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俐：27年後，有一種愛情叫友誼

1987年，正在籌拍莫言作品《紅高粱》的張藝謀，讓副導演去中央戲劇學院找女主角。可是找了一圈，無功而返。這個時候，中戲導演系一個叫李彤的人推薦了鞏俐。就在李彤的房間里，張藝謀第一次見到了鞏俐。這個叫鞏俐的山東姑娘身上，有來自這塊質樸土地上的原始生命力，但又暗藏一股倔勁兒。確實很像「我奶奶」。2014年，鞏俐參演了張藝謀改編自嚴歌苓小說的電影《歸來》，49歲的她，將馮婉瑜的失憶表現的淋漓盡致，被譽為教材般的表演。兩部電影之間，27年過去了。因為時間太長，於是，當沉渣泛起，鞏俐和張藝謀的情史再度被翻開時，大家的語氣，已不是津津樂道討論八卦，而是變成了感嘆唏噓。甚至，當戛納電影節上，鞏俐和章子怡被意味深長的要求合影時，章子怡笑稱：和鞏俐是好友。這並不是兩代謀女郎的握手言和，而是大家和歲月握手言和了。李宗盛在《陰天》里有句歌詞：「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只是那幾年，感性贏了理性那一面。」用來形容張藝謀和鞏俐轟動一時的戀情，再合適不過，這兩位感性贏了理性那一面的時間不算短，有8年。1989年，張藝謀和鞏俐的戀情曝光，為避風頭，他們拍了《古今大戰秦俑情》，去了香港。 拍戲時，張藝謀腿部骨折住院治療。當時，鞏俐已經與男友分手，而張藝謀卻還猶豫不定。但這一場車禍，將張藝謀的心思堅定下來。1990年10月，鞏俐在訪問中說：「到了不想拍戲的時候，就待在家裡當家庭主婦。」恨嫁之心昭然若揭，據說，她要在三十五歲前嫁張藝謀，為他生四個孩子。當年冬，張藝謀與妻子離婚。可是三年過去，鞏俐並沒有等來求婚，1995年1月，拍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最後一個鏡頭後，張藝謀公開宣布與鞏俐分手。這一年，鞏俐正好30歲。張藝謀和鞏俐沒有結婚的原因眾說紛紜，一個官方的說法是：鞏俐的哥哥找到張藝謀問什麼時候娶妹妹。張藝謀回答不可能。還有個官方說法是：離婚後為了消除為了消除和女兒張末的隔閡，張藝謀常給她打電話。鞏俐卻覺得張藝謀太寵女兒。這摩擦逐漸升級，直到電話門事件爆發。 據說一次，張藝謀在片場接到鞏俐電話，他叫鞏俐晚上打給他。結果鞏俐當晚打了兩個多小時，電話始終佔線。鞏俐猜到張藝謀一定是在和張末聊天。之後，她狠狠地對張藝謀發了一通火。此事讓張藝謀心存芥蒂，堅定了與其分手的決心。 當然，天涯上也有別的說法，那個更內幕。拋開所謂道德感而言，對於一個將8年最好年華交付給一個已婚男人身上的女人來說，也許，「他始終割捨不掉血緣關係」這樣的理由，更能令自己好過一點。 但鞏俐其實也不是一無所得，她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了張藝謀，不能不說是一生的幸運，張藝謀可算她知遇之恩的恩師，再加上戀人的熟悉程度，他太知道如何發掘她表演的潛力。沒有嫁給張藝謀的鞏俐在半年後與新加坡富商黃和祥閃電結婚。這個做煙草生意的商人跟鞏俐看起來是那麼的不搭，黃和祥也很配合的當了很多年背景板，離婚也無聲無息。而張藝謀，儘管身邊謀女郎走馬燈一樣的換，可是從《英雄》到《十面埋伏》，越來越飽受爭議，那個曾經拍出《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的他，簡直一夜之間靈感全無，從2002年開始，還研發了中國電影一種叫做「武俠大片」的怪胎。2006年，張藝謀開拍《滿城盡帶黃金甲》，這也是一個爛片，但賣點是張藝謀和鞏俐分手後的第一次合作，據說兩人合作，是因為當年熱戀時的一句承諾：「我將來一定讓你演一次武則天。」人們說：一個優秀男人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優秀的女人，反過來也是一樣。從彼時到此時，他找的一個個女演員，都像極了她的翻版。27年來，她在他的鏡頭裡，從少女演到了老人，從出嫁的新媳婦演到懷孕的婦人，從導演宮廷陰謀的皇后演到鉛華洗盡的平凡人。我相信，他和她之間，存在過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這種東西，並不是當年初見時，躊躇滿志的已婚中年男導演遇到涉世未深急需調教的美貌女演員，那充其量，叫做荷爾蒙。現在的他，更了解她的好，不是20歲青春無敵富含膠原蛋白怎麼拍都好看的那種好，是他接受採訪時說「她是我見過最收放自如張弛有度的中國女演員」的那種好。而她，是從他翅膀下飛出的蝴蝶，很多雜誌封面現在稱呼她為女王，現在，女王羽翼豐滿，再度歸來，是為了給他撐場子------卷進生子風波，與合作夥伴分道揚鑣後，他身邊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媒體再度把焦點對準他倆，企圖找出一點舊事殘存的痕迹，這個時候，張藝謀說：「我和鞏俐現在就是哥們，默契到沒話說。」鞏俐也回應：「張藝謀是帶我進入電影一個新高度的人。」跟往事隨風對應的，就應該是這個叫做落落大方的詞。也許兩人現在，應該慶幸當年沒有走進婚姻，沒有變成李宗盛林憶蓮那樣的怨偶-------兩個有才華的好人，有時並不一定會成為一對好夫妻。因為沒有走進婚姻，所以他們保持了一種更穩定更長久的關係，叫做友情。當年所有的恩恩怨怨撕心裂肺都一笑而過，我想他們早就前嫌盡棄的原諒了對方，也更知道，在現在這樣的年紀，怎樣以一種更舒服的方式，更妥當的距離，去成全彼此。最好的愛慕，並不是說著肉麻的情話去熱烈表白，而是永不開口卻懂得。就好像陸焉識守候著失憶的馮婉瑜，就好像很多年後,在街角偶遇，宮二面無表情的對著葉問說：「我心裡有過你。」（文 葛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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