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走近火溪河:「56個民族」質疑...

在火溪河,本想做一下關於「白馬藏族」的功課,沒想惹出來一個大話題:中國的少數民族究竟有多少個?56個民族的結論從何而來?

白馬藏族就是處於灰色地帶(指族源劃分不清,地跨不同行政區域的少數民族)的一個典型民族。延宕逾40年的民族識別,今日已鮮少人知。在「56個民族56支花」的歌聲中,戛然而止。近攝川北,平武,南坪,以及甘肅的文縣,最新估計約有2萬多人口的白馬人,平武縣境內大約有四千餘人。遠焦全國,四千是小分子一個,目前,中國還尚有70多萬待識別的民族人口的大分母呢。

白馬人的問題,並非個案。與西方大多由單一民族構成的民族國家不同,中國自古以來民族混居雜處,難以細分。鑒於此,1953年大陸第一次人口普查,要求按「名從主人」原則,讓各民族自報族稱,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全國自報登記下來的民族名稱逾400種!僅雲南,便有260多種民族。不成了「400多個民族400多支花」?

56個民族的說法,是否涉嫌把未識別民族排斥在中華民族大家庭之外?中國版圖之內的所有中國公民(包括港澳台及僑居在國外未放棄中國國籍者)是不是只有「56個兄弟民族」呢?

白馬藏族的來由和族屬問題,是學術界一直爭議關注的話題,1978年,學者費孝通專程趕赴平武研究白馬藏人,對他們的族屬提出疑問,他考證貝不是藏族,貝就是貝,是氐人的後裔,為此,四川民族研究所於1980年編印了《白馬藏人族屬問題討論案》,以後卻沉寂下來。據平武縣政府官員說,解放後白馬人就被視為藏族的分支,稱白馬藏族,如果重新討論其族屬問題,無疑會引起很多麻煩,所以儘管他們的習俗、宗教、文化都與藏族不同,但仍然把他們視為藏族的一支。

其實,民族識別1986年已至落幕,國家民委向中央報告稱,我國民族識別的任務在五十年代已基本完成,更改民族成分的問題,現已基本解決。對待定民族識別問題,亦提出了處理原則,對於相互近似的民族集團,儘可能地相互合為一體,認定為同一民族。

有文獻說,1951年的川北行政會議,協商決定將四川南坪、平武、甘肅文縣一帶的少數民族都歸了藏族,因為他們一部分會說藏話,與當地藏族人也有來往,加上那時人們的民族意識也不強,稀里糊塗地就定了。後來,白馬人的民族意識強了,多次要求重新調查和識別自己的族別。

其實,對存有爭議的未定民族,包括族屬未定的「待識別民族」和本族不認可的「已識別待定民族」,就此失去被確認為單一民族的機會。官方態度是,民族學術可繼續研究,但事關穩定,56個民族編製將不再允許突破。

火溪河沿岸,白馬人依山而寨,集居於此。在平武的白馬藏族集中分布在白馬,木座,木皮,黃羊關幾個鄉的幾十個寨子里,最大的鄉是白馬鄉,轄有額里,伊瓦岱惹,稿史腦等幾個小村,鄉首府就在「伊瓦市」。

華能涪江公司梯級開發的水牛家水庫下游,是涪電人在火溪河谷的大本營,所處的坐標,是四川綿陽平武白馬鄉的羅通壩,叫「伊瓦岱惹村」,涪電人把這個白馬語譯音的小村,戲稱為「伊瓦市」。

可以把藏族同胞分為三類:以游牧為生,逐水而居的安多藏族;刀耕火種,依山建寨的嘉容藏族和生活在川甘的特殊藏民:白馬藏族。

白馬人聽不懂藏話,藏人也聽不懂白馬人的話,雙方語言上只有「茶」、「酒」等少數單詞能對接上。

有記載,貝在紛亂的魏晉南北朝時期來到隴南、陝南、川西北,找到了難得的真空地帶,先後建立了前後仇池國,武都國,武興國,陰平國。據說,李世民和李白都是貝族的。嚴格說起來,白馬藏族並不是真正的藏族,而是西北地區氐族分支白馬氐的後裔。他們雖然深受藏族傳統的影響,但在風俗習慣上和藏族有很大的區別。

白馬是藏語的音譯,原指士兵。相傳這裡白馬藏族的祖先是當年藏族軍隊撤離以後留下來的士兵。白馬藏族有自己的語言,但沒有自己的民族文字。相傳公元6世紀的某一天,吐蕃王朝東征大軍與唐朝的部隊在九寨溝一帶相遇,於是,一場昏天昏地短兵相接的激戰開始了,最後,這場戰役以吐蕃王朝的勝利而告終。奇怪的是,這支打了勝仗的隊伍並沒有跟隨大部隊繼續前進,而是就地留守。整個東徵結束了,大部分的士兵都相繼被召回,而這支隊伍卻沒有接到任何回家的指令,永遠被遺忘在這片異鄉的土地上。

從白馬藏族的布局分布看,吐蕃軍到此後自稱「貝瑪」即藏軍人,當地漢族和其他民族都跟隨稱「貝瑪」,隨著唐蕃關係融洽,文成公主與藏王松贊干布和親,藏族和漢族的頻繁交往,當時藏族口語和漢族漢字寫法不準造成了誤差,於是就有今天的「白馬」。如今的「達尕」、「竇布」都是白馬藏族居住區的地名,「達尕」是文縣區域的白馬藏族;「竇布」平武縣區域的白馬藏族。

過去白馬婦女的頭髮多梳成數十根小辮,再總成一大辮,然後用黑色羊毛加長,多飾以海螺等物,長及腳跟,重著可達八斤以上。兩耳戴銀耳墜,個別老婦耳穿達一公分;男性頭髮則剃去四周,頭頂梳一小辮。左耳帶環。現在白馬人多將頭髮紮成一個辮子,在上面飾以海貝。

白馬人的服飾絢麗奇特,在中華諸民族中,只有白馬人有這類獨特的打扮。他們男女皆編髮,一年四季均頭戴盤形圓頂荷葉邊的白色氈帽,上插白色雞尾羽,在,在風吹或走動中,搖曳招展,分外引人注目。男子在氈帽上插一支挺直的白雞毛,表示勇敢剛直;女子則插二至三支,寓意純潔溫柔,雞翎情結。

白馬婦女的對襟裙袍是用各種花布鑲嵌而成的,腰間系著一條很寬的花腰帶,腰帶上拴著用麻繩穿成的古銅錢幣。在這種袍子下面,白馬藏族的婦女們還穿著一種壓制著密褶的黑長裙,裙邊鑲著幾圈五彩花邊,腳蹬黑馬靴;白馬藏族的男人穿得很像蒙古服,領口和下擺用紅褐色的花邊裝飾著,腰上纏著同樣質地的腰帶,還把腰帶垂系下來。經過這一套繁瑣的打扮之後,白馬人不論男女,出門前都要戴上一頂盤形的羊毛氈帽,並在帽子上插上一根或者兩、三根白色雞翎。

帽子非常有特色,是盤形荷葉邊的白帽,羊毛做的,叫「盤盤帽」,又叫「蟬皮帽」。帽子上面纏有紅,藍,黑三色的彩帶,而且飄揚在帽緣外有五六公分。女性的帽子更為特別,上面纏著珠飾或銅鈕,在帽子上還插有白雄雞的尾羽,別具風情。沒有出嫁的帶一支尾羽,出嫁了的帶兩支尾羽,非常容易辨認。為什麼要帶白雄雞的尾羽呢?是因為雄雞在白馬藏人心目中是吉祥的象徵,有一個古老的傳說,雄雞曾經救過白馬藏人先祖們的性命。

白馬人居住在高寒山區河谷地帶,房屋依山而建,一寨一村,以農耕、畜牧、狩獵、採集為生。原始的生活方式形成了白馬人對自然的崇拜,對山川的頂禮膜拜,也造就了他們勤勞、勇敢的性格,孕育了白馬人原始古樸的民族文化。

羅通壩這個小地方是一個完整的人文世界。村子位於一條溪流邊上,建在山坡上,鄰近就是聞名遐邇的白馬神山。從村子往上看,是一座森林密布的山。白馬人將氂牛放到山頂的草場上,日常在山下耕作。他們不像漢族那樣在廟裡祭祀,大自然的山川就是他們的神聖空間。在這樣一個地區生活,天、地、人的關係十分密切。

平武白馬藏族的近代和以前山寨,主要分布在山原上,隨著社會的穩定,治安的好轉,加上對外交通和聯繫的需要,逐漸從高山的山原向河谷平壩遷徙,交通不便的老寨,人口已經很少了。老寨,現在已是掩映在草叢中古代信仰的遺迹了。白馬老寨已成歷史遺迹的「板屋土牆杉板房」,與先秦史籍記載的氐人「板屋土牆」相比,是幾千年一脈相承的建築形式。

現在白馬藏族鄉各寨尚存近10座,但大多數都沒有住人。住人的房屋主要是木構吊腳樓或土牆木構樓。木構吊腳樓最多,有舊有新。土牆木構青瓦樓都在老寨,土牆有板築的,有土坯磚砌的,磚混結構的建築,只在白馬寨門以下的九環線上的木皮和木座白馬鄉出現,越近平武越多。

住宅一般分為三層,底層圈養牲畜,第二層住人,第三層儲藏糧食和雜物。火爐是全家人的活動中心,室內生活的全部如吃飯、喝酒、休息、睡覺和待客、開會、跳舞、敬神等都在這裡。過去,白馬人一般不與外族通婚,特別不與漢族,只能在部落內或本村寨族內通婚。現在白馬青年男女的婚姻自由度較大,有的可以自己做主,甚至可以和漢族人談戀愛通婚,現在白馬婚姻的過程和儀式都比漢族簡單得多,都是量力而行。

「杉板房」的屋頂呈「人」字形,上蓋青瓦,記房屋均為三層,下層圈養牛、羊、豬、雞等禽畜,中層住人,上層堆放糧食和作祭祀場所。

白馬人以農業為主,無藏族式的游牧業。白馬人最隆重的節日是春節。白馬人也無天葬的習俗。白馬人以燕麥、黃豆、洋芋等雜糧為主。不愛吃酥油及奶製品,更不吃生肉。白馬人無論男女著裝,從衣料到式樣都與藏族不同。白馬人善良耿直,樸實好客。每每有客人走進白馬山寨,他們都會按照男左女右的傳統,把火塘擺到靠近神櫃的地方,把最好的位置讓給客人。

山裡人真的是不乏木料,外人看起來極為奢侈。室內陳設,木牆壁、木桌椅、木地板,只有一件東西特別,那就是鐵制火爐。鐵板很厚,顯得敦實厚重,上面一把鐵壺,呼哧呼哧冒著熱氣。爐灶里卻又塞著一截又長又粗的木頭,冒著通紅的火苗,要是在城裡,這木頭少說也要打造一把椅子,剩下的廢料也能改造成兩個馬扎。「山裡人離不開木頭,要做飯,要烤火。」院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木頭,劈得差不多大小,有稜有角,堆得整齊,細嗅起來,一絲木料的香氣。

80年代開始,白馬人允許了與異族通婚。著名的白馬姑娘,中央電視台播音員耿薩,她的愛人就是漢人。

「白馬人組合」是平武縣白馬藏族鄉張莉(呷呢早),張勇(尕榮才里),張焱(達娃卓瑪)三姐弟組成的音樂組合,還在「中國紅歌會」比賽中奪得全國大獎呢,可惜沒見到。以前姓楊的最多,楊姓曾經是氐族所建國家的皇室姓氏,是當時國家的大姓,而現在白馬人中姓張的居多。

在白馬人的歷史傳說中,曾與諸葛亮作戰,而藏族則不可能有和諸葛亮作戰的歷史。白馬人的姓名基本與漢名相同,每戶都有姓,以楊姓最多,此外便是王、余、田、李、曹等,而藏族沒有姓和名之分,藏名中的扎西、多吉、達瓦等名字在白馬人中也未發現。

白馬藏族的每個寨子後面的山都是神山。白馬藏族不信佛教而信奉原始藏族苯教,其中最崇信的是稱為「葉西納蒙」(意即「白馬老爺」)的一座神山。長在神山上的樹都是神樹,這些樹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是絕對不可侵犯的,如果有人膽敢砍了這裡的樹,不但會遭到全寨人的唾棄。

他們不識藏文,語言與松潘藏語相近但卻不相同,全靠白馬人的長輩口傳給下一代。但大部分的年輕白馬人說母語的時間都不及漢語多,說不定啥時候,失傳都有可能。

白馬藏族鄉的寨口,是用白色花崗石做的拱形寨門,寨門兩邊分別是一男一女兩個白馬人勞作的浮雕,寨門頂上的圓圈象徵帽子,帽子上面是不鏽鋼做的象徵羽毛。山門造型獨特,山門兩側繪著代表白馬風情的圖案。從這裡走進去,就將進入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白馬藏區。

兩山之間,一個獨具民族風情的寨門。不規則的山石砌成牆,上面柵欄一般插滿了木樁,中間酷似白馬人戴的帽子:白色、盤形、圓頂、荷葉邊,帽頂側面插了四隻白色雄雞的尾羽作裝飾,尾羽長長的,中間還襯托著一個古銅色的齜牙咧嘴,豎發瞠目的人面道具,在遠山的映襯下顯得美麗,神秘,威嚴。

進了寨門,就看到三三兩兩的白馬藏族人了。他們都穿著色彩艷麗的鑲花袍裙,白的黑的花的,女人胸前佩戴者白玉般的魚骨牌,腰間圍幾匝金亮的古銅錢,五彩斑斕,艷麗奪目,或裊娜行走,或於自家屋舍前忙碌。

這裡沒有寺院,也不信奉活佛。強大的藏傳佛教為何未能在白馬藏區立足和發展呢?

白馬藏區周邊為漢族所包圍地帶,藏漢民族間交往頗多,使白馬藏族在信仰上具有一定的選擇和取捨,沒有外界因素的限制。漢藏交界地帶從佛教盛行的唐朝和吐蕃時期起,即成兵家必爭之地,唐蕃政權的不及之地,因此,藏傳佛教和漢傳佛教都沒有從政策上得以傳播。既使偶爾有僧人來此弘揚佛法,也是僅被個別人所接受。

白馬藏區屬農業區,氣候好,人們種地為生需要勞力,而藏傳佛教是家有二子,必有一人出家為僧,還受周邊漢族多子多孫觀念的影響,認為與其讓人出家到寺里修行,還不如無寺無僧,自然崇拜。藏傳佛教要傳播,首先要普及藏文,這在漢藏雜居且藏文普及率低的白馬藏區會受到阻礙。他們對容易掌握,眼睛能看得到的自然崇拜有濃厚興趣。

在漫長的封建社會裡,其實是沒有民族的。只是到了資本主義時代,才出現了民族。在古代中國,都是一些氏族在活動。以白馬藏族為例,首先白馬族人不承認自己是藏族,他們說自己人是氐人,其次有些古史本已明確白馬為氐族,但卻沒有得到史界和民族學界的認同。

灰色地帶的白馬藏族文化的傳承保護,是一件艱巨的事情。而白馬藏族只是一個例子,還有雲南的摩梭人,貴州的穿青人。這不僅僅需要社會的幫助,也需要當地政府的努力。

中國有56個民族結論從何而來?

1950年9月29日,來自湖南永順的山村教師田心桃,成為周恩來的座上賓。田老師提出,自己並非苗族,而是土家族兒女。當時,土家族之名並不為人所識。意外浮出水面的土家族,牽連一個大問題:中國共有多少民族?當時中國人普遍缺少民族概念,自古以來的歷史,亦從無確數。

這是國家亟望解決的命題。唯有確定民族數量,才能推行民族區域自治。1953年始,大規模考察團分赴各地,開展民族識別工作。這項延宕近40年的工作,成為前所未有的嘗試。中國少數民族究竟有多少?要回答這一問題卻並不容易。近代之前,「民族」一詞在古漢語中並未出現,僅有稱「民」或「族」者見於史籍,「民族」一詞及其觀念為西方傳入。

龐大的民族數量,將令民族自治區域難於劃分管理。此外,各民族人口多寡又涉及到少數民族代表名額問題。按規定,少數民族代表需以人口比列分配,比例不同,會在各民族間一些待遇上產生不平等。

故而,甄別上報的400多個民族,判斷其是漢族還是少數民族,是單一少數民族還是較大少數民族中的一支,這成了1953年後民族工作的首要任務。「文革」這任務中斷了,十一屆六中全會以後繼續,當時全國要求恢復和更改民族成分的人口達500萬之多。若再進行大規模民族單立,影響過巨,故當時傾向於對民族成分進行更改,認同已有民族成為民族識別工作的題中之義。

因此,除1979年基諾族被新確認為單一少數民族外,從1978年至1990年十餘年間,未再新立民族。但涉及到數百萬人族屬的歸併工作,卻如火如荼。

其中,貴州歸併整合「穿青人」等23個待識別少數民族;湖南將「哇鄉人」、「本地人」、「梧州瑤人」等歸入漢族;廣西將10萬待識別民族人口分別歸併至壯、瑤、苗、彝等10個少數民族;雲南的「苦聰人」劃入拉祜族,「摩梭人」劃入納西族;新疆的「圖瓦人」則仍被認為是蒙古族的一支。

民族歸併保持了現有民族格局,也帶來了新問題:1980年代民族成分更改開始後,許多原被劃為漢族,苗族的人口紛紛改為土家族,規模最大的是鄂西140萬人口歸併至土家族。由是,土家族人口從1957年的50餘萬飆升至2000年的802萬,人口在各少數民族中居第六位,大幅提升了土家族的政治地位。湘西地區原為苗族自治州,后土家族人口數量壓過苗族,遂改名為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其後,根據1990年第四次人口普查結果,中國正式確認56個民族,55個少數民族,少數民族總人口為9120多萬,佔全國總人口8.04%。

目前中國70多萬待識別民族人口,絕大部分分布在貴州地區,如人口約67萬的穿青人和革兜人等,雖被劃入漢族等民族,但成為單一民族的意願強烈,對民族歸併結果並不滿意。這些民族的歸屬問題,成為貴州敏感問題。

此外錯劃民族亦仍需糾正。如雲南普米族,專家看實屬藏族,且同一族體,在四川被劃為藏族,造成一族兩分。情況相同的還有壯族和布依族。兩族語言相同,歷史文化亦出入不大,但在貴州皆為布依族,在廣西便成壯族,一個民族因省際行政分野而造成割裂。另外,彝族,傈僳族,哈尼族,拉祜族等族,從歷史考證應為一個民族,但在民族識別過程中,卻被劃為七八個民族。

廣西大學的教授羅樹傑,最近放了一炮:中華民族到底由多少個民族構成?這是一個似乎已經毫無疑義的問題。仔細琢磨,似乎又還存在不嚴密之處。

眾多待識別的不同族稱,歸納分為類:一是要弄清待識別的民族共同體是漢族還是少數民族;二是在少數民族內確定究竟是單一民族,還是某一民族的一部分。經過幾十年的民族識別,1979年確認了第56個民族,基諾族,這就是中國56個民族說法的來歷。也就有了「56個民族56朵花」唱遍中華大地。

中國境內未識別的和外國人加入中國籍的民族人口,當然是中華民族的成員。這些未識別民族也基本上認為自己不同於已經識別的民族,而是單一的民族共同體,政府也就很難將他們合併到已經識別的56個民族當中。只提56個民族組成中華民族,無意中就把他們排斥在中華民族大家庭之外,顯然是不恰當的。

就中國目前的少數民族實際情況來看,有必要對「中華民族是由56個兄弟民族組成的」的提法進行重新思考,這是關係到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的問題。

民族身份政治化,是前蘇聯陣營國家的特有現象。其他國家的民族身份和認同問題,官方不介入,更避免進行政治標籤式的認定。所以,人家在一切可表明其身份的證件上,均不刻意記載其民族屬性。

也許,中共統戰部常務副部長朱維群最新的文章,是權威的意見:

民族意識是客觀存在,有民族就有民族意識,民族沒有消亡民族意識就不會消亡。積極的民族意識就是民族自尊自立自強,珍惜和發展本民族文化,以本民族對中華民族大家庭的貢獻為自豪,願意向其他民族學習,這樣的民族意識與中華民族意識是一致的。

應當是多講各民族共同創建祖國大家庭,多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講在近代抵禦帝國主義侵略的鬥爭中各民族共同捍衛祖國統一,而增進各族群眾對偉大祖國的認同、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對中華文化的認同。

我還想說,不要一提分裂主義分子就以為只是少數民族的事。也不要一提防止狹隘民族意識就以為只是少數民族的事,漢族喜歡說的「龍的傳人」,「炎黃子孫」其實並不科學,近年東中部一些服務窗口對來自西藏、新疆的客人「另眼相看」的做法,很傷民族感情。漢族作為人口最多的民族,尤其要堅決同本民族的分裂主義分子作鬥爭,尤其要防止大民族主義。

中國歷史上,一些民族不斷融合,一些新的民族又不斷產生,這是普遍的經常的現象。自司馬遷著《史記》以來,歷朝歷代社會政治舞台上民族格局沒有完全一樣的。如果不是北魏孝文帝主動推動自己的鮮卑族與中原民族同化,就沒有後來隋的統一和唐的盛世,中國歷史就得改寫,也許現在還是「五胡」。

融合交融不是「漢化」,而是各民族的優點長處為大家共有共享,各民族的一致性增強。要把尊重差異,包容多樣,促進交融,作為民族工作的基本取向。我個人傾向於將來居民身份證中取消「民族」一欄,不再增設民族區域自治地方,不搞「民族自治市」,推行各民族學生混校。

推薦閱讀:

揭密56個民族以外的民族
從日本這個民族身上我們可以學習到什麼?
中國經過幾千年的發展,真的只有五十六個民族嗎?
民族打擊樂器在現代音樂中的編配
解決民族問題的最優解是完全同化嗎?為什麼?

TAG:民族 | 質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