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慢好？撥快好？時令問題讓俄羅斯人糾結

從10月26日開始，俄羅斯從永久使用「夏令時」轉為永久使用「冬令時」。

本報記者 曹妍 劉怡然 發自北京

莫斯科時間10月26日凌晨兩點整，隨著安裝在克里姆林宮斯巴斯基鐘樓上的自鳴鐘時針被往後撥慢了1小時，俄羅斯開始進入冬令時間，這也將是俄羅斯最後一次轉換冬夏令時間。

糾結：每年「調兩次表」

事實上，「冬令時」並不是一種規範的說法。「冬令時」其實指的就是從「夏令時」恢復到正常時間。「夏令時」也稱「夏時制」，指的是在春夏季將時間人為向前調一個小時，秋冬季再將時間向後調一個小時，以恢復正常時間。

1917年，俄國臨時政府第一次實行了「夏時制」，不過之後幾十年並沒有規律使用，直到1981年之後，「夏令時」才在原蘇聯及俄羅斯成為一項經常性的制度。自1981年至2011年，每年3月最後一個星期日，時鐘被撥快一個小時，開始使用「夏令時」；每年10月最後一個星期日，時鐘被撥慢一個小時，恢復正常時間。

「夏時制」出現已經接近100年，人們對於「夏令時」的利弊問題一直存在爭議。對於現代社會來說，「夏時制」是否能節省能源消耗的總量尚無定論。另外，醫學專家對於每年兩次改變時間對人體生物鐘影響有多大也各持意見。

俄羅斯幅員遼闊，橫跨約十個時區，社會一直就如何使用「合理時間」爭論不休。不過，無論使用哪一種時制，都不能讓所有人滿意。

從1981年至2011年，在使用30年「夏令時」之後，很多俄羅斯人抱怨每年兩次轉換時制，並要求全年使用一個時間，不再每年「調兩次表」。

曾永久使用「夏令時」

從2011年開始，俄羅斯停止使用冬「夏時制」轉換。時任總統梅德韋傑夫下令，當年「夏令時」結束後不再將鐘錶調慢一個小時，並永久使用夏令時間，這意味著俄羅斯全國時區提前一個小時，莫斯科時間全年都比格林尼治時間早4個小時。此外，梅德韋傑夫在任總統期間還合併了俄中部地區一個時區，並把最東部時區的地方時調慢一個小時，使俄羅斯全國時區數由11個減少為9個。

梅德韋傑夫解釋說，頻繁調整時間打亂了人體生物周期，讓人感到壓力，容易生病。有研究顯示，對於俄羅斯來說，永久使用「夏令時」可以使不同地區的居民多獲得部分陽光。

剛開始永久使用「夏令時」的時候，很多人對此表示支持。在停止使用「夏時制」的2011年當年，俄羅斯獨立民調機構列瓦達中心的民調顯示，63％的受訪者支持永久使用「夏令時」。

不過，永久使用「夏令時」之後，隨著時間推移，很多人又覺得「夏令時」不好。因為俄羅斯大部分地區緯度較高，冬季時天亮得比較晚，但仍然使用「夏令時」，這迫使人們需要在黑暗中起床上班，給生活造成一定困難。

以莫斯科為例，夏天清晨4、5點鐘天就亮了，而冬天要8、9點鐘天才亮。如果冬天仍然要使用「夏令時」，這意味著人們早晨出門上班時戶外仍然是一片漆黑，有人抱怨「像生活在極夜」。

永久使用「夏令時」兩年多之後，贊成者越來越少。列瓦達中心2013年10月所做民調顯示，贊成永久使用「夏令時」的受訪者從2011年的63%降低到41％。去年底，「 夏令時」的支持率甚至跌至三成左右。於是，很多人又要求恢復使用冬「夏時制」轉換、或者乾脆使用「冬令時」。

現永久使用「冬令時」

民意的轉變讓俄羅斯政府不得不正視現實，普京2012年重新執掌總統權力後就曾表示考慮恢復「冬令時」，當年9月一份相關法律草案已被提交至國家杜馬，不過因各種原因該法案多次被推遲討論，今年6月國家杜馬才終於開始正式討論變更時制的法案，並確定從10月26日起，俄羅斯從永久使用「夏令時」變為永久使用「冬令時」，並將俄羅斯現有的9個時區增回到11個。

俄羅斯國家杜馬農業問題委員會主席潘科夫指出，農村居民贊成轉換成「冬令時」，該委員會收到全國很多地區農村居民的呼籲說，農村居民冬天裡需要摸黑起床送孩子去上學，而醫生警告說，過早起床對孩子和成人都不利，他們希望將時區推後一小時。

一些俄羅斯專家認為，永久使用「冬令時」對俄羅斯人的健康來說是件好事。俄羅斯梅契尼科夫醫科大學學者指出，俄羅斯人冬天不必在天還沒亮時就外出上班了，居住在北方的居民在這一點上感覺會更加明顯。

不過，使用「冬令時」也給人們帶來一些不便。谷歌公司近日向俄羅斯用戶發布一份聲明說，搭載該公司安卓系統的電子設備在10月26日無法自動調成「冬令時」，用戶需要手動調時。谷歌特別提醒在當天設置鬧鐘和日程提醒的用戶，一定記得事先調成「冬令時」，以免誤事。不過，微軟和蘋果公司已經在其最新系統中，對俄羅斯用戶更新「冬令時」自動調整功能。

另外，調時也給俄羅斯運輸系統出了難題。由於俄羅斯今年夏天才決定永久使用「冬令時」，這打亂了交通運輸運行時刻。俄羅斯航空公司一位發言人透露，該公司的航班時刻早在航班執行前一年就已確定，臨時調整時刻難度很大，為避免混亂，航空公司取消了部分在26日凌晨2點調時期間飛行的航班。

4年來，兩度調整時制，「夏令時」、「冬令時」改來改去，也著實讓一些俄羅斯人厭倦，《俄羅斯共青團報》發布了一幅漫畫，畫上是一名男子將自己掛在了錶針上，旁白是「我真是受夠了你們把時間改來改去」。

總而言之，無論使用哪一種時制，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全俄社會輿論研究中心10月24日公布的一項民調顯示，有35%的受訪者希望使用冬夏時制轉換，33%的受訪者希望永久使用「冬令時」， 19%的受訪者希望永久使用「夏令時」，耐人尋味的是，另外還有高達13%的人表示，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作者為本報前駐莫斯科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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