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藝術館 之 佛教造像
我國的雕塑藝術在南北朝時期迎來第一次高峰。這個時期,人性覺醒、個性張揚,反映在雕塑藝術上,經過早期的模仿,六朝人終於大膽地探索個性的弘揚,縱然是佛陀世界,也融入了飄逸自得、神情泰然。
李澤厚說:雕塑——作為智慧的思辨決疑的神,是六朝社會的美的理想的集中表現。李先生認為北魏成熟期以後的雕塑秀骨清相、衣褶飄動、神情奕奕、飄逸自得的去盡人間煙火氣的風度,形成了中國雕塑藝術的理想美的高峰。
梁思成《中國雕塑史》用了很大的篇幅介紹南北朝的雕塑,從雲岡、龍門到歷城、鞏縣,再到國外所藏,其著墨至多較之介紹唐代雕塑為甚,可見梁先生對這一時期雕塑藝術之傾心。
遺憾的是,無論梁思成30年代講《中國雕塑史》,還是李澤厚80年代著《美的歷程》,他們都無緣見到上個世紀末在山東青州發現的龍興寺窖藏佛教造像,和去年剛剛在河北臨漳發現的北朝佛教造像,而這兩處窖藏佛像恰恰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彌補了以往東魏、北齊造像存跡較少的缺憾。
保利藝術館展出有30餘尊北朝時期的佛像,其中一些是來自山東青州地區雕造的佛像,另外幾尊白石雕像與河北定州、曲陽以及臨漳出土的漢白玉造像風格一致。可惜的是,保利藝術館展出的這些佛像都只有大致的年代標識,而無詳細的說明。通過網上搜尋,也難以找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我只能通過我能夠獲得的書籍資料略作筆記,是為學習。
三國兩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社會激烈變革的時期,王權更迭、社會動蕩,長達三百多年。鮮卑拓跋部建立北魏王朝統一北方,自此造像之風甚盛,經東魏、西魏,北齊、北周至隋再度統一,其間造像之風雖有弱強,但基本沒有停歇,也把中國的雕刻藝術推向了頂峰。下圖是北魏至隋的年表及各個時期的造像特徵。
北魏成熟期以後到東魏造像身材清瘦,面相寧靜,稱為秀骨清相。梁思成先生對此期佛像的衣褶雕刻極為讚賞,認為「北派衣褶實為中國雕史中最重要發明之一」。下面幾尊北魏、北魏晚期至東魏的造像充分體現了這種風格。看看那衣褶,看看那纓絡,由剛至柔、由簡至復,衣褶流暢飄逸。
帶背屏一佛二菩薩的組合造像是東魏時期的特點。1996年山東青州龍興寺遺址出土了四百餘尊北魏至唐的佛教雕像。其中東魏的高浮雕背屏一鋪三身像被定義為「山東樣式」。造像組合為一佛二菩薩,中間是主尊佛,兩側是脅侍菩薩,主尊足部兩側刻兩條倒懸的龍,俯首銜蓮,托起二菩薩,身尾彎曲向上成S形。下面這一尊就具備「山東樣式」的特點。
再仔細看看這一鋪佛三尊造像的細節吧。底紋精美流暢,飛天飄逸,倒懸的盤龍俯首銜蓮,托起菩薩,菩薩神態安詳、面帶微笑(下圖)。
2012年春節期間在河北省臨漳縣鄴城遺址東部發現了一座巨大的佛教造像埋葬坑。發掘出土了佛教造像2895件(塊)。其中絕大多數是漢白玉造像,少數為青石造像,「根據造像特徵、題記年代等初步認為,這批佛教造像時代主要是東魏、北齊時期,另有個別北魏時期青石造像,也有個別唐代風格造像。」
早在1953年河北曲陽修德寺遺址也曾出土過一批白石造像,佛像也是以東魏、北齊、隋代造像最多。故宮和國家博物館都有部分展出。
在河北定州發現此類小型白石刻像的年代更早,梁思成先生將其描述成定州風格。梁先生《中國雕塑史》中屢次提到瑞典喜龍仁《中國雕塑》,喜龍仁民國初年就在中國從事城牆和雕塑研究。
下面幾尊白石佛像具備這樣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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