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雞湯(六) 快樂女孩

昨日雞湯(六) 快樂女孩

(一)

我認識樂樂是在一次飯局。那時公司有個網劇需要資金,一個六十歲的大爺拍著胸脯說,愛騰優我都有人,你們來吃個飯就妥了。

這種牛逼應該不太會有人相信,可作為編劇的我還是去了。我告訴自己,小夥子,這是理想主義。

飯局在市區一個隱蔽的私人會所里,大爺十分講究排場,叫了二十多個女演員作陪。我告訴自己,小夥子,這真的是理想主義。

坐在我旁邊的就是樂樂,作為一名快樂的肥宅編劇,我之前和女演員的接觸只限於互相叫「老師」。因為大家都知道,小編劇是沒有話語權的,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動物世界裡,話語權就像雄獅的鬃毛,公狼的獠牙,是能否交配的象徵。

於是我在叫了一聲老師後開始專心於食物,但樂樂似乎對我的身份有些誤解,總是和我討論一些影視藝術方面的崇高話題。為此我特意亮出外套上GAP的LOGO,試圖暗示她我並不是一個喜歡編劇的富二代。

話說真的有富二代會去當編劇嗎?

可樂樂比我想像的要執著,她甚至和我討論起了契科夫之槍——舞台上出現一把槍,那麼就一定要響。同理,飯桌上那麼多美女,那麼就一定要享用。

我恍然大悟,懊惱自己編劇理論的缺失。於是我放下食物,開始施展積累多年的裝逼經驗,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渾身才華又不向世俗低頭的新時代青年。

這招我高中就愛用,但因為從來沒有成功過被封禁了數年之久。不過它似乎在這些年中醞釀發酵,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所以在飯局結束時,樂樂掏出手機,堅持要加我的微信。

(二)

樂樂和大部分美女一樣,每天都會發各種角度的自拍,不同的是樂樂很愛笑:今天去健身了,騎了5分鐘的動感單車,好開心;今天去拍戲了,演了女九號的替身,好開心;今天去吃大餐了,想到了上次飯局上遇到的一個帥哥編劇,好開心······

當然你們不能說最後一條是我瞎編的,畢竟這個故事是我寫的,我多少可以修飾一下自己的人設,嗯,理想主義。

但作為編劇就不行。比如老闆找到我,讓我在網劇中加一個女性角色,要經常出場但台詞又不能太多,要能讓觀眾記住但又不需要演技。

「就是投資人小三、製片人女兒的那種需求?」

「對對對!」老闆把一份演員資料扔給我,是樂樂。

「所以她是製片人的女兒吧?」

「你再猜。」

「那天飯局上有那麼多女孩,為什麼偏偏是她?」我COS起了亨弗萊·鮑嘉。

「那些女孩都是。」老闆根本就沒看過《卡薩布蘭卡》。

理想主義者大概一定要死掉的吧。我這麼寬慰自己。

出於種種原因我很認真的給樂樂寫了一個角色,一個世俗面前仍然不舍愛與自由的樂觀女孩,這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人設,無可厚非。

樂樂對角色很滿意,在微信上表示了感謝。

我回了句應該的。不曉得她懂不懂潛台詞。

(三)

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見樂樂,依然是一個飯局。

六十歲的大爺很開心,摟著樂樂唱起了《甜蜜蜜》。

樂樂也很開心,笑的像楊恭如。

大爺果然鍾情於樂樂,當著諸多女孩的面說,明天要帶樂樂出國旅遊,六點的飛機。

女孩們並不生氣,紛紛端起酒杯,表達祝福。

於是樂樂醉的一塌糊塗。

飯局鬧到凌晨兩點才結束,大爺終究體力不支,被送到了旁邊的賓館。

我在出門打車的時候碰到了樂樂,她蹲在賓館門前,痛苦的乾嘔著。

我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她說她有男朋友。

我說我知道,你別誤會。

她說你別誤會,是真的男朋友,七年了。

看來是我不懂潛台詞。

樂樂希望我把的士讓給她,因為她想去一趟郊區,那是她真正的家。

「可是已經凌晨三點了,你不趕明早的飛機嗎?」

樂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是跳上了的士。

我真的不懂潛台詞,所以搞不懂她會不會坐那趟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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