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何以支撐天價估值？

07-09

2月，新款小米Mi MIX 2在西班牙的大會上展出。圖片來源：ASSOCIATED PRESS

作者袁莉

早在2014年，智能手機生產商小米(Xiaomi Corp.)憑藉其460億美元估值成為獨角獸公司的翹楚——全球最有價值的初創公司。小米運用了一種看似有效的戰略來征服中國市場。小米手機有類似於蘋果公司iPhone的優質功能和外觀，但價格要低得多。此外，小米手機最初僅在網上銷售，憑藉場面盛大的營銷活動來吸引消費者，有時小米聯合創始人雷軍會模仿喬布斯(Steve Jobs)，身穿黑色圓領衫亮相活動，這些都為小米平添了魅力。然後，小米遇到了一系列問題，未能實現銷售目標，推出的手機存在缺陷，並且產品發布延期，該公司的光環隨之褪去。但小米沒有就此隕落，而是重整旗鼓。該公司加強了質量控制，將產品打入其他發展中國家市場，同時調整營銷策略，開設實體門店。雷軍現打算今年底將小米手機登陸美國市場。目前，小米正籌劃一場數額巨大的首次公開募股(IPO)，可能創造今年全球最大規模上市交易。分析人士對小米的估值從800億美元到2,000億美元不等。那麼，小米是否會重蹈覆轍呢？生產手機是一門殘酷的生意，需要有對科技發展趨勢的感知力、精準的供應鏈規劃能力以及一絲不苟的執行力。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復。這也是蘋果何以成為全球最成功硬體公司和最有價值公司的原因所在。很少有哪家公司的表現能夠如此始終如一。在2007年第一部iPhone誕生之前的幾年，筆者在《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負責報道電信設備製造行業消息。那時，諾基亞(Nokia Corp.)與黑莓(BlackBerry)手機生產商Research In Motion Ltd.主導著消費者和企業手機市場。美國科技業曾經的明星企業摩托羅拉公司(Motorola Inc.)開始走向衰敗。10年後，筆者曾報道過的多數公司要麼已經消失，要麼已經幾乎被人遺忘。一些投資者警告說，對小米而言，追求天價估值可能是個錯誤。無論是未上市的科技初創企業還是尋求上市的公司，伴隨高估值而來的都是嚴苛的審視，意味著幾乎沒有犯錯的餘地，而且總是要證明自己的估值合理。

本月早些時候，小米聯合創始人雷軍在北京參加全國人大會議。小米的支持者認為，該公司不是純粹的硬體公司。圖片來源：REUTERS

雷軍本人曾宣布了小米宏大的2015年手機銷量目標，但最終未能實現，令該公司估值受到質疑。而股市可能同樣無情。一家香港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執行長稱，股市是一個會讓人謙遜的場所，上市公司如果不能兌現承諾，很可能會受到市場的懲罰。她說：雷軍追求這麼高的估值就好比在背上壓了一座山。據接近小米的知情人士透露，銀行家們對小米的IPO感到很興奮，因為小米從本質上講是一家互聯網公司，理應獲得比硬體公司更高的估值。小米管理團隊通過2017年的翻身仗證明了自己。根據市場調查機構Counterpoint的數據，小米手機去年在中國的市場份額升至12%，出貨量增長50%，至9,600萬部。市場研究公司國際數據公司(International Data Corporation, 簡稱IDC)表示，在2017年第四季度，小米超越三星電子(Samsung Electronics Co.)，在規模巨大且持續增長的印度市場上成為最暢銷的智能手機品牌。根據小米公司數據以及銀行家和投資者的估計，小米2017年收入超過152億美元，利潤最多10億美元。10億美元的利潤何以支撐800億美元甚至2,000億美元的估值？答案取決於小米是像大多數手機製造商一樣是一家硬體公司，還是像小米擁護者認為的那樣是一家互聯網公司。基金經理們不看好硬體公司股票。三名基金經理對筆者表示，他們不會買入小米IPO發行的股票，因為中國的硬體公司都面臨低利潤率、惡性價格戰和消費者品牌忠誠度低的問題。而小米的支持者認為，該公司不是純粹的硬體公司，而是像蘋果一樣，擁有一系列具有競爭力的產品，包括運動手環和電飯煲等眾多互聯網連接設備。小米瀏覽器和應用商店可以產生廣告和遊戲收入，且利潤率大大高於智能手機。蘋果目前市值為9,131.7億美元，市盈率為18.34倍。若按照這樣的市盈率計算，目前擁有10億美元利潤的小米估值應在183.4億美元左右，遠低於該公司目前在私募市場的估值。投行人士預計小米將在香港和上海、或是香港和深圳兩地上市。香港股市科技股已經火爆兩年，小米支持者希望抓住這股熱潮。比如，騰訊控股有限公司(Tencent Holdings Ltd.)控股的數字閱讀平台閱文集團(China Literature Ltd.)目前市盈率高達343.22倍。過去一年，騰訊成為中國估值最高的科技公司，目前市盈率為63.7倍。即使按照這樣的市盈率，小米估值也只有637億美元，仍遠低於很多人所說的800億美元的估值區間低端。國際數據公司分析師Kiranjeet Kaur稱，小米的設備、應用和服務要形成像蘋果公司那樣的生態系統，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其他一些人士認為小米不太可能發展到這樣的程度。上述香港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執行長稱，小米不會成為蘋果，也不會成為有著龐大社交媒體基礎的騰訊，小米只是一家硬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