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定能成為。縱使距離太遠，總有路可尋，縱使無路可尋，還有雙腳行走。心嚮往之，便會留意之，崇尚之，效仿之，追隨之，亦步亦趨，時習不懈，直至成為之。社會是個舞台，人人都有角色，日光之下，並無新事，靈巧也罷，頑鈍也罷，無人逃得脫生旦凈末丑，無人避得過七十二行當。

想成為什麼人，就會進入什麼圈子；身處什麼樣的圈子，就會遇到什麼樣的人，結交什麼樣的朋友，便會漸近什麼樣的脾性。信有此好者，皆是未亡人，日本詩人竹久夢二說：「你是什麼人便會遇上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便會選擇什麼人。總是掛在嘴上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人總是很容易被自己說出的話所催眠。我多怕你總是掛在嘴上的許多抱怨，將會成為你所有的人生。」然擠不進的圈子，勿要硬擠，跨不過的門坎，無需強跨，待你足夠茁壯，足夠高度，便會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想成為什麼人，其實並不容易。抵達某個高度，沒有筆直的升降，惟有螺旋式攀登，一次次輪迴原點，曲折地接近目標。「一個姑娘問我，搞學術的為什麼都睡得那麼晚，難道只有到晚上才有靈感？不是，姑娘，搞學術不靠靈感，靠的是碌碌無為的白天引發的愧疚心。」答這段話的人，定是心存目標者。一旦目標明確，便有了使命，知道了為何而活，也就能夠忍受任何的生活。清清流水，可以濯纓，淤淤污泥，養我其芳。接近是個修行的過程，修行是場枯燥的始末。「藝術家是天生的，學者也天生。『天生』的意思，不是指所謂『天才』，而是指他實在非要做這件事情，什麼也攔他不住，於是一路做下來，成為他想要成為的那種人。」陳丹青只說了兩類人，其他類型者皆然。你抵達的那個高度，決定著你的視野，而內心的格局，又由視野決定。山陰道上，絡繹不絕，入之愈深，其進愈難，夷以近，游者眾，險以遠，至者少，這個高度，接近者幾人？木蘭已老吾猶賤，笑指花枝自空疑。

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永遠不遲。無論何時開始，開始後就不能停止，無論何處結束，結束了便不必後悔。

作者：介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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