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符號 認知海子

記住海子通過符號 認知海子新京報 2009-03-21

這是海子比較陽光的一張照片,張開雙臂,擁抱世界。

詩人海子離世已經20年了,這20年來,海子的詩歌一直有人在讀,但讓我們對他印象更深刻的是那些海子留給我們的一個個符號:安慶、德令哈、山海關、姐姐、太陽、黑夜、麥地、骨頭、鮮花……很多很多。這麼多年過去了,海子的輪廓已經漸漸模糊,但這些符號卻依然清晰。用我們橫陳於地上的骸骨/在沙灘上寫下:青春。然後背起衰老的父親/時日漫長方向中斷/動物般的恐懼充塞我們的詩歌———《秋》老家·安慶·麥地1964年3月26日,海子出生在安徽省安慶市懷寧縣的高河查灣,父母是傳統的農民,他的原名叫查海生。海子是農村的孩子,短暫的25年生命中有15年在農村度過。從孩童時期開始,因為家中困難,海子開始了課外的務農,農村,給他日後的創作留下了無窮的題材。「每一個接近他的人,每一個誦讀過他的詩篇的人,都能從他身上嗅到四季的輪轉、風吹的方向和麥子的成長」,西川在《懷念》一文中曾經寫道。海子的詩歌創作時間不過7年,但創作出了數量驚人的詩歌作品,閱讀他的詩,你總能讀到麥地、大海、村莊、鮮花、天空、太陽等這樣的字眼,當他去世的時候,有人用「農業文明的殉葬者」來描述他,更多的人,因為他書寫麥地的篇章,將他稱為「麥地詩人」,甚至有人把他叫做「最後的浪漫主義鄉村抒情詩人」。「海子把他喚來的一切幻象,都化作他所熟悉的家鄉事物的意象,使他的詩在根源上與民間和大地保持著親密的聯繫。」海子後來的朋友,同樣英年早逝的四川詩人葦岸在日記中寫著。農村或許也賦予了海子一種特殊的性格,認識他的人,都覺得海子是很單純的人,葦岸曾在日記中寫道,「海子涉世簡單,閱讀淵博,像海水一樣,單純而深厚。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喜歡,他也會很快和任何一個人交上朋友。」1979年,15歲的查海生以370分考取了北京大學法律系,這個消息轟動了不大的查灣村和安慶市,天才查海生要進京了。海子1979年進入北大,那一年,《今天》創刊,油印的冊子傳遍了北大的校園,朦朧詩爬進了學生的宿舍,北島、顧城等人是青春偶像。少年海子開始接觸文學了。他像當時其他學生一樣,如饑似渴地閱讀新進來的西方現代派文學、哲學,同時,他結識了北大五四文學社的駱一禾和西川。海子開始寫越來越多的詩,三個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後來,人們將他們稱為「北大三詩人」。孤獨是一隻魚筐/是魚筐中的泉水/放在泉水中———《在昌平的孤獨》俱樂部·昌平畢業後,海子被分配到位於昌平的中國政法大學工作,在學生的要求下,在每節課下課前,帶著安徽口音地朗讀詩歌成了海子老師的一門必修課。詩人圈裡新來乍到的晚輩往往要捧著自己油印的詩集,四處拿給詩歌圈的其他人看,渴望得到承認,這是當時詩歌界傳播自己的最主要方式,海子同樣如此。海子活著的時候,作品並沒有得到他死後那般高的評價,事實上他很少在主流刊物上發表作品。不過,海子的天賦還是讓他受邀加入了很有影響的「倖存者俱樂部」。有一次,活動在王家新家裡舉行,二三十個人擠在十多平米的平房裡,因為人多,一開始半天沒人出來說話,這時年輕的海子說,那我來念詩吧。「當時他還沒被很多人認識,很小,保持了安徽農民的本色,單純,樸素,好像完全是為詩歌而生的。」王家新回憶。海子念了一首比較長的詩,大家沒什麼反應,他又自告奮勇再念了一首,因為節奏比較慢,大家還是沒有熱烈的反響。還有一次也是在「倖存者」活動中,王家新看到海子拿著一大疊詩請楊煉給看看,楊煉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麼多啊!」「當時海子臉都紅了,像個孩子。」海子的家,在離北京市區60多里地的昌平,推開窗,只看到孤單單的太行山余脈,他每天上午睡覺,下午讀書,晚上工作,在「貧窮、單調與孤獨中寫作」。他的封閉的世界裡只有詩沒有他物,有一次,海子走進昌平一家飯館,對飯館老闆說:「我給大家朗誦我的詩,你們能不能給我酒喝?」飯館老闆一口回絕:「我可以給你酒喝,但你別在這兒朗誦。」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日記》德令哈·西藏·太陽德令哈,一座戈壁中荒涼的城市,北面是敦煌,西面是新疆。1988年6月,海子與駱一禾坐火車去西藏,經過青海省的德令哈市,這座孤城從此和海子的名字聯繫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去青藏,這個時候的海子,正在跋涉挺進他的「大詩」目標。唐曉渡在拉薩和海子有一次短遇,他對海子當時的目光印象特別深刻:「不是那種堅定,平和的,而是清澈而迷茫的目光,他看你的時候不會在你的身上聚焦,好像是繞過你看到你背後。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狀態中。」海子從西藏背回了兩塊喇嘛教石頭浮雕,二十多斤,讓見到的每個人都驚訝不已,弱小的他竟然一路背兩塊石頭回來。海子很崇拜凡·高,他稱凡·高為「瘦哥哥」,在海子的作品中,有著大量麥地、太陽等事物,而他也像凡·高一樣將詩歌作為了自己全部的生活狀態。海子臨死前留下了大量的文字作品,大部分是去世前兩年留下的,「他像一顆年輕的星宿,爭分奪秒地燃燒,然後突然爆炸。」(西川語)。「從這個意義講,海子確實是一個詩歌英雄,設定大的目標,衝擊自己的極限,同樣懷有雄心勃勃計劃的人可以有一個比較寬裕的時間和從容的心態,但海子卻是駱一禾說過的『穿過赤道的最直接的路徑』去衝擊。」唐曉渡說。海子的「大詩」計劃終結在他的死亡中,但現在詩歌界普遍認可的一點是,海子西藏行之後,去世前的一批抒情短詩是他的巔峰之作。黑夜從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豐收後荒涼的大地/黑夜從你內部升起———《黑夜的獻詩》黑夜·生死·山海關海子死前半個月左右,剛從安徽老家過完春節回來的他和王家新在《詩刊》辦公室聊天,他很鄭重地說,他發現在老家黃昏的時候,黑夜不是從天上降下來,是從麥地里升起來的。王家新一時並沒有理解他的話,直到後來在閱讀海子的遺作《黑夜的獻詩》時才如夢初醒,渾身顫抖。「海子完全是洞穿了生與死的奧秘,用幾乎是神似的語言來講話了,他在精神上已經完全超越生與死了。」海子最後幾首遺作中,有著非常美好的詩句,但是,對生命美好的描述只是很小一部分,或者說,海子對生的看法更多是建立在「死」(復活)的前提上,更多的還是對黑暗、對死亡的描寫。「海子詩中看起來有向上飛翔的抱負,但更重要的一部分則是向下的飛翔,他一時飛向天堂,飛向古希臘精神,卻碰到了荷爾德林這個中轉的媒介,在中途掉下來,飛向大地。」歐陽江河說。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關卧軌自殺,身邊帶著四本書:《新舊約全書》、梭羅的《瓦爾登湖》,海雅達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說選》。他的遺書中寫著「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消息傳來,詩界震驚。聽到消息,唐曉渡「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四川的歐陽江河得到了西川的電報,「非常震驚,坐了一個下午的茶館,談海子,非常傷感。」各地的詩人這時都有一個感覺:好像海子是為了詩歌,為了大家而死的。海子死前10年,朦朧詩誕生,海子死前5年,他和其他詩人開始脫離朦朧詩的搖籃,被認為是第三代詩人的興起,在上世紀80年代,伴隨著詩歌流派的不斷變化,中國現代詩歌精神復甦,全民對詩歌一波又一波地持續熱情高漲。而海子的死,很多人都說,意味著80年代詩歌的終結。本版選用的圖片系海子手繪作品。作家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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