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永不白頭
◎ 馬林霄蘿 (上海 中文系研究生)
一個地方給我的親切感來源於那個地方的食物。我不是職業吃貨,不會像狂熱的美食愛好者一樣,為了吃可以跋涉千山萬水,坐幾個小時的公交,或者借自行車,跑到幾個區之外的某條小衚衕,找尋傳說中無與倫比的京醬肉絲或爆肚。但是我們大巨蟹對於吃這件事兒永遠都心懷好感,一個充滿飽腹感的胃給我們的安全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在吃貨眼中的中國地圖壓根沒有等高線、經緯度、坐標和比例尺,有的只是各地的名美食。內蒙古就是牛羊肉乳酪,重慶就是火鍋,東北就是小雞燉蘑菇,雲南就是過橋米線,還有新疆的大盤雞,武漢的熱乾麵……區域地圖也一樣。說到北京美食,牛街的清真涮肉,虎坊橋的炸糕,鼓樓的炒肝,更別提著名的簋街和南鑼鼓巷了。
更細化來講,在我家住的這一畝三分地兒,曾經也有很多小吃店或者餐館,包括學校周邊。在當學生的時候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是最幸福的。不用被家長整天管著,不能吃零食、不能吃涼的、不能吃甜的、不能吃太油膩的、要多吃青菜少吃肉,跟同學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管他呢,先吃了再說!因此校園周邊的小攤位是最受歡迎的地方。小學的時候,放學就三五一夥,人手一根棒棒糖,或者小浣熊,吃得滿嘴調料,還要把手舔乾淨——因為調料的滋味兒實在是香,舔著比吃著還要香。到了中學,零花錢更多,腰包更鼓了,可以開始互相請客,冰激凌,串串,燒烤,甚至麥當勞。
然而畢竟還是長大了。時光流過,好像滾滾東逝的長江水,捲走了一張張曾經充滿膠原蛋白的年輕的臉,也捲走了一批批的小吃攤和餐館,換成了新的小吃攤和餐館。如果把衚衕和小街巷比作是一個城市的血管,那麼小餐館和小吃攤兒就是那個地方的細胞、汗毛孔和雞皮疙瘩,抹不下,去不掉,與生俱來的,永遠給人安全感和生活的鮮活感。
小吃攤的攤主,一年年老去了。原來說話聲音還很洪亮,現在嘶啞了;原來的脊樑還很直,現在也彎了。記得有個綜藝節目跟拍到台灣,路過嘉賓的小學,嘉賓說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校門口老有一個賣銅鑼燒的老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所有人不抱希望,但也還是路過舊址去看了一眼。當遠遠地看見老伯還在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既感動又幸福,好像那些陪著我們長大的人們永遠不會老去,也永遠不會離開,一茬茬地送走食客,又一茬茬地趕製著新的銅鑼燒、煎餅和麻辣燙——時光畢竟還是溫柔的。
皺紋,縱使能爬上廚師的額頭,但永遠無法爬上美食的額頭:美食永遠不會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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