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現」是如何產生的？信用卡套現依舊瘋狂
「你得提前預約！」信用卡中介張冉(化名)在電話里對佯裝要辦理信用卡套現業務的記者說。在信用卡套現圈內，張冉的生意很紅火。「如果你在下午四五點鐘找我，對不起，我今天就拿不出錢來了。」張冉停了一下說，「找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在銀監會發布關於信用卡套現活躍風險提示通知一個月後，信用卡套現依舊瘋狂。
伴隨著中國信用卡用戶的飛速增長，圍繞著信用卡的諸多問題被逐漸放大，信用卡用戶以及銀行也正在面臨越來越大的法律風險和經濟風險。
6月26日上午9點，1萬。9點30分，5萬。10點，1萬。下午1點30分，2.5萬。3點30分，1萬。
這是張冉在26日的支出表，左邊是和信用卡持卡人約好套現的時間，而右邊則是將要兌換的現金。
他粗略地算了一下，他要在26日支出18萬元。而他每天給自己定下的支出上限是20萬元，也就是說如果一天的總支出超出20萬元，他將會把多餘的客戶約在第二天套現。
他的另一個身份是一家塗料公司的老闆，而張冉正是利用這種身份，辦理了信用卡套現不可或缺的銀聯POS機。
據了解，POS機的申辦過程並不複雜，據銀聯商務有限公司業務部的一位工作人員介紹說，只需本人向銀聯提供營業執照、法定代表人身份證件、稅務登記證複印件各一份；提供與營業執照相符的用於資金歸集的銀行賬戶，並交納1000元的機具押金(撤機時將全額返還)；最後簽訂正式的受理合約書並填寫入網商戶信息登記表即可派人上門辦理。
信用卡公司套現，相當於在POS機上刷卡消費，不用支付利息，還能獲得最長56天的免息期。持卡人立馬就能套到現金，需要支付的，僅是給這類公司刷卡額2％—3％的手續費。以招行信用卡為例，在ATM機上取現一萬元的手續費為100元，30天的利息為150元，總計250元；如果通過信用卡套現公司提現，以2％的手續費計算，只需支付200元，費用減少了20％。
取現超出信用額度後，這類公司還可以為持卡人辦理名為分期付款、實為取現的業務。以一張額度為5萬元的信用卡為例，最多可以取出10至20萬元的現金。
此外，在刷卡套現時，這裡的工作人員根本不看簽名，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撿到信用卡，到這種公司套現，也是非常容易的事，賬單要由持卡人來支付。
張冉不定期地將自己信用卡中介的身份通過簡訊、e-mail、論壇、網站等方式推銷出去。他擁有自己的宣傳主頁，其中宣稱「我們是專業的信用卡服務機構，為擁有信用卡的客戶提供多種提現服務」。類似的網站數不勝數，大多是打著「理財公司」、「商貿公司」等的招牌在做信用卡套現業務。百度一下「信用卡提現」，會出現大量的信用卡套現網站，後面留有手機號碼。這種類似的廣告也和保鏢公司、討債公司一樣大量出現在報紙的豆腐塊廣告中。
張冉的辦公地點在北京市朝陽區的一個寫字樓內，記者以持卡人的身份要求套現，在得知記者持有的是民生銀行的信用卡金卡時，張冉拿出了一部POS機，「在這裡刷一下，然後我把現金給你，簡單方便！」
信用卡套現，張冉收取的手續費是套現金額的2％，行內將其稱為「兩個點兒」。以記者想提1萬元現金為例，張冉要收取200元手續費。信用卡中介正是靠手續費來贏利。
記者的信用卡額度是1萬元，張冉建議說：「你提現最好是提9800元或者是9900元，剩點兒錢在卡里，這樣就不會引起銀行懷疑。」
「一旦讓銀行發現你是在進行套現，不但會對你的信用有影響，還有可能封卡。」在簡陋的辦公室里，張冉依然在夸夸其談，「所以我們這樣做就是為了你們客戶著想。」
張冉「為客戶著想」的方法不止一種。比如他會經常性地變換消費名義，「現在你信用卡在我們這裡是以『建材』的名義消費的，而半月之後你再來我們就換作『電子產品』了」。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消費過於集中而讓銀行有所警覺。而變換的方法，張冉炫耀說：「我們在各大銀行、上頭都有人，換這個太輕鬆了。」
央行統計，截至2007年底，中國信用卡發卡量為9026萬張，較2006年同期增長82％。中國銀行卡發卡總量為15億張，較2006年同期增長32.6％。
張冉圍繞信用卡的業務並不僅僅是信用卡套現，他還在其網站上打出了「信用卡還款服務、支票換現金服務、信用卡空卡提現、翻倍套現」的服務招牌。
其所說的「信用卡還款服務」是指借錢給無法在賬單日前還款的持卡人，以保證持卡人的信用度。張冉說這種「代還」業務要收2.5％手續費，在1個月內還款免息。
談話中，張冉還向記者重點推薦一種叫做「翻倍套現」的新業務。這種業務是利用一些信用卡可以分期貸款的功能，將支付額度翻倍兌現，相當於透支貸款。
張冉介紹，進行這種業務時，他會陪同持卡人到大中、國美、蘇寧等大型商場分期刷卡購物，刷卡成功後張冉會買下商品給付持卡人等價現金，然後張冉會將商品迅速賣回商場，以此完成交易。
至於商品為何會簡單地迅速賣回商場，張冉解釋說他「在大中、國美、蘇寧等商場都有人」。
當記者問到這種業務手續費是多少時，張冉說：「基本是兩個點兒，不過要看你用哪家銀行的什麼卡刷，因為每家銀行的信用卡可以貸款的額度也不一樣。
在記者和張冉接觸的20多分鐘內，不斷有人打來電話諮詢套現事宜。張冉把需要套現的客戶全都約到了第二天。
面對源源不斷的生意，張冉總結出了信用卡套現的幾大優點：一可以超額兌換。張冉拿記者的信用卡舉例說：「你看你的卡雖然是1萬元的額度，但只能提取4000元的現金，在我這裡就可以提取近乎全額的現金，對於急需用錢的人來說，這很方便。」二不同於借錢，完全可以在免息期內還款。「一般信用卡的免息期往往是50日，這樣你就可以在50日內籌錢還款，不用太著急。」
「安全無危險」、「合法！有實際購物行為！」、「增加信用卡積分和信用額度！」「當場刷卡當場給錢，一次性支付所有分期現金，您只需每月定期銀行還款，減小還款壓力！」從張冉的說辭中，似乎可以感覺到使用信用卡套現「百利而無一害」。實際上，在張冉所說的信用卡套現種種優點的背後，卻埋伏著威脅到持卡人和銀行的各種風險。 中信銀行信用卡中心北京分中心主任鄭海英認為，用信用卡套現對銀行存在著極大的風險。與此觀點一致，光大銀行客戶服務部陳經理也指出，銀行和信用卡客戶維繫著「供應鏈」，一旦鏈條斷掉的話，銀行就要承擔拿不到錢的風險，而信用卡套現就極容易破壞這條脆弱的「供應鏈」。香港御峰理財有限公司駐京代表處首席理財規劃師沈林靈介紹，銀行卡的收益主要來自三方面：一是來源於年費收入(七成以上)，二是貸款收益。特約商戶的手續費用收入較少，況且在中國多數是銀行借給商戶POS機。三是持卡人如果不能按期還款，必須扣除一定的滯納金。
由於信用卡業務相當於銀行免息1個月或兩個月貸款給持卡人，銀行在獲取信用卡收益的同時，也在承擔著一定的風險，比如持卡人無法償還借款，若再加上惡意套現的惡性循環，銀行借出資金的缺口將會越撕越大。
而對於持卡人來說，信用卡套現帶來的風險主要是無法及時還款，從而導致個人信用記錄的污點。而信用的不良記錄卻往往被持卡人所忽視，而這被忽視掉的風險卻能影響到持卡人的一生，因為上了銀行的「黑名單」後，就會連房屋貸款都難以審批成功。
信用卡套現問題的背後還涉及到諸多法律問題。據銀監會一位不願具名的專業人士稱，信用卡套現的本質是持卡者惡意以消費名義從銀行套取一定額度的貸款，這在某種程度上是涉嫌虛構事實的貸款詐騙行為。
據中國銀聯的統計，僅僅2007年上半年，因偽冒申請信用卡造成刷卡銀行的損失佔全部欺詐損失的80.68％。全國共立信用卡詐騙案件1171起，涉案金額達到4461.36萬元。
對於信用卡套現的泛濫，監管部門並沒有放任不管。5月19日，銀監會下發了《關於信用卡套現活躍風險提示的通知》。
其中指出：「近期，信用卡非法套現活動大量出現，循環信用賬戶透支餘額和循環信用使用戶數猛增，同時一些不法中介開始進行空卡套現，收取的套現手續費大幅提高，暴露出商業銀行信用卡循環信用業務環節存在較大風險隱患。」
銀監會在通知中要求，商業銀行應針對信用卡套現現象，加強對POS機發放審查，並完善與商戶的簽約監管；對已確認存在套現行為的信用卡持卡人，有權採取降低授信額度、止付、將相關信息錄入徵信系統和銀行間已建立的共享欺詐信息庫等措施。
一方面是持卡人過低估計了信用卡套現給自身帶來的風險；另一方面，各大銀行正在忙於爭奪信用卡市場。大肆「圈地」的同時，必然不願意放棄老用戶，在套現的管理問題上顯然並未盡如人意。
「其實銀行為了保住市場，往往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冉說。 江蘇金融業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資深人士一針見血地指出，信用卡惡意套現現象的存在，源於各大銀行在信用卡方面的無序競爭。銀行信用卡贏利點有三部分，一是年費，二是循環利息收入，三是扣率，就是從商家刷卡後獲得的返點。目前信用卡方面競爭已經到白熱化程度，各大銀行推出刷卡免年費甚至直接免年費的活動，銀行在循環利息上的收入也只佔到總收入的30％到40％。如此一來，商家刷卡消費的返點就成了信用卡發卡行追逐的焦點。
參與交易的金融機構要對返點進行利潤分成，其中信用卡發卡行、POS機提供者和中國銀聯的分成分別為70％、20％和10％。顯而易見，各個金融機構希望能儘可能多裝自己的POS機。為擴大自有POS機的覆蓋範圍，POS機安裝門檻越來越低。
惡意套現公司往往以超市或商戶的名義，向中國銀聯和商業銀行申請POS機，但實際上他們既沒有經營場所也沒有任何商品，惟一的業務就是刷卡套現。按照中國銀聯的相關規定，商戶只需返給發卡行及銀聯0.5％到2％不等的費用，剩下的差價就是這些套現公司的收入。高額的收入使得從事信用卡套現業務的公司數量越來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
信用卡套現擾亂了金融秩序，例如產生的虛擬交易會影響持卡人的信用記錄，造成銀行對持卡人信用評估的失真。銀行據這些虛擬交易調高持卡人信用等級，就會造成一個惡性循環，一旦提現水平超過了自身的償付能力的話，最終銀行將會承擔無法償付的後果。此外，惡意套現本身不受法律保護，持卡戶套現的錢也可能被「黑」掉。
廣發南京分行銀行卡部總經理劉廣華認為，發卡機構應該在大力拓展信用卡業務的同時，要加強風險防範的意識。就是說發卡前要嚴格審核申請人的條件，客觀地來評估申請人的信用水平，嚴格審批的額度，強調在發卡的源頭上面進行風險控制。在與特約商戶的協議當中要明確特約商戶不得協助持卡人套現，強化違約責任，約束特約商戶的行為。
業內人士特別指出的是，銀聯應該主動調整自己的定位，回歸銀行業服務機構的角色，避免與各大銀行產生業務上的競爭關係。另外，國內的信用卡管理體系與國外的模式並不相同。不少國家的公民銀行賬號就如身份證號一樣，只有一個，信用體系相對完善——而這方面我國尚在努力——國內對信用卡的管理也就不能照搬照抄國外模式。
在信用卡迅速普及的同時，信用卡存在的漏洞也日益顯現，近來，非法套現活動又開始增多，記者調查發現，主要原因有二:一是開卡審查不嚴，二是POS終端機的申請過於容易。 李峰最近去辦理購房貸款，突然發現自己的信用記錄里有一筆不良信用記錄，無法辦理貸款。但查後發現此信用卡開戶時的手機號並不是他，等李峰將自己的二代身份證複印件傳到交行信用卡中心時，工作人員告訴他，銀行留存的二代身份證複印件上的地址、照片均與李峰的證件有出入，但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是一樣的。記者從網上的搜索引擎中輸入「廣州代辦信用卡」，結果多達10萬條。點開其中的一個，公司的業務介紹上稱只憑身份證就可代辦高額度的各銀行信用卡，工作及收入等證明由該公司提供，更赫然寫著「本公司是直接和銀行內部工作人員合作，可以通過內部推薦的方式辦理銀行信用卡。」
導致上述例子發生的正是銀行的監管不嚴。某銀行的客戶經理表示，幾乎每家銀行都有一定的業務額度要求，而業務完成量直接與收入掛鉤，每開一張信用卡會有20元至40元不等的現金獎勵。
平時在銀行ATM機上用信用卡取現，只能取出信用額度一半左右的現金，還要付給銀行1％—3％不等的手續費和每天萬分之五的利息，算下來相當於18％的年利率。逾期還款還要收取循環利息和滯納金，費用相對高。信用卡黑中介正是看中了一些持卡人套現的需要，利用了POS終端機的漏洞，幫助持卡人刷卡套現，並收取費用。由於在POS機上套現相當於刷卡消費，能獲得免息期，且只需要給這些公司支付刷卡額2％到3％的手續費。因此吸引了很多有取現需求的人光顧。
POS終端機安裝監管不嚴給非法套現提供了巨大的便利。記者自稱商戶打電話到銀聯申請POS機，工作人員表示只需要提供商戶的營業執照、銀行對公賬號、稅務登記證明和法人身份證就可以了。由於申請沒有門檻，大至商場、小至個體戶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申領POS終端機。當記者詢問是否需要實地查看鋪位的時候，工作人員表示，「銀聯不負責看鋪。」最後，工作人員表示，只要資料齊，一般幾個工作日就可以申請和安裝POS機。
有學者指出，銀行和銀聯也應該負起相關的責任，從審核發卡和安裝POS機兩個源頭嚴格把關和監督。此外，多家銀行信用卡風險管理中心都一致表示，希望加快對信用卡套現行為的立法，打擊套現行為。
據了解，目前監管層對信用卡套現的打擊手段主要是同業間風險聯席會議以及風險信息共享、風險提示發布。銀監局相關人士向記者透露，目前銀行業正在製作一部教育片，加強對持卡人安全、合法使用信用卡的教育。
記者去各大銀行了解過，自《關於加強銀行卡安全管理預防和打擊銀行卡犯罪的通知》發布後，多家銀行已經開始嚴格加強管理。其中，工行表示目前正密切關注商戶經營狀況，規範商戶受理行為，對確認套現的商戶立即撤回POS機具，取消商戶收單資格。建行也從發卡端和商戶端兩頭著手，建立了對異常交易卡片的監控排查機制，以及對商戶的交易監控，一旦發現商戶涉嫌套現，將要求發卡行到實地調查。
專家指出，所謂銀行卡風險，表面上看，只是銀行卡本身這個小的金融工具的風險，反映在銀行上是一種風險。但是，實際上反應的是整個中國社會個人信用管理體系和建設問題，是一個綜合性的措施。
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支付清算中心秘書長曹紅輝指出，比如一個人開了一張卡，做了一個借貸的行為，一旦出現了違約風險，如果能跟其他的就業、借貸的行為，個人的生活和工作上的行為相結合，形成相互的制約關係，可能會對制約整個的信用風險起到作用。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通過監管當局或者是行業協會制訂一些銀行的操作性規範，當然這些規範是必要的，但是片面的靠這些規範是不行了。需要建設一個系統性的風險管理體系，才可能從根本上杜絕或者是有效地遏制銀行卡在發展過程中的風險。 北京師範大學金融系主任賀力平對本刊記者表示，金融創新的基本原則就在於防範風險，因此，完備的法律體系是保障消費信貸健康發展的根本。他說，「加快消費信貸領域的專門立法進程，健全、完善現有的消費信貸法律條款，明確和加強對利用消費信貸套取銀行信用、損害消費者合法經濟利益行為的懲處力度，是積極維護合理金融債權，保證消費信貸業務得以健康發展的根本保障。」東亞銀行信用卡部主管葉高峰深表贊同，他指出，要防範信用卡風險得注意三方面的問題。首先，應該是法律法規的逐步健全，這需要政府和銀行卡協會做大量的工作。其次，要協調銀行和銀行之間的關係，因為銀行之間也是互相競爭的，但這個競爭應該是既有競爭，又有合作，應該有一個互相合作的機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卡持卡人一定要珍惜個人的信用。
「1999年底，中國人民銀行在全國已經初步建立了中外資金融機構參加的銀行信貸登記諮詢系統，雖然從一定程度上推進了消費信貸的發展，但還不夠。金融創新要與社會制度、法律體系一致，歐美國家之所以不斷推出金融創新，與歐美良好的個人信用體系有關係。」北京大學經濟學系副主任蘇劍在採訪中對記者特彆強調說，在美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會保險號碼」，身份證號、銀行帳號、稅號、信用卡號、社會醫療保障號都與之掛鉤，個人的每一筆收入、納稅、借貸、還款都記錄在案。銀行藉助網路系統可以迅速查詢每個人的信用情況，及時掌握借貸風險，做出決策。對個人來說，甚至連上學、找工作都會根據社會保險號碼參考在銀行的信用記錄，作為衡量道德水平和責任心的重要指標，如果消費者有違紀行為，則寸步難行。因此，我們應該借鑒，進一步完善個人徵信系統，對信貸者實現自始至終的跟蹤和監控。
2008年底，建設銀行信用卡業務在四大行中，消費交易額和貸款餘額、新增貸款餘額均排列第一，信用卡資產質量在同業中保持領先。中國建設銀行信用卡中心總經理趙宇梓相信，信用卡市場的角逐是一場馬拉松，不是百米跑。
建設銀行自2003年發行雙幣種信用卡以來，5年多時間發卡量超過2000萬張。去年，建設銀行將對各級機構信用卡的發卡數量考核改為客戶數量考核，這一改動，發卡數量不再是追求目標，似乎放緩了發展速度。但，恰恰是這一改動，充分體現了趙宇梓對質量的追求。他認為，只有「好」才可能「快」。這個思想使他在選擇客戶群時和別人有些不同。比如大學生，相比於白領階層，起初並沒有引起各大銀行信用卡業務多大的關注度。而趙宇梓卻獨具眼光，「看上了」這一群體。趙宇梓認為，信用卡有一定的時尚消費理念，這一理念在年輕人中很容易得到共鳴，年輕人是信用卡的主要使用者。此外，趙宇梓看重這一客戶群的「潛力」：走出校門後，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將是信用卡的優質客戶，而與其等到大學生畢業時再去爭奪這一群體，不如早早下手，在這一群體中樹立品牌形象，增強他們對建行信用卡的忠誠度，有「植樹一載，功在千秋」的戰略考慮。快同行一步，2005年，建設銀行率先在業內推出龍卡「名校卡」，在清華大學、復旦大學、浙江大學等90餘所國內著名高校發行。名校卡吸引了眾多學子，成為建設銀行信用卡業務快速增長的戰略性客戶資源和發展潛在動力。趙宇梓強調，建行向大學生推廣信用卡，除自身經營考慮外，還有積極的社會意義，它能幫助大學生增長金融知識，提升他們的理財能力，積累他們的個人信用，並幫助其構築事業基礎。除了「名校卡」，建設銀行率先推出龍卡「名企卡」，面向世界500強企業、國內500強企業。這是一次批量式營銷，集中了優勢企業和供職於這些優勢企業的優質客戶，即保證了客戶的優良性，又擴大了發卡量，還節約了營銷成本。建設銀行信用卡中心在信用卡營銷中，「選對象」的慎重是一個突出的特色，從中不難管窺他們相對於「客戶數量」而言，更重視「客戶質量」，以及其穩健的發展風格。中國信用卡產業飛速發展，帶來了人們對中國的信用卡營銷策略、風險管理、競爭格局，以及配套法制建設等的關注。對此，趙宇梓表示，美國發生的金融危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美國金融危機由次級房貸引發，並對信用卡行業也帶來了重大影響。儘管近幾年中國信用卡產業發展總體上是快速健康的，但無論如何，「我們要吸取美國的教訓，防微杜漸，未雨綢繆，避免過度授信、一人多行多卡、商戶收單等方面的風險。趙宇梓認為，信用卡授信過度，是當前信用卡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問題。信用卡是無抵押無擔保的個人消費貸款，客戶的收入水平、還款能力就成了發卡銀行審批發卡、給予信用額度時需考慮的重要因素。一旦降低對客戶的「入門門檻」，向那些「自控力不強」，經濟實力較弱的「次級」客戶發卡，形成「次級風險」，終將招致銀行的損失。因此，趙宇梓認為，必須加強對持卡人的授信額度總量控制。設置門檻，看上去會減緩發展速度，「快」和「慢」是兩種速度，但在趙宇梓看來，兩者並不是絕對對立的關係。就發展信用卡業務來說，趙宇梓認為，國外信用卡業務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非常成熟，相比而言，我國信用卡業務發展才短短几年，信用卡的普及率、用卡頻率、信用消費佔社會零售比例等一系列信用卡業務指標均還偏低，市場還處於發展的初級階段。在這個階段，只有練好內功，夯實基礎，才能厚積薄發。只有打好基礎，才能立足長遠，並有持久的發展潛力。在趙宇梓的帶領下，建行信用卡中心強化基礎管理，打造客戶服務團隊，建立英語服務熱線、貴賓服務團隊、商務卡服務團隊，努力為客戶提供一流的服務體驗。趙宇梓認為，抓好後台的基礎建設是長遠發展的根本。建行信用卡中心積極探索客戶服務「多中心管理模式」，蘇州、天津運行中心相繼投產，蘭州運行中心投入試運行，加快南寧運行中心、上海浦東花木運行總中心建設，建成國內座席規模最大、服務人員最多的信用卡客服中心，為信用卡持續、快速發展提供後台支撐。
如今人們的錢包中現金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信用卡，就連新款錢包的設計都紛紛增加了「卡槽」的數量。人均擁有的信用卡數量越來越多，一人多卡，多行多卡已不罕見。趙宇梓以其對業務的敏感性，洞察了這種情況的潛在風險。他指出，單獨看持卡人在一家銀行的信用額度，可能是合理可控的，但將多家銀行授予的信用額度相加後，其「綜合信用額度」可達幾萬甚至幾十萬元，遠遠超出持卡人的實際還款能力。媒體曾報道過個別青年辦理多張信用卡，揮霍過度，無力還款的案例，這令趙宇梓印象深刻。趙宇梓將提高全行對信用卡的風險控制力始終作為常抓不懈的一項重要工作。六年來，建設銀行信用卡風險管理工作始終按照集中管理、集中經營、集中運作的原則，加快基礎建設，適時調整和完善風險政策，不斷優化和規範業務流程，加大風險跟蹤和監控力度，信用卡風險管理工作向精細化方向發展，資產質量繼續保持良好水平，確保了快速發展條件下的風險可控。進件系統、申請/行為評分卡系統的建成，實現了信用卡自動審批、自動調額等功能；推動欺詐偵測、催收管理等多項風險配套系統的上線運行，後台支持基礎不斷夯實。信用卡業務已基本形成從目標客戶選擇到徵信審核、額度管理、交易監控、逾期催收、資產保全等全流程的信用風險和操作風險控制體系。中國銀聯授予建行「2008年度風險防範傑出貢獻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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