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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害他終身殘疾,他卻為張居正爭回了遲來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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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任艷《我們愛歷史》為頭條號簽約群媒體字數:3183字,閱讀時間:約8分鐘

萬曆五年(公元1577年),一位大臣家裡發生了一件事,這件家事很快升級為大明朝的超級公共事件,在朝堂內外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這位大臣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大權在握的首輔——張居正,而此次事件影響了一位年輕人的一生命運,年輕人名叫鄒元標,歷史在這裡,為兩人畫下了一個起點。

一:鄒元標其人

鄒元標,字爾瞻,號南皋,江西吉水人。據史書記載,他九歲即通《五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童。除了聰明好學,鄒元標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方正耿直,他的朋友曾記載了這樣一件小事。早年鄒元標曾在學堂上學,有一次上課,老師解釋一段古文時出現異議,鄒元標立馬跟老師杠起來,被老師動用戒尺,把手掌都打腫了,還是堅決不認錯,最後老師忍無可忍,將他逐出師門。鄒元標這擰勁也是沒誰了,正如顧憲成對他的評價:「性剛直」。難能可貴的是鄒元標還胸懷大志,以造福蒼生為己任。十七歲中舉人後,鄒元標就隨同嘉靖進士胡直遊學,遍走名山大川,拜訪諸多書院,體察世間百態,寫出多篇有關民生疾苦的文章,強烈地表達了自己濟世救民的理想。遊學歸來後,鄒元標繼續科考,並在萬曆五年一舉考中進士,這一年,他才二十二歲,在「五十少進士」的年代,可謂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年輕的鄒元標被任以「觀政刑部」,國家機關的實習生,未來無限光明啊!正當鄒元標在官場上順風順水之時,一場突發事件改變了鄒元標的人生。

二:「奪情」事件

就在鄒元標考中進士的這一年秋天,當朝首輔張居正的父親在老家過世了。按明朝的法律規定,凡父母去世,所有官員都必須回家守孝滿27個月,即為「丁憂」。按慣例,張大人也必須回鄉丁憂,而這成了皇帝和張居正的「心病「。

▲張居正畫像當時,萬曆皇帝即位5年,正值少年有為勱精圖治,全力支持張居正進行改革;而張居正也剛經歷一番微妙的人事變動,升為內閣首輔,兼輔佐年幼的皇帝,正是大權在握,在全國範圍內大刀闊斧地施行著改革措施。此時張居正若是離職丁憂,正中了那句話——「人走茶涼」,不僅官職難以保住,就是如火如荼地改革浪潮也勢必受到影響,甚至偃旗息鼓。就在這樣的兩難情勢下,張居正遞交了奏摺,報告丁憂。萬曆的批複簡單明了:「不準」,而且指示其「奪情」。「奪情」是與「丁憂」相對而言,指官員由於地位重要而無法離職,可以由皇帝指令「奪情」而不必回鄉丁憂。張居正收到皇帝的批複後,仍然打報告提出丁憂申請,被皇帝駁回,最終順從皇帝的旨意,「無奈」奪情。這對君臣你推我讓,旁邊大臣們看不過去了:明明就是張居正放不下官職不願丁憂。一個人若是連忠孝大節都不能遵守,又如何能正直守法?更何況是皇帝的老師?朝廷無法作出表率,天下黎民如何心悅誠服?翰林院的官員們立即提出抗議,當下,便有四個人遞交奏章彈劾張居正。奏章中指責張居正貪戀祿位,不肯丁憂有違倫理道德,懇請皇上勒令他回藉,閉門思過,唯有如此才能平復士氣。奏章立刻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嘩然,上奏者是四個藉藉無名的小人物,彈劾的乃是當朝首輔,而且四人又曾是張居正的親信,關係錯綜複雜;加之張居正改革多年,無形之中得罪了許多人,一時之間,謾罵之聲劈頭蓋臉蜂擁而至,首輔四面楚歌,形勢岌岌可危。但張居正絕不是吃素之人,權柄在握,皇帝又對他言聽計從,一切都好對付。他一份辭職報告打上去,皇帝的硃筆御批就下來了,參與彈劾的四名官員被拉到午門受廷杖,並予以「削籍」(剝奪官職降為庶民),打完再充軍,終身不赦。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狠,更要命的是,充軍什麼的還要看官員們能不能熬過這頓讓人屁股開花、血肉橫飛的板子。

皇上緊接著又頒布一道指令,指出參奏張居正的人都是欺負朕躬年幼,想趕走首輔孤立朕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次不過是打幾大板,若再有人提出抗議,就別怪我不客氣,一律重罪!一頓廷杖加上一道指令,重拳出擊效果立顯,再沒人敢說三道四,可此時官場「小鮮肉」鄒元標早已經看獨攬大權的張居正不順眼,此時大敢站了出來。那四位官員正在噼里啪啦挨板子時,鄒元標擬好了自己的奏摺,他的言辭更加激烈,直接把萬曆和張居正氣到吐血。別人只是罵罵張居正,鄒元標卻連皇帝都不放過。他諷刺張居正有才無德,好多政策措施都不合理;更指責皇帝:你讓張居正奪情,說是要教導你學問知識,萬一張居正突然死了,難道皇帝你這輩子都沒有才學了嗎?最後的總結是,張居正父親在時不照顧,死了還不回家奔喪,奪情的行為如同禽獸,而允許張居正奪情是「與禽獸為伍也」。萬曆氣瘋了,收到奏摺的當天就把鄒元標綁起來,顧不上皇帝形象,直接在詔書里大罵:「狂躁可惡,重典不饒」。皇帝的惱怒,掌刑人員自然心領神會,下板子的時候特別用心, 80大板打得鄒元標皮開肉綻,一條腿直接被打斷,奄奄一息差點沒命,隨後被流放到邊遠貴州。就這樣,剛中進士5個月的鄒元標,因為張居正不僅仕途戛然而止,還落下了終身殘疾。這仇恨,不共戴天!

三:宦海沉浮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政壇上風起雲湧,已然物是人非。五年後的萬曆十年,權臣張居正去世了,親政的萬曆此時卻開始清算他曾經無比信任的張居正,不論當年的倒張派還是反張派此時紛紛落井下石,絞盡腦汁揭發張居正的罪狀,張居正家產被抄,家屬或流放或死亡,連謚號都被褫奪,而鄒元標此時又重走回人們的視野。

▲萬曆畫像流放到邊遠地區6年的鄒元標,被皇帝起用為吏科給事中,當人們寄希望於這位回京的「反張英雄」,與張居正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能夠為轟轟烈烈的大清算運動加點料時,卻沒想到鄒元標對張居正的「惡行」啞口熄火,一字不言。有人問他為何,鄒元標坦蕩回答:「當年我彈劾張居正,是公憤而不是私怨。」不過6年的流放時光一點都沒改變鄒元標的方正本色,再次步入仕途,他一心想勸諫皇帝憂國為民,關注政事。然而現在的萬曆早已聽不進逆耳良言,對於鄒元標的一番言辭十分不滿,不久即將其降職調往南京。幾次改任升降後,鄒元標索性稱病辭官回家,定居鄉里講學為業。這一講,就是整整三十年,這期間,鄒元標結識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一同辦學開課,教化民生談論政事。聯合所辦之學即為赫赫有名的東林書院,鄒元標也與顧憲成、趙南星成為「東林三君子」。近四十年的歲月,染白了鄒元標的黑髮,宦海沉浮也讓他看清了大明的運勢。朝堂之上,黨爭不斷,皇帝幾十年如一日懶得上朝,民生凋弊,身處民間的鄒元標感同身受,正如他所言:「國朝之衰,三十年居鄉里,痛感如切膚」。一心為國卻又深感無力的他,對於當年所痛貶的張居正,漸漸多了一份理解。張居正鐵腕搞改革,不正是預見到了國家的衰微局勢嗎?他權勢熏天,不惜排除異己,一人獨裁,如今換個角度看,卻是用一己之力壓制反對派推動改革,力挽狂瀾,改革成效已經清楚顯現。原本如大廈傾危的大明,在他的改革新政後漸露安穩,原本內憂外患的局面,也因為外用良將內輕賦稅等措施而有所緩解。用句現在的話講,張居正改革的那十年,GDP說明一切,這才有了難得的「萬曆中興」。然而,張居正的苦心,卻贏得貪官污吏的一片謾罵,就連清流如鄒元標都沒能理解一二。而如今,改革家已經過世,世間再無張居正,眼看著大明由盛轉衰,卻再也無人能力挽狂瀾。天啟元年(1621年),已是古稀之年的鄒元標再次被起用。眼看朝內黨派紛爭,他一邊向國家推薦良才,一邊進諫皇上「和衷」之議,也就是為了朝政,需容納不同政見的存在,為國家大計百官摒棄紛爭要齊心協力,唯有如此,國家才能安定和平。鄒元標力爭一團和氣,全然沒有了年輕時的尖銳,甚至都不如當年那般有氣魄,對於人們的不理解,他淡然說:「為人臣子者,首要為國家計,可不拘小節也」,這正是張居正曾經的言論,如今鄒元標已經徹底理解。這一份遲到的理解,跨越了40年的時空,終於握手言和,正如鄒元標所感慨:「沉浮半生,方知江陵(即張居正)之艱辛也。」

▲鄒元標畫像重返朝堂的鄒元標不久向皇帝上奏,請求恢復張居正的名譽,並追封謚號。天啟二年,天啟皇帝終於下詔為張居正復官復蔭。這位身後蒙冤四十的一代名臣,在「仇人」的力爭下終於贏得遲來的公道,只是大明窮途末路,這樣的結局徒增後人一聲嘆息!好物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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