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武:《金瓶梅》是《紅樓夢》的祖宗

提起《金瓶梅》,相信很多人會詫異,這是一本淫書啊。正如著名作家劉心武新書《劉心武揭秘金瓶梅》中所說的那樣,「不少人聽說過《金瓶梅》,但不清楚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有的人道聽途說,模模糊糊地覺得這是一部黃書、壞書。」而劉心武說,這是一本「偉大的小說」、一本文學巨著。前昨兩日,他走進蘇州大講壇、走進

鳳凰書城,

為讀者揭秘更深層次的《金瓶梅》。

作為明代「四大奇書」之首,儘管被誤認為是黃書、淫書,甚至是禁書,但《金瓶梅》在文學史上的評價實際上是不低的。尤其是改革開放之後,帶動了思想、學術和文學界的變革,對於這本「奇書」的研究越來越多,關注度也越來越高。作家劉心武就是其中一位。在他成為紅學家之前,他就已經開始研讀此書數年,並在2012年出版了《劉心武評點》。他不願這樣一部現實主義巨著一直被人誤解,戴著「淫帽」,潛心十餘年,又著新書《劉心武揭秘金瓶梅》,向大眾揭秘《金瓶梅》中鮮為人知的文本得失、細節關聯、人物命運、寫作藝術的承繼與獨創等諸多方面細節。

劉心武認為,如果四大名著這類中國古典小說屬於「國人必讀」,那《金瓶梅》則屬於「國人必知」行列,哪怕不去讀原著,也要知道有這麼一本書,它有著非凡的藝術價值,而不是對它只有淫詞艷曲的印象。

研究紅學的劉心武,研究起「金學」依然深入。他以《紅樓夢》與《金瓶梅》類比,「《金瓶梅》是《紅樓夢》的祖宗,《紅樓夢》是暖敘述,而《金瓶梅》是冷敘述。」

冷敘述在《金瓶梅》中的使用,可謂登峰造極。一切文字都是站在冷眼旁觀的角度上去描寫,人性的殘酷、人心的醜惡、社會的陰暗,《金瓶梅》彷彿是一面冷冰冰的鏡子,讓這些都分毫畢露。儘管它不像《紅樓夢》,給了人向上的希望,留存了美好的善意,但它有著另外一種價值。

劉心武說,其實讀者對《金瓶梅》的描述也是有感觸的,有個女讀者在會上失聲痛哭,她抽噎著問,「為什麼蘭陵笑笑生可以這麼狠,這麼殘酷,他怎麼可以這麼寫?」「這一定是一個歷經世事的女人,她的眼淚為書中悲慘人物而流,也為自己而流,這麼長的生命里,讓所有的苦痛化成了淚水。」而他在國外和其他作者交流的時候,外國作家也將《金瓶梅》和自己國家使用冷敘述手法的作品相比,結果《金瓶梅》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甚至他們有些人對《金瓶梅》的評價還高於《紅樓夢》,這主要是從其寫實主義的文學特色來分析的。

劉心武認為,一部寫實主義巨著,可以從兩個方面來評價,看人物與對話的描寫。在《金瓶梅》里,塑造的人物極其豐滿,他們不是標籤式的人物,沒有純粹的善惡,正如人性從來都是複雜的。其次,《金瓶梅》里的人物對話都是極其生動的,它遵循口語化和俚俗化,加上個性化的語言,

哪怕今天讀來,就算語言不是當代語言了,但仍

彷彿書中人物就在你耳邊低語,鮮活而生動。

《金瓶梅》寫了三個女性人物:潘金蓮、李瓶兒和龐春梅,西方漢學家翻譯其書名有的用字面直譯,「金色的瓶子里插著梅花」,也頗有寓意。劉心武說,這部書無論書名還是內容,都有許多謎團待解,有許多深意待思。它講了這個人、這件事,感覺好像是一樣的,其實卻是不同的。比如潘金蓮與武松,看似「嫁接」《水滸傳》,其實完全不一樣。它破除了人們對武大郎的誤解,還塑造了一個極其卑微的人物「蠅兒」(也有的作「迎兒」),武大郎的女兒。大郎死、蠅兒留,被繼母潘金蓮虐待,後來金蓮死、王婆留,依然沒有地位,後來草率嫁人。劉心武說,一個如此卑微的小生命,如蒼蠅一般的小生命、小人物,卻貫穿了本書的始終,不得不感嘆作者對現實描寫的「冷」「,現實那麼殘酷,讀到蠅兒,你為什麼不想哭,實在太慘了。」而這只是一個小小的例子,在書100回中,這樣的例子到處都是。這是一部大書!」「

在劉心武的新書籤售會上,他自嘲地說,紙書好像已經「沒落了」,被電子閱讀所取代了。他曾遇到一名年輕的網路作家,年輕作家對他說,「劉老師,你猜我今年賺了多少錢?」他弱弱不敢猜,且猜了幾次都不夠。年輕作家開玩笑地說,「您還是大作家呢,怎麼沒有想像力啊!」劉心武說,自己作為被紙書培養起來的作家,對紙質書有著極深的感情,我做講座、簽售會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呼籲大家,保持翻閱紙書的習慣,紙書一直是時代延續的文化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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