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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30年的記憶難以忘卻

  今天,距離唐山大地震整整過去了30年,時間也許可以撫平一些傷痛,但是對於這場災難的很多記憶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唐山地震為何如此慘烈?抗震救災又是在怎樣的機制下迅速展開?為何唐山附近的青龍縣沒有因地震死亡一人?……對於這些記憶的回答,是我們對逝者的尊重,更是對生者的負責。

唐山地震後的樓群

記憶之一——5秒鐘唐山「夷為平地」

  1976年7月28日凌晨3點42分,唐山發生了7.8級地震。

  在此前一天,唐山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現象:陡河水庫里的魚全漂在上面,許多人家的狗無緣無故地狂吠不止……而地震監測者們也監測到了一些大震前的跡象,可惜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無論是普通人的反映還是地震工作者的報告,都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直至28日凌晨地動山搖!

  據事後統計,此次地震,唐山幾乎是在5秒鐘內被夷為平地,極震區地面建築幾乎全部倒塌,242419人喪生,重傷16.4萬多人,15886戶家庭解體,7000多家庭斷門絕煙,3817人成為截癱患者,25061人肢體殘廢,遺留下孤寡老人3675位,孤兒4204人,數十萬居民轉眼變成失去家園的難民。直接經濟損失據不完全統計達100億元。

  唐山東西主路新華道成了大地震慘境的見證,它右側是路南區,房屋基本毀壞殆盡;左側為路北區,以唐山招待所、商業賓館為代表的主要建築皆體無完膚,開灤議員的六層大樓倒了一半,從牆壁中撕裂出的鋼筋無力地垂落。在後來的測定中,新華道和火車站居民區都是烈度為11度的極震區,面積約47平方公里,這裡沒有一間房是依然站立著的。

記憶之二——當年唐山是「不設防的城市」

  「唐山地震之所以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房子蓋得不牢靠是一個重要原因!」已經是河北省地震工程研究中心主任的蘇幼坡這樣說。過去的房子設計沒有考慮到抗震能力,那場大地震不僅是一次災難,更是一個教訓。

  「那是一座沒有設防的城市。」30年前,時任中國國家建委(現建設部)房屋抗震所副所長的龔思禮在唐山看到了令人心酸的場景,各種被地震毀壞的建築鋪滿了整座唐山城,「唐山在地震前的建設中,建築防震考慮太不周全了。國家地震部門以前給唐山定的建築防震標準是抗6度烈度,顯然,對於9度烈度,甚至是10度、11度的強烈度地震,那樣的房子就像紙糊的一樣。」

  30年前的地震幾乎將唐山夷為平地。但在後來的清理現場中發現,當時的唐山市第一麵粉廠幾乎沒受到任何損失,後來的調查表明,該廠在建造房屋時,運用的是外地的設計圖紙,達到了抗震Ⅷ度設防的要求。

  從震後重建開始,唐山的房子一律按照抗震Ⅷ度來設計,這樣的房子可以抵抗相當於7級強震。在承重結構上,可以保證至少50年沒事。

記憶之三——第一個報災情李玉林飛車「闖」中南海

李玉林老人回想當年仍然激動不已 供圖/CFP

  「唐山全平了,醫院也平了!我是向黨中央毛主席報信的,快讓開!」1976年7月28日凌晨4時10分,一輛汽車從開灤唐山礦駛出,向北京方向疾馳。喊話的,是開灤唐山礦工會副主任李玉林。他也成為當年向中南海馳報災情的第一人。

  李玉林在部隊當過兵。震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沒有解放軍來施救,唐山就完了!」他深知,調動部隊沒有中央的命令是做不到的。「趕快向北京中南海打電話,報告唐山的災情!」於是,李玉林徵調了礦上的救護車,與武裝幹事曹國成、絞車司機袁慶武等人於凌晨4時10分離開礦區,準備到路上尋找一部能與外界聯繫的電話。

  可是沿路沒有一部電話能與外界聯絡,李玉林等人只好繼續朝北京方向趕路,心裡想的是「早一點向中央報信,就會早一點派部隊來救援,廢墟下的唐山人民就有救。」他們開著車,經常被人群堵塞。「只要喊出『我們是向北京報信的』,大夥就會克服困難讓出一條道。」至今,李玉林還非常感謝那些有高度覺悟的群眾。

  天亮時分,李玉林一行人到達玉田,通訊線路仍然不通。28日早晨7時多,救護車終於開到北京城邊。他們一邊問路,一邊開著車急急忙忙駛向中南海……

  8時15分,李玉林在衛兵的引領下第一個跑進了中南海紫光閣,向中央領導報告真實災情。「有的首長早就守在紫光閣,有的一路小跑進來,大聲喊道:『哪個是李玉林?』」老李走上去哭著說:「首長們,唐山發生地震,全平了,100多萬人壓在廢墟下!」聽著李玉林的哭述,6位在場的國家領導人都落淚了。「一位首長抱著滿身灰塵的我,詳細詢問災情。就在我被抱住的那一刻,我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兄弟一樣。」李玉林當即向中央領導建議三條救援方案:派解放軍、派醫療隊、派礦井救護隊。

記憶之四——全國動員近30萬人大救災

  在收到震區報告後,28日上午10時左右,中共中央就成立了抗震救災指揮部,國務院成立了抗震救災辦公室。

  地震發生後,中國人民解放軍14萬救災部隊陸續進入災區,在最初的一周內他們的主要精力投入到了扒挖被埋壓群眾的戰鬥中。與此同時,全國各地各行各業也派出十多萬人投入搶險救災中。

  在唐山抗震救災中,創造了數個人類救災史上的奇蹟。解放軍指戰員冒著頻繁的餘震,不顧生命危險,在驕陽烘烤和饑渴煎熬中,用雙手、用鍬鎬等最簡陋的工具,與死神爭奪生命,從瓦礫中救出1.64多萬名群眾。地震後需要緊急救援的傷員多達73萬人,一周內,兩萬名醫護人員奔赴災區,28天里,10萬名重傷員通過空中和鐵路轉送到全國各地救治,這在中國乃至世界醫學史和運輸史上都是空前的。在人類災害史上,一次又一次地重演著大災之後疫病流行的悲劇,在人民解放軍和全國人民的支援下,唐山打響防疫滅病的攻堅戰,創造了「大災之後無大疫」的奇蹟,也成為了唐山地震救災成功的重要標誌之一。

  在黨中央、國務院和全國各族人民的支援下,唐山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災區生產生活,震後不到一周,數十萬災民衣食、飲水得到解決,震後不到一個月,災區供電、供水、交通、電信等生命線工程初步恢復,震後第一個冬天,災民全部住進了簡易房,震後一年多,工農業生產得到全面恢復。

記憶之五——飛行間隔26秒 震後機場創奇蹟

  用耳聽、眼看、頭腦分析的辦法,根據飛行員報告的飛行高度和聲音判斷機型、來向;用目視指揮來自全國30多個機場、13種類型的3000多架次救災飛機起降,最多的一天356架次,最短的起飛間隔只有26秒……這就是唐山大地震時唐山機場航行調度室副主任李升堂的工作方式。

  對於那些天的救災經歷,原空軍「抗震救災模範場站」航行調度室副主任李升堂回憶說:

  1976年7月27日,唐山大地震的前一天。當時我剛從空軍唐山場站調度室副主任的崗位上被確定轉業,並且已經到營建辦上了一天班,凌晨三四點鐘,強烈的顛簸將我驚醒,地震了!我一骨碌爬起來,拔腳就拚命向機場指揮調度樓跑去。黑暗中只見樓房已經倒塌,室內的電話、電台、指揮密語、資料全部被壓在下面,對空指揮系統全部癱瘓,新任命的調度室主任也不幸遇難。

  我下意識地轉身跑往師部請示任務。此刻,唐山對外聯繫全部中斷。我向副師長王文禮大膽地提出:派飛機向中央報告情況。按常規,這架飛機是絕對不能起飛:氣象惡劣,沒有機場接收,未經上級批准。特殊時期,我果斷下令:用軍用飛機向北京報信。

  中央了解到唐山地震後,救援部隊迅速趕到唐山,緊接著運送前線指揮人員、通訊設備、藥品、食品、醫療救護人員的各種飛機蜂擁而至。

  28日中午時分,厚厚的黑雲壓在機場上空。突然無線電里傳來呼叫,卻只聽隆隆聲,不見飛機影。我是飛行員出身,對各種飛機性能非常了解,馬上指令飛行員打開無線電高度表,做複雜氣象落地。第一次降落沒有成功,第二次降落時天地混沌成一片,地面能見度不足100米。飛機下滑至50米高度時飛行員仍看不到跑道。「復飛!」我當即下令。

  7月30日,黨中央、國務院決定把唐山受傷的群眾向全國各地大規模轉移,接運傷員的飛機雲集唐山機場上空。飛機由什麼地方來、來多少、什麼機型,我們都不知道。

  每天幾百架空運飛機起降,再加上十幾架直升機空投,大家共用一個無線電波段講話,很快就出現了無線電通話障礙。我當即決定,打破常規,向空中所有的飛機定時通報本場降落的氣象條件,便於空中飛行員根據場面氣壓調整高度表,凡聽到的不得再向地面塔台請示。我指揮也力爭用語簡練、明確,盡量減少佔用無線電波段。

  就在人民群眾最危難的時刻,我們硬是憑藉最簡單的通訊工具,用耳聽、眼看、頭腦分析的辦法,成功指揮了來自全國30多個機場、13種飛機、3000多架次救災飛機起降。最多的一天356架次,最短的起飛間隔只有26秒。運出傷員2000多人,運進救災物資數千噸,沒有發生任何差錯和事故。

記憶之六——震後防疫 藥水覆蓋整個唐山

震後,防疫人員在廢墟上噴洒藥水,預防疫情發生

  地震使唐山斷水斷電,公共衛生設施全部被毀。然而,地震次年春天,唐山傳染病的發病率卻比往年還低。

  「如此大規模的災情居然沒有出現大的疫情,即使到現在也難以想像。」在剛落成不久的唐山市現代化疾控中心大樓里,唐山市衛生檢測中心主任邢大榮,講述了震後參加防疫工作的經歷。

  供水設施全部被毀,人們飲水一度困難,連公園水禽池裡的水都被舀幹了。地震當晚,唐山腸炎、痢疾等傳染病的發病率直線上升。由於正值酷暑,防震棚周圍糞便、垃圾遍地都是,蒼蠅成群,廢墟下和街道上的屍體迅速腐爛,許多屍體不得不被就近掩埋在廢墟旁、溝渠邊……為了避免災後瘟疫的發生和蔓延,清理災區的死難者遺體成為當務之急。

  「那情景簡直難以想像。」時隔30年,回憶當初清理遺體的感受,邢大榮依然滿臉痛苦表情。20多天的時間裡,邢大榮和其他隊員共清理遺體5200多具,平均每天要噴洒六桶消殺液。背著十幾公斤重的噴霧器,邢大榮每天不但要忍受嗆人的屍臭味,還要面對頭暈、反胃、嘔吐等生理反應。

  「地面消殺、空中噴葯……震後防疫打的是一場立體戰役。」邢大榮翻開有關資料介紹說,從當年8月5日開始,上海、甘肅等地21個防疫隊、1300多人先後到達災區,共調動疫苗100多萬份,軍用防化消灑車31台,噴霧器51000多具,殺蟲藥176噸,消毒藥240噸。85平方公里的唐山市區覆蓋了一層藥物。這就是大災之後無大疫的原因。

記憶之七——心理創傷可能終身不愈

20年後黨氏三姐妹再相聚

  地震倖存者是一個特殊的群體,災難過後的30年中,他們痛苦地活在過去的歷史片斷中,醫學上稱為緊急性災難型精神創傷疾病。精神衛生研究學者認為,地震、瘟疫、水災,常給人以強烈的精神創傷,這些刺激遠遠超出了個人的應對能力,對當事人心身健康所帶來的嚴重影響已引起世人的廣泛關注。

  唐山大地震後一個多月,專門為地震孤兒建立的石家莊育紅學校成立,首批100多名唐山地震孤兒中,大的十來歲,最小的是3個不足1周歲的女嬰,她們就是後來人們熟知的「黨氏三姐妹」:黨育新、黨育苗和黨育紅。

  「每年清明節我都會給父母燒紙錢,但腦子裡卻沒有他們的樣子。」黨育新這樣詮釋了唐山孤兒們30年來的思念、懷想和痛苦。像黨育新這樣的孤兒,唐山有4204個,他們如今都已成人,尋得了心靈的再生。

  唐山孤兒最受全國人民關注的是「黨氏三姐妹」,如今她們都到了而立之年。地震時她們還不滿一歲,她們的記憶中沒有災難,也沒有父母。石家莊專門為唐山地震孤兒辦起的育紅學校成了她們的家。地震給很多大一點的孤兒留下了無盡的痛苦和思念,後來,她們發現了自己跟別的小孩的不同,那是8年後育紅學校關閉的時候了。

  1984年暑假,黨育新被送到姥姥家,那時她只有8歲半。「在育紅學校,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到了姥姥家,我突然發現別人可以喊爸爸、媽媽,我卻不能。」姥姥是位農村的老太太,平時沉默寡言,離開育紅學校的黨育新,在孤獨的環境中長大。

  「地震時,頂梁砸到了爸爸的膀胱和內臟,他本來可以跑出去的,但他要護著我。後來,爸爸在送往石家莊的飛機上去世了……」黨育新說她現在常常在腦子裡構想爸爸保護她的場面,但她怎麼也想不出爸爸的樣子。後來,黨育新從舅舅那裡得到了一張父親的照片,照片有點發黃,黨育新經常捧著它發獃。

  遺憾的是,至今黨育新從未見過媽媽的容顏,哪怕是一張小小的照片。「每年『7?28』,我都會給父母燒紙錢,但腦子裡卻沒有他們的樣子,這種遺憾別人是體會不到的。」

  「在唐山大地震災難性事件中,災難對人造成的心理創傷可能是終生不愈的。巨大的精神創傷可能一下子使人陷入了困境,很少有人具有應付這種創傷的足夠力量。」專家張本歷經20餘年的調查後這樣總結。

記憶之八——16萬人建起「簡易唐山」

  震後30年,新唐山以嶄新的面貌屹立在冀東大地。然而,從1976年地震後到1986年復建結束,唐山曾是一座由35萬多間簡易房組成的「簡易城市」。

  大地震後,唐山人一下子又回到「構木為巢」的「原始時代」,形形色色的窩棚擠滿了整座城市。1976年8月6日,河北省唐山抗震救災前線指揮部召開建房工作會議,要求在冬季到來之前,讓災民住進不怕餘震,又能保暖越冬的簡易房。會上還提出具體建房方針:「發動群眾,依靠集體,自力更生,就地取材,因陋就簡,逐步完善。」

  群眾從廢墟中撿出石頭、整磚和木料,就近取土,在參加抗震救災的解放軍官兵幫助下,蓋起了大批簡易房。各種建築材料也從全國各地緊急調運到唐山。瀋陽軍區部隊曾參加過遼寧海城抗震救災,有建設簡易房的經驗,他們率先建成第一批標準簡易房。解放軍每天投入6萬兵力,唐山百姓也有10萬多人參加建房。截至當年11月中旬,唐山地區建成187.9萬間簡易房,其中市區35萬多間、420多萬平方米。

  簡易房結構簡單,一是「兩出水」的人字梁起脊房;二是「一出水」的前高後低滾水房。人們建起四柱木架,頂上鋪葦席、草袋,上面再鋪以油氈,用磚或石塊壓住。四壁磚石只砌到窗檯,上半部用葦箔支撐內外抹泥。朝陽方向安裝上門窗,沒有玻璃就釘上透明的塑料布。室內搭火炕,煙道由房後出去。簡易房高度一般在2米左右,前後出水檐則只有1.8米左右。

  簡易房成為唐山震後一大景觀。從空中看,連綿起伏的35萬多間簡易房,成了「簡易城市」的主角。簡易房屋頂都是清一色的油氈,上面壓著舊磚、石塊等。

記憶之九——沒因地震死一人 青龍創造「奇蹟」

  相比於唐山的24萬餘人死亡,距離唐山僅115公里的青龍全縣只有一人在大地震中死亡,並且是死於心臟病突發,這被譽為「青龍奇蹟」。拯救了青龍縣40萬人生命的,是當時一個不滿23歲的青年人的話。

  這個年輕人,叫王春青,當時是青龍縣歷史上第一個地震辦公室的辦事員。7月14日,王春青趕到唐山參加一個會議。「那個會有三百多人參加,會上並沒有關於震情的議題,而是向先進的觀測點學習,互相介紹經驗。」

  7月16日晚上,國家地震局華北組組長汪成民組織了一次座談會。汪成民的談話例行了當時的慣例,談國際形勢,談國內形勢,到了最後,他才講了京津唐渤張地區集中出現了異常現象。「他說1976年7月22日至8月5日之間,京津唐渤張地區將有5級以上的地震,下半年至明年,華北可能出現8級地震。他要求大家回去以後要對震情重視起來。」王春青將汪的講話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在青龍縣檔案館保留的一份「1976年唐山地震期間青龍抗震工作」材料中顯示:「1976年7月21日,王春青從唐山參加地震工作會議回縣,向科委彙報震情。」王春青的記錄引起了青龍縣的極大重視,7月24日晚上8點,青龍縣縣委召開緊急會議,作出了三項決定:「一是加強各測報點工作,科委要有專人晝夜值班,二是加強地震知識宣傳,三是在800人會議上布置防震工作。」隨後,縣委臨時作出決定:每個公社回去一名副書記和一名工作隊負責人,不準回家,一定要連夜布置防震工作,及時向群眾傳達震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如果真的地震了,對群眾交代不了啊!」時任青龍縣縣委常委的馬剛感慨地回憶說。

  經過幾天的動員,青龍縣進入了臨震狀態,學校全部搬到了操場上課,商店也搬到了防震棚里售貨,機關單位改在了防震棚辦公。縣裡的有線廣播反覆介紹著防震知識。

  當7月28日凌晨,地震來臨時,青龍縣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記憶之十——死亡人數三年後才得以報道

  近日,親歷唐山大地震的新華社記者徐學江撰文,解密唐山死亡人數為何三年後才允許報道。以下是他的原文:

  1976年7月28日,河北唐山發生了大地震。第二天,《人民日報》採用新華社通稿對這一災難進行報道,其標題為:《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帶發生強烈地震災區人民在毛主席革命路線指引下發揚人定勝天的革命精神抗震救災》。文章重點放在人與災難作鬥爭上,即放在毛主席、黨中央和各級領導如何關懷災區人民,如何帶領災區人民抗災救災方面。

  災難降臨時,正是「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之際,這場人類災難的真相被掩蓋起來,見諸報端的新聞,充滿了空話套話。

  直到事隔三年之後的1979年11月17日至22日召開的我國地震學會成立大會,才首次披露唐山大地震的具體死亡人數。於是會議閉幕第二天即11月23日,《人民日報》刊登來自此次會議的新聞《唐山地震死亡24萬多人》。這條轟動全世界的新聞在人們幾乎快要對此事漸漸淡忘的時候才姍姍來遲,新聞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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