者也。夏整齊萬物,天子立司馬,共掌邦政,政可以平諸侯,正天下,故曰統六師平邦國。」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夏官司馬,使帥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政,正也,政所以正不正者也。《孝經說》曰:「政者,正也,正德名以行道。」)

  [疏]注「政正」至「行道」○釋曰:為正者,取平正之義。大司馬主六軍,所以正諸侯違王命不正者,故鄭雲「所以正不正」,是以康子問政,孔子云:「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孝經說》」者,是《孝經緯》文。雲「政者,正也,正德名以行道」者,亦是正者先自正已之德名以行道,則天下自然正。引之,以證正不正之事。

  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輿,眾也。行,謂軍行列。晉作六軍而有三行,取名於此。○輿,音餘。行,戶剛反,注同。行,行列反。)

  [疏]「政官」至「十人」○釋曰:此序官從大司馬至府六人,其數與諸官同。自史以下則異,諸官皆云:「史十二人,胥十二人,徒百二十人。」獨此官「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二人,徒三百二十人」,與諸官異者,以大司馬大災六軍,軍事尚嚴,特須監察,故胥徒獨多。是以襄公三年六月,晉悼公會諸侯,盟於雞澤。秋,晉侯之弟揚於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仆。晉侯怒,對曰:「使臣斯司馬,臣聞師眾以順為武。」是其尚嚴也。○注「輿眾」至「於此」○釋曰:「輿,眾」者,按《左氏傳》僖二十八年「晉侯聽輿人之誦」,是輿為眾之義也。雲「行謂軍行列」者,《詩》雲「彼周行」,是行得為行列。雲「晉作六軍而有三行,取名於此」者,《左氏》僖二十八年云:「晉侯作三行以御狄。」注云:「晉置上中下三軍,令復增置三行,避天子六軍之名,以所加三軍者謂之三行。」彼名軍為行,取於此行司馬之名也。

  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軍、師、旅、卒、兩、伍,皆眾名也。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旅,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將、帥、長、司馬者,其師吏也。言軍將皆命卿,則凡軍帥不特置,選於六官、六鄉之吏。自鄉以下,德任者使兼官焉。鄭司農云:「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故《春秋傳》有大國、次國、小國,又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詩·大雅·常武》曰:『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既儆既戒,惠此南國。』《大雅·文王》曰:『周王於邁,六師及之。』此周為六軍之見於經也。《春秋傳》曰:『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此小國一軍之見於傳也。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故《春秋傳》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軍將,子匠反,凡軍將將帥之類放此。帥,所類反。下「將帥」之字皆同。卒,子忽反,後皆同。卒長,丁丈反,卷內不出者放此。比,毗志反。大祖,音泰,下「大師」及下文「大仆」同。皇父,音甫。儆,本亦作敬,京領反。見,賢遍反,下同。廣,光浪反。)

  [疏]「凡制」至「有長」○釋曰:雲此大國、次國、小國者,皆以命數,同者軍數則同,則上公為大國,侯伯為次國,子男為小國也。魯是侯爵,而《魯頌》雲「公徒三萬」,注云:「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大國三軍,合三萬七千五百人。言三萬者,舉成數也。」然當公之時,其實二軍,故襄公十一年「作三軍」,則前無三軍矣。若僖公時有三軍,則中間應有舍文。注《詩》為三軍者,作詩之人舉魯盛時而言。若然,魯公伯禽之時則三軍矣。《魯語》季武子為三軍,叔孫昭子曰「不可」,又雲「今我小侯也」,明大侯之時有三軍矣。鄭答林碩為二軍之大數者,以實言之也。此言「軍將皆命卿」,及「師帥皆中大夫」,「旅帥皆下大夫」,「卒長皆上士」,「兩司馬皆中士」,「伍皆有長」者,皆據在鄉為鄉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胥、比長時尊卑命數而言。伍皆有長是比長下士,不言皆下士者,以眾多官卑,故略而不言也。○注「軍師」至「之兩」○釋曰:鄭以經伍兩卒旅師軍皆據在鄉內民數而言者,以其凡出軍皆據六鄉為數,是以《小司徒》雲「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是以鄭據在鄉之數而以家出一人結之也。鄭雲「言凡軍將皆命卿,則凡軍帥不特置,選於六官六鄉之吏」者,鄭雲選於六官者,謂王朝六卿,此六軍之將,還選六卿中有武者為君將也。又別言六鄉之吏者,整六卿大夫及州長、黨正、六師、閭胥、比長中有武者,今出軍之爵,還選在鄉所管之長為軍吏也。鄭必知還遣本長為軍吏者,見《管子》雲「因內政寄軍令」,且經並據在卿時尊卑而言,故知因遣其鄉之官而領之也。是以《州長職》注云:「掌其戒令賞罰。」自黨已下,注皆雲「因為旅帥」,「因為卒長」。閭胥以下,雖不言「因為」,義可知。又雲「自卿已下,德任者使兼官焉」者,按《大司馬》雲「師都載旃,鄉遂載物」,鄭云:「鄉遂大夫或載旃,或載物,眾屬軍吏無所將。」則自卿已下至伍長,有武德堪任為軍之吏者乃兼官。兼官者,在鄉為鄉官,在軍為軍吏。若無武德不堪任為軍吏者,則眾屬他軍吏,身不得為軍吏,是無所將也。是以《詩》雲「有,以作六師」,鄭云:「諸侯世子除三年之喪,不遇爵命,服士服而來,時有征伐之事,天子以其吏任為軍將。」是代為軍將之事。則王朝之官有武德者,皆君使為軍吏也。先鄭雲「王六軍」已下復引諸文者,以當時有不信《周禮》者,故引為證。言《春秋》有大國、有次國、有小國者,此亦《春秋》正文。成三年:「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衛。」蓋指此為大國、次國、小國也。雲「又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者,襄十四:「年晉侯舍新軍,禮也。成國禮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晉雖為侯爵,以世為霸主,得置三軍,故為禮也。雲「此周為六軍之見於經也」者,此引《春秋》及《大雅·常武》與《文王》,皆是正經,故云之見於經也。此經言「軍」,而《詩》雲「師」者,此皆軍也。故鄭答林碩云:「軍者,兵之大名,軍禮重言軍,為其大悉,故《春秋》之兵,雖有累萬之眾,皆聽師。《詩》雲『六師』,即六軍也。」然軍旅卒兩皆眾名,獨舉師者,故《易·師·彖》云:「師貞,丈人吉,無咎。」軍二千五百人為師,丈之言長也,以法度為人之長,故吉無咎。謂天子諸侯而主軍,軍將皆命卿,天子六軍,兵眾之名移矣。正言師者,出兵而多,以軍為名,次以師名,少旅為名,言眾,舉中言之也。由此言之,故以師為大名,不言軍,為其大悉。不言旅,為其中。故以師表名,見其得中以兼上下。言軍以軍為名,謂征伐。次以師為名,謂君行師從。少以旅為名,謂卿行旅從之時也。雲「《春秋傳》曰:『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此小國一軍之見於傳」者,庄十六年傳文。以其新並晉國,雖為侯爵,以小國軍法命之,故一軍也。雲「故《春秋傳》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者,宣十二年,欒武子說楚之軍法雲「其君之戎,分為二廣」,服氏云:「左右廣各十五乘」。「廣有一卒」,服氏云:「百人為卒,言廣有卒為承也。」「卒偏之兩」,服氏云:「五十人曰偏,二十五人曰兩。廣既有一卒為承,承有偏,偏有兩,故曰卒偏之兩。」引之,以證卒是百人、兩為二十五人意也。

  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疏]「一軍」至「百人」○釋曰:此非掌也,有軍則置之,無則已。府史不言府二人、史六人,而逆言其數者,欲見所置非常,故倒言以見義也。

  司勛,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故書「勛」作「勛」。鄭司農云:「勛讀為<熏力>。<熏力>,功也。此官主功賞,故曰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勛,香雲反,劉音訓。)

  [疏]「司勛」至「十人」○釋曰:此已下六十官,以大司馬主軍法,所有軍事及武勇、官爵、賞賚、整齊之等皆屬焉。序官前後,亦不據尊卑,直取事急者居前,事緩者居後。是以司勛及馬質已下,皆士官而居前,射人、諸子、司士之等,大夫官而居後也。但司馬主征伐,軍無賞,士不往,凡軍以賞為先。故僖二十八年秋,七月,晉文公獻俘、授馘、飲至、大賞。武王入殷,封功臣謀士,師尚父為首,故司勛列位在前。上士二人為官,下士四人為之佐。府二人主藏文書,史四人作文書草。胥二人為十長,徒二十人給徭役。○注「故書」至「其功」○釋曰:先鄭不從古書「勛」而從「<熏力>」者,勛是古字,從今之<熏力>也。雲「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者,《司<熏力>職》文。

  馬質,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質,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賈,音嫁,注及下同。)

  [疏]注「質平」至「賈直」○釋曰:司馬者,主以供軍之用,馬質主平馬賈買之,故亦列職居前也。然不使與校人相近而在此者,平馬大小賈直,故使與量人相近故也。以其主司馬,故屬夏官。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量猶度也,謂以丈尺度地。○量,音亮,或音良,下同。度,待洛反,下同。)

  [疏]注「量猶」至「度地」○釋曰:在此者,以其掌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塗軍社之所理,其中雖有餘事,要以軍事為重,故亦列職於此也。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小子主祭祀之小事。)

  [疏]注「小子」至「小事」○釋曰:在此者,以其職有掌小祭祀羞羊肆,釁軍器,師田掌斬牲徇陳之事,故屬此也。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

  [疏]「羊人」○釋曰:羊人在此者,以其職有掌羊牲又祭祀割牲等之事,羊屬南方火,司馬火官,故在此。按《說卦》雲「《兌》為羊」,注云:「其畜好剛鹵。」又《易說》云:「大山失金雞,西嶽亡玉羊。」玉羊者,西嶽之精,而羊不在西方者,羊有二義。按《五行傳》云:「視之不明,則有羊禍。」注云:「羊,畜之遠視者,屬視。」故列在夏官,兌為羊,又屬西方也。

  司,下士二人,徒六人。(故書「」為「ㄡ」。杜子春云:「ㄡ當為,書亦或為,為私火。」玄謂讀如予若觀火之觀。今燕俗名湯熱為觀,則火謂熱火與?○司,古喚反。ㄡ,哉約反,李又音灼。觀,古喚反,下同。與,音餘。)

  [疏]注「故書」至「火與」○釋曰:在此者,按其職有行火之政令,火屬南方,故在此也。子春不從古書「ㄡ」,還從「」。「為私火」者,民間理爨之火為私火,亦如後鄭為熱火也。後鄭「讀如予若觀火」者,盤庚告其群臣,不欲徙而匿情者,予若觀熱也。我有刑罰如熱火可畏。故引燕俗以湯熱為觀,亦取熱火之義。後鄭雲「謂熱火與」者,對《秋官·司ピ氏》「以夫燧取火於日」,中為明者,為冷火,破字為疑,故云「與」也。孔安國以觀為視,我觀汝情如視火,與鄭義異也。若然,司ピ氏不在此者,彼取金義,故在秋官也。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固,國所依阻者也。國曰固,野曰險。《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

  [疏]注「固國」至「其國」○釋曰:鄭雲「固,國所依阻者也」者,欲見固據在國而言。雲「國曰固,野曰險」者,對下文司險是在野之義也。以其《掌固職》雲「掌城郭、溝池、樹渠之固」,並據國而言,《司險職》雲「周知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皆據在野而言,故知在野曰險。又引《易》者,《易·坎卦·彖》云:「天險,不可升。地險,山川丘陵,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引之證固是在國,王公設之以守國。若然,《易》雲「王公設險」,險即此固,以其言王公設之,非是在野自然之險者也。是對文則險固異,散則險固通名也。掌固、司險在此者,取整齊之義故也。

  司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疆,界也。○疆,居良反,注及後同。)

  [疏]「掌疆」至「十人」○釋曰:在此者,按其職闕,雖未知其事,蓋掌守疆界,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也。

  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候,候迎賓客之來者。)

  [疏]注「候候」至「來者」○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是迎賓客之事。故《詩》雲「彼候人兮,荷戈與衤殳」,亦是武事,故在此也。

  環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環猶也,以勇力敵。○環,戶關反,劉戶串反。,起略反,下同。)

  [疏]注「環猶」至「敵」○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致師,察軍慝」,皆是軍師之事也,故在此也。

  挈壺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挈」讀如「發」之。壺,盛水器也。世主挈壺水以為漏。○挈,劉苦結反,一音結,又戶結反。盛,音成。)

  [疏]注「挈讀」至「為漏」○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又云:「凡軍事懸壺,以序聚柝。」皆為軍事,按在此也。鄭讀「挈」如發之「」者,《詩》雲「總角之宴」,《毛傳》云:「總角,結髮。」此鄭依毛傳,即結之義也。鄭雲「世主挈壺水以為漏」者,以其稱「氏」,此則官有世功,則以官為氏,故以世主解之也。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疏]「射人」○釋曰:在此者,以其主射事。射即武事,故在此也。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服不,服不服之獸者。)

  [疏]注「服不」至「獸者」○釋曰:在此者,以其服不服之獸,象王者伐叛柔服之義,故在此也。

  射鳥氏,下士一人,徒四人。(○射,食亦反。)

  [疏]「射鳥氏」○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射鳥。」亦是武事,在此宜也。

  羅氏,下士一人,徒八人。(能以羅罔捕鳥者。《郊特牲》曰:「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搏鳥,音博,一音付,本又作捕,音步。)

  [疏]注「能以」至「獸者」○釋曰:在此者,按其識云:「掌羅烏鳥。」亦是武事,故在此也。引《郊特牲》雲「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按彼云:「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諸侯貢屬焉。」彼大羅氏則此羅氏,為一。彼稱大,對諸侯。此直曰羅氏,此無所對,故不稱大。此職唯羅鳥,不主獸,彼兼言獸者,諸侯所貢鳥獸屬焉,則兼掌所貢之獸也。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畜謂斂而養之。○畜,許六反,注同,劉許又反。)

  [疏]注「畜謂斂而養之」○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養鳥而阜藩教擾之。」是專養鳥,其職注謂「鵝鶩之屬」,是斂而養之。鳥是羽蟲,屬南方,故在此也。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疏]「司士」○釋曰:在此者,以其職雲「掌以德詔爵,以功詔祿」,與《大司馬》雲「進賢興功」同,故列職於此也。

  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諸子,主公卿大夫士之子者,或曰庶子。)

  [疏]注「諸子」至「庶子」○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若有甲兵之事,則授之車甲。」故亦在此也。鄭云:「諸子,主公卿大夫士之子者。」按其職云:「掌國子之ヘ。」ヘ,副代父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子皆是ヘ,故鄭歷言之。」雲「或曰庶子」者,按《禮記·燕義》稱此諸子為庶子,故言或曰,以其《燕禮》有庶子執燭之事,彼稱諸子謂之庶子,故《燕義》兼說天子諸子之事,諸庶為一,皆掌公卿大夫士之,故通謂之庶子也。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右謂有勇力之士,充王車右。)

  [疏]注「右謂」至「車右」○釋曰:在此者,王車之右,執干戈以衛王,亦是武事,故在此也。鄭知勇力者,其職云:「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鄭云:「選右當於中。」是用勇力充之者也。

  虎賁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選有勇力者。○賁,音奔,下同。)

  [疏]注「不言」至「力者」○釋曰:在此者,亦衛守王,在此宜也。鄭雲「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還勇力者」,以其在胥下,例皆是徒,今不言徒而曰虎士,明先是徒之選有勇力者,乃為之以當徒處。

  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

  [疏]「旅賁氏」○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言旅,見其眾,言賁,見其勇。亦是衛守王事,故在此也。

  節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世為王節所衣服。○為,於偽反。)

  [疏]注「世為」至「衣服」○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郊祀,二人執戈,送逆屍,從車。」亦是武事,故在此也。鄭雲「世為王節所衣服」,以其著服與王為節而稱「氏」,故知官有世功,則曰官旅。然凡稱氏者,鄭雖不釋為世功,但注有詳略,從可知也。

  方相氏,狂夫四人。(方相猶言放想,可畏怖之貌。○放想,方丈反,本或作[A105],音同。)

  [疏]注「方相」至「之貌」○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可畏怖,亦是武事,故在此也。鄭雲「方相猶言放想」者,漢時有此語,是可畏布之貌,故云方相也。

  大仆,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仆,中士六人;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仆,侍御於尊者之名,大仆其長也。)

  [疏]注「仆侍」至「長也」○釋曰:在此者,凡言仆御者,是武衛之事。又《大仆職》「凡軍旅田役贊王鼓」,是幾仆御皆連類在此也。大仆已下四官因仍同府史之等者,六仆已下至御仆,乃是別職同官,故同府史也。《小臣》其職云:「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法儀。」《祭仆》其職云:「掌受命於王以視祭祀。」《御仆》其職云:「掌群吏之逆及庶氏之復。大仆為長,故連類在此。若然,府、史、胥、徒在御仆下者,是四官別職同官,故共府史胥徒也。

  隸仆,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此吏而曰隸,以其事褻。○褻,息列反。)

  [疏]注「此吏」至「事褻」○釋曰:在此者,以仆皆在此,故亦在此。但所掌事褻,故別官職,不屬大仆。鄭雲「此吏而曰隸,以其事褻」者,此經言下士二人,即是吏。按《秋官》有「罪隸」已下,是奴稱隸,以其掌褻,故與賤同稱隸也。

  弁師,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弁者,古冠之大稱。委貌、緇布曰冠。○弁,皮彥反。稱,尺證反。)

  [疏]「弁師」至「四人」○釋曰:在此者,以夏物長大而盛壯,人年長大乃冠,以象夏,故不同司服在《春官》,而在此也。○注「弁者」至「曰冠」○釋曰:按《禮記·郊特牲》及《士冠記》,皆雲夏收、殷旱、周弁,三代皆祭冠,則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稱弁。若然,皮弁、爵弁自然是弁,故鄭雲「弁者,古冠之大稱」也。雲「委貌、緇布曰冠」者,此二者對皮弁、爵弁、六冕,惟曰冠。若散文亦得言弁,故《司服》云:「凡田冠弁服,凶事服弁服。」皆得言弁也。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甲,今之鎧也。司甲,兵戈盾官之長。○鎧,苦愛反。盾,常九反,又音九。)

  [疏]注「甲今」至「之長」○釋曰:在此者,其職雖闕,但甲者軍師所用,在此宜也。言「甲今之鎧」者,今古用物不同,其名亦異。古用皮謂之甲,今用金謂之鎧,從金為字也。雲「司甲兵戈盾官之長」者,以其此官下大夫,又在上,已下皆士官,故云長也。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疏]「司兵」○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五兵、五盾及授兵,從司馬之法。」此亦為軍事,在此宜也。

  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戈,今時句孑戟。○句孑,古侯反,下音結。)

  [疏]「司戈」至「四人」○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皆武事,故在此也。○注「戈今時句孑戟」○釋曰:按《冬官·冶氏》「為戈戟」,戈則兩刃,長六尺六寸。戟則三刃,長丈六尺。形既不同,鄭雲「戈句孑戟」而為一物解之者,鄭舉漢法以況之,漢時見戈有旁出者為句孑,亦名胡孑,故號戈為句孑戟也。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司弓矢,弓弩矢ゅ官之長。○ゅ,音服。)

  [疏]注「司弓」至「之長」○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六弓、四弩、八矢。」給武之所用,在此宜也。雲「司弓矢,弓弩矢ゅ官之長」者,司弓矢下大夫,已下繕人、槁人皆士官,故得與人為長也。鄭云:「司弓弩,即繕人也。」

  繕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繕之言勁也,善也。)

  [疏]注「繕之」至「善也」○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王之用弓、弩、矢、ゅ。」亦是武事,故在此也。雲「繕之言勁也,善也」者,以其所掌弓弩有堅勁而善堪為王用者,乃入繕人以共王,故鄭為此解之也。

  槁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司農云:「槁讀為芻槁之槁,箭謂之槁。此官主弓弩箭矢,故謂之槁人。」○槁,古老反。,如字,沈古旱反。)

  [疏]注「鄭司」至「槁人」○釋曰:在此者,職云:「掌六弓、八矢、四弩。」是軍事所用,故在此也。先鄭雲「箭謂之槁」,按《冬官·矢人》雲「以其厚,為之羽深」,後鄭雲「讀為槁,謂矢,古文假借字。」則此槁人非直掌矢槁,兼主弓弩矢ゅ等,而雲槁人者,以槁為主耳。故云「此官主弓弩箭矢,故謂之槁人」。

  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右者,參乘。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焉。○乘,繩證反。)

  [疏]注「右者」至「右焉」○釋曰:此戎右並下仆馭在此者,皆是防衛之官,故皆在此。雲「古者參乘」者,若在軍為元帥,則將居鼓下,將在中,御者在左。若凡平兵車,則射者左,御者居中。若在國,則尊者在左,御者亦中央。其右是勇力之士,執干戈常在左右。故云古者參乘也。雲「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者,按《巾車》玉路有五,按下文仆亦有五,惟此戎右已下有三,不見玉路、祀之路之右,又不見木路、田路之右,故以田戎相類,齊祀相因,故以類相兼,故戎右兼田右,齊右兼祀右。若然,仆有五,不兼者,仆難於右,是以六藝之中有五御,而不言右也。按《巾車》,玉路居前,戎路在後。此右在前,又戎右大夫,齊右下大夫,道右上士,戎右官又尊者,夏官主事尚威武,故戎右居前,使官尊也。

  齊右,下大夫二人。(充玉路、金路之右。○齊,側皆反,下「齊仆」並注同。)

  [疏]注「充玉路之右」○釋曰:充玉路為主,故云齊。按《曲禮》雲「立如齊」,注「齊謂祭祀時」。則齊雖施於祭前,當祭時亦名齊,故得兼金玉二路。而鄭不言,亦以其齊同故也。

  道右,上士二人。(充象路之右。)

  [疏]注「充象路之右」○釋曰:在朝所以行道,是以名車為道車。以中車五路差之,上已有玉、金、革、木之等,此道右當充象路之右可知。不兼而官卑者,以其上四事簡,故使兼。此道右每日視朝,行事繁,故不兼。以其事卑於齊戎之等,故官職卑也。

  大馭,中大夫二人。(馭之最尊。○馭,音御。)

  [疏]注「馭之最尊」○釋曰:在此者,亦是衛守之事,在此宜也。雲「馭之最尊」者,以其御玉路以祀,故云最尊。以是特尊,不與下同名仆,而謂之大馭也。若然,戎右在前,尚威武,此戎仆在前者,以其仆雖駕馭為難,仍非武事,故退戎仆於後,進大馭於前也。仍尊戎仆在齊仆之上,而使中大夫為之,與戎右尊卑同也。

  戎仆,中大夫二人。(馭言仆者,此亦侍御於車。)

  [疏]注「馭言」至「於車」○釋曰:上大仆已下言「仆」,並是侍御之官稱仆。今此馭車之人亦言仆者,在車亦是侍御之類,故云「亦侍御於車」也。

  齊仆,下大夫二人。(古者王將朝覲會同,必齊,所以敬宗廟及神明。○朝,直遙反,後「朝覲」皆同。)

  [疏]注「古者」至「神明」○釋曰:齊而敬神明者,按《曲禮》下注云:「春夏受贄於朝,受享於廟,秋冬一受之於廟。」是朝覲敬宗廟。按《覲禮》及《司儀》,會同之時,設方明於壇上,設六玉以禮方明之神,是會同敬神明。《巾車》云:「金路,建大以賓。」則金路主為賓路。賓路則諸侯與王行朝覲會同之禮,故鄭以朝覲會同以釋齊也。

  道仆,上士十有二人。(王朝朝莫夕,主御王以與諸臣行先王之道。○朝,朝上如字,下直遙反。莫,音暮。)

  [疏]注「王朝」至「之道」○釋曰:按上齊右見下至齊仆皆三人,唯戎右與道僕人數多者,則戎右有所斬殺,故《左氏傳》晉縛秦囚,萊駒為右,使萊駒斬之,故人多也。道仆所以特多者,以朝夕在朝,來往駕脫,難而且煩,故人最多也。鄭雲「王朝朝莫夕主御」者,此釋人多之意。雲「王以與諸臣行先王之道」者,此釋稱道之言也。

  田仆,上士十有二人。

  [疏]「田仆」○釋曰:人亦多者,王有四時之田,兼有園囿遊獵及取鮮獸之等,亦是事繁而難,故亦特多也。

  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疏]「馭夫」○釋曰:按其職雲「掌馭貳車、從車、使車」之等,馭仆之類,故亦在此。馭夫總六十人,按《校人》:「三乘為皂,皂一趣馬。三皂為系,系一馭夫。」則馬三十六匹一馭夫,計良二千一百六十匹,則六十馭夫。又駑六麗一師,六師一趣馬,六趣馬一馭夫,則一馭夫主四百三十二匹。駑千二百九十六匹,則馭夫三人,並前六十三人,與此不合者,蓋此《序官》脫三人也。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校之為言校也,主馬者必仍校視之。校人,馬官之長。○校,戶教反,字從木,若從手旁作,是比校之字耳,今人多亂之,注「校之」、「校人」同。)

  [疏]「校人」至「十人」○釋曰:在此者,以馬共軍所用,故其職云:「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故在此。官特尊而多者,以王馬多故也。○注「校之」至「之長」○釋曰:雲「校之為言校也」者,讀從《曲禮》與《少儀》效馬、效羊,取效見義,以其養官畜者必效見之。故鄭云:「主馬者必仍校視之。」仍者,相仍有時數數程見之也。雲「校人馬官之長」者,與下趣馬至圉人為長,有事皆取長官法度。

  趣馬,下士,皂一人,徒四人。(趣馬,趣養馬者也。鄭司農說以《詩》曰「蹶維趣馬」。○趣,七口反,劉清須反,注同。皂,才早反。趣養,清須反,又七口反,一音七句反。蹶,居衛反。)

  [疏]注「趣馬」至「趣馬」○釋曰:在此者,按其職雲「掌正良馬而齊其飲食」,是以鄭雲「趣馬趣養馬者」,故在此也。先鄭說以《詩》雲「蹶惟趣馬」者,彼《詩》是剌幽王之詩,其詩臣名蹶,惟作趣馬之官,權寵之例,引以證趣馬是官名也。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賈二人,徒二十人。(巫馬,知馬祖、先牧、馬社、馬步之神者。馬疾若有犯焉則知之,是以使與醫同職。)

  [疏]「巫馬」至「十人」○釋曰:巫知馬崇,醫知馬病,故連類在此也。有賈者,治馬死生,須知馬價,故有賈人也。○注「巫馬」至「同職」○釋曰:「馬祖」之等,並在下文。有人犯者與為崇,巫則知之,為之謝過。必與醫同職者,巫言無崇,則是時氣,及損傷付醫治之,故二官同職也。

  牧師,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主牧放馬而養之。○牧,舊音目,劉音茂,沈音木。)

  [疏]注「主牧放馬而養之」○釋曰:在此者,按其職雲「掌牧地」,是放馬,故與校人連類在此也。

  人,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之言數。○,所求反。數,色主反,數之同。)

  [疏]注「之言數」○釋曰:在此者,按其職雲「掌十有二閑之政阜馬佚特」之等,故與馬官連類在此也。

  圉師,乘一人,徒二人。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養馬曰圉。四馬為乘。良,善也。麗,耦也。○圉,魚呂反。乘,繩證反,注同。麗,如字。)

  [疏]「圉師」至「一人」○釋曰:在此者,以其掌養馬也。○注「養馬」至「耦也」○釋曰:在此者,按其職雲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亦是為馬,故亦連類在此也。

  職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職,主也,主四方之職貢者。職方氏,主四方官之長。)

  [疏]注「職主」至「之長」○釋曰:在此者,司馬主九畿,職方制其貢,事相成,故在此。官尊而人多,以其主天下人民貢賦之事,事繁故也。雲「主四方官之長」者,與下諸言方者為長也。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土方氏主四方邦國之土地。)

  [疏]注「土方」至「土地」○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與職方連類在此也,故主四方邦國之土地。

  懷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懷,來也,主來四方之民及其物。)

  [疏]注「懷來」至「其物」○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來遠方之民,致方貢,致遠物。」故與職方連類在此也。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合方氏主合同四方之事。)

  [疏]注「合方」至「之事」○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達天下之道路,通其財利,同其數器。」故注云「主合同四方之事」,故亦連數在此也。

  訓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訓,道也,主教道四方之民。○道,音導,下同。)

  [疏]注「訓道」至「之民」○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誦四方之傳道。」故注云「教導四方之民」,故連類在此也。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

  [疏]注「形方」至「形體」○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故注云「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故連類在此。

  山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疏]「山師」○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按《王制》云:「名山大澤不以封。」故天子立山師,以遙掌之使貢,故與職方亦連類在此也。

  川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疏]「川師」○釋曰:在此者,按其職與山師同,故亦連類在此。

  {備逯}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備逯},地之廣平者。○{備逯},音原。)

  [疏]注「{備逯}地之廣平者」○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衍、原隰之名。」故連類在此也。注云「{備逯},地之廣平者」,《爾雅》文也。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匡,正也,主正諸侯以法則。)

  [疏]「匡人」至「八人」○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達法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聽王命。」注云「主正諸侯以法則」,故連類在此也。

  扌覃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扌覃人,主扌覃序王意,以語天下。○扌覃,他南反,與探同。語,魚據反。)

  [疏]注「扌覃人」至「天下」○釋曰:在此者,按其職云:「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故注云「主扌覃序王意,以語天下」,故連類在此也。

  都司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馬主其軍賦。)

  [疏]「都司」至「十人」○釋曰:言「每都上士二人」已下者,此王自以臣為司馬,遙掌都內。故其職雲「掌都之士庶子及其眾庶、車馬、兵甲之戒令」,聽於國司馬,既是軍,故在此也。○注「都王」至「軍賦」○釋曰:鄭據何知都惟有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不通卿大夫者,按《司裘》云:「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卿不入諸侯之中,故知義然。雲「司馬主其軍賦」者,即《司馬法》雲「成出士十人,徒二十人」之等,並是都司馬所主也。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聽也。公司馬,國司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自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往聽政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

  [疏]注「家卿」至「司馬」○釋曰:雲「家卿大夫采地」者,按《載師職》「家邑任稍地」謂大夫采地,「小都任縣地」謂卿之采地,「大都任疆地」謂三公采地,則卿入小都中。今此經直言「家」,而小都入家中,不在上都中者,司馬主軍事,嚴凝為主,須辨尊卑,故依《司裘》卿與大夫不得稱諸侯者為家,又不使王臣為之也。若然,都宗人、家宗人及都士、家士皆使王臣為之者,都家宗人有祖王之廟,九皇六十四民,王所當祭,故使王臣為之。都家之士,以獄訟刑罪,王政之重,非王臣不決,故亦使王臣為之,但非嚴凝,故卿入都耳。雲「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者,其職雲「以聽於國司馬」,對此從下向上則曰公司馬。

  ●卷二十九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法,以佐王平邦國。(平,成也,正也。)

  [疏]「大司」至「邦國」○釋曰:此「九法」已下,皆言邦國,則施於諸侯為主,故云邦國也。雲「以佐王平邦國」者,九法以糾察諸侯,使之成正,故以平言之也。但此九法,據殷同之時建之,故《大行人》雲「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注云:「政謂邦國之九法。」則殷同之時,司馬明布告之,故云建也。

  制畿封國以正邦國,(封,謂立封於疆為界。○畿,音祈。)

  [疏]「制畿」至「邦國」○釋曰:謂制諸侯五百、四百里之等,各有封疆,界分乃得正,故云「以正邦國」。

  設儀辨位以等邦國,(儀,謂諸侯及諸臣之儀。辨,別也,別尊卑之位。○別,彼列反,下皆同。)

  [疏]注「儀謂」至「之位」○釋曰:鄭知儀中有諸侯及諸臣者,以此經雲等邦國。按《大行人》云:「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鄭云:「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知九儀中唯有諸侯諸臣,無天子之臣。按《大宗伯》雲「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注云「每命異儀」,則九儀之中謂一命以至九命之儀。其中有六命、八命並九命作伯兼有王臣,則與此異也。

  進賢興功以作邦國,(興猶舉也。作,起也。起其勸善樂業之心,使不惰廢。○樂業,如字,又音洛,一音五教反。)

  [疏]「進賢」至「邦國」○釋曰:「進賢」,諸臣舊在位,有德行者,並草萊有德行未遇爵命者,進之,使稱才仕用。興,舉也。臣有功者,舉之亦使任用。作,起也。以臣有賢有功,舉之與官,則起邦國之內勸善樂業之心,使不惰廢善業也。

  建牧立監以維邦國,(牧,州牧也。監,監國,謂君也。維猶連結也。○監,古銜反。)

  [疏]「建牧」至「邦國」○釋曰: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牧,使維持諸侯。又一國立一監,以監察一國,上下相維,故云「以維邦國」也。此則《大宰》雲「建其牧,立其監,亦一也。

  制軍詰禁以糾邦國,(詰猶窮治也。糾猶正也。○詰,去吉反。)

  [疏]「制軍」至「邦國」○釋曰:按:上文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也。詰禁者,按《士師》有「五禁」,天子禮。此諸侯國,亦當有五禁以相窮治、相糾正,故云「以糾邦國也」。

  施貢分職以任邦國,(職謂職稅也。任猶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

  [疏]「施貢」至「邦國」○釋曰:施貢多少,據國地大小,故《地官》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皆由天子施之。此《大宰》九貢,並《小行人》春令入貢,皆是歲之常貢,與《大行人》因朝而貢者異也。分職者,即《大宰》所云九職是也。彼據畿內,此據諸侯。諸侯邦國亦由天子分之,使民有職業,因使稅之。所稅者,市之以充貢。若然,言貢,據向天子而言。雲稅,據民所為為說。事相因,皆所以任邦國,故云「以任邦國」也。

  簡稽鄉民以用邦國,(簡謂比數之。稽猶計也。○鄉,許亮反。)

  [疏]「簡稽」至「邦國」○釋曰:注云「簡謂比數之稽猶計也」,謂比數計會鄉民而用之,故云「以用邦國」也。

  均守平則以安邦國,(諸侯有土地者均之,尊者守大,卑者守小。則,法也。)

  [疏]「均守」至「邦國」○釋曰:言「均守」,謂五等諸侯有五等受地,「五百里」已下是均守也。「平則」者,則,法也,比謂五等職貢之等皆有常法,邦國獲安,故云「以安邦國」。

  比小事大以和邦國。(比猶親。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比,毗志反,注同。)

  [疏]注「比猶」至「諸侯」○釋曰:按《司儀》,有五等諸侯自相為賓,亦有五等諸侯之臣相為國客。按《春秋》,有小國朝大國,大國聘小國。故鄭雲使大國親小國,釋經比小也。雲「小國事大國」,釋經事大,使相合和,故云「以和邦國」也。引《易·比·象》者,其卦坤下坎上,坤為土,坎為水,水得土而流,土得水而柔,是水土和合。故象先王建萬國,親諸侯,謂法卦行事,使諸侯相親。引之者,證比小事大之義。

  以九伐之法正邦國,(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雲。○伐,如字,劉扶發反。)

  [疏]注「諸侯」至「伐雲」○釋曰:鄭雲「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者,此經與下文為目,則下九者皆是違王命者也。若然,按下文九者,唯有「賊賢害民」一者稱伐,其餘八者皆不言伐。此經總言伐者,侵滅二者亦是伐之例,其餘六者,皆先以兵加其境,服乃眚之、單之、削之、正之、殘之、杜之,故皆以伐言之。雲「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雲」者,按《月令·孟夏》雲「無伐大樹」,孔子云:「伐一木不以其時,非孝子。」是樹木稱伐。此九伐施於邦國,在於時會之時,是以《大行人》雲「時會以發四方之禁」,注云「禁謂九伐之法」,是當時會者也。

  馮弱犯寡則眚之,(馮猶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眚猶人眚瘦也,《王霸語》曰「四面削其地」。○馮,皮冰反。眚,所景反。瘦,所又反。)

  [疏]注「馮猶」至「其地」○釋曰:雲「馮弱」,據以強陵弱。雲「犯寡」,據以大侵小。如此者,眚瘦其地,使不得強大也。引《王霸記》者,其記王及霸事者。雲「四面削其地」者,對下文削之者示四面削之為異也。

  賊賢害民則伐之,(《春秋傳》曰:「粗者曰侵,精者曰伐。」又曰:「有鍾鼓曰伐。」則伐者,兵入其竟,鳴鍾鼓以往,所以聲其罪。○粗,音[B331],本亦作[B331]。竟,音境。)

  [疏]注「春秋」至「其罪」○釋曰:雲「賊賢」者,亂王所任同己者,如此,則賊虐諫輔,故云賊賢也。雲「害民」者,以君臣俱惡,重賦多徭,其民被害,故曰害民。如此者,則聲鍾鼓伐之也。引《春秋傳》者,按庄十年:「二月,公侵宋。」《公羊傳》曰:「角者曰侵,精者曰伐。」何休云:「角,粗也。」彼不言粗,此言粗者,鄭讀傳與何異,角即粗,義亦同也。又曰「有鍾鼓曰伐」者,此庄二十九年夏,鄭人侵許,《左氏傳》曰:「凡師有鍾鼓曰伐,無曰侵。」引此二者,皆證侵輕伐重之義也。

  暴內陵外則壇之,(內謂其國,外謂諸侯。「壇」讀如「同單」之單。《王霸記》曰「置之空單之地」。鄭司農云:「壇讀從『憚之以威』之憚,書亦或為單。」玄謂置之空單,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壇,依注作單,音善。憚之以,徒旦反,下同,本或無之字。)

  [疏]「暴內」至「壇之」○釋曰:「暴內」,即上雲「賊賢害民」是也。「陵外」,即上雲「馮弱犯寡」是也。上二文各有其一,故伐之、眚之,不奪其位。此則外內之惡兼有,故壇之,奪其位,立其次賢。○注「內謂」至「賢者」○釋曰:鄭雲「讀如同單之單」,從《金》「三壇同單」之單。取其除地曰單,謂置之空地。先鄭讀從「憚之以威」之憚,此罪既重,而直憚之,於義不可。故後鄭還從《王霸記》為正。鄭知立其次賢者,以其古者不滅國,故知更立次已下賢子弟。

  野荒民散則削之,(荒,蕪也,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蕪,音無。)

  [疏]「野荒民散則削之」○釋曰:古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無曠土,無遊民。今言「野荒民散」,由君政惡,民並彼樂國,故民散而野荒,是其君不能有,故削之。

  負固不服則侵之,(負猶恃也。固,險可依以固者也。不服,不事大也。侵之者,兵加其竟而已,用兵淺者,《詩》曰:「密人不恭,敢距大邦。」)

  [疏]「負固不服則侵之」○釋曰:謂倚恃險固,不服事大國,則以兵侵之,使弱其勢也。○注「負猶」至「大邦」○釋曰:雲「固,險可依以固者也」者,謂若僖四年,楚屈完云:「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君之眾,無所用之。」是其負固不服也。雲「不服,不事大」,即上雲「比小事大」,是其服者也。雲「用兵淺者」,對伐是用兵深者,以其罪輕,直侵之而已也。《詩》雲者,《大雅·皇矣篇》,引之者,證不服也。

  賊殺其親則正之,(正之者,執而治其罪。《王霸記》曰:「正,殺之也。」《春秋》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衛侯,歸之於京師,坐殺其弟叔武。○坐,才卧反。)

  [疏]注「正之」至「叔武」○釋曰:鄭雲「正之者執而治其罪」者,其正未必即是殺,但賊殺其親,其罪尤重,故以正為殺解之,是以《王霸記》以正為殺也。引晉人執衛侯歸於京師,京師據洛邑而言也。雲「坐殺其弟叔武」者,按彼傳,晉侯伐衛,衛公出奔楚,晉侯敗楚於城濮。其弟以受盟,既受盟,國則無罪。衛侯即入,將入,與弟叔武為期,衛侯先期入。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髮走出,前驅犬,射而殺之。衛侯知其無罪,枕之股而哭之。元亘舊在國,是叔武黨,見衛侯殺弟,遂訴衛侯於晉,晉以衛侯有罪,諸侯不相治罪,遂執衛侯歸於京師。時使醫衍衛侯,甯俞貨醫衍,薄其,不死。是坐殺弟,合正之事也。

  放弒其君則殘之,(放,逐也。殘,殺也。《王霸記》曰:「殘滅其為惡。」○弒,本又作殺,同音試。)

  [疏]注「放逐」至「為惡」○釋曰:鄭以逐解放,則若季氏逐昭公之類是也。鄭雖不解弒,弒其君,則若慶父弒二君及崔杼弒君之類是也。鄭雲「殘殺」者,以殺解殘也。經本不雲殺,不雲滅,雲殘者,蓋取殘賊殺之,殺之苦毒。故《尚書·梓材》雲「戕敗人宥」,注「戕,殘也」。又雲「無胥戕,無胥虐」,注云:「無相殘賊,無相暴虐。」是戕為殘賊也。《異義》,鄭君以為《左氏》宣十八年秋七月,雲「邾人戕曾阝子於曾阝」,傳曰「凡自內虐其君曰弒,自外曰戕」,即邾人戕曾阝子是也。自內弒其君曰弒者,晉人弒其君州蒲是也。雖他國君,不加虐,亦曰殺。若加虐殺之,乃謂之戕之,取殘賊之意也。若自上殺下及兩下自相殺之等,皆曰殺。若然,此經雲殘者,是加虐殺之。雖非他國君,至於賊臣,亦云殘也。

  犯令陵政則杜之,(令猶命也。《王霸記》曰:「犯令者,違命也。」陵政者,輕政法,不循也。杜之者,杜塞使不得與鄰國交通。)

  [疏]注「令猶」至「交通」○釋曰:鄭訓「令」為「命」者,欲就《王霸記》之命解之為王命之意也。但犯命陵政是不受上命,不通之事。故還杜塞之,使不與四鄰交通。

  外內亂,鳥獸行,則滅之。(《王霸記》曰:「悖人倫,外內無以異於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曰:「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行,下孟反。悖,必內反。去,起呂反。夫,音符。,於牛反,牝鹿也。)

  [疏]注「王霸」至「聚」○釋曰:外亂,謂若齊襄公淫於外魯桓夫人文姜之等是也。內亂,謂家內若衛宣公上父妾、下納子妻之等是也。引《曲禮》者,鹿之父子聚,獸之亂,不言鳥之亂,義可知,故略而不言也。按《春秋公羊》、《左氏》說,凡征戰有六等,謂侵、戰、伐、圍、入、滅。用兵粗角,不聲鍾鼓,入境而已,謂之侵。侵而不服則戰之,謂兩陳交刃。戰而不服則伐之,謂用兵精而聲鍾鼓。伐而不服則圍之,謂其四郭。圍而不服則入之,謂入其四郭,取人民,不有其地。入而不服則滅之,謂取其君。此皆舉重而言,假令先入後滅,書入舉重,已外盡然。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斂之。(以正月朔日布王政於天下,至正歲又縣政法之書。挾日,十日也。○縣,音玄,注同。治,直吏反。挾,子協反。)

  [疏]「正月」至「斂之」○釋曰:「正月」,謂周正建子之月。「之吉」,謂朔日。「始和」,凡政有故,言始和者,若改造雲耳。「布政於邦國都鄙」者,謂上九法、九伐,並下「凡令」以下,皆此時布之。邦國據畿外,都鄙據畿內。不言鄉遂及公邑,布政可知,此則遍天下也。雲「乃縣」已下,亦謂正歲乃縣之,一與《大宰》同,不復具釋也。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畿,猶限也,自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有分限者九。籍,其禮差之書也。政職,所共王政之職,謂賦稅也。故書「畿」為「近」。鄭司農云:「近當言畿。《春秋傳》曰:『天子一畿,列國一同。』《詩·殷頌》曰:『邦畿千里,維民所止。』」○分,符問反。共,音恭,凡供字皆作共,後仿此。)

  [疏]「乃以」至「蕃畿」○釋曰:「乃以九畿之籍」者,謂以面五千里為九畿,皆有典籍之書,今大司馬以此籍書施其政職之事於邦國諸侯也。雲「方千里曰國畿」者,此據王畿內千里而言,非九畿之畿。但九畿以此國畿為本,向外每五百里加為一畿也。雲「侯」者,候也,為天子伺候非常也。雲「甸」者,為天子治田,以出賦貢。雲「男」者,任也,任王者之職事。雲「采」者,採取美物以共天子。雲「衛」者,為天子衛守。雲「蠻」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系之以政教。自此已上六服,是中國之九州。自此已外,是夷狄之諸侯。此蠻服出《大司徒》,雲「要服」,亦一也。言要者,亦見要束以文教也。雲「夷」者,以夷狄而得夷稱也。雲「鎮」者,去中國稍遠,理須鎮守。雲「蕃」者,以其最遠,故得蕃屏之稱。此三服總號蕃服,故《大行人》雲「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指此三服也。此雲者,衛服之內各舉一邊而言,其實通稱,唯蠻服以外,直據彼為號,不通中國之言也。○注「畿猶」至「所止」○釋曰:雲「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者,兩面相距則方萬里,此則易之一君二民之地。若然,堯舜之時,固應萬里,而五服面二千五百里,兩面相距止有五千里。無萬里者,此據未治洪水時,服各五百里。至禹治洪水之後,弼成五服,服加五百,則亦萬里。若孔君義則不然。若據鳥飛直路,此周之九服亦止五千。若隨山川屈曲,則《禹貢》亦萬里,彼此不異也。雲「九籍,其禮差之書也」者,諸侯賦貢多少有常,則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是其禮差也。雲「政職,所共王政之職,謂賦稅也」者,按《大宰》雲「以九職任萬民」,據畿內。此九職亦施與邦國,則此政職也。但施職事與之,使萬民勤職而出賦稅,諸侯得之,以半與三之一四之一,市取土毛以貢之,則《禹貢》「篚貢」是也。據民而出謂之賦稅,據諸侯所送謂之貢也。引《春秋傳》者,按襄二十五年,鄭子產對晉云:「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殷頌》「邦畿千里」,是《殷頌·玄鳥》詩之言,引此二者,證王畿千里之義。

  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賦,給軍用者也。令邦國之賦,亦以地之美惡、民之眾寡為制,如六遂矣。鄭司農云:「上地,謂肥美田也。食者參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歲種二頃,休其一頃。下地食者參之一,田薄惡者所休多。」○令,力呈反。)

  [疏]「凡令」至「二人」○釋曰:此文承上邦國之下而雲「令賦」,是還據邦國諸侯而說也。此經有三等之地,按《小司徒》注云:「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人為九等,七六五者為其中。則地有上中下,各分為三等。九等,則十口食上上,九口食上中,八口食上下,七人食中上,六人食中中,五人食中下,四人食下上,三人食下中,二人食下下。」又按《遂人》,上地夫一廛,田百畝,萊五十畝,中地家二百畝,下地家三百畝,與此上地食者參之二合,故鄭雲邦國如六遂矣。若然,則上地是上下之地,應家八人,一人為家長,可任者當二家七人,今雲家三人者,經欲互舉以明義,故以中地之上家七人,見出上地之下八人者,明亦有上地之中、上地之上。又言「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地即據下地之上,人即據中地之下。家五人者,亦是互舉以明義,故地舉其下,人舉其中,欲見亦有下內三等其地及人也。先鄭雲「食者三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歲種二頃,休其一頃」者,舉上地,只應雲一頃五十畝,而雲三頃者,直取參之二,舉整言之,或並二家而說也。

  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眾專於農。平猶正也。○中,音仲,下放此。陳,直覲反,下「之陳」、「可陳」、「陳前」、「徇陳」、「行陳」、「巡陳」皆同,餘以意求之。,所留反。)

  [疏]注「以旗」至「正也」○釋曰:鄭雲「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者,謂大司馬素有田獵之期日,今至期日,立熊虎之旗於期處以集眾,故云期民於其下。雲「兵者,守國之備」者,鄭欲解田獵者所以習兵,故云兵者守國之備。引孔子語,欲見須田獵以教戰。雲「兵者凶事」者,隱公《傳》文。雲「不可空設,因狩而習之」者,狩是田獵之名。欲行狩,先芟草萊,教戰訖,乃入防田獵,故云因狩而習之,是以《書傳》文:「戰鬥不可空習,故於狩以閑之。」閑之者,習之。是其習兵因狩也。雲「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者,按庄公八年正月,師次於郎。甲午,祠兵。《公羊傳》曰:「祠兵者何?出曰祠兵。」注云:「禮,兵不徒使,故將出兵,必祠於近郊,陳兵習戰,殺牲饗士卒。」又曰:「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左氏》說「治兵於廟,禮也」,注云:「三年而治兵,與秋同名。兵革將出,故曰治兵。」《梁傳》亦云:「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鄭玄於《異義》不從《公羊》雲祠兵,故云「祠兵者,《公羊》字之誤,因而作說之」,亦不從《左氏》說治兵為授兵於廟。云:「於周《司馬職》曰,仲夏教茇舍,仲秋教治兵,其下皆雲如戰之陳。仲冬教大閱,戰法,虞人萊所田之野,乃為之。如是,治兵之屬皆習戰,非授兵於廟,又無祠五兵之禮。」是以《爾雅·釋天》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反尊卑也。」言反尊卑者,出則壯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壯者在後,老弱在前。是以鄭此雲「振旅,兵入收眾專於農」也。雲「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者,春教振旅,夏教茇舍,秋教治兵,至冬大閱,是各教民以一也。

  辨鼓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軍將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鼓人職》曰:「以路鼓鼓鬼享,以賁鼓鼓軍事,以晉鼓鼓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以金鐲節鼓。」鄭司農云:「辨鼓鐸鐲鐃之用,謂鉦鐸之屬。鐲讀如濁其源之濁。鐃讀如ん嘵之嘵。提讀加攝提之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伍之司馬也。」玄謂王不執賁鼓,尚之於諸侯也。伍長謂之公司馬者,雖卑同其號。○辨,如字,劉方免反。鐸,直各反。鐲,直角反。鐃,女交反。賁,扶雲反。將軍,如字,本或作軍將。提,徒兮反。鼙,薄兮反。鉦,音征。ん,火官反。嘵,女交反。攝提,《爾雅》云:「大歲在寅曰攝提格。」)

  [疏]「辨鼓」至「執鐲」○釋曰:此春夏秋三時各教其一,必春辨鼓鐸者,鼓雷之類,象仲春雷發聲於外。言「辨鼓鐸鐲鐃之用」者,此句與下文為總目也。○注「鼓人」至「其號」○釋曰:鄭引《鼓人職》者,欲見鼓人有六鼓四金,據本各依所用。今此所用,或有不依本者,以其唯賁鼓鼓軍事是依本。王執路鼓、軍將執晉鼓等並不依本用,而在軍兼用也。先鄭雲「辨鼓鐸鐲鐃之用,謂鉦鐸之屬」者,按《司馬法》云:「十人之長執鉦,百人之師執鐸,千人之師執鼙,萬人之主執大鼓。」義與此同,故引之為證也。雲「鐲讀如濁其源之濁」者,此讀取音同之義。濁其源者,《淮南子》雲「濁其源,其流不清」,故讀從之。雲「鐃讀如ん嘵之嘵」者,從《毛詩》雲「以謹ん嘵」。雲「提讀如攝提之提」者,從《爾雅》雲「寅為攝提格」,取音同而已。雲「提謂馬上鼓」者,此先鄭蓋據當時已有單騎,舉以況周。其實周時皆乘車,無輕騎法也。後鄭雲「王不執賁鼓,尚之於諸侯也」者,按《鼓人職》,賁鼓鼓軍事,注王在軍自為元帥,自合執賁鼓;今不執賁鼓者,見諸侯因朝而來,與王為賓客,故讓之使執賁鼓,故云尚之於諸侯。王既不用賁鼓而用路鼓者,以其雷鼓、靈鼓祭天地之鼓,不敢用,故用祭宗廟之路鼓也。軍將用晉鼓者,是鼓金奏與諸相應故也,不用鼓者,鼓,役事之鼓,故不用。雲「伍長謂之公司馬者,雖卑同其號」者,按諸官大夫乃與大官同號,宰夫已下,並上士、中士、下士,皆不得與大官同號。今於《序官》大司馬之下,上士得號行司馬,及在軍二十五人長中士號兩司馬,五人長下士號公司馬,皆與大官同號者,以司馬主軍,軍事主嚴,雖卑得同號也。

  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習戰法。○疏數,音朔,下註疏數同。)

  [疏]「以教」至「之節」○釋曰:按下大閱禮備軍法,虞人萊所田之野,下又雲「中軍以舉令鼓,鼓人皆三鼓」,已下有此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彼大閱具言,於此略說有此坐作之法。此於教戰之處為之,故鄭雲「習戰法」也。

  遂以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春田為。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立旌遂圍禁,旌弊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既誓,令鼓而圍之,遂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眾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豕從>,獻肩於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鄭司農云:「貉讀為。謂師祭也。書亦或為。○貉,莫駕反,注同。弊,婢世反,劉薄計反。射,食亦反,下「王射」同。<豕從>,子工反。肩,《詩》作<豕開>,音同。施,式豉反。,莫駕反。)

  [疏]「遂以」至「祭社」○釋曰:按下大閱禮「遂以狩田」以下雲「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群吏各帥其車徒以敘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此亦當如彼,但春非大備,故亦略言也。言「誓民」者,即下大閱禮「群吏聽誓於陣前」,鄭引《月令》「司徒北面誓之」是也。雲「鼓」者,即下文「中軍以な令鼓,鼓人皆三鼓」已下是也。雲「遂圍禁」者,既誓,令鼓而圍之。雲「火弊」者,謂田止也。雲「獻禽以祭社」者,此因田獵而祭,非《月令》仲春祭社也。○注「春田」至「為」○釋曰:雲「春田為」者,,搜也,春時鳥獸孚乳,搜擇取不孕任者,故以為名。雲「有司,大司徒也」者,即《大司徒職》雲「大田役治其徒庶之政令」,故知有司是大司徒也。雲「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者,此即《詩》及《爾雅》雲「類也」、「也」、「師祭」是也。雲「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者,當司徒北面誓之時,小子斬牲,以左右巡陳也。雲「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者,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陳不逐奔走。又一解云:「前人已射中禽,後人不得復射。」彼又雲「無面傷」之等,象降者不逆擊之。雲「立旌遂圍禁」者,旌,則下文大閱禮雲「旗居卒間」者是也。雲「旌弊」者,弊,仆也,田止旌則仆。雲「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者,謂獲禽所算之籌。罰者,謂效功時爭禽不審,即罰去其籌。雲「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者,按《山虞》皆雲「使地之民,守其厲禁」,謂遮厲之禁,不得非時入也。若然,按《地官·川衡》,小田獵之所,無厲禁之事。言「衡」者,川林或有與山澤連者,則亦有厲禁之事,故連言之也。

  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陳。群吏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茇讀如萊沛之沛。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錄軍實之凡要。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別也。鄉遂之屬謂之名,家之屬謂之號,百官之屬謂之事。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被之以備死事。帥,謂軍將及師帥、旅帥至伍長也。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凡此言以也、象也,皆謂其制同耳。軍將皆命卿。古者軍將,蓋為營治於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將者也。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此長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以其職從王者。此六者皆書其官與名氏焉。門則襄仲、右師明矣。鄉則南鄉<垂瓦>、東鄉為人是也。其他象此,雲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某某之事而已,未盡聞也。鄉遂大夫,文錯不見,以其素信於民,不為軍將,或為諸帥,是以闕焉。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於夜,於是主別其部職。○茇,蒲末反。撰,息轉反,又仕轉反,注音算,息緩反。沛,步未反,一音具,又普具反。數,色主反。簿,步古反,後「簿書」皆放此。識,音志,一音試,下同。朝位,直遙反。被,皮偽反,下同。治,直吏反。比,毗志反。<垂瓦>,直偽反。見,賢遍反。)

  [疏]「中夏」至「振旅」○釋曰:如「振旅之陳」者,四時各教其一。故春教振旅,夏教茇舍,但設經不可文文具設,故云如振旅之陳,皆轉相如也。雲「群吏撰車徒」者,群吏,謂軍將至伍長,各有部分,皆選擇其在車甲士三人,步徒七十二人之等。雲「讀書契」者,書契,謂兵士簿書之要契,此《小宰》之八成雲「師田以簡稽」,一也。雲「辨號名」者,此「帥以門名」已下是也。○注「茇讀」至「部職」○釋曰:「茇讀如萊沛之沛」者,按《王制》雲「居民山川沮澤」,注云「沮謂萊沛」。時俗有水草謂之萊沛,故讀從之也。雲「茇舍草止之也」者,以草釋茇,以止釋舍,故即雲軍有草止之法。雲「數擇之也」者,以解撰為數擇,取其善者,雲「軍實之凡要」者,凡軍有三種:或以俘囚為軍實,或以戈盾弓矢為軍實,或以禽牲為軍實。今此所云軍實者,據兵器為軍實。凡要,即名籍之總名也。雲「號名者徽識」者,即上注「三者旌旗之細者也。雲「所以相別也」者,皆綴之於膊上以別死者也。雲「鄉遂之屬謂之名」者,言之屬,即經雲「縣鄙」,是遂之屬,從縣鄙至鄰里,州是鄉之屬,從州至比長,故言之屬以總之。雲「家之屬謂之號」者,謂都家之內,從大夫至士。雲「百官之屬謂之事」者,從王朝六卿已下至下士。野以邑名,鄭雖不言,亦在鄉遂之例。以其同是溝洫之人,出軍出貢又等,故知亦入名中也。其號也,名也,事也,三者據經而言。雲「在國以表朝位」者,即《覲禮》雲「上介各奉其君之置於宮」者是也。雲「凡此言以也、象也,皆謂其制同耳」者,以謂若經雲「帥以門名」已下,至「野以邑名」已上,五者皆言以也,惟百官雲象。是以也、象也,此六者「以象」雖異,其制則同,皆小旌旗也。雲「軍將皆命卿」者,欲解帥以門名之意,止由卿居於國門,使為軍將,故軍將得以門為名。雲「古者軍將蓋為營治於國門」者,此解軍將得以門為名者,只由非常之急,要在於門,故使卿在門住而營治其門故也。雲「魯有東門襄仲」者,按昭三十二年《左傳》云:「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公子遂,字襄仲,號為東門,只由居東門。宋有桐門右師者,按春秋《左氏傳》:「昭二十五年春,叔孫聘於宋,桐門右師見之。」注云:「右師,宋師樂大心也。其室居桐門,故曰桐門右師。」是宋有桐門右師也。引之,證將帥得以門名之事。經直雲「縣鄙」,鄭知鄰長者,以其在軍之時,從遂大夫已下至鄰長皆在。今略言縣鄙,明皆有也。雲「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者,食采地,是公卿大夫,其身在朝,其臣在采地,若公山弗擾之類。今隨王在軍,故以家號為名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者,亦如六遂。自鄉大夫已下,至比長皆在,今略舉州為首也。雲「野,謂公邑大夫」者,謂為四等公邑,若《載師職》公邑,自甸以出,至五百里,其長二百里、三百里如州長,四百里、五百里如縣正,長下皆有屬官,在軍者皆以邑為名。雲「百官以其職從王」者,謂三百六十官,各以其職事從王在軍,若大宰下六十官,隨其長從王,皆以事為號也。雲「此六者皆書其官與名氏焉」者,六者,謂經五以一象。假令為官,則雲大司徒下某官姓名某也。雲「門則襄仲、右師明矣」者,經直雲帥以門名,怨直以門為名,不加官與名字。諸官皆須名氏,明門亦有官與氏名,故云明矣。雲「鄉則南鄉<垂瓦>、東鄉為人是也」者,<垂瓦>與為人,皆當時鄉名,故舉以為況。雲「其他象此」者,此鄭略舉門名與鄉名,其他仍有縣鄙與家、野、百官,亦依此而稱焉。雲「某某之名」者,即經雲門、縣鄙、鄉、野四者皆是某某之名,謂若門名,當雲桐門右師之下某官某姓某甲之名,三者皆放此。雲「某某之號」者,即經雲「家以號名」是也。謂若魯之費邑,即雲費邑之下某官某姓某甲之號。雲「某某之事」者,即經雲「百官各象其事」,謂若地官之下,則雲大司徒之下某官某姓某甲之事。雲「未盡聞也」者,鄉來所釋六者,略聞帥以門名,鄉以州名,舉以為況,其餘未聞,故云未盡聞也。雲「鄉遂大夫文錯不見」者,此經六遂直雲縣鄙,不言遂。六鄉言以州名,雖見鄉,亦不見鄉大夫之身。其文交錯,不見鄉遂大夫,故云文錯不見也。雲「以其素信於民」者,兵書《孫子》雲「素信者與眾相得」是也。舊素與民相信者,必情義相得,故鄉遂之官,還使為軍吏。雲「不為軍將,或為諸帥,是以闕焉」者,《管子》雲「因內政寄軍令」,則鄉遂大夫已下至比長、鄰長,皆因為軍吏以領本民在上,或別使人為軍將,則鄉遂大夫別領人為師帥、旅帥以下,經在軍吏帥以門名之內,故闕鄉遂大夫也。必知有別使人為軍將法者,見《外傳》穆叔雲「天子作師,公帥之以征不德」,《詩》曰「周公東征,四國是遑」,此並上公為軍將。《詩》雲「有,以作六師」,此乃諸侯世子為軍將。田獵亦容如此,於是時鄉遂大夫則為諸師也。若然,按下文雲「師都載旃,鄉遂載物」,注云「鄉遂大夫或載旃,或載物,眾屬軍吏,無所將也」者,謂鄉遂大夫全無武用,則諸帥亦不為,則是眾屬他軍吏,己身全無所將,故或載旃,或載物,不載旗,義與此不違也。雲「於是主別其部職」者,釋經以辨軍之夜事,分別其當部當職,不與外交雜也。

  遂以苗田,如之法,車弊獻禽以享礻勺。(夏田為苗。擇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實者雲。車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礻勺,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於祭宗廟者,陰陽始起,象神之在內。○礻勺,餘若反。孕,羊證反。去,起呂反。綏,而誰反,下同。)

  [疏]「遂以」至「享礻勺」○釋曰:在教戰之處辨號名既訖,遂入防,行苗田之法。雲「如之法」者,如上時有司表貉、誓民、令鼓、遂圍禁之等。雲「車弊」及「以享礻勺」,二者則與春異,以其春時火弊祭社,此時車弊享礻勺也。○注「夏田」至「在內」○釋曰:以其春夏為陽,主其生長,故春田為,搜取不孕任者。夏田為苗,若治苗去不秀實者。其義,但春時主孚乳,故以不孕任解之也。雲「車弊,驅獸之車止也」者。「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者,《春秋左氏傳》云:「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是車行遲,取獸少,故知用車示取物希也。引《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已下,據殺訖而言,《毛詩傳》雲「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者,據始殺而言也。雲「大夫殺則止佐車」,《王制》注「佐車,驅逆之車」。按《田仆》云:「掌佐車之政,驅逆之車。」佐車似與驅逆之車別者,但《王制》佐車與《田仆》驅逆之車為一,其《田仆》佐車自是田車之貳曰佐,佐文雖同,其義則異也。若然,驅逆之車言佐者,能逐禽,故以佐言之。雲「礻勺,宗廟之夏祭也」者,《大宗伯》文。雲「冬夏田主於祭宗廟,陰陽始起,象神之在內」者,仲冬一陽生,仲夏一陰生,是陰陽在內,故神象之而行祭也。此祭因田獵獻禽為祭,若正祭自在孟月。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

  [疏]「中秋」至「之陳」○釋曰:言「教治兵」者,凡兵,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威故也。雲「如振旅之陳」者,如春振旅時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法也。

  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軍吏載旗,師都載旃,鄉遂載物,郊野載,百官載,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軍吏,諸軍帥也。師都,遂大夫也。鄉遂,鄉大夫也。或載旃,或載物,眾屬軍吏,無所將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野,謂公邑大夫。載者,以其將羨卒也。百官,卿大夫也。載者,以其屬衛王也。凡旌旗,有軍眾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事也,號也,皆畫以雲氣。○書,音畫,出注。氣,本或作乞,同。)

  [疏]「辨旗」至「振旅」○釋曰:按下文注,以出軍之旗則如秋,則此經是在軍旌旗也。雲「各書其事與其號焉」者,此二者即是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此秋雖不具辨號名,以略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雲「其他皆如振旅」者,亦謂坐作、進退、疾徐之法如振旅之陳也。○注「軍吏」至「雲氣」○釋曰:雲「軍吏,諸軍帥也」者,亦謂從軍將至下伍長皆是軍吏也。雲「師都,遂大夫也。鄉遂,鄉大夫也」者,按《司常》云:「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則鄉大夫是卿,建旃是其常。師都載旃,不嫌無鄉大夫,故鄭直舉遂大夫也。雲「鄉遂,鄉大夫」者,以其遂大夫是中大夫,建物是其常。今鄉遂建物,不嫌無遂大夫,故鄭直舉鄉大夫也。雲「或載旃,或載物,眾屬軍吏,無所將也」者,鄉遂大夫若為軍將,則在軍吏載旗軍中,領眾來時亦載旗。今載旃載物不載旗,故知己之所管之眾屬他軍吏,己無所將。以其已無武用,非直不為軍將,亦不為諸帥,故全無所將,以是載旃載物而已。若然,既不為軍吏,遂大夫上得與卿同載旃,鄉大夫則是卿,下得與大夫同載物也。以鄉遂大夫掌眾同,故同載物也。俱兩載者,以其不為軍將,又不任鄉職,卿大夫尊卑之常,當載旃載物而已,故容其兩載也。雲「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者,郊內有六鄉,州長已下。郊外有六遂,縣正已下。故知言郊有此二等人也。雲「野謂公邑大夫」者,按《載師職》云:「公邑之田任甸地。」郊外曰甸,甸則郊外曰野,故以野言之。但公邑自甸以出至︹五百里,有四等公邑,皆有大夫治之,故《司馬法》云:「二百里如州長,四百里、五百里如縣正。」是公邑大夫也。雲「載者,以其將羨卒也」者,以其六鄉之內,上劑致民,一家一人為正卒,其餘皆為羨卒。六遂之內,下劑致民,家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其餘為餘夫。正卒既屬軍吏,其餘羨卒,使此州長已下等不為軍吏者領之。但公邑之內,雖不見有出軍之法,若出軍,亦當與鄉遂同,以其得為溝洫法故也。若出軍,亦正卒使大夫等為軍吏,其餘羨卒,亦使不為軍吏者領之。雲「百官,卿大夫也,載者,以其屬衛王也」者,以其天地四時之卿大夫,其屬各六十,有選當行衛守王者,即是有眾,故載鳥隼之。雲「凡旌旗,有軍眾者畫異物」者,即經天子、諸侯、軍吏、郊野、百官是也。雲「無者,帛而已」者,鄉遂載旃物是也。雲「書當為畫,事也,號也,皆畫以雲氣」者,事,即上百官言事;號,即上家言號。不言名,此亦有名,文略耳。雲「畫以雲氣」者,鄭解經典言畫者,皆以雲解之,謂畫五色雲也。

  遂以田,如田之法,羅弊致禽以祀礻方。(秋田為。,殺也。羅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礻方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息淺反。礻方,音方。出注。皆殺,如字,劉色界反。)

  [疏]「遂以」至「祀礻方」○釋曰:上文教載旗旃物訖,遂入防行田之禮,其法如田之法。雲「羅弊致禽以祀礻方」者,秋田主用羅。羅止田畢,入國過郊之神位,乃致禽以祀四方之神。○注「秋田」至「以方」○釋曰:雲「礻方當為方,聲之誤也」者,以礻方乃是廟門之外內,惟因祭宗廟及明日繹祭,乃為礻方祭。今既因秋田而祭,當是祭四方之神,故云誤也。雲「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者,以秋物成,四方神之功,故報祭之。雲「《詩》曰『以社以方』」者,《詩·大雅》。引之,證方是四方之神也。

  中冬,教大閱:(春辨鼓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閱,簡軍實。凡頒旗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以尊卑之常則如冬,司常左司馬時也。大閱備軍禮,而旌旗不如出軍之時,空辟實。○閱,音悅。辟,音避。)

  [疏]「中冬教大閱」○釋曰:以冬時農隙,故大簡閱軍實之凡要也。○注「春辨」至「辟實」○釋曰:雲「春辨鼓鐸」已下,欲見春夏秋各教其一,至冬大閱之時總教之。故云「至冬大閱軍實」。雲「凡頒旗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以尊卑之常則如冬,司常佐司馬時也」者,以其王與諸侯所建秋冬同,又秋雲「軍吏建旗,師都載旃,鄉遂載物,郊野載,百官載」,不言┸、旌二者,以其是出軍之法,故不言道車游車所載。大閱之時,見尊卑之常,故《司常》云:「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縣鄙建,道車載┸,游車載旌。」此為異也。鄭云:「大閱備軍禮,而旌旗不如出軍之時,空辟實」者,大閱雖備禮,是教戰,非實出軍法,是其空也。秋教治兵,治兵是出軍法,故寄出軍之旗於彼。是冬之空辟實出軍法者也。趙商問:「《巾車職》『建大麾以田』,注『田,四時田獵』。商按《大司馬》職,四時皆建大常何?」鄭答曰:「麾,夏之正色。田雖習戰,春夏尚生,其時宜入兵,夏本不以兵得天下,故建其正色以春夏田。至秋冬出兵之時,乃建大常。」趙商又問:「《巾車職》曰『建大白以即戎』,注云『謂兵事』。《司馬職》『仲秋辨其物以治兵,王建大常』,注『凡頒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不知大白以即戎為何時?」答曰:「白者,殷之正色。王即戌者,或命將,或勞師,不自親將,故建先王之正色,異於親自將也。」

  前期,群吏戒眾庶戰法。(群吏,鄉師以下。)

  [疏]注「群吏鄉師以下」○釋曰:言「前期」者,謂若《大宰職》雲「前期十日」。此亦在教戰前,不必要十日前也。知「群吏,鄉師以下」者,見《鄉師職》云:「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其卒伍。」是其事也。言「鄉師以下」,則不及鄉,鄉是鄉大夫,則卿也,則可及州長,故《州長職》云:「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黨正》云:「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族師》亦云:「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是其以下之事也。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鄭司農云:「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詩》曰:「田卒污萊。」玄謂萊,芟除可陳之處。後表之中五十步,表之中央。表,所以識正行列也。四表積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步數未聞。致,致之司馬。質,正也。弊,仆也。皆坐,當聽誓。○芟,所銜反。令,力呈反,下「令走」同。卒,子律反。污,音烏。行,戶剛反,下「行列」、「行陳」皆同。仆,音赴。)

  [疏]「虞人」至「皆坐」○釋曰:虞人者,若田在澤,澤虞。若田在山,山虞。謂使其地之民,於可陳之處,芟除草萊。故云:「萊所田之野。」雲「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者,按下注引《月令》「司徒北面以誓之」,此經雲「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車徒皆坐」,則此於可陳之中,從南頭立表,以北頭為後表也。○注「鄭司」至「聽誓」○釋曰:先鄭雲「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者,謂芟除其田獵之處,故云令車得驅馳。引《詩》者,證田處草萊。按《王制》云:「昆蟲未蟄,不以火田。」則仲冬之時,放火田獵,何須芟除草萊。是以《車攻》詩毛傳雲「大艾草以為防,然後焚而射焉」。是田處不得芟草萊,故後鄭易之,以為芟除可陳之處。雲「後表之中五十步,表之中央」者,謂從南表至北表。雲「表,所以識正行列也」者,於可陳之中央立此四表,表兩相各有三軍之眾,至表則間一而坐,坐而更起,是表正行列也。雲「積二百五十步」者,以三表之間有二百步,又加一表五十步,故總為二百五十步也。雲「左右之廣當容三軍」者,天子六軍,左右之地各容三軍,此鄭據天子六軍整數而言。其實兼羨卒之等,故《小司徒職》云:「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惟田與追胥竭作。」鄭雲「國人盡行」,是非止六鄉之民六軍而已。雲「步數未聞」者,但先南北二百五十步,東西不言步數,故云未聞也。雲「皆坐,當聽誓」者,下文即雲「聽誓於陳前」,故先當聽誓也。

  群吏聽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群吏,諸軍帥也。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天子教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撲,北面以誓之。」此大閱禮實正歲之中冬,而說季秋之政,於周為中冬,為《月令》者失之矣。斬牲者,小子也。凡誓之大略,《甘誓》、《湯誓》之屬是也。○鄉,許亮反。,劉如字,又音箭,一音初洽反。撲,普卜反。甘,如字,劉胡甘反。)

  [疏]「群吏」至「斬之」○釋曰:雲「群吏聽誓於陳前」者,士卒皆於後表北面坐,群吏諸軍帥皆在士卒前南面立,以聽誓。雲「斬牲以左右徇陳」者,從表左右向外以徇陳。○注「群吏」至「是也」○釋曰:雲「群吏,諸軍帥」者,從軍將以至伍長,謂象軍吏建旗者也。引《月令》者,證所誓者是司徒。使司徒誓者,此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今雖屬司馬,猶是己之民眾,故使司徒誓之也。雲「此大閱禮實正歲之中冬」者,周雖建子為正,及其行事,皆用夏之正歲,則此經中夏、中春、中秋、中冬皆據夏法也。雲「而說季秋之政,於周為中冬,為《月令》者失之矣」,呂不韋作《月令》者,以為此經中冬為周之中冬,當夏之季秋,故說於季秋,是失之矣。按《月令》季秋雲「是月也,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班馬政」云云,注引「中秋教治兵法,王載大常」已下為證,不雲失。至此乃以《月令》是中冬教大閱法,而言為《月令》者先。鄭君兩解之,以其彼雲司徒誓眾,與此誓眾之等同,故為大閱。彼為治兵法者,以彼文授車以等級,乃命主祠祭於四方,又與中秋治兵者同,故彼為治兵法也。雲「斬牲」者,《小子職》雲「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是也。雲「凡誓之大略,《甘誓》、《湯誓》之屬是也」者,《甘誓》是啟與有扈戰,《湯誓》是湯伐桀誓眾辭,言「之屬」者,仍有《大誓》、《費誓》之等,故云之屬。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群吏作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扌鹿鐸,群吏弊旗,車徒皆坐。(中軍,中軍之將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群吏既聽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鼓,鼓以作其士眾之氣也。鼓人者,中軍之將、師帥、旅帥也。司馬,兩司馬也。振鐸以作眾。作,起也。既起,鼓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伍長一曰公司馬。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鼓人也。鄭司農云:「扌鹿讀如弄。」玄謂如涿鹿之鹿。掩上振之為扌鹿。扌鹿者,止行息氣也。《司馬法》曰:「鼓聲不過閶,鼙聲不過,鐸聲不過琅。」○扌鹿,音鹿,李扶表反。鐸,待洛反。涿,丁角反,沈音濁,劉音獨。閶,吐剛反。,吐獵反,劉湯答反。琅,音郎。)

  [疏]「中軍」至「皆坐」○釋曰:此經總說聽誓既已,將欲向南第二表,象戰陳初發麵敵,此即仲春振旅疾徐坐作之事,一也。○注「中軍」至「過琅」○釋曰:「中軍,中軍之將也」者,此六軍,三軍居一偏,皆自有中軍也。是以鄭雲「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也。言三三者,非謂如法。雲三三而九者,直是兩個三,為三而復三而已也。雲「群吏既聽誓,命各復其部曲」者,軍吏本各主其部分曲別,謂若伍長主五人,兩司馬主二十五人,卒長主百人之等,皆是部曲。至於誓之時,出向眾前,聽誓訖,各復其部伍本處,故云復其部曲也。雲「中軍之將令鼓」者,經雲「中軍以鼙令鼓」,故知中是中軍之將也。雲「鼓以作其士眾之氣」者,《春秋左氏》曹劌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鼓以作士眾之氣也。雲「鼓人者,中軍之將、師帥、旅帥也」者,按《左氏》成二年傳,晉與齊戰於鞍,克傷於矢,曰:「余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於是右爰抱而鼓之。時克擊鼓。哀二年《左傳》,鐵之戰,趙簡子云:「伏嘔血,鼓音不衰。」是皆將居鼓下。知兼有師帥、旅帥者,按上文春辨鼓鐸雲「軍將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皆是鼓人,故知是軍將、師帥、旅帥也。其卒長執鐃已下,皆金,非鼓也。雲「司馬,兩司馬也」者,以其上文雲「兩司馬執鐸」,故知此經雲「司馬振鐸」者,是兩司馬也。雲「以作眾」者,金雖非鼓,振之者亦是以作眾也。雲「作,起也。既起,鼓人擊鼓以行之」者,釋經「車徒皆作,鼓行」也。雲「伍長鳴鐲以節之」者,上文雲「公司馬執鐲」,《鼓人職》雲「金鐲節鼓」,故云伍長鳴鐲以節之也。雲「伍長一曰公司馬」者,上文雲「公司馬執鐲是伍長」,故云一曰公司馬也。先鄭雲「扌鹿讀如弄」者,直以扌鹿弄聲相近,以振鐸謂之弄也。玄謂「如涿鹿之鹿」者,謂從《史記》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鹿,直取音同,不從義也。此是鹿鹿然作聲也。雲「掩上振之」者,以手在上,向下掩而執之。雲「止行息氣也」者,按《鼓人》云:「金鐸通鼓,金鐃止鼓。」則金鐸是通鼓,而雲止行息氣者,見經雲扌鹿鐸,即雲群吏弊旗,故知金鐸亦得止行息氣也。《司馬法》「鼓聲不過閶」以下者,證鼓鼙與鐸聲之有異也。

  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鼓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及表,自第二前至第三。○驟,仕救反,劉才遘反。先,悉薦反。)

  [疏]注「春秋」至「之心」○釋曰:昭二十一年:「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宋閽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注云:「戰氣未定故也。」「後人有待其衰」,注云:「待敵之衰乃攻。」是其事也。

  乃鼓,車馳徒走,及表乃止。(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鼓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剌。(鼓戒,戒攻敵。鼓壹闋,車壹轉,徒壹剌,三而止,象服敵。○闋,苦穴反。)

  [疏]注「鼓戒」至「服敵」○釋曰:經並言三闋、三發、三剌,鄭歷言鼓一闋、車一轉、徒一剌,三而止者,鄭據實而言,非是一時而三故也。

  乃鼓退,鳴鐃且,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鐃所以止鼓。軍退,卒長鳴鐃以和眾,鼓人為止之也。退,自前表至後表。鼓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起略反。和,胡卧反。為,於偽反,下「為相」疑同。)

  [疏]「乃鼓」至「如初」○釋曰:此言「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回身向北,更從南為始也。雲「鳴鐃且」者,此鳴鐃且,據初至南表退軍之時,象在軍,軍退亦鳴鐃。是以《左氏》哀公傳,鐵之戰,陳子云「吾聞鼓不聞金」,亦是鳴鐃退軍注。及其向北,即更為習戰之事,故云及表乃止,坐作如初。故鄭雲習戰之禮,出入一也。○注「鐃所」至「鳴鐃」○釋曰:雲「鐃所以止鼓」者,《鼓人職》雲「金鐃止鼓」是也。知「卒長鳴鐃」者,春辨鼓鐸雲「卒長執鐃」是也。雲「退,自前表至後表」者,經略言表,則「及表乃止,坐作如初」者,總向北三表,故鄭雲自前表至後表也。雲「鼓鐸則同」者,鼓人三鼓,兩司馬執鐸,與向南時同,以其習戰之禮,出入一也。雲「異者,廢鐲而鳴鐃」者,前向南時雲「鼓行鳴鐲」,此北向,不言鳴鐲而言鼓退鳴鐃,以其雖習戰,出入一猶象退軍,故鳴鐃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群吏各帥其車徒以敘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兩旌以為之。敘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疏數。前後有屯百,步車徙異群相去之數也。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巡其行陳。鄭司農云:「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前。」○分,扶問反,又如字,注同。易,以豉反,注同。壘,力軌反。)

  [疏]「遂以」至「為主」○釋曰:此一節總論教戰訖入防田獵之事,故云「遂以狩田」也。雲「以旌為左右和之門」者,六軍分三軍,各處東西為左右,各為一門。雲「以致和出」者,以教戰處內,故以田處出。雲「旗居卒門」者,軍吏各領已之士卒,執旗以表之,故旗居卒間也。○注「冬田」至「居前」○釋曰:雲「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者,對春夏言、言苗有所擇。又秋名,中殺者多,對此圍守之,此又多於,故得守名也。雲「軍門曰和」者,《左氏傳》雲「師克在和,不在眾」,田獵象戰伐,故其門曰和門也。雲「今謂之壘門」者,漢時軍壘為門,名曰壘門,與古和門同,故舉為說。雲「立兩旌以為之」者,昭八年《梁傳》云:「秋,於紅,正也。」又云:「刈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執木}。」注云:「質,椹也。{執木},門中臬。」又云:「流旁握御{車}者不得入。」註:「流旁握,謂車兩彗頭,各去門邊容握。握,四寸也。又《車攻詩》傳云:「大艾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纏旃以為門,裘纏質以為執。門容握,驅而入,{車}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又雲「古者戰不出頃,田不出防」。是其事也。雲「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者,按《鄉師職》云:「巡其前後之屯,常戮其犯命者,斷其爭禽之訟。」故知此經雲有司皆是鄉師也。雲「車徒異群」者,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群。今在軍行列之時,則車徒異群,故車人有異也。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設此車者,田仆也。○驅,起具反,又如字。要,於遙反。)

  [疏]「既陳」至「陳前」○釋曰:前經論陳車徒訖,故此雲「既陳」。雲「乃設驅逆之車」,設訖,即為表貉之祭於陳前也。○注「驅驅」至「仆也」○釋曰:雲「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按《王制》雲「天子發,諸侯發」,皆不雲佐車者,其實天子、諸侯田時皆有驅逆之佐車。直於大夫言之者,據終而言也。知設此車是田仆者,見《田仆職》六設驅逆之車,故知也。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群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群司馬,謂兩司馬也。枚如箸,銜之,有糹畫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進,行也。鄭司農云:「大獸公之,輸之於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豕從>,獻肩於公。』一歲為<豕從>,二歲為,三歲為特,四歲為肩,五歲為慎。此明其獻大者於公,曰取其小者。」玄謂慎讀為{鹿辰},《爾雅》曰:「豕生三曰<豕從>,豕牝曰,糜牝曰{鹿辰}。」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箸,直慮反。糹畫,戶卦反,劉又胡麥反,或音卦。畀,必二反,與也。,音巴,本亦作巴。慎,如字,亦音辰。{鹿辰},音辰,又音腎,止屍反。{鹿辰},糜牝也。<豕>,本亦作<豕從>,子工反。)

  [疏]「中軍」至「左耳」○釋曰:此令鼓之事,與上文教戰時大同,惟徒銜枚為異。○注「群司」至「計功」○釋曰:鄭知「群司馬謂兩司馬」者,上文春辨鼓鐸,雲兩司馬振鐸,故知之也。雲「枚如箸,銜之,有糹畫結項中」者,雖無正文,以意言之。糹畫即兩頭系也。既有兩系,明於項後中央結之。先鄭引《詩》雲「言私其<豕從>,獻肩於公」,一歲為<豕從>已下,鄭皆不從者,《豳詩》毛傳雲「三歲曰<豕開>」,此雲四歲為肩,《爾雅》云:「豕生一曰特,二曰師,三曰<豕從>。」又《爾雅》云:「糜牝曰{鹿辰}。」無五歲為慎。又《魏詩》云:「三歲曰特。」先鄭皆無可依據,故不從也。若然,<豕開>還是鹿之絕有力者也。

  及所弊,鼓皆戒,車徒皆訁。(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玄謂至所弊之處,田所當於止也。天子諸侯狩有常,至其常處,吏士鼓噪,象攻敵京刂勝而喜也。疾雷擊鼓曰戒。噪,ん也。《書》曰「前師乃鼓{付鼓}噪」,亦謂喜也。○戒,本亦作駭,胡楷反,李一音亥。噪,素報反。{付鼓},音符,又芳甫反。)

  [疏]「及所」至「皆噪」○釋曰:雲「及所弊」者,冬徒弊止之處,謂百姓獵止。○注「鄭司」至「喜也」○釋曰:引「《書》曰」者,《書傳》文。彼說武王伐紂時事。

  徒乃弊,致禽飠盍獸於郊,入獻禽以享。(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眾,物多,眾得取也。致禽飠盍獸於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飠盍,於輒反,劉於法反。,之升反,後皆放此。)

  [疏]「徒乃」至「享」○釋曰:雲「致禽飠盍獸於郊」者,亦謂因田過郊之神位而饋之。○注「徒乃」至「宗廟」○釋曰:「《月令》季秋天子既田」云云者,證彼祭禽於四郊,與此飠盍獸於郊為一物。其實彼一解以為是仲秋祭禽,以祠礻方為一也。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師,所謂王巡守若會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不言大者,未有敵,不尚武。○從,才用反,下同。)

  [疏]注「師所」至「尚武」○釋曰:雲「師,所謂王巡守若會同」者,以對下文雲「若大師」是出軍法,故鄭雲「未有敵,不尚武」也。

  若大師,則掌其戒令,蒞大卜,帥執事蒞釁主及軍器。(大師,王出征伐也。蒞,臨也。臨大卜,卜出兵吉凶也。《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者也。軍器,鼓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

  [疏]「若大」至「軍器」○釋曰:雲「帥執事蒞釁主及軍器」者,按《小子職》雲「釁邦器及軍器」,彼官釁之,而大司馬臨之。○注「大師」至「神之」○釋曰:鄭知臨大卜者,按《大卜》雲「掌龜之八命:一曰征」,故知也。雲「《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者,卜在廟,又龜有神,故云上卜。謀人在下,故云下謀。君居其中,故云參也。雲「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也」者,《曾子問》云:「軍行則以遷廟之主行。」《左傳》祝佗云:「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尚書》云:「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皆是在軍者也。

  及致,建大常,比軍眾,誅後至者。(比或作庀。鄭司農云:「致,謂聚眾也。庀,具也。」玄謂致,鄉師致民於司馬。比,校次之也。○比,必履反,注同,或毗志反,劉芳直反。作庀,匹是也,劉芳美反,具也,沈方二反。)

  [疏]注「比或」至「之也」○釋曰:先鄭雲「庀,具也」者,先鄭從古書庀,後鄭不從,以為校次者,凡物有數者,皆須校次乃知具不,故不從具也。「玄謂致,鄉師致民於司馬」者,據《鄉師職》知之,其司馬用王大常者,以上文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眾。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之。

  及戰,巡陳,事而賞罰。(事,謂戰功也。○氐,音視。)

  [疏]「及戰」至「賞罰」○釋曰:「巡陳」者,司馬當戰,對陣之時,巡軍陳,氐其戰功之事,知有其功無功而行賞罰也。

  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於社。(功,勝也。律所以聽軍聲,鉞所以為將威也。先猶道也。兵樂曰愷。獻於社,獻功於社也。《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鄭司農云:「故城濮之戰,《春秋傳》曰,振旅愷以入於晉。」○鉞,音越。道,音導。濮,音卜。)

  [疏]「若師」至「於社」○釋曰:雲「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者,謂戰陳知有勝,功訖乃執律者,示此律聽軍聲克勝耳。右秉鉞,示威也。○注「功勝」至「於晉」○釋曰:雲「律所以聽軍聲」者,《大師職》文。彼初出軍時,大師執聽,至此克勝,司馬執之。先鄭引城濮之戰者,僖二十八年,晉文公敗楚於城濮,兵入曰振旅,整眾而還,歌愷樂而入晉,彼諸侯法,與此天子禮同,故引為證也。趙商問:「《夏官》,師有功則獻於社。《春官·大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云:『大獻,獻捷於祖。』不違異意。」鄭答曰:「司馬主軍事之功,故獻於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宗廟,故獻於祖。若然,軍有功,二處俱獻,以其出軍之時告於祖,宜於社,故反必告也。」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鄭司農云:「厭謂厭冠,喪服也。軍敗則以喪禮,故秦伯之敗於ゾ也,《春秋傳》『曰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玄謂厭,伏冠也。奉猶送也。送主歸於廟與社。○厭,於涉反,李一音於入反,注同。ゾ,戶交反,劉音豪。鄉師,許亮反。)

  [疏]注「鄭司」至「與社」○釋曰:《春秋》秦伯事,《左傳》僖三十三年,秦師襲鄭之事。按彼僖三十年,秦晉圍鄭,鄭使燭之武說秦伯,秦師退,使杞子、逢孫、楊孫戍鄭。至僖三十三年,秦使孟明視、白乙丙、西乞術襲鄭,將至鄭,逢商人弦高將市於周,詐之,秦師還至ゾ,晉師與姜戎敗之,獲三帥,囚之於晉,晉舍三師還,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之,是其事也。玄謂「厭,伏冠也」者,按下《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彼差次當緦小功之冠,以義言之,五服之冠皆厭,以其喪冠反。吉冠於武上向內縫之,喪冠於武下向上縫之,以伏冠在武,故得厭伏之名。按《檀弓》注「厭冠,喪冠,其服亦未聞」。若然,先鄭引秦伯素服者,彼據在國向外哭,此則從外向內,不同,故云其服未聞。後鄭不破者,已有《檀弓》注,此從破可知。

  王吊勞士庶子,則相。(師敗,王親吊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勞,老報反,注同。相,息亮反,注同。)

  [疏]注「師敗」至「庶士」○釋曰:按《宮伯》雲「掌宮中士庶子」,注云「士,子。庶子,其支庶」,與此注云「庶子為卿大夫之子」,庶俱兼,則經中士為卿大夫士之身。與《宮伯》注不同者,彼宮正掌卿大夫士身,宮伯別掌士庶子,士庶子為子支子明矣。此惟一文雲「吊勞士庶子」,不見別有吊勞卿大夫士身,故分之。鄭望經為注,故不同也。若然,此注不雲士之子者,以其卿大夫之子,為王與後與士同,故親吊勞之。士之子如眾人,不得為王及後如士,故不弔勞之也。

  大役,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以待考而賞誅。(大役,築城邑也。鄭司農云:「國有大役,大司馬與謀慮其事也。植,謂部曲將吏。故宋城,《春秋傳》曰『華元為植巡功』。屬謂聚會之也。要者,簿書也。考,謂考校其功。」玄謂慮事者,封人也。於有役,司馬與之。植,築城楨也。屬,賦丈尺與其用人數。○與慮,音預,又如字,注與謀同。屬,音燭,注同。植,直吏反,注同。華,戶化反。楨,音貞。)

  [疏]「大役」至「賞誅」○釋曰:此謂築城邑之時,封人慮事計功,大司馬雖不掌徒役,亦得與謀也。「屬其植」者,屬,謂屬聚徒役,計其人數,付其丈尺,以課其功也。植者,版之屬,計其人事,各使備足也。○注「大役」至「人數」○釋曰:先鄭以為與慮事,大司馬與在謀慮其事中,後鄭從之,增成其義。按宣十一年:「楚令尹艾獵城所,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注云:「封人,司徒之屬官。」是封人慮事,司馬與在謀慮中也。《春秋》宋華元者,按宣二年《左氏傳》云:「宋城,華元為植,巡功。」注云:「植,將主也。」先鄭云:「植,謂部曲將吏。屬,謂聚會之。」後鄭不從,以為植築城楨也。「屬,賦丈尺與其用人數」者,按昭三十二年,「晉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高卑,度厚薄,仞溝洫」。又云:「以令役於諸侯,屬役賦丈尺。」宣十一年,計慮用人功之數。以此知屬謂賦丈尺與人數也。

  大會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帥,師以從王。)

  [疏]注「帥師以從王」○釋曰:知「帥,帥以從王」者,按《諸子職》雲「若會同賓客,作群子從」,注云:「從,從王。」是其事也。

  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宮,以選賢也。王射三侯,以諸侯為六耦。)

  [疏]「若大」至「六耦」○釋曰:王大射之時有諸侯來朝,在京師者,大司馬令之為六耦。○注「大射」至「六耦」○釋曰:雲「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宮,以選賢也」者,按《禮記·射義》云:「古者天子之制,諸侯歲獻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於射宮,而中多者得與於祭。」《大射禮》亦射於郊學宮中,皆是為祭選士,故云選賢也。雲「王射三侯」者,《司裘》雲「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是也。此大射是將祭而射,故用諸侯為六耦。若賓射,射人亦用六耦,但不用諸侯,當用卿大夫為之。燕射三耦,自然用卿大夫已下為之。

  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授其祭。(牲魚,魚牲也。祭,謂屍賓所以祭也。鄭司農云:「大司馬主進魚牲。」○食,音嗣,後「饗食」皆放此。)

  [疏]「大祭」至「其祭」○釋曰:大祭祀,謂天地宗廟。此大祭,據祭廟而言,其中小之祭祀,亦為之矣。饗食,謂諸侯來朝,上公三饗三食之等,行之在廟,故與大祭祀同。皆羞進魚牲。○注「牲魚」至「魚牲」○釋曰:雲「祭,謂屍賓所以祭也」者,大祭祀授屍祭,饗食授賓祭。祭者,魚之大臠,即《少牢下篇》云:「主人、主婦、屍侑各一魚,加無,祭於其上。」無,謂魚之反覆者。《公食大夫》亦云「授賓祭」。故云祭謂屍賓所以祭。若王祭,則《膳夫》雲「授王祭」是也。先鄭雲「大司馬主進魚牲」者,必使司馬進之者,司馬夏官,夏陰氣所起,魚,水物,亦陰類,故使司馬進之也。

  大喪,平士大夫。(鄭司農云:「平,一其服也。」玄謂平者,正其職與其位。)

  [疏]「大喪平士大夫」○釋曰:必使司馬平之者,司馬之屬有司士,主群吏。今王喪,不得使司士,故司馬士之。○注「鄭司」至「其位」○釋曰:先鄭雲「平,一其服也」者,後鄭不從者,《小宗伯》已懸衰冠,故後鄭以為平者正其職與其位也。

  喪祭,奉詔馬牲。(王喪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遣奠,棄戰反,後「遣奠」、「遣車」之類皆同。)

  [疏]注「王喪」至「藏之」○釋曰:鄭知喪祭是大遣奠者,以其喪奠、反虞、卒哭喪祭之等,無奉送詔告,惟有大遣奠。入壙之時,有奉送之事,故知喪祭是大遣奠耳。

  ●卷三十

  小司馬之職掌,(此下字脫滅,札爛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

  [疏]注「此下」至「數者」○釋曰:鄭知「脫滅,札爛又闕」者,見《天官·小宰》、《地官·小司徒》、《春官·小宗伯》之等職掌下其文多矣。凡小祭祀之言,皆是於下總結,以此知此下脫滅札爛又闕也。言脫滅者,直據職掌下一經脫滅。札爛又闕者,以其下經簡札,為韋編折爛闕落,知「漢興求之不得」者,此闕與《冬官》所亡同日,皆為遭暴秦燔滅典籍,興購求遺書不得也。雲「遂無識其數」者,以其無文,遂無記識職掌以下之數耳。

  凡小祭祀、會同、饗射、師田、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法。

  [疏]「凡小」至「祭祀」○釋曰:雲「小祭祀」已下至「喪紀」,皆蒙此「小」字,對大司馬「大祭祀」之等。大司馬之小會同,謂諸侯使卿大夫來聘,王使卿大夫與之會同。言「饗射、師田」,皆是諸侯卿大夫來聘,王還使卿大夫與饗燕及射、師田之等也。小喪紀者,三夫人已下。雲「掌事,如大司馬之法」,亦如大司馬羞魚牲授,其祭之等也。

  軍司馬。(闕。)

  輿司馬。(闕。)

  行司馬。(闕。)

  [疏]「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釋曰:軍司馬當宰夫、肆師之等,皆下大夫,四人。輿司馬當上士,八人。行司馬當中士,十六人。餘官皆無異稱,此獨有之者,以軍事是重,故特生別名。此等皆與上同闕落之。

  司勛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賞地,賞田也。在遠郊之內,屬六卿焉。等猶差也,以功大小為差。)

  [疏]注「賞地」至「為差」○釋曰:知賞地是賞田在遠郊之內者,以《載師職》雲「牛田賞田,任遠郊之地」,故知也。知「屬六鄉」者,以其遠郊內置六鄉故也。雲「以功大小為差」者,以下文雲「輕重視功」,則賞地大小不定,故知以功大小為差。

  王功曰勛,(輔成王業,若周公。)

  [疏]「輔成王業若周公」○釋曰:知據王業者,以其言王,繼王身而言,明據王之位業而說耳。以周公攝政,相幼君,致大平,還政成王,是輔成王業之事,故以周公托之。但經之所云不得專為周公、伊尹之等,故皆雲若此擬之耳。

  國功曰功,(保全國家,若伊尹。)

  [疏]注「保全國家若伊尹」○釋曰:鄭知「保全國家」者,以其言國,繼國而言,故知是保全國家者也。以伊尹比之者,以湯時天下太平,湯崩,孫太甲即位,不明政事,伊尹為數篇書以諫之,諫既不入,乃放之桐宮。三年思庸,復歸於亳,國家得全,故以伊尹擬之耳。

  民功曰庸,(法施於民,若后稷。)

  [疏]注「施於民若后稷」○釋曰:知「法施於民」者,以其言民,繼民言之。先王之業,以農為本,以后稷比之者,周之先祖棄,為堯之稷官,農人植嘉,天下為烈,豈一手一足哉。庸,亦功也,以法施於民有功,故以后稷擬之。

  事功曰勞,(以勞定國,若禹。)

  [疏]注「以勞定國若禹」○釋曰:知「以勞定國」者,以其言勞,據勤勞施國而言。堯遭洪水,下民昏墊,國家不定,命禹治之,手足胼胝,三過門不入,弼成五服,國乃獲安,故以禹擬之也。

  治功曰力,(製法成治,若咎繇。○治,直吏反,注同。咎,音羔。繇,音遙。)

  [疏]注「製法成治若咎繇」○釋曰:以其言「治」,言「力」,故知製法成治,出其謀力。按《虞書》,帝謂咎繇云:「蠻夷猾夏,寇賊姦宄,汝作士,五刑有服。」是咎繇制其刑法,國家治理,故以咎繇擬之。

  戰功曰多。(克敵出奇,若韓信、陳平。《司馬法》曰:「上多前虜。」)

  [疏]注「克敵」至「前虜」○釋曰:知多是「克敵出奇」者,以其言多,是於眾之中比校多少之事,故知是克敵出奇,比彼為多者也。漢之二將,是克敵出奇之人,故以擬之耳。雲「《司馬法》曰『上多前虜』」者,彼亦是戰以功多為上,居於陳前,虜獲俘囚,故引以證多為戰功者也。此上六者,皆對文為義,若散文則通。是以《春秋左氏》雲「舍爵策勛」,彼戰還而飲至,不雲「舍爵策多」,是通也。《明堂位》云:「周公為有勛勞於天下。」是周公德大有勛兼勞者也。

  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祭於大,司勛詔之。(銘之言名也。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則於先王祭之。詔,謂告其神以辭也。盤庚告其卿大夫曰「茲予大享於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也。今漢祭功臣於廟庭。○識,音志。盤,步干反。與,音預。)

  [疏]「凡有」至「詔之」○釋曰:雲「凡有功」,謂上六者,故云凡以該之。使司勛詔之者,以其司勛知功之有無大小故也。詔之,謂詔司常書之,又以辭使春官告神。○注「銘之」至「廟庭」○釋曰:言「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者,以王建大常,故云王旌。必於王旌識功與人者,王旌,車上建之,就旌上書之,欲取表顯示人故也。引「盤庚告其卿大夫」者,盤庚,殷王,欲遷往亳,殷臣民有不肯者,故告之,云:「我不掩爾善,所以者何?茲予大享於先王之時,爾祖其從先王,與在享祭之中,況爾見在,不掩可知,何不從我遷乎?」引漢法,欲見古者祭功臣在廟庭也。必祭功臣在冬之蒸祭者,蒸者,眾也,冬時物成者眾,故祭功臣。按彼《書注》以大享為蒸嘗者,此舉冬祭物成者眾而言,其嘗時亦祭之也。或可周時直於蒸時祭功臣,殷時蒸嘗俱祭,禮異故也。

  大功,司勛藏其貳。(貳猶副也。功書藏於天府,又副於此者,以其主賞。)

  [疏]注「貳猶」至「主賞」○釋曰:鄭知功書藏於天府者,《天府職》文也。

  掌賞地之政令,(政令,謂役賦。)

  [疏]注「政令謂役賦」○釋曰:鄭以「政」為「征」,征,稅也。賞地在六鄉之內,亦從溝洫貢天子法,其民亦從鄉之徭役之法。

  凡賞無常,輕重視功,(無常者,功之大小不可豫。)

  [疏]注「無常」至「可豫」○釋曰:賞地在遠郊之內,有疆界,未給者空之,待有功乃隨功大小給之,故云「不可豫」也。

  凡頒賞地,參之一食,(鄭司農云:「不以美田為采邑。」玄謂賞地之稅,參分計稅,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

  [疏]注「鄭司」至「於臣」○釋曰:先鄭意以參之一食者,謂以下地可食三之一,似下地再易,家得三頃,歲種一頃食之,故云「不以美田為采邑」。又以賞田與采邑為一物。後鄭不從者,不以美田為采邑,亦無文以言之。又按《載師職》,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疆地,自三百里已外為之,其賞田任在遠郊之內,何得為一物,故鄭不從也。後鄭雲「賞地之稅,參分計稅,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者,采地之稅四之一,與小國入天子同。今賞田三之一,一分入天子,與次國三之一入天子同。

  惟加田無國正。(加田,既賞之,又加賜以田,所以厚恩也。鄭司農云:「正謂稅也。祿田亦有給公家之賦貢,若今時侯國有司農少府錢矣。獨加賞之田無正耳。」○正,音征,注同,本亦作征。少,詩照反。)

  [疏]「惟加田無國正」○釋曰:言「無國正」,無稅入天子法,其民出稅入主則有之。但加田未知所在,或可與賞田同處,以其仕田在近郊,加田任遠郊可知也。○注「加田」至「正耳」○釋曰:知「加田,既賞之,又加賜以田」者,以其文承賞田之下,即雲加田,故知賞田之外,所加賜之田可知。先鄭雲「祿田亦有給公家之賦貢」,舉漢法,「侯國有司農少府錢」者,漢法,入司農,錢入少府,故舉以為況。祿田,即采地之稅及賞田之等是也。加田是加恩厚,又不稅入天子。凡大夫士賜地有四種。大夫已上有采,家邑任稍地之等是也,又有賞田及加田,《載師》又有仕田,及《王制》圭田,圭田即仕田,是有四種。《禮記·王制》云:「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少宰》、《特牲》是大夫有田者,是知士亦有田之法也。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也。鄭司農曰:「皆有物賈,皆有物色及賈直。」○賈,音嫁,注及下同。種,章勇反,下同。)

  [疏]「馬質」至「物賈」○釋曰:雲「馬質」者,質,平也,主平馬力及毛色與賈直之等。○注「此三」至「賈直」○釋曰:雲「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者,馬有六種,此三者無種。買以給官府,餘三者仍有種馬、齊馬、道馬。其齊馬、道馬,亦無種,不買之者,其種馬上善似母者,其齊馬、道馬,雖非上善似母者,亦容國家所蕃育,不買之也。

  綱惡馬。(鄭司農云:「綱讀為『以亢其讎』之亢,書亦或為亢。亢,御也,禁也,禁去惡馬不畜也。」玄謂綱,以縻索維綱狎習之。○亢,苦浪反,又音剛,下同。御,魚呂反,本亦作御,下同。去,起呂反,《小子》注「去之」同。縻,亡皮反。)

  [疏]注「鄭司」至「習之」○釋曰:先鄭讀為「以亢其讎」之亢者,按僖二十八年,晉子犯曰「背惠食言,以亢其讎」是也,謂禁去惡馬不畜。後鄭不從者,此馬質所掌,皆買之無種,何有惡馬禁去之類,故不從也。

  凡受馬於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內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鄭司農云:「更謂償也。」玄謂旬之內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逾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內更,音庚,下及注同。任用,音壬,又而鴆反。)

  [疏]注「鄭司」至「者罪」○釋曰:後鄭雲「旬內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者,所受之馬,謂給公家之使,旬之內,雖任之過其任,若養之善,未能致死,以其日少故也。若養之惡,雖不重任,亦能致死。雲「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者,以其筋力既竭,雖善養之,任載過多,可以致死,故云過其任也。雲「其外否者,旬之外逾二十日死,不任用,非用者罪」者,以其行使二十日以外,馬力既竭,雖齊其任養之善,容得致死,故不償。鄭見有三等之法,下復雲「以任齊其行」,以意量之,以為此解。

  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識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復,扶又反。)

  [疏]注「識其」至「用之」○釋曰:鄭知「識其所載輕重及道里」者,以其經雲馬及行,明授行者所載輕重及道里,須齊勞逸,乃復用之,不得並其勞逸也。

  若有馬訟,則聽之。(訟,謂賣買之言相負。)

  [疏]注「訟謂」至「相負」○釋曰:知「賣買之言」者,以馬質主買馬,故知之也。

  禁原蠶者。(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禁再蠶者,為傷馬與?○直,音值。為傷,於偽反。)

  [疏]注「原再」至「馬與」○釋曰:雲「天文,辰為馬」者,辰則大火,房為天駟,故云辰為馬。雲「《蠶書》,蠶為龍精。月值大火,則浴其種」者,月值大火,謂二月則浴其種,則《內宰》雲「仲春,詔後帥外內命婦始蠶於北郊」是也。若然,《祭義》雲「大昕之朝,奉種浴於川」,注云「大昕,季春朔日之朝」,是建辰之月又浴之者,蓋蠶將生重浴之,故彼下文即雲「桑於公桑之事」是也。雲「是蠶與馬同氣」者,以其俱取大火,是同氣也。雲「物莫能兩大」者,此庄二十二年《左傳》文。按彼陳敬仲奔齊,齊侯使敬仲為卿。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見陳侯者,陳侯使筮之,遇《觀》之《否》,曰:「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乎?」下云:「若在異國,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後也。山嶽則配天,物莫能兩大,陳衰,此其昌乎?」引此者,是無並大之義也。雲「禁再蠶者,為傷馬與」者,二者既同氣,不可兩大,而禁再蠶,明恐傷馬,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也。

  量人掌建國之法,以分國為九州,營國城郭,營後宮,量市朝道巷門渠。造都邑亦如之。(建,立也。立國有舊法式,若《匠人職》雲。分國,定天下之國分也。後,君也。言君,容王與諸侯。○朝,直遙反,下及注同。國分也,扶問反。)

  [疏]「量人」至「如之」○釋曰:雲「掌建國之法」者,以其建國,當先知遠近廣長之數故也。雲「以分國為九州」者,分國謂分諸侯之國為九州,假令土廣萬里,中國七千,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內,其餘四十八,八州各得方千里者六,是為九州也。至於中平,通夷狄七千,中國五千,衰世通夷狄五千,中國三千,計皆可知,故分國為九州。州各有疆界,故《詩》雲「帝命式於九圍」,是州各有圍限也。雲「營國城郭」者,即《匠人》雲「營國方九里」之類也。雲「營後宮」者,謂若《典命》注「公之宮方九百步,天子千二百步」之類也。雲「量市朝道巷」者,謂若《匠人》雲「市朝一夫」,「經塗九軌」。巷及門渠亦有尺數,謂若門容二轍三個之等。雲「造都邑亦如之」者,謂造三等采地,亦有城郭、宮室、市朝之等,故云如之。但與之制度大小,未必身往耳。○注「建立」至「諸侯」○釋曰:雲「立國有舊法式,若《匠人職》雲」者,按《匠人》有營國言九里,夏後民世室及左祖右社,面朝後市,市朝一夫之等。雲「分國,定天下之國分也」者,以經雲分國,謂為諸侯國,諸侯國有五百里、四百里已下,言為州,謂九州有分界也。雲「後,君也」,知非王后之宮者,以其不得先言後,故以後為君也。雲「言君,容王與諸侯」者,以其言分國是諸侯。若雲王,即不容諸侯,故變王雲後,欲容王與諸侯兩含故也。

  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塗、軍社之所里。(軍壁曰壘。鄭司農云:「量其市朝州塗,還市朝而為道也。」玄謂州,一州之眾,二千五百人為師,每師一處,市也,朝也,州也,皆有道以相之。軍社,社主在軍者。里,居也。○塗,本又作{塗土}。還市,如字,劉戶串反。)

  [疏]「營軍」至「所里」○釋曰:此為出軍之時所營量度之事。○注「軍壁」至「居也」○釋曰:雲「軍壁曰壘」者,軍行之所擬停之處皆為壘壁,恐有非常,故云軍壁曰壘也。先鄭雲「量其市朝州塗,還市朝而為道也」者,先鄭意還市朝而為道,不釋州義,故後鄭不從,以一州則一師,每一師各自一處,各立市朝。州即師也,師皆有道以相湊之。若然,未必環繞為路也。雲「軍社,社主在軍者。里,居也」者,在軍,不用命,戮於社,故將社之石主而行,所居皆有步數,故職在量人。

  邦國之地與天下之塗數,皆書而藏之。(書地,謂方圜山川之廣狹。書塗,謂支湊之遠近。○湊,七豆反。)

  [疏]注「書地」至「遠近」○釋曰:鄭以地中有平廣兼山川之等,故云「書地謂方圜山川之廣狹」也。雲「書塗,謂支湊之遠近」者,支,謂支分;湊,謂臻湊。道塗有支分,及相臻湊遠近者也。

  凡祭祀饗賓,制其從獻脯燔之數量。(鄭司農云:「從獻者,肉ゾ從酒也。」玄謂燔,從於獻酒之肉炙也。數,多少也。量,長短也。○炙,章夜反。)

  [疏]「凡祭」至「數量」○釋曰:雲「凡」者,以其天地宗廟饗食事廣,故云凡以該之。饗賓,謂若《大行人》上公三饗九獻之等。饗賓,獻有脯從,若《燕行》獻賓薦脯醢是也。祭禮獻以燔從,故總之言也。○注「鄭司」至「短也」○釋曰:先鄭雲「從獻者,肉ゾ從酒也」,後鄭不從者,以肉ゾ從酒,禮所不言。按《特牲》、《少牢》云:「主人獻屍以肝從,主婦獻屍以燔從。」故後鄭據此以為從獻以燔。《詩》雲「載燔載烈」,毛云:「傅火曰燔。貫之加於火曰烈。」燔雖不貫,亦是炙肉,故鄭雲炙肉也。雲「數,多少也。量,長短也」者,按《儀禮》「脯十廷,各長尺二寸」,是多少長短。番之數量未聞。

  掌喪祭奠之俎實。(亦有俎實,謂所包遣奠。《士喪禮下篇》曰「藏苞筲於旁」。○,昌絹反。筲,所交反。)

  [疏]「掌喪」至「俎實」○釋曰:諸於喪祭,多據虞祭而言。此「喪祭」文連「奠」,是壙內,故鄭以喪祭為大遣奠解之。是以《大司馬》「喪祭」亦為遣奠也。○注「亦」至「於旁」○釋曰:按《冢人》雲「請度甫」,,穿壙之名。此言奠,則奠入於壙,是以雲「所包遣奠」也。引「《士喪禮》下篇」者,即《既夕禮》是也。雲「藏包筲於旁」者,苞,謂包牲取下體,葦包一者也。藏筲者,即《既夕禮》雲「筲三,黍稷麥」,並藏之於棺旁。引之者,正喪祭奠入壙之事也。

  凡宰祭,與郁人受歷而皆飲之。(言宰祭者,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鄭司農云:「讀如嫁娶之嫁。,器名。《明堂位》曰:『爵,夏後氏以戔,殷以,周以爵。』」玄謂讀如嘏屍之嘏。宰,冢宰。○,右雅反,劉依司農音嫁。戔,側產反,劉本作湔,音同。嘏,古雅反。)

  [疏]「凡宰」至「飲之」○釋曰:雲「凡宰祭」者,冢宰攝祭非一,故云凡也。○注「言宰」至「冢宰」○釋曰:鄭雲「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者,義得兩含。按《大宗伯》云:「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注云:「王有故,代行其祭事。」重掌者,此據宗伯亦有故,則冢宰攝之。先鄭雲「讀如嫁娶之嫁」,直取音同。引《明堂位》者,證是器名,周獻用玉爵,無用,故後鄭雲「讀如嘏屍之嘏」,讀從《少牢》「屍嘏主人」。《郊特牲》云:「嘏者,長也,大也。」謂使主人受長大之福,疏已具於《郁人職》,但此有歷字者,謂郁人與量人歷皆飲之也。

  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ゾ、肉豆。(鄭司農云:「羞,進也。羊肆,體薦、全也。羊ゾ,體解節折也。肉豆者,切肉也。」玄謂肆讀為{髟易}。羊{髟易}者,所謂豚解也。○肆,依注音。{髟易},他歷反,又音餘四反。折,之舌反。)

  [疏]注「鄭司」至「解也」○釋曰:先鄭雲「羊肆,體薦、全也」者,既不為豚解,則先鄭讀為肆陳之肆,又為賜音也。先鄭為體薦全,後鄭不從者,以此經祭用羊,是用大牢,為宗廟之祭,非祭天。按《外傳》云:「郊之事,則有全。王公立飫,則有房俎。」是以知宗廟之祭不得全也。是故《禮運》雲「腥其俎,孰其ゾ」,注云:「腥其俎,豚解而腥之。孰其ゾ,體解而閻之。」又云:「退而合亨,體其犬豕牛羊。」是祭宗廟不得有全也。是以後鄭讀肆從{髟易},「羊{髟易}者,所謂豚解也」。所謂者,所謂《士虞禮記》云:「主人不視,豚解。」豚解之法,則《士喪禮》「特豚四{髟易}去蹄」,謂四段解之,殊肩<骨甲>,如解豚,故名豚解。若然,大夫士祭自饋孰始,正祭即體解,為二十一體。喪事略,則有豚解。其天子諸侯之祭,有腥,有閻,有孰,故初朝踐有豚解而腥之,饋獻則有體解而閻之,屍乃有孰,與大夫士不同也。

  而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故書「祀」作「礻┆」。鄭司農云:「礻┆讀為祀,書亦或為祀。珥社稷,以牲頭祭也。」玄謂珥讀為┰。祈或為氣刂。氣刂┰者,釁禮之事也。用毛牲曰氣刂,羽牲曰┰。┰氣刂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宮兆時也。《春官·肆師職》「祈」或作「畿」。《秋官·士師職》曰「凡氣刂耳則奉犬牲」,此氣刂┰正字與?○珥,依注音┰,而志反,後同,一音仍。祈,音畿。礻┆,音祀。氣刂,音機,字書雲劃也,一曰斷也,或古愛反,又公內反。與,音餘。)

  [疏]注「故書」至「字與」○釋曰:先鄭雲珥以牲頭祭,漢時祈禱,有牲頭祭,後鄭不從者,按《禮記·雜記》釁廟之禮云:「門、夾室用雞,其┰皆於屋下。」┰既為釁禮,此氣刂與┰連文,則氣刂亦是釁禮,非祭祀之法,何得為牲頭祭乎?是以後鄭為釁法解之。玄謂「珥讀為┰。祈或為氣刂」者,以釁法無取於玉珥及祈禱之義,故依《士師》氣刂┰為正也。鄭知氣刂┰為釁禮之事,約《雜記》而知也。雲「用毛牲曰氣刂,羽牲曰┰」者,此相對而言,《雜記》廟用羊,門用雞,皆雲┰,散文通也。知「氣刂┰是社稷五祀,始成其宮兆時也」者,凡物須釁者,皆謂始成時,是以《雜記》雲「廟成則釁之」是也。雲「《春官·肆師職》祈或作畿」者,鄭欲見字有參差,非一之義。雲「《秋官·士師職》曰『凡氣刂┰則奉犬牲』,此氣刂┰正字與」者,氣刂從刀,┰從血,於義合,故以此為正字也。

  凡沈辜侯禳,飾其牲。(鄭司農云:「沈謂祭川。《爾雅》曰:『祭川曰浮沈。』辜,謂磔牲以祭也。《月令》曰:『九門磔禳以畢春氣。』侯禳者,候四時惡氣,禳去之也。」○侯禳,如羊反。磔,陟格反。)

  [疏]注「鄭司」至「之也」○釋曰:先鄭雲「沈謂祭川」,是以引《爾雅》為證。按《爾雅》曰:「祭山曰懸,祭川曰浮沈。」此浮沈之祭,當祭天之煙,祭社之血,亦謂歆神節。先鄭引《月令·季春令》者,證辜是辜磔牲體之義。鄭彼注九門者,王之五門外有國門、近郊門、遠郊門、關門,為九。雲「侯禳」者,謂候四時惡氣,禳除去之也。

  釁邦器及軍器。(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之屬。《雜記》曰:「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豚。」○,音家。)

  [疏]注「邦器」至「豚」○釋曰:鄭以軍器別言,即雲邦器者是禮樂之器也。鄭雲禮器者,即射器之等,樂器即鐘鼓之等,祭器即籩、豆、俎、簋、尊、彝器皆是。引《雜記》宗廟器成,釁之以豚者,證此等所釁亦用豚也。

  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示犯誓必殺之。○徇,辭俊反。)

  [疏]「凡師」至「徇陳」○釋曰:此即上文誓眾之時,斬牲以左右徇陳,是此職也。

  祭祀,贊羞,受徹焉。

  [疏]「祭祀」至「徹焉」○釋曰:「贊羞」,謂若上文《大司馬職》雲「祭祀羞魚牲」之等,此官即贊之。雲「受徹焉」者,謂祭畢,諸宰君婦廢徹之時,則此官受之。

  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飾羔。(羔,小羊也。《詩》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

  [疏]「羊人」至「飾羔」○釋曰:凡正祭皆用成牲,今言「祭祀飾羔」,則非正祭用羔,是以鄭引《詩》為證。雲「四之日」者,謂用建子為正,至建卯四月,夏之二月之日,公始用冰,欲開冰之時,先獻羔祭韭而啟冰室,乃出冰也。

  祭祀,割羊牲,登其首。(登,升也。升首,報陽也。升首於室。)

  [疏]注「登升」至「於室」○釋曰:知「升首於室」者,見《郊特牲》云:「用牲於庭,升首於室。」注云:「制祭之後,升牲首於北墉下。」雲「報陽」者,首為陽,對足為陰。祭祀之時,三牲之首俱升,此特言羊者,以其羊人所升,不升餘牲,故言羊也。

  凡祈珥,共其羊牲。(共猶給也。)

  [疏]「凡祈」至「羊牲」○釋曰:犬人共犬,此雲共羊,或羊或犬,俱得為釁,故兩職各共之也。

  賓客,共其法羊。(法羊,飧饔積膳之羊。○食饗,音嗣,本又作「飧饔」。)

  [疏]注「法羊」至「之羊」○釋曰:鄭知法羊是為此等者,以其言法,即是依法度多少,送於賓館及道路,是以掌客致於賓館有上公飧五牢、饔餼九牢及殷膳大牢。致於道路,有五積之等。其饗食及燕速賓自饌陳者,不言之也。

  凡沈辜、侯禳、釁、積,共其羊牲。(積,故書為眥。鄭司農云:「眥讀為漬,謂釁國寶、漬軍器也。」玄謂積,積柴,祀、酋燎、實柴。○眥,徐賜反,與漬同。酋,羊久反。燎,良召反,下同。)

  [疏]注「積故」至「實柴」○釋曰:先鄭不從故書「眥」,故讀從「水漬」。後鄭不從漬軍器者,以此羊人所共,共《小子職》,彼雲「釁邦器及軍器」,以此知不得為漬軍器也。後鄭雲「積,積柴,祀、酋燎、實柴」,歷言此三者,以互而相通,皆須積柴、實牲幣,煙氣上聞故也。但祭天用犢,其日月已下有用羊者,故《我將》詩云「惟牛惟羊,惟天其之」,彼亦據日月以下及配食者也。

  若牧人無牲,則受佈於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布,泉。○賈,音古。)

  司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行猶用也。變猶易也。鄭司農說以《鄹子》曰:「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棗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酋之火,冬取槐檀之火。」○酋,羊久反,又音由。)

  [疏]「司」至「時疾」○釋曰:雲「掌行火之政令」者,即四時變國火,及季春出火等皆是也。雲「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者,火雖是一,四時以木為變,所以禳去時氣之疾也。○注「行猶」至「之火」○釋曰:先鄭引《鄹子書》,《論語》注引《周書》,不同者,《鄹子書》出於《周書》,其義是一,故各引其一。言「春取榆柳」之等,舊師皆以為取五方之色同,故用之。今按:棗杏雖赤,榆柳不青,槐檀不黑,其義未聞。

  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內火,民亦如之。(火所以用陶冶,民隨國而為之。鄭人鑄刑書,火星未出而出火,後有災。鄭司農云:「以三月本時昏,心星見於辰上,使民出火。九月本黃昏,心星伏在戍上,使民內火。故《春秋傳》曰『以出內火』。」○見,賢遍反。)

  [疏]注「火所」至「內火」○釋曰:鄭知出火內火據陶冶火者,以其上經四時變國火據食火,明此春秋據陶冶,故引《春秋傳》為證也。雲「民隨國而為之」者,釋民咸從之義。雲「鄭人」已下,按《左氏》昭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士文伯曰:『火見,鄭其災乎!火未出而作火。』六月丙戍,鄭災。」是其後有災。昭十七年,梓慎曰:「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夏數得天正。」先鄭雲「三月本時昏,心星見於辰上,使民出火。九月本昏,心星伏在戍上,使民內火」者,心星,則大火辰星是也。三月諸星復在本位,心星本位在卯,三月本之昏,心星始時未必出見卯南,九月本始之黃昏,心星亦未必伏在戍上,皆據月半後而言。雲「《春秋傳》曰『以出內火』者,《左氏傳》襄公九年文。

  時則施火令。(焚萊之時。)

  [疏]注「焚萊之時」○釋曰:上言行火政,此又言施火令,則不掌火禁,故鄭雲「焚萊之時」。其火禁者,則《宮正》雲「春秋以木鐸火禁」,注云:「火星以春出,以秋入,因天時而以戒。」司ピ亦云:「仲春,以木鐸火禁於國中。」彼二官直掌火禁,不掌火令。

  凡祭祀,則祭。(報其為明之功,禮如祭爨。)

  [疏]注「報其」至「祭爨」○釋曰:鄭雲「禮如祭爨」者,祭爨,祭老婦也,則此祭謂祭先出火之人。

  凡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野焚萊,民擅放火。)

  [疏]注「野焚」至「放火」○釋曰:「國失火」,謂在國中民,失火有罰,若今民失火有杖罰。「野焚萊有罰」者,《大司馬》仲春田獵雲「火弊」,鄭云:「春田主用火,因除陳生新。」則二月後擅放火則有罰也。

  掌固掌城郭、溝池、樹渠之固,頒其士庶子及其眾庶之守。(樹謂枳棘之屬有刺者也。眾庶,民遞守固者也。鄭司農說樹以《國語》曰:「城守之木,於是乎用之。」○枳,居氏反。刺,七賜反。遞,劉待禮反,又待計反。)

  [疏]「掌固」至「之守」○釋曰:雲「掌城郭溝池」者,謂環城及郭皆有溝池。雲「樹渠」者,非直溝池有樹,兼其餘渠上亦有樹也。雲「之固」者,總城郭已下數事,皆是牢固之事也。雲「頒其庶子」者,即《宮伯》所云,士謂卿大夫士之子。庶子,其支庶。彼據宿衛王宮,此掌固所頒,亦據宿衛王宮而言。以其庶子不合城郭之處用之,以掌固是固守之官,故兼掌宿衛之事也。○注「樹謂」至「用之」○釋曰:雲「眾庶民遞守固者也」者,謂使守城郭之所及要塞之處也。先鄭引《國語》者,按《楚語》雲「靈王為章華之台,伍舉諫為台榭。雲瘠磽之地,於是乎為之,城守之木,於是乎用之」。是其事。引之者,證城有守法。

  設其飾器,(兵甲之屬。今城郭門之器亦然。)

  [疏]注「兵甲」至「亦然」○釋曰:鄭知經飾器是兵甲之屬者,以其掌器是防禦之器,故知是兵甲之屬也。雲「今城郭門之器亦然」者,漢時城郭門守器所飾,亦若今城郭門傍所執予戟,皆有幡飾之等是也。

  分其財用,均其稍食,(財用,國以財所給守吏之用也。稍食,祿稟。)

  [疏]注「財用」至「祿稟」○釋曰:雲「財用」者,謂所用之財物分與之,明是以財所給守吏,為守事之用者也。雲「稍食祿稟」者,所守之處,官及民合受官食;月祿稟者,所守之處,守月給米稟與之,故謂之稍食也。

  任其萬民,用其材器。(任謂以其任使之也。民之材器,其所用塹築及為藩落。○塹,七艷反。)

  [疏]注「任謂」至「藩落」○釋曰:雲「民之材器其所用塹築及為藩落」者,對上文財用謂官之財物,此雲民之材器,明材是材木,用為楨,以掘塹築作所用,及不築處,即用材為藩屏籬落以遮障也。

  凡守者受法焉,以通守政,有移甲與其役財用,唯是得通,與國有司帥之,以贊其不足者。(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通守政者,兵甲役財,難易多少,轉移相給也。其他非是,不得妄離部署。國有司,掌固也。其移之者,又與掌固帥致之。贊,佐也。○凡守者,劉收又反,注「凡守」者,下「有守者」同。易,以豉反。離,力智反。)

  [疏]注「凡守」至「佐也」○釋曰:雲「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者,此鄭還據上文士庶子及眾庶之守而言。雲他要害者,謂城郭所守,是其常處,除此有要害之處,苦ゾ、皋、河、漢要路之所,皆為他要害也。雲「通守政者,兵甲役財,難易多少,轉移相給」者,鄭據上文飾器而言,變材器言役材者,欲見材器是民役之材,非財用者。雲「其他非是,不得妄離部署」者,此則釋經「唯是得通」之言,其餘非所通之外,皆不得離其本處也。

  晝三巡之,夜亦如之。(巡,行也。行守者,為眾庶之解惰。○行,下孟反,下皆同。為,於偽反。解,佳賣反。)

  [疏]「晝三」至「如之」○釋曰:此乃掌固設法與所守之處,非是掌固自巡行之也。

  夜三{鼓蚤}以號戒。(杜子春云:「讀{鼓蚤}為造次之造,謂擊鼓行夜戒守也。《春秋傳》所謂『賓將趣』者與?趣與造音相近,故曰『終夕與燎』。」玄謂{鼓蚤},擊{鼓蚤},警守鼓也。三巡之間,又三擊{鼓蚤}。○{鼓蚤},音戚。造,七報反,下同。趣,庄久反,劉祖侯反,杜七柱反。者與,音餘。近,附近之近。與燎,音預。)

  [疏]「夜三{鼓蚤}以號戒」○釋曰:此乃掌固設法與所守之處,言「以號戒」者,使擊{鼓蚤},有所以號呼,使戒守耳。○注「杜子」至「擊{鼓蚤}」○釋曰:引《春秋》者,按昭二十年,衛侯如死鳥。齊侯使公孫青聘衛,賓將扌取。注謂行夜。不作趣者,彼賈、服讀字與子春意異。雲「故曰終夕與燎」者,亦是彼傳文。後鄭以「{鼓蚤}擊{鼓蚤}警守鼓」,不從子春造音者,以子春已上有注「{鼓蚤}讀為憂戚之戚」,是戒守者使有憂戚,故謂此鼓為{鼓蚤}也。

  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法。(都邑亦為城郭。)

  [疏]注「都邑亦為城郭」○釋曰:謂三等采地,言亦為城郭者,但戒守為城郭而言,故亦如上王國然也。

  凡國都之竟有溝樹之固,郊亦如之。(竟,界也。○竟,音境,注及下同。)

  [疏]「凡國」至「如之」○釋曰:此經為上經而設,仍兼見王國而言,故國、都雙言之。言王國及三等都邑所在境界之上,亦為溝樹以為阻固。「郊亦如之」,若據王國有近郊、遠郊,亦有溝遠樹以為固。

  民皆有職焉。(職,謂守與任。)

  [疏]「民皆有職焉」○釋曰:此亦兼上王國及都合守之處,其民皆職任,使勞逸遞守也。

  若有山川,則因之。(山川,若ゾ、皋、河、漢。)

  [疏]「若有」至「因之」○釋曰:謂上諸有所造溝樹為固之處,值有山川之處,則因之,不須別造。○注「山川」至「河漢」○釋曰:ゾ謂若ゾ有二陵,皋謂若東成皋,漢謂若楚謂齊雲「楚國漢水以為池」,河為四瀆之險,又齊西有濁河,皆因之為固可知。

  司險掌九州之圖,以周知其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周,猶遍也。達道路者,山林之阻則開鑿之,川澤之阻則橋樑之。○遍,音遍。)

  [疏]「司險」至「道路」○釋曰:《序官》注「國曰固,野曰險」。是掌固掌在國城郭,則司險掌畿外阻固,故云「司險」也。○注「周猶」至「梁之」○釋曰:雲「山林之阻則開鑿之」者,謂若禹鑿龍門之類。「川澤之阻則橋樑之」者,謂若「十月車梁成」之類是也。

  設國之五溝五塗,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五溝,遂、溝、洫、澮、川也。五塗,徑、畛、塗、道、路也。樹之林,作藩落也。○洫,況域反。澮,古外反。畛,之忍反。)

  [疏]「設國」至「道路」○釋曰:此五溝五塗而言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則非《遂人》田間五溝五塗。但溝塗所作,隨所須大小而為之,皆準約田間五溝五塗。其溝上亦皆有道路以相湊,故以五溝五塗而言之也。○注「五溝」至「落也」○釋曰:「遂溝」至「道路」,皆《遂人》文,故《遂人》雲「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塗,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是也。

  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達之。(有故,喪災及兵也。閉絕要害之道,備奸寇也。)

  [疏]「國有」至「達之」○釋曰:國有故之時,恐有奸寇,故藩塞阻路而止行者。雲「以其屬守之」者,謂使司險之下胥徒四十人之屬守其要者,其餘使其地之民為守也。雲「有節者達之」者,節謂道路用旌節也。○注「有故」至「奸寇」○釋曰:鄭知有故是喪災及兵者,喪謂王喪,災謂水火,兵謂寇戎之等。有故使守慎,惟此而已,故以此三事解之。

  掌疆。(闕。)

  候人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道治,治道也。《國語》曰「候不在竟」,譏不居其方也。禁令,備奸寇也。以設候人者,選士卒以為之。《詩》云:「彼候人兮,何戈與衤殳。」○治,直吏反,注「道治」及下「方治」同。何,胡我反,又音河。衤殳,都外反,劉者律反。)

  [疏]「候人」至「候人」○釋曰:言「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者,以其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以道路多,故設官及徒亦多也。引《國語》者,按《周語》,定王使單襄公聘於宋,遂假道於陳,以聘於楚。時候不在境,司空不視塗,膳宰不致餼,司里不授館。單子歸以告王曰:「陳侯不有大咎,國必亡。」言「譏」者,正謂陳侯不有大咎國必亡者也。《詩》雲「彼候人兮,荷戈與衤殳」者,荷,曷也。衤殳,謂殳也。引此二者,證候人在道之事。鄭言「候人者選士卒以為之」者,即徒百二十人,皆是甲士與步卒之內為之也。

  若有方治,則帥而致於朝。及歸,送之於竟。(方治,其方來治國事者也。《春秋傳》曰「晉欒盈過周,王使候人出諸に轅」,是其送之。○朝,直遙反。に,戶關反。)

  [疏]注「方治」至「送之」○釋曰:「方治,其方來治國事者也」,謂國有事,不能自決,當決於王國。或有國事,須報在上,皆是也。引《春秋》者,按襄二十一年,「晉欒盈出奔楚,過周,周西鄙掠之。辭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將歸死於尉氏,惟大君命焉。』王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に轅」。彼雲候,鄭君以義言之,故言候人也。

  環人掌致師,(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將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春秋傳》曰:「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代御執轡,御下,扌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人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之。」○,側留反,劉子侯反。扌兩,音兩,又音亮。掉,徒吊反,又奴孝反。鞅,於兩反。折,之設反,下同。馘,古獲反。俘,音孚。)

  [疏]注「致師」至「復之」○釋曰:雲「古者將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者,按文十二年,秦伯伐晉,秦人慾戰,秦伯謂士會曰:「若何而戰?」對曰:「若使輕者肆焉,其可。」注云:「肆,突。言使輕銳之兵往驅突晉軍。」隱九年,北戎侵鄭,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注云:「勇則能往,無剛不恥退。」雲「《春秋傳》者,宣十二年《左氏傳》,晉楚交戰,楚許伯御樂伯已下,謂凡平兵車之法,射者在左,御者在中,戈盾在右。,矢之善者。扌兩,猶飾也。掉,猶正也。言「折馘執俘」者,死者取左耳,曰馘;生者曰俘。執,取之。雲「皆行其所聞而復之」者,去時作言,及至晉師,皆行其所聞之事而復反,此亦勇而無剛之人。引之者,證致師之事也。

  察軍慝,(慝,陰奸也。視軍中有為慝者,則執之。○慝,他得反。)

  [疏]「察軍慝」○釋曰:按庄二十五年《左氏傳》云:「惟正月朔,慝未作。」彼以慝為陰氣,則此慝亦是陰奸也,欲陰私為奸,取此軍之事,往彼言之,故察而執之。

  環四方之故,(其以事謀來侵伐者,所謂折衝禦侮。)

  [疏]注「其」至「禦侮」○釋曰:此則訓環為,其以事謀來侵伐此國者也。雲「所謂折衝禦侮」者,謂彼國來沖,能折服之。彼國來輕侮,能御之。故云折衝禦侮。

  巡邦國,搏諜賊,(諜賊,反間為國賊。○搏,音博,又房布反,劉音付。諜,音牒。間,間廁之間。)

  [疏]注「諜賊」至「國賊」○釋曰:雲「巡邦國」者,謂巡諸侯邦之內,有諜賊,搏捉取之。言「諜賊」者,謂間伺此國之善惡,諜諜然傳道之。言「反間」者,謂間伺反於彼言之也。此諜賊,即上軍慝之類,彼據邦國,故異言之。

  訟敵國,(敵國兵來,則往之與訟曲直,若齊國佐如師。)

  [疏]注「敵國」至「如師」○釋曰:雲「若齊國佐」者,成公二年,晉伐齊,晉師至袁婁,齊侯使國佐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今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又曰:「先生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下云:「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惟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晉於是退師,是訟敵國之事,故引為證也。

  揚軍旅,(為之威武以觀敵。《詩》云:「維師尚父,時維鷹揚。」)

  [疏]注「為之」至「鷹揚」○釋曰:引《詩》者,《大雅·文王》詩。言太公為大師,可尚可父。武王伐紂之時,太公奮其威武,如鷹之揚擊,是揚威武之事,故引為證也。

  降圍邑。(圍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傳》曰:「齊人降鄣。」○降,戶江反,注同。鄣,音章,劉諸讓反。)

  [疏]注「圍邑」至「降鄣」○釋曰:按《公羊傳》庄公三十年,秋七月,齊人降鄣。鄣者何?紀人之遺邑也。是紀入齊之時不俱至,後乃降。引之,證降是圍邑之事也。

  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鄭司農云:「挈壺以令軍井,謂為軍穿井,井成,挈壺縣其上,令軍中士眾皆望見,知此下有井。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挈轡以令舍,亦縣轡於所當舍止之處,使軍望見,知當舍止於此。轡所以駕舍,故以轡表舍。挈畚以令糧,亦縣畚於所當稟假之處,令軍望見,知當稟假於此下也。畚所以盛糧之器,故以畚表稟。軍中人多,車騎雜會ん囂,號令不能相聞,故各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於事便也。○畚,音本。為,於偽反,下為沃同。縣,音玄,下皆同。令,力呈反。盛,音成,下同。稟,彼錦反,劉方鴆反。ん,呼端反。囂,五高反,一音許驕反。省,所景反。便,螺面反。)

  [疏]「挈壺」至「令糧」○釋曰:皆雲「挈」者,謂結之於竿首挈挈然,故云挈也。先鄭注具,不復疏之也。

  凡軍事,縣壺以序聚橐;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鄭司農云:「縣壺以為漏,以序聚橐,以次更聚擊橐備守也。」玄謂擊橐,兩木相敲,行夜時也。代亦更也。《禮》,未大斂,代哭。以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橐,音托。更,音庚,下同。敲,苦交反,又苦教反。行,下孟反。共,如字。)

  [疏]注「鄭司」至「八箭」○釋曰:先鄭雲「縣壺以為漏」者,謂縣壺於上,以水沃之,水漏下入器中,以沒刻為準法。雲「以序聚橐,以次更聚擊橐備守也」者,先鄭意持更人擊橐,「玄謂擊橐,兩木相敲,行夜時也」者,謂行夜者擊之。按《閭氏》「掌比國中宿互橐」者,先鄭云:「橐,謂行夜擊橐。」《野蘆氏》云:「若有賓客,則令守塗地之人聚橐之」。司農云:「聚擊橐以宿衛之也。」彼二注後鄭皆從先鄭,及至此注不從先鄭者,以《野廬氏》無夜行者,宿人自擊,故後鄭從之。此文與《閭氏》同有行夜者,故此不從先鄭宿者自擊之,是以《宮正》雲「夕擊橐而比之」,注云:「行夜以比直宿者。」先鄭云:「橐,戎守者所擊也。」是亦為行夜者所擊也。雲「代亦更也,《禮》,未大斂,代哭」者,未殯已前,無問尊卑,皆哭不絕聲,小斂之後,乃更代而哭,亦使哭不絕聲。大夫以官士親疏大哭,人君尊,又以壺為漏,分更相代。雲「分以日夜,異晝夜漏也」者,若冬至則晝短夜長,夏至則晝夜短,二分則晝夜等。晝夜長短不同,須分之,故云異晝夜漏也。雲「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漏」者,馬氏云:「漏凡百刻,春秋分晝夜各五十刻。冬至晝則四十刻,夜則六十刻。夏至晝六十刻,夜四十刻。」鄭注《堯典》云:「日中者,日見之漏與不見者齊。日長者,日見之漏五十五刻,於四時最長也。夜中者,日不見之漏與見者齊。日短者,日見之漏四十五刻,於四時最短。」此與馬義異。以其馬雲「春秋分晝夜五十刻」,據日見之漏。若兼日未見、日沒後五刻,晝五十五刻,夜四十五刻。若夏至晝六十刻,通日未見、日沒後五刻,則晝六十五刻,夜三十五刻。一年通閏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四時之間,九日有餘校一刻為率。雲「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者,此據漢法而言,則以器盛四十八箭,箭各百刻,以壺盛水,縣於箭上,節而下之水,水淹一刻則為一刻。四十八箭者,蓋取倍二十四氣也。

  及冬,則以火爨鼎水而沸之,而沃之。(鄭司農云:「冬水凍,漏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謂沃漏也。」○爨,七端反。)

  [疏]注「鄭司」至「漏也」○釋曰:沃如沃屍盥之沃,謂沸水稍熱,澆沃壺中使下也。

  射人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其摯,三公執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雁。(位,將射,始入見君之位。不言士者,此與諸侯之賓射,士不與也。《燕禮》曰:「公升,即位於席西。鄉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位於西方,東面北上。」《大射》亦云。則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見君,賢遍反,下同。不與,音預。鄉,許亮反。朝燕,直遙反,下文及注皆同。)

  [疏]「射人」至「夫雁」○釋曰:三公特北面者,君南面答陽,臣之北面答君,三公,臣中最尊,故屈之使北面,答君之義。孤東面者,西方者賓位,以孤無職,尊而賓客之,故在西也。卿大夫西面者,以其皆有職,故在東,在東近君,居主位也。○注「位將」至「禮同」○釋曰:知位是「將射始入見君之位」者,此射人主論射事,大射,諸侯禮亦然,故知將射見君始入見君之位也。雲「不言士,此與諸侯之賓射,士不與也」者,無臣,祭無所擇,不得自大射,得與君大射,故《司裘》雲大射不言士也。按下文「士,犴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賓射,不得與君賓射矣。引《燕禮》者,欲見天子諸侯朝、燕、射三者位同之義。雲「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者,以《儀禮》內,諸侯有燕朝及射朝,不見正朝。《周禮》內,天子有射朝與正朝,不見燕朝。諸侯射朝與燕朝位同,則天子燕朝亦與射朝位同。則諸侯正朝亦與射朝位同。是天子諸侯三朝各自同,故鄭引《儀禮》見天子諸侯互見為義耳。

  諸侯在朝,則皆北面,詔相其法。(謂諸侯來朝而未歸,王與之射於朝者,皆北面,從三公位,法其禮儀。)

  [疏]「諸侯」至「其法」○釋曰:按《司几筵》云:「凡封國,命諸侯,大饗射,王立前,南鄉。」《司服》云:「享先公,饗、射則冕。」鄭注云:「饗、射,饗食賓客,與諸侯射也。」此雲王與之射。言在朝當皮弁,又何得有,所以然者,彼二者據大射在學,故有著冕在之事。此賓射在路門之外朝,故與彼異也。○注「謂諸」至「禮儀」○釋曰:雲「從三公位」者,諸侯南面之尊,故屈之從三公位也。雲「法其禮儀」者,謂在朝進退周旋拱揖之儀也。

  若有國事,則掌其戒令,詔相其事,(謂王有祭祀之事,諸侯當助其薦獻者也。戒令,告以齊與期。○齊,側皆反。)

  [疏]注「謂王」至「與期」○釋曰:知國事是王有祭祀之事者,以其諸侯來朝未歸,而有戒令詔相之事,《大宗伯》祭事皆雲「詔相」,故知是祭祀之事。雲「戒令,告以齊與期」者,齊謂散齊,期謂祭日也。

  掌其治達。(謂諸侯因與王射及助祭,而有所治受而達之於王。王有命,又受而下之。○治,直吏反。)

  [疏]注「謂諸」至「下之」○釋曰:如鄭注意,則治達之中,非直諸侯有治於王,王之有治,亦下達於諸侯也。

  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犴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射法,王射之禮。治射儀,謂肆之也。鄭司農云:「三侯,熊、虎、豹也。容者,乏也。待獲者所蔽也。九節,析羽九重,設於長杠也。正,所射也。《詩》云:『終日射侯,不出正兮。』二侯,熊、豹也。犴侯,犴者,獸名也。有ァ犴熊虎。」玄謂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此皆與賓射於朝之禮也。《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遠國屬。」遠國,謂諸侯來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內志正,則能中焉。畫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黃,玄居外。三正,損玄黃。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綠。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中二尺。今儒家云:「四尺曰正,二尺曰鵠,鵠乃用皮,其大如正。」此說失之矣。《大射禮》犴作干,讀如「宜犴宜獄」之犴。犴,胡犬也。士與士射則以犴皮飾侯,下大夫也。大夫以上與賓射,節侯以雲氣,用采各如其正。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言節者,容侯道之數也。《樂記》曰:「明乎其節之志,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德行立。」○射三侯,食亦反,下及注「射侯」、「所射」、「射牲」、「射豕」皆同。三獲,如字,劉胡伯反。五正,音征,下及注同。犴,五旦反,劉音雁,注同。肆之,劉餘二反,一音四。九重,直龍反。杠,音江。ァ,劬誅反,下同。言正,音政,下「志正」、「大射正」同。能中,丁仲反,下文注「射中」、「中侯」同。去白,起呂反,下「去撲」同。廣,古曠反。鵠,古毒反。下大夫,戶嫁反,「下天子」同。以上,時掌反,下「上曰」、「以上」同。行,下孟反。)

  [疏]注「射法」至「行立」○釋曰:此則賓射在朝之儀。言「射法,王射之禮」者,此經兼有諸侯臣各在家與賓客射法,各自有官掌之,射人但作法與之耳。首雲「射法」者,是射人所掌王射之禮,言「王射」,以別諸侯已下之射也。雲「治射,儀謂肆之也」者,言「治」,則非是王射之語,謂若《大宗伯》雲「治其大禮」,皆是習禮法,故鄭雲「肆之」,肆則習也。先鄭雲「三侯,虎熊豹」,後鄭不從。雲「容者,乏也」者,此言容,《儀禮·大射》、《鄉射》之等雲乏,故云容者乏也。言容者,據唱獲者容身於其中,據人而言。雲乏者,矢至此乏極不過,據矢而說也。雲「九節,析羽九重,設於長杠也」者,若是析羽九重設於長杠,即是獲旌,當與三獲三容相依,何得輒在《騶虞》之下?既在《騶虞》詩下,明是歌之樂節,故後鄭不從也。雲「二侯,熊豹也」者,後鄭亦不從也。雲「犴侯,犴者,獸名也,獸有ァ犴熊虎」者,此皆獸類,故舉言之也。玄謂「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者,大射、賓射侯數同,皆約《大射》雲「大侯九十,糝侯七十,犴侯五十」而言。雲「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者,謂七十、五十弓者也。雲「一侯者,二正而已」者,據大夫士同一侯,二正,五十弓而已。雲「此皆與賓射於朝之禮也」者,按《鄉射記》云:「於境,則虎中,龍旃。」謂諸侯賓射之禮。彼又云:「唯君有射國中,其餘臣則否。」注云:「臣不習武事於君側。」則臣皆不得在國射。若然,在朝賓射,唯有天子,而雲「此皆與賓射於朝之禮」者,謂諸侯已下,賓射在已朝,不謂於天子朝行此賓射之禮也。雲「《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遠國屬』」已下至「五正之侯也」,引之者,破先鄭以此五正之侯為虎、熊、豹。但《梓人》有三等侯,雲「張皮而棲鵠」,及《司裘》雲「虎侯、熊侯、豹侯」,皆大射之侯也。《梓人》又云:「張五采之侯,則遠國屬」,及此五正之等,皆賓射之侯也。《梓人》又云:「張獸侯,則王以息燕」,及《鄉射記》雲「天子熊侯,白質」之等,皆燕射之侯也。三射各有其侯,而先鄭以皮侯釋正侯,非也。雲「正之言正也,射者內志正則能中焉」者,此意取義於《射義》,《司裘》注更有一釋,正為鳥名解之也。雲「畫五正之侯,中朱」已下皆以相剋為次。向南為首,故先畫朱。知三正去玄黃、二正朱綠者,皆依《聘禮記》繅藉而言。三采者,朱白蒼。二采者,朱綠也。雲「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者,此亦約《梓人》雲「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彼據大射之侯;若賓射之侯,亦當參分其廣,正居一焉。九十步者侯中丈八尺,七十步者侯中丈四尺,五十步者侯中一丈也。雲「今儒家云:『四尺曰正,二尺曰鵠,鵠乃用皮,其大如正。』此說失之矣」者,賓射,射正。大射,射鵠。儒家以正、鵠為一解,故鄭破之雲「鵠乃用皮,其大如正」,不得為一,故云此說失之矣。雲「《大射禮》犴作干」者,見《大射》經作干侯,彼注亦破從犴。雲「讀如『宜犴宜獄』之犴」者,此讀與彼音同。雲「犴,胡犬也」者,謂胡地之野犬。雲「士與士射則以犴皮飾侯,下大夫也。大夫以上與賓射,飾侯以雲氣」,知義如此者,此賓射,正用二采,而言犴侯,明於兩畔以犴皮飾之,故得犴侯之名。知大夫已上用雲氣者,《鄉射記》雲「凡畫者丹質」,注云:「賓射之侯、燕射之侯,皆畫雲氣於側以為飾,必先以丹采其地。」是賓射,大夫已上皆畫雲氣。其大射之侯兩畔飾以皮,故鄭直言賓射、燕射。雲「用采各如其正」者,其側之飾采之數,各如正之多少也。雲「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者,九節者五節先以聽,七節者三節先以聽,五節者一節先以聽。尊者先聽多,卑者少為差,皆留四節以乘矢拾發。雲「言節者,容侯道之數」者,謂若九節者侯道九十弓,七節者侯道七十弓,五節者侯道五十弓也。雲「《樂記》曰:『明乎其節之志,不失其事,則功成德行立』」者,證侯道遠近亦為節也。此《射義》文,雲《樂記》者,誤也。

  若王大射,則以步張三侯。(鄭司農云:「步,謂一舉足為一步,於今為半步。」玄謂,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發必獲,是以量侯道法之也。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七節者七十弓,五節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長六尺。《大射禮》曰「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是也。三侯者,司裘所共虎侯、熊侯、豹侯也。列國之君大射亦張三侯,數與天子同。大侯,熊侯也。參讀為糝。糝,雜也。雜者,豹鵠而糜飾,下天子大夫。○搏,音博,劉音付。擬,又作亻疑,同。度,待洛反。參,讀為糝,素感反。干五,與犴同,五旦反。)

  [疏]注「鄭司」至「大夫」○釋曰:此射人主賓射兼主大射之事,故為大射張侯也。先鄭雲「步,謂一舉足為一步,於今為半步」者,此言於射張侯義無取,故後鄭不從,是以後鄭為「,善搏物」解之。雲「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以下者,按《鄉射記》:「鄉侯五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彼據鄉射之侯一侯五十弓者而言。若大射三侯,雲九十、七十、五十,亦是據弓為數。弓之上制六尺六寸,中制六尺三寸,下制六尺。六尺與步相應,故鄭連引《大射》三侯,以義相會。諸侯三侯,用物雖不與天子同,侯道則同,但天子侯道無文,約同諸侯,故更引《司裘》天子三侯以會之,諸侯糝侯知「豹鵠而麋飾」者,以《司裘》雲「諸侯熊侯、豹侯,卿大夫麋侯」,畿外不得約如天子,近侯已用犴,則大侯不得用虎侯。明大侯用畿內諸侯熊侯為之,其中豹侯、麋侯,則諸侯兼此二侯乃稱糝。豹尊於麋,明以豹麋為鵠,以麋為飾耳。不純用豹麋者,下天子大夫故也。

  王射,則令去侯,立於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鄭司農云:「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而立於後也。以矢行告,射人主以矢行高下左右告於王也。《大射禮》曰:『大射正立於公後,以矢行告於公,下曰留,上曰揚,左右曰方。』杜子春說以矢行告,告白射事於王,王則執矢也。杜子春說不與《禮經》合,疑非是也。卒令取矢,謂射卒,射人令當取矢者使取矢也。」玄謂令去侯者,命負侯者去侯也。《鄉射》曰:「司馬命獲者執旌以負侯。」○卒,子恤反,注同。)

  [疏]「王射」至「取矢」○釋曰:此文承賓射大射之下,則王射射人皆令去侯立於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注「鄭司」至「負侯」○釋曰:先鄭雲「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者,不辨其去侯之人,故後鄭增成其義。其負侯之人是服不氏也。又引《鄉射》,直雲司馬命負侯,不言官者,大夫士家無服不氏,家臣為之故也。

  天子射人無其事,故引《大射》之等為證也。祭侯,則為位。(祭侯,獻服不,服不以祭侯。為位,為服不受獻之位也。《大射》曰:「服不侯西北三步,北面拜受爵。」)

  [疏]注「祭侯」至「受爵」○釋曰:按《大射禮》,使服不氏負侯,將祭侯之時,先設位於侯西北,北面,服不氏於位受得獻訖,乃於侯所北面祭侯,故引《大射》受獻之位為證也。

  與大史數射中,(射中,數射者中侯之算也。《大射》曰:「司射階西,釋弓,去撲,襲,進,由中東立於中南,北面視算。」○數,所主反,注同。撲,普卜反,劉方遘反,《說文》父豆反。)

  [疏]注「射中」至「視算」○釋曰:數算,大史數之,射人但視之耳,故引《大射》為證。大射,諸侯禮謂之司射,天子謂之射人。司射恆執張弓撲,但令將視數薄,故階西,釋去弓,並去撲,向於階西,襲,乃中南,北面視數算也。

  佐司馬治射正。(射正,射之法儀也。)

  [疏]注「射正」至「儀也」○釋曰:射之威儀,乃是禮之正,故名射儀為射正也。司馬所主射儀,謂若命去侯,命取矢乘矢之等,皆當佐之。言「治」者,亦謂預習之類也。

  祭祀,則贊射牲,相孤卿大夫之法儀。(嘗之禮有射豕者。《國語》曰:「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今立秋有ァ劉雲。○ァ,劉力朱反,一音如字。)

  [疏]注「蒸嘗」至「劉雲「」○釋曰:鄭知「嘗之禮有射豕」者,據乎《嘗》禮而知。雲「《國語》曰:『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者,據祭天之時,牲則犢也。若然,宗廟之祭,秋冬則射之,春夏否也。祭天則四時常射,天尊故也。是以司弓矢共王射牲之弓矢,此射人贊射牲也。諸侯已下則不射。《楚語》雲「劉羊擊豕」而已。雲「今立秋有ァ劉雲」者,漢時苑中有ァ劉,即《爾雅》「ァ似」,「劉,殺也」。雲立秋ァ殺物,引之者,證嘗在秋,有射牲順時氣之法。

  會同朝覲,作大夫介,凡有爵者。(作,讀如「作止爵」之作。諸侯來至,王使公卿有事焉,則作大夫使之介也。有爵者,命士以上。不使賤者。○介,劉古拜反,注及下同。)

  [疏]「會同」至「爵者」○釋曰:作,使也。有會同朝覲,王使公卿有事於會同,則射人使大夫為上介。使凡有爵者,命士以上為眾介也。○注「作讀」至「賤者」○釋曰:鄭讀「作」如「作止爵」之作者,讀從《特牲》、《少牢》「三獻作止爵」。按彼主人主婦二獻屍訖,賓長為三獻屍,爵止。鄭注云:「欲神惠之均於室中。」使主人主婦致爵訖,三獻則賓長也。賓長作起前所所止之爵,使屍飲之。讀從者,取動作使之義也。

  大師,令有爵者乘王之ヘ車。(ヘ車,戎車之副。○ヘ,七內反,劉倉愛反。)

  [疏]注「ヘ車戎車之副」○釋曰:大師,謂王出征伐,王乘戎路,副車十二乘皆從王行,則使有爵者命士已上乘之。知「ヘ車,戎車之副」者,《戎仆》云:「掌王ヘ車之政」,鄭云:「ヘ,車之副也。」

  有大賓客,則作卿大夫從,(作者,選使從王見諸侯。○從,才用反,注同。)

  [疏]注「作者」至「諸侯」○釋曰:大賓客,不言會同,則是秋冬覲遇,並春夏受享在廟之時,從王見諸侯也。

  戒大史及大夫介。(戒,戒其當行者。《覲禮》曰:「諸公奉篋服,加命書於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大史氏右。」)

  [疏]注「戒戒」至「氏右」○釋曰:此謂王有命,使三公命諸侯及衣服就館賜之時,則射人戒大史及大夫,與諸公為介。注引《覲禮》者,證王使諸公就館賜侯氏之法。雲「大史氏右」者,謂於西階東面之時,大史在公之右,命侯氏也。是以《公羊傳》曰:「命者何?加我服。錫者何?賜也。」

  大喪,與僕人遷屍,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廬,不敬者苛罰之。(僕人,大仆也。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王崩,小斂、大斂,遷屍於室堂,朝之象也。《檀弓》曰:「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扶左。君薨,以是舉。」苛謂詰問之。○比,毗志反。苛,音何,又呼何反。朝,直遙反,下皆同。)

  [疏]「大喪」至「罰之」○釋曰:作大夫掌事者,謂王喪宜各有職掌。比其廬者,謂若宮正所云親者貴者居廬,當比其本服親疏及貴賤。○注「僕人」至「問之」○釋曰:知「僕人,大仆也」者,見大仆掌內朝,射人掌正朝,掌事是同,《周禮》又更無僕人職,故知是大仆。是以鄭雲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雲「王崩,小斂、大斂,遷屍於室堂」者,始死於北牖下,遷屍於南牖下。又雲「小斂於戶內」,是遷屍於室。小斂訖,遷屍於戶外。又遷屍大斂,大斂於阼階。大斂訖,又遷屍於西階以入棺,是遷屍於堂也。雲「朝之象也」者,君所在,臣朝之,故云朝之象也。引《檀弓》者,證射人與僕人,君之疾薨,皆是二人之事。彼鄭雲「卜當為仆」,即僕人也。

  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猛獸,虎豹熊羆之屬。擾,馴也。教習使之馴服。王者之教,無不服。○擾,而小反,劉音饒。羆,彼皮反。馴,似遵反,一音胥。)

  [疏]注「猛獸」至「不服」○釋曰:猛獸雲「之屬」者,兼有豺狼貔貅之等,故云之屬。教馴之,象天下皆服。王者之教,無服故也。

  凡祭祀,共猛獸。(謂中膳羞者。獸人冬獻狼。《春秋傳》曰「熊蹯不熟」。○蹯,音煩,掌也。)

  [疏]注「謂中」至「不熟」○釋曰:上雲「養猛獸」,則猛獸皆養之。此言祭祀所共,據堪食者,故鄭雲謂中膳羞。中膳羞唯有熊狼,故引《獻人》與《春秋》為證。按《內則》亦云狼蜀膏可食也。《春秋傳》者,宣公二年,晉靈公之時,宰夫而熊蹯不熟,殺之,趙盾諫之時也。

  賓客之事則抗皮,(鄭司農云:「謂賓客來朝聘,布皮帛者,服不氏主舉藏之。抗讀為『亢其讎』之亢。」玄謂抗者,若《聘禮》曰「有司二人舉皮以東」。○抗,注亢同,苦浪反,劉公郎反。)

  [疏]注「鄭司」至「以東」○釋曰:朝聘布皮帛者,按《聘禮》,行享禮之時,皮帛布於庭,使服不氏舉皮以東,抗即舉也,故引為證也。讀為「亢其讎」之亢者,讀從僖二十八年城濮之戰,子犯云:「背惠食言,以亢其讎。」引之者,取亢舉之義也。後鄭引《聘禮》者,增成先鄭義。二人者,即服不氏也。

  射則贊張侯,以旌居乏而待獲。(贊,佐也。《大射禮》曰:「命量人、巾車張三侯。」杜子春云:「待當為持,書亦或為持。乏讀為匱乏之乏,持獲者所蔽。」玄謂待獲,待射者中舉旌以獲。○巾,如字,劉居令反。中,丁仲反。)

  [疏]注「贊佐」至「以獲」○釋曰:引《大射》者,證服不氏佐量人、巾車張侯之事。後鄭雲「待獲,待射者中舉旌以獲」者,以獲,則《大射禮》唱獲者居乏中,中則舉旌以宮,下旌以商者是也,故不從子春待為持也。

  射鳥氏掌射鳥。(鳥謂中膳羞者,鳧、雁、鴇、之屬。○射,食亦反,下「射鳥」同。鳧,音扶。鴇,音保。,於苗反。)

  [疏]注「鳥謂」至「之屬」○釋曰:知「中膳羞」者,以上文猛獸有共祭祀,此下文雲「祭祀,<區攴>烏鳶」,烏鳶不中膳羞則<區攴>之。此經直雲射鳥,明是中膳羞者也。鄭知「鳧雁鴇」者,《內則》云:「舒鳧翠、雁腎、鵠胖。」此等去翠、腎、胖是可膳羞者也。雲「之屬」者,兼有雉、鶉、之等也。

  祭祀,以弓矢<區攴>烏鳶。凡賓客、會同、軍旅,亦如之。(烏鳶,善鈔盜,便污人。○<區攴>,起俱反。鳶,代專反。鈔,初教反,又初交反。便,婢面反,劉符絹反。)

  [疏]「祭祀」至「如之」○釋曰:賓客、會同<區攴>鳶者,以其會同皆有盟詛之禮,位牲之事,軍旅亦有較牲巡陳之事,故須<區攴>烏鳶。

  射則取矢,矢在侯高,則以並夾取之。(鄭司農云:「王射,則射鳥氏主取其矢。矢在侯高者,矢著侯高,人手不能及,則以並夾取之。並夾,針箭具。夾讀為甲,故《司弓矢職》曰『大射燕射共弓矢並夾』。」○夾,音甲。著,直略反。針箭,其炎反,李其嚴反,沈云:「或作鑽。」)

  [疏]注「鄭司」至「並夾」○釋曰:射皆三番,第一番雖有六耦,二耦誘射,雖中不獲。第二、第三皆眾耦共射,皆釋獲。有取矢之法,先鄭引《司弓矢職》,直有大射、燕射,不言賓射,亦同大射、燕射也。

  羅氏掌羅烏鳥。(烏謂卑居,鵲之屬。○卑,音匹,又如字。)

  [疏]注「烏謂」至「之屬」○釋曰:鄭知烏卑居者,見《小弁》詩云「弁彼[B246]斯,歸飛提提」,注云:「[B246],卑居。卑居,雅烏。」雲「鵲」者,即山鵲,卑居之類。雲「之屬」者,兼有餘鳥也。

  蠟,則作羅襦。(作,猶用也。鄭司農云:「蠟,謂十二月大祭萬物也。《郊特牲》曰:『天子大蜡,謂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襦,細密之羅。襦讀為『有衣衤如』之。」玄謂蠟,建亥之月,此時火伏,蟄者畢矣,豺既祭獸,可以羅網圍取禽也。《王制》曰「豺祭獸,然後田」,又曰「昆蟲已蟄,可以火田」。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襦,女俱反,或音須,注「」同。索,色白反。衤如,女居反,字又作絮。)

  [疏]注「作猶」至「遺教」○釋曰:先鄭所云,其義得矣,後鄭增成之。言「蠟」者,自取當蠟之月,得用細密之罔,羅取禽獸,故後鄭雲此時火伏。十月之時,火星已伏在戌,將蟄者畢矣。引《王制》者,證十月蜡祭後得火田,有張羅之事。雲「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者,漢之俗間,在上放火,於下張羅丞之,以取禽獸,是《周禮》之遺。教則知周時亦上放火下張羅也。

  中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行羽物。(春鳥,蟄而始出者,若今南郡黃雀之屬。是時鷹化為鳩。鳩與春鳥變舊為新,宜以養老助生氣。行謂賦賜。○中,音仲。)

  [疏]注「春鳥」至「賦賜」○釋曰:此文仲春行羽物,按《司裘職》云:「仲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彼注云:「仲秋鳩化為鷹,仲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將止,而大班羽物」若然,則一年二時行羽物。但彼注云:「此羽物,小鳥鶉雀之屬,鷹所擊者」,此注云「春鳥若今南郡黃雀之屬」,不同者,各舉一邊,互見其義。

  掌畜掌養鳥而阜蕃教擾之。(阜,猶盛也。蕃,蕃息也。鳥之可養使盛大蕃息者,謂鵝鶩之屬。○蕃,音燔,注同。鵝,五何反。鶩,音木。)

  [疏]注「阜猶」至「之屬」○釋曰:雲「鳥之可養使盛大蕃息者,謂鵝鶩之屬者,鶩即今之鴨,民間所畜,故云焉。

  祭祀,共卵鳥,(其卵可薦之鳥。○卵,劉本作,音卵。)

  [疏]注「其卵可薦之鳥」○釋曰:還謂上經鵝鴨之屬,其雞亦在焉。

  歲時貢鳥物,(雁之屬,以四時來。)

  [疏]注「雁」至「時來」○釋曰:不言鵝鶩雞者,所畜非貢物,故以野鳥為貢者也。

  共膳獻之鳥。(雉及鶉β之屬。○鶉,音純。β,音如。)

  [疏]注「雉及鶉β之屬」○釋曰:此言堪膳而獻者惟有此等,是以《內則》及《公食大夫》上大夫二十豆,有雉兔鶉β。雲「之屬」者,更有餘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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