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讀馬家輝

馬家輝在香港，我在紐約而現在正在飛往廣州與他更近一步。馬家輝很好看，不論人和書都很好看。起初「認識」他說在「三人行」中。後來轉去看了圓桌派。我沒法說自己是他的粉絲。因為只看過他的二十多期節目和一本書。這還遠遠不夠吧。

在前幾年我還在武漢學習托福時，當時那位老師就跟我門講，梁文道，馬世芳，陳丹青三個人搞了三個節目：一個讀書，一個聽音樂，一個看畫。當時不曉得馬世芳說誰，卻聽過梁文道和陳丹青。於是搜來他們的節目來看。看著看著也不知道為什又轉回頭去看「三人行」。也不知道在哪期節目愛上了馬家輝。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一個中年男子有不標準的普通話，又條深色的圍巾，不記得是黑色還是深藍色的了。但只覺得長的丑，起碼比文濤丑。在近幾年的圓桌派上的某期他自曝了青年時代的照片。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盛世美顏」從那以後怎麼看怎麼帥。那種香港老男人深邃的眼睛裡散發出的味道吸引著我。

今年已經一年沒有回家了。因為在美國讀高三（在美國應該叫高四）在高中畢業時，父母帶著祖父母一起飛往美國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出醜的是鬍子幾周沒刮（因為剃鬚刀壞掉了），全校都是白襯衣唯獨我是深藍的（誰叫我翹課陪父母去玩耍，沒有聽要求呢）。我把校長弄的很生氣，令我脫掉外套只留下白襯衣。將黃玫瑰別在背帶上。兩個小時的畢業典禮大多是在感謝學校的金主和讚美上帝，這讓我感到噁心，於是我心思開始遊走，想起前幾天在知乎上回答了一個關於「戀馬狂（Equus）」的答案。怕自己這個初中文憑的人誤了某某高材生的某某論文。（哈哈）從馬這個字又聯想到了馬家輝，馬家輝？！《愛上幾個人渣》！《愛上幾個人渣》當時就只看了第一章就沒有時間看了。一小時不斷的聯想自己和馬家輝的相同之處，除了差點和他成為校友再講上他說他英文不好才沒有留在美國教書，我的英語也不好（我深知兩個人並非同一水平）。他或說兩岸三地的知名評論家，是張愛玲，李敖的專家。是個我心目中的「成功人士」。而我卻只是個只有初中文憑的，不學無術的學渣而已。

畢業前兩晚比我早現回國的女友打來電話講分手。奇就奇在我沒有滿臉的淚和屎，而是平靜的回答「好」。之前她像我坦白出軌，我那時已經明知她並非從前那樣愛我。掛了電話後，我把胸口的玉攥緊後又狠狠的錘自己的胸口。因為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臟上的一道道劃痕。那是一種真實的心痛。沒有眼淚。十分鐘後慢慢的停止了疼痛，拿起手機上谷歌看起了av。這時候讓我看什麼都無法看下去，唯獨那東西。

在紐約JFK T4 的貴賓廳我拿出kindle 開始讀馬家輝。選了面對機場的位置，這個椅子很高像是一顆蛋能把人整個窩在裡面。去吧台資金調了一杯莫斯科的騾子。又拿了瓶礦泉水，一包鹽。在想讀馬家輝的書是否應該喝著奶茶吃些茶點。他的每篇文章我都很喜歡，總是最後的一兩句讓我發笑或深思。覺得他很真，像是一個朋友將自己軼事分享你聽。他講我聽，旅行見聞，家庭關係，讀書電影的感悟。話說回來，以他純文學的視角來賞析電影，我若是導演必定感到委屈。明明很多重要的電影語彙他統統沒講(畢竟術業有專攻）只聊故事，這不如直接和編劇聊天得了。

看他的書我停不下來，直到過安檢的那20分鐘我不舍的把kindle送進X光機裡面。我斜視著安檢那人肥大的臉和翠綠的眼。無情的窺探我kindle裡面的秘密，每縷電線必定暴光在他的瞳孔中。不知道他是否能猜出馬家輝藏在哪塊電路板之後，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這個香港中年男人吧。

因為帶著爺爺奶奶的緣故，第一次坐商務艙。空少對我十分殷勤，一直像我介紹如何使用機上電腦和如何調平座椅。我連說不用，「我想先看看馬家輝。」他狐疑「我想先看看書而已。」他問好餐後離開了。在午餐上到主菜時我終於將《人渣》看完。只記得【一世人流流長，總會愛上幾個人渣】從此聯想到幾天前的前女友；馬家輝說: 「你是什麼人便會遇見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便會選擇什麼人，【門當戶對】不限於財富家室，亦可指性格嗜好。」周遭朋友是什麼人，那我自己亦是什麼人。朋友，情侶這東西，互相影響的關係。回頭想想自己多半女友都給我帶過綠帽子。按世俗的定義來說，她們亦可稱之為人渣或者渣女。但，我選擇了她們成為我的愛人，我亦是人渣，渣男。

在知乎與B站我將頭像換成人渣。B站的粉絲問我為什麼。我說《春嬌與志明》中有這樣一句台詞【一世人流流長，總會愛上幾個人渣】我希望我就是其中一個，或許這樣她就可以少遇見幾個了。

一口一個馬家輝的叫著自己也感覺不是很尊敬馬博士，若是叫他老師我真覺得虛偽。（儘管這個叫法一點也沒錯只是感覺這個名號被用爛了而已）叫先生覺得見外。他像是我在外國兩年的朋友，乾脆直呼其名，馬家輝！親切，利落。何況他不定永世不會看見。

空少又來鋪桌布，又要喂我吃飯。又想想自己和馬家輝，又什麼相同有什麼不同。他是個人渣，我亦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