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言中相愛　　　文 / 美麗的水妖

漸漸地，在寂靜的牽掛里習慣了他的無言。而他好像並不在意這份沉甸甸的牽掛。如果真愛一個人，不會疏懶到吝嗇一分鐘一毛錢給我發個信息，讓遠方的我能安心；如果真在乎一個人，不會讓我為了他語氣淡然而黯然神傷。　　問他，為什麼？他說，你說我現在能說什麼，能做什麼，能給你什麼？現在不比以前了，我一無所有。雖然我想把全世界都給你，可我卻不知道應該拿什麼東西來給你啊。　　終也明白，這樣背負著種種難以承受的輕與重，愛他守候他，最終也只是一首無言的歌，奏不出任何的旋律和聲音。就像風中一顆飄零的種子，隨風流離失所，不知道哪兒是故鄉，哪兒是居所。可是，愛情不是鬧鐘，一按就停。它在我的控制之外。　　從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一種愛情，從沒有這樣痛的愛過一個人，從沒有這樣不要承諾地等過一個人。也許，我心裡所有溫暖的珍貴的誠摯的東西，在邂逅時手心相握的一瞬間，都已全掏盡給了他。這樣一路走來，相愛相思，淚水快樂，銘記遺忘，反覆掙扎。得不到忘不了趕不走驅不散……是不是因為沒有山盟海誓，愛情才會走得飄忽不定？已經很久，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眼裡的深情。也已經很久，無法說服自己忘記他眼裡深情，這不知道這樣下去，我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夢魘常常來驚嚇我，醒來摸到一身的冷汗。其實，我一直清楚地明白，前面是個美麗而危險的深淵。我在這個深淵品嘗愛的痴迷，然後會墜個粉身碎骨。心，早就為他魂飛魄散地碎過，並覺得今生不會再見這個充滿非議的男人。可是，在我心境日趨平靜的時候，他冒出來嘗試為它補綴。我非常氣憤地感到自己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不堪一擊。我恨他。可是我又知道他和我一樣，有太多的力不從心。他和我一樣，有他害怕的東西。最讓我難受的是，他毫不費力的就讓我相信了他「愛你在心口難開」的無言是因為他對這份感情太認真。於是，便信了。於是，便又一路走下去了。而世事往往很奇妙。總是在我們好像看到一絲希望的時候，出現一些意外的變故。這些活生生的變故讓我和他不得不開始相信命運之神。是不是前生我們的幸福讓上蒼心生忌妒，今生才這樣考驗我們？我痴狂的時候，他躲閃；他坦誠的時候，我逃避。等到彼此交心的時候，他依舊不敢給我熱情，甚至不敢對我說過多的話。我知道他在恐懼著什麼，我知道他的難過。他在意我的幸福，故他從不輕易承諾，不肯讓我跟他浪跡天涯，不敢問我你快樂嗎？可是，他應該懂得，什麼才是我的幸福和快樂啊。我並不是風中那朵柔弱的小花，他了解我的性格裡面有著堅韌的秉性。也許，男人的愛情和女人的愛情真的不一樣。女人不用苦心經營奮鬥去證明什麼，只要交出一顆真心；而男人卻常常認為必須要為他愛的女人拼出一片天空，才能找到自信給女人一生的承諾。可以承諾的愛情。是不是我應該感到慶幸呢？在這個不斷幻滅不斷告別的浮華年代，還有他這樣的男人，如此重視一個承諾，一個可以承擔對方一生幸福的承諾。他淡然包裹下的心，有一份屬於我的真情。我確實能感受得到。他不願意失去我，也不願意完全裸露他的心。我確實聽到他的心在輕輕地說，請我等他，靜靜地等他。但――，親愛的，當我哭泣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想擁抱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想訴說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無助委屈的時候，你在哪裡？真愛又如何？！我已經快要承受不了這種糾纏，要麼，讓我一生擁有他，要麼，永不再見。我常常這樣想。真的常常這樣想。可是，思念像空氣，無處不在。他在天涯，我的心便在天涯；他在海角，我的心就去海角。我怕他一個人走得太孤單，他需要我的溫暖，我也願意給他我所能給的一切。儘管，他給我的只有無言。在這樣相愛不相守的無言中，他可知道，我已經為他蒼老？我想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願意說。我也知道，在這樣的無言中，他也已經為我蒼老。異鄉凄冷的暗夜裡，我會聽到他的無聲的低泣。我知道他沒有放棄，我知道他為了不再無言很努力。可是，他應該親口告訴我，他需要我，他想念我，他愛我啊！這樣我會安心地睡覺安心地工作安心地生活，這樣我才能肯定我參與的不是一出獨角戲，才能相信我的背棄和粉碎都是有價值的。電話又通了，他仍舊是言不由衷，長途電話中竟又是沉默。「我想聽你的聲音。」如此而已。這一首無言的歌啊，親愛的，你要讓我唱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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